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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呀！”游志想了想，知道韦佳辉正在休息，这便笑着对萧然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一通电话波打过去，立刻就决定了下来。这次不是去大排档，萧然可不希望以这样的方式来迎接自己的偶像和半个师父。他在梦中曾经写过小说，写作手法受韦佳辉的影响极大，让他如何不激动。
不多久，韦佳辉便来了，现在的他居然与日后没多少区别，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相对要瘦了一点，也还没留起相当有魅力的八字胡。
游志介绍了魏东灵和萧然，彼此熟悉一了一下，这才开始话题。韦佳辉显然是很爽快的人，很快就对游志说了一件喜事，因为他的努力游说，无线终于决定把游志弄回去。
一阵恭喜过后，韦佳辉因为听到刚才游志的介绍，知道萧然是编剧，便笑着对他说：“既然阿游说你写的本子很好，为什么现在你还没有加盟电影公司呢？我想他们对你这样的人才肯定是非常欢迎的！”
“我不想当廉价圈养肉猪！”萧然微微轻笑着开了个玩笑，然后才说：“我不习惯那样，所以还是自由身比较好！”
“我都很羡慕你！”韦佳辉显然很赞同萧然的看法，点了点头表示赞成：“还是自由好，不过，像我这样写剧集的人就难了！根本没有自由这个概念！”
“真的吗？”萧然神秘一笑，隐有深意的看了韦佳辉一眼，直仿佛欲看到其内心一样，让韦佳辉吃惊不已。萧然这才接上方才的话：“电视剧集和电影完全不同，尽管无线同样有拍电视电影，可是那绝对不足以让有抱负的人得到足够的展示空间！”
换做旁人，一定对他们所谈的话题感到无聊极了。可魏东灵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反而兴致勃勃的打量着正在交谈的两人。韦佳辉眼睛一亮，随即黯淡下去：“你说的对，电视台不是终点。不过，有合约约束，很难再产生别的想法呀！”
“这不重要，机会永远都存在我们身边，关键得看你愿意不愿意！你想不想这样！”萧然当然知道韦佳辉是非常想的，因为他知道未来的一切，梦中的韦佳辉将在九十年代中期与杜齐峰合作创办银河映像，后九七时代最负盛名的电影公司。
有些话显然不需要说得太尽，而韦佳辉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所以，他立刻改变了顾左言右道：“萧先生，你认为写剧本最重要的是什么？我想我们可以交流一下经验！”
“奇，出奇制胜！”萧然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当他察觉到不妙时，立刻就看到了韦佳辉奇异的神情，以及游志甚至魏东灵那深思的表情。萧然知道自己完蛋了，这个观点，甚至于这句话都是他完全剽窃自韦佳辉的，而现在肯定是露馅了。
“好！”韦佳辉猛然叫了一个好：“萧先生，你这一句话立刻就让我思索迷惑了很久的东西浮现。就是奇，就好象读者永远都不想看千篇一律的小说一样，电影亦然。你真是天才，你怎么想到这个的！”
本来在瞬间沉到了海底的心立刻提了上来，萧然又惊又喜，身上的冷汗几乎都奔流下来。他这时才意识到，现在韦佳辉还不是韦祖，在无线还没坐上监制位置，当然还没有说出这句让日后编剧们视为经典的话。
只是这种当着偶像的面剽窃经典观点的感觉仍然让性格随意的萧然感到尴尬极了，他狠狠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无耻加卑鄙后，立刻就装出一副受之有愧的神色说：“过奖了，韦先生，我想你还是叫我阿然好了！”
他本想把第二个问题糊弄过去，可是韦佳辉显然不是轻易放弃的人，立刻笑着追问：“那好，你叫我小宝，这样才公平。你究竟是怎样想到的呢？”
萧然看得出来，目前的韦佳辉尽管对电影有某种美好的憧憬，可显然没敢想得太多，很多时候的思维都是停留在编剧上。不过，他现在没想那么多，只是非常无奈的在转动脑袋，试图糊弄过去：“我想，这不好说。你有尝试过这样的感觉吗？当你苦苦思索时，怎样都想不到，可就在一个无意间，一间不起眼的事就提醒了你这点！”
“我明白了！”韦佳辉的眼神的确流露出明白的神色，这让萧然松了一口气，他生怕韦佳辉以为他是在搪塞。韦佳辉若有所思的继续说：“这在佛家来说，就是顿悟了。”
佛家？萧然忽然明白了《大块头有大智慧》（港名《大支佬》）的来历。这部在后来拿下了金像奖最佳影片的影片表面上看来是韦佳辉和杜齐峰合导的，可是萧然却知道，这片贯彻的是韦佳辉的主题和理念，只能算是他的作品。由现在看来，韦佳辉受佛家的影响实在不小。
“听阿游说你也想做电影？”萧然把眼神投向韦佳辉问道：“其实我觉得在电视台做也未尝不可，起码可以锻炼自己。这样的机会总不是天天都能有的，只要有了足够的经验，到时候再出来自然就能一鸣惊人了！”
当然，他们信不信萧然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自己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将来必然是能够实现的。在88年韦佳辉将会因为出色的成功而被提升为监制，千万不要小看这个监制职务，须知，拍电视剧时真正具有导演权利的是监制，所谓的电视剧导演只是类似助手之类的职务。
而众所周知，韦佳辉做监制是非常成功的，不说别的作品，就单只是一部《大时代》就能够让他成为无线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了。再后来，韦佳辉跟杜齐峰合伙创办银河，起初几年的确是相当之不顺利。简单的说，萧然在这番话里打下了两个尾巴很长的伏笔。
继续谈了一会，萧然对韦佳辉那惊艳的才华佩服万分的同时，韦佳辉同样亦对萧然的惊人判断力和眼光而称绝。几人都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有空便一起出来，这次各自一同离开了。
回到逍遥窝后，却听得魏东灵郁闷的叹气：“真不知道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有点成绩！”
萧然爽朗一笑，望着魏东灵说：“我觉得，不论做什么事，都需要坚持。我想，只要你能坚持在香港呆上几年，说不定能有很大的成功，可能还大到你不敢想象的程度。”
魏东灵自然不知道萧然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让他留下来，听了后不免面有苦色。几年时间，他怕自己的锐气都给在这里消磨干净了。有几个人能够守得住几年时间的孤独，有才华却必须得几年后才有机会展示！
第二天送别了搬回无线电视城宿舍的游志，三人认识不久，却多少有了一些交情，尤其是跟刻意结交的萧然，这时自然难免有些恋恋不舍。倒是萧然总是不怀好意的嘱咐道：“要是在无线混得不好，无法实现抱负，就来找我呀，我有办法帮助你。”
游志在无线混得如意不如意，萧然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知道那么多，他只需要知道游志胸中的电影抱负就足够了。有了这个，他有足够的把握在将来拿下游志。
他这次没有直接走高层路线将剧本投出去，有些手法是很具有针对性的。新艺城的徐可本就是香港电影新浪潮的领军人物，在某些方面要放得开许多，这才被他成功。若是将这法子照搬来走嘉禾，失败的可能性起码在九成以上。
嘉禾是个老牌电影公司，当年依靠李小龙站稳阵脚，一举与老东家邵氏分庭抗礼。当得到程龙后，更是让自己快速壮大起来。所以，就是傻瓜都知道，程龙是嘉禾的大梁，要走嘉禾路线，最好的捷径就是搞定程龙。
稍一打听，萧然就知道自己的猜测错误了，目前程龙还没有创办威禾公司。当然，创业作《警察故事》自然也还没有拍摄。可是，目前的关键在于，他这样默默无名的家伙要怎样才能见到程龙！
他现在认识的名人当中，除了徐可是真正具有大名气的外，就根本没有其他人了。这让他很是头痛，他想现在很有必要给自己弄一棵绿荫大树了，不然改天栽了都没人救自己。
不能说萧然对这一切毫无准备，刻意结识韦佳辉和梁佳辉以及游志，就是为了在日后的长远大计考虑。只是目前他无名无权无钱，而且来这里的时间又不是很长，自然没办法结识多少名人了。
不过，如果这都难倒萧然了，那他在梦里就没办法到处流浪了。他有一个最后的办法，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使出来。这个办法就是通过林清霞认识程龙，程龙可以不给别人面子，可是林清霞的面子，他很难拉下面子来拒绝。
第十章 广拉关系
为什么程龙会如此给林清霞面子，萧然隐隐知道一点点不确定的内情。据说林清霞当年就是程龙的梦中情人，拍《警察故事》之所以请了林清霞主演，甚至于给了完全超出寻常的戏份和关心都是出自这个原因。
当然，萧然不确定这点是不是真的。不过，他知道这绝对是个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他得先认识绝代风华美女林清霞，要认识这位倾迷众生的女演员，他惟有通过徐可。
徐可正在给刚刚杀青的《打工皇帝》搞后期，萧然没敢打扰他。好在他也没等上多久，徐可和其他的工作人员以及许贯杰就出来吃午饭了。
看见了说说笑笑的几人，萧然连忙由椅子上站起来迎了上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徐可就面露喜色的招呼了他。萧然还生怕徐可忘了他这个小人物，现在见到其这般热情，倒是放心了大半。
“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徐可指着许贯杰开着玩笑，然后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新冒出头的编剧萧然，很有才华。阿杰，你要是不认识一下，那真是遗憾了！”
“萧先生，你好！”这位让粤语歌曲登堂入室的香港歌神居然很和气的向萧然伸出了手，萧然纵是心态平和亦忍不住有些佩服歌神了。他在来到85年前就有看过许贯杰的演唱会，那受欢迎的程度绝对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可以想见许贯杰有多么成功。
“怎样，阿然，这次有什么好本子要给我？”徐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他翻覆看了几遍英雄本色的剧本，越看越觉得写得好，若不是抽不出时间，他只怕立刻就策划拍摄了。他向一旁有些茫然的许贯杰解释：“上次阿然给了我一个本子，我肯定那本子拍出来能红！”
萧然想徐可不工作的时候还是相当有趣的，这或许就是适当的放松在起作用。他同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答：“的确有个好本子，不过，还没写出来。这次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这时三人已经来到了餐厅里坐下，趁许贯杰点菜的当口，徐可像个小孩似的好奇问：“你有什么事想让我帮忙？”
“我……”萧然猛然间吐了一个我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程龙对林清霞的暗恋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若是提到要见林清霞，徐可肯定会问到不该说的东西。脑筋疾转之下，他马上改变了口风：“我有个剧本，想给程龙，苦于没人替我引见一下。所以，我想依徐导的身份，是能够帮到我的。”
“剧本？”徐可真乃电影狂人矣，听得剧本二字，眼神立刻就亮了起来，连声追问：“你有没有带来？给我看看！”
这倒不难，萧然已经把三个剧本都带在了身上，就是怕遇到这样的事。他打开公文包把剧本递给了徐可，许贯杰却见到里面还有两大叠整齐的纸张，好奇的问：“那些也是剧本？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没错，那是我写的另外两个剧本！”萧然忽然觉得自己就好象一个刚遇到两个好奇潜在顾客的推销员，他笑着将开心鬼的剧本递给了许贯杰。
严格的说，《开心鬼撞鬼》的剧本很显然是远远及不上《英雄本色》的，只是其中的一段真挚情意有些意思罢了。所以，许贯杰一边吃饭一边浏览了一下，便还给了萧然，还煞是勉强的说：“写得挺好的！写得挺好的！”
萧然不傻，见到许贯杰的神色，自然知道其对自己的看法是怎样的。想到这，他心中一动，许贯杰可是这个时代最红的歌星和影星，若有他的支持，有些事就容易了许多。
于是，他微微一笑，扫视一眼正在沉迷于剧本里的徐可，这才对许贯杰说：“许先生，你的最佳拍档系列有没有第四集？我是你的影迷，一直盼着能有第四部五部出来！”
许贯杰摇了摇头，若是有的话，现在怎可能是在给《打工皇帝》做后期抢暑假档期。萧然本来就是在试探，他试探第四部的剧本有没有出来，现在看来显然还没有。
得到这个答案，萧然愉快的对他说：“对于第四集，我倒有个不错的想法，我想，或许许先生你会感兴趣的！”
终于，徐可长呼一口大气，连东西都顾不得吃，就严肃的盯着萧然：“阿然，这个本子你还是给我吧！”
吃惊，除了吃惊还能有什么？萧然当然不愿意让自己拿来跟程龙攀关系的剧本被徐克拿去了，最重要的是，他正在努力让自己不对影坛造成影响。不然的话，他将失去自己的绝对优势。
“徐导，说老实话，这个本子绝对不适合你的风格！”萧然苦口婆心的劝着，试图让徐可打消主意，他再看了一眼一旁把话咽回肚子里的许贯杰说：“这个本子我是替程龙量身打造的，这个拼命警察的角色，除了他香港没人能演得那么恰当！”
是不是为程龙量身打造的，徐可若连这点眼光都没有，如何能够成为香港最著名的导演之一。只见他那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缕狡猾，伸出手指虚点萧然，隐有一种责怪的意思：“你上次说了，有本子第一时间联系我的，现在这样可就……”
萧然微微一怔，依他梦中流浪各地的丰富经验，马上就看穿了徐可的意思。他倒是真想不到徐可竟然也会耍点小手段，强自按捺住那种爆笑的感觉，收拾了表情才认真说：“徐导，你放心，我还有一个挺好的构思！”
说到这里，他便将《刀马旦》的大致故事向徐可讲了一下。梦中这部影片同样是86年的，而且还是徐可编剧的，他自然不担心现在就给踢爆。
到目前为止，萧然选择“创作”的剧本全部都是卖座影片，除了《开心鬼撞鬼》以外，其他几部影片的票房都是两千万以上。千万不要小看这两千万的票房，二十一世纪港片本地票房能够达到两千万的就微乎其微。
萧然依稀记得，当年他曾经看过一个香港影迷对真正票房的统计。这所谓的真正票房记录，是将物价以及观看人数算进去的，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记录。
如此推算下来，真正的港片票房记录该是最佳拍档才对。按照二十一世纪六十元的票价来推算，就意味着最佳拍档第一集的票房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就足足有两三亿。这绝对是一个恐怖的数字，由此足见这年月看电影的观众有多少了。
票房成为目前萧然选择剧本的衡量标杆，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作为编剧，要想成功在业界拥有地位和知名度，仅仅是写出拿奖作品还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票房！
就在萧然胡思乱想的当口，徐可沉浸在思考里，他是在脑海里推演方才萧然说的剧本。未久，他便兴奋的跳了起来，喊道：“这个本子我要了，你什么时候能够给我？”
“暂时未定，我想三个月内一定没问题！”萧然不想在自己还没有实力前就把梦中的将来改变，否则一切将不可收拾。他转头向许贯杰笑道：“许先生，不好意思，耽搁你了。关于第四部，我有一个或许不错的想法！”
最佳拍档的第四部是叫千里救差婆，萧然将这片子的故事告诉了许贯杰，而一旁的徐可亦是越听越是惊讶。许贯杰听完后想了想便对萧然说：“这故事不错，我想或许是有搞头的，徐导，你怎么看？”
徐可望着萧然，眼里闪过异常奇怪的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有意思，有时间我就把这跟麦加说一下，我想他会感兴趣的！”
萧然全然不顾两人的惊讶，再由公文包里取出了开心鬼撞鬼的剧本给了徐可，语含尊敬的说：“徐导，这个本子是我给开心鬼系列写的，请你帮我转交给黄白鸣先生！”
开心鬼系列由头到尾都是黄白鸣亲手策划，徐可根本不曾插手过，自然不是给他看，而是请他转交一下了。果然，徐可只是随意的瞄了一眼大致剧情就没兴趣了。
不过，他对萧然的兴趣显然非常之大，只见他盯着萧然情不自禁的点点头：“阿然，这些本子都是你这些天写出来的吗？我再提一次以前的提议，不如来电影工作室做吧，我绝不亏待你！”
萧然笑了，香港影坛忽略剧本的重要性，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直到《无间道》上映才勉强好转了一些。不过，忽略归忽略，好剧本总是有人能够赏识的，徐可显然就是这种具备慧眼的人。
他微笑摇了摇头，如果他只想做个演员和编剧，甚至于导演，那么加入日后赫赫有名的电影工作室绝对是个明智的决定。可他现在志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