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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们口中,慕思知道了他是雷盟的盟主,但依她对社会上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的态度,根本就不晓得雷盟是做什么的。
大概不是什么好地方,酒会上那位色迷迷的总经理一听到冷天彧的大名,竟然昏倒在地,震撼力可真够大的。
慕思将垂在胸侧的几缕发丝拢到耳后,望向餐厅外。
他们被安排在靠窗边的双人桌位,在漆黑的夜空下,灯火通明的高尔夫球场是一片维护良好的青葱,低垂的明月下是一望无际的灌木之海。
桌面是雪白的亚麻布,细长的白蜡烛插在银制烛台里;水晶花瓶里插着一枝娇艳欲滴的黄玫瑰。象牙白的英格兰瓷器镶着粉、绿、金黄三道细边,厚重的餐巾折迭成琴状,安置在餐盘里。
美极了!慕思静静的凝视这一切,不愿破坏眼前美好的一幕。
“怎么了?”冷天彧透过摇曳的烛光看着她。
原来一位侍者推着餐车站在自己身边良久,她连忙拿起餐盘里的餐巾,铺在自己的膝上。
待侍者将香气扑鼻、烤得色香味俱全的主菜牛小排夹到她盘中时,慕思不由得轻皱起眉头,久久不动手。
“为什么不吃?不喜欢吗?”冷天彧熟练地切着盘中的肉块,察觉到她的迟疑后,停下动作。
“我不会吃西餐。”她望着面前的餐具,老实地回答。
从小到大,她都是用筷子吃饭的,根本不曾用一把刀、一把叉的将食物切来吃,而在冷家这些天,他们也一直吃的是中餐啊!
“没关系,常来就会了。”冷天彧伸手握住她的手,静静凝视她。
是吗?慕思缩回自己的手,也许以后她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进这种本不该她进来的地方。
“来,这盘你吃,你那盘给我。”他将自己那份切好后与她交换。
风慕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他则低下头继续用餐,好像这一切很平常。
刚刚吃了几口,慕思漫不经心地向餐厅门口望去。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她的视线中。
沈医生?她的脑中“轰”地一响,血液全部逆流至大脑,脸上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怎么会到这里?而且正向这边走来。
她暗暗呻吟一声,放下手中的银质刀叉,她绝对不能让他看到现在的自己。于是她悄然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不舒服?要不要紧?”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令冷天彧有些担心。
“没事,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她匆匆朝洗手间方向走去,心中祈祷着千万别让沈医生看见自己。
冷天彧狐疑地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正迷惑不解时,从座位旁走过的两位男士中的一位蓦然停住脚步。
“慕思?!”沈志远难以置信地低呼。
冷天彧飞快地抬头注视离他不到一米的男子,如鹰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下来。是他?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慕思是因为看见他才离开的?
神情愈来愈冷峻,犹如一层寒冰罩在脸上。
沈志远愣愣地站在原地,刚才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竟看到慕思了,怎么可能呢?雪儿不是说她回乡下亲戚家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况且这里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进入的场所,她的衣着打扮也相当高雅入时,难道那个不是慕思?他只是太想念她,才会认错?
可是慕思的倩影进驻在他脑海已经两年了,她的一举一动他都非常熟悉,又怎会将别的女人看成是慕思呢?
他正想着,突然看到餐厅的侧门人影一闪,有个女人从那里出去了!他不假思索地决步跟过去。
而餐桌旁的冷天彧也早已不见人影。
在俱乐部外的红砖道上,风慕思停住了脚步。
应该不会追来吧?她觉得到了安全地带,于是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拉住她的胳膊,慕思一惊,飞快地回头,天哪!沈医生?!
“慕思!真的是你?”他惊讶至极。
他没有看错,真的是她。如果不是和在威尼斯任职的老同学一起吃饭,也就撞不到她了,他搞不懂的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紧张地看着他因激动而微红的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怎么会在这儿?雪儿不是说你回乡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没到医院看小凯?”
连珠炮似的提问没有一个是她能够回答的,她可以找借口欺骗他,但她不愿意那样做。
“回答我,慕思!”沈志远焦急地抓紧她的胳膊摇晃,她真要把他急死了!
汩汩的泪水从风慕思眼中淌下来,任凭他怎样询问,她就是不开口。
这时,一辆豪华的银灰色保时捷在他们身后停下,强烈如白昼的车灯照射在两人身上。
沈志远一愣,下意识地松开抓住慕思胳膊的一只手,挡住那道刺眼的光芒。
“对不起。”慕思低声说完,乘机挣脱他的另一只手,转身向车子跑去,毫不犹豫地钻进早巳打开的车门,车子迅速绝尘而去。
“慕思,别走!”眼睁睁地目睹慕思从自己身边消失,沈志远不禁大叫起来。
他担心极了,慕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样子她与车内的男人很熟悉,那么车内到底是什么人?慕思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不行!他一定要搞清楚。雪儿?对,雪儿一定知道,如果他不问清楚,他一刻都不能心安。
车内,慕思蜷缩着身子靠坐在座椅上,紧闭着双眼,泪水不断地涌出来,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一旁的冷天彧冷眼看她伤心的模样,双手使劲握着方向盘,几天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每当她看见那个男人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回到起点,犹如一堵无形的厚墙,将他们俩隔离,使他们无法沟通。
他曾答应过慕思,不过问有关她的一切,事实上,他做不到!在征信社拍回照片时,他早巳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凭他的本事,不可能查不出这个男人的所有数据,问题是……弄清之后呢?他不敢问她、不敢查她,生怕把那层厚墙打破后,只会让自己更加手足无措。这种心情是前所未有的。
那个男人,真的对她那么重要吗?
如果是真的,她又怎会背弃他,为了钱与他在一起?还有那些热情如火的缠绵,也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吗?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猛踩油门,车子像子弹般冲入车潮中……
第五章
“他是谁?”回到家中,冷天彧扔掉黑色天鹅绒西装外套,走到小型吧台前倒了一杯白兰地,口气极冷淡地质问。
风慕思站在客厅当中,沉默无语。
豪华宽敞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管家和几个仆人早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每次在冷天彧发脾气的时候,周围的人似乎都选择了逃避,生怕一不小心,便会连带遭殃。
风慕思打定主意不开口,就算他发再大的脾气她也绝不能说。因此她默默地站着,根本没打算回答。
她的沉默无疑更加激怒了冷天彧,狂狷的眼光有如冰霜一样寒冷。
“怎么不说话?不要告诉我说不认得他,上次你不也是去见他吗?”他冷笑道。
闻言,风慕思一怔,他跟踪她?
“你跟踪我?你答应过我——”她难以相信似地睁大眼睛瞪着他。
“我早告诉过你,我不是什么君子。再说你去见情人,我怎能放心呢?”他打断她的话,嘴边含着讥讽的笑意。
轻蔑无情的语气深深刺伤了慕思的心,小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她只被他拥有过,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啊!
“你太过分了!”她激动地微微喘着气,胸脯也一起一伏。
“过分?”他蛮横地大笑,“我从来都是这么过分,你不知道吗?”
“你——”风慕思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跟你的意中人比起来,我在你心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过我很好奇,在床上你是对我满意,还是对他满意?”他残忍的说,同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慕思的心被他无情的话割成了一片片,好痛、好痛!她没有再反驳,只是转身向楼上跑去,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冷天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上楼,他的话伤了她的心;他也知道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可是他被妒火蒙蔽了心,只想狠狠地伤害她,撕碎她那纯洁的心。
奔回卧室,慕思迅速将身上的衣物脱下,然后打开衣柜,换上自己带来的廉价连身衣裙。拿出行李装上自己的东西,丝毫没有看一眼柜中其它价值不凡的衣物。
她再也不要留在这里了,再也不想看到那个无情的男人了!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拎起自己的行李,正想转身走出,身后响起冷天彧冰冷的声音——
“你想走?好像还没问过我。”他的手握成拳头。该死的她,竞想离开他!不,他绝不允许!
风慕思脸上毫无表情,提着行李,转身朝门口走去。走过冷天彧身边时,他并未伸手拉她。
慕思很诧异他这么快就让步了,警觉地瞄他一眼,然后全身僵硬地往门口走去。就在她背对冷天彧的那一刻,他迅速地拦腰抱起她,双手箝握着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走到床前,毫不怜惜地用力丢在床上。
“啊……”慕思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未等她从床上爬起来,冷天彧沉重的身子已经狠狠地压上来。
他惩罚似地吻住她微启的唇瓣,两臂也扣紧,将她紧按在自己身体下。
她开始死命挣扎,徒劳无功的想要避开他的嘴唇;她的手抡成拳头不停地捶打在他的身上,可是很快又被冷天彧握住,紧塞在他俩身体之间。
他狠狠地吻住她,舌尖强悍地要开启她紧咬的牙,一手掐着她纤细的腰,另一手扣住她的下颔,不让她动弹。
慕思闭上眼睛,微启贝齿,他如电的舌立刻滑进去,同时喉间发出冷笑声。天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亦没有他得不到的人,慕思的存在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他错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人,骨子里其实倔强无比。刚开始,她任由他在自己口中索取蜜汁,却忽然牙齿用力一咬。
他发出一声闷哼,猛地放开她的唇,缓缓舔着嘴角淌下的血渍。她咬他?握着她下巴的手顿时扣紧,痛得她皱紧眉头。
“你竟敢咬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只不过是我花钱买来暖床的女人!”不带一丝温度的语气更加冰冷。
慕思的身体完全僵住,全身血液凝固。
他的手向下滑去,改握住她温润雪白的脖子,令慕思感到一丝寒意。
他要掐死她吗?也许她真的错了,错得太离谱,她不该惹上他!她根本惹不起他,却还天真的以为可以平安无事的度过这一个月,可是现在,她再也无法忍受了。
“放我走。”她突然睁开眼睛,毫无惧意地迎视他。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可以来去自如?再说,你有多少钱可以还给我?”他僵了一下,不过又随即放松了,嘴角挂着嘲讽。
她没有钱还给他,她拿了他的一百万,就必须忍受一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是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痛苦地望着他。
我想要你!冷天彧在心中低吼,为什么她不明白?他要她的心留在他身上,他要她只爱他,只为他哭、为他笑。
“我要的是听话的女人,而不是会忤逆我、惹我不高兴的女人,你最好记住这点。”他缓缓开口。
“你要的是一个妓女,不是吗?”她那毫无生气的黑眸望向天花板。
她的话让冷天彧一愣,妓女?她怎么会将自己想象成妓女?
“也许是。”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做。”她平静地说道,眼眸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没关系,我来教你。”
接着她依照他的意思下了床。他不让她关掉床头的灯,摆明要看她的一举一动,任何动作也不想放过。
“脱掉衣服。”冷天彧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简单地命令,借着柔和的灯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娇美雪白的面孔。
慕思僵硬地站在床侧,听到他的命令轻轻一颤。她没有看他,而是撩起裙子从头顶脱下。她的头发让衣裙勾住,一起披散下来。乌黑如缎的发丝覆着脸部、肩膀。
“继续!”他几乎克制不住冲动的欲望,咬紧牙关吼道。
无尽的认命与绝望使慕思忘了屈辱,机械化的将身上剩余的衣裤也卸除掉。
她的模样美丽、神秘、性感之至!冷天彧在享受之余,几乎忘了呼吸。
“过来。”他命令道,目光在她美妙的玉体上梭巡。
慕思顺从地爬上床,跪坐在他身边。
“替我脱衣服。”他盯着她低垂的眼睑。
同时注意到她长长的睫毛一颤,但她很快平静下来。她伸出手,一颗一颗解开他名牌衬衫上的扣子,她的动作轻而巧,尽量避免碰触他裸露的胸肌。
当他的衬衫被解开后,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伸手去探触他的腰间,感觉皮带的构造。
柔软灵巧的小手在他腰间穿梭,冷天彧不由得闭上眼呻吟一声,他按住她的手,“吻我。”声音沙哑低沉,似乎阻止不了身体持续不断冒出的欲火。
风慕思依言直起腰吻上他的唇。
当她冰冷甜蜜的唇瓣碰到他灼热的唇时,他的意志力完全崩溃,喘息自口中传出,无尽的饥渴与无法言语的热焰几乎要将他燃尽。他低叹着将慕思赤裸的胴体压在身下,再也无法忍耐的进入了她的身体。
风慕思机械的反应着,根本不让自己去感受、去想。脑中想的只是他无情的话语,她已经遍体鳞伤了、累了,再也不想与他对抗了……
坐在餐桌边,风慕思木然地瞪着桌上丰盛的晚餐,却怎么也吃不下。
她被冷天彧囚禁了!他将她关在别墅里,不允许她踏出大门一步。她无法去看小凯,只能悄悄的向医院打电话,了解小凯的病情。
“吃不下吗?那先喝杯酒吧!”餐桌的另一头,冷天彧注视着她,示意佣人端来一杯香槟酒。
慕思看着眼前杯中绯红的液体,不知怎的,她觉得酒杯中盛着的不是酒,而是鲜红的血浆,似乎还带着一股腥味。
她反胃地掩住唇,起身向卫生间奔去,不久后即开始猛烈地呕吐起来。女佣赶来照料她时,发觉她正蹲在马桶前干呕,立即倒了一杯水服侍她喝下。
“小姐,你该不是怀孕了吧?”女佣伸手轻拍她的背,猜测道。
怀孕?不!不会!慕思僵在原地。她没有怀孕,也不要怀孕,她的命已经这么苦了,为什么还要有个孩子跟她一起受苦呢?
喔,老天!我该怎么办?她在心中暗暗叫苦。
回到餐厅,发现冷天彧依然坐在原位。他怀疑的看了她好几眼,目光更多时间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盯得慕思心慌意乱,所幸他并没问什么。
正当两人默默无言吃着丰盛的晚餐时,一个不速之客到了。
杜敛辰依旧俊美得不象话,也依然不太正经。他向闷头用餐的冷天彧打声招呼,然后无视于冷天彧犀利的目光,拉过慕思的手又来了个英国式的见面礼。
“好久不见,慕思。”他脸上洋溢着温柔亲切的笑容。
风慕思也对他莞尔一笑,并不介意。
她早知道他这个人生性散漫,极爱捉弄人的个性绝无恶意,所以她还有些欣赏他。无论他走到哪里,他都有办法将气氛变得活跃。
杜敛辰主动在慕思旁边的位置坐下,吃着仆人送上来的法国菜,不时压低声音问某思一些问题,态度亲热得根本没当冷天彧在旁边。
“你滚来做什么?”冷天彧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滚来吃饭。”他理直气壮地叉起一片香肠丢进口中,然后对着慕思笑咪咪的说:“顺便来看看美丽的慕思。”
冷天彧阴沉着脸,看着他殷勤地替慕思布菜,脸色更黯淡了。这一直是他的工作,这小子竟轻而易举的抢了去。
“你没事做吗?专门跑到我这里吃饭?”
“拜托!老兄,你讲话凭点良心好不好?我马不停蹄地跑到日本替你做事,刚刚回来吃你一顿饭,你就心疼了?这年头的老板个个都这么刻薄,一点也不体恤员工的辛劳。”杜敛辰叹息道。
慕思静静地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不,应该是斗嘴才对。她真的很佩服杜敛辰,敢跟冷天彧这么说话,除了他之外,大概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她站起来,礼貌地请他们慢慢吃,便上楼回房间了。
“喂,等等,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杜敛辰在她背后叫道。
“闭嘴!”冷天彧忍无可忍地叫他住嘴,这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有病吗?还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说老大……你这次是来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冷天彧继续埋头吃饭,可是心早已不在这里。
装什么蒜?杜敛辰心中好笑,他从未见过冷天彧能将一个女人留在身边这么久。再说慕思太出众了,他敢打包票冷老大这次逃不掉了,也许很快便要改口叫慕思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