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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间用力挤过去,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没有等她挤到陈词身边,两个便衣就已经离开了,顾青只截住了正想走开的陈词。她把这个有些肥胖的分部经理拖到地下停车场出口没人的地方,开始盘问起来。
陈词结结巴巴地说是有人报警大厦内有炸弹,警察正封锁现场查找炸弹。顾青盯着陈词的小眼睛,陈词马上就有些慌神。
“好你个陈词,你也是从总部调到这里来的,就不知道我的厉害么?少骗我,在行政主管面前你都敢张嘴胡来,如果真是有炸弹,警察怎么不把这些站在楼下的同事疏散开,只是封锁了大厦的入口,就不怕炸弹爆炸的碎片从楼上掉下来伤人?”顾青瞪着陈词,提高了嗓门。
陈词被顾青的嗓门吓了一跳,刚想伸手去挡住顾青的嘴,又突然反应过来面前的是自己的美女上司,硬生生地把那只胖手收了回去。“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不行么?”陈词的胖脸可怜地扭曲着。
顾青闭上嘴,只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陈词,陈词打了个颤,看看四周确实没有人,才极小声地对顾青说:“昨天晚上,大厦里的两个保安一死一疯,没人知道楼里发生了什么。”
顾青一震,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在一楼看见的那两个保安,遭遇不幸的就是他们吗?
陈词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又接着说:“今天凌晨清洁工发现出事后最先通知的就是我,然后才报了案,所以我最先赶到现场。”
说到这里,陈词抬起头望着顾青,开始犹豫起来。顾青板着脸,用目光示意陈词继续说下去。
陈词似乎在回忆当时所看到的情景,眼中闪过掩饰不住的惊恐。“我的家就在附近,接到清洁工的通知,便立即赶过来,我直接乘坐电梯到达18楼,电梯门刚一打开,我就开始呕吐,差点连黄胆水都呕出来了……18楼的整个走廊,四处都溅满了鲜血和人肉碎片,唯一完整的就只有一个保安的头,那颗人头面朝下地嵌在走廊正中的吊顶龙骨上。”提到那血腥诡异的场面,陈词打了一个寒颤,“另一个保安浑身是血,蜷缩在走廊的角落里,问他什么都不回答,只是口中不停念叨着两个字,听起来好像是什么”蓝月“。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那个血染全身的保安发了狂,一直小心地和他保持距离,但我突然发现他的双手竟被人齐齐地砍去,才知道一定另有一个杀人狂……”
18楼不就是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吗?顾青听完陈词的话,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如果自己昨天晚上离开大楼的时间再晚一些,会不会就遇上那个恐怖的杀人狂?或许,那个杀人狂就一直潜伏在18楼?再想到自己昨天在消防通道窥见的那个黑色影子,顾青面色越来越苍白。
陈词没注意顾青的脸色变化,仍然自顾自地说着,“警察来了之后,把清洁工和那个断手的保安都带走了,然后让我配合他们,不要把案情传出去,其实他们不说,我也不敢声张啊,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被外面知道了,我们这栋楼剩余的写字间就别想再租出去了。真要租不出去,总部肯定拿我开刀……”
一辆警车从停车场里出来,被顾青陈词挡住了去路,它等了一会儿,看这两人就没有想让开的意思,不得已,车内人摁响了喇叭。
顾青被刺耳的喇叭声吓了一跳,察觉背后有车后,把仍在喋喋不休的陈词从出口处拉开。警车慢慢驶到二人的身边,停了下来。顾青从车窗向内望去,驾驶座上是一个面部线条硬朗,皮肤微黑的男人,他虽然身着警服,却没有扣好风纪扣,黑色的领带也松松垮垮,还隐约泛着油光,就象条炖烂了的海带。
“刘队,有什么进展吗?”陈词向那个男人打了个招呼,看来二人原先见过面。
“目前还不好说什么。”刘队长看了看顾青。
“哦,刘队,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行政主管,是我的上司,我已经给她说过了具体情况,不用顾忌什么。”陈词说道。
“行政主管?这么年轻?还是个女孩子?”刘队长有些不太相信。
顾青见他制服穿得吊儿郎当,一点不顾及人民警察的形象,不免有些不屑,但仍落落大方地向车内的男人伸出手。“你好,我叫顾青。”
刘队长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才和顾青握了一下。“我是G市刑侦一队的队长,刘天明,负责你们公司内发生的这起恶性凶杀案件的侦破工作。希望你这个公司领导能协助我们的工作。”
顾青展露出训练有素的笑容,“有需要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刘天明无意间看见远处围在大厦入口的人群,立刻皱起了两道剑眉,他马上拿起副驾驶座上的一个步话机,刚一接通就怒吼起来:“小张,你搞什么鬼,既然暂时对外宣布是有炸弹,为什么不把楼下的人群疏散了?”
顾青回头偷偷对陈词说道:“我还以为警察都和你一样的笨。”陈词尴尬地笑了笑。
刘天明的车驶出腾龙大厦的停车场之后,顾青突然想起了昨晚分手的宇文树学,连忙向陈词打探。
“那个家伙啊?哼……昨天晚上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在机房里面睡大觉,什么都不知道,我带着警察去拍机房的门,这家伙还嫌我们扰了他的美梦,真该把他推进18楼感受感受!”陈词愤愤不平地说着。
确认宇文没什么事,顾青松了一口气,她又问道:“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还在机房睡大觉?”
“那有这么好的事等着他,昨天晚上在大厦里面的人都是嫌疑犯,他自然也被警察带走了嘛,哼哼……平时吊儿郎当的,进去有他受的。”也不知道宇文怎么得罪了陈词,陈词提到他就没好声气。
“顾主管,现在公司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你还是先回家休息一下吧,等我们把事情处理干净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呵呵……陈经理,我刚来就想把我架空啊?不就是办公室进不去嘛,你马上打电话租用对面玉泉酒店的会议室,顺便召集一下课长级别以上的所有员工,今天要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顾青一回到工作这方面,立刻就变得果断干练。
五、
临时在玉泉酒店召开的会议上,陈词热情地向顾青介绍腾龙影音国际顾问有限公司分部的领导班子,几个年青的经理都没让顾青特别留心,只有市场部经理杜听涛给顾青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杜听涛,四十多岁的年纪,中等个子,两鬓已有些斑白,神情冷傲,眼神异常锐利,就在其他几个经理握着顾青的手拼命拍马屁时,顾青从杜听涛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轻视。顾青在总部就听说过杜听涛其人,据传,他是公司的开国元老之一,对营销和广告策划很是拿手,只因其功高震主,才被调离到这略显偏远的城市,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市场部经理。顾青虽然是总部派遣的钦差大臣,毕竟年纪轻轻,又是个女孩,不受他待见,也算正常。顾青在总部的时候就领教过这些元老们的脾气,也不为怪。
会议开始不久,顾青就直接将议题直指向分公司的几处软肋,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还满脸堆笑,阿谀奉承的几个经理竟然会抱成一团,对自己提出的明显有益于公司发展的建议强烈抵制。而那个杜听涛,显然是这个经理小团体的头目,根本没把顾青放在眼里,冷硬地回答着顾青的问题,态度漠然,顾青拿出三份有明显问题的投资项目签约合同质问他,杜听涛几记太极推手就把责任推卸到几个据说已经辞职的课长身上。看着其他几个经理对杜听涛连声附和,顾青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在场的几个经理中只有陈词一个人还算是站在她这边,但职务与公司财务无关的陈词说话没有什么份量,也帮不到她什么忙……顾青渐渐明白,分部的经理们对她的到来早有准备,这次真的被架空了。
会议结束之后,顾青怒气冲冲地离开玉泉酒店,就连陈词在远处叫她都没有听见。她想马上给总部的董事长蒲远打个电话汇报一下今天开会遇到的情况,电话接通后却只得到秘书小姐温柔的回复:“蒲董接受一个国外财团的邀请,已经出国考察三天了。”顾青没有蒲远的随身电话号码,只得作罢。
杜听涛只是分部的一个高级经理,虽说G市不是总部的业务重点,管理上也有些山高皇帝远的疏忽,但这次蒲远亲自任命顾青到腾龙大厦来当行政主管,已经说明总部有心在此施加整顿,他杜听涛也不是笨蛋,怎也不该象今天会议上这么嚣张,难道他还有什么更强硬的后台?心事重重的顾青险些撞倒一位行路的老人后,才强压住烦乱的思绪。她站定脚步,发现自己正站在腾龙大厦的脚下。
顾青突然想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还放在办公室里,硬盘上还有不少昨日收集的数据材料没有分析,杜听涛如果真能在分部只手遮天,恐怕还有更多的历史投资项目有问题,在没有联系到蒲董之前,自己还能做的,也许就是继续收集有问题的资料了。但大楼仍被警方封锁中,怎么把笔记本拿出来呢?
顾青抬头望去,阴沉沉的天空中乌云翻滚,惊鸟四飞,一场大雨在所难免。腾龙大厦因为被封锁了入口,整栋楼基本没有灯光,在灰暗的空气中更显得清冷阴森。顾青的目光慢慢移到18层,猛然间,她惊恐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低低地发出一声尖叫。她的目光聚焦处,正是顾青自己办公室的窗户。那里有一个长发的女人身影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女人的面目如何顾青无法看清,只是从衣着上看,身着连衣裙的身影断然不可能是正在调查现场的警察!而且,在昨夜发生过如此恐怖案件的现场,还有哪个与事无关的女人敢上去?
顾青生怕自己是看错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抬起头来,那本来纹丝不动的黑色身影,突然扭动了一下头,脸部正对着楼下的顾青。顾青再也无法抵抗内心汹涌而出的恐惧,转身跑向人流频繁的公共汽车站台。
六、
周围人来人往的都是陌生人,顾青感受不到一点安全的感觉。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没有一个亲人和朋友,离开家乡跨省任职的时候,公司的同事们都对她羡慕不已,把这次调任看成是她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前兆。她才27岁,就已经是腾龙集团高层主管中的一员,公司历史上还从未有过如此年轻的主管。加上她相貌出众,精明能干,一直是公司内部男性白领们的话题人物。当然,因妒生恨而恶意中伤的情况也不少见,围绕着她与公司董事长蒲远的谣言时有传闻。顾青虽然身正不怕影歪,却也对谣言烦不胜烦,这次调任远离总部,也算是一次辟谣吧。
可这两天连续遇到的怪事,第一次让顾青意识到自己的脆弱。工作上遭遇的阻力,如遇到杜听涛这样的人,倒还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最多棘手一点而已。但在某种非自然的压力下,她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顾青的父母在她十六岁那年因车祸早逝,所幸留下一笔还算丰厚的遗产,让顾青还不至于为吃穿发愁,但过早失去家庭温暖的她,很早就学会将自己包裹在一层无形的屏障中,身边人对她的印象除了年轻美丽、工作能力强等,更多的感觉还是她的冷酷……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从前是那样的清高自傲,以至于现在连个可以倾诉的朋友都没有。
顾青就这么站在汽车站台上,呆呆地看着一辆又一辆的公共汽车进站后又出站,无数的人在她身边经过,却未有一人能对她有所关注,大家的人生路线互相平行,似乎永无交叉的机会。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公司安排给她的单身宿舍只住过两天,完全没有家的感觉,就是回去了,也不会感到安全,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正慢慢侵蚀到顾青的内心深处……
正在此时,她的左肩被人轻拍了一下,全身紧绷的顾青一惊,猛地一回头,直勾勾地瞪着身后的人。
拍顾青肩膀的人正是昨晚见到的宇文树学,他没料到顾青的脸色会如此苍白,反被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顾青总算见到一个稍微熟悉一些的人,只觉得格噔一声,那坚硬的心理防线轻轻裂开了一个缺口,心底泛起一阵想哭的感觉。她声音微颤地说道:“宇文,我又看到一些东西了”
宇文树学的表情立即变得有些严肃,“就是你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些东西?”
“不是,在我办公室里有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宇文习惯性地挠挠头。
顾青不想再说下去,一把拉住宇文的手臂,将他带到腾龙大厦的楼下。
顾青想让宇文看看她的办公室窗户,但现在那扇窗户前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宇文抬头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说不出话的顾青。说道:“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顾青用细密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沉默许久,才开口说:“我……想回办公室拿我的笔记本电脑。有很多文件必须处理……”
“你还真是个工作狂。18楼出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么?”
顾青点头表示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宇文叹了口气。“这样吧,我陪你回办公室拿笔记本,顺便让你瞧瞧,昨天晚上你看见的是什么。”
顾青一脸的惊悸,“你也看到了那个?”
宇文神秘地一笑:“跟着我来你就知道了。”
“可现在大楼还被警察封锁着的,怎么进去啊?”
宇文没再说话,自顾自地向前走去,顾青踌躇了一下,也就跟着去了。
两人没有从大门经过,宇文带着顾青直接步入地下停车场。停车场内空荡荡的,同事们的车今天都没能有机会停进来,那宽阔的空间让两人的脚步声显得异常沉重。
宇文在一扇防盗门前停了下来,开始从裤兜里摸钥匙,顾青怔怔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小腿边有一个温热的东西一擦而过,她一低头,只见一条黑影猛地向宇文扑去!
顾青啊地惊叫一声,定睛一看,才发觉那不过是一条黑色的大狼犬,而且宇文已经亲热地拉住了它的两条前腿,拽着它转了两圈。那狼犬身材高大,被宇文拖着站立起来,竟然不比身高一米八五的宇文矮多少,它回头看了一眼顾青,一咧嘴,露出两排森然利齿,顾青又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宇文放下它,用手臂搂着狼犬的脖颈,笑着对顾青说:“它叫玄罡,是停车场的守夜老人养的看门犬,和我很熟,你和我一起进来的,它不会为难你的。来,摸摸它,以后它就熟悉你的气味了。”
顾青壮着胆子上前两步,伸手摸了一下它的头,狼犬的皮毛异常的光滑柔顺,顾青如同在抚摸一匹上好的绸缎。宇文放开它,玄罡低头迅速地在顾青的两腿间来回窜动了两圈,顾青只觉得隔着一层丝袜的小腿痒痒的,不由得笑出了声。
“玄罡……这么文绉绉的名字,是那个守夜的老人给它取的?”顾青看着这条大狗,它正用头在她的小腿上蹭痒。
“小色狗……看见美女就发疯,给我回来。”宇文用低沉的声音将玄罡召至身边,“是我给它取的名字。”
“玄,即黑色,很适合它,而罡又代表什么意思呢?”顾青问道。
“罡,在古文中有猛烈的意思,阿嚏……阿嚏……”似乎有狗毛飘到宇文的鼻孔里,他连打了两个很猛烈的喷嚏,揉了揉鼻子后,宇文又接着说,“罡,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北斗七星的斗柄,你明白了吗?”
顾青点了点头,其实她并不明白北斗七星的斗柄和这条狗有什么关系。
“你昨天晚上在消防通道看见的黑影,应该就是这个家伙了。”宇文用手指虚点了玄罡两下。
“就是它?”顾青的脑筋一下还没转过弯。
“是啊……昨天它肯定是饿了,偷偷窜进消防通道,想到顶楼食堂的垃圾桶里淘骨头。我在顶楼见过它几次了,每次都把垃圾弄得满楼道都是。”宇文蹲下身,轻轻掌撸了玄罡的头两下,它低下头呜呜地哼了两声,似乎在承认自己做了错事。
顾青仔细想想,也觉得很合理,如果是一条狗在楼梯间奔跑着上楼,自然有着超越人类的速度。
“我们上去吧。”宇文对顾青说,又拍了一下大狗的屁股。“你别跟着妨碍我们,电灯泡!”玄罡老实地跑开了。
顾青听到最后一句,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家伙不会认为现在是在和她约会吧?
宇文用钥匙打开那扇防盗门,门后竟然是一个电梯入口。
“这个入口废弃不用很久了,我们可以从这里上去。避开那些警察。”宇文摁下了向上的按钮。
在等待电梯就位的时间里,顾青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今天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昨晚送你上车后就直接回机房睡觉去了,警察们拿大门的出入监控录像和机房的监控录像回放来看看,再对照一下记录的时间,知道那场凶杀和我没有关系,随便问了问,就把我给放了。”
两人进了电梯,相对无言,电梯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