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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
季芯逸曲起双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静静聆听著他悦耳动人的歌声,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将她的记忆拉向遥远的一方。
在他唱著歌的同时,他也注意著她的反应,从她眼中泛著的泪光,他明白,她又想起了玠甫。
以前,玠甫时常带她到郊外来,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一把吉他,弹出他们俩的爱情,奏出他们俩的未来。
我发觉我对你的著迷 快变成一种洁癖
受不了你对谁有一丝丝注意
我发觉我给你的心 已形成一块禁地
像是秘密只许你占据
该来的喜 该来的忧 该来的痛 该来的空
该来的让它来 不要被犹豫断送
人的个性注定了爱的命运
该给的爱 该给的福 该给的梦 该给的心
该给的全都给 不要被不甘牵动
人的缘分总在冥冥之中
就像我只让你知道 在我心里隐藏的一个字
不管你因此说我痴 我只是想了了 了了这桩心事
词:许常德
季芯逸一听他用最感性的歌声唱完这首歌之后,眼泪早如雨下,淌湿了一大片的衣襟。
这一首歌曾经是她和玠甫最喜欢的一首歌,玠甫对她说过,这一首歌唱出了他对她的爱。
可如今她却背叛了玠甫,背叛了他给她无悔的爱。
齐康珩也看见了她的眼泪,放下吉他,将她拥在怀中。他明白她的眼泪为何而来,更清楚的知道这一首歌曾经属于他们两个共同拥有。
今天他会唱出来,不是要惹来她的眼泪,只想勾起她对他一丝丝熟悉的感觉。
“这一首歌曾经属于我和玠甫,每当我们两个吵架后,他总会唱这一首歌给我听,告诉我他对我的爱。”季芯逸流著泪,缓缓说出她心里甜蜜的回忆。
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说起,关于她和玠甫的一切,就连她最亲的大哥,也不知道她曾有过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我们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总喜欢往郊外跑,一部车、一把吉他陪著我们俩的足迹踏遍了整个美西,每次在旅行的途中,玠甫一定会唱这首歌给我听。”她脸上的泪,不知何时已被夜晚的冷风吹干,晶莹的眼睛,宛如夜空中璀璨的夜星那样的明亮。
“玠甫他是个温柔多情又体贴的男人,他的脸上无时无刻都漾著和风般的笑容,让人见到他,总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那一年,玠甫已经是个实习医生了,他曾说过,以后他不想待在大医院,只想到乡下的医院,开个小诊所也好,只要能帮助更多人。
这一些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或许关于齐康珩的一切,他全然一无所知,然而对于玠甫的事,他却一样也没有忘了呀!
季芯逸抬起头来,在他的身上,她仿佛又看见了玠甫的影子,玠甫以前也是这样的,眼睛总喜欢投向远方,带点忧郁、带点沧桑,这样的神情更加让人无法抗拒。
她在齐康珩的脸上竟看见了同样的忧郁、同样的沧桑,此刻又增加了一丝的无奈,那抹无奈的神情,紧紧的揪住她的心。
两人之间有了短暂的静默。
齐康珩一只手环上她的肩膀,让她的头枕靠在他的肩膀上。
“听完你和玠甫之间的爱情故事,让我对他好羡慕。芯逸,你放心,玠甫未完成的心愿,我替他完成,将他的大爱,继续持续下去。”
“康珩,谢谢你。”季芯逸衷心的感谢他。
“阿姨,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季芯逸,为什么你们宁愿接受她,而不肯接受我?”丁依伦坐在沙发上,抽抽噎噎的哭泣著。
昨天她在齐家等了齐康珩一整天,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他才回到家,一进门他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丢下一句“我很累了”,就上楼去了。
原以为她来当杨雅君的秘书,就能多一点机会接近他,没想到连要见他一面的机会都微乎其微。
她一个堂堂大企业的千金大小姐,还要每天早起当人家的司机,她是所为何来,却一点回报都没有。
叫她怎能甘心!
“依伦,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但是缘分的事是强求不来。”杨雅君心里也明白,当初丁依伦要当她的秘书,全都只是为了康珩。
奈何在她身边都这么久了,康珩不但完全没有记起她,现在就连见到她,也从不跟她多说一句话,她也没办法。
“不是这样的,康珩对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在他失忆之前,我们也曾很要好,他现在只是记不得我了。”
说到儿子所失去的记忆,杨雅君在心里也不禁要深深的叹了口气。
“依伦,你人长得漂亮、家世背景又好,追你的人一定很多,我看你还是放弃康珩吧!”杨雅君只能这么安慰她。在她心里若让她来选择,她也希望温婉的芯逸来当她的媳妇,而不是从小被宠坏、娇生惯养的丁依伦当她媳妇。“要是康珩一直都无法记起以前的事,你的青春就会被他给耽误了。”
“阿姨,你要我放弃对康珩这么多年的感情吗?”说什么她都不甘心。
“再继续执著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女孩子对感情总是这么死心眼。
“不,如果没有季芯逸的介入,康珩一定会看见我对他的爱。”
“依伦——”杨雅君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就算没有季芯逸,康珩也不会喜欢她,但老实说又太伤人了。
门外,已经挤了一大群人,耳朵紧紧贴靠在门板上,仔细偷听著里面的谈话。
季芯逸拿了一份资料,要给杨雅君,却发现办公室里的人都不在,原来全挤到这里来了。
“你们在听什么?”
“嘘!”王玮瑄对她比了个小声点的动作,然后拉著她一起来听。
季芯逸一听到丁依伦哭泣的声音后,马上又站了起来。她心里对她仍是有些愧疚,再怎么说,她和齐康珩都是相识在先,只因他失去了记忆而忘了关于她的一切,便将她判定出局,这对她来说一定很难接受。
拿著资料,转身离开,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王玮瑄站起来,跟了过去。“芯逸,你别胡思乱想。”
“不管怎么说,我总感觉到自己是个横刀夺爱的坏女人。”季芯逸看著王玮瑄说。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就算没有你的出现,董事长的儿子也不会爱上她。”要爱早就爱了,怎么会让芯逸有介入的机会。
不过大家倒是对董事长那个没良心的儿子挺好奇的,毕竟丁依伦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目中无人、傲慢无礼到令人反感的地步,除了齐翔企业集团少奶奶的身分外,齐大少的外表应该也不差,外表与财富地位皆备,才值得让她投资这么久的时间在杨雅君身上。
要怪只悝她赌注下错人,最后落得两头空,也怨不得别人。
“可是——”话虽如此,她却还是觉得很对不起丁依伦。
“别想那么多。”王玮瑄拍拍她的肩膀。“不过话说回来,我到基金会工作三年多,还从没见过齐大少,哪天你是不是可以带他来让我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康珩从没来过基金会吗?”
“他神秘得像个藏镜人。”王玮瑄眨眨眼。“只常听董事长在臭骂他是个没良心的儿子。”她学起杨雅君在骂儿子时的语调模样。
季芯逸对于她传神、生动的表情,只是淡然一笑。
笑容挂在脸上,心中却是愧疚不安。
“齐康珩医生,请你马上到手术室。齐康珩医生,请马上到手术室。”扩音器里不停传来紧急广播的声音。
在办公室正要脱掉白袍准备去基金会接芯逸下班,再去共享浪漫的烛光晚餐的齐康珩将白袍又穿回去,快步跑向手术室。
“齐医生,是个车祸受伤的伤患。”护士见到他跑过来,急忙跟在他旁边,一边对他说明。
“情况怎么样了?”齐康珩片刻也不敢耽搁,洗手、换上绿色手术袍,一边听著护士的解说。
“肋骨断了、血压很低、失血过多,目前呈现昏迷状况。”
“我知道了。”他一做完手术前的准备,便进了手术室抢救伤重的生命。
在另一边——
季芯逸在基金会大楼下等著齐康珩,他在半个小时前打电话给她,让她在下班后到楼下等他,晚上他要带她一起吃晚餐。
五月份,是台湾梅雨季节,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下雨,却在这个时候下起了绵绵细雨。
大楼下,挤满了避雨的行人。
这场雨下得突然,雨势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在这种季节交换的时候,淋了雨,却是最容易引发感冒。
大家一直往里面躲,季芯逸却怕齐康珩会找不到她人,反而选择了最外面的地方站著。细雨喷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她却不在意。
天色都暗了下来,距离约定的时间,过了都快一个小时,她想大概是塞车的缘故吧!
平时医院到基金会只要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但碰上下班时间,又遇上了下雨天,在路上塞车塞个一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
骑楼下,人愈来愈少,一看见空计程车停下来,大家莫不把握机会上车赶回家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马路上的车已不再那般拥挤。
季芯逸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湿了一大半。
她的心里无名的生起一阵恐慌,不再等待,她拿出手机拨打齐康珩的电话,嘟声响了,一声、两声、三声、无数声……直到电话里传出语音声,“目前电话无人接听,如需留言,请在哔一声后留言,毋需留言请挂断。”
季芯逸并未留言,她将电话挂断,心里的不安却逐渐扩大。接著她又打了通电话到医院去,得到的答案是他已经下班离开医院。
二十分钟的路程,他却两个小时还没到!
难道会是……
不、不会的,季芯逸猛然将这不好的念头给摇出脑海外。
他一定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才会失约。他的手机一定是落在医院忘了拿,才会没人接听。
对,一定是这样的,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季芯逸不停这么告诉自己,齐康珩绝不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这样不断的告诉自己,可她内心里的恐惧却蔓延开来,她不敢再打电话,害怕从电话那头听到不好的消息。
倚靠在圆型大柱上,支撑著她羸弱的身体,双臂紧紧环著身子,仿佛这么做,就能排除恐慌。
一个人继续的等待……
齐康珩走出手术室已是五个小时后的事,经过大家全力抢救,总算从死神的手里抢回一条年轻的生命。
回到办公室,跌进柔软舒适的高背皮椅上,正想闭目养神一会儿,双眼无意中瞄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看到有一通未接电话。
再多的疲惫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立即跳起身抓著西装外套以及桌上的手机,夺门而出。
冲到医院的停车场,坐上了他那部亮眼的红色莲花跑车,单手控制著方向盘,单手打著电话。
“喂。”左渝霈接起电话。
“芯逸回家了没?”打到季家没有多余的寒喧,他一开口就问。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左渝霈回答他,五点左右,芯逸才打电话回来告诉她不回家吃饭,晚上会和齐康珩在一起,现在怎么换成了他打电话来找她?他们两人在玩捉迷藏游戏吗?
“该死!”齐康珩气恼的丢下这句话后,便将电话给挂上。用力的踩下油门,跑车就像飞一般的冲出去。
此刻的雨早已经停了,若不是路上仍有湿湿的痕迹,会让人以为这场雨根本不曾下过。
二十分钟的路程,他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到达基金会。他不在乎闯了几个红灯,只希望芯逸仍在办公室里,而不是傻傻的站在外面等他。
车子在大楼前停下来,他一眼就看见倚靠在圆柱旁的娇小身影。快速下车,正要冲过去时,却看见两个十七、八岁模样的青少年,正走到芯逸的面前。
他冲了过去,大声喝止这两个混蛋。“你们想做什么?”
一名口嚼槟榔的青少年,将口中的槟榔汁往地上一吐,“做你想做的事。”
那名青少年的话才一落,齐康珩的拳头就吻上了他的嘴角。另一名同伴看见朋友被打,也跟著加入战局,三个人扭打成一团。
齐康珩若是在平时,像这样半大不小的小子,他只要三两下就可以解决,奈何他才刚从手术室里出来,一场与死神抗争的手术,耗去了他所有的力气。
“康珩,小心!”
季芯逸的话已来不及提醒他从后面偷袭来的利刃,一把亮晶晶的尖刀就这么往齐康珩背后腰部的地方刺下去,白刀子进去,出来时已是一片血红!
这两名青少年也发现惹麻烦了,立刻逃离现场。
齐康珩的手压在腰上,手瞬时被鲜红的血染红了一大片,他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苍白,可他的心却依然只担心著季芯逸有没有受伤。
“芯逸,你没事吧?”
季芯逸扶住他高大的身子,泪水如今夜的雨,汩汩而下。他都已经受重伤了,却还在担心她的安危。
“我没事。”
“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你别说话,我现在就送你到医院。”她吃力的扶著他,一步一步走向他停在路边的跑车,让他坐了上去,系上安全带。
她已经无法去考虑她会不会开这种跑车,她不能等到救护车来,他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不能再继续失血下去。
深吸了口气,她踩下油门,车子飞也似的往惠德医院去。
到了医院,季芯逸直接将车子停在急诊室外,冲进去告诉护士。
推床、医生、护士动作快速的将在车子里已呈昏迷状态的齐康珩推进了急诊室,而浑身沾满齐康珩鲜血的季芯逸则被隔开,此刻她只能站在一旁,内心祈祷他平安无事。
没多久她听见一名医生说:“让手术室马上准备,还有通知院长。”
接著就看见齐康珩被快速推走,她也跟了过去,上了二楼,直接进了手术室。
深夜的急诊室,安静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季芯逸一个人孤独无依的靠在冰冷的白色墙壁上,双手只能紧紧握拳,内心不停的向老天祈祷著。老天已经让她失去一次所爱的人,别再从她的身边夺去她的最爱!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她的生命来换取康珩的命。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下去了。
她的生命,因为有了康珩的出现,才重新活了过来。如果再失去他,她的生命,也不再有任何的意义。
这时,她包包里的手机响起,她快速接起电话。
“喂,是芯逸吗?”电话那头传来左渝霈担心的声音。
“霈霈。”季芯逸一听到她的声音,强忍住的泪水,狂泄下来。
“芯逸,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哭?你现在人在哪里?”左渝霈听到她的哭声,整个人都慌了,一连串的间话冒出口。
“我在医院,你可不可以快过来,我好怕、好怕!”她真的好怕两年前的事重演。
“是在齐医生的医院吗?”
“是的。”
“好,你在那里等我们,我们马上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手术室外的长廊,传来急促的奔跑声,从远而近的人影,一下子全向她这边压过来。
“芯逸,发生什么事?康珩怎么会受伤?”杨雅君担忧的神情全显现在脸上。
他们一接到邱院长的电话,马上就赶了过来。两年多前的一次车祸,差点让她失去儿子,这次千万不能有事呀!
“董事长,对不起,”季芯逸十分的歉疚和自责。“康珩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被人给杀伤。”
“你说康珩是被人给杀伤?!”好好好,又没与人结怨,怎么会被杀?
“董事长,对不起、对不起。”她无数声的对不起,也无法弥补康珩为她所承堂的伤害。
“芯逸,你也别自责了,遇上这种事,谁也不愿意。”齐冠哲安慰著她,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知道,也不能怪她。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季谷宸和左渝霈也赶到医院,他们没有多问,只是安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终于……
手术室的灯熄了,结束了漫长的等待,齐康珩被推了出来,全部的人全都围了过去。
“俊诚,康珩怎么样了?”齐冠哲问。
“刀子只差一公分就刺到肾脏,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邱俊诚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救回了齐康珩的一条命。“不过伤口很深,也流了很多的血,可能得休息一段很长的时间。”
“谢天谢地。”杨雅君不断的感谢上苍,让她儿子又捡回一条命!
“现在要送他回病房,他的麻药没这么快退,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邱俊诚说。
“董事长,我求你们让我留下来照顾他!”季芯逸哀求著杨雅君。
“可是,你——”杨雅君看著她身上的衣服满是已干涸的血迹。“芯逸,你还是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
“董事长,我求求你。”
“你也得先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齐冠哲说。
“如果你们愿意让芯逸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