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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闯情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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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两军布局,香尘起身走出自己营帐,进到邻近营帐里头去探视日前被她由白沙遥河中救出的无名青年。“不知道今天他是不是好些了?”
  当她在河中发现他时,他魁梧身躯几乎有半边被火焚毁,恐怖模样几乎要叫人怀疑那只是个会走路的肉块,思及冲云也许正伤重等待别人救援,香尘将心比心的捞起那气息微弱的男子。不善医术的她,凭着不眠不休的关心使那男子奇迹捡回一命。七天后,他终于恢复神智,可一见自己样貌半毁,即刻疯狂大喊起来;若非他身体太虚,也许早当场自尽。
  “为何还要救我?”最后,那男子像是失去一切希望的痛苦问香尘。“变成这样……对我而言,活着只是生不如死的折磨而已啊……”
  摸着心口,香尘苦笑。“因为我所爱的人也被卷入那场大火中……我希望有人能同样对他伸出援手;不论他变成何种模样,我只求他活着回来。你也是一样,如果有人在等着你,别让她承受这种痛苦啊……”
  等待,像是永无止尽的梦魇;而希望,一天比一天更渺茫……所以,步香尘听闻冲云率领着猲弋军在大火中打胜高仑军,她马上冒着乱军尚未铲除殆尽、身为祈福巫女可能随时遇袭的危险,却执意带随从前往猲弋军驻扎之处探望他。而在她见到他剽悍身影虽然淩乱却依旧意气风发的样子、感动的几乎要迸泪当口,换来的却是他一顿斥责。
  “谁要你违抗命令来的?”穆冲云凝重神色未改,可几乎迸出火焰的眼眸却藏不住愤怒。他摒退众人后立即劈下严厉怒斥。他努力避开她,却怎样也无法停下他对香尘的关心。怕她在战场上有损伤、坚持不让她同行的心意却被元老会那群只会躲在安全处说大话的家伙们破坏。
  此刻看到她出现,他最愤恨的不是她大胆反抗他,是气自己明明该专心追讨高仑残兵与下落不明的高仑王之际、却恨不得将她纳入怀中亲自守护她的冲动。他恼怒自己竟为了她丧失引以为傲的冷静。内心不断自责自己失常举止,变成了穆冲云无故怪罪她的理由。他开始恨她三番两次打乱他的计画,叫他只能将她悬在心上;对他的大业,她果然成了威胁。
  “我……对不起!”惊慌倒退数步,香尘勉强挤出个讨好笑容,转身就走。不能令他欢心也罢,不想再受他厌恶。
  “站住!”见她仓皇逃离的落寞身子,依然让穆冲云疼惜;他不加思索脱口而出,只想留下她。“你现在单独回去,不怕再遇上刺客?”
  这几年,维系民心的巫女与独掌军权的骁勇元帅三不五时就会成为邻国伏击的目标,这点穆冲云比谁都更为她担忧;可他却不能承认这点。
  “别再为大家添麻烦,你若有巫女的自觉,就别四处乱跑。”冰漠的将她一人留在营里,穆冲云转身离去,临走前依然默不作声的向立定营门口的卫兵们轻轻点了头,将守护巫女的责任交给他们。
  “冲云……”低喃他的名字,步香尘无法自遏心上感动;她倚在门边望着他大步踏去,明白他严词之下多少是关爱她的;眼中珠泪打转,胸口无比温暖。她从霁寒山回来的这三年,冲云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可即使他对她不理不睬,她也甘之如饴;因他并非全然如他所说不管她死活。
  他要真不打算保护她,不会暗中派穆家人为她驱散越来越多仰慕她、甚至企图亲近她的登徒子;也不会自穆家士兵中为她挑选隐藏在暗处的贴身护卫,提防居心不良的刺客。他以为她不知情,可她早注意到了。
  即使不是爱,对于无心儿女私情的他,这也极为难能可贵;所以她悲哀明了也许他不会爱上她,只要他有一点点在意她,对他而言,她比其他女人都来的特别,她能知足。再贪心,是会被上天惩罚的……就在庆祝凯旋回国的宴会上,任凭周遭众人围绕立在部落中的高耸营火塔一遍又一通热闹歌舞,兴高采烈大口喝酒吃肉,穆冲云却只是静静注意着仍旧不喜欢在众人面前露脸、略显靦腆的香尘。
  “该死的家伙。”拿起葫芦酒瓶仰天一口饮尽,穆冲云越来越无法克制自己想上前一脚踹开那些频频向香尘劝酒的青年们。
  似乎拗不过大家劝诱,勉为其难捧起小碗喝几口羊奶酒的香尘,没过会儿,显然不胜酒力;粉嫩俏脸染满红霞,娥眉轻颦惹人爱娇。
  “我喝不了了……”脑中思绪乱转,香尘只想离开这个嘈杂的让她头疼之处。战胜高仑固然值得称庆,可非关她的功劳,她受之有愧。
  而且这些男子庞大身躯几乎要将她围拢得喘不过气,面对众人似乎过于热情的视线与笑意,她心底升起的却是恐惧。
  “别这样,巫女,大伙美意您别拒绝。”努力劝酒的几名大汉,因为酒力,举止也越发肆无忌惮,贴近香尘的几人似乎忘记她是猲弋圣洁巫女;周遭群众也因为过于兴奋而忘了注意到异样气氛。
  “我不行了,我要回营去……你们走开……你放手!”出乎香尘意料,竟有人敢随意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她认得那个人。从三年前她为葛里汗失职一事在冲云面前求情后,葛里汗就老缠在她身边。
  “不,巫女别离开我们!”完全忘了身处何处,一直对香尘抱有感激与爱慕的葛里汗醉醺醺的不让香尘离去。“我对巫女——哇啊!”
  “谁允许你们接近她?”忍无可忍挥拳击出,从没在人前如此失态的穆冲云,却在出拳后才想起不该这么冲动,但他就是无法容忍,有任何男人妄想染指他的香尘!“巫女为保神力,圣洁不可侵犯,谁要敢玷污巫女,就等着受死!尤其是你,葛里汗,今后不准你再接近香尘!”
  “元帅,他只是……”不知怎的,平日她最不愿惹他动怒的,今儿个眼见他严词厉色,心儿狂跳的理由却是感受着那分罕见的受宠。
  “你无须为这种家伙说情!走,我护你回去!”一把扯过她,穆冲云一个口哨唤来爱驹,而后丢下其他人面面相观,他们径行离去。
  “这里离我的营帐越来越远,元帅应该往……”带着诧异,步香尘担忧起元帅是否醉了?为了怕被人揭穿她的秘密,她向来住在离他人营帐有相当距离的地方独居,可就算元帅喝多了,也不该不认得路啊!
  “别说话。”紧搂着怀中那渴望已久的娇软,同乘一驹迎风疾驰,穆冲云庆幸的是,所幸今晚举行那样一个狂热宴会,即便有人知道他带走香尘,想必也没人会特意追究。他的忍耐已到界限,这次他不能放纵不管。
  即使他正一步步将他俩带往更险恶的局势,他也想得到她!
  他原想珍惜她,因为她是他生平第一个希望她能脱离猲弋动荡的女人;但看了方才那一幕后他发现……他无法允许别的男人拥有她!
  “前面有陡坡——”香尘从没忘记当年在那隐密草崖下,穆冲云如何对她坦承相告、挽她留在猲弋;过后,她偶尔会绕比较不陡峭的远路来到小草崖下,坐在那儿一个人静心。她比谁都清楚这一带地势;见他执意策马往前奔去,她不免想到当年骑牛惊魂一幕。“元帅,你当真醉昏了?”
  “也许……若我会醉,必定是为你而沉醉!”他马速仍未放缓。
  闻言她讶然一笑,心若擂鼓,认命闭上双眼,不顾他向来不让她亲近的规矩,她就是使劲回抱他宽广胸膛。
  不论往何处去,只要在他身边,其他的她都不问……感觉他将她打横一抱,纵身飞跃,紧接着她的天地仿佛错乱颠倒,身子在空中旋转着,头晕袭来,眼前一暗……不知过多久,等她好不容易恢复清醒,只听到他在她耳边温柔低喃。“快睁开眼睛,现在是这儿最美的时候……”带着不解,双腿仍发软的她试图依靠他站定,才一抬头要看她所熟悉的青绿原野;还没看清,早有一阵甜腻花香扑鼻而入。
  再定睛一瞧,月华如练,明星煌煌,光影交错,草崖下别有洞天,放眼望去竟是无垠花海迎风飘摇,一波波袭来的花浪将她迅速卷入其中。
  诸多疑问来不及问出口,猛地一阵秋风扫过,令她身子不由自主战栗的原因并非寒意,却是为了眼前惊人美景。
  美得不像世俗,此处合该是仙境,耀眼炫目,迷人心魂——
  风卷,风拂,风翻腾;花飞,花舞,花满天。
  “为何这里有……”霎时她住了口,感受他长臂自她身后将她紧紧揽住同时,他充满占有欲的怀抱宛若在她身上点燃一把雷火,狂烧她身子。
  “美吗?每三年,逢秋夜,若有明月,这儿的奇花就会盛开,可惜只有一晚,明日清晨,这儿就什么也没了。”娇荏的她那带点疑惑、带点惊慌,却不曾反抗他突兀举动的全然信任,一时之间让他胸日隐隐作疼。
  为伺誓言不谈情爱的他,偏偏遇上香尘?怎么他竟如此想要她?
  “一夜的美景?可在猲弋这些年来,我从没听人提过……”
  “因为除温饱之外,他们从没将心思放在其他东西上头;即便看到了,他们也不会在意。加上我们随季节迁徙,每年这儿至多只待半年不到,又有什么人会注意此处?所以除了我们俩,没其他人会特意来;而我,想让你瞧的就是这个,我想让你开心,你喜欢吗?”
  收拢双臂,他低头枕着她粉嫩颈项轻轻摩挲,贪婪汲取她身上比撩乱百花更惑人的幽香,爱怜轻吻像绵密细雨在她发后耳际接连落下。
  香尘难以置信他想讨好她,心儿欣喜狂跳,双颊飞上红云。待在他身边五年,他总算回头了……颤抖柔荑轻掩丹唇,她啜泣问:“为什么?”
  “我不知该如何打动你,你和至今我所遇过的任何女人都不同。你对财物看得淡,对权势不动容,你聪慧过人,温柔却执着,叫我舍不下。”忽然间穆冲云觉得自己卑鄙到极点。他明知香尘想要的是什么,他给不起,却还是不肯放弃她……强烈自责让他只能更柔情,更怜惜的对她。
  “我从没爱过任何女人,却独独对你动了心。香尘,我想要你。”
  她一脸愕然,想哭,也想笑。“元帅从前明明拒绝了我……”
  “我以为能对你无动于衷,结果却发现我错的离谱。”他坚信自己是为了借她平息欲望才会敷衍她甜言蜜语,可他对她如此自然,竟令他怀疑自己也坠入情网。他扳过她,望进她布满星光的清灵瞳眸,伸手为她拭去喜极而泣的寂静花泪。“可以吗?给我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全部。”
  “元帅愿意今后让香尘陪着你……陪你一起完成统一大业,建立都城吗?”泣不成声,倘若这是梦,她宁愿不醒。“不论将来如何,我只想与你一起走到最后。”
  “我好高兴……”偎进他炙热胸口,她痛哭失声。“我还以为元帅永远也不回头的……”
  “嘘,别哭,”托起她细致的下颚,他贴上她因哭泣而轻颤的朱唇,不许她退避,徐徐啜饮她醉人蜜津,那香甜滋味几乎逼疯他。“唤我的名,冲云。”同时他伸手扯开她束发巾子,任凭她丝缎乌发如飞瀑泻落,冶艳无双。他知道此刻她娇媚的足令天下男人化为狂浪猛兽迷恋追逐她……“冲、冲云……”涨红着脸,承受他唇舌挑逗,脑中轰然作响。心底其实惊惧他霸气大手缓缓抚弄她背脊所带来的战栗,可却又期待着他不可思议的指尖在她敏感雪肤上掀起的愉悦波涛阵阵传开,蔓布全身。
  “再喊一次。”他一个俐落动作解开身后披风甩向花丛,勾着她柳腰让她枕着披风倒卧,趁她晕然时他灵巧卸下彼此襟裳,紧接着以自己的身躯为衾被覆上娇柔的她。
  “冲云……”长喟一声,虽然起初万分娇羞,可当他粗糙指掌饱含节奏的兜旋起她的白玉丰盈,揉捻细弱峰顶,她也逐渐为那渐趋强烈的快意而放开矜持。“啊……”她诱人嗓音低回,羞怯的白玉藕臂环上他伟岸虎背,生涩交织无限媚惑,撩起无尽渴望,再也克制不了急切。
  “香尘……”宛若吟唱最动人的情歌,他一遍遍呼唤着她,越显激昂狂野,修长手指同时游走在她身下,等待她的无瑕适应他的存在,引领她共鸣,唤起她心底隐藏的热情火焰,愈演愈烈。
  他将自己轻轻置于她其中,豆大汗珠不停自他额间垂落,他不愿伤她半分,可他压抑奔腾狂情已到极限,最后他停止一切动作,望进她绝美瞳眸,恳求她回应。“别忘了,你是我的,是独属于我的……”
  “我是你的人,冲云……”忍不住对他绽出一笑,主动迎上自己爱恋之吻,香尘将自己身心交给他她最挚爱的他。
  听见她许诺的同时,他的理智全然崩溃,弓身进占她娇美纯真的领域,并以令人窒息的热吻封住她突如其来的激痛惊喊,融化她嘤嘤啜泣。
  唇舌吮吻,十指交缠,密合身躯,释放所有的狂潮炽焰。
  以银河为幕,百花为榻,洒落点点星光,弥漫悠远情愫。他是她甘心迷失的天地,她是他眼中仅见最美一切。
  浓情蜜意,伴随艳丽美景——花飞、花舞、花满天——宛如梦境。
  晓星升东,眼看即将天明,清晨凉风吹醒了他们,枕在他臂弯中,她浮喘的气息仍未止歇。一整晚他激狂热爱她,她数度醒醒睡睡,身陷其中难以自遏的迎合他仿佛永无止境的索求。
  好不容易回复意识,她酡红双颊无助摩挲他胸膛。“我们违背了戒律,要让人发现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眼中难掩懊恼,穆冲云贪恋的搂着香汗淋漓的柔软娇躯,困难的迸出声。“所以不能被任何人识破我们之间……现在还不能。”
  永远不能。他为了一统大业而活着,不能失去他的地位。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看着他略显恼怒的表情,她胸口有些刺痛。还要等多久才能和他一起生活?她是这么期盼着啊……穆冲云无法回答。他立誓割舍情感,所以他不可能如她爱他般的爱她。可望着她全心信任的模样,他却早不由自主脱口应允。
  “给我时间,香尘,我会找到办法让你卸下巫女一职,让你成为普通的女人,然后我……我会以正式婚诏迎娶你为我的夫人。”
  “我等你。”收起眼角晶盈泪珠,她扬起灿烂微笑。好一阵子两人穿戴衣裳之时都没开口,直到起身后他才打破沉默。“我送你回去。”
  “不,如你所言,要被人看到就糟了。”她勉强酸疼的身子站定,神采飞扬笑了,沾染情爱氤氲的俏脸更显绝美。“我认得路,自己回去。”
  “骑我的马走吧。”他为她召来爱驹,目送她离去。总认为是她太美才迷惑他,以为要她一次就能甩开她,可从她身上夺来那前所未见的欢愉却让他抛不下。“香尘……我该恨你吗?”她要扰乱他的心到何时?
  “元帅决意采取最后的计画了吗?”谷尔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穆冲云身后,语气冷然,一再提醒穆冲云他的失策。“假借巫女不洁的罪名,揭发她长久以来欺骗猲弋众人的事实;促使所有族人丧失对于巫医们的信任,破除一切卜筮迷信,铲除元帅建国最后的阻碍。是时候了。”
  “你敢跟踪我?”穆冲云回过头,锋冷视线几乎能杀人。
  他培养她成为聪慧、受众人景仰的巫女,就等着毁掉她圣洁无瑕的名声好一鼓作气毁灭巫人。可他却不愿她卷进他的计画,冷落她、疏远她。明知这么做会让自己功亏一篑,他却狠不下心。更因为他自己一时冲动,却让最后的计画展开——但这并非他所愿啊——
  “末将只是关心元帅。”
  “多此一举。”撂下重话,穆冲云暂时不想思索这恼人问题。“即便你是我最亲近的部下,若你胆敢擅自伤害香尘,我不会饶过你!”
  “怎么又向月鸱国下战帖?”香尘软软的仰躺在冲云怀中。每次听到他又准备出征,她就不免害怕起来。尤其是现在,她不能没有他……“猲弋没耕地,不掠夺,就没足够食粮。”他不想与她分开,可只要她和他身为巫女和元帅,就永远见不得光。揭发巫女诈欺的真相,她只怕落得凄惨下场;但她是巫女,元老会绝不可能轻易放香尘自由离去。
  除非他带她一同离开猲弋,才可能与她相守。
  但统一大业却是他自小的心愿,他怎能放下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势?
  他只好对问题视而不见,得过且过。几个月来总在夜阑人静时悄悄去接她,在那片青绿沃野中索讨她的甜美爱意,在激情里忘却恼人现实。甚至他一决定攻打月鸱、才在营帐见着她,就按捺不下渴望在炕上要了她。
  “知道吗?以前穆家太过弱小,只能任人欺淩掠夺无力反抗。当时我立誓要建立猲弋都城。”没对她诉说的,是他不愿回想的那段痛苦记忆他必须完成大业的理由。“先要占有肥沃领域,最终建立可以安身立命的坚固堡垒,自给自足再无争战。可惜……这条路太过坎坷漫长,多数人只求眼前安逸,不思长久……何时,他们才会想通呢?”
  尤其是那群无知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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