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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刀邪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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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校冷刀平稳的气息,鄂魂就显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逞强地才要开口,一口气却差点提不上来。
  冷刀冷笑地看着他,要解决他是轻而易举的事,至于不动手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同门关系,说穿了,他只是懒得动手,也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对上他嘲弄的眼光,鄂魂更是愤恨难平。
  一直以来,不管他如何努力,排名总是落在冷刀之后,永远得到的都是第二,其中最让他不平的就是冷刀连开口都不用便由师父手中取得了他梦寐以求的修罗刀。
  他顾不了两人武功上的悬殊,勉强提口气,又要朝他攻去——“鄂魂,住手!”
  鄂魂才要出手,房门突然打开,一道犹如老妪的尖细声音制止了他的攻击。
  “师父。”鄂魂神色一变,恭敬地朝敞开的房门微弯腰。“冷刀‘平安’的回来了。”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诡笑。
  冷刀面无表情,对他的挑衅听而不闻。
  房内的人轻应了声,“鄂魂,你先退下。”
  鄂魂一脸错愕,“师父?!”怎么会这样?冷刀任务失败,若照师父以往的处理,冷刀早已命丧黄泉。
  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屋内的人声音一沉,愠怒道:“鄂魂,还不下去!”
  “是。”不甘愿地怒瞪了冷刀一眼,鄂魂这才悻悻然离去。
  “进来。”房内的人又道。
  冷刀走进房里,反手带上门房。
  在冷刀开上房门后,房内随即一片漆黑,隐约只见一片黑纱将房间一分为二,刚才出声的人则侧卧在黑纱后的躺椅上。
  “任务失败,被擒了。”虽是简单的陈述,但细尖的声音却显得更为阴沉,令人毛骨悚然。
  “徒儿该死。”没有任何激动的辩驳,冷刀声调依旧平淡如昔。
  “既然知道该死,还回来做什么?”她冷笑道。“知道师父一向待你不同其他师弟妹。回来向师父求情?”
  “徒儿不敢。”冷刀半弯下身。“徒儿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师父。”
  “喔?”他有些意外地轻“喔”一声,冷刀从未主动问及任何事,就连武功上有任何疑问也都是自己钻研,绝不发问,“这倒奇了,你也会有问题?说吧。”
  迟疑了下,冷刀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那人轻笑一声,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笑意。“怎么,不习惯发问,所以不知道怎么开口?”
  “师父,我和郯庄有什么关系?”
  那人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锐光,一开口却是十分惊讶错愕的口吻,“你……怎么会问这个?”
  冷刀有些出神地轻抚脸上的疤痕,“徒儿在郯庄见到郯庄少在郯肇亭,他的外貌和我十分相似。”相似到两人像是同一模子印出的,只除了他脸上多出了一道疤痕。
  黑纱后的人不发一语,诡谲地咧嘴一笑。
  “师父……”
  黑纱后的人突然轻叹一声,状似悲伤。
  “在所有同门之中,师父对你最另眼相待,最上乘的功夫只传授给你,鄂魂一直梦寐以求的修罗刀也是二话不说就给了你,师父不理会是否会引起其他人不满,待你特别,你可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徒儿不知。”
  “师父这是为了报恩啊。”在他的叹息声中,带着一抹令人难以忽略的哀戚。
  “报恩?”
  “是啊。”
  他又长叹了一声,像是陷入回忆之中,缓缓地开口解释。
  “你父亲是师父的救命恩人,更是师父的结拜大哥。当初若不是你父亲出手相助,陷入对手圈套中的我已早命丧黄泉。最后,承蒙你父亲看得起,两人惺惺相惜,义结金兰。”
  师父和他爹竟然是结拜兄弟?对他的回答冷刀不禁诧异。
  “那我爹他是……”若他亲生父亲不是郯钧修,他和郯肇亭的相似又做何解释?
  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为何能生得如此相像?
  “知道郯庄的人为什么放过你?”
  “他们认为我是郯庄身亡已久的二少主郯肇啸。”冷刀迟疑了下才说。
  “郯肇啸!”他大笑出声,一副不敢置信的口气。“他们竟然认为你是郯肇啸!”
  “师父?”
  “想知道你爹是谁吗?”
  冷刀微弯下身,“请师父告知。”
  黑纱后的人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长叹了一声才说:“你亲生父亲不是郯钧修,而是……”
  “是谁?”见他又迟疑,冷刀按捺不住地追问。
  “郯钧仕。”
  若非他身处在黑纱之后,冷刀便可看见他脸上狡狯的表情和哀伤的语调形成强烈的对比。
  冷刀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我爹和郯庄庄主有什么关系?”
  “他是郯钧修双生兄长,也是真正的郯庄庄主。”
  冷刀错愕地抬头——他父亲和郯庄庄主竟是双生兄弟?
  顾不得一身老骨头,郯庄的老总管郯长发没命似地由大门冲向大厅,一路上跑得跌跌撞撞,身上撞出了几个肿包也没心思去计较。
  冲进大厅里,一见到主子,他心头一宽,终于忍不住脚软地往郯钧修身前跌去。
  “少爷……”
  郯钧修眼明手快,及时出手扶住他,“发叔,动作慢些,有话慢慢说。”发叔贵为郯庄三代元老,但就是有个毛病一一不服老,老爱和庄里的年轻小伙子比长较短的。
  “是啊,爹。你年纪一大把了,可禁不起这样奔跑。”郯长发的儿子,也是现任郯庄总管的郯禹忍不住有感而发。虽然庆幸自己不似父亲急惊风的个性,但儿子彦人个性却与老父一模一样。
  郯长发稳住身子,好不容易稳下气息,若是平时听到儿子这番话,他老早就吵翻天,只是今天情况不准许,他没空和他计较。
  “少爷,大事不好了。”虽然郯钧修已是郯庄庄主,但数十年来习惯的称谓,他却是改不了口。
  “发叔,到底怎么了?你怎么急成这样?”
  “少爷,快和小的去救小少爷。”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急躁地拉着郯钧修往外跑。
  郯钧修连忙拉住他往外冲的身子。“发叔,肇亭怎么了?”
  今天早上他不是才带黧儿下江南,明为巡视郯庄在江南一带的产业,实则是为了带黧儿回娘家祭祖扫墓,彦人等三人也跟着一块去。
  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不是的。”郯长发激动的摇头。“小大少爷没事,是小二少爷有事!”
  “啸儿!”
  “是啊。”郯长发拉起他又往门外冲。“咱们快去救小少爷,不然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爹,你先别急,把事情说清楚比较要紧。”这回换郯禹拉住他。
  二少爷自从见到冷刀的真面目之后,他们大伙便这样认定。自他上回一声不响地离开已经月余,他们四处派人寻找,却连个蛛丝马迹也找不着。
  好不容易寻回他,却又没多久便失去他的踪迹,爹还为此大病了一场,认为自己有辱老庄主的托付,没好好照顾这个家。
  “说个屁啊!”他快急死了,这死兔崽子还在这儿跟他拉拉扯扯,罗唆个没完。“要是小少爷有个什么,你老爹我绝不放过你!”
  “发叔,你别急着发脾气,阿禹说得没错,你还是先把事情交代清楚,咱们再出发救人还来得及。”郯钧修连忙出声当和事佬。
  “少爷,怎么你也……。”郯长发急得快疯了,而这两个人却还不把他的话当真。“算了,我长话短说,小少爷受伤躺在城外破庙里,咱们赶紧去救他。”
  “啸儿?”这怎么可能?凭他的身手,鲜少有人可以伤得了他。
  “是啊,就是小二少爷没错。”郯长发没耐性地拉起两人又要往外跑。“咱们快走吧。”若不是他背不动小少爷,他老早就把人带回来了,哪还需要回来讨救兵。
  在大病一场之后,他不顾所有人的阻止,每天早出晚归,整座京城里里外外的快被他翻遍,一心就是为了找寻郯肇啸的下落。若非大伙的阻止,他早已经拿着包袱趁夜偷偷溜走,一个人踏上寻主的路。
  所幸老天有眼,今天他特地前往城外土地庙求签时,让他误打误撞,在一座荒废已久的破庙里找到了小少爷。果然在冥冥之中逝世的老庄主一直在保佑这个家。
  “爹,你等一下。”郯禹拖住他。
  “等……等什么等!”郯长发气得想出手捶他。“小少爷才是在等着我们去救他。”
  “爹,我知道。”郯禹有些委屈,爹急,难道他不急吗?“我想说的是,我和庄主的脚程比较快。你告诉我们破庙的位置,庄主和我可以快去快回,而爹就留在庄里和夫人解释,顺道找人请大夫来。”
  郯长发才要抗议,郯钧修却开口附和道:“阿禹说得没错,发叔,救人要紧,还是我和阿禹去比较方便,也不至于误了救人的时辰。”
  虽然不满,但郯长发也只好把破庙的地点详细地告诉他们。
  再三和他确定地点后,郯钧修两人纵身一跃快速地往外飞去。虽然两人心中仍有些怀疑事情的巧合,但救人要紧,他们没心思再去细细思索。
  第六章
  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焦距跟着慢慢清晰。
  屋里的摆设他并不陌生,毕竟上个月他才在这住了十多天。
  那天,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师父突然出手打了他一掌。
  他只记得自己当时愣愣地望着他,还来不及反应时,师父的第二掌已经又贴上他的胸口。
  那时,他只觉眼前一黑,下一刻就失去意识了。
  之后,他迷迷糊糊地转醒过一次,之所以会清醒的原因是因为郯庄老总管那难听的哭声。隐约之中,只知道他请他再忍一忍,一定要坚持下去,他马上找人来救他。
  在那老头哭着离开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是被丢弃在一座破庙中,身受重伤。
  “啸儿,你终于醒了!”
  听到这带着哭音,但又异常温柔的声音,冷刀这才发现郯庄夫人殷莲儿正坐在床边,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我……咳……咳……”粗嘎的声音让他不禁一愣。干咳了几声,试着发出正常的音调。
  殷莲儿连忙制止他。“啸儿,你先别急着开口。”
  她温柔地扶他靠坐起来后,从一旁的丫头手中接过茶杯喂他。“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两夜,口舌一定很干,听娘的话先喝口茶润润喉,别急着开口说话。”
  冷刀下意识地避开她的动作。
  殷莲儿动作一僵,眼底闪着难掩的悲伤,但仍是温柔和善地开口劝道:“啸儿,乖,听娘的话好不好?先喝茶润一下喉。”
  冷刀不自在地又想避开她,却不期然地注意到她脸上显而易见的疲色,尤其是温柔的黑眸更因长时间的哭泣而显得红肿。
  没注意到他专注的目光,殷莲儿仍旧殷殷劝着他。
  静默地望着她,冷刀竟发觉自己不忍见到她失望的表情,最后还是接过茶杯。
  殷莲儿转悲为喜,轻声道:“啸儿,你肚子饿了吧。娘交代厨房温着一锅白粥,等你醒了随时可以吃。”这几天除了魅儿硬灌下去的药汁外,啸儿是滴水未进,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这折腾啊。
  殷莲儿见他喝完茶,拿起手绢替他擦干嘴角的水渍。
  冷刀身子一僵,微红着脸,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绢。
  “我不饿。”
  “就算不饿也吃点,好不好?”光听见他肯开口回话殷莲儿就喜孜孜了,哪来的心思去注意他闪避的动作,“先喝些粥垫垫胃,之后再喝药比较好。”
  “我不饿。”
  “娘知道你不饿,可是……”他的一再拒绝让殷莲儿渐红了眼眶。
  啸儿心里一定还在怪她、怨她,怪她当年没好好看顾他,怨她让他流落在外,吃苦受罪了十年。
  她眼泪盈眶的表情让冷刀心下不由自主地跟着难过起来,最后只能勉强自己硬下心肠,冷淡地撇开脸。
  “啸儿……”
  殷莲儿哽咽地才要继续劝哄,就见袭魅手里端着托盘,带着她要人温着的白粥推门进来,而郯钧修也跟在他身后走入。
  她连忙拭干脸上的泪痕,怕他迁怒仍在病床上的儿子,因为她心里明白修哥最不爱见她伤心落泪。
  尤其是这几天,他为了她天天守在啸儿床边默默落泪的事迁怒了庄里不少人。
  带着托盘走到床边,袭魅不着痕迹地将她请离冷刀身边。
  他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当然知道郯世伯跟着来的目的,明的当然是关心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可是他最终的目的还不是想把冷落他许久的妻子带回房里。
  “伯母,照顾肇啸世兄这么多天,你已经也累了,现在就由我来接手照顾他便成了。”
  “可是……”儿子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就是离开她一瞬间,她也会舍不得啊。
  “莲儿,你别再可是了。”郯钧修将她勾入怀中,用手轻抚着她的黑眼圈。“你对魅儿难道还不放心吗?”
  “对魅儿我当然放心。若不是魅儿刚好在庄里,啸儿早就……”
  一回想起修哥抱着浑身是血,只剩一口气的啸儿回庄时,她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既然伯母都说相信我了,肇啸世兄就交由我来照顾,伯母也可趁这时回房里梳洗休息一下。若真的还是不放心,晚点再来看肇啸世兄也是一样的。”
  不等殷莲儿反对,袭魅示意郯钧修将她带出房间。
  两人离去之后,他一回头便对上冷刀一脸的不满。
  “肇啸世兄,有事?”
  冷刀轻哼一声,“我不愿意让你照顾。”
  “你不愿意我也没法子。”
  他一脸的无所谓,又让冷刀气得牙痒痒。
  “我不用你照顾。”冷刀低吼。
  “肇啸世兄,小弟劝你火气小些。你内伤还没好,禁不起你这样穷嚷嚷,鬼吼鬼叫的。”
  “我见鬼的没有鬼吼鬼叫!更不可能穷嚷嚷!”
  袭魅从仍旧温热的瓷盅中盛出一碗白粥。“来,吃粥了。”
  “我说了我没有鬼吼鬼叫!”不满他的忽视,冷刀怒气更盛地又吼了一次。
  袭魅只是默默看着他。
  冷刀顾不得自己气虚,吼道:“你看什么!”
  袭魅只是摇头,“我真的是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什么?”他一愣,反射性地开口问。
  “你既然都已经见鬼了,就再承认鬼吼鬼叫也没啥大人不了的,不是吗?”他一脸纳闷至极的表情。
  冷刀一脸错愕,原先还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目光一对上地闪着谑色的眸子后,知道自己又被他耍弄了。
  这个可恶的死书生!
  在身体虚弱不能控制的情况下,冷刀只能在心里默默诅咒他。
  “吃粥。”无视他的抗议,袭魅硬是舀了口粥塞进他嘴里。
  被硬塞进依旧冒着白烟的白粥,冷刀被烫得舌头都麻了,连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气怒地狠瞪着始作俑者。
  “肇啸世兄,你身上这几刀虽然力可见骨,可是没砍到要害,你年轻力壮的,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又可以活蹦乱跳得像只离水的跳虾了。”
  视而不见他狰狞的表情,袭魅自顾自地说着。
  “不过话说回来,以你的身手都能让人砍得力可见骨,内伤伤及肺腑心脉,就不知道对方的身手如何?”
  他突如其来的话让冷刀心一凛,“这……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袭魅合作地点头附和,手边也没忘了喂粥。“不过我就是好奇心重,想问个清楚。”
  冷刀原先不想搭理他,只是他意有所指的目光直盯着自己瞧,被他瞧得久了,他跟着心烦气躁了起来,最后只得随口说道:“伤我的人是师门里的人,他们不满我追查自己的身世。”
  “你师门里的人功夫都这么了得,随便两三个人就伤得了你?”他似信非信的说。
  “我……是先中了埋伏,才会不敌。”
  袭魅点点头,“嗯,肇啸世兄,这样就说得过去了。若不是先中了诡计埋伏,以你的身手,就算是你师门倾巢而出,应该也不会把你砍得像咸菜干一样。”
  他一番似褒实贬的话让冷刀气得牙痒痒,无奈又不能发作,只能在心里诅咒。
  “不过,你到底是中了什么埋伏?”
  冷刀才些微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到片刻,袭魅又开口问。虽然他所问的问题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在他突然出现后,一定有人会问。
  可是袭魅的目光总教他心惊,让他觉得自己早已被他看穿,所有言行举止全在他的意料中。
  “这不关你的事。”对他,他宁可不回答,也不想如履薄冰的应付。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袭魅声音突然高了起来,一脸的不满。“我们俩怎么说都是姻亲,有人欺到你头上来了,我怎么可以轻易放过对方?说什么也要替你报仇。”
  “不用。”
  袭魅一脸“我很坚持”的表情。“这偷袭你的人我应该也见过才是。”他突然冒出这句话。
  冷刀倏地转头看他,只觉得心突然猛跳了下。
  “你……怎么可能见过他。”
  “怎么不可能?”袭魅不以为然的反问。“偷袭你的人应该是你大哥成亲那天来袭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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