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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只感到手臂也有些酸麻,但见方仪的攻势汹涌,也不敢小看,更不愿缩着脑袋等着挨揍,他只得把手中仍剩下的大半截板凳向临空斜击的方仪撞去,这是一件比较庞大的暗器,虽然林峰新力未生,旧力不继,但这一招是以“追风逐月”式射出的,其角度也不能不让方仪的攻势受阻。
“砰!”方仪一刺将板凳挡住,运力之下,竟将板凳倒推回来,撞向林峰。
林峰无可奈何,只好就地一滚,同时舒开身上的披风,“刷”地一下便卷住了那半截板凳,运力一抖,使方仪出凳的方位得以控制,引向旁边,而林峰在此同时,手中的短刃也迅速划出。
“砰!”“叮叮!”在板凳与地面相激之时,林峰的短刃与两支分水刺相继而击。
“哼!”林峰一声闷哼,撞碎了身后的桌子腿,整个身子就若滚地葫芦一般从那塌下的桌面下滚了过去,受了比较重的伤,因他的力气难继,根本就无法用上五成功力,只好勉强提起四成功力相迎,怎能接得下方仪那疯狂的一击呢?
不过方仪的身子也给震得飞退而去。
林峰嘴角渗出一缕血丝,但他强提功力,又猛地爬了起来,并向方仪攻击,以短刃为攻,实叫方仪吃了一惊,想不到林峰居然有如此战斗力,真叫他大惑不解,但对着林峰来势汹汹的攻击,又不得不去理会。
于是两支分水刺一左一右,一先一后地向林峰迎去。
林峰的眼中射出一种邪异的光芒,根本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给方仪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那嘴角斜挂的一丝鲜血,衬着那红润的面孔,显得异常凄厉,似是想拼命,似是而非,只有一种邪异得让人感到荒谬的感觉。
方仪就有这种感觉,荒谬得哭笑不得,为了这一点点小事值得拼命吗?又没有深仇大恨,当然以他现在的形势,想要林峰的命也并不容易,以林峰的功力,受了这些伤,战斗力依然会大得让人心惊,并不是想杀便杀的,不过他知道林峰因身具魔性,其思维想法根本就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测度,因此,他不得不小心应战,再加上林峰手中的短刃又是宝物,刚才虽然未将分水刺切断,但却斩了一个缺口,这还是林峰只用四成功力之因,若是全力而攻,两根分水刺恐怕已经全部一分为二了。
林峰强凝真气击出,体内魔气居然立刻增援,使他并没有空虚的感觉,刚开始他并不打算攻击,而有另一个打算,才强提那散乱的真气,却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可是现在却感觉到真气在不断凝聚,很快。
娄钟也爬了起来,他才算体会到了林峰的可怕之处,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拥有这样一个敌人,所以他必须与方仪共同将林峰除掉,不过他也受了些伤,胸口还是闷得要命,手臂酸麻依然未曾退去,但他还是带来了一股气势,一种高手才拥有的斗志所散发出来的气势。
但林峰却突然有变,林峰的脚突然被地上自己的披风绊了一下,整个身子便猛地前倾,像是无意的,一切都出乎人的意料,林峰就滚地葫芦一般,避开了方仪的分水刺,从桌子底下浓了过去,当然也迎上了娄钟的剑。
可是出人意外的是,林峰那蜷曲的身子突然标直,带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量,使自己的短刃与娄钟的窄剑相击。
“叮!”娄钟想不到林峰仍有此功力。更想不到林峰竟以无赖的手法与他们相斗,那一绊之势只是一个假相,那攻击方仪之势也是假相,真正攻击的目标却是后面,娄钟以为是他,但他错了,林峰攻击的目标也不是他,而是龙佩,那躺在地上几乎无还手之力的龙佩。
方仪两刺击空,便知大大的不妙,忙转身从林峰后背追刺而至,但林峰此时已经击开了娄钟的剑,并且把娄钟的剑那前面的三寸给切断,那本是一击留下缺口的地方,这一次补上。
娄钟也知道不妙,他本来胸口就郁闷未消,此时再承受林峰一击,简直想吐血,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屁股坐在刚才被他压断了的板凳之上。
林峰借一曲一伸的冲力,将本只有四成功力作六成功力爆发而出,果然取到了他预料的结果,但他也同时感觉到了身后那两股尖锐的劲风,是方仪的分水刺。
这是含怒而击的,其气势、功力、角度都十分老到,似要一击致命,再也不给林峰任何翻身的机会。
林峰立刻把短刃在背上一横,身子一缩,又借桌子滚向龙佩。
方仪见林峰又是如此赖皮招式,不由气得暴踢一脚,不是踢林峰的身子,而是以一股巧劲踢向林峰掩身的桌子。
林峰正自得意之时,他头顶上的桌子突然疾速旋转起来,而此时,方仪的一只分水刺刚好击在他贴背的短刃上,林峰对方仪的攻击路线算得很准,很精,刚好以短刃挡住最前面一根分水刺,但他却没有算到方仪会对桌子踢出一脚,而不是向他踢,当然他也想到了方仪会用脚,但他计算到方仪的脚根本就追不上他,因为方仪想刺他就必须低下身子,低下身子向后踢脚或许会起到很大作用,若向前踢却不够便利了,所以他心头正在得意。
第九章正邪难分
乐极生悲,林峰被分水刺的力道激得向前一冲,本来计算好冲出的方向没有东西挡路,可是此时,桌子旋转起来,桌子脚刚好在他的前面立起一根木桩,而且旋转起来,力道又比较大。
“砰!”“哎哟!”林峰的脑袋撞到桌子脚上,这张桌子所用的木头都是上等的好木料,不仅美观而且结实沉重,林峰这一撞竟把半个碗口粗的桌脚给撞断了,怎叫他不痛叫,一时给撞得头晕眼花,不过他知道不能停留,依然向龙佩滚去。
娄钟更是大惊,虽然受了伤,也顾不了这么多,保护少帮主要紧,他岂能让林峰伤了他少帮主,那样还叫他有何面目回去见龙翔天,所以他几乎是不要命的向林峰扑去,手中少了剑尖的剑,依然凶猛异常。
龙佩更是大惊,他对林峰早就心胆俱寒,深悔不该去招惹这煞星,现在见连两大护法都无法挡住林峰的攻势,岂不吓得肝胆俱裂,但他毕竟是龙翔天的儿子,身具武功,作为一个武人的本能,就是要挥刀自救,虽然他已无行动之力,但趴在地上挥刀还是可以的,不过力道却小得可怜。
林峰的短刃出击的力道,也并不怎么强,甚至有些失了准头,他的脑袋给撞得有些不辨东南西北,幸亏身具魔血,使他的神智仍然清醒,不仅如此,其行动功能依然存在,但已经大打折扣,他同时也感觉到背后娄钟的杀气,和拼杀之意,他虽然身具魔性,也知道生命的可贵,怎舍得与龙佩这种草包以命换命呢。
可是,龙佩已横刀切来,他没办法,知道没时间将这个让他动了杀机的人迅速除去,只好冲身而起,以短刃击中刀身,就像刚才击中娄钟一般,将一成功力可以发挥出一成半的威力的形势爆发出来。
“当!”“哇!”一声金铁交鸣的暴响,龙佩发出一声惨叫,喷出小口鲜血,他已经被林峰那疯狂式的冲击力击得受了更沉重的内伤。
林峰不仅将他击得伤势加重,同时将他宝刀也击飞了,这本是在林峰改变杀龙佩的主意后计算很精确的计划,因为龙佩这种草包式的人物,打心底便看不起他,他根本就不佩用这样好的宝刀,正好自己没有称手的长兵刃,不如借来一用,多么划算。
林峰的身子一冲而也根本就没有停留,他的左手迅速握住冲天而起的宝刀,一声怪啸,娄钟的剑已从他的脚底刺出,把鞋底边擦去一层皮,真是险到了极点。
娄钟见林峰冲天而起,并未曾击杀龙佩,心头也便一松,杀意减退了不少,虽未杀死林峰,也并不怎么遗憾。
方仪见林峰居然抢走了少帮主的宝刀,心头不禁一急,又见龙佩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心头更是惊忿交加,也顾不了龙佩伤势如何,便冲天而起,他要夺回那柄宝刀,他知道那是龙翔天心爱之物“柳眉儿”,这次本不让龙佩行走江湖,只是龙佩少年心性,又本性顽劣,逼得没法,才同意让这个宝贝儿子出来的,同时帮主夫人更是对龙佩宠爱有加,让龙佩出来,虽有两位护法相护,仍不放心,便要龙翔天把自己的宝物“柳眉儿”给龙佩防身,当然龙翔天不止这一柄宝刀,对小儿子又过于溺爱,也便答应,而此时刀却被林峰所夺,怎叫他不急,所以他立刻飞身而起,身子就像是在空中的游鱼。
林峰正自得意,终获至宝,心头的高兴劲早就盖过了一切的杀意,他将“柳眉儿”握在手中,那种感觉就是不同,那刀把上似有一种故意刻上去的小纹,与自己的手纹竟非常吻合,使人的整个心神有一种落实的感觉,非常舒服,非常奇妙。
可是方仪却不让他得意,两柄分水刺就像是大龙虾的两只巨钳,一左一右地向林峰凌空刺到。
林峰大惊,此时旧力尽失,新力未生,身体正要下降,而且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如何能够接下这样的攻击,不过这时他看见了一个东西,一个让他高兴的东西,那便是昂在楼顶的灯绳挂钩,他忙将短刃倒握,伸出两个手指一勾,身子立刻一停顿,“呼”地一下身子就像是猿猴一般横荡了出去。
方仪的两刺顿时刺空,无奈下坠。
这时酒店里的客人己经不在店内,谁都怕遭池鱼之殃,所以他们都离开了酒店,当然,有些人不想错过这么精彩的场面,都围在门口和窗口相望,不仅如此,还引来街头的很多人来观望,这的确也够精彩,刺激了,那李屠看见林峰的短刃居然把娄钟的剑削断时,一时竟忍不住叫道:“他妈妈的,林爷的刀子比老子的杀猪刀可锋利多了,要是拿来杀猪肯定又省力又省时!”
那瘦脸汉子道:“唉,要是我有林爷那冲天的本领,不说别的,你老屠家的猪都可以大摇大摆地偷来,真是好哇!”
“去你娘的大鬼头,总是打老子的主意,老子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有本事就去把胖子的老婆给勾上手哇!”李屠气恼地给了那瘦脸汉子一拳道。
“息怒,息怒,算我说错了,算我说错了,别给胖子听见了!”瘦脸中年人一脸惊惧地道。
“嘘!”旁边的人捅了他一下,叫他禁声,李屠扭头一看,正是那瘦小的老头,也便细看屋里的变化。
林峰轻巧地翻落在自己的披风旁边,以脚一挑,披风立刻回到手中,那柄短刃当然也就插入腰间,“柳眉儿”换到右手捏着,神态无比潇洒,眼中闪着动人的邪光,嘴角却挂着难得的笑意,血迹依然挂于嘴角之处,样子看起来充满了一种邪异的魅力,并不是给人一种像鬼魅那种邪异,而是一种浓浓的自然之气,无论怎么看,总是有一种叫人难解的吸引力,总像是在诱惑别人。
正气是给人一种很清爽的魅力,一种让人尊敬、仰慕、崇拜的魅力,让人心静、心纯,而邪气的魅力,却总是激发人的冲动,总是让人产生欲望,本身却充满了诱惑之力,使人血流加快,这正是一种自然邪气魅力的展现。
“告诉你们青龙帮帮主,这柄刀是我林峰拿了,因为他的儿子只不过是草包、屎蛋,根本就不佩用这种刀,若他想他儿子活得命长一些,找个好奶娘重新从二字经教导起,我们之间的账呢,因为这把刀,就算是两清了,如果你们青龙帮执意要找我麻烦,我也不是吃素的,别怪我没先警告你们啊!”林峰神色傲然,毫不在乎地向娄钟与方仪大声道。
方仪的分水刺,当胸而持,一副要进攻的样子,但他却找不到攻击点,林峰有一刀在手,精神竟十分饱满,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原因,使他的气势竟好如以前,方仪根本就没有把握能够将林峰击杀,若想走的话,他根本就追不上,不由得愣住了。
娄钟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他的确是受了不轻的伤,已经比较虚弱,扶着桌子道:“林少侠今日之惠,我青龙帮定会不敢忘怀,他时有缘定向少侠讨回宝刀。”
“好!好!我林峰有朝一日定会亲上青龙帮看看帮主他还有什么宝物可以奉给我的,我以这宝刀去换也说不定呢!”林峰笑道,当然他也暗暗心惊,刚才所受的伤也不轻,需要找个地方疗疗伤,没有个把时辰恐怕不能回到刚才那种状态,不过他却毫不动声色。
“唉呀,我的天呀,世界末日呀,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呢?啊!林大爷也在这里呀,叫我怎么做生意呢,今日真是倒了死人霉呀!”老张走了进来,便大声呼喊起来,看他那一脸悲戚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死了儿子一般,刚才他把那具尸给办妥,还没到家便有小二通知他,林峰与几个人在这店里动刀动枪。
老张一听,一个头两个大,刚刚办妥一个死人,若再出了人命案子,这生意还能做吗,这还不说,这群人要是把桌子、凳子什么东西都给弄坏了,可叫他日子怎么过,于是便急忙忙赶回来,却看到的是一地的狼籍,怎叫他不生气,焦虑万分。
“别这样,你今日是发大财了,这几位爷都是很讲道理的,人家可是青龙帮的大人物,怎么会砸了东西不赔钱呢,不仅会赔而且还会双倍的赔的,不信你问他们。”林峰望着他那一脸哭丧的样子笑道,他现在的心情的确不错,所以才会这样温和地和人说笑,不过,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自然邪气,有一种使人心颤的魔力。
老张望了望林峰那种很迷人的笑容,有些不敢相信地向娄钟道:“你们就是青龙帮的人吗?我也不管你是什么人,打了东西就要赔钱,不然的话,我们就去见官!”老张的声音有些强硬,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青龙帮,也不知道在哪里,那肯定是一个小帮派,小得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帮派,而此时又有林峰站在他这一方,同时又是他的地头,怎会怕他几个病蔫蔫的人呢,他当然并不知道娄钟与方仪的武功,更不知道林峰也已经受了伤。
方仪想说话,娄钟拉住了他,缓和地问道:“这里打碎的东西算一下,看一共值多少钱!”
老张一听,脸上愈显得神气活现,还以为是自己的做法做对了,心中也愈对林峰信赖,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算盘,“噼噼啪啪”地一阵计算,“五条板凳,一条五两银子,三张桌子一张十两银子,一个酒壶一两银子,一个炉子二两银子,还有地上因打架流下的血污,需要清洗,桌子上的鞋印,也需要清扫,杂工费是二两银子,一共是六十两银子,一个子儿也不能少!”老张强硬地道,心中不由得得意万分,你这外地人不敲一把,你不知道厉害,心头也在暗自盘算,一条板凳赚二两银子,一张桌子赚三两,一共赚了二十三两银子,这可是真的发了财。
娄钟见老张那神色的变化,知道对方多算了很多银子,但也不说破,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沉声道:“这是一百两银票,你不用找了,给我们三个人安排三间上房,今天要在这里住下,还要备好膳食和火炉,知道吗?”
老张一听,眼珠都瞪了出来,但还是先看看林峰的表情,因为刚才林峰正和这三人在打架,若林峰不高兴,他还得考虑是否接下这档生意,因为没有林峰的支持,这几个人要反悔,拿刀来宰他,那可就完蛋了。
林峰看了,不由得一笑道:“这是你做生意,不须要问我,只要你以为划算就行了。”
老张露出一个感激的神色,立刻跑过去接过银票,对着外面的光线一照,见果然没有假,正是“通记钱庄”的银票,心中立刻放心,银票在手中,口气不由得又硬了起来,道:“这个当然,但你们得保证不再闹事,否则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要是官府怪罪下来,我这小本生意也难做得很。”
“这个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主动找人麻烦,你现在立刻去给我准备热水和上房。”娄钟沉声道,并扶起痛苦不堪的龙佩。
“阿福,阿全,别做缩头乌龟了,赶快去准备热水,收拾上房;阿洪,快把里面收拾清理一下!”老张神情又兴奋了起来,刚才一脸的沮丧与悲戚完全消失,变得意气飞扬,指挥若定。
林峰不由得笑了一笑,大步走出酒店。
“哎,林爷,你怎么走啊,我给你准备了好酒呢。”老张不由得一急道。
林峰一愣,听到酒,立刻回过身来道:“去给我大葫芦灌一壶过来,我还有事。”
方仪狠狠地望了林峰一眼,特别是龙佩,眼中充满怨毒和仇恨,当然这一切林峰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是望着他们的身子消失在后门口,淡淡地一笑,不过心头的震伤也隐隐发痛。
老张见林峰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只好为他备上一大壶“不归夜”,同时对外面的一干人扯开笑道:“各位朋友,各位乡亲,你们受惊了,现在已经雨过天晴,该进来喝酒的我们欢迎,该做事的请各就各位,咱大家开开心心,和和气气的不要受到什么影响,正月间嘛,应该欢喜才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