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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娘子说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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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忍冬一怔,“真是冤家路窄!”他朝彪形大汉们咧嘴一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他跟黎振熙打劫的山贼,不过这样也好,几天没动手脚,他心情正差,这场架来得正是时候。
  “还等什么,弟兄,上啊!”彪形大汉的领头儿叫道。
  “什么?喂,不行啊──”眼见状况不妙,玉麟儿隔着柜枱,双手扯住领头儿的衣袖。
  “有种就来啊!”严忍冬笑着挑衅,手指朝他们勾了一勾。
  “呀──”一名彪形大汉抢先冲上前,抡拳揍向严忍冬。
  严忍冬轻蔑地双手垂在身侧,笑等这一拳的到来。在他眼里,这一拳仿佛蜗牛移步般的缓慢。
  正好拿盘子经过的春眠望见这一幕,吓得瞪大杏眼。她倒楣了,又要给玉麟儿添麻烦了!千万不行见血,砸店也就算了,干架的话,客倌受伤怎么赔得起?
  “本客栈不准打架──”电光石火的一刻,她双手拿着盘子,大叫着闯入严忍冬和彪形大汉的中间,小小身子却气势逼人。
  接着,砰的一声,又哐当一响,那拳头狠狠揍在裴春眠的右颊上,她手上的盘子往前翻落,摔在地上四散成碎片;她小小的身躯被拳头的劲道震向后方,背脊狠狠撞上一堵砖墙似的硬物──严忍冬的胸膛,马上眼前一片黑暗。
  “啊!”彪形大汉发现自己揍错人了,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僵立原地。
  严忍冬双手轻而易举从裴春眠的身后架住她的腋下,化解了那拳头的力道,低头对怀中的春眠怒喝,“你找死啊?”
  突然,他的双手不经意触到春眠的胸部,在感觉到手指尖那种微妙的柔软触感的同时,一股糕饼的甜香也从春眠的发际盈满鼻间。
  软软的?女的?!
  严忍冬身躯彷若被雷劈了般一震,吃惊得火速缩回手,却发现那柔软的小身躯直接往下坠地,他连忙再度捞住裴春眠的臂膀。
  好痛……脸颊烧烫烫的,而且有种奇异的肿胀感。裴春眠长长的眼睫扇了扇,她睁开双眼,望见自己房间的褪色木质天花板。
  她穿着店小二的蓝布衣躺在床上,但布帽已被拿下,乌黑的丝滑长发散在枕上。
  “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却发现嘴角肿了起来,讲话有点痛苦。
  “你醒了?真抱歉,因为我们的缘故,害你被卷进事故里。玉麟儿掌柜还要看柜枱,所以由我们守在这里。”身旁传来清朗的声音,黎振熙就坐在桌前一脸担忧地望着她。“不过你一个小娃儿怎么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呢?脸肿成这样该怎么办?”
  “嗄?”春眠反应慢半拍,还没来得及答话──
  “自作自受,这就是她多管闲事的后果。”一直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的严忍冬道,他转过身来,眼神一触到那披散着漂亮黑发,却青肿了半边脸的春眠,仿佛被罪疚感刺了一下,陡地避开。
  “天爷,原来真有人讲话一直都这么刺呀!”春眠无意识地喃喃低语,语气不知该说是惊讶还是赞叹。
  这低语被黎振熙和严忍冬一丝不漏地听了进去,黎振熙喷笑出声,严忍冬怒眉一勾。
  春眠整个人慢慢回过神,她挣扎着坐起身,回望那两人,小脑袋里只关心一件事,“所以我说,后来你们打起来了吗?”
  “没有,由于你被打昏了,在场人一阵慌乱,趁那机会,掌柜和长工用扫把把那群山贼赶出客栈了。”黎振熙道。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们!”春眠扯着有点不成形的笑容,开心道谢。
  “谢谢?”黎振熙疑惑道:“害贵客栈遇到这种事,又让你好好一张脸蛋差点破相,有什么好道谢的?”
  “当然值得道谢啊!”她一脸理所当然。“客倌打架这没什么,咱们客栈常常遇到这事,不过之前有老板在,要不也有大当家在,从来都没闹成流血事件;但今日就不一样了,老板和大当家都出去了,本来好担心凭那位大爷的身手,恐怕再迟一步,那些大汉们就会死在他的掌下,没想到大爷却忍住没动手,真是太好了。”
  严忍冬有些吃惊,这丫头竟然看出他的克制,他抬眸望向春眠,春眠回了一个灿烂温暖的笑容,但马上又“唉”的一声,抚住被扯痛的右颊。
  真是个搞怪的姑娘!严忍冬不予置评地又挑了眉。
  裴春眠抚着脸颊,滔滔不绝继续道:“托你们的福,让吉祥客栈无流血纪录圆满达成,实在太谢天谢地了!我真不敢想象万一客倌们有个什么损伤该怎么办,一定会被玉麟儿骂得狗血淋头,她会怪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昏庸无能,恐怕就算我踏进棺材里了,都会听到她继续大吼大叫呢!”
  黎振熙哈哈大笑,“你们掌柜的虽是姑娘家,但刚刚看她赶跑那群大汉,还真有两下子。”
  “是啊!她可厉害了,身手不凡哪,毕竟是老板的女儿嘛!”
  “听说那长工也是老板的远亲,你也是他们这一家的人吧?”
  “是也不是,我只是半年前被老板捡回来,收留在这里干活;不过虽然没有血脉相连,但心灵相通,也算得上是一家人──老爹是这么说的,啊~~老爹就是我们老板。”裴春眠双手一拍,眼瞳闪亮亮的。
  “是吗?看来老板人很好嘛!不过见到你这么伶俐的小姑娘,我相信谁都会愿意收你当家人的。”黎振熙慈爱地伸手拍拍她的头。
  这个举动让春眠一呆,也让立在窗边的严忍冬疑惑地眯起眼,向来谨守男女之防的振熙竟做出如此举动──一个他只在振熙面对十岁侄女时看过的举动,难道振熙以为……
  “呃,不好意思,大爷,”春眠无奈的声音打断了严忍冬的思绪,也停下了揉乱自己头发的黎振熙大手,“您知道我几岁吗?”
  “咦?”黎振熙好奇她干嘛这么问。“不是十二、三吗……”
  “我十八了,大爷!”春眠用那可爱的童音哀号。
  “啊!抱歉!”黎振熙俊脸顿时涨得通红,手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
  “噗。”
  听见一旁传来喷笑声,黎振熙仿佛注视奇迹般的望向严忍冬。
  没想到足智多谋、以识人之明自豪的振熙,也会有错得如此离谱的时候,这让严忍冬原本紧抿的嘴角,在看到好友狼狈的表情时,压抑不住地上扬,接着忍俊不禁。
  “……振熙,真有你的,十二、三?哈哈哈哈哈!”
  “你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虽不是第一眼,但她倒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不过一想起是如何发现的──那藏在宽松布衣下的丰软,严忍冬含笑的神情顿时有些困窘。
  “唉!是我傻了。”黎振熙也笑道,一边心想,他上次看到严忍冬打从心底愉快的笑容究竟是何时?
  他一点也不记得,肯定是很久以前,说不定有三年了,见到文雪霞的墓冢后,严忍冬就没再笑过了。
  他回头看了满脸无奈的裴春眠一眼,这姑娘知道她刚刚达成了多么厉害的事吗?
  笑声终歇,严忍冬似乎发现自己的不寻常,干咳一声后又毫不在乎似的撇开头望向窗外。
  黎振熙好笑地瞄了他孩子气的举止一眼,转回头对裴春眠道:“刚才多有失礼之处,那么请容在下重新好好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黎振熙,京城人士;那位是严忍冬,刚刚把晕厥的你抱上来的人就是他。”
  “净说废话。”严忍冬哼道。
  “小的裴春眠,对不起,今日真是给两位大爷添麻烦了。”春眠煞有介事地拱拱手,又道了一次歉。
  这丫头还真是满嘴谢谢跟道歉,真蠢,明明该道歉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严忍冬回头觑着裴春眠低头的样子。
  “你不用道歉,不知为何,我有预感今后这位‘严大爷’要叨扰你的日子会很长,该是我这边要好好谢谢你才对。”黎振熙话里意味深长。
  “嗄?”春眠一头雾水。
  严忍冬瞪了好友一眼,因不好的预感蹙紧了眉。
  第二章
  自从那两名奇怪的美公子离去后,吉祥客栈过了十天一样打打杀杀、不流半滴血的和平日子。
  客栈内又被砸了两次,但也迅速重整,不知会不会有人奇怪这么间古色古香外表的老客栈,里面的桌椅为何总是簇新发亮?
  暂时平静的午后,玉麟儿拉着裴春眠蹲在柜枱后方闲嗑牙。“春眠,你说那左脸带刀疤的生面孔是来找谁的?”
  “呃……绝命毒女宋青青。”
  “为什么?不是来找江湖双煞的吗?”她跟大哥下赌,她押的可是江湖双煞听|。
  “不、不、不,怎么会是江湖双煞,你没瞧他三不五时会往后伸个懒腰,那时那双眼就瞄向宋青青。”
  “他不行找宋青青!”
  “为什么?”
  “你怎么可以让他找宋青青!”
  “我怎么有能耐让他找宋青青?还有你干嘛发脾气?”
  “我没有!”
  “你跟老爹打赌了?”
  “没、有!”
  “那就是跟玉大哥打赌了?呿,呆子!”
  玉麟儿往春眠头上敲一颗爆栗。“你这丫头,寺庙里的老和尚都没教你点礼貌吗?”
  “哎哟~~跟玉大姑娘谈礼貌的话,我在吉祥客栈怎么活得下去。”
  “你还说!”玉麟儿作势要再敲她一下,但突然收回手道:“算了,放过你,不过你现在帮我个忙,让那刀疤男先起身去找江湖双煞。”
  “怎么可以?这是作弊!”
  “快去——”
  “好啦、好啦!”春眠无奈地站起身,头才一冒出柜枱,就被劈头一阵暴喝。
  “见鬼!你们客栈经营得下去,还真是见鬼!让客人等在门口那么久,是招呼的人都死光了是吧?”
  “对不起、对不起……”春眠不断鞠躬道歉,然后一抬头,当下惊讶得阖不拢嘴,“啊~~这不是严大爷嘛!欢迎再度光临,一个人?又是住一天吗?”
  严忍冬震怒地将好看的唇紧抿成一直线,望着笑嘻嘻的裴春眠,他只觉得肝火更盛。
  就是这老是傻笑的丫头不知下了什么蛊,让黎振熙进京面圣后,请皇上下了一道密令,害他不出任务时都得留宿吉祥客栈,监视江湖动向。
  什么鬼的江湖动向!什么时候皇上对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也感兴趣了?!他是武人,又不是专做研究的文官。
  “要长期住这,不知待多久,先付一个月上等房钱。”严忍冬啪的一声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扔在沉香木柜枱上。
  “呃……欢迎大驾光临……”玉麟儿发抖地从裴春眠身旁站起,瑟缩着把钱袋收过来。“……我……给您找钱。”
  “不、用、了。”
  “欸……春眠,快给严大爷带路。”
  “是!”春眠连忙从柜枱绕出来,“严大爷,请跟我来。”
  严忍冬眯眼从头到尾打量足足矮自己快两个头的春眠,她的眼睛依旧水灵活亮,上次缘悭一面的长发此刻仍像上次般全收进暗蓝色布帽里,她的右脸颊已不见瘀青了,白白的小脸像馒头一样,有点圆、有点憨,他没有察觉到自己为此松了一口气。
  严忍冬把肩上背着的行囊直接卸下,塞到她手上。“拿着!”
  “是!”好沉!春眠脚一软,差点接不住行囊,但还是满脸笑容。
  这位大爷是喝到辣椒水了吗?总是火冒三丈。
  不过最厉害的还是这些吉祥客栈的客倌,吃的吃、喝的喝、偷窥的偷窥,刚刚那快掀翻屋顶的怒吼,就没一个人为之所动。
  春眠望着严忍冬身后的一片祥和,不禁在心底感叹,这,就是江湖啊!
  她领着严忍冬穿越大厅,一边不经意地望向刀疤男一人独坐的那桌,刀疤男还是不时偷觑着绝命毒女。
  真头疼,只要引开他到江湖双煞那一下子,玉麟儿就能赢吗?裴春眠在心底嘀咕。
  “你会怎么做?”
  “咦?”春眠惊讶地回望严忍冬,他声音放得很轻,春眠以为自己听错。
  “你不是要让那男的先起身去找江湖双煞吗?”到底怎么做,他的确有一丝好奇。
  不过严忍冬的视线没望着她,也没停下脚步,迳自前行,春眠连忙追在他身后。
  “大爷,您怎么可以偷听人说话呢?”指责的语气。
  “谁有闲偷听,你们是当着我面讲的。”
  “那也要装作没听见,听了之后也该把它忘干净,这才是君子所为呀!”
  “哼!这种地方还谈什么君子!这家客栈不就是江湖的情报处吗?把消息忘干净就没来这的价值了。”
  “唉!大爷,您上当了,这里才不是什么江湖情报处呢!这里是给道上兄弟心灵疗伤的避风港啊!”非常认真的语气。
  “没心情陪你闹。”
  “我没在闹!”
  “鬼才相信。”
  “什么相不相信,这是事实。”
  “好,那你解释一下,刀疤男为何要找绝命毒女?”
  “因为一见钟情!”说得斩钉截铁。“您没听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吗?”
  “那你们客栈为何常有人打架?”
  “那是道上兄弟发泄精力的方式,俗话说:不打不相识。”
  “那如果只是发泄精力,为何上次那群山贼对我挥拳相向,你还担心他们死在我掌下?”
  “大爷,这就是您不对在先了,您不是抢了他们的镳吗?仇人相见不决一死战,难道还相亲相爱吗?”
  严忍冬猛地停下上楼梯的脚步,裴春眠的额头重重撞到他的后腰,她发出一声惨叫,简直就像撞上石墙。
  他转过头,轻蔑地俯视春眠的眼道:“当真这么想?”
  看到春眠点点头,清澈的眼瞳一片认真,严忍冬冷冷抛下一句,“白痴。”
  他背过身继续上楼。
  这大爷嘴巴真的很坏耶!裴春眠想朝他背后挥舞拳头,无奈双手还抱着他的行囊。
  严忍冬和裴春眠走上二楼,迎面来了一个犹如移动小山的粗脖光头大汉,一个人便把回廊占去一半,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
  这又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严忍冬冷笑地回望对方,身上的杀气蓄势待发。
  突然之间,大汉恶狠狠地开口,“喂!春眠,不准插手俺跟玉麟儿的赌注喔!”
  什么跟什么,是客栈伙计吗?这里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严忍冬收敛气息,勉强压抑想翻白眼的念头。
  “呃……是,遵命。”春眠从严忍冬背后探出头,小脸皱成一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玉大哥发现了……
  玉家大哥,玉大山,眼神凶恶地道:“一言为定!”接着又望向严忍冬,满脸堆笑,“欢迎大驾光临~~”
  “滚开,胖、和、尚,你挡到路了!”严忍冬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一字一句道。
  “你——说——什——么!”玉大山大怒。
  严忍冬懒得搭理他,直接闪过他身旁的缝隙,朝回廊尽头的上房走去;玉大山欲揪住他却扑了个空,反而抓住了裴春眠。
  “玉大哥,息怒、息怒,他是贵客——”还紧抱着行囊的春眠左挡右挡,拚命用身子阻止玉大山前进。
  “你让开,你听到他说俺什么了吗?他骂俺胖和尚——”玉大山气到脸红脖子粗。
  “那不是骂,那只是一种形容!我在山上的师父都是胖和尚,人超好的,你知道吗?弥勒佛也是胖和尚,多让人崇拜啊!”春眠拚死挡着他的去路。
  “快让开!俺非给他好看不可!”怕自己轻轻一推,春眠那小身子便会飞出去,结果玉大山只能束手无策地被阻挡在回廊上。
  “不行!他是一口气交了一个月上等房住宿费的贵客,玉大哥、玉大当家,贵宾至上呀!”
  “俺不管,你再不给俺让开——”
  “冷静一点,你想你这样做,老爹会怎么看待?在老爹最——最重视的心爱客栈里,和贵宾打架,不管原因为何,老爹一定先拆了玉大哥的骨头!”春眠使出撒手锏了。
  终于,玉大山悻悻然垂下拳头。“杀千刀的,就叫爹别开客栈了,弄得俺一肚子窝囊气!”
  气归气,玉大山还是让步了。“春眠,以后跟那家伙有关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要吃、要喝、要送什么洗澡水,俺绝对不弄,省得俺哪天不小心失手宰了他。”
  “嗄~~”都她一个人弄吗?春眠真真切切地发出哀号。
  玉大山转过身一边碎念着“那什么王八”,一边跺着砰砰砰的脚步声离开。
  直望到玉大山下了楼梯,裴春眠才叹一口气,跑向尽头的上房。
  严忍冬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面对着上房上锁的门,他背倚扶栏,抬头望着斑驳的天花板。
  “让您久等了。”春眠跑过来,勉强抽出一手拿钥匙开了锁头,一边满腹哀怨道:“大爷,可真是被您害惨了。”
  “不会呀~~我瞧你应付得很好嘛!那尊弥勒佛不是被你请走了吗?”严忍冬越过她,推开门迳自走向房间的窗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姑娘可真是舌灿莲花,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或许就是这样?
  严忍冬颇感有趣地回想刚才那小小身躯抱着大包袱,拚命左挡右挡那个光头大汉的模样。
  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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