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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牙没再说什么,他只望嬴天能及时阻止天劫爆发。
远在二十丈外,亦有一人在遥遥看着嬴天绝尘而去。
那是小菁。
她已穿回衣服,来到这里,却没有上前与嬴天说半句话。
是不敢面对嬴天?
还是不想他有所牵挂?
他俩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嬴天此去,二人可能再会无期,她的芳心,此刻如有千丝万缕缠绕,紊乱不已。
她只深情地看着嬴天离去,没有任何行动。
她知道,嬴天绝不会就此对她不顾,他必会回来。
在补天之前,他,必会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第三章 挽诗悲赋
神州的首府,大商皇朝的国都──朝歌。
平素热闹繁盛的街道、市集,此刻却人迹杳然。
恶劣的天气,使人人都足不出户,人心惶惶。
皇宫的城墙上,疏疏落落地站着些守卫,情景异常冷清。
更冷清的,是皇宫内平日供文武百官上朝议政用的大殿。
大殿之内,只有一条孤独的人影。
除了当今天子,还有谁?
帝乙不是身患重病卧倒床上的吗?何以竟能够行动自如,精神奕奕?
瞧真点,这“天子”身材魁梧雄伟,散发着皇者霸气,而年纪……却只有三十来岁。
帝乙怎会如此年青?
不!
“他”并非帝乙,他是──佑德!
佑德怎地如此大胆,竟敢穿上这身皇帝装扮,他不怕杀头吗?
他不怕!因为,当今天下,已没有任何人能治他罪。
唯一能治他罪的人──帝乙,已在三天前,病重驾崩,身为太子的他,自然成为天子的继承人。
因此,他,已是当今天子,唯我独尊,万民尽在他脚下。
啊!微子衍和微子启才刚刚染上重疾,变得神智尽失,痴痴呆呆,而帝乙又在这时驾崩,事情怎会一下子来得这么凑巧?
当然,事情的真相,就只有佑德才知道。
佑德轻抚着代表天子尊贵地位的龙椅,思绪有点儿混乱。
如今帝途上的一切障碍,都被他冲破、消灭,只待择好良辰吉日,他便正式登基为帝,他,理应感到快乐才是。
但,感觉告诉他,他并不快乐。
为何不快乐,他不知道,也许是感到……孤独。
这条路,本非他愿走的,但上天却迫他逐步逐步踏上这条路──魔道。
如今,他已入魔,本性已彻底改变,要回头已是不可能。
他不会再怜悯世人,不会再有仁慈的心,谁要阻他,谁要对他不利,他便──杀!
唯一他不能克服的,便是现在这种孤独的感觉。
他稳座于龙椅上,谁也不能动摇他的天子之位。
就在这时,漆黑的天际划过一道闪电,就在电光闪烁的一剎那,佑德竟然看见……
大殿的门外,竟然站了一个人。
本来皇宫内侍卫、宫女众多,看见有人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然而,佑德吃惊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是以他的功力,竟然在殿外来了人也不察觉,来者的武功必然极高。
其次是,这人的身形,佑德十分熟悉。
他,也许是佑德在世上唯一还存有情义的人。
他为何会来这里?
他要见佑德?
这就是他必须要办的两件事其中一件?
他,赫然便是佑德的结拜义弟──嬴天!
嬴天突然出现,佑德的心情一时复杂起来。
但,他最关心的,还是嬴天此来的目的。
嬴天是否纯粹为了见佑德而来?
嬴天缓缓步进大殿,佑德强装若无其事,起座迎向他,并道:“义弟,是你?想不到你会寻到来皇宫,你北方之行怎样?回复记忆了吗?”
嬴天步至殿中央便戛然止步,并答道:“我……已恢复了记忆,而且亦知道了很多事。”
佑德见嬴天神色有异,但仍不动声色,继续向他步去,道:“义弟,你身体有事吗?你的面色有点不妥,让我看看好吗?”
嬴天道:“我并没有不妥,不妥的……”
“是你!”
佑德闻言,心头陡地一震,却强装镇定,道:“我不妥?我有什么不妥?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嬴天再道:“义兄,你……变了……”
“我变?我有什么变?还不是好端端的?啊!你是指我的身份跟旧日不同了吗?也有点对。从前我落泊天涯,东逃西躲,连真姓名也不敢示人,活像一头丧家之犬。”
“但今天,我是堂堂大商皇朝天子的继位人,再过一段日子,便可正式登基为帝,神州万里河山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如此尊贵的地位权力,确与往日的大大不同。义弟该替为兄高兴才是啊!”
“如今为兄什么也有,再有义弟与我分享,更是锦上添花。我立刻命人准备酒菜,让我俩好好叙旧一番,把盏详谈。”
嬴天冷冷地道:“看见义兄终于能一洗以往屈辱,我确应替你高兴。只可惜……”
“义兄走错了路。”
佑德一愕,呆立当场,与嬴天相距丈余,并道:“我走错路?我绝没有走错路,错的只是我从前走的路,如今我每走一步,也是绝对正确,更不会后悔。”
嬴天道:“那么,大皇子和二皇子为什么会变得疯癫痴呆!皇上为其么会突然驾崩一切真的如此巧合?”
佑德面色微变,道:“义弟,你……怀疑我?”
嬴天道:“我找你之前,去看过大皇子和二皇子,他们是遭一种歹毒邪功夺去魂魄,变成毫无思想的疯癫呆子。义兄,你……为何要练这些歹毒邪功?”
佑德心知事已败露,也不再隐瞒下去,朗声道:“我为其么练这邪功?哼!我为什么不能练?难道要我继续四处流离浪荡,像头狗般被人追打吗?难道要每一个与我相识的人,甚至仅是与我谈上半句话的人,也因我而死吗?你不是我,你绝不会明白我的感受。我现在只是用我的手,去取回我失去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嬴天道:“在圣墓之中,大皇子断臂,二皇子内力全失,他们已再没有能力和你争权夺位,你犯不着把他俩弄成这样;还有皇上,他可是你的亲父,你竟然连他也不放过,你说你不是变了吗?”
佑德怒吼着:“对!我是变了,那又怎样?那两个禽兽,从小对我百般欺凌,若他们不是对我先起杀机,要灭去找这块阻他们当皇帝的绊脚石,我用得着离开皇宫,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吗?他们为了实现他们的野心,甚至连我母后也杀害了,更是死无全尸!”
“还有飞凤,她……她在我面前遭那禽兽奸污,羞愧自尽了。我连娘亲、所爱也保护不了,若我不替她们报仇,我还算是人吗?”
“我是故意留他们一条贱命,要他们亲眼看着我登上帝位,要他们受尽折磨,生不如死,那又怎样?”
“至于那老家伙,哼!只顾日夜与妃殡淫乐,对我和母后被欺凌等事视而不见。如今报应来了,几年来病得头昏脑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送他一程,亦无非是为他解除痛苦而已。”
佑德越说越激动,不觉身上魔气被激发出来,被嬴天察觉到。
嬴天道:“义兄,你练了此等邪功,身心俱会日渐步向魔道,你……”
“回头吧!”
佑德冷笑,道:“要我回头?笑话!当年我不是秉着仁义磊落的心做人吗?结果如何?是被迫得走投无路,更连累身边的人。既然正道容不下我,我便投身魔道。要怪,便怪他妈的病老天、瞎老天,是它迫我入绝路,是它迫我入魔道。”
“天下人也对我无情无义,我也不需对天下人讲情义。在我决定步入魔道的一刻,我发誓绝不回头,亦绝不再对天下人讲情义。”
“但唯独你,我对你的情义,始终放不下。”
“如今天下已是我的,若你留在我身边,我的天下,亦即你的天下,如此……岂不美哉?”
嬴天道:“我此来,并不是为了分你的江山,功名利禄,于我来说,毫不重要。”
“我来的目的,本来是为了见你……”
“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佑德闻言不禁微微一怔。
嬴天继续说下去:“可是,我竟然看见我最敬佩的义兄,变成了一个弒父杀兄的魔头,我……感到很失望、心痛……”
“义兄,你再这样下去,必会沉沦魔道,万劫不复,千千万万的百姓,也会因你而受苦。如今你已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还是放弃魔道,把你的邪功尽散,做一个爱国爱民的贤君吧!”
佑德道:“要我自废武功?不可能!天下百姓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只会为自己而做事。你给我听着,好好记着这句话──”
“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佑德的立场坚定、决绝,嬴天只有道:“与其让你一错再错,我便只好……”
“停止你!”
“哼!连你也要与我为敌吗?我说过,谁阻我也要杀,要动手便来吧!”
一句说话,这对曾出生入死的义兄弟终告决裂。二人剑拔弩张,谁也没再说一句话。
最后一面,竟变成生死相搏,嬴天的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佑德暗暗运起“天魔功”戒备,但奇怪地,嬴天虽没有提气运劲,更连少许轻微的动作也没有,却给了佑德一份极度强大的压力。
佑德征战无数,面对过不少高手强者,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
那是一份死亡的感觉。
这感觉告诉他,他绝对挡不住嬴天一招。
只要嬴天一出招,他,一定会死。
大殿静得可怕,使气氛更加紧张。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佑德额角涔涔滚下,他也不敢伸手去拭。
佑德满以为这次定劫数难逃,谁料嬴天戛地转身,背着佑德说道:“你我一生受着命运支配,原是多么无奈。我……没法强迫自己亲手杀你。在我留在凡尘的最后一刻,我不会再被命运强迫我干我不想干的事。虽然这样也许会错,但,要错的话便错一次吧!人生难免有所遗憾。这条路是你选的,但再走下去,你只会引火自焚,希望你好好想清楚,你……好自为之吧!”
“永──别──了──”
嬴天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倏地消失了。
他竟会放过佑德?
超越了神魔境界的他,想不到仍冲破不了情义一关。
正因如此,他,才会铸成这大错。
嬴天去了,佑德的压力才解。他只觉背上一片凉冰冰的感觉,想必已遭汗水湿润了一大片。
不仅是他,大殿一个阴暗角落里,亦有另一人暗吁一口气。
“嘿!幸好他没有出手,子受德是老夫手上一枚重要的棋子,若有闪失,老夫岂非心血尽毁?”
“这小子集神魔力量于一身,确是老夫的心腹大患。”
“不过,他纵能补天,肉身、元神也必尽毁,到时帝释天、阿修罗冉灭于三界之内,便是大天魔的天下,便是老夫元始天魔的天下。”
“嘿嘿嘿嘿……”
嬴天一离开皇城,便即全力向西方狂奔。
他不敢回头,他怕一犹豫,便会控制不了自己,回去击杀佑德。
佑德入魔的决定,他不敢苟同;但他之所以变成这样,也并非全是他自己所愿。
佑德此刻已是魔根深种,能救他的,便只有他自己。
嬴天已亲手杀了天玄子、嬴龙和凌真,他实在无法强迫自己去杀佑德。
罢了,既然上天要创造一个绝世魔君,它必有其用意。
一朝的衰落,也许是为了替另一个新天子诞生而铺路吧!
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尽快修补好苍天缺口,否则天、地、人三界尽毁,到时什么也不用想了。
但,补天之前,他还有另一件事必须要办。
他纵能留下佑德这魔君,也绝不能把那魔物留在尘世上。
他知道,若他一去,地上再没有人能收拾那魔物。
因此,他在补天之前,先要为民除害,消灭了那魔物,免得它肆虐凡间。
他,一直朝神州西面而去,那魔物螯伏藏身之地。
以嬴天现在的速度,就是天下间最雄骏的宝马,也难望他项背。
只消短短数日,他便从朗歌去到这座坤州极西的高山。
那是一座活火山。
山高万丈,直插入云,方圆百里皆异常酷热,寸草不生,自然亦渺无人迹。
嬴天站在火山口外、那些灼热的烟霞,就是绝世的高手也难耐,但却难不到嬴天。
嬴天要灭的魔物,莫非就在这座火山之内?
嬴天毫不细想便往火山口跳下去,他的力量虽已无敌于三界,但肉身怎能抵受得住这万度高热?
细看之下,炽热的烟霞竟被嬴天迫离三尺外。原来嬴天运起一团罡芒护着全身,在罡芒内的他气温如常,热度难损他分毫。
嬴天一直往火山内堕下,渐渐接近火山底层的熔岩部份。
当快要堕进熔岩之际,嬴天猛地稳住身形,凝立于半空中。
原来他是借助炽热的烟霞来站于半空,这份惊世骇俗的轻功,又岂是凡俗的武功可比。嬴天睥睨着沸腾的岩浆,似在找寻什么。
他当然是要找他要消灭的魔物。
但,这魔物竟能栖息于万度高热的岩浆之内,它的力量,岂非亦是惊神惊天?
瞿地,足以熔掉一切的岩浆火海内,射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人形的东西。
一头地狱凶兽。
它,曾是阿修罗麾下第一魔将,对阿修罗忠心不二。
它曾三番四次把嬴天从生死边缘救回,只因它清楚嬴天他是阿修罗的转生。
它拥有的力量,足以雄霸魔界,却甘于螯伏于这座火山内,等待阿修罗苏醒之日,回来统领三界。
今天,它终于等到了,但怎么也想不到,它的魔主竟是来杀它。
它,便是──麒麟魔将!
麒麟魔将破浆而出,站于岩浆之上。
凭它的力量,当然能够像嬴天般借烟霞傲立空中。可是它没有这样做。
它,甘愿永远在阿修罗之下。
麒麟魔将感到嬴天体内藏着阿修罗的力量,但却魔气、杀气全消,心感奇怪,但亦道:“恭喜魔主得到重生,有魔主回来统领魔界,雄霸三界大业指日可待。”
嬴天默默注视着麒麟魔将,不发一言。
麒麟魔将奇道:“魔主,有什么不妥吗?不若让末将去找几个婴儿的脑袋来让你品尝一番吧!”
嬴天听了麒麟魔将的恶行,感到一阵呕心,怒火一升,道:“不用了!我,只要你的脑袋。”
麒麟魔将奇怪阿修罗为何会对他说这样的话,连忙问道:“末将干了什么错事,惹怒了魔主吗?”
嬴天说:“你干的错事、伤天害理的事太多了,今天便是报应来的时候。”
麒麟魔将道:“你……你不是魔主?”
嬴天道:“阿修罗的元神确是潜藏于我体内。不过,我已凭意志驾驭了魔性,世上再没有阿修罗,而只有我──”
“嬴天!”
“反抗吧!这是你唯一自救的方法。”
力量无穷的阿修罗竟就此消失于三界?麒麟魔将难以置信地呢喃着:“不!不会的!魔主力量无匹,怎会就此被驾驭?你骗我……”
“一定是魔主尚有部份力量未苏醒,才会被你一时驾驭着,我不能伤害魔主的肉身,我还要等魔主苏醒后回来统领我们……”
嬴天道:“就算不反抗,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魔物留在世上,只会荼毒生灵,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嬴天掌刀一劈,一团锋锐刀芒破空劈出,直取麒麟魔将。
麒麟魔将看准刀芒来势,翻身避开。刀芒直轰在岩浆上,震得岩浆翻腾汹涌。
“唬!你竟敢用魔主的力量对付我?好!我就把你所谓的正义之心轰散,把魔主的元神释放出来!”
麒麟魔将怪叫一声,接连轰出数十爪,狂攫向嬴天。
嬴天不慌不忙,双掌连舞,尽挡麒麟魔将魔爪。
麒麟魔将不只魔功厉害,速度更是是冠绝三界,嬴天眼前的残影未散,它已绕到他背后,双爪齐出,又同嬴天攫去。
嬴天眼尾瞄着麒麟魔将,却不回身挡格,冷哼一声,把护体罡芒加强。
麒麟魔将这两爪贯上了九成魔功,满以为至少能轰破嬴天的护身罡芒。岂料双爪甫触及罡芒,它即被震开老远。
单是阿修罗的力量已胜过麒麟魔将,何况更加上帝释天的力量,它更是绝无胜望。
死,似乎是它必然的下场。
麒麟魔将心有不甘,道:“哼!我对魔主忠心耿耿,不信它会让你杀我。它的元神一定会阻止你的。”
嬴天道:“哼!好头忠心的麒麟,你忘了你和阿修罗的身份吗?是魔,地狱冥府里的魔。魔是没有情义、没有感情的,你真是愚不可及!”
是的!麒麟魔将委实是太过愚蠢了!
嬴天一言说中,麒麟魔将顿时如遭电殛,呆了!
情义,确是它不应有的东西;但忠心呢?连忠心也不应该有吗?它感到迷惘。
“吼!”
麒麟魔将狂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