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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许奂走后,第十六军军长张志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顿时精神抖擞起来,思想亦睿智起来,他的命令一道一道下达,也都有效地被一一执行,没人指手划脚的滋味真爽!
“南面第61师的炮兵部队还没有从张家楼赶到王哥庄吗?”张志明厉声问,他的威势显露无遗。
“还没有!军长!还要不要等第61师了?”作战参谋立正报告,他们更愿意在许奂的指挥下听令,看许奂的指挥,就像在欣赏一场艺术表演,突起高潮,天马行空!
“不用等了!即刻下达总攻命令!主攻方向选择在东面,由第62师负责,第63师与第61师负责牵制性进攻即可!”张志明果断下令。
“走我们去第62师师部看看!军特种兵营跟随一起去!”当家作主的滋味真好,张志明的果断干练不下许奂。
与尚安镇相距不到五十里就是辛安镇,这里是捻军防御正西面,也就是人民军第十六军进攻的正东面,此处聚集有人民军第62师师属炮兵部队及第十六军军属炮兵炮队的所有火炮。此时,人民军第62师突击部已整装待发。
赖文光率捻军指挥部退向辛安镇背部三十里的薛家岛之前,已下令焚毁辛安镇的关厢,令部队士兵退进镇中,躲入早已挖好的洞穴中。他知道人民军的火炮威猛,一轮炮击之后,部队损失至少达四分之一以上。
张志明到达第62师师部,人民军总攻即刻开始,惊天动地的炮击之后,人民军开始欺近辛安镇,第62师第186团负责正面主攻,其一营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二营从侧翼掩护。捻军在人民军的炮击之后并没有损失什么,他们纷纷从洞穴中爬出,展开有织织地射击,这才是捻军真正的主力部队。
人民军突击部队爬伏在地,为不作无谓的牺牲,他们耐心地等待轻、重机枪手地上来。这时人民军的战术反应,却被捻军指挥官认为是反击的最佳时机,他即刻令部队对人民军展开逆战。人民军突击部队莫名其妙,也巴不得敌人做出如此疯狂而又弱智举动。
捻军跳出屋舍,纷冲向人民军,恰巧人民军轻重机枪已上来,如织的子弹射出,捻军顷刻间被打懵了!他们来得快,退得也快,纷又退缩了回去。
在机枪手的掩护下,人民军突击部队开始慢慢逼近辛安镇边缘。
捻军白旗旗主龚得树登塔楼侦察时,被人民军的重机枪手扫射击中左腿,齐膝被射烂,痛晕过去。
激战四个小时,捻军被逼退出辛安镇。不久,捻军为护辛安镇两翼——王台镇与灵山卫镇之安全,展开多次逆战,试图夺回辛安镇,均被人民军重击打退回去。
第十六军军长张志明看到捻军多次如飞蛾扑火般地冲击辛安镇人民军的防御阵地,他充满怜悯地摇头:“这哪里是在打仗啊?只是在送死嘛!太不成比例了!”
听到惊涛拍岸的声音,人民军各部又向捻军阵地压缩了近十里,捻军被人民军追击,士兵们死的死,降的降,甚至一些捻军首领也开始动摇投降。赖文光痛感无力回天,忧愤交加,几欲自刎,以殉死难的将士们,均被部众劝阻,现在他不知还有谁能救得了他们!
外面人民军那嘹亮的军号声又起
第二百六十四章 救援行动
在太平天国天京城东王府里,太平军众将领济济一堂,他们在激烈地争论不休,东王杨秀清发呆失神有好一会儿了,他温顺柔和的外表下在波涛翻滚:“拒绝人民军的和谈方案是否意味着毁灭?拒绝日本人的帮助又是否明智?”
太平军的另一巨头——翼王石达开精神恍惚,神情与杨秀清相若,他的内心亦在检讨:“这不仅仅只是对自己、对家人负责的问题,而是要对太平军众将士负责的问题,对整个太平天国负责的问题,是否想法太过简单?是否决定下得太过仓促?”
“东王千岁!翼王千岁!人民军既然已撤走和平谈判代表团,那么就意味着战争的来临!现在再讨论什么和还是打的问题,已无任何意义!因此,我天国上下需沉下一条心,保天国永安!”忠王李秀成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议堂。
杨秀清与石达开同时被拉回现实,他们相视苦笑,现在他们两人的合作从未有过的真诚,从未有过的团结。杨秀清一改过去那糜烂的生活,把身边的女子悉数赶走,对自己的亲戚、亲信、下属也不再袒护,而是一视同仁,谁若违法乱纪,同样重重责罚。石达开知道这是东王对他的示好,他欣然接受,并开始主动配合东王,两人关系日益融洽,可有一个人对此很不高兴了,为此整日愁眉苦脸、忧心忡忡,那就是天王——洪秀全。
“忠王所言有理!我天国上下需众志成城,与敌血战,誓死悍卫我天国天威!”东王杨秀清坚毅道,他内心的起伏,并不影响他表面的坚定。
“人民军何所惧?我太平军何时不是面对强大的敌人而奋勇抗争的?清廷不够强大吗?西洋联军不够强大吗?我们不都挺过来了吗?现在不是发展得更好了吗”翼王石达开剑眉倒竖,大义凛然,全身上下满溢强大的信心。
年轻的英王陈玉成不为大家这些豪言壮志所动,忧郁着神情道:“东王千岁!翼王千岁!既然战争不可避免,我们坐等战争的来临,不若主动出击!”
“英王所言极是,人民军自恃强大,定不能料到我军敢主动出击,这样既可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打乱人民军的战略部署,又可为我太平军的正面防御取得良好的战略位置。”李秀成积极附和。他与英王陈玉成是太平军的后起之秀,在军中的地位仅在东王与翼王之下。
“当真初生牛犊不怕虎!”石达开赞赏地瞟两人一眼,他喜欢两大青年将领锐利的进取精神。
“我军目前首要的任务不是主动进攻人民军,而是怎样救出山东张乐行总旗主的十多万捻军!”辅王杨辅清郑重提醒。
“捻军处于山东腹地,被人民军的第十六军团团围困,又被人民军第十五军切断了与江苏北部我太平军的联系,想救出他们谈何容易?”侍王李世贤丧气道。太平军所有的将领中,开始对人民军最叫嚣的是他,现在对人民军感到最恐惧的也是他。
李秀成很不满意堂弟——李世贤谈人民军色变,厉声喝道:“休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只要计划周详,计谋得当,我太平军将士用命,有何不能办成的事?”
英王陈玉成轻叹一声:“这不是能不能救出捻军的问题,而是捻军愿不愿来我天国的问题。”还是他对张乐行最为了解,前两年,他曾与张乐行的捻军会攻安徽等地,取得不俗战绩,但张乐行好大喜功,又喜贪小便宜,两人合作得并不痛快。要不是天王洪秀全封张乐行为汉王,遵王赖文光根本不可能在捻军里呆得下去。赖文光曾多次要求捻军南下作战,向江苏与安徽方向发展,可张乐行偏偏向北发展,故意与太平军拉开距离。
翼王石达开清楚地知道这一点,翼王府早在一年前,便要求张乐行向江苏的海州府靠拢,当时,太平军正与湘淮联军进行战略位置大转换,可保与捻军的衔接。可张乐行表面答应,实际则按兵不动,自顾经营自己的安乐小巢穴,最后被人民军活生生切断了与太平军的联系。
“不管怎么说,目前捻军是我太平军唯一真正意义上的盟军,张乐行还是我太平天国的一个王,我们怎也得施予援手的,况且捻军中还有我遵王赖文光,还有相当部分的太平军将士!”东王阻止大家的争执。
“下书让捻军突围吧!我太平军将给予积极配合!并告诉总旗主张乐行,来到天国后,我们绝不动他捻军的一兵一卒!”杨秀清韬略大气道。
“东王千岁!我太平军将怎样给予捻军配合?”杨辅清求教地问。自顾都无暇,从何谈起救人?
杨秀清把目光望向石达开,在军事上他绝对信任石达开。
石达开沉思片刻,扬起浓浓的剑眉:“让捻军向东,靠近大海,我军可以派出战船前往胶州湾接应他们!”
侍王李世贤大惊:“不可!人民军有海军,他们的铁甲舰队已封锁我整个海岸线,我们的战船不是其对手,怎可救出捻军?”
石达开蹙眉,很想发作,李世贤这是第二次打击将领们的士气了,终还是忍了下来。
忠王李秀成却毫不给堂弟留面子,怒目直瞪:“人民军海军仅只那么几艘铁甲舰,怎可封锁我天国整个海岸线?要想引开他们的舰队还不简单?只需令与我贸易的西洋船队佯动,即可!”
李世贤低下头,怨恨地盯一眼李秀成。
“此事可行!英王负责海路接应,尽遣太平军水师船只,还可持东王府令征调民船前往山东,能接出多少是多少吧!”杨秀清深思良久,同意此方案。“捻军十多万部队,要想全部从海路撤退那是不现实的,众位将领,你们看捻军其它部队如何撤退为好?”他接着问。
“可令捻军南撤,我太平军主动出击配合!”英王陈玉成站出道,他还是坚持先发制人的战略思想。
“请英王详细说明!”石达开欣然道,其它人均期待以望。
陈玉成气宇轩昂,踏前一步,侃侃道:“我太平军既已确定主动出击方针,就需全军而动,全盘协调。在北面与我军对峙的是人民军许奂的第四集团军,下辖四个军,其成半月型包裹着我天国西部与北部地区。解援捻军的关键在于调动北面山东沂州府的人民军第十五军离开,我军只需遣一支精兵向河南归德府的第十四军实施强攻,必可调动沂州府的人民军第十五军回援,此时,我军重兵前往接应的部队突破人民军沂州府防线,直上胶州,大事成矣!当然,其它方面的太平军也应一并协调合作!”
翼王与东王低头耳语几句,翼王突地抬起头,大声道:“谁愿领一支精兵强攻归德府人民军第十四军?”
陈玉成再度站出,毫不犹豫道:“末将愿领兵前往!”
翼王大喜,急问:“英王需多少兵力方可调动人民军第十五军回援?”
陈玉成沉思片刻,不敢狂妄,老实道:“需十万精兵!”
“好!本王就遣兵十万予汝,你可立下军令状?”翼王肃然沉声问。
“末将愿立下生死军令状!”陈玉成从容不迫。
翼王满意点头:“有英王领兵前往,我等可放心矣!”接着扫视众将领一眼,继续问:“谁愿领兵前往救援捻军?”
下面没有一个人答话,东王杨秀清又耍起了心计,眼瞟向杨辅清,他希望其本家亲信能领一支重兵出军。
杨辅清会意,大步站出,大声道:“末将愿领兵前往!”
石达开早注意到东王的小动作,也心知肚明东王的花花肠子在想什么,这虽有争权夺势之意,但并不影响太平军的作战,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道:“好!辅王需领兵多少?”
杨辅清狮子大开口:“末将需精兵二十万足矣!”
翼王晕厥,暗忖:“还精兵二十万足矣?还不如把太平军所有的部队都带去好了!”其它将领亦错愕失态。
东王杨秀清暗好笑,也觉得杨辅清太过分,从中调和道:“遣予汝十二万精兵,辅王需立下军令状,保一定救出捻军!”
杨辅清大声道:“末将愿立下军令状!”杨秀清满意点头,见东王如是说,石达开只好作罢,哪有接应方面的兵力比强攻方向的兵力还要多的道理?
救援方案已定下,石达开站起下达具体命令:“全军通力合作,将士务必用命,救出山东捻军!南面浙江温州府方向太平军只需稳固防守,防人民军第五军与第八军进攻即可;西面安徽庐州府与安庆府的侍王李世贤部十万太平军,向河南汝宁府与信阳州的人民军第十三军进攻,牵制其不能动弹;西北部颖州府与徐州府的英王陈玉成部十万太平军,向河南归德府人民军第十四军强攻,务必引人民军其它各部来援;北部海州府杨辅清部十二万太平军,秘密潜行,突破人民军山东沂州府防线,直取胶州,接应捻军南下。另,翼王府会知会湘淮联军,要求其陈兵鄂豫边境,牵制人民军其它各部,助我军行动!”
由于太平军的即刻下令即刻行动,人民军军事情部天京中心情报站未能把太平军突然形成的“主动出击,先发制人”的战略思想情报送出,导致人民军第四集团军被打得措手不及。此时,第四集团军司令——许奂中将还在从山东胶州府往河南归德府赶的途中。
浩浩荡荡的太平军快速奔跑前进,陈玉成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出现在万马奔腾的大军中,他容貌极秀美,身材不过中人,两眼下有洼,远望如重目。士兵们望见其雄姿英发,都不禁以一种膜拜的心情称赞说:“始知英雄自有真也!”陈玉成平日里言谈极风雅,到打起仗来时,则风驰电掣,胆雄万夫,是太平军中一名不可多得的骁勇善战的英才将领。
此次太平军的陈玉成与人民军的许奂两位年轻天才将领的对决,不知是上天的巧合,还是陈玉成刻意地争取。今年陈玉成二十三岁,许奂今年二十五岁,两人在各自军中的地位亦相若,在百姓心中及士兵心中都有着同样高的位置,不知这两颗耀眼光芒的慧星的碰撞,孰胜孰负?
在出兵之前,陈玉成早布置好一切,他令从颖州府出发的三万太平军直扑河南许州,以吸引东部归德府人民军的救援,接着令三万太平军其后攻击归德府,以吸引山东沂州的人民军救援归德府,然后再亲率四万太平军跨过黄河,沿大运河北上,进攻山东腹地,这样定可吸引更多沂州府的人民军回援,如此一点一点地令人民军的部队向西移动,以达到其最终调人民军第十五军离开沂州府的目的。南部汝宁府的人民军十三军他不用考虑,因为有侍王李世贤部在牵制,不需担心。
陈玉成对人民军的战术有过认真研究,认为与人民军打阵地战必败无疑,而人民军又极注重对民众及重要城镇的保护,这就是人民军的弱点,因此,他一改开始坚持强攻归德府的作战方针,转而采取向解放区腹地深入的战术,他相信这样一定能达成最终的战略目的。
“英王!西路军已向许州城发起攻,可城内人民军第56师防守非常顽强,我军始终不能拿下!而从归德府的人民军第55师已驰援而来!可需停止攻城否?请英王定夺!”一个瘦高的将军禀报。
陈玉成自信地微笑,能引一个人民军师前往许州府,目的已达到,他重声命令:“令西路军停止攻击,可对许州城围而不攻,注意警戒敌增援之人民军第55师!”旋转对身边的一位丞相道:“可令中路军展开对归德府的攻击,火力越猛越好!”现在该是实施第二步方案的时候了。
布置完这一切,他赶马加速,大声喝道:“我太平军的将士们,加快行军步伐,天黑之前赶到黄河,我们要渡过黄河,打到敌人的心脏去。”
将士们欢呼声雷动,部队骤然加快起来。
秋天落叶时节,枯黄的树木、一望无际的平原大地,衬托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好一片黄淮平原景致!许奂这是几天之中第二次过黄河,远远望去,黄河在晴朗的苍穹下,在秋风的吹拂中,泛着层层波浪,波浪很细,就像一张极大极大的幔在轻轻地抖动,从那遥远的天际一直拖到你的脚下。“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描写的就是现在黄河这种静卧的状态吧!但不知黄河雷霆万钧之势,奔腾过来,咆哮而去的样子,又会怎么样呢?许奂注视在阳光下泛着黄橙橙金光的黄河水,不由凝神矗立不动。古人的“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的诗句描写的又是哪一种境界呢?
“司令!归德府第十四军来报,有几万太平军出现在归德府附近!”刘光明作战参谋刚接过一个通信兵飞速传来的军情,匆匆跑过来。他是第十六军军部的作战参谋,出生于河南南阳府,刚从军校毕业不久,对中原一带的地理地形特别熟悉,许奂在临离开胶州时,把他要了过来。
许奂粲然一笑:“我们还没有向太平军发起全面进攻,他们倒先于我们发起进攻了!先是攻我许州城,现在又威胁我归德府,下一步可能就会渡过黄河,攻我山东腹地了吧!”他抬头望天,耀眼的阳光射得他眼睛眯成一条线,接着道:“不用理他们!各部守住城楼即可,先让他们碰得头破血流之后,再出城收拾他们!”
“我们还用去归德城吗?”刘光明小心翼翼地问。
“去!怎么不去?”许奂理所当然道。
“可归德府只有人民军第54师存在,附近却有几万太平军,恐有危险!我们还是去归德府背后的开封府或是去归德府东翼的第53师师部吧!”刘光明谨慎建议。
许奂责怪反问:“开封府离前线那么远,我怎么指挥作战?第十四军军部不还在归德城中吗?第53师去了也没有用,我正想让第53师从东面攻击太平军侧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