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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体弱,长年卧床,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谁知道他是装的?朕当然不放心将天下交给他。”她面红似血,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情欲。
“但是这个久病之人却掌握了朝堂内外大半势力,足可证明他的能力比你强,当你发现这个事实时,你想过让贤了吗?”他讥讽。
那场逼宫,他与她都参与其中,所以他俩都知道,当她发现太子竟有此实力时,她想的不是让贤,而是如何捉住太子的把柄,迫他退让。
说到底,她才是最有野心、最有手段的,只是目的达成后,她又要爱惜名声,将所有的失误都归罪到别人身上。
典型在上位者的嘴脸——天子授命于天,所以不可能有错,倘使她犯错,必是旁人所害。
像她这样的女人,哪怕生得再美丽,也休想打动他的心。
“你——”她又羞双恼,忽然微微提起腰,再狠狠坐下,然后得意地看他皱紧的眉。“朕乃一国之君,朕的作为就代表了上天的意志,朕若有错,现在的大晋能这么强盛繁华吗?”
“唔!”下体传来的痛让他忍不住闷哼,这个女人简直不讲理到极点。
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气了,雄腰一挺,一记猛烈的穿剌直捣她最柔软的部位。
“啊!”她惊呼。“不可能……你服了药应该不能动才对,怎会……”
他用一连串的动作证明自己不仅能动,还非常有力。
“陛下不知道,不管什么药,服久了都会渐渐失效,那药我服了半年了,早已对我失效了。”说着,他频频挺腰,要让这个小女皇尝尝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
“停住……”她气喘吁吁,却发现心头深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破裂了,是那强悍的自尊,还是对情爱曾有的遗憾?她不知道,只觉得理智渐渐无法控制身子,对一向习惯掌握一切的她而言,无疑最是恐怖。“朕命令你停住,你听见没有……”
“如陛下所愿。”他嘲讽扬唇,同时,一道灼热的精华射进她体内。
“啊……”她鼻间发出一记甜腻的呻吟,竟是控制不住地高潮了。
但那种快乐也只持续了短短一眨眼的时间,当她回过神来,恨恨地瞪他一眼。
今日之耻,她一定会报的!
随即,她起身准备离去,却感觉一股温热从大腿根部流下,到了膝盖时,已渐渐失去温度,变得冰冷。
她难堪地夹紧双腿,又瞪他一眼。“朕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她以极狼狈的姿势离开寑宫。
身后,他张狂、嚣张的笑声响起,久久不绝于耳。
第2章(1)
女皇要开始选面首了,条件是文武兼备、品貌端正。
因为她要为皇家留下优秀的后代,所以未来皇子的爹绝不能太差。
朝堂内外、从上到下都沸腾起来了,这代表了王夫独霸后宫的时代即将结束,一个人或者更多人将得到女皇的青睐,从此平步青云。
很多自认符合标准的青年男子汇聚京师,参加皇宫的征选,先考文试,再比武功,最后合格者才有资格进宫面见降下,接受册封。
为了羞辱龙天宙,她特地邀他一同接见那些男子,言道:“你虽封王夫,但朕希望后宫安宁,莫勾心斗角,混乱宫廷,所以希望你待其它人要公正公平,别恃宠而骄,争风吃醋,坏了后宫风气。”
他可有可无地一耸肩。她若以为此举能令他感到屈辱或生气,那她恐怖要失望了。
他对她本无情爱,因此她想怎么样,他根本不关心,又何来争风吃醋之说?
女皇看着他一脸冷然淡讽的表情,一股怒火便忍不住腾腾地往上烧。
说也奇怪,她平常不是这么爱生气的人,却是习于理智,否则也无法以女子之身一步步登上皇位。
偏偏看着他,她就是想发火,总想要砸碎他那漠然的面容,看看他的心是不是也一样冷淡?
她决定了,等一下选人的时候,就要他第一个去挑,接着她再作最后选择。
让王夫给女皇挑面首……哼,她不信他还能端得起那张冷然的面孔。
过了御书房,来到奉阳宫,五十余名男子已经在这里齐集完备,只等着她选人。
他们看着她的眼光是如此热切,灼亮得好似要把她融化一般。
她却清楚地从他们的眼里读到“野心”。这些人都想借着接近她,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们没有一个人看见真正的她,在他们的心里,恐怕她这个女皇就只是一个踏上青云路的台阶吧?
世上如文若兰那般明如镜、清如水的男子果然稀少——不,文若兰是世上独一无二,她错过了一个,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忽地,她对这场选拔感到索然无味。有一个老是与自己作对的龙天宙已经够让人生厌了,她为什么要找更多的人让自己烦闷?
“后悔了?”突然,他嘲讽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
她银牙暗咬。哪怕再悔,也绝不让他称心如意。
“开始选人。”然后她看向他,要他开始执行王夫的“责任”。
他眼里讽意更浓,慢慢吞吞地往前走,经过她身边时,淡淡的言语像一粒粒珠子,落地有声。
“你其实不爱文若兰,你只是羡慕他身上拥有你缺少的清然淡雅,所以自以为爱他……或许该说,你根本不懂爱,也不会爱人,因为你没有一颗爱人的心。”
“你胡说什么?”她压低声音怒道。
他讽笑不语。真正爱一个人,她不会值得伤害他;真正爱一个人,她不会为了一点野心就舍弃他;真正爱一个人,她绝没办法轻易接受其它人……而这些,她都做不到,那么她的爱究竟是什么?一种嘴巴说说、立刻便船过水无痕的东西?
果然是先皇的女儿啊,心里只有权谋和名利,再装不下其它东西。
他甚至怀疑,她千言百计想要个孩子,严加训练,以便将来承继大统,可孩子真正成长到足够优秀时,她会不会像历代皇帝那样,开始怀疑、猜忌太子,反而撕裂他们的母子情分?最后,依然是用武力解决继位问题。
想来生长在皇室真是悲哀之事,不懂爱情、享受不了亲情,或许连友情也得不到,一辈子就是个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了……想到那种寂寞,他突然觉得自己幸运,至少他拥有过一个美满幸福的家,他真正爱过一个人——平安。
虽然最终失去了平安,但他能懂得付出,未尝不是一件幸福。
他走到那些男子面前,毫不意外看见他们或巴结、或不屑、或挑衅的诸般眼神。
如果他和女皇陛下对调,此刻他便是皇后,而这些人就是等着被选入宫中,服侍皇上的嫔妃吧?
不过因为他是男人,所以这些人多多少少有些看不起他堂堂七尺男儿汉,却屈就一女之下的卑微。
只是他们既然觉得这是件不堪的差事,又来到这里干什么?
世人总是矛盾得可笑。
他目光迅速扫过这些人的面孔,只一眼便记下,并且读清了他们眼底的真正心思。
很快地,几乎不到半盏茶时刻,他已经挑好二十人,都是些目露不屈或擅隐忍之人,至于那些阿谀奉承者,全数淘汰。
她不是希望生下足够优秀的继承人吗?那么软骨头就不适合了,至于留下的麻烦人物……反正头痛的是她,他一个半废人,操那么多心干么?
很快便有一名太监过来将那些淘汰之人带走。这些人对龙天宙屈服,本想博取他的好感,从此平步青云、一飞冲天,谁知他不过指点了几个,便斩断了他们的青云路,教他们如何心服?因此人人怨恨地瞪着他。
只有一人例外。他没有看龙天宙,倒是将一双漆黑、宛若冰水寒潭的眼望向不远处的女皇陛下。
她浑身一颤。好像……真的好像啊!这份淡然脱俗、这份清雅高贵,这一双澄澈无波的眼眸,竟是如此像文若兰。
当年,她就是被文若兰那双眸子迷住,从此念念难忘,不可自拔。
但为了封家天下,她不得不挥慧剑斩情丝,而斩断了情缘后,她又开始后悔,倘使当初她选择了与心爱的人永远相守,而不是孤家寡人坐在这高位上,会不会更快乐?
幸好老天待她不薄,去了一个文若兰,又来第二个。这双眼……她心下暗自决定,这一回她绝不会再错过了。
“慢着。”她喊住了正准备离去的那群人。
龙天宙一瞬间疑惑,随即转身望向那些刚被他淘汰的人,很快便找到症结——
那个眼神变化天差地远的男人,看似清如镜、明如水的男人,他刚才是奉承之意最深的一个,深得龙天宙怀疑他进宫是不是有别的目的,否则为何如此积极想要博取他的好感?
但此时,他的气质完全改变,高华宛若风中劲松,任凭狂风暴雨,他巍然不动。
这样的他让龙天宙想起一个人——那个被女皇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第一奇男子,文若兰。
从软骨头瞬间变身成为文学士啊!他心里暗笑,这人的本领可真强。
但他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龙天宙,因为他有过目不忘之能。
龙天宙很清楚他的前后转变,更确定这人进宫绝对别有图谋。
他到底想干么?接近女皇,利用她的感情,再颠覆一次大晋王朝?还是他想取代女皇,成为新的一国之君?
但无论他有什么目的都与龙天宙无关,他人生最后一件想做的事已经完了,剩下的……关他什么事?他只要看热闹就好。
因此,龙天宙看着女皇陛下满脸迷恋地走向那气度高华的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
“叩见陛下万岁——”说着,他便要屈膝下跪。
但女皇陛下怎么可能让“文若兰”向她跪拜?她迅速伸手扶住他。
这一瞬间,龙天宙清楚看见那男子眼底闪过的杀意。原来竟是个杀手!
他趁着女皇近身之际,袍袖一抖,一抹匹练也似的银光直袭她心窝。
龙天宙虽然武功被废,但眼力还在,发现对方使的是一柄短匕,原本扣在腕间,宛如手环,要用的时候只要运功一催,便成了夺命武器。
他迅速伸手,近乎粗鲁地扯住女皇的领子往后丢。
这若换成他功力仍在时,救下女皇,保住自己,绝无问题,可他一时忘了,自己不只武功被废,还被穿了琵琶骨,浑身气力只剩常人的一半,又怎么拉得起她呢?
千钧一发之际,他几步向前,硬是挡在她身前,替她挨了那致命的一刀。
杀手本来欲取女皇性命的匕首整个没入龙天宙的小腹,同时,龙天宙手一扬,漫漫洒洒,一片粉色烟雾霎时笼罩整座宫殿。
无数人惊慌大叫,四处奔逃,哪里有半分青年才俊的模样。
至于靠龙天宙最近的杀手则发出一记痛苦的惨嚎。“啊——”声音之凄厉,不下鬼哭。
龙天宙下半身已经被鲜血当红一片,脸上的讽笑却依然是那么明显、那么刺目、那么……让人移不开眼。
女皇完全不敢相信他会救她,他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可能用这种以身相代的方法救她?
她定定地看着龙天宙,好像想从他满脸讽意中挖掘他的真心,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做出如此自相矛盾的事?
可惜,她在他脸上看到的除了嘲讽,还是只有嘲讽。
他身受重伤,却不显示痛苦,他眼看杀手倒地哀号,也无动于衷……这个人,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什么东西能令他完全失控?
“叫什么叫?不过是一些散功粉,又死不了人,有什么好叫的?”这语气依然冷淡得让人想开扁。
殿中的俊杰们哪个不是文武双全的,现在废了他们的武功,不等于要了他们的命,教他们如何冷静?如何不发疯?
“反正你们练武也不是用来干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事,有没有都一样,废了对天下或许还更有帮助呢!”
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他仍在冷嘲热讽,是怕这些人恨不死他吗?
她觉得,龙天宙全身上下大概只有那张脸是最好的,至于他的心,就算不全是黑的,起码也黑了一半。个性就更不用说了,纯粹用来招祸的。
但最毒的还是他的舌头,完全气死人不偿命。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她想拉着他退出这危险之地,谁知他动也不动。
迫不得已,她只能喊来禁军维持秩序,保护她与龙天宙平安。
第2章(2)
幸好粉色烟雾经过半炷香之后,已消散得差不多,否则进来十个禁军,大概也要报销十一个。
禁军将失控的人们全部压制,而杀手则被五花大绑,直接押入天牢,等候审计。
女皇陛下看见那些失去武功的男人,那仇恨的眼神几乎要将龙天宙烧成灰烬,不禁问道:“你刚才撒出的散功粉,可以解吗?”
“无解。”其实是他不会解,但这些人若能找到他的妹妹,龙天洪,或是弟妹房宝儿,一身功力尽复应该没问题。
但他为何要告诉他们?这些令他不痛快,他就要他们更痛苦一百倍,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便是如此。
果然,他话一落,那些人已经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了,若非禁军压着,今天龙天宙一定死无全尸体。
她不得不佩服他得罪人的本领,短短两个字,便为自己树立无数敌人。
看来这些人她一个也不能要了,留下他们,她岂不随时要准备替龙天宙收尸?
她自己尚未发现,经此一事,对他的厌恶已经没有那么重,反而担忧他的生死安危。
就因为他救了她?也许有一部分因由是这样,但……她看着他总是带着嘲讽的俊颜,忆起他被她废去武功的过往,他唇角的讽刺依旧,神色冷静得好似她是告诉他,今天天气很好,没有下雨。
她知道人与人之间不能比、也不该比,各人有各人的好坏,比来比去没意思。
可她忍不住拿当时的龙天宙和这些俊杰人才相比,他的沉稳仿佛万年不动的高山,而眼前这些人只是半点修身养性都不懂的孩子。
她怎么会以为多考较几人,就能找出堪与他相比的男人?
京师三大美男,就像文若兰是独一无二的,龙天宙也是绝无仅有、天下独一的男子。
她找不到第二个文若兰,同样地,她也寻不到第二个堪与龙天宙相比的人才。
龙天宙,或许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看见他,但若要理解他,她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龙天宙被送进寝宫,女皇宣来太医,为他会诊。
但每个太医进来时一脸信心满满,走出去时,却是如丧考妣。
这么严重的伤势他们根本没见过,更不可思议的是,龙天宙居然还没昏迷过去,这人的身体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你们倒是说话啊!王夫可还有救?”看到太医的神情,女皇开始紧张起来。
她从没想过这个依然满脸讽笑的男人会死,更没料到这群太医如此脓包,连他腹部的匕首都不敢拔,就怕一拔便是大出血,他立刻亡故。
“去给朕想办法!无论要花费多少代价,朕要一个活蹦乱跳的王夫,他若死……哼,朕让你们全数陪葬!”
“皇上开恩……”十和名太医哭成一团,他们根本救不了龙天宙的伤势,皇上此语,等于直接判了他们死刑,要他们如何不惊惧痛哭?
“吵什么?”还是那个冷淡而教人气闷的声音。龙天宙,这个伤重到太医诊断已然无救,等待死亡的男子居然还能起身。“要哭滚出去哭,少在这里烦人。”
眼看太医们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女皇气得直咬牙。“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居然还将太医赶走?”
“半只脚踏进棺材里,如无意外,明天应该可以全身进入。”即使说着自己的生死,他神情平淡,语气依然不减半分讽意。
“你既知道,还赶走太医?”她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他们在这里吵吵闹闹,我无法安静等待死亡,当然要赶。你若吵,一样出去。”
“你……死了有什么好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平静竟让她有几分恐慌,他真的会死吗?丢下她一个人,独自离去,然后……
她想象没有他的日子,人在高位,尊贵依旧,却多了抹刺骨的寒意。
所谓高处不胜寒,她至今方有所悟。
“濒死之际,我仿佛能见黄泉路上一片雾茫茫,人影来来往往,有的面孔清晰可辨、有的模栅不堪,我虽不知为何会有此差别,却知道只要我一直走下去,便能找到无平安,与她再续前缘……”说到龙平安,他满脸嘲讽如冰雪见阳,瞬间消融,代之而起的是温情与依恋。
她突然心口一阵酸。龙平安已经死了这么久,还有人对她如此念念难忘,有朝一日,自己驾崩,真正打心里思念她的,又会有几人?
“你一心只想着龙平安,就不顾念你剩下的弟妹,他们若知你的死讯,该如何伤心?”
“天洪、天荒都有人陪了,有没有我这个二哥,无所谓的。”
“那朕呢……”脱口而出后,她霎时呆滞。她凭什么要他留下来?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