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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由五千人组成的铁骑缓缓在雪地之中推进。没膝的积雪令战马行进显得十分的吃力,纵使马背上的骑士不停的扬鞭催动,却依旧是如蜗牛一般的行进着。
“达而哈大人,前面就是西渡河了!这一夜赶路,是不是让弟兄们休息一下?”一名千户打扮的骑士一连的倦容,向队伍中央,跨坐一匹神骏战马的大汉说道。
那汉子一脸的连鬓胡子,脸色呈淡金之色,双眼在开合之间,精芒闪烁。他听到那千户的话语,沉吟了一下,宏声说道:“龙莫,我也知道大家都已经很疲惫了,但是洞城危急,急等救援,我们在这大雪之中行进,速度本来就缓慢,不能再拖了。告诉大家再加把劲,洞城已经不远了,让他们再坚持一下,到了洞城之后,我们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可是,达而哈大人,龙莫将军说的不错,大家都实在是太疲倦了,这样即使我们赶到了洞城,也无法解救洞城之围呀!”立马在他身旁的另一名千户纵马上前,沉声的说道。
达而哈想了想,两名千户说的很有道理。他抬头向身边的骑士看去,一个个都显得十分的困倦。长叹一声,达而哈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令下去,前面就是西渡河,让大家加把劲。我们在西渡河河床之上休息一下,大家吃些东西,再向洞城进发!”
“遵命!”传令兵闻听达而哈的命令,在马上欠身应命,打马向前冲去。
休息的命令瞬间传遍了整个队伍,仿佛是一针强心针注入,霎时间骑队的行进速度加快了不少,向西渡河奔去。
达而哈立马在道路边上,眉头紧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大人,为何突然叹气?”身边的千户奇怪的问道。
马鞭向前一指,达而哈无奈的说道:“洞城危急,一连数封告急信向古勒川发送。想来那里的情况真的是危机了,否则以晋鄙将军的沉稳,绝不会做如此的事情。我估计不仅是我们,恐怕大牛城和大西子都接到了求援,我就感到奇怪,这龙巢新败,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战力,竟然让晋鄙将军乱了分寸!”
“大人,您这一说,末将也觉得有些奇怪。根据那使者所说,龙巢出动了数万人马狂攻洞城。这龙巢在九危山败北之前不过是万人之众,怎么短短的数月之间,就聚集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大人,这司马啸天究竟是什么人物?末将真的是感到好奇!”龙莫低声说道。
达而哈扭头看了一眼龙莫,苦笑一声,“你问我?我去问谁?只知道这司马啸天本是伯赏部落的一个普通牧民,失踪数年之后突然出现草原之上,短短的两年之间,就将这闪族草原搅得天翻地覆。除此之外,我和你们知道的都一样!”说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探首向四处张望……
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还是雪。达而哈的眼中不由得露出疑惑之色。
“大人,您看什么?”龙莫奇怪的问道。
“奇怪,我怎么觉得今日这西渡河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末将没有觉得呀?”
达而哈再次苦笑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算了,可能是我疑神疑鬼吧。嗯,前军已经到达了西渡河,我们也还是加快些,在西渡河休息一下。”
“末将遵命!”龙莫和其他的几名千户同时在马上欠身应命。几人打马扬鞭,向西渡河疾驰而去!
……
古纶河与西渡河交汇之处,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堤坝。由于古纶河经年流淌,河床中的淤泥也越来越多。河水在铁山之处突然一个急转,原本宽阔的河道顿时变得狭窄起来。从上游冲积下来的淤泥,就在这里缓缓聚积,经过了千年的沧海横移,河床竟高出了地面数寸。于是,每逢雨季,古纶河与西渡河交汇之处,总是会出现各种的险情。为此,人们只能不停的加高堤坝,以保护古纶河两边的土地。
司马啸天孤零零的立马在堤坝之上,脸上已经戴上了形状可怖的乌金面具。他双眼向远处眺望,却只能看到飘荡远处西渡河河床的上空袅袅炊烟……
他暗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嗯,已经是时候了!”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紧跟着,他飘然从黑云的背上腾身而起,缓缓飘落地面之上。身体仿佛没有半点的重量,脚底浮在雪地。司马啸天轻轻的拍了拍黑云的脑袋,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声音说道:“黑云,从现在开始,就看我们两个的舞台了!嘿嘿,我来掘开堤坝,你要把那西渡河给我炸开一条通道!”
黑云摇头晃脑的从口鼻中发出一种奇异的低吟声,紧跟着喷出两道奇热无比的白色气体。它用它那硕大的头颅在司马啸天的身上轻轻的蹭了两下,紧跟着四蹄翻飞,丝毫不受那深厚的积雪困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擦着雪地疾驰而去。
看着黑云渐渐的消失在视线之中,司马啸天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黑云宝贝,当日我们在甘源草原创造了一个奇迹,今日就让我们在这古纶河再创造另一个奇迹!”说着,他身体腾空而起,如同一抹轻飘的浮云一般,虚空浮于堤坝上空。
双手如穿花蝴蝶一般的做出各种诡异的印契,口中轻声念动古怪的言语。司马啸天双目紧闭,天空中一抹微风缓缓的吹动……
慢慢的微风开始变得强猛,在司马啸天的身下形成了一个直径数尺的浑圆风柱。风柱越来越猛烈,并不停的向四周扩展,瞬息间,一道犹如巨龙一般的数丈风柱在司马啸天的身下形成。
晴朗的天空缓缓的被一层层厚重的乌云遮挡,太阳的光芒在乌云背后显得是那样的微弱。一道道银色的闪电不停的在乌云之中穿梭,闪动,放射出惨白的光芒。
积雪被狂风席卷,在空中扭曲凝聚,一道白色的雪龙腾空而起。而司马啸天,就踏踩着这诡谲的风龙,在半空中纹丝不动,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双眼紧闭!
“寂灭!”突然间,司马啸天一声沉喝,随着他的低喝声起,负在身后的寂灭长刀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响,破空之中九霄。
轰隆隆!
一声闷响从乌云的上空传来,一道粗若儿臂的闪电从厚厚的云层中破出,轰击在那腾空的寂灭长刀的刀身之上。
刹那时,寂灭长刀散发出耀眼的红芒,那刀身之上的红色宝石如同受到了奇异的召唤一般,光芒四射。它凝于空中,就如同一轮血色的红日高悬天际,将古纶河照得惨红……
“天雷无妄,变泽雷随,雷风动,寂灭,雷闪!”司马啸天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显得缥缈虚无。一袭黑色长袍随风舞动,长发在空中飞舞,他突然间踏风而行,口中发出低沉的断喝。
随着那一声断喝升起,寂灭长刀之上的红芒更加的强烈,红芒之中更有银色电芒闪动。长刀带着几可弥天的强绝力量,发出震耳的呼啸之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红的闪电,直射那坚固的堤坝。
古纶河的堤坝,经过数百年的修建,几可说是坚硬无比,再加之天寒地冻,堤坝早就如玄铁一般的坚固。寂灭长刀轰然落在堤坝之上,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坚硬的堤坝,竟挡不住寂灭长刀那绝猛的一击。强大的力量将积雪震的满天飘舞,露出了黑色的坚硬土地。
一道道的裂痕在堤坝之上如同长蛇一般的蜿蜒伸展,长刀的红芒愈发的强烈,将整个堤坝照得通红。
轰-!
又是一声闷响,不过却是从地底传来。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堤坝被寂灭长刀之上的强绝力量炸开,土砾在漫天的雪花中四射,古纶河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呼啸着从崩溃的堤坝缺口之处奔出。河水中夹带着巨大的冰块,在地面滑动,那奔腾的河水发出的巨大声响,令人不由得感到心惊胆寒……
早在河水决堤之前,司马啸天的身形如同一抹诡异的青烟,飞闪晃动。寂灭长刀不知在何时已经飞回了他的手中。身下的雪龙拖着他的身体,在西渡河的河床之上飞掠,竟冲在了河水之前。
此时的司马啸天如同一尊驾风而行的魔神一般,长刀在空中幻化出万千的刀影,呼啸劈斩而出。憧憧的刀影,在临近河床之时化成了一道粗长的刀气,轰然落在了河床之上。
冰屑飞溅,冰封数十日的河床在司马啸天那强绝的刀气之下,缓缓的裂开了!古纶河水顺着河道倒卷奔腾,如同千军万马疾驰一般,冰块与冰块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黑云,该你了!”一刀劈出之后,司马啸天已经再无半点的力量。身下的雪龙再也不受控制,纷飞散开,转眼间消失无踪。
一声惊天的吼叫之声从远处传来,黑云在冰河之上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将司马啸天稳稳的接在背上。紧跟着,它的身体在空中发生诡异的变化!
黑云的身体虽然较寻常的战马要雄壮高大,但是却依旧是战马的模样。除了那额头的独角和在战斗时四蹄的变化之外,从根本上讲还依旧属于马的范畴。但是此时的黑云却变了,它的身体悬浮在空中,不断的伸长,在瞬息之间,竟化成长有数丈的模样,紧跟着,它的头上的独角发出耀眼的红光,一双闪烁迷幻之色的眼睛,此刻尽是无情的杀意……
抬起头,黑云仰天发出一声巨吼,在群山之中回荡不息。角上的红光渐渐的凝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飞射向西渡河的河床。
又是一声巨响,数十丈的河床被那团红光炸开,河水奔腾咆哮,顺着河道向数十里外,在河床上休息的古勒川骑兵汹涌冲击而去……
早在那狂风席卷之时,在西渡河上休息的古勒川骑兵就已经感受到了身下的颤抖。在那声惊天的鸣响之后,站在河堤之上的达而哈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厉声的大吼道:“赶快上马,河神发怒,古纶河决堤了!”
但是,早就被震动的河床惊吓的人喊马嘶的士兵们已经听不到达而哈的喊声,在他们的耳边,尽是河水的轰鸣之声。一个个脸色苍白的从地上站起,去抢夺那已经惊恐的战马……
河水瞬息之间冲来,在河床上的数千士兵,看着那奔腾的河水汹涌本来。惊惧让他们几乎无法在移动身体,更令他们恐怖的是,在那河床上空悬浮如黑龙一般的黑云。那是传说中的龙,已经从炎黄大陆之上消失了数千年的龙!
一声声悠长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空中,无处躲闪的士兵们瞬间被河水卷走,几乎没有让他们有任何挣扎的时间,夹杂在河水中的坚冰上锋利的棱角,瞬息间夺走了他们的生命,战马的尸体,士兵的尸骸在河面上起伏,一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云的眼中闪烁着狰狞的杀气,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摧毁!
……
耿介和红杰两人呆呆的站在一处拔起的高地上,看着远处那奔腾的河水无情的将河床上的士兵们卷走。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的立在原地,久久不语……
虽然见过晋楚易均和司马啸天在九危山造成的诡异变化,但是眼前的事情却似乎让耿介完全无法理解。来到草原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他平日里见到的司马啸天是一个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笑容的普通青年,虽然他的凶名在外,但是耿介却丝毫不感到有半点的恐惧。可是现在,他的心在颤抖了!
突然间,他明白了司马啸天为什么不要一兵一卒在这里,因为这里根本不需要他们插手!而且司马啸天那种种的异变若是传出去,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耿介不敢想,也无法去想象……
“耿将军,你给俺一巴掌!”突然间,红杰嗡声说道。
耿介没有看他,依旧呆呆的看着远处那伏身在黑云背上一动不动的司马啸天,颤声的回答道:“干什么?”
红杰也没有看耿介,目光盯着远处的黑云和司马啸天,声音也有些颤抖,“那个,那个是俺的大哥吗?那个怪物真的就是黑云?”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这,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这是神,这是神的力量!”突然间,红杰扑通一声的跪在雪地之中,不停的向远处的司马啸天和黑云叩首。
“红杰,你这是做什么?”略微收回心神的耿介一把将红杰拉住,“那是你的大哥,那是我们的族长,红杰,你疯了!”
“我没有疯!”红杰的神情显得有些恍惚,他指着司马啸天和黑云的影子,用颤抖的声音吼道:“耿将军,你看到了吗?我大哥是魔神,是一尊乘龙的魔神!”
抖手一巴掌抽在了红杰的脸上,耿介一把将他拉起来,语气中依旧带着惊惧,但是神色间却显得十分的沉肃,“红杰,你记住,今天我们看到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族长受天命统一闪族,必将成为一代雄主。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忘记你今日看到的事情,否则将会给族长带来无穷的麻烦!”
红杰缓缓的稳住了心神,他看着耿介,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们马上走,不能让族长发现我们在这里观望!”耿介已经恢复到了往日的冷静,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拉起红杰,沉稳的说道。
红杰点了点头,他再次将目光投在那奔腾的河面上。此时,河谷地带已经陷入了一片汪洋,古勒川的数千铁骑在河水的冲击下已经无影无踪。他看着流淌的河水,扭头对耿介纳纳的说道:“耿将军,这还要我们做什么?大哥一个人就可以将数千人马消灭,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耿介此时已经走到了战马的旁边,闻听红杰的问话,他扭过头,神色严峻的看着红杰,沉声的说道:“红杰,你记住,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再强大,就算他是神,也挡不住万人的亡命厮杀。魔神虽强大,但是现在还远远的不够!统一草原,不是一个人的游戏……”说着,他飞身跨上战马,目光向遥远的铁山山峦投去……
第十章
“晋鄙,最后一次机会,你降,还是不降?”奎剑站在洞城城头之上,心中焦急万分,但是脸上依旧保持着阴冷的神色,酷戾的问道。
晋鄙那灰白的须发不停的颤抖着,在他的身后,几乎有一半的士兵都跪在雪地之中,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决定。晋鄙知道,他败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奎剑没有立刻杀死城头上的百姓,但是那种潜移默化的威慑,在此刻比雷霆的手段更加的有效。他的士兵们,已经没有了半点的斗志!如果不是他多年在洞城的威望,恐怕那些士兵们早就……
抬起头,晋鄙的心中已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看着在城头上,紧紧抱着幼子的爱妻,晋鄙突然间笑了。
“十!”奎剑咬着牙喊出了最后一个数字,话音刚落,他挥手就要下令。
“慢!”晋鄙突然间大声的朝城头喊道。喊完之后,他闭上了眼睛,沉默半晌之后,高声说道:“司马夫人,要晋鄙降,可以!只是晋鄙有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留我家主公一条性命,他的年龄尚小,还什么都不懂。原以为晋鄙能够辅佐主公,但是现在看来,晋鄙害了他……”
“老将军,只要你命令你的将士们投降,不再抵抗,达灿绝不会受到半点的伤害。这满城的百姓也不会受到半点的伤害。呵呵,老将军,想想你的妻子,孩子,他们都在等着你团聚呢!”木莲再次出现在城头,笑呵呵的说道。
晋鄙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释然之色,他笑了,看着妻子和孩子,笑了……
“三军听令,放下手中的兵器,下马请降!”晋鄙艰涩的对身后的骑士们说道。征战沙场多年,这是晋鄙第一次说出‘请降’两字,话语出口,两行老泪却悄然落下。
没等话音落地,身后的数千骑士呼拉拉的跳下了战马,连同跪在雪地中的士兵将手中的兵器扔在了雪地上,自动的排成了方阵,等待着城中的龙巢军士受降。
心中长叹,晋鄙看着那些急不可待的等着受降的士兵,突然间感到了一种无力。海西四郡完了!连他麾下的这些士兵们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海西四郡还有什么希望?他不由得暗自佩服司马啸天,竟然能准确的捕捉到海西四郡最为薄弱的时机,在这雪地中行如此奇诡的一击!
洞城的吊桥吱纽纽的落下了,一队队的龙巢骑兵冲出了城门,在瞬间将站在雪地之上的洞城军士包围,刀枪的寒芒映照在雪地,显出无比的肃杀。洞城的士兵们在龙巢骑士的押送下,缓缓的走进了城门……
伯赏木莲跨乘白龙战马,缓缓行出了城门。她没有顶盔贯甲,只是一袭软甲罩身。她也没有携带任何的兵器,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缓缓向孤立于雪地之中的晋鄙行来。
“老将军,请吧!”木莲笑呵呵的说道。
将手中的大刀扔在地上,晋鄙摘下了头上的金盔,灰白的长发随风乱舞。他看着木莲,轻声的问道:“夫人,今日晋鄙败的心服口服,没有什么话说。不过晋鄙只想知道,你们下一步将要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