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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忽然响起“砰”的一声巨响,将他惊醒了过来。也使得所有的食客的目光全都望向靠窗的一桌席位。这一桌上有四个人,却是其中的两个吵了起来,而争吵的话题居然是大秦皇帝陛下究竟长得什么样,吵得不可开交时,其中地一个激动之下便拍了桌子。
而另一个不甘示弱也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桌上,于是又是“砰”地一声,将桌上的酒壶都震翻了。这人怒道:“你以为嗓门大便证明是你对吗?陛下雄才伟略、威震星海,自然是个英武威严的俊伟大丈夫,你居然说陛下是个小白脸?”
他也是气糊涂了,居然口不择言,这一句出口,和他争执地那个登时感到无数道利箭一样的目光向着身上射来!吓得他浑身一寒,急忙辩解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陛下是小白脸?我只是说陛下长得儒雅斯文而已……”
前一个说话的呸了一声:“自大秦立国至今,陛下曾经御驾亲征过三次,再看那神殿中的神像,何等威严摄人。儒雅斯文?亏你说得出口!”
“长得儒雅斯文就不能御驾亲征?就不能威严摄人?你这是什么逻辑?神像的容貌虽然模糊,但是看那大致轮廓和五官形状也能推断得出……”
一众食客听明白之后不禁哑然,居然为了这个吵架?皇帝陛下长得什么样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而嬴政这一桌则个个神色古怪地瞄着嬴政,使得嬴政更是哭笑不得,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会因为他的容貌而吵成这样,实在是无语了。
那两个越吵越激烈,而旁边的食客虽然对于他们争论的问题不以为然,但也乐得看热闹,更有的推波助澜,也加入了争论之中。结果可想而知,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以致争吵开始逐步升级。
就在那两个争执不下,已经要上演全武行的时候,忽然一个醉醺醺地声音响了起来:“英武威严?儒雅斯文?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没听人说么?秦皇身高三丈,马目凹鼻,大口虬髯,声似豺狼,冷血暴戾。听到没有?这明明就是一个丑得无法见人的丑八怪,亏你们还有脸在这里自吹自擂!”
立刻酒楼中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两个已经在撸袖子的也不吵了,一片森寒的目光全都扫响了声音的来处。在靠近楼梯的一桌上,坐着六个异国人,有两个显然已经喝醉了,其中的一个晃着酒杯大着舌头说出了清醒时打死也不敢说的话。
看着一双双愤怒阴寒地目光,他的同伴冷汗都下来了,坐在那人身边的一个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试图解释:“这个……他喝醉了……所以才会胡说八道,各位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可是他身旁那个醉鬼却还在喋喋不休:“谁……谁说我喝醉了?我清……清醒得很!秦皇要是不丑,怎么会……”
吓得他的同伴一把捂住了他那张闯祸的嘴,可是这里是堵住了,旁边还有一个神智不清醒的呢,接口道:“不丑?不丑为什么不敢见人?不就是怕人知道……”
于是他的嘴也马上捂上了一只手,他的同伴不敢再留,急忙唤来小二结账,然后半拖半架地带着这两个醉鬼匆匆离开了。他们才走,立刻有几个也一样结了帐的紧跟了出去,其中就有刚才那两个吵架的。只看他们那不善的神色,就知道刚才那几个人要倒霉了!
果然,第二天刚才那两位大放厥词的老兄就被打得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来,象只破烂麻袋一样被人扔在街头。而他们的那四个伙伴则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一样躺在街头不省人事!
第七卷 疑云重重 第三十六章 噩耗
该走的都走了,原本静得就象鬼域一样的酒楼重又热闹了旭耙
恒波望着嬴政,怎么看都无法把他和刚才那个醉鬼说出的那个形象联系起来,忍不住问道:“先生,刚才那人怎么会以为……以为秦皇长成那样?”
就算是猜测,总也有些根据可依,能猜成那样也太离谱了吧?
嬴政有些自嘲地道:“这个么,可能因为这位皇帝陛下太心狠手辣,杀性又重,基本也就和魔王差不多了。既然是魔王,那自然就是青面獠牙、让人看一眼就会做噩梦的了。”
他这一番解释,让三女全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雷冰对恒波和明海道:“刚才那个家伙说的那几句算得了什么,更离谱的多的是呢!”
接着就将所有关于嬴政的传言一一道来,听得恒波和明海目瞪口呆,这传言中说的那个是先生?怎么听都非妖即怪反正不会是人!这不是胡说八道、恶意中伤吗?越听越着恼的恒波听到一半便忍不住发作了,含怒道:“这事怎么也没有人管?就任由那些家伙随口胡说,败坏……败坏秦皇的名声?”
嬴政倒是平静地很,淡淡地道:“管?怎么管?难道因为有人说上两句不中听的便都拉出去砍头?流言一旦散开便禁不胜禁,何必白费那些力气。别人要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至于名声,秦皇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光辉,再败坏也败坏不到哪里去。要是怕人说,那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人生在世,但求问心无愧,管别人说什么!”
这一番话让恒波和明海一肚子气都跑光了,剩下的只有敬意。而雅格也是目泛异彩,咀嚼着嬴政的这番话。
他们几个在谈论,别桌的食客们也都在各自议论。那几个异国人才走,嬴政等人相邻的一桌上。那个之前被雅格的软钉子结结实实碰了一下的虬髯汉子呸了一声,恨恨地道:“那些杀千刀的王八蛋,除了在背后造谣中伤之外,还有什么本事?居然敢说陛下丑?陛下要是真的象他地狗嘴说的那样,素心大家怎么会见过他一面之后就患了相思病?”
一句话立刻让周围听到的几桌都竖起了耳朵,他的几个同伴显然也从没听到他说起过这件事,急忙追问详情。
这个大汉口中的素心大家名叫水素心,是大秦的三大名花之首。可说是美貌如花,才艺双绝,一手琴艺更是出神入化,使人闻而迷醉。她自己组建了一支歌舞团,常年在大秦各地巡演。最难得的是每次巡演得到的报酬她都会取出一半捐献给当地做慈善事业,为人也是品德高洁,守身持正。极得整个大秦地敬重。可在三百多年前,她却忽然宣布因为身染痈疾,所以解散她倾注了无数心血的歌舞团,自己隐退以养病。然后便再没什么消息。现在听得这个大汉一说。看起来其中很有隐情啊!
在同伴的催促中,大汉干掉一碗酒,然后得意洋洋地道:“你们也知道。我曾给素心大家的歌舞团做过护卫。上次陛下出巡之时,巡视到‘天昭领’,那时素心大家正好在那里率团演出。想来陛下也听到过素心大家的名声,便召她带团去陛下驻跸之所演出,听说演完还赐了素心大家一杯酒呢!可是自从素心大家回来之后便总是神思恍惚,茶饭无味,几年之后终于病倒了,缠绵床榻,不得不解散了歌舞团。唉,也不知道素心大家现在怎么样了。”
众人恍然。嬴政那一桌上,雒羽三女和恒波两个全都拿眼看向嬴政,嬴政则只有苦笑了,怎么也想不到吃顿饭竟会听人牵扯出这样一段莫名其妙的风流债。水素心?听人一提倒还依稀想得起一些,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个女子琴弹得不错,舞也跳得有一定水准,不过对于听惯了仙音神曲,看惯了霓裳羽衣的嬴政来说,实在是算不得很好。
所以也没留下多深的印象。
当时的召见和赐酒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奖励性质,以嘉奖那个女子地品德和善行。现在他早已连那个女人长什么样都记不起来了,可却忽然听人说就因为那一次召见,便使得那个百花魁首因他而相思成疾,他除了苦笑之外也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而在别人地耳中,这个消息可是爆炸性的,想不到导致水素心病倒的原因居然会是这个!与大汉同桌地那个斯文男子忍不住道:“象素心人家这样的女子,是个男人都会想要好好怜爱,陛下难道竟会没有动心?”
那个大汉道:“看样子是没有,要不然怎么会就那样放素心大家离开,照素心大家的样子看,只要陛下开口,她是一定肯从的。
此时邻桌的老者插口道:“陛下心在社稷,怎会沉迷于女色,出巡之时想必定是全神都在思虑国事,才会对那样的绝色视如不见。”
他的话立时得到了一片附和声:
“这位老丈说得是极!若非如此,我大秦哪有今日之盛!”
“有理!这么多年来陛下不止从来没有下旨选秀充实后宫,就连各国要敬献给他的美人也都全给驳回。到现在宫中也不过总共只有一后四妃,哪像那个号称什么品遍百花的品花公子,光小妾就纳了二十几房,被他糟蹋过的女子更不知道有多少!”
“就是!正经本事没有,除了玩女人估计也就会拍马屁了!”
“那个小王八蛋迟早有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
说到后来显然跑题了,整个变成了对那个什么品花公子地批斗会。看到当听众人提到这个品花公子时,雅格的眼中露出愤恨之色,嬴政问道:“这个什么品花公子是什么人?”
雅格愤然中带着鄙夷地道:“那个家伙名叫建兰,是原本大秦一个属国送来修学的一个皇室成员。不知道怎么的让他结识了领主的二公子,两人结拜做了兄弟,从此便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十几年前那个属国并入了大秦,据说他也出了不少力,于是才一完成合并,他就被授职为县尉。这些年来积功升到了郡尉,哼!积功?只怕是拍马之功吧!”
“看来,你对他很没有好感。”
“何止是我对他没有好感。这个好色成性的家伙,家里娶了一堆小妾,还尽在外面采花猎艳,只要看见姿色端丽的就会用尽手段弄到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的清白毁在他的手里,你听他自称要品遍百花便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了!上次无意中见到美娜之后就开始打她们姐妹地主意,如果他是真心倾慕也还罢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天性。可是就连那些属国的皇族子弟都看不起我们这些质子,何况是他这个身居高位、春风得意的新贵。他根本不可能娶美娜姐妹为妻,只是垂涎她们的美色心存玩弄而已。上次到美娜的家中,厚颜无耻地提出要她们姐妹陪他三天,说什么只要能伺候得他满意,他可以在以后给予他们一家额外的关照。结果被美娜一顿臭骂给赶了出来,使得他恼羞成怒,扬言要让她们姐妹跪着去求他。我真的很担心,不知他会做出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来!”
嬴政微微蹙了蹙眉:“他这样横行无忌就没人管吗?”
“管?”雅格苦涩地一笑:“他有领主大人的二公子做靠山,只要不捅出大漏子谁会愿意和他过不去?何况我们做质子的人微命贱,就是当街给人打死了,也没有一个人会为我们出头的。我们的祖国绝对不会因为我们不明不白死在大秦而和大秦开战,倒是十有八九会惊惶地上书谢罪,并马上再送一个质子过来。所以他这样威逼美娜和丽娜,我除了紧紧地守在她们的身边之外,一点其他的办法都没有!”
说着,他握紧双拳低下了头去。美娜就是那个刚才坐在他身旁的女子,身为一个男人,还有什么会比无力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更为耻辱与痛苦的事!这就是弱者的悲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凭宰割。要想摆脱这样的命运,就只有让自己变强,一直强大到能夺过别人手里的刀子宰割别人!
可是说说容易,要想做到却实在是太难了。尤其是像他这样在异国他乡为囚,没有任何基础、没有任何助力,没有任何机会,一潭死水里怎能飞出蛟龙?
“美娜姐姐!美娜姐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痛苦地垂首的雅格抬头望向门口,随着喊声,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从门外冲了进来。惊慌失措地游目四顾,一眼看到站起来的美娜她立刻冲了过去,急切恐慌中带着哭音地叫道:“姐姐,不好了!爹娘和雅迪尔伯父都被官兵抓起来了!”
第七卷 疑云重重 第三十七章 诬告
“什么?”大惊失色的美娜一把抓住丽娜,急问:“这是怎么回事?官兵为什么要抓爹娘和雅迪尔伯父?”
又急又怕、六神无主的丽娜眼中闪着泪光,道:“说是爹爹和伯父与那几个被处死的质子曾有密谋,所以……我正好出去给爹和伯父买酒,没被抓住。姐姐,现在该怎么办啊?”
听了妹妹的话,眼前一阵发黑的美娜身体一软就向后倒去,不过马上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给接住了,正是听得噩耗赶过来的雅格。美娜一把抱住他哭了起来,丽娜也想看到了主心骨一样拉住他的手,泪汪汪地道:“雅格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陡闻噩耗,雅格虽然也惊疑骇然,但却强自镇定下来,急速地筹思对策。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未来的岳父岳母是绝没有什么密谋要对大秦不利之事,可就象他刚才对嬴政说的,他们这些质子哪怕就是当街无故被人打死,也不会有人为他们出头的,更不要说是为他们喊冤了!
尤其又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原本就已对这些质子和属国的皇族子弟有偏见的大秦子民,只怕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拿下他们交给官兵处置,又怎么会有人相信他们是冤枉的?要是他们是大秦的子民,那么还可以冀求于官府仔细查证之后质对真假。可他们这样的身份,怕是连审都不会审便直接定罪了!现在既不能逃跑,又无法脱罪,哪怕他智计再高,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时也是束手无策。
刚才丽娜失措的叫嚷很多人都听到了,此时一双双满是敌意的目光全都射向他们三人的身上。而与他们同桌的伙伴更是全都站了起来,离开座位和他们三个拉开距离,以示划清界限,唯恐受到牵连。
这几个都是雅格平素甚是要好的朋友。尤其是那个紫发青年,更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此时却都是这样的表现,在感情上来说雅格自是很难过。但却也知道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一旦和叛逆沾上了边,那唯一的结果就是陪他们一起死,甚至还会牵连家人,所以对于他们这样没有义气地做法他也能够理解。
眼看着周围的食客们纷纷放下筷子站了起来。面色不善地围住了他们,店门处更是被堵了个结实!邻桌的那个虬髯大汉一双虎目狠狠地瞪着他,怒道:“早就知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不是个好东西,亏你居然刚才还一本正经地装好人教训老子!如果你不是官府要抓的人犯,老子现在就送你一刀!”
此时门外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随后七八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那个领头的一身郡尉的官服,看着雅格三人嘿嘿一声冷笑,一挥手,他身后便冲出三个人来。将雅格等三人锁了起来押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这个人。雅格恍然,终于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好端端地祸从天降。怒道:“建兰,你竟然用这样无耻地手段公报私仇。你这混蛋一定不得好死!死无葬身……”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雅格的怒骂。建兰阴冷地道:“大胆逆贼,还敢辱骂本官,罪加一等!等回去后,本官会好好地让你知道什么是官法如炉。带走!”
说完,狠狠地盯了一眼美娜姐妹曲线玲珑的娇躯,那种淫邪的目光一看就知道在打着怎样肮脏的主意!姐妹两浑身一抖,无限的绝望涌上心头,心知今天难逃受辱的下场。而雅格更是牙齿咬得格格响,可是哪怕是再怒再恨,在强权的面前又有什么作用。
就在那几个兵士依命押着雅格和美娜姐妹欲行的时候。一个声音悠然传来:“且慢!”
建兰一愣,想不到抓捕要犯地行动居然还有人敢拦,回头看去,见嬴政起身走了过来。走到近前,他淡淡地道:“这几个人,你不能带走。”
建兰冷笑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带人?”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这一句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建兰怒火上冲,但随即就被他压了下去。他或许没有什么出色地才能,但说到察言观色。对于自己的眼力他还是很有自信的。要不然怎么能巴结上领主大人地二公子,借之飞黄腾达。
建兰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衣饰华贵自不必说,那种迥异常人的风仪与气度才是让他暗自顾忌的原因。他在那里估测着嬴政的身份,旁边可急坏了两个人。
一个是雅格,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新结识的公子竟然会为他出头,使得他又是感激又是担心。他很清楚自己被扣上的是什么罪名,任何和他沾上边的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哪怕是眼前的这位公子有些地位,也一样是有心无力。
眼看着建兰阴寒的目光在嬴政身上扫视,还不知道心中在动什么害人地主意,他怎能不急!可是急归急,他又不能主动开口说让嬴政不要管他,不然岂不是等于承认了两人是认识的,倒是只怕会使事情更加糟糕!
还有一个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