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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愈要甩开他,他就愈要像牛皮糖一样纠缠,看她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也不失一个有趣的消遗。
不会吧?她有没有听错?这家伙难不成是想搭便车?陶可茗错愕地抬眸看向他。
“不,不顺路,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激烈拒绝,随便掰藉口,螓首顿时摇得宛如博浪鼓。
她不太清楚自己为何如此排斥他,就算前两次的碰面不太愉快,但是今天偶遇,他已释放不少的友善与诚意,照道理说,她不该再计较、记恨才对,然而她却对他的靠近和存在感到强烈的局促与不安,因此下意识就用这样的态度来武装自己。
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不想去深究,只一味地筑起心墙,保持距离。
“那你有开车来吗?”他不强求了,于是好意问道。
反正以后比邻而居,还伯没有机会吗?
“怎么?还有宅配到府的服务啊?”她促狭地回应他的问题。
麦振焱微微一哂。啧啧,瞧她那难缠的性子,实在是教人想接近、又伯受伤害哪!
不过,宅配到府?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点子!可以考虑满额提供宅配服务,让顾客们购物更加便捷。
陶可茗无心的—句调侃,激荡出他的构想,立刻决定回头要跟干部们开会讨论、讨论这方案的可行性。
“不需要司机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挥挥手,他潇洒离去。
同时,收银人员已迅速结帐。“一共是两千两百三十九元。”
“好。”陶可茗没时间跟他十八相送,赶紧低头从包包中翻出皮夹,未几,她心头一惴,惊呼出声。“啊,糟了!”
麦振焱耳尖地听见这声低呼,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头察看,只见陶可茗姣美的脸上浮现困窘的神情,接著听见她与服务人员的对话。
“可以刷卡吗?”陶可茗懊恼地看著只装了信用卡的皮夹,抱著一丝希望询问收银人员。
“抱歉,购物满三千元以上才可以刷卡哦!”
“糟糕!”她小脸一垮,急躁地微跺了下脚。“我忘了带钱了!”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不买了?把这一车的东西丢在这儿,拍拍屁股走人?丢脸哪!
还是叫收银员暂时帮她看著,然后她赶回家拿钱?
还是为了可以刷卡,再退回卖场里继续挑足三千元的商品?
脑中顿时紊乱成一团,浮现各种应变的方式,但却没个妥当的,她和收银人员都一时不知如何解决,当场愣得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麦振焱见她有了麻烦,又踅了回来。
“我出门的时候,忘了把钱放进皮夹里了,想刷卡又买不到三千元!”陶可茗窘赧地说著,看他踅回,心里隐隐燃起希望,有种霍然松了口气的感觉。
可是方才她是努力要甩开人家,这会儿有需要了,就把人家当救星,现实得连自己都觉得惭愧。
呵,可真迷糊!他看见她脸蛋上泛开了淡淡的红晕,明白她是羞赧得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不过,要不是如此,他还不知她脸红的模样竟是这样的可爱!
“我先借你!”他没多想地说,还不待她回答,就先掏出了皮夹。
陶可茗仅犹豫了几秒,因为眼前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解决她的窘境,而且身后还有其他顾客不耐地盯著她瞧,容不得她再装客套。
“那好吧,我先跟你借,回去就可以还你。”她接过他递出的三张千元钞票,转手交给收银员。
“不急,没关系。”他大方地说。
“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我们就住隔壁,你随时有空就可以来找我拿,我不会赖帐的。”从小到大不曾跟人借过钱,她很不好意思,只好不断申明,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麦振焱自然也发现了她明明脸红耳热,却还要装出一副镇定冷静的模样,不禁莞尔地勾唇。
“我知道,我一点都不担心。不过,你现在除了欠我三千元,还外带一个人情,希望你对我的不满一笔勾销,以后见面可别再对我『结屎脸』了!”像是嫌她不够糗,他还故意促狭地调侃她。
他的直言不讳教她益发羞惭,不知如何反应之余,直觉就是抿起唇瓣,横睇他一眼。
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他造成她的困扰、影响她的生活,可他那样讲,变得好像她才是恶邻了!
可话说回来,经过今天,以后她若是再对他有什么不满,也得留点情面了。
唉!果然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啊!
第四章
对陶可茗来说,欠人家钱是一种良心的煎熬。
已经好几天了,她都遇不到麦振焱,三千元早就预备好要还给他,却迟迟无法交至他手中。
或许是她想太多吧,她很担心明明遇不上,却给人避而不见的错觉,被当成是那种贪图小便宜,连三千元都得催讨才肯还钱的人。
这事一直悬挂在心里,她为此而感到焦虑,最后索性交代管理员,要是有看到麦振焱,就请他过来一趟,也可证明她是很积极要把钱还他的,一点赖帐的意图都没有。
交代过后,果然比较安心些,时近傍晚,她轻松悠哉的开始准备晚餐。
“吃什么呢?”她弯身在冰箱里察看,思索著要料理些什么来祭祭空虚的五脏庙。“啊,有了!”
她取出寿喜烧的浓缩高汤,又拿了把青江菜、金针菇、豆腐、药薯卷和肉片,再翻出寿喜烧的浅锅。这是相当方便、美味又健康的吃法,只要把高汤稀释,再把食材洗净,边煮边吃即可,最适合她这种单身贵族。
水龙头才打开,电话也蓦地响起。
“可真会挑时候。”陶可茗嘀咕的同时已关上水笼头,忙到客厅接听电话。
『喂,可茗,起床了没?』来电者显然很了解陶可茗毫无规律可言的混乱作息,劈头就先问。
“现在都几点啦,还问我起床了没!”听出是好友汪兢亭的声音,笑意跃上陶可茗的嘴角。
『呦,转性啦,我记得我曾经在这时间打来,但你还在睡耶!』汪兢亭讶异地调侃。
“不是转性,是迫于无奈,最近我家这里白天太吵,所以我只好把作息调整过来咩。”提到这事,她脑袋瓜子里就自动浮现麦振焱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但她不欢迎连和朋友讲电话都要受他千扰,随即转了话题。“怎么?想我啦?”
『是啊,又好一阵子没见面了,你每次一开工就像宣告失踪一样,约也约不出来,这次什么时候忙完,出来聚聚吧!』汪兢亭忍不住抱怨,不太能了解身为一个看似时间自由的职业作者,为何每次邀约都那么难乔。
“你这通电话打得正是时候,我现在是脑袋空空、完全瘫平的状态,闲得很。”脸上笑容加深,陶可茗拿著无线电话走回厨房,一边侧耳夹著电话闲聊,一边动手清洗食材。
『是吗?那太好了!』汪兢亭喜出望外,要遇上她真的无工作状态的机率,就好比要对中两百元统一发票一样困难。『这星期五晚上我男朋友帮我在他的别墅办生日派对,你一块过来玩吧!』
“啊,对哦,你生日要到了!我差点忘了!”陶可茗抚额惊呼,心中惭愧。
『你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会记得才是难得。』多年好友,不拘小节,不会跟她计较的。
“要办派对啊?搞这么盛大?”她洗洗切切,闲问著。原本以为是好友间的聚会,但派对听起来就是很热闹、很多人,反而令她兴致大减。
『好玩嘛!难得一次,其实就像轰趴,很随兴的。』爱热闹的她游说著。
“轰趴?!”她对这词可没好印象,更犹豫了。“要我跟一群不太热的人待在一个屋檐下,我会很不自在的,还是我私下请你吃饭就好了。”
『谁要你请吃饭了?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生日你不来,那多没意思啊!』汪兢亭哇哇大叫。『其实少尧还会邀他的朋友啦,大伙儿认识认识,你不要成天关在家里搞自闭嘛!』
“还有他的朋友?那更不考虑了!』她跟只见过几次的耿少尧都已经不熟了,更遑论是他的朋友。
像她这种不好亲近的人,又不太会拓展人际关系,身边的好朋友大多历史悠久,要把她丢在那种喧闹的环境中,恐怕只有当壁花的分,玩不起来的。
『约你就是希望你多多认识新朋友,否则以你的工作型态和孤僻性格,哪有机会认识异性啊!』汪兢亭直接道出目的。
难得有此机会,届时会有男友在各方面所结交的朋友到场,听说都是一些事业有成、背景不错的绩优股,身为陶可茗的姐妹淘,她当然要好好把握,当起红娘牵红线,在好友的姻缘路上插一脚。
“谁说我没机会认识异性?我家隔壁新邻居不就是……”陶可茗直觉地反驳,却在意识到自己竟三番两次想起麦振焱时,霍然噤口。
真是脑袋秀逗了,她干么在这话题上提到他呀!
『嗄?你说什么?』她说得太快,汪兢亭听不清楚。
“没有啦!”她含糊敷衍。
『你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哦!』搬出人情攻势,汪兢亭很坚持。『不管啦,你一定要参加就对了。』
“可是……”臭兢亭,居然来这套!让她再拒绝也不是。
『没有可是,你刚自己说闲得很的!就这么说定了,掰掰。』怕她再拒绝,汪兢亭把话说完就马上挂掉电话。
“喂喂喂?”陶可茗愕然的张口结舌,话筒里只剩嘟嘟嘟的声音。
她不该一开始就透露自己正在放假的,这会儿是没理由拒绝了!
据她所知,兢亭的男友耿少尧是个正当的生意人,他邀请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好吧,既然拒绝不了,她就去见见世面吧,免得老待在家里,成了井底之蛙,与社会脱节。
抛开烦恼,肚子大唱空城计的她继续为自己的晚餐努力。
屋内开启了空调,室温维持在最舒适的二十六度,客厅里的茶几上摆了小瓦斯炉和寿喜烧锅,一副碗筷和食材。电视萤幕播放著娱乐新闻,里头主持人的声音叽叽喳喳、嘻嘻哈哈,令偌大的空间增添了几许热闹气氛。
几年前陶可茗的父母意外身亡,留下一大笔保险金,她和哥哥平分之后,哥哥独自创业去,而她则选择购置不动产,保守的将钱留在身边,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是独居,虽然偶尔会和哥哥联系,但有时难免寂寞,尤其写作又是一份孤单的工作。
本来她想要养养宠物来作伴,但又想到自己作息不稳定,有时赶起稿来没日没夜的,休息时间又懒得媲美一头猪,根本都缺人豢养了,哪里还有本事去照顾宠物?再三考虑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所以呢,电视成了她的最佳良伴,屋子里有点声音,可以驱散寂静的氛围。
高汤煮沸,香气四溢,陶可茗动筷,准备大快朵颐——
“叮咚、叮咚……”
“啧,怎么要吃这顿晚餐,阻碍重重啊!”搁下筷子,炉火转小,走向对讲机,她嘴里嘀咕著。
刚才是好友兢亭,这会儿又有人找上门来!平时静悄悄的陶宅,今天可特别热闹哩!
“喂,是谁?”她拉开嗓门问。
“债主。”这是一个浑厚带笑的嗓音。
债主?陶可茗一愣。
在她的优良纪录中,唯有前几天迫于无奈接受援助的那三千元留下污点,而债主就是麦振焱。
意识到来者何人,心口登时怦然一跳。“你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她没发现对方连名字都没说,她就马上断定他身分的反应有多突兀;她没发现一知道是他时,那原本平静的心湖倏然掀起波澜的感觉有多奇妙。
接下来她的举动更诡异,不是赶紧把钱拿出去归还,而是急忙先打理仪容,下意识不想再让他看见她邋遢的模样,而把她当成欧巴桑,浑然不知那紧张局促的程度,俨然就是要见男友的小女人,只想呈现美好的一面。
确定模样可见人了,她又抑制鼓噪的心跳,佯装镇定地应门去,却忘了最重要的三千元根本没有拿。
铁门一拉开,麦振焱立即咧开一口白牙,轻快地说:“嗨,刚刚管理员说你留言给我,所以我就过来了。”
“哦,对啊,我这几天都遇不到你,怕你以为我要赖帐,所以托管理员帮我转达。”相较于他的笑容可掬,她却没事先准备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显得有丝不自然。
毕竟当初把他当成了恶邻,现在却受了他的帮助,这下子,太亲切显得现实矫情,太冷傲又显得过河拆桥,怎么都不太恰当。
“其实你用不著这么急的。”他耸耸肩,心里觉得她还真是一板一眼。
琥珀色的眸子慵懒地打量著她,今天的她又不同于卖场所见的亮丽模样,背心短裤虽然轻便,却让她更显活力……好吧,他承认一开始将憔悴的她当成欧巴桑,是他失礼了。
“不行,我这人习惯清清楚楚,欠债不还会失眠睡不著。”说著,她掏口袋拿钱,可“自摸”了半天,才发现刚刚顾著整理仪容而忘了正事。“你再等等,我进去拿钱。”
方才耗了半天才开门,结果居然连最重要的三千元都没拿,脑袋真是有够不灵光,不知到底在想什么!懊恼之余,她又匆匆忙忙地踅回屋内。
看著她的背影,麦振焱兴起一个念头,旋即受了好奇心的驱使,不请自入地跟了进去。
首先看见的,是她的庭院,没有花草树木,也没有堆放杂物,光秃秃的,一眼就看完。他很快地迈进第二道门,屋子里的装潢摆设比起前院显然温馨热闹许多,正在打量之际,胸膛受到一颗铁头攻击——
“哎唷!”霍然转身的陶可茗不知道他跟了进来,匆忙之间没注意看就往障碍物撞去,倒弹后抬头一看,错愕地瞠大眼睛,倒抽口气。“你进来干么?我又没请你进来!”
这男人真是没礼貌兼大面神耶!怎么可以没经她允许就闯进她的房子?
“嗯……好香哦!你在煮什么?”他像是没听到她的质问,迳自走向茶几,一脸兴趣盎然地瞧著她的晚餐。
“寿喜烧。”她戒备地看他一脸馋相,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喏,三千元,你点一下,谢谢。”把钱交给他,脸上写明了“再见、不送”。
对陶可茗而言,住家是非常私密的地方,所以他一进到她家里,仿佛像是踏进了她的领土,侵扰占据,令她莫名感到心慌意乱,只得摆出不欢迎的表情让他知难而退。
麦振焱没点收就直接把钞票塞进口袋里,一双眼睛则好奇地黏在寿喜烧浅锅和摆放整齐的食材上,还索性蹲了下来,努力地嗅著。“没吃过这种料理,看起来好特别,闻了都肚子饿了。”
陶可茗没搭腔,额头上倒是冒出了三条黑线,不好的预感更强烈。
预防有人打她晚餐的主意,这种时候最好什么都别回答。
果然,几秒钟过去,一张饿鬼嘴脸转过来,讨好地望著她。“嘿嘿,不吝啬让我打打游击吧?”
眼角抽搐,她的预感还真准!“东西可能不够哦!”她僵著笑,想理由拒绝,其实冰箱里还有足够的食材可以烹煮。
“那我吃一点点就行了。”一方面可以解解馋,一方面可以跟他的芳邻相处,以满足他对她的浓厚好奇心和高度兴趣。
“这样我会吃不饱。”她不自觉地微噘起唇瓣。
“那你把菜单写给我,我这就去路口那问小型超商买。”他大方积极,不辞辛劳。
乌鸦在陶可茗头顶盘旋,只能哑口无言地瞅著他。
他心意如此坚决,可见无论她讲什么理由、用什么藉口,他都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她冷冰冰地问:“你很想在这儿吃就对了?”
“对啊!”他大剌剌地答,无视她不太乐意的神情;跟这种人相处,神经大条脸皮厚是必须的。
“唉!”她毫不避讳地重重叹了口气,垮下肩膀认命地旋身至厨房加菜。
得逞的笑容浮上嘴角,他望著她背影扬声问:“还需要什么,我去买。”
“不用了啦!”她没好气地嚷。
刚刚明明说东西不够两人吃,这会儿却说不用再买,这么回应无疑是自打嘴巴了,但她想,这男人狡诈得很,八成早就看出她那么说只是藉口,索性就不再伪装掩饰。
“那我来帮忙。”他勤快参与,开始卷起袖子。
“免了,你给我乖乖坐好,不准乱动、不准乱看。”陶可茗拿著菜刀站在厨房门口下达命令,眼神阴恻恻,口气很凶恶。
开玩笑,就算赶不走他,失陷的领土也只有客厅的部分,不能让他扩大入侵范围到其他地方。
“好,马上就坐好。”麦振焱骇到,举起双手投降,立刻到客厅正襟危坐,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恐怖耶,那模样像是夜夜磨刀的女人,不小心惹恼了她的话,那菜刀就会像飞镖一样,射杀过来。
看来,要一再挑战她别扭难缠的脾气,他也得端出最大的耐性和勇气了。
萝卜泥加葱花,再打进一颗生蛋黄搅拌,就成了寿喜烧的独特沾酱。没尝试过这种料理的麦振焱吃得津津有味,不断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