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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什么?”
每当云飞这样看她,就表示他被她搞烦了,左婷婷心里有数。
“姑姑?!”
这厢诧异的人换成湛见弘。
‘你叫她姑姑?“他掏掏耳朵,只觉得自己听错。
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事?
“云飞叫婷婷姑姑?”他来回指着他们两人,眼中甚是不相信。
“神经病。”她忍不住为他的行为下注脚。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笑……好好笑……”他笑得肚子也痛了,眼泪也流出来了。一面捧着肚子,一面擦眼泪,湛见弘还是在大笑。
“笑死你也不能申请国家赔偿。”真是有病,她非常有意见的只愿意以斜眼施舍他。“阿弘你疯了?”
“笑……笑……笑……”他连一句话都没办法好好说完整的,就这样——
晕倒了!
从医院回到家里的湛见弘只觉得自己逊毙!简直就是丢脸丢到新疆蒙古,连海峡两岸都不够丢,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嘲笑鬼婷婷居然笑到兴奋过度而晕倒,真丢死人了,害他只能躲在房内暗自惭愧、泪湿衣襟。
更令人惭愧的是医院竟通知他大哥来,这下更好。平白无故让那鬼婷婷在外面一窝人面前去掀他的底,他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平日他是水涨船高的黄金单身汉,风流潇洒、温柔多情;这一昏倒,他就算躺在房内也听得见鬼婷婷把他的风流惆傥解释成到处采花,见一个爱一个,百分之三百的花心大菜头;因为再也红不起来,所以只能捡个白色的菜头当当。
他的温柔多情居然成了她口中优柔寡断没主见、没决心的虚浮滥情。
妈哟!天地良心,神在哪里?
又在告他的状?他发誓听见了婷婷在形容他色彩多变的“丰富内裤”。
“鬼婷婷——”他气急败坏的惊声尖叫。
和客厅相接的纸门霍地立刻打开。“什么事?”小魔鬼一脸无辜,拿着她的美丽与哀愁的表情暗暗地威胁他。
别、对、我、凶,否、则……
妈哟!让我死了吧!他真想一头撞向纸门,以死明志。
“我都洗好烫好了。”她将整叠衣物整齐地移人他房中的墙边。
湛见弘觉得自己好想再昏倒一次,为何不昏倒呢!真奇怪!他看见他大哥湛见成已经换上一种“原来如此”的诡橘神态。
“原来你们两个……是这种关系呀?”湛见成了然的表情之下藏有更多的幸灾乐祸。
“一刀把我杀了吧!”和鬼婷婷有“这等关系”?还不如花钱请个司仪在他身边高喊:呜呼哀哉,尚飨!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迟钝的左婷婷这会儿总算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她急急忙忙双手在胸前挥动。“我绝对和这个连笑都会昏倒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让我死了吧!
一时的昏倒竟让人三番四次、五次的重复提醒,太呛了,呛到受不了。
“除了和他住在一起外,我和阿成没有任何关系。”朗声宣布后,左婷婷见每个人神色各异,她更好奇,“咦,大家怎么了?”
左云飞和湛海鹏朝她无力的笑。
湛见弘除了死还是想死。
“许我一场好死吧!”不是被气死、笑死、羞死,而是被她的说错话给无地自容悲愤而死。
湛见成哼哼哼地暗笑心中,他轻轻握住左婷婷很少做家事的娇嫩小手,“小婷婷,这是我的联络地址和电话,如果你以后和阿弘之间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什四小时我随时待命,竭诚为你服务。”
左婷婷被他的态度给迷住。“好好好。”她不断点头称是。
又多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这下她终于可以得意的扬见吐气了。她不由得抬头挺胸,用骄做的鼻孔藐视阿弘。
他现在像生病的斗鸡,垂头丧气,不战而败,落魄到了极点。
如何?连你大哥都是我这一国的,嘿哟!她状极优雅的缓缓回眸,朝着谌见弘灿烂一笑。
哎哟!他的全身寒毛竖立。
鬼婷婷那是什么恐怖的烂表情?他的心中大惑不解。但基于强烈忧患意识的觉醒,他十分深切的肯定,她绝对在向他示威。
笨!
呆瓜鬼婷婷,她还当真以为有他大哥当靠山,她就可以所向无敌了吗?
笨!涉世未深的小鬼。
他默默地鼻孔朝天表示鄙弃。
这一切湛见成看在眼底,左云飞和湛海鹏也看在眼里。虽然大家表面都不动声色,但暗自较劲的眼被交流却丝毫没有停歇。
一票人各自心怀鬼胎的揣想着别人的想法,活像在演一场谍对谍。
只有涉世未深的左婷婷被湛见成成熟的男人气质给迷得晕头转向,差点天旋地转的连天地都分不清。她冲着湛见成傻笑,“放心吧!阿弘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别担心。”她还以为她的笑容可以像电视上的女明星一样笑得是柔美的。
猪头妹的大傻笑,湛见弘对她是气在心里口难开。
“交给你照顾人就有危险了。”
虽然是这么轻声细语的自言自语但终难逃过左婷婷锐利万分的顺风耳。她生气的眼光直射出声来源。
湛见弘只得垂头丧气。气势不如人嘛!要怪谁?
谌见成见此情景满心高兴的点头微笑,真是一物克一物!湛见弘在家中平时为所欲为惯了,难得出现个可以制得住他的人,嗯!有希望。
他对左婷婷再度露出称许的微笑。
这一笑,又把左婷婷迷得神魂颠倒,眼睛里只出现湛见成迷人的笑容。
猪头妹,大傻妹,笨婷婷。
湛见弘很轻声很轻声地哼一句:“笨到最高点也是一种 Fashion吧!”
左婷婷一时没听清楚他又在说自己什么坏话,不过她仍是瞧见了湛见弘被他那很帅的哥打了一下。
她的心中得意的程度真不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得尽。
这时候居然有一种可怕的念头问进左云飞的心头。
他看着姑姑和协理之间的样子不由得自问:他是不是有一天必须叫协理为“姑丈”?再看向旁边看戏看得正青春洋溢的海鹏,他的心中又纳闷了起来。
如果叫协理为“姑丈”,那要叫他的拜把兄弟海鹏为什么?“姑丈”的弟弟,至少也要叫个叔叔吧!
一阵强烈战栗穿过他的心头。
笨姑姑,看她找的这是什么麻烦?唉!左云飞的心里凄凉无人能了解。
恐怖的声音喔!她飞奔至湛见弘房间。
要被吓死也要去找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两个人一起走也才有伴不至于孤单吧!
“阿弘,我来救你了。”她一冲进来立刻躲到他的棉被里。不像来救人,倒像来避难。
湛见弘早已被自己的惨叫给吓醒,这会儿正魂魄悠悠的在苏醒当中。
‘你别说得那么好听,救我?哼!“他硬是把掩在她身上的棉被给抢过来。
她很‘小皮脸“地嘿嘿嘿凑近他,”阿弘,别这样嘛!咱们有难同当哩!“
“我都要被你卖了还有难同当哩!”想起下午那一档子事,他心里就有股郁闷纠结,乱不舒坦一把的。
“别这样嘛!我知道你在气我下午拿你内裤出来展示的事,既然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要就是了嘛!”她很快地道歉认错。
开玩笑,过了今天以后的每天她的晚饭还得继续仰仗阿弘呢!岂有得罪衣食父母的道理?
‘你那样欺负我,你以后会嫁不出去的。“虽然气消了大半,但余气仍是有的,湛见弘还是颇不甘愿。
“万嘛!好嘛!我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嘛!你别再生气。”
嘿!论起撒娇她左婷婷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喔!否则云飞为何始终被她吃得死死的?
看左婷婷那副小可怜的样子他的心就软了,气也生不起来。“什么鬼时辰了。”
这一天被婷婷鬼一翻覆搞得他神志不清、日夜不明。
“十点。”
“十点?”他看见她躲在棉被中的睡衣就想生气“你是猪啊?吃饱睡,睡饱吃,才十点就已经睡了?”
她可怜兮兮地反问他:“天黑了不睡觉要干什么电视又不好看。而且你自己都一直睡也不煮消夜给我吃,我不睡觉能干嘛!”
‘你——“他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的人生果真是单纯得可以,除了吃就是睡。
“你别气了!”她讨好地挨近他,拉着他的手臂道:“我知道,每天吃饱睡、睡饱吃是很不应该;但上班族谁不是这样呢?每天上班累得跟狗一样。”她吐出舌头做着生动的表情,“谁像你之前那么有体力?成天像在蝴蝶一样在外面嗡嗡地乱飞,简直就不安于室。”
“蝴蝶飞是没有声音的。嗡嗡嗡地飞是小蜜蜂才对,再说不安于室应该不是用来形容我的吧!”听她说话如果斤斤计较,他一定会减少甘年寿命,不划算。
湛见弘觉得奇怪,为何很多事一遇上左婷婷世界就全变了呢?
“好嘛!好嘛!”他怎么说都好,只要他高兴就好。因为她接下来要向他报告一件更重要的消息。“阿弘。”她那讨好的有问题笑容又出现了。
鬼婷婷又在打什么主意?他告诉自己要小心谨慎,沉着应战,千万别又掉入她的圈套内。
“阿弘, 云飞说他要把我的小Candy带来给我,你也知道的,他常不在国内,Candy没人照顾很可怜的,我们从小就……”
“等等! ”他索性捂住她饶舌的大嘴巴,“你那Candy又是个啥东西?”看她那么心虚把话说得语焉不详,想胡乱蒙过吗?
那可不行,他一定要她讲清楚、说明白。
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混过关, 她很认命的低头偷偷瞟着他,“Candy就是我的狗哇!它……”
“狗!”他那可怕的眼神用力瞪向小魔鬼,“你当我这儿是动物园啊?收容你也就罢了,连你的狗我也要收容?接下来是什么?狮子、老虎?”
“那种太凶我不敢养,我只想养大象……”
“你还说!”他用力拍棉被,枕头被打弹了起来。“我成天当你的保姆就够了!养什么鬼东西?连觉都不少睡了。”他说得相当慷慨激昂。
啪地一声,不知为何,停电了。
左婷婷胆怯地挨近他谴责道:“都是你,爱生气。用力打棉被,这下可好,连电都被你给打停。”
“牵拖。”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不都是鬼婷婷害的,她还有脸责怪他。
“你别在心里偷骂我。”她像是有神通般的看出他在心中偷骂她。
不能骂?那祝福她好了。湛见弘在心中祝福鬼婷婷以后嫁不出去、嫁没人要。
黑暗中,情景缥缈起来。
一团浓雾突然笼罩在四周。
“这下可好,真的不必睡觉了。”湛见弘哺哺自语,这么诡异的气氛,太不可思议。
房间会出现浓雾。
左婷婷整个人死命地抓紧道见弘,生怕他万一跑掉,那她连唯一的依靠都不见了,该如何是好?
“阿……阿弘,都是你……不好。成天的叫我鬼……鬼婷婷,这下子可好,咱们真的遇上了……”她紧张的用力吞口水就是不敢说出那个字来。
湛见弘自见过世面的人,他想起了和婷婷的初次见面也是在停电的时候。
不过那时候在电梯里,而现在是在家里。
他感受到了左婷婷深切的恐惧,和他心中一样的恐惧。他抱紧她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嗯!”她噙着盈眶泪水躲在湛见弘怀中。
凄厉的哭声伴着摔东西的声音渐行渐近。
画面于是清晰起来,又是电梯中的那两个古代人。
“你说讨要娶我的!”
她用力把架上一整排精致的玉器全扫在地上,顿时一地碎片。
“我也不想这样。”他看来有着身不由己的无奈。“这是皇上指的婚,我没法抗旨。”
“你胡说!”她用尽力气大吼,“我皇阿玛指婚时你可以明讲的,你为何不说?你分明就是贪图五格格的美色及她的出身。你以为她是皇贵妃所生的格格身份就比较高贵吗?有朝一日若我四哥登上大位成了皇上,咱们同一个娘,那我这格格身份可不就比她那格格身份来得更是高贵?”
“十格格,你在胡说些什么?”他万分不舍的想去安抚已气坏的她。
“十格格?”她冷笑。“这时候我倒成十格格了?嗯,准驸马爷,你的改变太决了。
“和琳,别这样。”他很痛苦的将脸别过去。
她阻止他的逃避,“费莫,我们走吧!”
“走!我们能走到哪里去?”
“我们一定能找到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
“和琳,你太天真了。普天之下莫非皇上,你连这大内都走不出去,更遑论要找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他无力的笑。
“费莫,你分明就是想当五驸马爷,是不?”她涕泪纵横的瞪着他。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为何在此刻看起来如此陌生?
“和琳。 ”他用力的抱紧她。“我是皇上的臣民,无法抗旨违命。你是皇上的十格格,是我配不上你。但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情意是始终如一的。”
“始终如一?”她泪眼下的笑容是凄苦的,“费莫,我们之间何谓始?何谓终?又如何能如一?”
“和琳。”她的痛他是明白的。
这样的人世遭遇是他所不愿想见的,但……又能如何?他终究不过是天子脚下的一颗棋子呀!
“费莫,你真的想娶五格格吗?”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碎成片片,再难愈合。
“我不想娶哇!但……”天命难违,要他如何是好?
看着和琳,她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梦想与希望。在梦想与希望同时幻灭的此刻,他的未来人生还剩下什么?
“我这一生中, 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和琳。”他真心恳切地望进她的泪眼婆娑。
“你不想伤害我?结果伤我最深的人偏偏就是你。”由此刻开始,她心中有恨。
恨费莫,恨皇上的指婚,恨五格格的幸运,恨普天之下所看见的每个人事物。
“不要这样,和琳。”她的样子令他心中好生不舍。“恋比翼,慕并枝,愿生生世世情真至,长作人间风月司。”
“我不听,我不听,你骗我!”她捣住耳朵希望把他的真情挚爱都排拒在外。
“和琳。”他拉下她的柔荑,包藏在他手中,万千情绪尽在口中。“你未曾弃我?我又何忍弃你?”
他心中暗暗地有个想法在成形,只是时机未到,他没法诉诸言语。
百年离别在须臾,一代红颜为君尽。和琳格格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
第五章
阳光透过纸门不客气地洒进房里。
湛见弘轻轻地将左婷婷枕在头下的手伸回来。
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依稀记得那两个吵架的古代人。
好恐怖的爱恨情仇。
之所以感到恐怖是因为他可以对那个费莫的心伤、心痛与无奈感同身受,一如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般,所以才会更加感觉到可怕。
左婷婷依然睡得香甜。
他不禁羡慕起婷婷的心思单纯。
她的心思只在于和他计较有没有饭吃,是不是欺负她这等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虽然有些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儿,但她就是没心机地心思单纯。
唔!
她转过身想继续睡。
奇怪!她的眼睛突地张开。
“我的枕头呢?”她犹未睡醒地问他。
他双手抱胸正考虑要不要告诉她现在的时刻是上午九点正。
“阿弘,枕头呢?”端什么架子嘛!恼人的下床气再加上还没睡饱,想像得出来,口气一定很不好。
“枕头?”他指着自己强壮的手臂。
“什么意思?”她看不懂他在打什么哑谜。
“大小姐,你昨夜把我的手臂当枕头睡了一夜,差点让我这只手臂报废掉,而且……”他相当不怀好意的拎着闹钟在她面前晃啊晃的。
“喔 !别逗了,猪头阿弘。”她一掌把那闹钟藏到棉被中,让讨厌的时间滚到九霄云外去吧!“今天放假,别猪头了。”
啊!放假?他不解地搔搔头,“这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
‘什么这么快?“她露出恐怖而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可是巴不得天天星期天,你还快哩,有病。”
“鬼婷婷, 你给我讲话小心点,开口闭口不是猪头就是有病,这些骂人的话哪里学来的?”
“电视啊!谁教你不看电视不长见识,连这种这么友善的问候语都不知道,真落伍。”
又骂人!“你别成天看那些有的没有的节目,让你脑袋装一堆有的没的东西。”
“废话。”又是云飞一个。她被念到快要会背了。
有没有些新词?“昨夜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亏她记得昨夜,早上起来睡得跟猪一样还敢问。
“你不知道?可是我以为你是万事通呀!”她再度讨好的腻在他身旁。“阿弘,你说那两个古代人怎么回事?每次停电就跑出来演一次电影,中间还不接戏那!”
“笨婷婷。”她果然是心思单纯。“那才不是在演电影。”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