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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人的所作所为倒和后世远华一案中的主犯赖某某差不多,都是倚靠官商勾结,黑白通吃而迅速发迹。想来也是,魔门中传承了商家法统的是天莲宗。武功修为暂且不论,若说做生意的本事,“胖贾”安隆可要比辟尘厉害得多了——你道是人人都能和“天刀”宋缺称兄道弟的么?
杨昭心下寻思,别人也都看不出来。李密见小王爷面上神色倒没流露出什么厌恶憎恶之情,便猜小王爷对这位洛阳首富荣凤祥并没有多大反感,禁不住便暗骂张须陀多事。不就是官商勾结,然后大家一起发点小财么?古往今来,这种事情多得去了,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当下问道:“张大人,若依照大隋律法,商人做生意所获利润,当于十五中抽一为税。这位荣老板,名下所开设的店铺与各种生意,可有依法完税?”
张须陀凝声道:“蒲山郡公,有时候有些事情,乃是关乎律法纲纪,世道人心,绝不能以金钱衡量。”
李密冷笑道:“法律不外乎人情。只要这位荣老板确实依法完税,旁的咱们也就无须多管了吧?爱和什么人交往,那是荣老板自己的事,可与旁人不相干。”
张须陀扬眉道:“蒲山郡公此话,张某不敢苟同。荣凤祥……”
“张刺史,法主,两位不必争辩了。”杨昭回过神来,摆手道:“总而言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荣老板假如是遵纪守法安分做生意的话,那么自然可保一世平安。但假若他当真私底下做过些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那么始终国法难容,天理更难容。”顿了顿,又问道:“那么这上官龙又如何,他也是商人?”
“上官龙倒不是商人。”张须陀叹了口长气,道:“王爷可知道,江湖草莽之间,有所谓‘十帮八会’?”
杨昭心道“我要是不知道就有鬼了。可惜巨鲲帮现在的帮主还是个老头子,一点也不萌……嗯,下次要是有机会,可得抢先把那只还是萝莉的云小丫头抱过来好好养,千万不能让独孤策那小子给糟蹋了。”点头道:“略知一二,愿闻其详。”
张须陀沉声道:“十帮八会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依仗着有几分武功,就肆无忌惮,做下了许多违法乱纪的事来。走私者有之,贩卖人口者有之,坐地分赃收买路钱者有之,甚至还有组成马队,公然四出劫掠的。其余包娼庇赌之事,更加犹如家常便饭。这个上官龙,就是洛阳帮的帮主。洛阳城中的商铺,每月都要向他们缴纳什么保护费,否则就有流氓无赖前来捣乱。进出洛阳的商队,也都要向洛阳帮交钱,否则买卖就休想能够做得平安。”举掌用力往面前的几案上一拍,怒道:“哼,无法无天!简直把朝廷法度视如无物。这种败类,张某迟早要将他们统统绳之于法。”
“原来如此,本王明白了。”杨昭点点头,道:“这么说来,上官龙和荣凤祥都是洛阳的地头蛇。虽然未必接触得到各家世族门阀,但想必影响力却遍及地方中下层。本王既要在最短时间内镇住局面,便离不开这种地头蛇。如今既然亲自到来拜会,本王便见他们一见罢了。欧阳四。”
就站在厅堂大门外随时等候的欧阳四应声而入,走到小王爷身边弯腰听命。小王爷低声向他吩咐了几句话,欧阳四点点头,恭身退出。杨昭回首过来,道:“卫王远在登州,想必还要再过得几日时间。才能到达洛阳接任行军大总管之职。在此之前,咱们刚才所商议的事万万不能走漏了风声。至于眼下局势,就要请张刺史多多费心了。无论如何,至少也要维持目前的稳定,不可让城内百姓感到恐慌。法主,你初来乍到,政务方面,恐怕霎时间也还未能上手。那便要向张刺史多多请教,可不得持才自傲。”
李密心中凛然,起身躬身长揖,口中连声称是。再回头来面对张须陀,神色便不敢像之前那样倨傲了。张须陀心中感叹,起身也谢过河南王,然后道:“自杨刺史不幸被害以来,府衙中只独余张某独自支撑局面。张某才具有限,实在颇有焦头烂额之感。如今有蒲山郡公前来,却是可以松得一口气了。蒲山郡公,不如你我现在就回府衙接掌印鉴,也好安定人心?”
这提议正中李密下怀。当下两人恭身告退,连袂步出尚书台行署。李密尚身着常服,张须陀前来拜见河南王,却是穿了正式官服的。行走之间,自然颇为惹人注目。正在侧厅中等候的上官龙和荣凤祥从门口处往外张望时恰好看见,却不约而同地先是一怔,继而流露出不屑与厌恶的神色,情况就和刚刚张须陀听见他们二人名字时如出一辙。上官龙冷笑道:“张须陀这官儿动作却快,河南王刚刚入城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心急火燎地赶过来献殷勤了。”
荣凤祥慢条斯理道:“刺史和治中都在同一日里下了阴司枉死城,洛阳就只剩下他这个别驾独撑大局。权力这种东西么,任谁沾上了都舍不得放手的。知道河南王驾临坐镇,他当然要第一时间跑来拜会,看看有没有机会向上走走了。这点心思却是人皆如此,”
上官龙皱眉道:“荣老板,那依你看,他有机会没有?”
荣凤祥笑道:“洛阳以至河南道眼下闹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外地官员敢过来送死?但洛州刺史的缺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拖着。依我看,以后咱们再见面的话可不能再叫张别驾,得改改口了。”
上官龙眼眸中放射出阴狠寒光,冷冷道:“张须陀这家伙脑袋是属榆木的,根本不开窍。他自己要沽名钓誉假清高也就罢了,偏偏还三头两日就来找你我的麻烦,也不称称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哼,素公手下那帮人该杀的不杀,不该杀的倒杀了。当真是废物。”
“上官兄,噤声。”荣凤祥面色一沉,压低声音道:“那位河南王殿下年纪虽轻,却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这种非常时刻,你我还是谨慎点好。”
上官龙怔了一怔,自知失言,当下讪讪一笑,也不再说话。两人又等了片刻,门外脚步声串来,却见欧阳四走进侧厅,道:“王爷已答应接见。两位,请跟我来。”
荣凤祥和上官龙对望一眼,起身走上两步,亲热地道:“有劳这位兄弟了。不知道尊驾如何称呼?”
荣凤祥是生意人,讲究八面玲珑。所以这句问话虽简短,从他口中说出来时,倒颇使人有如沐春风之感。欧阳四也是惯于人情世故的,拱手逊道:“不敢当。在下复姓欧阳,在王爷帐下亲兵中排行第四。荣老板和上官帮主不必客气,都直呼在下名字就是。”
“原来是四哥。”荣凤祥走上两步,笑道:“我和上官帮主都是粗人,不懂礼法。初次参见王爷,心中总有些忐忑。还望四哥指教一二,王爷可有什么忌讳,又或者有什么喜好厌恶的事物么?”言语间伸手和欧阳四一搭,欧阳四就觉有样外表冰冷光滑,却又沉甸甸的东西滑落自己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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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篇 第二百二十六章:投石问路,杀鸡儆猴
欧阳四面上流露出会意的神情来,不着痕迹地将那样东西笼好,道:“王爷性子随和,好说话得很,也没什么忌讳的。只是生平对个孝字看得最要紧。这次王爷受了陛下的旨意前来洛阳坐镇,乃是心怀抱负,有所为而来。荣老板和上官帮主两位都是洛阳大有身份的人物,若能襄助我家王爷一臂之力,日后定能有所回报。”
欧阳四这几句话听上去似乎很有用,其实仔细想想,却又几乎等于什么都没有讲。不过荣凤祥并非急功近利之人,也没指望这样就能收买得了对方。不过是借此有个由头,方便下次再打交道而已。当下笑呵呵道:“原来如此,荣某人受教了。这便烦请四哥带路。”三人随之步出侧厅,走向正堂。入得门来,欧阳四当先躬身道:“禀王爷,荣老板与上官帮主带到。”两人不敢怠慢,弯腰长揖到底,齐声道:“草民拜见河南王殿下。”
杨昭踞坐堂前俯视。只见左首乃是名约莫四十左右年纪,满身珠光宝气的大胖子——自然就是荣凤祥了。他面上笑容可掬。但高鼻大嘴,额角高隆,确有份大老板格局。双眼虽然眯起使人难窥虚实,但偶尔泄露的几丝锐利寒光,却又给人予冷静自若,城府深沉的感觉。杨昭见了,心中也不由得暗赞这辟尘道人果然大不简单。
再侧目相望,那位洛阳帮帮主上官龙则年在三十七八左右,手上提了根龙头铁杖。身材不高,却予人强横扎实的感觉。身着华衣丽服,脸容带点苍白,眼肚浮肿,外表看来似乎是沉溺酒色之辈。但左右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家修为颇为精纯。此人明面上是洛阳帮帮主,暗地里则为魔门阴癸派奔走效命,实质却又是西域〖大明尊教〗安排在中原的卧底。以一人而兼有三个身份,由此可见,却也是位不可低估的厉害人物。杨昭心里微微一笑,道:“两位不必多礼,请坐吧。”
两人同声谢过,分别在下首入座。荣凤祥未语先笑,拱手道:“日前杨刺史不幸遇害,连日来城里头人心惶惶,连累得咱们生意也都不好做了。喜幸王爷及时到来坐镇,那些为非作歹的宵小之辈,在王爷威名震慑之下,想必从今日起也都不敢作乱,纷纷闻风而逃了。荣某人代表洛阳城内的商家,谢过王爷恩德!”
杨昭听他说得肉麻,心中不禁好笑,抬手虚按道:“荣老板客气了。本王今天才入城,这还不满半日呢,对洛阳百姓哪里有什么恩德可言?不过么,本王既然蒙皇祖父厚爱,将洛阳之事相付托,自然就得干出点样子来,总不能尸位素餐,光吃饭不做事。当务之急,莫过于将当日刺杀杨刺史的凶手捉拿归案,以安定民心。荣老板的生意遍布洛阳,上官帮主门下徒众也是数以千计,耳目想必都是无比灵通的。不知道有没有收到关于这凶手的什么消息呢?”
荣凤祥和上官龙相互对望两眼,齐声道:“惭愧。草民等并未收到什么消息。既然王爷关心此事,咱们回去之后马上就召集人手逐一询问,再让他们仔细留意城中所有可疑人物。一旦有所发现,定当立刻前来禀报王爷。”
杨昭又笑了笑,道:“倒也用不着这么劳师动众。对了,两位都是洛阳本地人,本王想向两位打听打听,不知道洛阳什么地方最繁华,最热闹,最好玩的呢?”
上官龙目光闪烁,嘴角边不自禁地泛起了几丝笑意,心道这小王爷果然还是年轻人,就是贪玩好乐。既然如此,倒正好投其所好。当下笑吟吟地一拱手,道:“禀王爷,洛阳虽然比不上大兴繁华,但也有数十万人口。如今四海升平,国……(忽然想起,洛州刺史不久前才被人当街刺杀,无论如何说不上是‘国泰民安’了)咳咳,哪个,吃喝玩乐的所在自然是少不了。但若说最好的地方,则非董家酒楼和曼清院两处莫属了。”
“哦,董家酒楼和曼清院?”杨昭双手交叉托住自己下巴,饶有兴味地道:“董家酒楼,顾名思义老板该是姓董的吧?那曼清院又是什么?老板难道姓曼?百家姓里好象没有这个姓氏吧。”
荣凤祥笑道:“曼清院老板不是姓曼,而是姓上官的,却就是咱们的上官帮主了。曼清院也不是酒楼,而是洛阳城内首屈一指的销金窟。只要有钱,便几乎没有任何享受是在曼清院里面买不到的。上官帮主凭着这处生意,可谓日进斗金,比起荣某人累死累活才能赚到那么一点蝇头小利,可要强胜百倍了。”
“哈哈,荣老板太夸张了。曼清院虽说热闹,其实也不过就唬唬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罢了。”上官龙满面堆笑,向杨昭一拱手,道:“论天下奇珍异宝,自然皇宫大内是最多,王爷恐怕早就见得腻了。论美女,听说王爷身边收用了昔年的天下第一乐艺大家明月姑娘。既有这份好福气,其他庸脂俗粉,想必也都难入法眼的了。不过鄙处倒还有些新奇杂耍及马戏,诸般歌舞也算景致。牌九摊子骰宝,统统应有尽有。只要王爷有兴致,随时可带同下属过来玩耍,草民定然竭诚招待,必能让王爷尽兴而归。”
明月这位天下第一乐艺大家的名头好生响亮,虽然并未曾公开宣布退隐,但半年前她散尽身边从人,孤身而入河南王府。之后又居于极乐寺中,摩诃叶、单清风夫妇将她当媳妇看,〖五部众〗对她也是一口一个弟妹。这些都是明明白白的事,并无丝毫遮掩。故此至今天下皆知,天下第一乐艺大家已经是河南王的女人了。洛阳帮虽然和巴陵帮素有生意交往,曼清院中也是美女无数,但上官龙却不敢贸然向小王爷敬嫌美女,也免得自讨没趣。但曼清院内其他新奇热闹的玩意亦是甚多,洛阳帮帮主却自信定能将小王爷吸引得流连忘返,甚至乐不思蜀。
杨昭笑了笑,心想你那什么曼清院即使再好玩,难道能好得过澳门葡京,又或者香港迪士尼乐园?开口道:“好,那么本王便多承上官帮主美意了。不过么,本王想要知道洛阳城中什么地方最热闹,倒不是想去玩耍。既然曼清院是上官帮主的产业,那么便更好了。”言毕顿了顿,回头向垂手伺立在旁的欧阳四吩咐道:“去通知曹二,你们一起把那几个人带过来。”
欧阳四领命而去。不多久但听得门外叮当声响,曹二和欧阳四两人并肩而入,先向小王爷行了个礼,随转身向后一挥手。六名王府亲卫两个服侍一个,抬了三名手脚戴着精钢镣铐的囚犯进来,却就像死狗般随意往堂中一抛。恭身行礼,倒退着退出大厅。上官龙和荣凤祥两人四道目光同时投向那三名囚犯,心中登时都是“喀噔~”轻响。荣大老板面颊的肥肉微微抖动,干笑两声,问道:“王爷,这几个人是?”
“荣老板不认识他们吗?”杨昭举目在二人面上分别扫过,倒也没看到有什么异样神色,淡淡续道:“那也应该。这几个都是作恶多端的亡命之徒,荣老板家大业大,原本便不该和这种人有什么瓜葛。不过上官帮主却应该认识,至少也当听过他们的名头。他们是岭南武林名宿四绝居士的养子,听讲在武林中有个外号,合称什么四大天王。”
“刀枪剑爪四大天王?”上官龙失声低呼,目光又在眼前这三个半死不活,双眼无神,兼且琵琶骨也被铁链穿了的家伙身上扫过,道:“鄙人倒确实听过这几个人的名头。不过他们都销声匿迹好多年了,却不知道怎么又出来得罪了王爷?”
杨昭轻描淡写道:“他们也没怎么得罪本王,只是偷偷潜入大兴,想行刺杀之事罢了。不过本王却不是杨刺史,大兴也不是洛阳,所以他们便没能得手,反而都做了本王的阶下之囚。那个光头的是老大爪王、旁边那个被削去两根大拇指的是老/二剑王,还有那个披头散发的是老四刀王,只剩下个老三枪王见机得快,被他及时逃跑了。嘿,这几名亡命之徒口风倒紧,尽管几番严刑拷问,也始终不肯吐露自己和杨素逆党之间的关系,更不肯说明杨素逆党的下一步动作。本王迫不得已,只好废了他们的武功,”
荣凤祥喉骨艰难地滑动了一下,干笑道:“这几个亡命之徒居然胆敢刺杀王爷您,可真是寿星公上吊——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不过,所谓一不离二,二不离三,依荣某人浅见,之前谋害杨刺史的定然也是他们几个,他们并非硬骨头不肯招供,只怕是无话可招吧?”
杨昭淡然道:“杨素当政多年,手中权势熏天,收买罗致的高手不计其数,岂仅只有这么四个废物而已?再说时间上也不相吻合。谋害杨刺史的凶手,必定另有其人。所以本王就将他们带来洛阳,看能不能来个废物利用,实行引蛇出洞。上官帮主。”
刀枪剑爪四大天王成名已久,手底下确实是有真材实学的。假若双方平手放对的话,上官龙扪心自问,最多也不过就是和爪王打成平手而已。四大天王一旦联起手来,自己更连逃命都有困难。而眼前这位河南王居然能够随随便便就生擒了其中三人,不管是他亲自动手也罢,是指挥属下动手也好,总之都是够惊人的了。猛不然听见小王爷点自己的名,上官龙登时打个激灵,起身毕恭毕敬地答应道:“草民在,王爷请尽管吩咐。”
杨昭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肃杀之意,道:“上官帮主,这几个人本王就交给你了。请你将他们带回去,然后在曼清院大门外筑个木台,上面再竖起三根十字木架,然后用钉子将他们手脚都钉死在上面,就此公开悬挂示众——千万注意,可不能让他们死了,至少也得留下半条命在。四周务必广派暗哨,注意有没有可疑人物出没。哼,本王就不相信,杨素逆党一行人看见同伴如此遭遇之后,依旧还能按耐得住。只要他们一动,本王便有信心,将这干逆党统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