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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城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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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退下吧。”
  “是。”丫鬟们得令,纷纷退下,门亦不忘帮忙带上。
  宇文怀燕牵起她的手,领她来到桌前坐下,“快吃吧。”
  狱宁儿睨他一眼,唇瓣有着止不住的笑,接过他递来的碗筷,吃了几口饭,胃里有些东西了,她才开口,“城主,不知你打算将小女子留在这儿多久时日?”
  “有消息传来,欧阳理在五天前已经出发,往权州而来。”
  狱宁儿持筷的手停了下,又慢条斯理夹起一筷子的菜放进嘴里,“是吗?”
  奇怪,她对欧阳老头来说有这么重要吗?莫非她身上有什么欧阳理想知道的秘密?心头一凛,半垂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
  “如今我也算是与城主同坐一艘船上的人了,难道城主还不打算给小女子一个交代?”
  “你真想知道?我以为你不想蹚入这浑水。”想起她先前说过的话,宇文怀燕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道。
  “你真要说?”她想听,但也不知他是不是说真话。
  “呵……何必心急?等过阵子欧阳理到了权州,你就知道了。”他是没打算现在就对她说清楚。
  狱宁儿懊恼地咬牙。哼!他总爱吊她胃口,真是急死她了。忍着气,她秀眉轻扬,“先不说这个,老夫人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虽然老妖婆跟老狐狸摆明不合,但老夫人若真想把她这小女子弄死在舔权城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5章(2)
  “你不用担心,日后我会派两个护卫负责守卫凝星宫。”
  狱宁儿两道柳眉紧蹙,派了四个贴身丫鬟监视她不够,还要加两个护卫?再转念一想,算了,事关她的安危,也只能忍耐。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半句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吃完这顿饭,饭后,宇文怀燕亲自送她回到凝星宫。
  就在狱宁儿走上阁楼的廊道时,脚步突然顿了下,宇文怀燕原本欲离去的身影也跟着驻足。
  “据说,天权为北斗七星之一,城主寝宫是聚星院,那不知这凝星宫又有何意?”她所住的地方,邻隔一个九曲桥池,就是他的院落了。
  “聪明如你,怎会不知?”宇文怀燕淡淡一笑。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渐渐由近至远,站在门口的狱宁儿这才缓缓回头,廊道上,犹能看见那抹颀长的背影。
  她眯起了眼,微微偏着头笑着,那神情娇媚极了。
  一群在门前的丫鬟和护卫,全让她脸上那抹笑勾走了魂,只能傻傻看着她柳歩轻摇,缓缓走近屋内。
  狱宁儿来到权州的第一天,老夫人就因为她的出现,气病了几天,只能待在房内休养,也因为她破坏了城主的婚事,整座天权城都在传着她的大名。
  听到这消息,狱宁儿只是挑挑眉,没往心里头放,追根究底,真正把老夫人气病的是她的爱孙,但她也知道要避开这些纷纷扰扰,于是躲在凝星宫内,不出门自然就遇不到那些大家闺秀,别人也没办法找她麻烦。
  这几天,她没再去找过宇文怀燕,总觉得他这个人太难捉摸,心思太深。她柔荑轻抚脸颊,红唇先是弯起后,又不悦地撇下,俏鼻轻哼。
  “姑娘,可要传膳了?”冬花瞧天色差不多了,上前询问。
  狱宁儿点个头,摸摸自己的肚子。来到这里,一天到晚不是吃就是睡,再这么下去,不胖也难。
  膳食一下子就摆满桌,狱宁儿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色,拿起象牙筷朝自己爱吃的炒荀子出手,东西好吃,但是一个人吃却有点寂寞,不知为什么,今天心里就是有些烦闷,她只吃了几口,竟挥挥手就让人撤下。
  “姑娘,您今日怎么吃这么少?身子不舒服吗?需要奴婢请大夫来吗?”冬花伺候她,也知道姑娘一向胃口很好,像今天这样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没事。”狱宁儿摇摇头,起身走向桌案,抚着置于其上的古筝,看着今日天气好,想到外面走走,看心情会不会好一些。
  用不着她说出口,一旁的夏花跟秋花瞅着她的动作,两人抢先一步上前把古筝抬起,狱宁儿见状淡淡一笑,转身就往庭园走去。
  出了楼阁,她的心情就好一些了,看着那搭在九曲桥上的凉亭,“我们到凉亭里坐坐。”
  吹吹冷风,应该能让她脑子清醒点,也不会一天到晚想着那色胚。
  “是。”
  穿过回廊,往九曲桥走去的路上有一大片盛开的月季花,沿着池塘种满了一大片,狱宁儿看了心底欢喜,忍不住走到花圃旁,伸手摸了摸娇嫩的花瓣。
  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捂着胸,突然间觉得眼前的景物晃动了下,柳眉轻蹙,忍不住摇了摇头。
  “姑娘?”春花在一旁察觉狱宁儿的脸色不对。
  “我没事……”话才刚说完,她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股恶心感伴随痛楚窜出胸口,一弯腰,压抑不了胃里的翻腾,全部吐了出来。
  “姑娘!”四花吓了一跳,古筝丢在一旁,全冲了上去。
  狱宁儿半趴在地上干呕着,短短时间内,脸色变得惨白,还渗着冷汗,四花吓得跟着脸都白了。
  “大夫!快传大夫啊!”冬花对着一旁的护卫大喊,两名护卫之一急急忙忙地赶去请大夫。
  狱宁儿的情况没有好转,一会儿之后居然开始抽搐,春花看得眼泪直掉,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主子一直吐,想碰她也碰不得。
  狱宁儿觉得自己就像快死了,肚子腹痛如绞,又一直忍不住想呕吐,冷汗涔涔,衣服瞬间已经湿透。她好痛,好痛……
  不知道痛了多久,她觉得意识开始模糊,又冷又痛,恍惚中,仿佛有双有力的臂膀抱起她,她能听到耳畔传来熟悉的嗓音,在她耳畔安慰着,接下来就掉进了一片黑暗中。
  当狱宁儿的护卫前去禀报内务总管时,宇文怀燕正好在偏厅,跟刚回内城的宇文怀康商讨事务,一听狱宁儿出事了,立即扔下宇文怀康就冲过来。
  他抱起还在地上发抖抽搐的人儿,速往凝星宫而去,大夫接到通报,亦火速赶至。
  “快来看看她怎么了。”宇文怀燕抱着狱宁儿大步走进寝房,怀中偏冷的身子,让他心底也染上一丝寒意。
  大夫一听,顾不得朝城主施礼,城主把人安置在床上后,他立时上前诊脉,翻看眼皮、舌苔和脸色之后,他小声地靠到城主耳边说话。
  宇文怀燕的脸色变了变,“你确定?”
  大夫退开一步,恭敬地低着头,“老臣确定。”
  “那现在?”他看着床上的人儿,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一脸怒气在胸腔里绕着,眼神有着杀气。
  “姑娘定会腹痛,老臣先以银针止疼,再佐以汤药,待病况好转后,好生歇息就没事了。”
  大夫放开随身药箱后,取出银针在火上烧烤,同时对一同跟来的弟子说着药方子;那弟子一开始还沉心写着,只不过写了几帖药后,脸色也变了,冷汗跟着落下,目露忧光地看着老大夫。
  老大夫装作没看见弟子异样的眼神,说完了药方就专心施针,弟子只好拿着药方子去取药、煎药。
  寝房里顿时一阵沉默,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药端上来了,问题是狱宁儿紧咬牙关,春花她们四个怎么灌也灌不进去,一碗药汤洒了半碗。
  眼看药水又从狱宁儿唇角流出,宇文怀燕胸口的怒火越来越大。
  “让开!”大喝一声后,他伸手把婢女们都给推开,冷冷瞪了她们一眼。
  “奴婢服侍不周,请城主恕罪。”四花马上跪在地上求饶。
  宇文怀燕看也不看她们一样,伸手轻柔地扶在狱宁儿背上,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里如针扎般发疼,“把药拿来。”
  他先含了一口汤药,吻上狱宁儿发紫的小嘴,耐心地将药水一点一滴哺进她嘴里。
  一开始药水还是从狱宁儿嘴边滑落,可宇文怀燕不放弃,喂完一口又一口,几次之后,才听到一声吞咽的声音,他悬吊着的一颗心,才真正落了地。
  “再去熬一副汤药来。”宇文怀燕看着面如死灰的狱宁儿,取过冬花递来的白帕,轻轻将她嘴角暗褐色的汤药抹去。
  他脸色始终阴晴不定,低垂的眸底,混着杀气与凌厉。
  方才大夫靠在他耳边说她中毒了,是谁胆敢在这里伤了她?
  心底冷冷一笑,看样子他这温雅城主扮久了,别人只记得他的亲和,却忘了他是城主吗?
  没关系,他就好好地帮众人记起来!
  第6章(1)
  当狱宁儿醒过来之后,脑中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她中招了!
  她气喘吁吁地在春花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人呢?”左右张望了下,没看到那个应该在这里赔罪的家伙。
  春花细心为她掖好被子,塞了个锦枕在她背后,“城主晚些儿才会到,城主吩咐,还请姑娘细心休养,一切有他为您做主。”她有些复杂地看着这位漂亮的主子,心里轻叹着气。
  因为这位美丽的姑娘,内城里现在是一片混乱,人人自危,光是厨房那就不知道杖毙了几个丫鬟、婆子。
  刚醒过来,狱宁儿精神并不是很好,病恹恹地半躺在床边,催促着脑子快点转动。本以为在宇文怀燕的保护之下,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没想到还是中招了,现下这浑水她还蹚不蹚?
  “姑娘,要吃点东西吗?厨上有为您煮的小米粥。”春花很快敛了心神,她只是个奴婢,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狱宁儿摇摇头,“城里最近有什么动静?”最好是该来的人来了,这样她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奴婢不知,不过您在城外休养,有几位世家大户投了帖子说是想见您。”姑娘的美貌已传遍城内外,城里几个富户都抢着要见小姐,要不是有城主的身份压着,小姐早让一堆人给缠上了。
  世家大户?狱宁儿挑起了眉,小脸仍是一片苍白,有些头晕脑胀地往后仰去,“扶我躺下。”刚醒来果然不适合动脑子,才转了几圈就觉得好疲惫。
  春花轻柔地伺候她躺下,在床边陪伴了好一会儿,等到主子的呼吸平稳之后才离开。
  脑子昏昏沉沉的狱宁儿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突然感觉到额际一片冰凉,神智也渐渐地清醒过来。
  她长长的羽睫轻颤了下,缓缓地睁开眼,只见一只手臂横过眼前,冰凉的大掌正贴在她额上。
  “醒了?身子还好吗?”大掌的主人缩回了手,浅笑地看着她。
  狱宁儿有些迷惑。他的笑看起来和之前一样清浅,可是眼底却好像有些压抑,怎么回事?
  “是我的疏忽,没有下一次了。”宇文怀燕拂开她压在颊边睡乱的发丝。
  一瞬间,狱宁儿突然懂了,他眼底所抑止的,是将要跳脱显露的狠绝杀气。
  她心悸,抬眸看着他俊雅的脸庞,嘴皮掀了掀,最后还是没说话,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欧阳理来了,投了帖子说要见你,我做了主,等你精神大好后再见他。”
  宇文怀燕转过头去对在门外伺候的春花使了个眼色,春花点头后便快速离去。
  “嗯。”真的追来了?难不成她身上真有什么是欧阳理需要的?可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肠枯思竭的想了好一会儿,露出抹苦笑,“我真的想不出来我有什么能引得他如此重视。”
  宇文怀燕唇边的笑似乎有一瞬间凝住,但在下一秒又变得轻柔,他细心地扶着她在床上坐起,“他已经追到这里来,自会对你有所行动,这儿已经安排好我的人,你且安心休养,一切等你身子大好再说。”
  她苍白的脸色让他心里极不舒坦,她不该是这副模样,她应该是恣意地笑着,扮着柔弱、扮着高雅,偶尔表现出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就是不该像现在这样虚弱地躺在床上!
  “嗯。”狱宁儿不知该说些什么,看他的眼神,她大概可以猜想道内城里应该经过了一场大清洗。也是,在菜里下毒,这不光是她一个人的危机,更是对上位者赤裸裸的挑衅,只能说做这件事的人是个笨蛋。
  她难得的柔弱与顺从让宇文怀燕心里有些不舍,他怜惜地望着她,修长的食指滑过她的颊畔,那丝滑的触感让他愉悦地眯起眼,勾起她一缕发丝,在手心里把玩着。
  他愉悦的表情让狱宁儿怔愣了下,脸颊飞快地染上两抹红晕,有别以往的嬉闹,一股莫名的暧昧在两人间飘荡着。
  身为花魁,她在那些姐妹身上也看了不少男女感情事,但是从未在自己身上发生过,小女儿家的羞涩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张着一双大眼盈盈地看着他。
  醇厚的笑声在她耳畔扬起,粉嫩的唇在一瞬间感受到一股湿热,一抹淡淡的舒爽味道窜入鼻息间,她迷糊地看着那张接近的脸庞,还来不及感受更多,那张贴近的脸庞就已经退开了。
  纤细的手指忍不住轻抚着自己的唇。方才……她是被吻了吗?不是脸颊,而是唇……一想到这一点,脸颊上的绯红变得更深了。
  “你又想干什么?”原本该是娇蛮又强横的态度,但是现在却语气柔软,衬着她绯红的脸颊,怎么看都像在娇嗔。
  宇文怀燕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宠溺,轻轻地捏了下她挺俏的小鼻子。“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了。”手一抬,拿起白玉瓷盅,掀开盖子,小米的香味瞬间飘散开来,他拿起了汤匙舀了一匙,递到她唇边。
  狱宁儿真的懵了,眼前的一切似乎有点不真实,他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温柔,老爱戏谑她的眼神也变得柔情似水,她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傻愣愣的由着他喂食,脑海里却不停思索着他变化这么大的原因。
  看着她迷糊可爱的模样,宇文怀燕眼底笑意更深。
  她不会知道在池州的那一夜,她就已经让他认定了,她不会有机会逃出他的手掌心,而他也会小心呵护她,只要谁敢伤害她,就是与他为敌!
  接下来的日子里,宇文怀燕每天早上都出门入内城去处理公务,而她就留在别院里好好养病。
  只是,狱宁儿越养病心里就越乱,宇文怀燕对她是一天比一天还要温柔,每到晚膳时间,一定会回到别院来陪她用膳。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忘记了内城里还有八个姑娘在等着他?还有,他一个城主天天往外城跑,都没有阻止他吗?
  这样的日子让狱宁儿过得有些心烦意乱,对于宇文怀燕异样的温柔,她有些惴惴不安,他对自己,究竟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有所情意?
  阴沉着一张脸,欧阳理将手中的纸丢入一旁的茶杯中,房里烛光轻晃,寂静之中有一丝丝诡谲。
  “老爷,这狱姑娘让城主给护着,现下咱们该怎么做?主子可有什么指示?”随着欧阳理一起来到权州的欧阳力担忧的问。
  “主子传了消息,当年托婴之人叫媚娘。”方才那纸短筏上,写的正是有关那位媚娘的消息。
  “那狱姑娘?”欧阳力其实一直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老爷非要追着四季阁的春主,隐约中是知道跟那孩子有关,但二十年前,这狱姑娘不也才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娃娃吗?
  “再递帖子。”欧阳理可是心知肚明,主子一步步的逼近,不就是要那老三的下落,大伙避了十几年,才慢慢地回到这块土地上,追查了三四年,才有了那么点消息。
  要是普通人家还好,只是这四季阁的春主,据说背地里也是有人撑着,该不会就是宇文城主?
  欧阳理见自家老爷闭上眼,食指在桌几上敲啊敲的,就知道他在想事情,静静的为烛光添了油后,退到一旁。
  好一会儿,欧阳理才睁开眼,“想办法让人混进去,打听清楚狱宁儿跟宇文怀燕到底是什么关系。”想到狱宁儿那张美丽的脸庞,心头就有股邪火,标志的美人儿他见过不少,就独独狱宁儿让他特别挂在心上,心痒难耐。
  “是。”
  “还有,派人去鼓动言官,找些麻烦给宇文怀燕。”言官有权上书弹劾,先将宇文怀燕的注意力从狱宁儿身上引开才是。
  “是。”欧阳力点头,转身先去安排这些事情。
  在别院休养了几天之后,狱宁儿总算又可以从床上爬起来自由走动,虽说她中了毒,但夹竹桃毒并不是什么剧毒,且抢救及时又调理得宜,更别说宇文怀燕搬出库房中存放的上好参药为她补身子,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姑娘,院里风大,要不要回房里歇息?”四花紧紧跟在她身边,生怕这位主子又出了什么事。
  狱宁儿对天翻了个白眼,“我才刚出来不到一刻钟,整天躺在床上,人都躺懒了。”牢头不在,她好不容易才能出来透透气,绝对不回去。
  “身体才好些,怎么不听话又出来了?”说人人到、说鬼鬼到,宇文怀燕一回到别院就往她的院子来。
  “我没那么娇贵。”有些烦躁地甩甩手,她偏过头去看着庭院另一边。
  让她心烦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她有点弄不清楚现在心里的感受,他明明知道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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