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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己会爱上这个男人?这完全不在自己的算计之内,她给高堤下的战书不就是“非你死我亡,不足以言胜”吗?
原想一派光明的嬴回她的黑道接班人之位,今天却连自己一颗初识爱的心也一并输给了他,这实在太没道理。
她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高堤在帮务上时常自行其是,她更鄙视他那些所谓的“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取、有所舍”的原则,野心本来就无界限,长久以来他还尚未被野心蒙尘,她不解高堤为何自命清高,但是,她已全然不能否让自己己日渐着迷于他的风采取之中,甚至带着点嫉妒,嫉妒他竟可以吸引着她。
她以为在美国时她已万全准备,带着金刚不坏之身回台,也自认城府够深、心机够多,但相较于高堤的漫不在乎和无动于衷,自已倒像个傻瓜般的经常瞠目结舌起来。
高堤实在奸诈,他不仅能在他自己的棋盘上先行数着,往往还能操纵别人的布局,让她根本无从染指他的领土,在她凶神恶煞般的去追逐他的领袖头衔之后,总懊恼的发现他却连半点将她放在心上的痕迹都没有,他真是不折不扣的豺狼虎豹……而她,竟失策的被他引进瓮对他这个混世魔王剖了心……
贺醒程用力的垂了下方向盘,猛然加快油门顺着蜿蜒的公路直冲而去,她要将高堤的身影狠狠的抛在脑后,他的一切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她并没有注意到,那辆停在马路中央的大轿车正静静的待等她的前进,黑暗的夜危机四伏,战火正被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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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堤知道贺醒程一夜未归,而他也同样一夜无眠。
维持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抽烟的姿势已经超过五个小时,他疲惫的半眯起眼睛,她到底去哪里?会在总部里吗?
不知道怎么搞的,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心中就升起了平时少有的隐隐不安,似乎嗅到了空气中一股不寻常的山雨却来,而她,处于危险之中……笑着摇摇头,他笑自己的杞人忧天。
贺醒程怎么会有危险?她反应灵敏又身怀绝技,加上有枪防身,凭她的凶悍和霸道,谁敢碰她一根寒毛?她不随处捣乱已经算够好的了。
随意披件夹克下楼,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充满了咖啡的香气,想必是体贴的康嫂在煮咖啡。
往餐厅走去,此刻高堤确实需要一杯咖啡提神,今天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包括取消贺醒程回美国的班机和找到她,他要告诉她,没有一个女人能这么麻烦又这么令他看得顺眼,只有她。
他想邀请她做他的黑帮夫人,顺便警告她,不准她再在“塔格城”里随意露那手绝技的出来赢钱了,她可以选择帮他处理帮务,反正她早有经验也处理得有条不紊,或是选择为他生儿育女,对于这点自己倒是不会反对的……
“高先生,今天这么早?”康嫂笑盈盈的将咖啡壶里的热咖啡倒出,“一大早就有您的信,没贴邮票,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康嫂将一封信递给他,嘴上叨念着,一边为他剥一顶白煮蛋。
高堤接过信,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他脑海,他刻不容缓的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后,映入眼中的内容令他不以为然的挑起了眉,莫中南竟这么猖狂,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动他的女人……
“高先生,要不要我烤一片土司……”
康嫂还未说完,抬眼询问中,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餐厅只剩她一人对着空气在讲话,而高堤早没有了踪影……
第十章
高堤由徐峰岸手中接过一叠资料,那里面有“南联帮”这一个月来的所有行动以及他们在北部全部的落脚处。
“醒程最有可能被办禁的地点是这间港边的旧货柜。”徐峰岸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对高堤说明。
“苏澳?”高堤沉吟。
“没错。”徐峰岸点点头,“这间旧货柜原属于长发公司,近日这间公司已被莫中南并吞,利用海线来从事不法交易。”
“老大,根据我这几天的盯梢,南联的人确实常出没在这个地点,而且行踪诡异。”方朔插口说,他有过去在警界熟知各地地形的丰富经验,无论派属下监视或是亲自出马,出击从未失败过。
在一旁跷着二郎腿的任捷叨着根烟,吊儿郎当的说:“大哥,既然姓莫的家伙要我们放手让他们贩毒以作为交换让贺小姐回来的条件,我们就偏要挫挫他们的锐气,非但要大摇大摆的救回贺小姐,还要让他们贩毒计划失败,哈,尝尝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滋味。”
“你的意思是,这个计划你要负责?”高堤微微一笑的问。他知道任捷向来不喜欢责任,虽然身为“风云际会”的精英人物,又有一身绝技,但他总宁愿在“风云际会”旗下的赌场或夜总会里充当打理人,难得心甘情愿参与什么大计划。
“我可以说。”任捷才不笨,悠哉过日子多好,他何必要为自己找麻烦他马上将责任往别人头上推的说:“老大,我个人的意见认为丁冠最适合此次行动,他惜话如金,一定不会坏事。”
丁冠闻言仍没什么反应的翻阅着资料,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倒认为搭救计划非你莫属。”高堤落井下石的说,“你是开锁专家,有你加入计划,到任何地方我们都可以如入无人这境,最重要的是,你是医生,如果有人员受伤,你还可以克尽医治之职……”
任捷“唬”的一场由椅中惊跳起,他额上青筋浮现的诅咒:“去他的医生!那个叫任捷的大笨蛋医生早已下十八层地狱去,他永不超生!”说完,他用力推门而出,而适巧要入门的黎若桐则被他的火气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黎若桐看着任捷迅速离去的背影,不解的问,“任捷怎么了?他好像很生气。”
“恼羞成怒。”高堤笑了笑,这小子还是无法忘怀他心里永远的痛,每次一提起,他就跳脚不已。
任捷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有高堤知道,而高堤又总是喜欢心血来潮就逗他一逗,每次都能屡试不爽的让平时玩世不恭的任捷火冒三丈。
“有事吗?”高堤转而向黎若桐问。
“已经很晚了,我准备了宵夜,你们吃一点好吗?”黎若桐体贴的问。
知晓贺醒程被绑架的事之后,这两天来她一下班就会过来贺宅看看是否帮得上忙,往往他们几个大男从在秘密会议室里开会研拟之时,她都会为他们准备咖啡、点心,要他们神经不要绷得太紧。
“好。”高堤将眼光转回适才那张地图上,不经意的说:“峰岸,你帮帮若桐好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黎若桐有丝慌乱的说。怎么能?她怎么能再和徐峰岸独处?自己已经答应了高堤的求婚,就不该再想着另一个男人,这是不对的,她该把心放在高堤身上才对……
“我来帮忙吧!让小姐一个人忙,这不是绅士该有的风度。”徐峰岸眼神复杂的为她开门,她则却言又止,悄声叹了口气后,她终于屈服的在他的注视中移动步伐。
两个彼此都有情的有情人离去后,高堤隐隐浮现一丝笑意,他似乎可预期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美丽的阳光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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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的空气中,黎若桐一颗心也跟着无助了起来,她根本不敢看徐峰岸的眼睛,惟恐一看就漏了自己的感情。
“你们计划好了吗?喔,我……我是指救出贺小姐的事。”她不安的找寻话题,不想让太过沉闷的气氛将心捣乱。
“你了解高堤的,他从来都是胸有成竹,不需要什么周密的计划。”徐峰岸目光灼灼的凝注着她。
“是吗?”黎若桐心不在焉的轻应,在他火焰般的注视下,她几乎快融化了身体,整个人像发烧般的火烫,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们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徐峰岸声音温柔的问。
“结婚……”她愣住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端着盘子的那双手竟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按捺不住一种揪心痛楚的感觉。
“你说过,你喜欢有一个在教堂举行的白色婚礼。”
黎若桐一震,倏觉眼眶湿润了。
“你还记得?”这只不过是自己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罢了,而他却一直放在心上吗?
如果有情,为何他对她的即将结婚之事没有反应?如果无情,为何他又要在这时对她温柔言语?
“当然记得。”徐峰岸淡淡的一笑,“你还说过你想要有满室的香水百合作点缀,连头纱也要用香水百合。”
黎若桐摇摇头,勉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丝艰难涩的笑容,“其实我只想要一场平凡但幸福的婚礼就够。”
他迟疑了一下,将到口的话吞下,转而露出一抹真心祝福的笑容说:“我相信高堤可以给你幸福。”
徐峰岸的结语终于完全敲碎黎若桐内心的希望,她顿时觉悟到自己好傻,难道还以为他会在此刻对她作什么告白吗?
她脸色苍白而复杂的端着托盘推门而出;独留在厨房听徐峰岸则望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拳头,他但愿自己可以挽回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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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酸痛的麻痹中睁开眼睛,贺醒程才有所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粗麻绳束缚住,耳边随即传来一阵她并不陌生的声音。
“醒来了吗?”莫中南就坐在她面前的木头椅上,几个小喽罗在他身后站着,这屋子闷得可以,亏他们几个还身穿皮夹克。
“莫中南——”她记清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只知道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瞥是撞上一部大轿车,之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
这是哪里?一间类似货柜的地方,地上是一块有污渍的毯子,四周的角落里有一些威士忌空瓶子,还有一堆的啤酒罐。
“是我没错。”莫中南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意,扬扬眉说,“真是想不到呀!醒程,你居然是贺天的女儿?你实在太见外了,像这种事情你该早点告诉我才对嘛!”
当他在阳明山被高堤耍了之后,莫中南发誓非讨回面子不可。
那天贺醒程的弃他而去令他大失颜面,他就此怀恨在心,全盘的计划里也包括要贺醒程安分的做他的女人,谁知道就好连的在布署反击的高堤的过程中发现贺醒程的真实身份,这个新发现令他在大大意外之余,也兴奋的认为自己快时来运转了。
于是他想出这个掳人威胁兼可要高堤乖乖就范的绝妙计谋,盘算着将高堤与他身边那群讨厌份子一网打尽之后,他就可以接手“风云际会”,接着娶贺醒程,然后成为贺天的乘龙快婿,到时候道上谁不警让他莫中南三分?
“莫中南,不论你打什么鬼主意,你最好快放了我。”贺醒程清楚的看见莫中南眼中那贪婪的意念,她知道像莫中南这样的败类脑中想的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当然会放了你,因为我也舍不得将你一直留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呀!”他不嫌肉麻的接着说:“醒程,现在暂时先委屈你几天,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等我们结婚之后,我会加倍爱你、疼你……”
“你有妄想症吗?谁说过要和你结婚了?”她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真不知道莫中南是否疯了!
“你必须和我结婚。”莫中南靠近她,捏住她的下巴,自信满满的说,“我们是最适合的一对,你是黑道世家的千金小姐,我也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一帮之主,你说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结婚?”
喔,老天,他可真会一相情愿!
“我倒觉得你是赫赫有名的白痴,连这样没大脑的话都说得出口。”贺醒程冷冷的嗤以鼻。
“你——”他几时可以容忍女人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了?但她是贺醒程,不是普通的女人,自己不能对她动手。
“我很欢迎你对我开枪,如果你敢的话。”她露出懒懒的表情闭上眼睛休息,她知道莫中南没胆量对她下手,也知道高堤就算不在乎她,也会来救她,因为她是贺天的女儿,而他们之间悲哀得只有这层关系。
五分钟后,当莫中南正恨恨没辙的要离去时,他的一名属下行色勿勿的进来了。
“南老大,有一票古怪的游客突然出现在港口。”
“慢慢说,说清楚一点。”莫中南并不怎么紧张,看看表才十二点多,就算是有旅客到附近夜游也不足为奇,他轻挑起眉扫了那个属下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白,何必小题大作?
“南老大,那台游览车上至少有五十个人,而且都是男人。”另一个跟着进来的属下开口了。
“这个地点很隐密,不可能有人会知道,况且我给高堤的信上已经误导他往中南部的方向去找人,他不会发现这里。”莫中南不以为意的说。
“可是南老大……”那个属还是不放心。
“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莫中南有点不高兴了,“你们只要负责守好人质就行,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惟你们是问!”
莫中南留下一小部分的人看守,他领着另一群属下出去,而贺醒程则知道自己快自由了,她好像可以感觉到高堤已经来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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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愈来愈黑,今晚的风很大,风吹草动,正好掩护行动。
高堤一身黑劲装,他与徐峰岸埋伏在西北边,这里是旧仓库的后门,方朔带着一群精通水性的伙伴由海底潜入;由正面攻入的是很不想参与行动的任捷,但他还是来了。
“高,如果醒程知道你出动这么多人来搭救她,你们之间的误会必定会一笔勾消。”徐峰岸微笑着说。
“难说,恐怕她不会领我的情。”高堤把玩着手枪,对徐峰岸的预测不置可否。
“说真话,除了脾气倔了点之外,她是个好女孩。”徐峰岸说出心的想法,不知何故,他脑海里在此刻却又浮现另一个女孩的身影。
“我知道。”高堤的笑容里出现一丝宠溺,“所以我要她回到我身边。”
徐峰岸不加掩饰的皱眉,“高……”
不对,很不对!高堤眼里的柔情和语气中的爱意都不寻常,莫非他对贺醒程……
高堤望着他笑了,“大律师,你的猜臆完全正确,不要怀疑你的眼睛,我确实对那个麻烦的女孩很心动。”
徐峰岸不相信高堤会在自己面前承认这个,他对贺醒程有兴趣?那么黎若桐呢?黎若桐对他来说代表什么?
“我不喜欢这个玩笑!”徐峰岸太阳穴隐隐鼓动着,口气严肃的说。
难怪黎若桐会那么落寞,她看起来总是郁郁寡欢,原来是因为高堤别有所爱,她一定是察觉到了,否则她不会失去笑容……
“这不是玩笑,是事实。”高堤惬意的一笑,“我想除了她,没有人可以挑起我的兴致,对她,我是要定了。”
“高,相信吗?我竟会想打掉你的下巴!”徐峰岸脸色阴晴不定,他发现自己在心痛,为了黎若桐的所托非人而心痛。
“为若桐吗?”高堤不疾不徐的问,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
“没错!是为了若桐!”徐峰岸气急败坏的看着高堤,浑身紧绷握牢双拳,“我真难以想像你会玩弄若桐的感情,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你却要这么伤害她——”
“别忘了,你也同样伤害了她。”高堤却之不葆,似笑非笑的说。
“你是什么意思?”徐峰岸的心痉挛的一下,脸色异常凝重。
高堤撇撇唇笑了,笑得神清气朗,“如果不是你一直不对若桐表白,她也不至于痛苦的答应嫁给我。”
“高……”他太震惊了,高堤他……
高堤谈笑自如的在枪里装上了子弹,好整以暇的说:“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是吗?”他笑了笑,“其实你们之间对彼此的爱意早已流露得太明显,只要不算迟钝的人应该都会知道。”
徐峰岸顿时不知该回答些什么。
“你很清楚若桐对你和对我的感情,她一直将我当成兄长,而你,告诉你也无妨,她竟会在我提起你时一阵脸红,你说这是什么情况?”
一阵蓦然响起的枪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高堤微微一笑。
“看样子是任捷又捺不住性子闯进去了,走吧!伙伴,我们也该行动了。”高堤随即站了起来,他笑意盈然的说:“真不知道任捷以前是怎么替病人操刀的,不会麻醉针还没打完就急着下刀吧!”
徐峰岸闻言也笑了,在与高堤眼光交会的刹那,他知道自己没有失去高堤的友谊,相反的,从今后他将获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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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醒程一点都不意外会有人将货柜打开将她救出,当她被方朔一行人由水底带走时,四周枪声连绵不断,她只不过再一次失望高堤并没有露面罢了,对于自身的安全性,她倒是笃定得很。
“我们要去哪里?”她镇定的问。
“帮主吩咐,将贺小姐带离苏澳港。”一行人上了十二人座旅行车后,方朔立即拿出对讲机将任务圆满达成的讯息传回给徐峰岸。
“他……我是说高堤,他来了吗?”明知道希望微小,她还是多此一举的问了,如果高堤他够义气的亲自来救她,或许在明年的圣诞节她会从美国寄一份礼物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