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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风的身子,颤抖了几下。他哈哈哈大笑起来,紫金黑衣,在风中格外落寞。
“重生,你为什么对他可以无怨无悔,你知不知道,你深爱的那个男人,他三天后就要迎娶风国公主,重生,你不要那么傻了,你苦苦等他,而他呢,他竟为了他的江山社稷而娶别的女人。”季如风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他用力地一把将我紧搂在怀,温热的气息,却怎么都不能让我冷却的心带来丝丝暖意。
是啊,我为什么要那么傻,早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而我,却不得不往里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飞蛾扑火,明知是死,明知是劫,却也禁不住内心的诱惑。
想落泪,却发现,眼睛干得落不下一滴泪。揪心的疼痛,此时也觉得麻木。悔吗?我在心底暗自发问,但却是怨多过悔,而我,却也不知道自己怨什么?
我麻木地站着,双眼死寂无光,任由季如风紧搂着。这样的我,只剩躯体,我的灵魂,早已老死在情爱中。
“放开她。”
“放开她。”
萧易寒与司徒明又再次默契地同时开口,我却没有再看向他二人,不知他们现在是何表情。
“重生,跟我走。”季如风轻轻松开了我,他微俯身下来,满是期待地看着我。而在期待后面,更深地是悔恨与忧伤。
我慢慢地退开季如风的身边,向后移了几步。将目光看向萧易寒,见到双手紧握,爆怒的脸上,很是苍白,他的伤,此时可能更重了。见我看他,他有些动容,有些黯然,眼里一闪而过的自责是那么浓。
他是在恨自己没有保护好我吗?有他这份心,足矣。
萧易寒,我甄泠此生欠你的,怕是没机会还了,这一死,我将永远消失在三界中,没有下辈子,没有来世……
从萧易寒的身上移开目光后,我投向了司徒明。此时他的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撑着剑的手,也微抖起来。
对司徒明记忆最为深重的,就是他失忆呆傻的那段时间,他就像张纯洁的白纸,不染纤尘,不染杂质。那时我的心里,全然将他当作亲人。
一切现在都变成回忆了,而这份回忆,也会随着我的消失,长眠于世。
“季如风,忘了我吧。”我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那落花飘落,轻得像流云飘浮。但我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重生,我绝不会忘了你。今天,就算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季如风,一定将你带走。”他的神色,坚定又又布满忧伤。
我无奈地闭上了眼,季如风,你又何必强求,就算你救了这具躯体,可这已死的灵魂,你又怎么能救?
“季如风,你休想。”萧易寒根本没有理会自己重伤在身,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飞身向我这边过来。
“季如风,我司徒明今日也不会罢手,我说过,她,我势在必得。”说完,司徒明也快身过来。
我有些愕然,如果说萧易寒是为了我,才会这么奋不顾身,我坚信不移,但司徒明,根本同必要,他想要的,不过是我的圣女身份,跟詹月宫的宝藏之秘罢了,何必以身冒险?
正当我神色黯然之际,三人开始交战起来了。
络绝本也想加入,但临行前司徒明的眼神,让他止住了脚步,跟所有黑衣人一样,只是站在一边,担忧地看着战局。
伤势让萧易寒跟司徒明变得同仇敌忾起来,他们二人竟然合手攻向季如风。
只有掌风交加的气流声,跟激烈的打斗声,其它的,我再也听不见,闻不到。
此时,夕阳格外艳红,那样明烈的红色,就像染了血的忧伤,渐渐地笼罩相思山。我站在相思涯边,风铃的叮当声,依稀而闻。
伸手,掏出身上的血玉箫,紧握在心。
泠儿,这血玉萧你收下吧,它本该属于你。南宫墨的话,在脑中不停盘绕。
晶莹剔透的箫身,在夕阳的余光中,红得亦要淌下血来。我又想起了梁祝的故事,一曲梁祝,让我跟南宫墨的感情更深进一层,而现在,也让一曲梁祝,淡忘一切。
彩虹万里百花开
花间彩蝶成双对
千年万代分不开
梁山伯与祝英台
我将血玉萧放置嘴边,轻轻地吹起凄凉的音律。
萧声凄楚,人憔悴。脑子里,全是那一夜的缠绵,南宫墨的温柔,南宫墨的怜爱,此时却是那么让我剌痛。
我的萧声,伴在阵阵激烈的打抖声,让整座山,都荡满忧伤。
一曲萧音完,我看着打抖中的三人,此时的萧易寒与司徒明因为受伤的原故,已快要支撑不住,而季如风,却是越战越勇。
我惨然一笑。将血玉萧再度收进衣内,本来想将它抛落涯底,但想想,也就算了,就让我留下最后的一丝希望在身边吧。
一身金色衣裙,金色围巾的我,站在相思涯边,风轻轻地吹拂着我的身体,绝望凄冷的歌声,从我口中飘出。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丛来,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
一遍又一遍,一字又字,透满绝望。
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我跟南宫墨,永远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泠。”萧易寒似呢喃,似自语地轻唤我。
“你?”司徒明想要说什么,却也只是愣愣地看着我。
“重生。”季如风的身子在风中轻飘下来,他的呼声,比任何一次都要大声,比任何一次都有专注。
我停下歌声后,看向他们。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停下激战的,而他们身后,所有的黑衣人脸上都流露凄然,双眼都无比神伤,上官飞,此时早已泣不成音。
他们是怎么了?难道是我的歌声感染的吗?什么时候,我的歌声竟也这般感人,原来我不单单在舞蹈方面有天斌,歌曲方面,我也不差。
我对他们展开一个大大的笑,然后金黄的身影,在涯边独自舞了起来。
人生如梦
梦里过眼繁华似謇镜
朝看彩云暮送晚霞过
又沈醉月色中
人生如梦
梦里也曾带着多少愁
朝入尘世暮宿雪花中
看月夜正朦胧
多年以后
或许梦里风水轮流走
富贵荣华一身重
却是孤独依旧
多年以后
或许梦里也有桃花落
却不慎将红鸾动
让春风来捉弄
人生的梦
总是一分欢喜一分愁
寻觅梦里幻影已无踪
只留下雾迷蒙
我动情地舞着,任泪滑落。人生如梦,悲欢离合,人生几何。水袖长空,轻柔在风中飘拂。人生如梦,醉生梦死,人人皆在梦中,不知何日能清醒。纤细的腰肢,风情却又忧伤的舞着,人生如梦,朝起朝落,当回过头,一切不过是虚无。
别了,我的如梦人生。别了,曾经醉生梦死的情爱。
我舞得热情,我舞得悲切,这一支舞,是我的人生,是我的全部。从前世到如今的重生,就像一场梦。
莲妖也好,圣女也罢,梦境总会醒。
我舞得汗落,我舞得泪洒。清华如水的南宫墨,霸道忧伤的季如风,绝美深情的萧易寒,阴冷深沉的司徒明,平静淡然的君梦凌,别了,轮回之苦,情劫之苦,就让我带进时光的暗流中,所有的纠葛,所有的牵绊,都会随即我的灰飞烟灭,烟消云散。
我没有看向众人,但我可以感到,众多灼热而悲切的目光向我看来。我忘我地舞着,此时此刻,我只想用我一自己的方式,向他们告别。
风,依然是那么轻柔,山涧的流水声,依然是那么叮咛。眼前的一切,却在我的眼里,变得恍惚起来。
“重生。”季如风从来都没有那么颤抖过。
“泠。”萧易寒的声音,绝望得让人浴血。
“甄儿。”司徒明这样痛苦焦虑的声音,让我惊愣。
在他们的声音之后,我看着到一枚十分精致的飞刀,正向我的胸膛飞来。我呆呆傻傻地嗤笑,真佩服自己,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还能看出刀的样式。
轻轻地闭上了眼,等待结束。
“真老板……”一声焦急万分的呼喊,似从天边传来,我恍惚地睁开双眼,看到的,竟是紫荆飞扑而来的一幕。她的速度,是那样的快,快得让我忍不住绝望,快得让我忍不住尖叫。
“紫荆,不要……”
四周一切都静下来了,紫荆落满血的身影,挡开我面前,那一把带血的精致飞刀,正正地插在她心脏的位置。
我抱着紫荆的身子,感觉轻如飘絮。一滴滴鲜红的血,落在我金黄的衣裙上,比白色,更触目惊心。本以为换了一身明亮的色彩,就不会看到绯红的血,我错了,不管怎么换,宿命还是不会变。
“真老板,紫,,荆骗了您,紫,,荆该,,,,,死……”紫荆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死字说完后,她握住我的手,无力地滑落。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你这么残忍,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个跟着离去,她们是不是都被我害死的,我是妖精,我是娲害,是我害了他们,该死的是我,该死的是我啊。
我的泪水,迷糊了眼,迷糊了脸,迷糊了身子,迷糊了心。
啊————————————
一声痛彻心扉的绝望喊声,从相思涯边,寂然回响。
三道身影,飞快地向我跃来。
“泠。”萧易寒刚落地,便大吐了一口血,他双脚半跪在地上,借此来支撑虚不可言的身子。
萧易寒的血让我慌起来,想要走过去扶他,脚却像加了铅般沉重。唯有恍惚地眼神,毫无生气地看着他。
“重生……”季如风站在我身边,想要伸出手来,将滑落在地,紧抱紫荆身体的我抱起,但触及我飘惚的眼神,他的手只是凉凉地留在半空中,没有再伸过来。
“甄儿……”司徒明的嘴角也挂着绯红的鲜血,他喃喃着这个名字,似是在回忆?他的身体,也全凭那一把剑支撑着。
我笑了,很疯狂地笑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些情,是我欠的,我永远都还不起。那个我能还的,却不再要了。
季如风忧伤迷漫地黑眸一暗,然后快速转身,向面前的小木屋飞去。他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件轻飘飘的尸体,那具尸体,我认得,那天在宫中扑皇后的宴,这个尸体的主人,也在场。她也是众多妃子之一,本来我也没有太在意她的,但她的眼神在那一群妃子当中特虽热烈,让我无法忽视。
季如风落到我面前,然后将尸体扔置一边,暗然说道。“重生,她的仇,我已报。”
我没有看向他,我一直低下头,目光紧锁紫荆的脸上。
许久,我感到季如风从我面前站开了,因为,我面前的暗影不见了。
我一直没有抬头,我只是静静地看着紫荆的脸。
“泠,你没事吧?”萧易寒的声音,带着十二分的焦虑,在我耳畔寂然响起。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是妖精,我是娲害啊。
再一次,无比疯狂地大笑起来,眼里的泪,让这疯狂的笑意,抖落下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身体慢慢地向绝涯边上退去。我又想起那一个美丽的传说,那个痴情的女子,当时落涯时,是何等心情,她是不是像我一样,痛苦,绝望,无助,害怕?她是不是像我一样,毫无眷恋。
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他们的眼里,有着悲切,有着怜悯。那三个男人,都一样深情地望着我,最让我觉得疑问地是,司徒明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只是,这一切,跟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嘴角,十分凄美地凝起一个笑。
我站起身来,以措手不及的速度,快速地跑到绝涯边上离涯不足一步的地方,所有的人,始料不及我会这么做,直到我展开双手,一如飘舞的彩蝶,轻盈地飘落下去。
“别了————”最后的告别,在绝涯边上回旋。
“不——————”跌落的我,可以清晰地听到萧易寒绝望悲痛至死的呼声。
“重生——————”季如风的声音,一样也是痛彻心扉。
“甄儿————”司徒明痛苦的呼喊后,我似乎听到鲜血狂喷的声音。
是谁又受伤了吗?还是,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
我一直保持着展开双手的姿势,那样我就觉得自己像是在飞,四周烟雾萦绕,我的身子,落得很慢,感到自己落了很久,很久,一直未到涯底。
涯上的声音,早已听不真切。这相思涯,真的很深。
面对死,我没有任何的怯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就算是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也许我的死,能让这段记忆蒙上斑斓的色彩,对我,对南宫墨,何偿不是恩泽。
你醒了——
姑娘,你没事吧——
我叫南宫墨,甄姑娘怎么会晕迷在路旁——
甄姑娘你别误会,我并不全是这个意思。呃,我想……我也希望娶甄姑娘——
泠儿,记住,一定要紧紧地握住我,千万别松开——
泠儿,你好好地等我回来——
我想起那南宫墨,从相遇到相知再到相恋,他的温雅,他的善良,他的圣洁,我怎么也忘不了。
他说过,会不顾一切带我走,而现在,却扔下我一个人。是不是再圣洁如仙的人,一但沾了情,都会变?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我感觉自己似落入了水中,又像沉入千年的冰冷中。
君楚凌在身边
脑子好沉,意识朦朦胧胧。
身体像火烧般,那种灼热从心底向四肢漫开,痛得像要死去,但好像又毫无感觉,那具身体,好像并不痛,痛的好像是心口。过不了多久,我又像置身冰冷的千年冰寒中一样,在内心深处发出的阴冷,那种冷,冷得连灵魂都要跟着冰结,一股从未有过的寂寞,死寂地划过心头。在冰冷的寒意中,我的脑子里只有害怕,我感到茫然无措。我死了,我该何去何从?我真的会消失在三界中吗?
我的心底,漫过小小的不舍,如果只是死,那么我也许还有机会,还有下辈子,如果我连灵魂都消失在无边的宇宙中,那么甄泠,真的会在这世间消失,就连那微薄的记忆,也一同湮没有浊世的尘埃中。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所谓的死亡,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世人所说地死前会发冷发热。我的心里,只有无边的挣扎。我不能就这么消失在三界中,不管南宫墨是否真的娶风国公主为后,我都不能这么消失了。我所撑握的秘密,关呼天下苍生的命运,我不能因了自己的感情,而自私地将这些秘密带入黄土。
我不能……我不能……
火热的感觉又袭了上来,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火热,就像燃烧了千年的火焰一样,那样灼热的温度,让我的心口痛得不能再呼吸。
我想要呼救,但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双手,似是在疯狂的抓着,但又像什么都没有。
许久,许久,火烧般的灼热退了下去。冰冷,疯狂袭来。
这一次的冰冷,比起上一次,更让我感动害怕,它似是要将我的心,冻结起来。那股从心底漫开的无边寒意,竟是这般无边无际,我感动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四周一切很静,静得没有一丝人气,我看不到,也听不到,我就像在一个昏暗的世界里,一个人,孤泠泠地存活。
不要,我不要,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我的脑子,唯有这个意识是清晰的,它就像久旱的一缕甘泉,让我感到一丝清明。
又过了好久,好久,我冰冷渐渐退去……
“你醒了。”一道平静淡离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气味,似从远处,又似在耳畔轻轻掠过。
浑浑噩噩的我,依然能听出声音里的掩不住的狂喜,跟不可置信。
是谁?谁在跟我说话吗?
我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跟我说话,他的声音,虽然淡离,但我却觉得无比亲切。刚才在那死寂的冰冷中,我害怕极了,那种千年万年的死寂感觉,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器,让我无措惊恐。
慢慢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我却感到眼皮无比剌痛,我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才让自己克制住疼痛,用力地睁开眼睛。
明亮的光线,就像黑暗时候的灼热火焰,让我微睁的眼睛,灼出血泪来。那一滴泪,在落在我的嘴唇时,我才发现,它是腥的,带着浓烈的血腥味道。
我依然没有放弃睁开眼睛,强忍着心中的怯意,我最后一次将眼睛打开。
当我把眼睛打开后,映住眼帘的,依然是一片黑暗。
我慌了,我怕了……
现在是天黑吗?为什么我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这里是哪里?刚才是谁又在跟我说话?为什么我只看到一片黑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