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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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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为什么他竟可以有这样高深的医术,又为什么他竟愿意为她疗伤?
  毕竟,她只是个劫掳他的杀手。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梦无痕浅浅一笑,轻描淡写道,“我学过针炙之术。”
  “我不是个好人,救了我,只怕你会后悔。”
  罗刹忽然笑起来,撑起身子,娇媚地凑近他,吐气如兰,“你救了我,我依然会杀人。而那些人,等于间接地死在你的手中。而且,我不会念你的情,依然会完成我的任务,将你送到买主手中,然后领我的赏金。”
  “你为何总要笑成这般?”
  梦无痕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带着淡淡的怜惜,他摇头轻叹:
  “我知你心里难过,你要哭也好,要骂也好,何不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别什么都闷在心里,掩在笑下。”
  罗刹的媚笑敛了下去,冷冷地道,“你又知道我如何难过,他们伤我一分,我迟早要他们十倍抵偿,我又哪里会难过?”
  “那你便好生休养,不然顶着个弱不禁风的身子,如何叫人十倍抵偿?”梦无痕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这个女子有满腔的仇啊,恨啊,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报复,如何雪恨。
  罗刹眼神一黯,别过脸去,语意森寒地道:“你走,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念你为我疗伤的份上,你身上悬着的那份赏银我也不要了,你给我立即离开。”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梦无痕不再说什么,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去。
  茅屋之中孤零零地独留罗刹一人。
  满室寂静,罗刹目光空蒙而晦涩。
  终于都走了,自此她只有独自一人,生也好,死也好,伤也罢,痛也罢,全无他人知晓,独她一人细细品尝这刻骨的寂寞。
  但她宁愿这样,也不愿意面对他。
  他的眼太过清澈,这令她觉得在他面前被一览无余,被看得透彻,所以她赶他离开。但为何他真正离开之后,她竟感到如此寂寞,仿佛这世间唯一了解她的人也永远地离她而去。
  自嘲地一笑,他们是什么关系,认识才多久?她竟会不期然地觉得他是这世间最将她看得最透的人。现在又是什么时候,幼弟落在旁人手里,总坛也被攻破,她竟在这里为个男人胡思乱想。
  她不懂,为何令黑白两道,却又不属于黑白两道范畴的天涯谷竟会参与这次对绝命门的围剿,甚至连谷主段易影也亲涉其中。
  天涯谷,这个似神似魔的名字,数十年来,从未听说哪门哪派可以在得罪天涯谷后尚能幸存的。它隐执黑白两道牛耳,却极少涉足红尘。
  这次,为了绝命门,旭日少君段易影亲自出手,难道她当真在劫难逃了吗?
  罗刹出神地想着,竟忽然间又冷又傲地一笑,天涯谷又如何,旭日少君又如何,她自会尽力一搏,纵使毫无胜算,她也要尽一份心力,成败无悔。
  静静地,罗刹合上眼眸,有些累了,也有些倦了,一切留待明日。
  明日她会快马加鞭地驰回绝命门,倾力一搏。而现在,该做的只是好好睡上一觉,将尚属虚弱的身子调养好。逐渐地,她的鼻息均匀起来,沉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再醒来时,天已大亮。罗刹微微整了整衣衫,取了放置床头的弯刀,出了茅屋。
  但跨出了房门,她便惊得楞在了那里,再也迈不开步子。
  梦无痕竟没有离开,他明显有些无措地站在溪边,向来纤尘不染的白袍满是烟熏所致的黑斑,衣发却是湿漉漉的。
  他的身前是一堆尚冒着火星的枯柴,枯柴上躺着几尾黑焦模糊的烤鱼。看见她出来,他尴尬地笑笑,向她招呼道,“醒了?吃些东西吧。”
  “这些吗?”罗刹指着那些冒着黑烟,早已分辨不出首尾的烤鱼,虽想强装出严肃的神情,却如何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眼波迷离。
  她喘着气道:“我说梦大人,您千金之躯,何必屈尊降贵,委屈自己洗手做这羹汤,平白招这份罪受。”
  梦无痕见她笑得脸红气喘,苦笑着微微摇头,却不以为忤。
  想来无论是谁,见了这堆枯柴,这几尾焦鱼,再加上他这一身的狼狈,只怕都要忍俊不禁的。
  但他们自从昨天来到这里,直到而今仍粒米未进,好不容易昨晚灵光一闪间,想到溪中游鱼尚可一烤,叫他如何能不勉为其难地动手一试?谁知竟会是如此结果?
  “你为什么还没有离开?”
  罗刹渐渐收住笑容,眼波流转间,定定地望着他沉静的面容。
  她原本以为他早已离开了,毕竟没有人愿意与一个满手血腥的杀手扯上关系,何况还是她这个遭白道追杀的杀手。但他却没有走,看他的样子,反倒是在茅屋外待了整夜。
  他这算什么,自找罪受吗?她不解地皱眉。
  为什么?梦无痕垂眸。
  他不知道,确实不知道。昨日没有犹豫地离开茅屋是因为知道她心绪不稳,需要一个清静的环境好生调整,却从未想过真正离开。他总是莫明地放不下她,莫明地为他心心念念。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真诚地道,“无痕是放心不下。”
  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罗刹着实惊了一惊,心里说不出是怎样一种感受。
  放心不下?二十年的生命中,何曾有人对她放心不下过?
  绝命门上任门主,也就是她的义父,一心将她培养成优秀的继承人,他的眼中从来都只有绝命门,却从未有过她。她的幼弟,生来体弱,早已习惯将她当作避风港,又哪里会为她放心不下?她的属下敬她,重她,畏她,信她,全心全意地追随她,对她更谈不上半点放心不下。
  但而今,眼前这名才相识不久的男子,竟如此诚挚地说放心不下她。他们甚至称不上是朋友。
  她神色复杂地望着,想对他冷嘲热讽一番,但面对他那双清澈澄净的眸子,却硬是吐不出半句伤人的话。
  半晌,她才微哑地道:“有什么值得放心不下的?我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你倒该好好担心一下自己才是。我来劫你,是受人之托,如若没有成功,他必然会另有行动。总之,你那安稳日子算是完了。”
  “天下之大,自当有我容身之地,他真要找我,只怕也要费上一番心思。”
  梦无痕浅浅一笑,不甚在意地道,“你呢,有何打算?回绝命门总坛吗?”
  “恩,当然要回去。对了,你将我的那辆马车弄去了哪里?”罗刹回眸四顾,却如何也找不到马车的影子。
  “半路上我将它弃了。”
  马车目标太大,如若他们当真一路坐着马车,只怕还未来到这里,就早已被白道诸人截住了。但梦无痕却没有解释什么。他相信她一定可以明白他的用意。
  果然,罗刹只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只是略微带点惊讶地望了他一眼。她没有想到一个官场公子竟也可以有这种应变,这等机巧。
  “不过,弃了倒也可惜。原本马车上该是有些干粮食物,却被我这般不经意地丢弃,这才搞得如今的一身狼狈。”梦无痕望着身上沾满烟尘的白袍,不禁有些后悔,感慨道。
  看这向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公子变成而今这般的灰头土脸,再看溪边那一片狼籍,罗刹终是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可惜在这方面我也没什么天赋,只得委屈大人您忍饥挨饿一番了,好在这方圆之内应该还有住家,你再赶几段路程就好。我先走一步了。”
  “等等。”梦无痕开口唤她,“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必了。这件事没有人可以帮我。而且,武林中的恩怨不是你这个朝廷大员可以插手的。如果这是我的灾劫,那我希望自己去面对它。”
  他的好意,她只有心领,却不敢接受。没有想到这世间第一个关怀她的人竟是这样一名清雅如水的公子。她不懂,为何他竟会如此关怀一个曾经劫过他的杀手,但却又莫明的知道他是真心想帮助她。
  “让我尽一份心力不好吗?我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虽然她的拒绝早已在他的意料之内,但真正自她口中说了出来,梦无痕依然有些失望。这个女子,看似巧笑倩兮,其实却真真清冷孤傲至极。
  静静地望着他,罗刹的唇角缓缓弯出一抹温暖的笑。没有娇媚,没有矫饰,只有真真正正的,从心底绽放的愉悦,明丽而动人。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轻轻地,她道了一句。
  在梦无痕尚未回神的一瞬,罗刹欺近他的身侧,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叫慕容华衣,你一定要记住。”
  言罢,她一个移形换位,施展“飞云弄影”身法掠出好远。只听得她遥遥道了声“后会有期”,便已消失在梦无痕视线之内。
  “慕容华衣,慕容华衣……。”梦无痕喃喃地念着罗刹的名,忽然饶有深意地一笑。后会有期?恩,确实。也许他们真的很快就能再次想见了。
  第三章
  深山,幽谷,桃林。
  朱门,青瓦,小楼。
  谁又可以想到,坐落于灵山深处,幽谷之中,四面尽是桃林掩映的清雅楼阁竟是令江湖闻之色变,煞名远播的绝命门总坛。
  阳春三月的和风轻拂,偶尔吹落几缕桃花,落英点点,飘散在似有似无的清淡香意里,分外得宁和,分外得平静,分外得寂寞,也分外地凄美。
  慕容华衣一路策马狂奔,只期望快快到达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她的幼弟,她的下属,她的基业都陷在了这里,他们没有一刻不在呼唤她。来时她是快马加鞭,但真正到了这里,她反倒放缓了速度,任座下的骏马在桃林中徐徐前行。
  马蹄轻缓地踏在地面上,发出“答答”的声音,令这桃林显得更加寂静。慕容华衣骑在马上,唇角带点惯有的娇媚笑意打量着她曾经那样熟悉的环境。
  桃林依旧是桃林,小楼依旧是小楼。她却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亲切感觉。一路上,她似乎运气不错,只遇到七个华山弟子,五个少林和尚,三个衡山尼姑和一个崆峒刀客。他们都只是各门各派的二三流高手,她应付起来倒也轻松,毫不费力地将他们一一收拾下来,捆起来扔在城墙边任其自生自灭。
  如果他们运气不错的话,她相信不多久便会有消息灵通,弟子众多的丐帮朋友为他们解围了吧。
  马在朱红的大门前停下。
  门是洞开着的,无人守卫,更无人阻拦。
  慕容华衣灿然一笑,下了马来,没有丝毫犹豫地穿过朱门,行至院中。她正待直奔那栋月白色的主楼,却蓦然间停下了脚步。
  因为就在这时,她看见一个人,一个青袍男子。
  虽然从主楼中出来的尚有少林寺住持宁远大师,丐帮帮主乔七海,崆峒掌门吴超凡等一干武林名宿,但慕容华衣眼中,却只看得见那青袍男子。
  他给她太过强烈的存在感。似乎只要他站在那里,天地间就只有他一人。这是一种气势,惟我独尊的气势。
  那人穿这一身青袍。青色,原本是极朴素,极平易近人的颜色,偏偏穿在他身上,却凭空生出一股凌人的压迫感与侵略性。在这种气势之下,他那俊美非凡的容颜反倒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第一眼见到他,慕容华衣的掌心便冒了汗,不期然地就有一种千万不可与之为敌的感觉。她唇边惯有的娇媚笑容不知不觉已敛了下去,庄重而严肃地望着青袍男子,一字字地道:“旭日少君段易影。”
  “不错,我是。”青袍男子迎视她的目光,眸中尽是摄人的风华。
  他笑了一笑道:“我已经恭候多时了,罗刹。”
  “你怎知我即是罗刹?”慕容华衣垂眸,清清浅浅地问了一句。
  “就如你知道我是段易影一样,我知道你就是罗刹。”段易影低低沉沉地回答。
  这种算不上回答的回答,听在罗刹耳中却又是别样的感受。是的,不必理由,她就是罗刹,就像他就是段易影一样,这本就是事实,何需证明?
  她轻轻叹了一声,“可惜你我终究是敌人。”
  自始至终,他们都是两人在对话,谁也没有将段易影身后的众多武林名宿放在眼里。
  宁远大师定力高深,只是含笑静立一旁,乔七海与吴超凡两人却早已挂不下面子,老脸泛红地狠狠瞪着慕容华衣。段易影他们不敢得罪,但对于慕容华衣这个绝命门门主,他们却是早想除之而后快了。
  而今听她这一声感慨,吴超凡当即冷笑一声道:
  “妖女,你当你这般乞怜阿谀,就能逃过今日一劫吗?你是在做梦。我瞧你这绝命门倒也好山好水,是个上等的埋骨之地。”
  “也是也是。可惜埋你这把老骨头却是糟蹋了。不过奴家这人向来慷慨,借你个一亩三分地,帮你竖个碑立个字,还是舍得的。”慕容华衣巧笑倩兮,又柔又媚地说出这样一段直令吴超凡气怒交加的话。
  “妖女,你找死。”吴超凡怒叱一声,扬手对着慕容华衣就是一掌。
  段易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动如山,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出手。宁远大师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随即低眉顺目,也不见插手相助的意向。独独乔七海双目大睁地注视着场内的变化,似乎只要吴超凡稍有败象,他便会毫不迟疑地出手。
  望着袭面而来的漫天掌影,慕容华衣夷然不惧地一笑嫣然,弯刀竟没有出鞘,而是平平一掌击出。刹那间漫天掌影不再,只见两双手掌密密地合在一起,竟有些像在比拼内力。只有吴超凡自己知道,这决不是内力的较量。
  在双掌与罗刹击实的一瞬间,一股阴柔的掌力已经顺着他双手的经脉,侵入他的体内。如今他的身体直如掉进冰窖中,寒得彻骨,但他的脸此刻却是红的,红若朱赤。
  乔七海一见他面色不对,一抚身侧的打狗棒就待出手,不想却立刻被人一手扣住脉门,那是段易影的手。
  他淡淡地扫了乔七海一眼,这一眼算不上冷,也称不上厉,但就是这样一眼,乔七海的心底却泛了寒,以至于即使段易影松了手后,他依旧冷汗盈盈地不敢再有异动。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吴超凡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就连唇色也是骇人的煞白,浑身瑟瑟地颤抖起来。
  慕容华衣却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正在与人拼斗。
  “够了。”忽然,段易影沉沉道了一句。
  慕容华衣脸色一变,一个“翘袖折腰”,竟是硬生生地收回掌力。
  她轻轻眨眼,气煞人地笑道:“崆峒派掌门大人,这埋骨之所可不是奴家舍不得给你,实在是旭日少君他舍不得你死,奈何?”
  吴超凡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软软倒在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门主好掌力。”段易影望了她一眼,赞道。
  他没有赞她好内力,而是一句“门主好掌力”,实是他早已看出他们自始至终拼的都不是内力。
  慕容华衣年纪尚轻,即使天分再高,真正拼起内力来,也决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吴超凡逼至油尽灯枯。而掌力却是不同,如果吴超凡在与她接触的一刹那,已被她的掌力所伤,那么他会如此狼狈也在情理之中。
  “哪里及得上少君您那句‘够了’?”慕容华衣敛去了笑容,淡淡地道。
  段易影果然了得。江湖之中向来只知罗刹擅长弯刀,而他竟一眼看出她以掌力伤了吴超凡。不错,她确实用了摄魂掌,因为她希望速战速决。若是对付一个吴超凡尚且用上九牛二虎之力,她又如何再去对付段易影?
  但恰恰正是段易影那句“够了”,便彻底粉碎了她战胜他的希望。
  那时她正全力对付吴超凡,段易影那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蕴内力的两个字,生生震乱了她的真气,她若不欲遭受自己掌力的反噬,就只有收掌。那样深厚的内力,决不是她可以力敌的。
  纵使来时便已知晓自己绝难有战胜的希望,但直到这时,慕容华衣才真正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如何的强大。在这样的人手下,她没有自信可以走过五十招。
  “为什么,为什么要灭绝命门?”
  慕容华衣正视着段易影,第一次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既然她不会拥有任何侥幸,那至少她要弄清楚是为了什么。天涯谷向来不问世事,却为何独独对绝命门出手?她不信他真是为了卫道而来,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绝命门迄今没有人死在这里,你的幼弟也毫无损伤。我要对付的不是绝命门,是你。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段易影淡淡地道。
  他不爱杀人,对于绝命门中的门人,最多只是在重伤后关了起来,甚至最后为了省却麻烦,索性用上了迷药。倒是那些白道大侠,动辄便下杀手,好在终究被他制止。人,毕竟只能死一次。
  “我很感激。”慕容华衣真心地道。
  总坛被攻破,却奇迹般地未死一人,这种事情说出去只怕没有人回相信,但她却信。因为段易影是那么骄傲的人,骄傲得不屑于说谎,也毫无说谎的必要。
  “你不必谢。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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