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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立刻传来一阵咒骂声,紧接着,人群一分,一匹黑色战马蹒跚着走出。马上之人,一身黑色铁甲,大氅覆盖全身,看不清他的面孔。他来到了城下,看着城头,沉声喝道:“我们是从古勒川前来的援兵。达而哈将军听说洞城被困,立刻令我们出兵救援,可是这大雪封路,道路难行,所以现在才到。城上的人听着,告诉你家晋鄙将军,就说古勒川千户阿鲁浑,奉命前来向晋鄙将军报到!”
百户闻听一愣,城下的人说得有模有样,似乎不像是敌军。但是自家的城守不在,城中人马又少,万一……
想到这里,他趴在城楼上大声喊道:“阿鲁浑将军,非是我们不报,而是晋鄙将军如今不在城中,我们也不好做主,能否请将军在城外休息一晚,明日晋鄙将军就回来了!”
“混蛋!老子冒着大雪前来救援,竟然让我们在城外过夜?这么冷的天,怎么扎营?你向冻死老子吗?”城下的那将领闻听顿时大怒,怒声喝骂道。在他的身后,数千人马同时高声喝骂,一个个摩拳擦掌,看那架式若是不开城门,恐怕就要立刻攻城。
城上的百户有些犯难了,看对方的架式似乎不像是假的,而且他说得也有道理,这么冷的天,在屋里还有些寒冷,在城外不是更加的寒冷?再说,对方的将领官职高于他,若是惹恼了对方,恐怕到最后还是自己倒霉!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犹豫,但是城下的喝骂声越来越大,已经让他来不及思考,无奈之下,他伸头喊道:“阿鲁浑将军,请你稍等一下!”说完,他缩回城头,对身边的人低声问道:“你们有谁听说过阿鲁浑这个名字?”
几个人紧皱着眉头,沉思不语。好半天,一个年龄稍大的什长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将军,这个阿鲁浑的名字好像很耳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没有等他说完,百户就打断了他的话语,“耳熟就是有这个人了!那就立刻开城,放他们进来。说实话,城里人马稀少,心里总是没有底,多些人马,多些底气!”他说着,大步向城下走去,一干守在城头的士兵不由得咒骂两声,一个个也紧跟着向城下走去。
来到了城下,百户挥手示意开门。沉重的吊桥缓缓的降落,铁门打开。阿鲁浑一马当先,冲进了城中,身后,数千人马源源不断的开进了洞城……
“将军辛苦了,辛苦了!”那百户一连阿谀的笑容,大步上前,伸手将阿鲁浑的马缰拉住。阿鲁浑跳下战马……将头上的雪帽掀起,收服腰间的长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笑着说道:“呵呵,兄弟,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百户站在阿鲁浑的身前,连声的说道。
数千人马迅速的进入了洞城,并有规律的列在城下,战马低声嘶吟,却没有一个人下马。百户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些人马,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刚要开口,突然间就听阿鲁浑撮口一声长啸,铁骑顿时分成三路,在城中散开,一路直冲城楼,一路向城中疾驰,还有一路人马就地亮出兵刃,瞬间将城下的洞城兵马包围!
“将军……”百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他失声喊道,扭头向身后的将领看去。眼前寒光一闪,森寒的长刀不知何时出鞘,加在了他的脖子上。阿鲁浑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沉声说道:“呵呵,兄弟,多谢你了!洞城从现在开始,乃是我龙巢属地,命令你麾下人马,不许妄动,否则格杀勿论!”
第八章
晋鄙心急如焚,纵马在雪地狂奔。身后铁骑紧紧跟随……
但是,积雪深厚,战马行进极为吃力,晋鄙不停的催打坐骑,可行进的速度却丝毫不见提高。身后,数千铁骑一个个脸上显出疲惫之色,吃力的跟在晋鄙的身后,丝毫不敢有半点的放松。
火烧了龙巢的空营,晋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司马啸天是醉翁之意不在洞城,所以急急的向铁山双峦疾驰。深夜时分,他与大西子的援军在铁山双峦汇合,可是大西子的援军一路上却没有收到任何的骚扰!
司马啸天不是再耍声东击西的把戏,他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就在和大西子援军汇合的那一霎那,晋鄙突然间明白了司马啸天的意图。
在洞城之外做出佯攻之势,调出大西子的援军,然后又举足不前,使得晋鄙心存怀疑,误以为龙巢的主力是要对援军攻击,将洞城的守军调出,然后……
说不定,现在连大西子都已经被司马啸天拿下!晋鄙突然间想明白了,他没有半点的犹豫,急急忙忙的命令大西子的援军立刻回转,然后又率领洞城的铁骑星夜救援洞城。这一来一回的急速行军,再加上大雪封路,使得洞城的人马一个个都显得疲惫不堪。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懈怠下来,因为他们的家小,大都留守在洞城里面。
战马在雪地中艰难的行走,漆黑的夜色中,除了那枯燥的踏雪之声回荡耳边之外,再无半点旁的声音。晋鄙不停的催打胯下的战马,一颗心早就已经飞到了洞城。那里,有他美丽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
天边露出一抹光亮,渐渐的,太阳缓缓的升起,将天边的云朵镶上了金边。已经十几日未曾见到的太阳终于升起,将天边白茫茫与天相连的雪地覆盖上一层金黄的外衣。那景色,煞是美丽……
可是晋鄙却无心留意这雪后的美景。远处,洞城那雄伟的城墙出现在他的眼前!
还是海西四郡的喷火狮子旗高高的飘扬在城头,晋鄙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洞城还在己方的手中,想到这里,他脸上的阴翳瞬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
“勇士们,我们到家了!”晋鄙勒住了坐骑,扭头对身后尽是疲惫之色的士兵们大声的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之中回荡不息……
“到家了!”一直绷紧了弦的士兵们发出了震天的欢呼之声,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声的喊叫着,那金铁的锋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来到了城下,只见洞城的城门紧闭,吊桥高高悬起,城头上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的声息。晋鄙的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丝疑惑。他纵马来到城下,仰头对城头厉声喝道:“城上的军士赶快打开城门,我们回来了!”
喊声过后,城头上依旧是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一种不祥的阴影渐渐的笼罩在心头,晋鄙再次高声喊喝,“快开城门,我是你们的郡首。”
“呵呵,晋鄙将军,如今这洞城的郡首可已经不是你了!”城头上突然响起一个清雅淡漠的声音,随着这声音的响起,就听城头叨的一声炮响,喷火狮子战旗瞬间滑落,被扔下了城头,绣有紫百合标志的战旗赫然升起,战旗迎风飘动,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一个一身文士装束的青年人站立在城头,在他的身边,尚站着一个妙龄少女,一袭黑色的软甲,更衬托出飒爽的英姿。她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俏立于城头之上,秋波流转之间,却带出逼人的杀气。
“晋鄙将军,伯赏木莲在此恭候多时了。呵呵,洞城在昨夜已经为我龙巢所有,将军还是率部早些投降,你的妻儿正在家中等着你前去团聚呢!”伯赏木莲轻笑道。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城下的洞城铁骑上空炸响,本就疲惫不堪的铁骑顿时骚乱了起来,所有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刻集中在了晋鄙的身上。此时的晋鄙,面无表情,脸色铁青,双眼仿佛喷火一般,死死的盯着城头上卓然而立的木莲和她身边的文士,牙关紧咬!
对于伯赏木莲,晋鄙并不陌生。先不说她做为闪族草原第一部落,伯赏部落的千金娇女,早就名满整个草原。单就是那魔神妻子的名号,也已经让每一个草原牧人熟知。既然伯赏木莲在洞城出现,那么那个魔神司马啸天,此刻也一定就在洞城!晋鄙没有说话,他目光如电,扫视城头,却没有看到一个人与传说中魔神的形象相符,难道……
晋鄙感到了一阵心冷。他咬着牙,死死的看着伯赏木莲,好半天才沉声说道:“我家少主何在?”
闻听晋鄙的问话,木莲神色有些诧异的看着晋鄙。没有想到晋鄙在如此的情况下,竟然先问的是那个年仅十岁的达灿的安危。微微一笑,木莲道:“将军请放心,你的主公很好,如今正在吃早饭。呵呵,我们族长早就告诉我们,绝不可妄动洞城一草一木。不禁达灿很好,你的妻子和孩子如今也很好。将军,你还是带着你的勇士们早早的放下兵器,呵呵,如此严寒天气,想来他们也早就累了吧!”
晋鄙表情呆滞的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洞城人马,他们一个个早就人困马乏,如今妻儿尽数落入敌手,他们更无半点的斗志。
“洞城的勇士们,我们的妻儿在敌人的手中,我们家被敌人占据,我也知道,你们都已经很累了。但是,我们是军人,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的是闪族人的血液,闪族人永远都不会向敌人屈服,勇士们,告诉我,你们是要战,还是要降!”晋鄙突然间大声的喊道。
城外数千人马闻听晋鄙的喊声,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声大喊:“战,战,战!”数千人的齐声呐喊,回荡在苍穹之中,声势煞是惊人!
伯赏木莲不由得愣住了……
“主母,我早就说过,晋鄙这老家伙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好言好语是说不动他们的!”突然间,站在木莲身边那一身黑衣的文士开口说道,语气之中带着阴冷的杀气,他看着城下群情激昂的洞城士兵,目光中闪烁着骇人的杀机。
木莲叹息一声,缓缓的点了点头,“二弟,就用你的办法吧!”
奎剑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一挥手,厉声的说道:“晋鄙,看清楚这些都是什么人!”随着他的手臂挥动,从城下传来一阵哭喊之声,一排排身着平民服饰的百姓在闪烁着寒芒的刀剑威逼之下,走上了城头……
晋鄙顺着那哭喊声看去,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他的妻子,叶哈丽儿。此刻,叶哈丽儿脸色苍白,怀抱着一个幼童,在士兵的推搡下走到了城垛之前!
“阿爸!”晋鄙身后的一个将领失声的喊道,霎时间,城头下的人马骚乱了起来,刚提起的斗志瞬间被瓦解,一声声的呼喊和城头的哭声混成一片,洞城的军士沉不住气了。
“晋鄙,若你要执意不降,可以!那么就先和你的妻儿道别,然后你我再决一死战!”奎剑冷冷的在城头说道。
“你是谁!”晋鄙突然间感到了一阵无力,身后的人马都是洞城的子弟兵,如今这场面已经使得这些子弟兵再无半点的战意,他看着站在城垛前的娇妻,声音颤抖的问道。
奎剑冷冷的一笑,“晋鄙,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告诉我你降还是不降!”说话间,他大步来到了叶哈丽儿的身前,伸手将她怀中的幼童夺过。
“还我孩子!”叶哈丽儿发出凄厉的哭喊声,她如同发疯一般的向奎剑扑去,但是随即就被身后壮硕的士兵紧紧的抓住。
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奎剑依旧一连的冷肃,他怀抱着幼童,看着晋鄙,冷冷的说道:“晋鄙,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降,还是不降!”说着,他双手骤然用力,幼童顿时哭出声来。
那一声声的哭喊如同钢针一般的刺在晋鄙的心头,他的面孔抽搐不停,双眼几乎喷出了火焰,盯着奎剑,怒声的骂道:“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奎剑冷冷的笑了,探手将幼童放在城垛之上,再次冷声问道:“晋鄙,我再问你一遍,降,还是不降!”
晋鄙沉默了,他呆呆的看着在城垛之上哇哇痛哭的幼童,又看了看身后疲惫的士兵,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二弟!”木莲被幼童的哭声搅得心头不忍,上前低声的叫道。
奎剑没有回头,立刻打断了木莲,“嫂子,此时万不可有半点的心软。既然嫂子你想兵不刃血,那么就必须如此。洞城这批人马绝不能让他们从我们手上溜走,否则西渡河谷的大哥他们,将会十分的危险!”
“可是……”木莲还是有些不忍的说道。
“嫂子,妇人之仁在此刻绝不能有,否则我们将前功尽弃。我们只有三千人马,大半要看守城中的百姓,能派上用场的人不足千人,若是在这城前打起来,城内的那些百姓也不会安分。那时,我们将腹背受敌,形式将对我们十分不利!”奎剑的声音格外的阴冷,他咬着牙说道:“要是那晋鄙还不投降,那我就……”
奎剑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话中的寓意却已经表露无疑。看着他那阴冷的面孔,木莲不由得心中也是一冷。
“晋鄙,你的主公已经被我们俘虏,你现在已经无人效忠。我最后问你一次,你降还是不降?十声之后,若你还不降,那么这些无辜百姓,将因为你的愚忠,沦为黄泉路上的冤鬼!”说着,他将幼童放下,举手一挥,一阵金铁交鸣声响之后,城头上的士兵剑拔弩张,虎视眈眈。
“一!”奎剑阴冷的声音响起。
“将军!”在奎剑低喝第一声起,数名将领纷纷跳下了战马,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之中,惨呼一声,眼巴巴的看着晋鄙。
“二!”奎剑那阴冷的声音继续在城下人马的耳边回响。
又有数十人跳下了战马,跪在雪地之中,看着晋鄙泪水横流。
晋鄙此时心乱如麻,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力。他知道,身后的那些将士在他们的父母妻儿被推上城楼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完全溃乱了。其实他何尝不是,当他的妻儿出现在城头,他也迷茫了。
是降,还是战,晋鄙陷入了两难!
……
就在晋鄙在洞城城下进退不得之时,司马啸天稳坐黑云背上,孤立在秃岭之上。
古纶河水在身旁滚滚流淌,夹带着硕大的冰块,奔腾不息。天气虽然寒冷,但是却挡不住古纶河湍急的流水,河水波涛汹涌,冰块撞击,发出阵阵的声响。
耿介和红杰催马来到司马啸天的身边,神色间显得格外的冷肃。两人跳下战马,躬身一礼,“族长,人马已经安排妥当,就等古勒川援兵出现了!”
司马啸天点了点头,他旋即也跳下了战马,看着两人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很好,那大牛城方向有什么动静?”
“启禀族长,大牛城三天前派出八千援兵,由大牛城郡首也遂带领,估计后天就会到达铁山峡谷。”耿介脸上说道。
“八千?呵呵,看来大牛城是倾巢出动了!”司马啸天呵呵的笑道,脸上的疤痕红光一闪,更显出一种狰狞之色。他扭头向远处眺望,突然向两人问道:“耿将军,红杰,你们看此刻木莲和巢鹰他们是否已经成功了?”
看了一眼司马啸天那脸上可怖的疤痕,不知为何耿介突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一时间竟忘记了答话。从司马啸天回到清远集的那天开始,他就感到了眼前这憨厚青年的变化。变得充满了霸气,变得有些阴骘……
“大哥放心,九哥他们都是久经沙场之人,一定不会用问题的。此次我们兵分五路,将海西四郡人马尽数调出,呵呵,不会有问题的!”倒是红杰大大咧咧的笑着说道,丝毫没有在意司马啸天脸上的狰狞之色。
“是吗?”司马啸天的声音如同梦游一般,低声的回道。
耿介收回心神,疑惑的看着司马啸天,低声的问道:“族长,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我担心的有两件事,一件就是那洞城的郡首晋鄙。那老家伙颇有些硬气,就算是木莲她们占领洞城,恐怕也不能让他轻易就范!我们如今兵力稀少,有分兵五路,我就是害怕那个晋鄙若是强攻,木莲他们恐怕难以控制局面!”司马啸天目光依旧远眺,沉声说道。
“嗯,这倒是一个麻烦!”耿介不由得轻轻的点头。
司马啸天收回目光,扭头一笑,“木莲毕竟是个女孩子,做事难免有些犹豫,所以我让奎剑前去。以奎剑铁一般的手段,也许可以让晋鄙屈服!”
“呵呵,既然如此,大哥还担心什么?”红杰呵呵的笑道,他接着问道:“那另一件让大哥担心的事情是什么?”
司马啸天的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寒霜,他的眼中露出隐忧之色,低声的说道:“这另一件就是……”
“报!”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瞬间冲上秃岭。马上之人跳下战马,在司马啸天身前单膝跪地,急急的说道:“族长,古勒川的人马正逼进西渡河!”
司马啸天眼睛一亮,嘴角顿时浮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嘿嘿,他们终于来了!”
第九章
西渡河,一条由铁山山峦无数的溪水汇集成的河流,从铁山蜿蜒流出,注入滚滚的古纶河之中。虽然只是十一月,但是西渡河的河面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近二十余日的大雪早就将河面覆盖,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一队由五千人组成的铁骑缓缓在雪地之中推进。没膝的积雪令战马行进显得十分的吃力,纵使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