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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 怎么会?是谁下的手?
眨眼间,他的思绪已经打了好几个转。
毫不迟疑,他当机立断地说:“立刻回京。”
“嗯!”
简东飞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毕竟,皇上遇刺可是大事啊!
轻则人心惶惶,重则动摇国本,所以即使明知道此行绝对会是累死人的赶路再赶路,也不敢抱怨一句。
他正要跟着大师兄离去,眼角却瞄到了还在一旁埋头拚命吃的可人儿。
呃,他们走了,那她怎么办?
恻隐之心在他的心中翻搅着,好巧不巧,原本埋头苦吃的人就在这个时候抬头朝他们的方向望来。
一对上那双水蒙迷茫的眸子,简东飞才刚硬起的心肠再次软了,他大着胆子,伸手扯住了骆世杰飘扬在半空中的衣角。
“大师兄……”
厉眼一扫,眸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挡我者死”的杀气,骆世杰忍住想要将他一脚踹飞的冲动,问道:“你还在磨蹭什么?”
“我很想快点走,可是她怎么办?”
畏畏缩缩的伸手提醒大师兄姬巧莲的存在,他们若真的一走了之,那姑娘最后可能真的会饿死。
“与我无关!”
若是平时无事,或许他还会抽空管她,毕竟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谜样的气息,而他这个人向来最爱解谜,会留她下来,解开谜底。
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皇上那头出了事,他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解谜啊?
“可是……可是……”他于心不忍啊。
人都已经救了,难不成再任她自生自灭吗?
这种冷血的事大师兄做得出来,他没办法坐视不管,所以他努力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大师兄。
骆世杰想要拂开师弟的手,姬巧莲却已经发现这边的骚动而跑了过来。
一只手十分自然地学着简东飞扯着他的衣角,仰起的小脸上写着满满的不安。
“爷儿,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细细柔柔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乞求,虽然她忘记以前的事,可是她真的不想再一个人像是没根的浮萍般飘飘荡荡了。
眼前这两个爷儿看起来是好人,她决定要跟着他们。
“你们……”骆世杰又气又闷。
这两个人是说好了的吗?
又气又没辙的狠瞪了师弟一眼,在瞧见他原本挺直的身躯不经意地瑟缩一下,再望向她那双秋水明眸,他终于还是心软了。
“随便你们。”
话一撂,手一拂,挥开了两只原本牢牢捉着他衣袖的手,双脚一蹬,颀长的身子已经跃离了十步远。
见状,傻愣的简东飞才准备要追,姬巧莲那纤弱的身子却早已经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咦,他眼花了吧?
他站在原地看着已经飘离几尺远的姬巧莲,忍不住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真的是用走的吗?
她怎么该死的“飘”得那么快?
左瞧右瞧,上看下看,骆世杰锐利的目光在东方观云身上仔仔细细地兜了一大圈。
“皇上没事?”用看的无恙还不放心,骆世杰索性开口问道。
“我看起来像有事吗?”东方观云没好气地反问,对于骆世杰那种紧张兮兮的态度,显然有些不能接受。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的九五至尊耶,别说宫内有禁卫队层层守护,就说他自己的身手,也不是寻常人可以伤得了的吧!
他这个表弟有需要这样披星戴月、把自己搞成像是山里来的野人一般,狼狈不堪的赶回来看他吗?
“看起来是不像,可是实际上却很难说。”对于东方观云的没好气,骆世杰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很实事求是的分析。毕竟他是皇上,还是小心为上。
“你……”算了!
才张口,东方观云便放弃了,反正从小到大,骆世杰那颗固执的脑袋便和顽石一样硬,想说动他太难。
他要紧张就让他去紧张吧!他懒得理会,还是努力处理成堆的奏折比较实在。
“是天杀帮吗?”敢这么目中无人地深入宫中伤人,目标还是身边围有重兵的皇上,这事不容轻忽。
东方观云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是谁对他而言并不重要,毕竟这种事打他登基之后就没停过。
“皇上万万不可轻忽此事,若是哪天让贼人得逞,事情的后果不堪设想啊!”骆世杰语重心长劝道。
一国之君的安危可是半点也轻忽不得,他就是不懂,为什么皇帝表哥总是用这种不在乎的态度处理这些事。
“朕相信你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骆世杰向来对他的安全问题要求很严格,已经近乎吹毛求疵的地步了。
“皇上为何不让我领兵剿匪?”骆世杰板起脸,显然不能接受他的说法。
国之安危可以小觑的吗?
这么严肃,真的很难再继续玩下去。东方观云摇了摇头,认输投降。
“朕知道,以你的能力要揪出‘天杀帮’的余孽并不是多难的事,不让你放手去做,其实有朕的考量。”
“理由!”对于这件事,骆世杰的耐性已经所剩无几。
有问题就该立即解决,他已经厌烦了三不五时就要急匆匆的赶回宫里,好确认皇上仍完好无缺。
“在朕登基之前,天杀帮在各地劫掠了许多财物,现在许多地方仍是百废待举,需要的银两并不是小数目,所以……”
他当然不会对谋逆之人心软,之所以不一次歼灭,是希望那些金银财宝不会因为天杀帮的瓦解而在这个世上消失。
有了这大笔财富,有助于他稳定民心,让人民过好日子。
“那何不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再严刑逼问?”
“因为捉些小喽啰也没用,全天杀帮只有两个人知道那些财宝的藏匿地点,一个是帮主柳森罗,这个男人向来城府极深,就算被捉到,只怕也会采取玉石俱焚的做法。”
这可是他损失了好几名大内密探才探听出来的消息。
好,就算此路不通,也还有另一个啊!
他就不相信,堂堂皇朝,竟然得受制于一个“贼子”。
“另外一个知道藏匿地点的人呢?”
“就是他们的左护法姬巧莲。”原本他早已属意从姬巧莲这边下手,可惜的是,她竟然在半年前失踪,让他暂时想不出方法处理天杀帮的问题。
所以才会任由柳森罗那个贼子在他的眼皮底下继续胡作非为。
“姬巧莲?”一种熟悉的感觉猛然跃上心头,一张清丽的脸庞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吗?
没有察觉骆世杰的异样,东方观云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听说这个女子聪明绝伦,武功修为高深莫测,在天杀帮中,连帮主柳森罗都要忌惮她三分。”
聪明绝伦
这几个字能用在她身上吗?想到那张纯真的脸庞,骆世杰顿时摇了摇头。而且他一向不相信巧合。没道理他随便出门走走,就可以“捡到”天杀帮的左护法吧?
“有她的画像吗?”
“画像没有,不过据探子所报,姬巧莲的颈上挂着一块足以号令所有天杀帮众的玉牌。”
这已经是探子所能探查到的极限,他也知道要凭这样的线索找到失踪的姬巧莲很难,但带着希冀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地望向骆世杰。
骆世杰这个人向来能够化不可能为可能,这也是他今日将原委和盘托出的原因。
毕竟不单单是骆世杰腻了,就连他也对这种层出不穷的刺杀把戏感到厌倦了。
姬巧莲……玉牌……天底下真有那么巧的事?
唯一的差别,就是他所认识的姬巧莲完全不像皇上口中的女诸葛,她甚至天真单纯的像个孩子。
但他既没把握她是,更没把握她不是。
骆世杰抿唇不语地沉思。
终于,他下了决定。
不论是或不是,他都非得查个清楚不可!
为了皇朝,为了东方观云,他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可放过一个。
第二章
烫手的山芋啊!
好不容易哄完了姬巧莲同意乖乖待在飘香楼,简东飞心里却有沉重罪恶感。毕竟将一个孤苦无依的姑娘扔在青楼,实在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他也很不想啊!可是又没办法。
大师兄撂下话,要他自个儿惹来的麻烦自己解决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照理说,大师兄身为王爷,要在王府安置一个人不是难事。
问题就出在府里现在有个难缠的人物,他要是胆敢将姬巧莲带回府,日子恐怕不得安宁。
为了让自己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即使满心不忍,他还是昧着良心做了。
他跟李嬷嬷讲明了,只是借放,绝对不是卖身!他也知道这对一个姑娘家的名声不好,可是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子。
唉!都大师兄啦,干么一推二六五,人虽然是他执意带回来的,可是这一路上没见他有任何的反对啊!
有时他甚至还会看到向来惜字如金的大师兄,开口跟那可爱的小姑娘说说话,他还以为大师兄改变心意,愿意花心思安置她。
没想到他们才踏进京城,大师兄就扬鞭策马直奔宫廷,只撂了一句话给他——好生安置她。
安置?!拜托好不好,他在京城里既没家又没屋的,他能将人安置到哪去?
万不得已,他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他的姨娘,也就是一手操办着飘香院的李嬷,好说歹说的才让姨娘愿意暂时照顾她。
“喂!”娇斥声在他前脚才踏入王府时响起。
登时,他的眉头一皱,心里头虽然很想立即回头走人,却没向天借那个胆子。
“公主有何吩咐?”他止住步伐。
听似平淡的声调里,其实夹杂着一丝不屑,但是向来骄蛮的十七公主东方盈安倒是没有听出来。
她来势汹汹地冲向他,傲然地问:“我问你,我表哥呢?”
那颐指气使的态度和声调让简东飞忍不住皱起眉,不想理她。
“喂,你没有听到本公主在问你话吗?”
一接到骆世杰今儿个天未亮就策马进城的消息后,她就忍不住雀跃地盛装打扮,屈尊就驾地到王府等他。
偏偏不管她怎么等,就是等不到人,漫长的等待,让原就没啥耐性的她火气更盛。
“你倒是说话啊!”站定在简东飞面前,东方盈安毫不客气地用食指戳着他的胸口。
“进宫了!”对于公主粗鲁的举动,简东飞不悦地皱眉闪开,然后简短地交代大师兄的去处。
“嗄?”听到回答,东方盈安傻眼。
她一大早就来这儿痴痴地等,他竟然进宫了。
是进宫去找她吗?
他也和她想他一样,深深的思念她吗?
当脑海中飘过这样的想法,那张充满骄矜傲气的脸庞登时寒霜尽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娇羞的笑容。
只消一眼,就可以看透她心里头想的是什么,简东飞忍不住摇头又失笑。
那种沾沾自喜、老爱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的事,怎么这个娇贵公主总是做不腻啊?
“大师兄不是进宫去找你,他是去找皇上谈事情。”简东飞毫不犹豫地戳破公主的幻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他跟在大师兄身边的第一天起,他就是和这个公主不对盘。
“哼!”对于那一大桶足以让人结冰的冷水,东方盈安根本不理会,她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转身准备走人。
望着她那散发着浓浓傲气的身影、那目中无人的模样,当下一股喧腾的怒气在他的胸臆中翻转起来。
忍不住地,他对着东方盈安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你死心吧,大师兄绝对不会爱上你的,他这回出远门,可是带回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呢!”
简东飞哪里管得了三七二十一,只要能惹怒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果不其然,这话才一出口,不过眨眼的时间,原本已经只剩下一个小黑点的身影,立刻在他的眼前放大。
纤手一扯,捉住了他的衣襟,东方盈安怒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又带了姑娘回来吗?
她就是不懂,她这么爱他,他却老爱带些姑娘回来。
对于她的怒气和转眼即至的灵活度,简东飞简直就是叹为观止。
他张口还来不及再讥上几句,她忙不迭地叫道:“人在哪里?东厢?西厢?”
“谁敢安置在府里啊?上次的惨痛教训,没人忘得了。”简东飞非常刻意地低声嘀咕,但字字句句都敲进她的耳里。
上回,大师兄难得大发善心,带了一个差点被爹娘卖至青楼的小姑娘回府,结果不到三天,那位小姑娘被公主整治得逃之夭夭。
“你……”火上加火气上心头。
他们这些男人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她会这么做?要不是他的目光永远都不在她身上,她需要这般善妒吗?
见她气结,简东飞得意万分,恣意地继续火上浇油。
“这次,大师兄可学聪明了,才不会再傻傻地把人带进府里来,他将那个可爱的小姑娘藏在外头的金屋里喔。”
简东飞知道如何能让公主气到像是要炸开的锅子,明明是无中生有,但他还是说得像是真的。
“他……”东方盈安又气又急,正想开口逼问骆世杰的“金屋”在哪时,一抹昂然的身影已经大刺刺地迈入她的眼帘。
“表哥!”一见到心上人,原本怒气腾腾的俏脸顿时开出一朵灿烂的笑花。
可他却像是完全没有瞧见她似的,笔直地走向简东飞。
“人呢?”
“表哥!”她忍住气,再次喊道,希望能获得该有的注意力,偏偏骆世杰完全漠视她。
气得她冲上前去,娇嚷道:“表哥,难道你没看到本宫吗?”
气一上来,东方盈安哪里管得了平时皇帝哥哥谆谆教诲的谦卑和内敛,却不知她这种骄纵的模样,正是骆世杰最讨厌的。
皱着眉头,睨了她一眼,他直接忽略她的存在,再次追问简东飞。
“人呢?”
“谁?”看好戏看得正过瘾,简东飞本来就很直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只能傻傻的反问。
“姬、巧、莲!”不耐地一字一道,一张脸严肃得吓人。
一听到骆世杰的问题,东方盈安气白了一张脸,手一揪,想故技重施的揪住骆世杰质问。
可是连衣角都还没有碰到,骆世杰颀长的身形一飘,眨眼间已经离她好远。
“回宫去!”锐利的眼神一扫,骆世杰冷冷地吐出这三个字。
“偏不!”东方盈安艳丽的脸上闪现着浓浓的不服气。
她就不懂!想她堂堂一个公主,容貌堪称绝顶,是世间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娇妻,只要迎她进门,就是当朝驸马爷,位尊且富有。
为什么只有他,总是视她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你不走,我走!”对于她的拒绝,骆世杰其实没有太大的意外。
东方盈安就跟宫里所有豢养的女人一样,骄傲自大、自以为是,完全不懂旁人的拒绝。
这样的女人打小他就看多了,一点也没兴趣沾染。娶这种女人,是自找罪受。
“你……”见他说走就走,离去的同时还不忘拉了下看戏看得正入迷的简东飞,那种一副急匆匆想离开她的模样,让她不由得想起方才简东飞所说的话。
他在外头有个金屋,现在正藏着一朵娇媚的花。
是这样吗?
脑海中蓦地浮现他别的女人轻怜蜜意的模样,那画面就像一根针,硬生生地插入她的心窝。
“站住!”娇斥声顿扬,这招对别人都有用,偏偏对骆世杰没有半点作用。
只见他修长的腿不断往前跨去,毫不犹豫地让自己的身影在东方盈安的眼中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泪,蓦地无声的落下。
以为这样她就会放弃了吗?
她不会认输的!骆世杰只能是她的,她可是堂堂十七公主,天底下绝对没有她要不到的男人!
金屋藏娇是吗?
她会查出那个金屋,毁了那个女人的!
啊!是搞错了吧!
听完了大师兄的一番说法,简东飞的嘴登时张得比一个拳头还大,如果不是大师兄脸上的神情太过认真,他绝对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那个娇娇憨憨、完全没半点心眼的姑娘,会是传说中那个聪明绝顶、堪称赛诸葛的左护法?
哪点像啊?
除了她跟着他们赶路时,那种身轻如燕、不论赶多久的路也不显疲惫这件事,让他曾经有点怀疑她的身分外,她看起来只是一个傻呼呼的姑娘罢了。
天杀帮的第二把交椅?
不可能吧!
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对于他的反应,骆世杰倒没有太多的讶异,毕竟不只是他,就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大师兄,是搞错了吧!”
“不论是不是搞错,我都得证实它。”绝不能让天杀帮的人继续为害天下了,再这样下去,他的如意算盘就永远没有实现的一天。
“怎么证实?”
如果说,姬巧莲是个很正常的人,他们还可以想办法严刑逼供,找出他们要的答案。
现在问题是,她很明显的已经忘了以前的事,面对一个傻呼呼的姑娘,能怎么问?就算行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