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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老周不由手发抖,今日是什么样的运气啊?怎么刚刚念着,就果然出事?
那两人虽然伪装成搭车的,可那模样,分明就是地痞流氓。
老周踩了刹车,车子慢了下来,他声音都变了。
“四**,咱们怎么办?”老周声音微微哽咽。
阿蕙冲着远处看了一眼,对老周道:“既然在这里拦车,只怕是有备而来,手里肯定有枪,而且不止这两人,只怕还有同党。老周,你慢慢把车子停过去,别反抗,免得被伤了……。”
老周连连点头。
遇到这种事,不反抗才是明智的。对方不过是求财,根本不必要挣扎伤和气。老周把车速降下来,就是这个意思。可是他不敢擅自做主,想征求阿蕙的意见。
结果阿蕙没有反对,而且主动说了,老周感激涕零。这要是三爷,只怕会说:冲过去,怕什么!
还是四**懂事。
那两个人站在路中央,见车子慢慢靠近,都掏出了枪,对准了车子。
老周的脸色更加煞白,冷汗就从额头冒了出去,他再也不敢犹豫,把车子停了下来。
那两个人举着枪,冲黑暗中打了个口哨。
片刻,便有脚步声从四周传来,至少有十人之中。
有人打开车门,把阿蕙粗鲁拉了下来,然后反剪了阿蕙的双手,又塞住了她的嘴巴,再用头套套住了她的头。
阿蕙眼前一片漆黑。
这回她和老周都判断错了,对方不止几个人,而是几十人。而且他们不是求财,而是要绑架阿蕙。
她耳边又男人粗粝的呵斥声,还有老周求饶的声音。
挣扎之间,阿蕙听到了老周的哭泣,还有一声枪响……
第二十六章意外(2)
一声枪响,让阿蕙身子猛然一僵。
她留意动静,再也没有听到老周的声音,让阿蕙从心底升起巨大的寒意。她身子有些抖。
这不是劫财。
倘若是劫财,定会留下老周,让老周回去通风报信,让赵家准备好钱财赎人。他们只是想绑架阿蕙……。
不会再送回来的绑架!
心底的恐惧再也无法遏制。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发生过被人绑架的事。在三哥去世之前,她的生活既平凡里透出几分少女的精彩。后来三哥没了,生活里才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被强有力的手臂推上了汽车。
而后,就是颠簸崎岖的路。
阿蕙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时间很慢,慢的令人窒息。身边没人说话,她虽然被反绑,还是被人用力押解着,生怕她逃走。
这绑架主使者,是对阿蕙势在必得!
他这是多大的恨意?
阿蕙的额头和背脊全是冷汗。她仔细思考自己重生后做过的事,好像没有一件是天怒人怨的。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阿蕙听到了汽笛声,亦隐约感觉到海浪滔天的澎湃。难道要直接把她丢在海里?
心乱如麻之际,阿蕙突然想到,这是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就算消失得莫名其妙,自己也不亏。她是活过一世的人,这次的生命和时间,原本就不是她该有的。
如此安慰自己,发抖的身子终于平静下来。
而且这一切,她只是凭感觉。感觉自己上了一艘轮船。轮船特有的气息,阿蕙很熟悉。那时汽油中夹杂着海水的腥臭,黏湿又酸腐。
她终于听到甲板上有人说话的声音:“……小心点,从这里下去……”
然后她就被关进了一间船舱。
咔嚓一声落锁,船舱内安静无声。
耳边又细微海浪拍打船身的动静。
船舱里很冷,四月的茂城原本气温就不高,海边温度更低。
阿蕙穿着中袖旗袍,只感觉寒气侵体,她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身体,又开始发抖。
寂静的船舱,她被蒙住头,反剪双臂,紧紧被绳索绑着。
很漫长很漫长的等待,阿蕙才听到脚步声。而脚步声从她那间船舱走过,走向了回廊的另一头。她这间船舱,一直没人推门。
是谁要对付她,阿蕙没有半点预感。
她猜测不到。
她不知等待了多久,放佛是一夜,才有人进来。而那时的阿蕙,因为疲惫至极而睡熟了。
她被人推醒,就听到有个低柔的声音笑道:“这姑娘只怕是个傻大姐,居然睡着了!”
身边有人陪着轻笑。
阿蕙睁开眼,眼前有朦胧的光线,可是她把船舱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她在黑暗中待的时间长,眼睛对暗中的光线很适应。
总共四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长衫,中等身量,剪着齐耳的短发。他这样子,像是个保|皇|党,长辫子刚刚剪掉不久。看不清面容,只觉得他举止有些阴柔,像个太监似的。他手里拿着旱烟壶,烟叶的清香在船舱里四溢开来。
他身后跟着的三个男子,都是短衣结束,像是护卫。
阿蕙不认识为首的这名太监。
茂城因为安居东南一隅,天高皇帝远,就算是前朝皇帝宣布退位,茂城也没什么反应。
茂城和朝廷没关系。
突然出现一个类似太监的人绑架阿蕙,令阿蕙莫名其妙。前世的时候,她并不太清楚保|皇|党。后来她到了金陵,才听闻有前朝余党不甘失败,宁愿替日本人做汉奸,只为换回他们被囚居在东北的皇帝,觉得匪夷所思。
封建皇廷连垂死挣扎的能力都失去了,还有人努力要保卫它。
护卫搬过墙角的椅子,那长衫男人坐下,缓慢吸了一口烟,才问阿蕙:“你就是赵家四**?”
阿蕙点头,她道:“我不认识你……”
她的声音嘶哑,可能是因为害怕,也可能是口干舌燥的缘故。
“不认识不要紧啊。”那长衫男人笑眯眯的,阴柔眼神特别的寒冷,“白克路45号的西园赌场,是不是到了赵四**手里?”
阿蕙一愣。
白克路45号的赌场,是她爸爸留下来的那五间赌场之一,五间里最好的。虽然和宁雍的三大赌场没法子相比,却也有声有色。是歌舞厅、烟馆、赌场及其他娱乐活动的总场子。
管理西园赌场的,叫做周老三,是宁雍身边的老人。宁雍介绍周老三给阿蕙认识的时候,让阿蕙称呼周老三为三叔,就像称呼陈四爷为四叔一样。
阿蕙不知这其中有什么缘故。
“不错,那间赌场的确在我名下。”阿蕙说道,“不知您何有见教?”
那长衫男人呵呵笑起来:“见教不敢当,只是想问四**,您从赌场里拿走的东西,放在何处了?”
赌场里拿走的东西?
阿蕙进过那间赌场的总办公室,也参观过。可她没有从西园赌场拿任何的东西。
“我不明白……”阿蕙道。
那长衫男人表情微狞:“四**,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家已经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没必要再贪恋那点东西。我老实告诉您,您得到的东西,只是一小部分,就算您拿到了也没用。还不如老老实实还给我,否则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赵家从这个男人手里得到过好处?
阿蕙猛然想起她父亲的收藏厢房,那里面有很多珍奇异宝,那些字画价格不菲,甚至千金难得,绝对不是父亲一个没有背景的商人能买得起的。
赵家有钱,旁人可能不知道,阿蕙却清楚得很:赵家的企业近十年被挤压得厉害,根本不怎么赚钱。父亲通过赌场和烟馆的盈利,维护着赵氏船舶公司。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经济实力去收藏那些字画。
难道父亲和前朝皇室有来往?
阿蕙心思回转,故意叹气道:“我不知如何称呼您……。东西在我手里,可您是谁,我为何要交给您?”
那长衫男人表情微愣。
他大概没想到阿蕙会回答得如此痛快。
“为何要交给我?那原本就是我的东西!”长衫男人突然发怒,起身揪住了阿蕙的衣领,吼道,“你藏在哪里?”
“你猜……”阿蕙笑道,“其实就算我给你,你也不会放我回去吧?”
如果阿蕙还有后路,那么她的司机老周就不会被杀。
那长衫男人似乎情绪有问题,喜怒无常。刚刚他还能冷静自持,而阿蕙一句话,他就勃然大怒。听到阿蕙的回答,他猛然将阿蕙甩在地上,狠狠揣阿蕙。
他的脚很有力气,大约踹了十来下,阿蕙只觉得胸口剧烈的痛。
应该是胸前肋骨被踹断了吧?
她一吸气,就疼得冷汗直冒,阿蕙整个人都痉挛。
“席爷,您消消气……”身后的保镖有人上前道,“东西还在她手里,您不能这样打死了她!”
席爷这才停住脚,重重呼气。
阿蕙眼前渐渐模糊。
她碰到了变态吧?既然要东西,你来我往的试探还没有开始,这人居然下死手打她!
视线里形成了漩涡,阿蕙陷入了昏迷。
********
司机被杀,阿蕙回程的车子被人劫持,一个小时过后,就有人偶然路过,把这桩案子报道了警备厅。
赵家在茂城也算是有些人脉的。
茂城谁不知道孟督军的独子孟子楠是赵四**的追求者?就算赵四**订了亲,孟少帅还是时常上门,不甘放弃。
死的是赵家的司机,车子是赵四**的专座,警备厅的万厅长又是宁雍的朋友,这件事最快速度引起了警备厅的注意。
而宁雍在茂城黑|白两道都是有些面子的。
万厅长派人告诉了宁雍,又派人告诉了孟子楠,再给赵家大了电话,反而根本无视赵四**的未婚夫何礼。
大约在众人心中,阿蕙那所谓的未婚夫,名存实亡。
接到电话的赵家,顿时就乱成了一团。老太太忍不住哭起来,大太太和二太太陪在一旁抹泪;大爷急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二爷也担心起来;三爷赵嘉林更是坐立不安。
姜锦华这个客居者,也在一旁跟着担忧。
孟子楠接到电话后,亲自去了警备厅。
宁雍也连夜赶来了。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他的爱女宁嫣然。宁嫣然虽然没哭,却是焦急不已,见到万厅长就问:“阿蕙呢?她怎么样?”
“找不到赵**……”万厅长解释了好几遍,“没什么痕迹,对方好似不像是劫财的,司机一枪致命。没有防抗过,四周车来车往的,根本找不到蛛丝马迹。我们已经通知了报社,制造舆论压力,倘若有人留意,一点会报案的……”
“这样行吗?”宁嫣然急道,“倘若歹徒被逼急了,会不会伤害阿蕙?”
“这是最好的办法。”万厅长叹气道,“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倘若歹徒是求财,早就和赵家联系了。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足见歹徒根本不想放人……”
第二十七章意外(3)
和宁嫣然的关切相比,孟子楠显得很沉默。
他坐在一旁,整个人放佛陷入了沉思。
千丝万缕,没有半点头绪,才让人绝望。
孟子楠仔细回想前世他们经历的事,想了很久,孟子楠也想不起这一年阿蕙和谁结下了重仇。
他猛然站起来,去了赵家。
尚且是凌晨四点,茂城的夜已经归于安静,整个城市孤寂冷清。孟子楠坐在车里,想起自己逃亡的那些日子,心念浮动,又生出恨意:他到底为何这样替赵嘉蕙奔波?
他当年急着把赵嘉蕙弄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孟子楠有些头疼。
车子出了城,没过多久就到了赵家。赵家门口也是灯火通明,一家人围在客厅,等着警备厅的电话。
看到孟子楠进来,众人都是一愣。
阿蕙的二哥露出愤怒表情。
孟子楠也不看他,只顾和阿蕙的大哥道:“咱们书房说话……”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赵嘉越倒也没反驳什么,起身说了句请,就把孟子楠往客厅旁边的小会客厅带。
两人坐定,孟子楠把小会客厅的门关上,才问赵嘉越:“赵家到底和什么人结仇,牵连到阿蕙,请您仔细想想。万厅长说,对方可能是想要阿蕙的命,而不是求财。”
赵嘉越脸色骤变,猛然站起身:“什……。什么?难道不是绑架?”
他急得不行。
孟子楠摇头。
赵嘉越脸色逐渐灰白。他从抽屉里拿出雪茄点上,手却不停发抖。阿蕙是他妹妹,自幼父亲就告诉他们兄弟,只有一个妹妹,要疼爱她。赵嘉越的确也很疼爱阿蕙。
阿蕙懂事,听话,是赵嘉越至亲的人。赵嘉越放佛是自己的孩子被人绑架的焦急。他都打了电话找公司里的财务,让准备好钱。不管绑匪开价多少,赵家都会按数赎人。
“……。阿蕙只是个女孩子,怎么会惹事?”赵嘉越一直以为是索财,突然听说是要命,他声音都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最可怕的是,你关心的人生命垂危,而你却什么都做不了。
赵嘉越现在就这种感觉。他不知道阿蕙在哪里,他没有本事去找阿蕙,只能这样眼睁睁等待。
“就是因为她是女孩子,不可能惹事,我才来问你!”孟子楠见赵嘉越这样婆妈,语气也变得不耐烦,“她自己不可能惹了那么大的事,只能是你们家……你仔细想想,你们家里、或者公司,最近和谁有大仇吗?”
赵嘉越努力想了很久,还是摇头。
阿蕙就是一待嫁姑娘,她能惹什么事?
孟子楠走了一趟赵家,没得到任何信息,反而更加迷惘。他派出了家里的二十多名副官,宁雍手下的人也在全力以赴,加上警备厅的人,四个多小时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足见对方手段不一般。
孟子楠胸口一直沉寂着一口气。
他站在赵府门口,半晌没有挪脚。
是怎么一回事,他不知道,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当年赵嘉林出事,阿蕙指着他骂,他也是这种感觉;他父亲的死,得知是何礼出手的,而阿蕙是何礼的妻子,他也是这种感觉;他在安徽成家立业,借助岳父和父亲老部下的势力东山再起,遇到狼狈不堪的阿蕙,他也是这种感觉。
胸闷,喘不过气来。
他靠着车门,半晌没有动。
抽出一支雪茄点上,却感觉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动。
孟子楠上前几步,突然发觉有人影。
他掏出了枪,在身边两名副官的掩饰下,冲了过去:“是谁?”
黑暗中没有回音,只感觉脚步很快,片刻就跑得无影无踪。
而他们似乎丢下了什么。
孟子楠要上前查看,副官却拦住了他:“少帅,我去拿手灯,您稍等。”还在凌晨,什么都看不清楚。
孟子楠没有逞强,等待副官去拿了手灯。
往远处一照,似乎是个麻袋。
孟子楠的副官上前,小心翼翼打开了麻袋,急忙喊孟子楠:“少帅,是赵**……。”
孟子楠错愕,急急奔了上前。
麻袋里的女人,衣衫虽然皱皱巴巴的,却没有撕破的痕迹;她唇角有血,鼻青脸肿的,狼狈不堪。
半袖雪色玉臂全是瘀伤。
孟子楠心口一滞,也不顾通知赵家人,抱着昏迷不醒的阿蕙去上车,让司机开车去医院。
孟少帅在茂城的特权,连德国医生都要给三分面子。德国教会医院连夜开了诊所,替阿蕙医治。
孟子楠这才让人通知赵家和警备厅。
一直等在警备厅的宁雍和宁嫣然急忙赶来,只见阿蕙已经全身上了绷带,昏迷不醒,宁嫣然眼泪簌簌坠落。
她问孟子楠:“你在哪里找到阿蕙的?”
孟子楠没有回答。
他只觉得阿蕙的事很蹊跷。
德国医生的翻译对孟子楠说:“赵**断了四根肋骨,身上还有多处外伤。有没有内伤,还要明日再验……”
孟子楠的手紧紧攥住。
随后,赵家的人也赶来了。
阿蕙是怎么消失的,被谁绑架的,为何打她,又是如何找到的,作为赵家的亲人们,居然是一头雾水。警备厅的万厅长也是糊里糊涂的。
阿蕙是孟子楠找到的,应该只有孟子楠是知情者。
可不管是警备厅的万厅长还是赵家的亲属,也不管上前询问孟子楠。孟子楠守在阿蕙床前,沉默不语,脸色却是铁青的,任何都不敢开口。
病房里除了赵家女人和宁嫣然偶尔的抽泣,就是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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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蕙再次醒来,没有闻到刺鼻的腥臭,而是病房里消毒水的气息。室内有阳光照进来,很温暖舒适。她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她的床边,趴着一个宽阔的背影。
是孟子楠趴在阿蕙床前睡熟了。
她没有动。
好半晌,孟子楠才慢悠悠醒来,看到阿蕙冲他展颜一笑,孟子楠心头放佛被什么击中了般,令他半晌没动。
“你是怎么回事?”孟子楠诘问阿蕙。
阿蕙疼得厉害,却也笑着和他道谢。
“……是西园赌场。那个席爷是个太监,他说我拿了他的东西。我只说没有,他就踢我。我昏过去,后来迷迷糊糊醒过来,就闻到了血腥味,席爷和三个保镖都死在船舱里,都是被人割喉。然后就有人打我的头,我又昏了。”阿蕙因为疼,说话很慢,跟孟子楠说着当时的经过。
“你没看到什么人?”孟子楠问。
阿蕙摇头:“没……。就看到四具死相恐怖的尸体……”
她虎口脱险,心里是高兴的。虽然她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见孟子楠问的一本正经,就笑着和他开玩笑。
孟子楠狠狠瞪她。
阿蕙就敛了笑容。
孟子楠随后又问了些细节,才出去了。
没过多久,宁嫣然、宁雍等人来看阿蕙,而后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