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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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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方进行最后一个回合的赛事的作者,与右方的平兼盛一争高下的壬生忠见死了。
  忠见的“恋情未露”和歌,与兼盛的“深情隐现”和歌比拼胜负,失利之下遗憾万分,郁郁不解,转成“拒食症”,以至衰竭而死。
  壬生忠见变成了鬼,夜夜出没于宫内。
  四
  “所以说呀。晴明……”
  博雅边饮酒边说:“一到这个时候,我就必定想起那次宴会和忠见大人。”
  虽已时隔两年,但似乎博雅仍未能与过去的岁月拉开适当的距离。
  只有些微的风。
  夜色中,庭院的杂草开始轻轻摇曳。
  博雅贪婪地呼吸着充满植物芬芳的大气,浅斟慢饮。
  “竟然还有那样的鬼啊……”博雅叹息。
  “鬼? ”
  “忠见大人的事嘛。”
  “忠见大人嘛……”
  “圣上知道忠见大人鬼魂的事,是在什么时候? 也许是一年之后吧……”
  “他那种地位的人,对那些无聊事——像宫内闹鬼那样的事,在乎得很吧? ”
  “‘他’是谁? ”
  “圣上啊。”
  “喂,晴明,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别管圣上叫‘他’吗‘”
  “是吗? ”
  晴明无所谓地微笑着。
  最先因为壬生忠见的鬼魂而闹事的,是那些工匠。
  五
  源博雅为壬生忠见鬼魂之事拜访晴明,是在应和元年春天。
  也就是距天德四年那场宫内歌会约一年之后。
  像往常一样,博雅和晴明在向着庭院的外廊内相对而坐。
  距八重樱开放之期尚早。
  而庭院深处的山樱已是花团锦簇,花压枝低。
  淡桃红色的花瓣,无风之时也一片片悄然坠落。
  一片飘落,尚未着地之时,男一片已离枝。
  这是一次不期而至的拜访。博雅不带随从,独自步行过来——他虽为朝臣,偶尔也有这样率性的举动。
  时值上午。正是院里杂草叶尖凝着露珠,还没有干掉的时候。
  “不碍事吧? ”
  博雅同晴明。
  “中午有一个客人来,在此之前有时间。”
  晴明望望博雅,后背往柱子上一靠,接着说:“有事的话,说来听听。”
  “忠见大人的怨灵出现在宫内,想必你已知道? ”
  “就是壬生忠见大人的鬼魂那回事吗? ”
  博雅点点头:“没错。”
  壬生忠见是壬生忠岑的儿子,后者作为《古今和歌集》的编者之一闻名遐迩,他作为歌人,死后被列为三十六歌仙之一。
  天历三年——从天德四年的歌会算起,七年前举办歌会时,忠见也为多个题目创作了和歌,两次歌会之间的时期内。他还好几次在其他歌会上推出作品。
  称之为歌会专家有点难听。但这样的歌会人才,相应的名气也不小吧。
  他年约三十出头,是个小官,任摄津的大目,属于地方职位。以官阶而言,是从八位上。
  他没有钱,上京参加歌会时,住在朱雀门的曲殿。所谓曲殿,是大门警卫睡觉的地方,说白了,就是门卫的值班室。
  他以暂借一席之地的方式,栖身在那里。
  这一点。正好说明壬生忠见在京城里连个把熟人也没有,没有人照应一下他的落脚点。
  金钱方面肯定也相当困窘。
  他一定是在摄津听说了歌会的事,饥一顿饱一顿地赶到京城,推销自己的和歌。
  对于像忠见这样的低级官员,歌会正是难得的机会,让他们获得公卿大臣们的认可,争取额外的收获。
  壬生忠见的怨灵出现在宫内,是去年春天宫内举办歌会活动结束后不久的事。
  忠见自歌会结束的第二天起,就病倒了。
  他患了拒食症——食不下咽,日见消瘦、衰弱。
  如果硬把食物塞进他的嘴里,就会呕吐。
  即便好不容易喝了一点稀粥,还是马上就吐出来。只有两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人们纷传。原因在于他的“恋情未露”和歌负于兼盛的“深情隐现”和歌,使他心气难平而致病。
  兼盛和忠见年龄相差无几,都是三十岁出头。
  兼盛特地去探视此时的忠见。
  忠见看上去已瘦成皮包骨的模样。
  兼盛到访时,忠见正躺倒在铺稻草的地板上。
  “恋情、未露……”
  他缓慢地欠起身,小声吟诵着自己的和歌:“……人已知。本欲独自暗相思。”
  忠见的脸向着兼盛的方向,眼睛却没有看兼盛。
  看样子他没有换过衣物,也没有洗过澡,身上散发出动物般的臭味。
  “他简直是要变成鬼了。”
  据说兼盛从忠见处回来后,这样说道。
  歌会后过了半个月,忠见死了。
  说是他瘦成了幽鬼的样子。抱起他的遗体时,身子的重量还不到病倒前的一半。
  不久,忠见的怨灵变成了鬼,出现在宫内。
  夜半三更之时,忠见之鬼便出现在举办歌会的清凉殿附近。
  “恋情未露……”
  他用沙哑、凄楚的声音吟咏着自己的和歌。
  边吟边走过仙华门,穿过南院,在紫宸殿前消失。
  忠见的鬼没有干什么坏事。他出现、吟诗、轻飘飘地走过,然后消失。
  仅此而已。
  看见过的人不多。
  值夜的人偶尔看见罢了。
  害怕是害怕,但因为出现也不多,甚至某种程度上,这件事被当成了玩笑。
  “忠见今晚有何贵干呀? ”
  “是在苦吟新作吧。”
  在知情人中间,对忠见一事有默契:只要不传到天皇耳边就行。
  “结果,圣上最终还是知道了。”博雅说道。
  “好像的确是这样。”
  晴明右手托腮,点点头。
  “怎么,你也知道了? ”
  “是因为工匠们看见了,对吧? ”
  “没错……”
  博雅点点头。
  谁都知道,此时清凉殿来了很多工匠,在那里干活儿。
  因为打雷起火,烧着了清凉殿。这是去年秋天的事。
  修复工作从去年起就一直从早到晚地在宫内进行着。
  “可是。圣上急于把它修好……”
  约十天前起,好几个工匠深夜仍未离去,要把能赶出来的功夫都用来赶工。
  现场燃着篝火,有时要赶工到深夜。
  那一次——据说在六天前的晚上,偶尔留下来的三名工匠看见了忠见。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声音。
  开始以为是幻听所致,再侧耳倾听,的确是人的声音。
  一个男子用沙哑的声音吟诵着:“恋情……”
  随之。从仅修好一半的清凉殿阴暗处,出现了一个身上发着惨白磷光的人影。
  人影吟着和歌,缓缓地从黑暗中轻盈地走过来。
  人影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三名工匠在场一样,通过了那个地方。
  “……未露人已知……”
  人影边吟边转向左边。
  “本欲独自暗相思……”
  折向紫宸殿方向后,消失了。
  身后只留下沉沉的黑夜。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晚上。
  壬生忠见的怨灵变成鬼出现,夜夜吟诵着自己的和歌,在紫宸殿的方向消失…
  …
  这个说法传到了天皇耳朵里。
  “然后呢? ”晴明问道。
  “圣上对此大为紧张呢。他下令让……”
  博雅眼珠子向上翻翻,看了看晴明。
  “让我去? ”
  “对。”
  “我嘛。也见过忠见的怨灵几次,但他是无害的。他不向外。全都是向内的。
  让他留着,现在这样子,在某种情况下还是有用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
  “也就是说,因为整个宫内的气脉,包括忠见在内,都很平稳。如果驱逐了无害的东西,以致破坏了稳定,反而有可能发生怪事,有可能被更加不好的妖魔鬼怪附体呢。”
  “晴明,既然你这么说,此话应不假。可是问题是圣上并不是那么想的……”
  “他……”
  “喂喂,不是说过不要那样称呼了吗? ”
  “让式神每天晚上到他那里去,在他耳边小声叮嘱:别管忠见,就让他那样好啦——好吗? ”
  “要是暴露了,你可有性命之虞啊,晴明。”
  正当博雅说话之时,一名身穿唐衣的女子,从对面婀娜地走过来。
  她来到晴明跟前,略低一低头行礼说:“您约的客人到了。”
  “带他过来。”
  晴明说完,那女子又低头行礼。循来路离去。
  “那么,我且退下吧……”
  博雅想站起来。
  “不必,博雅。你就在那里好了。因为这位来客所要求的事,与你刚才说的情况不无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 ”
  “因为客人是壬生忠见的父亲,壬生忠岑大人。”
  六
  壬生忠岑穿着陈旧褪色的窄袖便服,端坐在晴明和博雅面前。
  这位老人年已八十有半的样子。两鬓雪白。看上去像一只猿猴。
  晴明介绍了博雅之后,忠岑小声说:“您是歌会时右方的讲师吧。”
  王生忠岑曾做过泉大将藤原定国的随从。为是贞亲王歌会、宽平御时后宫歌会、亭子院歌会等创作过和歌。他作为歌人的实力获得认可,被任命为《古今和歌集》的编选者之一。
  延喜五年(即公元905 年)在平贞文歌会中,左方的第一首和歌是他的作品:春来吉野山
  夸朝影朦胧
  此作被选为《拾遗》的卷头歌。
  同年,他为泉大将藤原定国的四十大寿献屏风歌。又过了两年,宇多法天皇行幸大井川,忠岑扈从,吟诵了和歌,留下了有别于纪贯之的《假名序》。
  在《古今和歌集》以前的歌会中,忠岑留下了不少与纪友则等人并肩的作品,但自延喜七年为大井川行幸献上和歌之后,他就再没有留下作品了。
  博雅当然知道这位歌人的大名。
  “是的,我担任了讲师。”博雅回应道。
  博雅的官位是三位,忠岑的官位是六位——这样的身份差别,一般不可能同坐于廊内、正面相对,但在晴明的宅院里,这样相处变得理所当然。
  反而显得博雅尊敬年长且已负歌人盛名的忠岑。
  “忠岑大人……”
  晴明将视线移向王生忠岑:“这位博雅大人也是为了同一件事过来的。”
  “哦,是为了忠见的事? ”
  “是的。”
  晴明予以肯定。
  “那么,博雅大人也知道圣上要下旨镇住忠见之灵? ”
  “是我带这道圣旨来给晴明的。”
  听博雅这么说,忠岑叹了口气。
  “唉。真是……”
  “您有什么隐情吗? ”博雅问。
  “博雅,忠岑大人请求是否可将第二十首和歌的赛事,换一首和歌再比赛一次。
  忠岑大人说,这是镇住忠见怨灵的最佳办法。“
  “再比赛一次? ”
  “当然是私下进行即可。如果兼盛大人答应的话,加上兼盛我们四人就行。裁判由晴明大人担任,讲师则与那一晚相同,是博雅大人……”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   博雅这一问,忠岑便深鞠一躬,说:“说实话。其实那首‘恋情未露’和歌,并不是忠见所作。”
  “是代作吗? ”
  “是的。”
  忠岑点点头。
  “但是,代作并不稀奇。迄今许多人的歌会之作,都是他人代作。仅此并不足以成为重赛的理由……”晴明说道c 情况正如晴明所说,这一时期拿到歌会上的作品,未必都是作者本人的创作。
  许多歌人把别人吟咏的和歌当做自己的作品推出,这样的做法很普遍,也是被认可的。
  “但是,说是代作,在此我却要老实说出来,创作那首和歌的,其实是鬼。实在是很丢脸啊。”
  忠岑满脸惭愧说道。
  “鬼?!”
  博雅不觉叫了一声。
  “是鬼。而且不仅是那首和歌,那天晚上忠见所有的和歌——不,迄今我和忠见在歌会时吟诵的所有和歌,其实都是鬼吟诵的。”
  像是豁出去了,忠岑一口气说完,这才打住。
  “全部……都是鬼? ”博雅问。
  “是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说来话长。我初次遇鬼,是在宽平三年的春天……”
  “那么说——”
  “是距今七十年前,我十八岁的时候。”
  忠岑喉间带着痰音说起来。
  七
  我生于贫困的地方官之家……
  壬生忠岑开始叙述。
  因自幼便深切体会到贫困的滋味,从明白世事起,便有了进京谋求更高官位的心愿。
  “卑微的小官真的很糟,不做到高级的宫位,不可能过上像样的日子。”
  这是父亲经常念叨的话。
  忠岑喜欢创作和歌。
  虽然不是高手,但好歹也算自幼能够吟咏和歌。
  千方百计想要以创作和歌为进身之阶,只要有歌会之类的机会,便到处找门路推销自己的作品,然而都失败了。
  只要有钱,便能托上更大的人情、门路。也能推销自己的和歌,但他既没有钱,也没有门路、熟人。
  我降生在一个什么家庭啊! 忠岑甚至诅咒过父亲的窝囊,但后来,他明白到自己并没有创作和歌的才华。
  好歹能咏歌——然而毕竟只是还算不错,却实在不是歌会那样的场合拿得出手的。
  不过,是否好歌,自己还是能明白。
  只要他听过,就能判断出那首和歌的高下,分得出是好歌还是坏歌。他察觉到这一点。
  因此,他也能估计自己的歌才大致在何种程度。
  “具备辨别和歌好坏的眼力和创作和歌,看来是两回事啊。”忠岑叹道。
  那一年,忠岑来到京城推销自己的和歌,但心愿未酬,更痛感自己没有创作和歌的才华。
  钱花光了,回乡不成,他上了比壑山。
  跟和歌分手吧。只要能回故乡,再也不进京了。
  再也不作和歌。
  他边上山边想,泪流满面。
  当时是春天,是山樱盛开的时节。山路上沿途开满樱花。
  花团锦簇压枝低,花瓣在没有风的时候也散落下来。
  满山嫩绿之中,置身山樱盛开的一角,仿佛被轻盈的白光所包围。
  多美啊……
  自己除了和歌之外,别无他能。自己惟一的才能,又较之他人为劣。
  忠岑如此年轻便知道了自己的才具。
  雪白的樱花,在忠岑眼里呈现一派伤心之色。
  正当此时——他听见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仿佛是神的声音。
  新芽嫩绿蔚成霞
  离枝尤香是樱花
  好歌。   而且,似曾相识。
  那么。是在哪里听过? 正寻思时,又听见了吟咏同一首和歌的声音。
  那么……
  有人在吟诵这首和歌吗? 那声音好像发自眼前盛开的樱花。也似来自头顶上的樱花树梢。
  但是,既没有人攀上樱树,附近也没有人迹。
  对了,是《万叶集》吧……
  《万叶集》的无名氏作品中,应有这首和歌。
  忠岑为了应和那个又传过来的声音,自己也吟诵起那首和歌。
  当那个声音说:“新芽嫩绿蔚成霞——”
  忠岑便接上道:“离枝尤香是樱花。”
  从树干上方传来愉快的哈哈笑声。
  可是,左看右看,都不见人影。
  难道是看不见身影、却喜欢和歌的鬼吗? 难道是鬼对这山中盛开的樱花美景一见忘情,情不自禁地脱口吟出了佳句? 就算真的是鬼,忠岑也不觉得害怕。
  当时的事仅此而已。
  回到摄津国,几天后的某个夜晚,忠岑正独自苦吟。
  他想创作和歌。
  夜已深。
  但是。越是苦思冥想越不得要领。
  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才华——似乎自看透这点的那一刻起,他比之前更加难得好词句。
  “入春——”
  忠岑试说出第一个词组,感觉还不坏。
  其后应接上“惹愁思”呢,还是其他表达? 他迟疑不决。
  “入春——”
  再次把同一词组说出口时,一个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即念吉野美——”
  “吉野美? ”
  忠岑刚一接口,马上有一个声音结句:“山绕飞霞心中现。”
  “入春即念吉野美。山绕飞霞心中现。”
  得一佳句。
  “是谁? ”
  忠岑一出声,那个声音便道:“是我是我。”
  “你? ”
  “是我。前不久,我们不是还在比壑山相会了吗? ”
  “那时候……”
  那声音没有答这个问题。又说道:“我为你作和歌怎么样? ”
  “作和歌? ”
  “对。你当时不是在想。自己没有作和歌的才华吗? ”
  “照此说来,你不就是鬼吗? ”
  “对呀。我就是你们所说的鬼啦。不过,我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鬼呀。”
  “啊……”
  “你知道《万叶集》里的那首和歌:”新芽嫩绿蔚成霞,离枝尤香是樱花‘吗? “
  “当然知道。那天,在比壑山的樱树下,你吟诵的不就是这首和歌吗? ”
  “这首作者列为无名氏的和歌,正是我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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