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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结束通话话后，芳漾的情绪仍是亢奋的，这是她第一次跟男性讲这么久的电话，而且她觉得他们俩的语气在电话里又变了个样，有种难以形容的暧昧蔓延着。
她走到衣柜前，把衣服全拿了出来，想着明天和Ryan见面要穿什么好。即使她的心一直告诉自己不需要为他特别打扮，还是忍不住的挑了套她认为最合宜的服装。
就这么耗到半夜两点，芳漾还是等不到念琦回家，便先去睡了。
她本想等念琦回来，告诉她自己曾和Ryan见面的事，但她醒来时是早上十点多，走出房外，看到念琦的鞋子乱七八糟的摆在大门旁，而房门紧闭，看来念琦八成是玩到快天亮才回来。
芳漾仔细的洗过脸后，扑上淡淡的蜜粉，涂上护唇膏。她不想表现出刻意打扮的迹象，只希望自己气色可以好一点。
当她来到相约的书店前时，发现Ryan已经在那里等着她。
“我从起床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吃。”他一见到她就说道。
“我也是。”
“那我们先去吃东西。”
芳漾点了点头，觉得他们的对话似乎又比昨天更放得开些。
Ryan带她去一间精致的餐厅吃饭。
餐厅的座位很隐密，他们俩在那儿待了一下午。
他告诉她在国外生活的趣事，听得她一愣一愣的，之后，她则告诉他小时候曾经发生过的糗事。
也许是聊开了，芳漾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多话。
“以前看见别的小朋友吃霜淇淋，我总是好羡慕。就是双色螺旋状的那种霜淇淋，一边是巧克力的，一边是牛奶的。”
“我知道。”Ryan点了点头。
“有一年，我记得那时候是冬天，很冷、很冷，印象中，我手上还戴着手套，可见那天真的很冷。不过，当我经过卖霜淇淋的小摊贩时，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好想吃，那种想吃的欲望不知道是从哪来的，真的没办法抗拒。”
“你买了吗？”
“买了。”她点了点头。“那件外套的口袋里居然有钱，我就买了一支。因为教室在三楼，我就一路小心的拿着霜淇淋，生怕不小心把它弄倒。”
然而，当她好不容易走到三楼，站在护栏旁，正打算好好享用那美味的霜淇淋时，往侧边一舔，霜淇淋竟然断掉了。
“断了？你没用手接起来？”
芳漾遗憾的摇头。对当时还是小学生的她来说，买支霜淇淋可不是小数目，竟然才舔了一口就掉了。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截断掉的霜淇淋从三楼掉到一楼。”
Ryan光是想象那个情况就忍俊不住。
芳漾接着道：“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在后头。”
“这已经够惨了，结果还发生什么事？。”
“那个秃头的美术老师就站在楼下。”
“霜淇淋不会正好掉在他头上吧？”
芳漾认真的点了点头。
“而且，那时霜淇淋已经有点软了，从三楼掉下去，就像在他的头上炸开来，我当时好希望他会以为那是鸟粪，因为那看起来真的有点像比较大块的鸟粪……”
Ryan当场笑了起来，而且久久无法停止。
“就算是老鹰拉的也不可能那么大一坨，更何况还是冰的！”
“可是那天很冷啊，鸟粪穿过冷空气落下，会变成冰的也不奇径呀。
“就算真是那样，也不可能是甜的吧？”
“唉，是啊……”
“那你后来怎么样了？”
“当然是被骂得很惨啰。”
“好可怜。”Ryan忍不住爱怜的摸摸她的头。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接着，他对她一笑，化解了这份尴尬。
就这样，两人像是话匣子打开了似的，聊了一下午。
看外头的天色已经转暗，芳漾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晚上不是有事吗？我们该走了吧？”
“我没事，我只是不想让你拖下去，才骗你我有事的。
“我……我不会拖下去啊，我不是跟你说了那是我写论文要用的参考资料，所以我迟早会跟你要的。”她心虚的说。
“但我不想让你有机会拉着念琦和John一起来。”Ryan直接承认。
“为什么？人多一点不是比较好玩吗？”
“我不这么觉得，如果他们两个也来的话，我们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他们两个光是抢着说话就快打起架来了，我更不可能听到你说那个霜淇淋的事，我觉得那个故事比他们两个无意义的打屁有趣多了。”
“那个故事我没有跟念琦说过，你别说出去，”
“我想，你没跟她说过的原因是你一直没机会说吧。”
“是没有机会联想到。”
“那你想不想吃？”
“霜淇淋？”
“是啊。”
芳漾摇摇头。“打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那个东西了。”
“你不会很想吃吗？”
“我不知道，我可能被吓到了，长大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吃，但我就是会有心理障碍。”
“那我更应该帮你突破那个障碍才对。”
Ryan站了起来，决定带她去买支霜淇淋，弥补她童年时才舔了一口的遗憾。
找了几个地方，最后他们终于在土林夜市里找到卖霜淇淋的小贩，没一会儿，两个人手上都多了一支长长的霜淇淋，“好长喔！”芳漾像个孩子似的喊道，那几乎有三十公分长的霜淇淋看起来实在很危险。
“快点吃吧，别再弄断了。”
“我知道。”芳漾小心翼翼的吃着，一手拿着霜淇淋，一手还护在旁边，生怕惨事真的重演。
很幸运的，长长的霜淇淋最后安全的进了肚子，芳漾脸上扬起满足的笑意。
“看你一副高兴的模样。”
“这味道就像我想象中的一样甜美。”她开心的说。
见到她那心满意足的神情，Ryan觉得跑了一整晚并没白费。
吃完霜淇淋，两人并肩挤在人群里逛着夜市。这时，有人大喊警察来了，所有小贩跟着一跃而起，拿着货就往巷子里跑。那动作来得突然，芳漾一时没注意，差点被撞着，Ryan迅速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另一手扶住她的身子，才没让她被撞倒。
“你没事吧？”他关心的问。
芳漾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但Ryan仍握着她的手不放。她动了一下，想抽回手，他却握得更紧。
“你的手不冷吗？”
芳漾摇摇头，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你刚才不是拿着霜淇淋吗？那很冰，今天天气也很冷……”
古怪的三月天来了好几个寒流，一点也没有春天的感觉，且日夜温差大，而她应该没打算会在外头待到天黑，所以身上穿得也很单薄，应该很冷才是。
“不，我不冷。”
Ryan看了她许久，像是考虑着该跟她说些什么，最后，他低下头来，凑到她耳边，用只有她才听得见的音量说：“你如果不说你很冷的话，我怎么把你的手放到我的口袋里？”
这句话太劲爆了，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
完了！她是不是恋爱了？
没等她开口，Ryan已经将她的手收进自己的口袋里头。
他们就在他的大口袋里头手牵着手，她可以感觉到Ryan握着她，暖流不时从他手的心传来，一种带着狂喜和不安的情绪交错着，在她心里起伏不定。
之后，Ryan送芳漾回家，将车停在她住处的巷子里。
芳漾等着他开口说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她，待等她憋不住满肚子的疑问想开口说些话时，他忽地倾身吻住她。
他一开始用手撑住她的头，让她无法将脸移开，但接下来他的吻让她忘了要移开，满脑子只是想着他们居然接吻了……
但这个念头没多久之后也消失殆尽，Ryan一面吻着她，一面轻抚着她的脸颊，像是想让她放松，而他的吻也变得绵密，时轻时重的触动着她的心房，最后，她几乎瘫软在他怀里。
“让我看看你，”他试着抬起她的脸。
但芳漾已羞得抬下起头来。这是她的初吻，竟然就这么给了Ryan，而且还被吻得脸红心跳，根本不敢看他的表情。
“我好想再多吻你几次，不过我想你该回去了。”
芳漾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着了火，热度久久不退。
“回去之后，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如果念琦问我……我该怎么说？”她突然有些怕回家，怕自己的表情会泄漏出任何讯息。
“如果你应付不了，就要她来问我，让我来跟她说。”
“你真的有办法处理吗？”
“当然，如果我连这点小事都没办法处理好，以后怎么照顾你？”他给了她一个坚定的微笑。
即使他知道芳漾也是喜欢着他的，但他得再给她多一点保证，不让她心慌。
“如果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怎么办？”
“我会直接把你带走。”
“去哪里？”
“跟我一起到美国去。”
第五章
回到住处，芳漾只希望念琦会像昨天一样在外头玩得忘了时间，不过天不从人愿，当她打开大门时，发现除了念琦之外，John也在这儿。
“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念琦一看到她就抱怨道。
听到她这么说，芳漾心里的罪恶感就更重了，“你们找我吗？”
“你手机没电了是不是？”念琦立刻追问。
“可能是吧。”她一整天根本没机会去看背包里的手机。
“Ryan也是，不过我想他应该是直接关机的吧。”John接口道。“他今天一整天人也不知道上哪去了，我打电话到他家去，他家里的人也说他中午之前就出去了。”
“呃……我今天有见到他。”芳漾只好说出口。
她话一说完，John跟念琦立刻看向她，两人脸上均写着惊讶。
“其实是我昨天碰巧跟他在书局遇上，后来我们聊了一下，回家后，他发现拿错了我的书，所以今天把书还给我。”短短几句话，芳漾就把他们之间的事交代完毕，除了今晚与Ryan亲吻的事外。
“你们两个昨天在书店遇到？”
“对……看到他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我本来以为他是跟你们在一起。”她说的是实话，当时她真的很惊讶。
“他一定也很吃惊吧，你们根本没有约好，而且都以为对方会跟我们出去，结果两个人竟然在书店里遇上。”John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那你怎么没有马上打电话给我！”念琦在这时候突然出口抱怨。
她多想跟Ryan见面，结果他放她鸽子，却和芳漾在一起！
“小姐，你这样太强人所难了吧？你是打算把所有人都当成你的线民，一发现Ryan就马上向你通报？这也太过分了，他们只是偶遇。”John说了句公道话。
“哪算偶遇，你昨晚应该跟我说啊！”念琦想到她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芳漾昨天和Ryan在一起，居然没告诉她，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你昨天太晚回来了，我等到两点多，你都还没回来……”
芳漾觉得自己的声音里有着委屈，其实她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刚刚要回来之前Ryan才跟她说过，他们的交往不会受到念琦的影响，怎么她才一回家就又不受控制了呢？
“你……你可以……写在纸条上跟我说啊。”念琦随口掰了个方式。“而且你今天要跟他见面，就算你不想吵醒我，也应该等到我差不多会醒来的时候打个电话回来跟我说你跟他在一起呀。”
“这也太离谱了吧？”John有些听不下去，直接说道：“念琦，你把芳漾当成了什么了？”
“当什么？当然是当成最要好的朋友，你们都知道我喜欢Ryan，这么简单的朋友道义难道都办不到吗？”
念琦居然说什么朋友道义？芳漾愣在那儿望着她，希望她只是在开玩笑，因为她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我……”
“芳漾，你不用理她，我了解Ryan的个性，一定是他教你别找念琦一起去的，对吧？”
这的确也是原因之一，她试着想邀他们两个一块去，可是Ryan不希望那么多人一起出门，但她怎么能跟念琦说出这种话？这下就表示她不受欢迎吗？一向被人捧得高高的念琦一定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
“芳漾，没关系，你老实告诉John，Ryan怎么可能不愿意让我一起去？大家一起出门才好玩啊，你们偷偷摸摸的见面难道会比较有趣吗？”
“我们没有偷偷摸摸的见面。”芳漾忍不住回了一句。
他们又不是上旅馆幽会，到的地方也都是公共场合，怎么可以算是偷偷摸摸的？
“那是什么意思？”念琦追问道。
“Ryan……我……”
“你们在一起了吗？Ryan是不是跟你告白了？”John听她言词闪烁，而且脸也跟着涨红，立刻猜出事有蹊晓。
那算吗？Ryan不过是在她耳边跟她说希望她冷，这样他才有理由把她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能算是告白吗？
但他吻了她，在没有告白的情况下，她居然让Ryan吻了自己……
而且，他说他会带她回美国，这算是对未来的承诺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芳漾被逼问得无法招架。
“就说你们都在做什么啊，你们两个都不喜欢说话，在一起能够干嘛？一定很无聊吧？”念琦光想象就觉得一定很闷，没有她在的场子怎么可能热络得起来呢！
“你怎么这么说？搞不好他们两个很有话聊啊。”John还是站在芳漾那边，因为她那副有口难言的模样让他觉得很可怜。
“本来就是，你看我们每次四个人一起出门，他们两个都说不到几句话，现在两个人私下约出去，能有什么话聊？怎么说也是我跟Ryan比较要好。”念琦对此有着满满的自信。
就是因为她的自信，才让芳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怕说错了话会伤害到她。
“你不要自己约不到Ryan，就认为别人跟他也不能起火花啊！”John对念琦已经有些反感。
“我哪有！”念琦没想到一向温和的John会这么跟自己说话，他们一起玩了这么多天，John应该跟她很要好才对，可是竟然袒护芳漾，这教她怎么忍得下去？“芳漾，你老实说，你跟Ryan是不是在一起？”
“怎样才算是在一起？”
“拜托，她就算真的和Ryan在一起，你要她怎么跟你承认？你这种一副Ryan已经是你的了，咄咄逼人的态度，要人家怎么说？”John又开了口。
“你们干嘛全部都眼我作对啊？我早就说过了我喜欢Ryan，难道我吃个醋也不行吗？”
“你吃醋的方式太霸道了！”
“我哪里霸道了？”
John跟念琦两个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你们聊吧，我先去休息了。”
芳漾无意加入他们的纷争，既然她无法解释和Ryan之间的事，不如就这么算了。
她一回到房里，只觉得自己几乎累瘫了，双脚一软就倒在床上。
看到床头柜上有颗充好电的手机电池，她心想不知道Ryan会不会打电话来，于是赶紧拿出手机换电池，果然，不到五分钟，Ryan就打来了。
“你睡了吗？”
“还没……你今天手机都没开机是不是？”
“是啊。”他不希望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被打扰，而她不也是一整天都没有接过电话？
“John跟念琦在这里，我一回来就被炮轰了一阵。”她说得有点委屈。
光听她的声音就可以感觉得出她心情很糟，Ryan不由得跟着不爽了起来，没有人可以让他心仪的女孩不开心。“为什么？”
“他们说找你找了一整天，我告诉他们，我们今天在一起，念琦知道后不太高兴……”
“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她觉得我没告诉她，不够意思。”
“这太扯了吧？”Ryan的声音里有些不悦。
“你知道她的脾气，她……”
“我不需要知道她的脾气，我也没必要迎合她，她有什么不高兴，可以冲着我来，不该找你麻烦。”
“也不至于如此啦，John说了她几句，只是我怀疑她听不听得进去。”
“那你呢？你没直接告诉她？”
“我要说什么？”芳漾苦恼的问。
难不成真的要她告诉念琦，他们俩在一起吗？她到现在都还不了解他们是不是真的在一起，只是单独见了两次面，难道就要对众人宣布些什么吗？
“跟她说我们正试着交往。”
“我们是吗？”
“不是的话，我怎么会吻你？”Ryan反问道。
“我不知道。”芳漾对那个吻只有迷惘，她甚至还搞不清楚他要做什么时，他就已经吻了她。
“别傻了，没事我才不会乱吻女孩子。”
“也许……也许是因为你在国外住久了，所以……”外国人不都是这样吻来吻去的吗？她还怕是自己会错了意。
“朋友之间的吻不会是那样的。”更何况他一点也不想只和芳漾做普通朋友，他对芳漾是真心的，而且她好不容易才敞开心房接受他，他不希望她退缩。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