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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韦佳辉进来，萧然从朱光理的椅子上站起来，来到沙发这边静静盯着韦佳辉这个金牌监制。现在他的脑海里都是思绪混乱极了，他是真舍不得把韦佳辉给亚视，可是亚视如果没有韦佳辉，肯定是很难在剧集方面击败无线的。
怎样才能够说服韦佳辉呢？这可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就在这时，向来敏锐的韦佳辉似乎看穿了萧然的意图，轻笑着说：“然哥，你是想要我来亚视做剧集，对不对？”
萧然呼出一口气，对于自己的半个师傅，他是不愿意亲手推下火坑的，尽管亚视都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火坑：“你知道，现在和无线对上了是件麻烦事。所以，在剧集方面我相信你能够帮亚视做得很好的！”
“没问题，不过，我最多只呆三年，你看如何！”韦佳辉偷偷一笑，其实他都是觉得自己在导演《和平饭店》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他认为自己很有必要再磨练一下，不然干吗主动提这个要求。
“现在你算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魅影的薪水你照拿，这边的人工照加！”萧然浑身松弛下来，心想解决一个难题，心情愉快的开起了玩笑：“你或许不知道，阿理愿意出高价把你给弄到手！”
“还行吧，香港第一编剧推荐的人选，我拿什么反对！”李光理故意苦着脸沮丧的说。萧然和韦佳辉都乐了。
亚视的成绩相当之不错，被萧然连哄带骗弄来的曾之伟表现不赖，超级无敌奖门人开播之后收视立刻成为全港之冠。不过，这主要是得力于宣传有效，第二也是因为发哥这班演员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明星，明星的魅力嘛。而后面奖门人一直都有颇好的收视，也很容易能够请得到靠近魅影的一些明星。
一时间，整天上上下下都是关于这个奖门人的东西了。倒是随后开播的一些我猜之类的综艺节目，都有不俗的成绩，尤其是那些在普通话频道播映的节目，在东南亚都颇有一定的观众。
而韦佳辉亦不负萧然的重托，《义不容情》等剧集的成功飞快的把他推举为香港著名金牌监制之一。再有萧然的“创意”之下，韦佳辉很快在亚视带出了几个很有才华的徒弟，并且一一都成为亚视的顶梁柱。
到了六月中旬，《人鬼情未了》的戏都拍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最后一场男女主角终于相见的戏便杀青。为难的恰恰亦在于最后这场戏，陈克辛跟美术指导商量了一阵子，再找了特效组跟着剧组的成员来交换了一下想法和概念之后。再吩咐了动作指导这最后一场戏吊钢丝时的高度和角度，而摄影指导亦跟陈克辛讨论了很久才决定下来采用怎样的镜头。
萧然亦在跟林清霞研究最后一场戏该如何拍，讨论了很久，两人都同意以角色重合的方法来诠释这场戏。随着副导演的喊声，萧然望着眼前被一道光柱笼罩着的林清霞，每一寸肌肤在那光柱下都是如此格外嫩白，美得惊心动魄，更仿佛有了一种神圣的味道在其中。
萧然完全愣住了，望着林清霞那完美的身形，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好象裂开了一样，完全忘了这一刻是在演戏。他不敢想象，如果林清霞离开了他，那他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心脏裂开的感觉逐渐扩散到全身上下，萧然和林清霞都没有说话，一旁的罗蓝一样没有说话。萧然和林清霞就这样彼此对望着对方，就好象全世界只剩下了对方一样，眼里只有她或他的存在。
萧然缓缓步向沐浴在白光里的林清霞，两人的神色同样凄苦而且悲情莫名。眼神在交流着，萧然旁若无人的一步步走近林清霞，就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们在搞什么？”摄影师糊涂了，却被激动得无以复加的陈克辛吼了一句：“看着镜头，不要乱瞧，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没错！陈克辛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快要沸腾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绝对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那种画面。就在他兴奋之时，林清霞已经被钢丝吊得越来越高，萧然只觉得自己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的天使就这样离开了他。
林清霞在空中见着萧然那副生无可恋的眼神，若是她意识到这是演戏，只怕立刻便挣脱钢丝跳下去。只可惜，她亦完全忘了现在是在演戏，有时候心境重合之下，演员的表演往往可以光芒四射，这便是许多没有经验的年轻演员能够焕发光彩的原因之一。
随着陈克心那近乎是吼叫的一声CUT，萧然和林清霞仍然没能够由戏里挣脱出来，而是仍然怔怔的或俯视或仰望着对方。没有半句言语，可是每一个延续的眼神却在始终的交流着，就好象一篇篇悲情的文字一样展现的人们面前。
直到武师们松开手把林清霞放了下来，两人这才猛然记起是在演戏，就好象生怕对方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一样，紧紧的搂住了对方。萧然微微闭上眼睛，竟是忍不住有种想哭的冲动。
而林清霞心中的冲击更是有力量，已经不可抑制的让眼泪流淌在萧然的肩头。萧然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驱逐了心里那一片完全悲痛欲绝的情绪，这才勉强压抑着哭泣的冲动轻轻抚慰：“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没人能够逼我们分开，就是上帝都不能！”
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萧然亦是越来越紧张。这件事绝对非同小可，如果处理不好，魅影向内地推进的时间只怕要推迟好几年。他可是努力拿到了采访权，派了记者团进去把真实的一切给记录下来。那个时刻终于来了，一切都没变，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幸运的是不该发生的终于还是没有出现，尤其是那最恐怖的一幕。简单的说，那几天成了相对有些尖锐的事件，不过，某些能够让西方国家大造舆论的事却消失了。（不敢多写了，这事到此为止，就不要问为什么改变了，不敢写。）
总之，萧然松了一口大气，最坏的情况毕竟没有发生。香港只是略有一些骚乱而已，没有出现规模性的资产外撤，甚至连股市的波动都很小。
而这时，《妈妈再爱我一次》在内地上映，票房高得一塌糊涂。都算是一个业绩了，这很显然给了萧然一个启示，在某些地方不行的片子，换了一个地方就未必不行。
到了七月，由天籁和明星主办，亚视协办的魅影新秀大赛筹备工作完成，到了中旬便开始了。这个新秀大赛的推销工作还是做得很不差，报名参加的人不是很多，可根据亚视的计算，收视还是颇为不错的。
初赛和复赛是不进行直播的，直到最后能够进入决赛的，都分别被专业人员进行了形象包装之后才上台。这样省得将来大家发现原来某某某当初的形象其实不怎么样呀！第一届的影响力不大，收获亦不太，可萧然不在乎这个，关键在于后续力能够保证。
同样是七月，萧然亲自接待了蒋植，蒋植现在容光焕发的样子还真让他年轻了几岁，接过安雨宣递来的卡咖啡，见其出了房间，这才呵呵笑着说：“萧总，多亏有你的提醒，上头叫我问候一下你，表达一下感谢。”
“没什么，都是中国人，无所谓谢不谢的！”萧然淡淡一笑，肚子里叫苦连天，蒋植此来显然是要追问他如何猜到这些的，这可让他如何回答：“现在既然稳定下来了，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我们都很好奇，你是怎么猜到的？”蒋植的笑容隐退，剩下那精光闪闪的眼神盯着萧然：“不要跟我说是作梦梦到的！”
对于蒋植知道自己对关新说过的这句话，萧然一点都没感到吃惊，脑海里飞快的转动着。这个理由或者不如说是借口，他早就想好了，只是他相信确实不能让人信服：“很简单，我欣赏了《抉择》之后，才发现情况相似，你们又没什么动静，所以我担心局势坏了，那就影响我的生意了！”
蒋植才真的是松了一口气，是因为萧然那故意说的最后一句话。总之，这码事不容易办，蒋植很清楚上头都没想过弄到什么解释，只是想弄清楚这个本来以为摸得很清楚，可实际上却好象仍有不少秘密的萧然。
现在瞧上去，萧然显然没什么野心，起码对政治该是没什么野心的，只是一个商人而已。迅速得出这个结论，蒋植心情便愉快了：“为什么能够影响你的生意？”
“这就是生意场上的秘密了！”萧然故意神秘一笑，其实他是不想再提到这件事了。蓦然间，他想到一些事，静静的说：“上次内地打算派人过来学习，现在我想是时候了！”
确实是时候了，既然那事没发生了，萧然就不必担心这批学员能够让外界怀疑魅影跟内地走得很近了。蒋植显然都是知道这件事的，沉吟片刻才站起来挥手道：“你都知道上头本来是打算让香港成为华语电影的基地的，尤其是近几年来港产片那么兴旺！”
“所以，我想问题应该不大，只要你魅影能拿下多少，就给你送多少！”蒋植满面红光，心情亦是很愉快。如果香港能够成为华语电影的基地，那银都肯定都要水涨船高的。
同蒋植再谈了一些关于电影方面的事，蒋植这才离开，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忽然笑着对萧然说：“黄群让我转告你，他谢谢你！”
第一百七十八章 感动无限
在萧然发愣里，蒋植离去了。萧然忍不住摇了摇头，黄群那个冷漠的家伙干他何事？坐着思考一下各公司的问题，尤其是他关注的亚视，无论是在技术还是器材上，再或者是人才和资金上，亚视的要求都没被拒绝过。
而他对亚视的要求亦非常简单，尽可能不要去挖无线的人，培养自己的人才。亚视向来都喜欢在无线挖人，可挖来的人却未必能红，而且自己的人还成了龙套，这如何得人心。
其他的就不提了，魅影现在在演员方面或许不如无线来得多，可是论大明星，绝对多过无线太多了。毫不夸张的说，萧然就是随便找个不起眼的人，都能够让自己旗下的所有子公司联手捧成大明星。有了这样的支撑，如果亚视还干不过无线，那萧然简直就想一头撞死了。
唯一让萧然迷惑的是，目前亚视的新剧集还没出来，可是在综艺节目等方面都已经隐隐盖过了无线。无线却仅仅是相应的推出了相类似的综艺节目来对抗，而不是立刻像历史上那样使出卑鄙手段。
一时之间，他倒是忘了，历史上的亚视不曾拥有像魅影这样的幕后总公司。论演员，只要萧然一句话，无论是发哥还是虹姑都能够到亚视拍一部剧集。庞大的电影产业在支撑着，邵老爷子自然要心虚了几分，要动手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萧然都懒得理ATV的事了，他的目标主要还是在于电影。其他的事，自然有魏东灵他们去搞定。电影呀电影，什么时候才能够发展到那种规模呢！
晚上便是试映场了，萧然和林清霞一同来到试映场，他想现在或许可以理解为什么将来取消了这个试映场的规矩。大约是因为盗版，试映场若是把盗版给泄露出去，那绝对是非常毁灭性的打击。可历史上黑帮甚至能猖獗得跑到电影院抢拷贝的程度，这就难怪了。
电影院里座无虚席，陈克辛手心全是汗水，不停的在衣服上擦着，足见其紧张。这是他的处女作，若是招来骂声一片，只怕起码还需要再有几年时间才有机会东山再起。
忘了说《人鬼情未了》的制作费为两千五百万，其中林清霞的身价是两百五十万，而萧然……萧然的身价竟然是一个极其匪夷所思的数字——二十万。
严格的说，萧然这是第二次演戏，又不是什么大明星，片酬当然很低的了。尽管他就是有相当的号召力，可那亦跟他的演员身份无关，结果有着几十亿身家的富豪竟然只有二十万身价了。当然，这主要是萧然想按照规矩来做事。
随着观众们发出来的噪音渐渐平息，影片先是放了几段加起来不过只有三分钟的广告，这才轮到两部魅影发行的片子的预告片，其中有一部是刘华与吴倩恋主演的《天若有情》，这片子还在制作当中，打算在圣诞上映。
预告片正在放映时，萧然侧耳倾听着观众的反响。很显然，观众已经接受了每部片子放映前有广告和预告片的事，而且他们都觉得这预告片其实非常精彩，这只听下面传来的声音便可知道了。
随着魅影的标志出现，再到魅影映像的片。魅影映像的片头是两个套在一起回旋转动的金属环，颇有质感。影片开始了，陈克辛跟萧然的习惯不同，他是先打出片名，才轮到字幕。
正式进入影片内容，首先是萧然和林清霞搬进新家筹备结婚的情节，这段戏处理陈克辛处理得很敏感。轻描淡写之余，没有让两人的身体有任何接触，只是一种很淡的味道在其中。
随后便是萧然在小巷子里被枪杀的戏，众人只见到萧然缓缓而且不敢相信的倒了下去，竟是隐隐感到了那种帮助别人却被杀的悲凉。其后的情节极是有力的调动了观众的兴致，罗蓝演的配角却终究还是不如原版来得强。
在众多的观众里，其中有一个是跟萧然见过几次面的，便是司徒卓汉介绍过的那位热情影迷。这位影迷叫张兴贵，已经加入了魅影之友。张兴贵非常喜欢电影，可谓都算是萧然的影迷了。
张兴贵现在就在影院里，静静的欣赏着影片，欣赏着银幕上胡子被剃掉的萧然穿墙入地的场面，他不禁大为吃惊。这一类的光效，其他公司不是没有，可是却绝对没有眼前的出色。当然，他不知道，这是特效组的成果。
当他欣赏着萧然不停的穿梭着寻找自己的妻子，欣赏着萧然那仿佛冷静得可怕的神色，再欣赏着萧然那偶尔的肢体动作和流露出深深忧虑的神色，他想自己真的被感动了。
当萧然与林清霞走到一起，可萧然却始终碰不着林清霞，那种惊慌和绝望在萧然的眼里完全表达出来了。张兴贵现在已经没有脑子来想其他的东西了，更没有精力来研究萧然的演技有多么出色，因为他已经完全投入在这其中。
而电影院里的多数观众都已经感到鼻头奇酸无比，一种难以形容的哭泣冲动在他们的身体里酝酿着，随时就要破体而出似的。可是他们都没有考虑这些，只因为他们的心神完全被系在了银幕上那一对陌路的恋人当中。
在林清霞独自玩着泥土那段戏，陈克辛非常聪明的没有采用蒙太奇手法将回忆穿插甚至与这眼前的一幕重合在一起。而是让林清霞表现出失神的状态，然后手上不知不觉的捏出一个人形泥偶。
而在这一段戏的表达方式上，陈克辛更是隐晦，甚至连萧然的半个镜头都没有，可是人们却能够清晰的察觉到片中那浓浓的思念。甚至能够自动在脑海里想象到林清霞曾和萧然在这样的环境下捏泥土。
萧然看到这一段时，忍不住在肚子里暗暗叫好。林清霞拍这场戏时NG了相当多次都没能过，因为她体验不到那种滋味，后来还是萧然亲自示范，林清霞这才意识到的。
这与林清霞的演技无关，纯粹是导演技巧上的创新导致林清霞难以理解。萧然甚至敢打赌，到目前为止，恐怕没人采用过如此大胆的手法来处理类似的场面。
这个场面的拍摄方法其实是他提出来的，或许不如说是指点陈克辛的。当时张婉葶这位监制亦在，听了萧然的想法之后，只是在脑海里略略构思一下便犹豫道：“这样需要演员的表演完全到位才行！”
诚然，像这样的镜头，就是演员在主导一切了，倘若林清霞的表演完全达不到状态，甚至达不到那种程度。那么，这个场面必然成为全片的败笔，所以向来少有人冒险用这样的奇特手法来刻意通过表演来贯彻那种思念和回忆。
很困难，确实很困难，甚至还难过结尾那段戏的情绪酝酿。林清霞始终无法做到那种要求，需要了解的是，林清霞在这场戏的表演不止是要表现思念和悲伤，最主要的还是以她的表演间接诱导观众联想到这是一个回忆场面，这就需要极其精湛的演技了。
幸运的是，这场戏浪费了无数胶片和心血之后，终于完美达到了效果。欣赏到这里，陈克辛便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被剧情感动的。
猛然间，他这才惊觉，原来萧然的导演能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强了太多。只是这样一个镜头的处理方法便将所有观众的情绪调动到了顶点，达到了第一个大高潮。
实际上，萧然当然不像陈克辛想象的那么犀利，只不过这样的手法倒真不是他剽窃的，而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创造。当然，这是谈不上什么创造，毕竟他欣赏过的无数影片里确实有类似的手法，可是却没他这个来得完美和具有天才灵感。
张兴贵只觉得自己的面容渐渐湿了，大银幕上这一段近乎静止的镜头非但没让他感到呆滞和无聊，反而还让他的情绪达到了顶点，忍不住掉下泪水。
影院里寂静无声，只有那曲《无尽的旋律》（不知这歌是鲍勃哪年唱的，暂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