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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妖女并没有苟且之事,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数十人顿时围了上来,将楚长生三人团团困住,这形势瞬间竟急转直下,在那长老带头下,立时又有数人高呼:“楚长生庇护妖魔,他早已堕入魔道,大家不要心存侥幸,反被他所害,他再厉害也只一个人,大家一起上啊!”
在这种鼓动下,数十人竟一拥而上,楚长生夺过白灵子手中长剑,数道剑光顿起,阻住众人,悲声大喝道:“好,我就承认又能如何,这刚出生的可怜婴童,正是我的孩儿,我楚长生建立长生门,百年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差池,我门内弟子,也都是正道栋梁,如今你们要围剿流波山,我只要求放过她们两人,如今她们已经身负重伤,你们却还要下此毒手,甚至要杀害这无辜的孩童,你们、你们于心何忍……”
众人顿时大哗,不知是谁又在大喊:“楚长生与妖女私通,还生下孩子,如今事实确凿,其罪当诛,杀啊……”
身在不远处的四喜,呆呆的站在那里,听着耳畔喊杀声震天,望着楚长生护住身后两女,一时间剑气纵横,光芒闪耀,那白灵子悲声呼道:“我们是该死该杀的妖魔,只求你速速带着我们的孩儿离开,不要再管我们……”
楚长生身在山巅,仅凭一人之力却就阻住了那数十人的攻击,他放声长笑:“灵儿,当年都怪我一念之差,害你和青儿在此地受百年清苦,如果我不做这劳什子的狗屁掌门,我们一起远走高飞,那也没有今天之事,当年我在流波山被俘,你为救我,力排众议,如今我若独自偷生,天理何存,我楚长生就做天下领袖,其心何安!”
四喜站在远处,胸膛里顿时冲上一股熊熊火焰,这一幕场景竟似极为熟悉一般,时光仿佛在此刻刹那流转,他似乎看到了百年前,也是在这流波山上,众人将白灵子和楚长生团团围住,另一个相貌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年轻人正在苦苦为其求情,那些人却个个面色冰冷,丝毫不为所动。
但就在这时山巅突然崩裂,一道血光冲出,那潜伏在地下的无定老祖残魂竟奔着那年轻人扑了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长生及时上前,将那年轻人救下,那无定老祖的残魂却转而袭击楚长生,就在一刹那间,竟夺舍了楚长生的躯体!
众人纷纷转而围攻楚长生,白灵子百般相护,那众人却手下毫不留情,竟要立时将楚长生毙于当地。
恍惚间,四喜已经认了出来,那个年轻人正是前世的自己,也就是楚长留,就见楚长留纵剑跃出,在楚长生神智癫狂,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冲了上去,架开了数把刺向楚长生要求的长剑。
他一把抱住楚长生,想要将自己的魂念融入楚长生体内,然后爆开魂念,驱除那无定老祖的残魂,却在关键时刻,被无定老祖反噬,楚长生虽然脱离危险,但他引火烧身,无定老祖竟将他的身躯夺舍!
他刚大叫声不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十多把宝剑竟已刺入自己的身躯。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凝滞,下一刻,自己的身躯竟当场爆开,和那无定老祖的残魂同归于尽!
四喜顿时张大了嘴巴,惊骇不已,原来,原来自己的前世竟是这样死的,可是,可是那个红衣女子却为什么要告诉自己,是死于妖魔之手……
突然,轰的一声爆炸,将四喜从幻象中拖出,前方战况在这片刻间竟已是惨烈无比,楚长生剑势如虹,却没有杀害正道中人,只是那些人却手下毫不留情,楚长生为护两女和孩子,身上已数处负伤,退到了那山崖边缘。
四喜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胸膛,大叫一声就冲了上去,但这时已经没人注意到他,楚长生挥掌将众人震开,却与白灵子站在一处,柔声道:“灵儿,让你受委屈了,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再和你分开。”
青儿却撑着站起,脸色冰冷:“若不是因为你,我们姐妹也不会……”
白灵子却打断了她的话,缓缓道:“若不是她,我们姐妹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命殒黄泉,哪里还会有今天呢。”
楚长生惊讶道:“你、你说什么,三百年前?”
白灵子望着楚长生,眼波流转,竟似完全无视周围正再次杀上来的那些人,她微微笑了起来,山巅的风拂过她的长发,和带血的白衫,却似一幕绝美的画卷,周围的人似乎也被这场景惊呆了,竟纷纷停了下来,望着已经插翅难飞的三个人。
“三百年前……”
两人幽然对视,时光仿佛在两人的双眸里缓缓流转,又好似在这一刻凝固,楚长生立在山巅,忽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三百年前,三百年前……”
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白灵子也笑道:“不错,三百年前,三百年前……”
两人竟似在这一刻,看破了一切,同时大笑了起来,拥在一处,身形却跃起,坠入那万丈悬崖!
青儿在旁大惊,叫道:“姐姐!”便毫不迟疑的随后纵身跃下。
四喜在远处狂奔而至,却是此时才到,他心中也是大骇,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却只抓住了青儿的半边衣角……
“师傅,师傅……”四喜跺脚大喊,心中懊悔不已,望着悬崖下凌风飞舞的那几个身影,竟也随之跳了下去。
山崖上的数十正道中人也是大惊,纷纷涌到悬崖处,向下看去,只见四喜手脚乱舞,不住大喊大叫着,身形渐渐消失在悬崖下的云雾之中……
三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山崖上的众人不知道,四喜也不知道。
……
“站住!”
又是一声大喝,在半步多的雾气中响起,四喜再次停住脚步,抬头看去,这一次,却是一个头顶有着独角的大鬼跳了出来,拦住了去路。
他从回忆中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那条街的尽头,一条岔路口处。
“你为什么拦我?”四喜抬头,看着那怪物一般的大鬼,挺了挺胸说。
那大鬼显然也认识四喜,它晃着头说:“今天这边不许去,无论是谁,一律绕道。”
“为什么?”四喜是个较真的人。
“今天是黑面鬼王娶亲的日子,任何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四喜瞪大了眼睛,黑面鬼王娶亲?这半步多里面,居然还有这等事!
不过,那个黑面鬼王,相貌凶恶,生性暴躁,据说半步多的鬼类,都是以他为首,是个名符其实的大鬼王,又有谁会嫁给他呢?
第43章 鬼王娶亲(一)
黑面鬼王娶亲,这的确是个新鲜事,不过四喜虽然很好奇,却并不想凑这个热闹,再说,人家也不欢迎他。
他是降妖捉鬼的道士,那边却是鬼王娶亲,双方天生就是对头,虽然都在这半步多生活,却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四喜咧嘴笑了笑,对那大妖说:“那就替我恭喜鬼王了,既然这里不让走,那我再往别处去。”
他说着转身就回到街道上,又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在这半步多里,他算得上是最不招人待见的一个了,只是因为师傅的那块令牌,还有半步多的规则,所以大家才一直相安无事。
但他要是真的到处乱闯,恐怕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在这个看似风平浪静的地方,实则处处都潜伏着危险。
上千年来,有无数的人、鬼、妖、魔,都流落在这半步多,就比如那个黑面鬼王。
关于黑面鬼王的来历,四喜并不十分清楚,他只知道,那个黑面鬼王就像是半步多里的一个传说,他自从来到这里,就知道半步多有这样一个厉害人物的存在,但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思索着心事,在街上又走了片刻,忽然就一阵心烦意乱,望着前方怔怔的出了一会神,便叹了口气,转身往一条偏街走去。
在半步多的街道上,有很多这样的偏街小巷,整条巷子都是黑暗的,没有丝毫光亮,只有那飘荡在半步多的淡紫色雾气,发出朦胧的怪异的光。
他往街道里走去,道路两旁,都是破旧的老宅,一眼望去,整条街寂静阴森,衬着地上的青石路,倒颇有点老街鬼屋的气氛。
街上空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四喜走出不远,便停了下来,伸手推开路边一间屋子的门。
吱呀声中,门打开了,一股陈旧腐败的气息扑面而已,这是一个陈设简朴的屋子,迎面是一张八仙桌,旁边摆着两把太师椅,中间挂着一幅画像,那画像早已泛黄,光线很暗,隐约能辨认出是一个女子,嘴角诡异的往上翘起,好像在笑。
这里就是四喜的“家”。
自从二十年前来到半步多,他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栋房子里,从此他就把这里当成了家,除了寻找红玉之外,其它的时间,他都会待在这里。
不知为什么,每当回到这里的时候,他总是会莫名的觉得踏实,就好像在外面累了,倦了,回到这里就会得到安慰,但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嚓……
四喜点亮了一盏油灯,是的,在半步多并非到处都是黑暗,就像这盏油灯,或许,这就是他觉得踏实的原因吧。
这盏油灯是那个九老板送的,当年他来到这里,和九老板说明了来意,那个九老板人很好,不但没有拒绝他在这里寻找红玉,还送了这盏灯给他,其实也正是因为九老板对他的态度,所以他才在这里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二十年的时光。
然而,二十年过去了,却仍然没有红玉的消息。
他在桌子前坐了下来,呆呆的望着那盏已经亮起来的油灯,思绪又缓缓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时他从悬崖上跳下,根本没想太多,只想救回师傅,解开这一切的真相,但当他再次迷迷糊糊的醒来时,不知怎的就已经躺在了一块草地上。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红衣女子,却正是那个叫做红玉的老板娘,他很惊讶,不知道师傅和白灵子,还有那个青儿到哪去了。
红玉却凄然笑了,她说,该走的都已离开,下个轮回里,或许你还能见到他们。四喜不解,红玉叹口气,便对他讲了一个三百年前的故事。
她说,三百年前,天下间道消魔涨,无定老祖在流波山统率群魔,叱咤风云,一时间天下正道谈魔色变,无不惧其三分。
但不得不说,在那个时代,妖魔的势力虽然空前强大,但世间却少了许多劫难,只因无定老祖曾约束群魔,不得滥杀无辜,枉害人命。
但,这流波山却终究是正道中人眼中的毒瘤,只是数次围剿后,正道惨败,无定老祖就像一尊亘古存在的大魔,始终屹立在流波山巅,无人能将其撼动。
不过,那在天下人眼中凶狠残暴的无定老祖,却也有一个心爱的女子,那是他在最初修炼时,在他身前的一盏灯芯,陪伴了他千载孤独的岁月,最终在他化魔成功的时候,那灯芯也化作了一个女子。
从此,她陪着无定老祖扫荡天下群魔,创下了流波山的基业,并将天下的妖魔,尽数归于一处。
在那个时候,流波山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无定乡。
无定乡,就像漂泊不定的家乡,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在哪里,也极少有人能够找到这个地方,即便经历了数次正道围剿,无定乡,依然像是个永恒的归宿,吸引着天下妖魔。
只因,在无定乡内,它们就是绝对安全的,在那里,没有那些自称正道的狗屁和尚道士,也没有弱肉强食的杀戮和吞噬,因为有了无定老祖的管辖,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相安无事。
但却有一天,一个放牛的牧童,为了找寻丢失的牛,竟不知怎的闯入了无定乡,也就是流波山的区域,他在那里迷了路,兜兜转转无法走出,却无意中发现在一块巨石下面,压着一条通体晶莹的白蛇。
在那白蛇的旁边,还有一条青蛇,似乎在焦急的想要救那白蛇,却是毫无办法,牧童心善,便上前拼全力推倒石头,救出了那白蛇,并送那两条蛇缓缓游入草丛。
但他并不知道,那两条蛇,就是无定老祖的两个徒弟,一个叫做白灵子,一个叫做青儿,原是结拜的姐妹,这一次贪玩下山,不料被一个昆仑山散仙压在巨石之下,若不是牧童相救,那白蛇多半要没命。
牧童懵懵懂懂,继续前行,但他并不知道,此时的流波山上杀机四伏,只因这一天,那个昆仑山散仙,上门来找无定老祖,要与他一诀生死。
那昆仑山散仙名叫何道子,他修道数百年,本已兵解成仙,遨游天下,不问世情,却因为知道了无定老祖聚集天下群魔的事,并且伤了无数的昆仑弟子,他一怒找上门来,指名要单挑无定老祖,以生死定胜败。
当牧童迷迷糊糊的走到山巅之时,正是那昆仑山散仙和无定老祖决斗到了激烈关头,那无定老祖法力通天,原本已压制住了那散仙何道子,不料这时牧童出现,无定老祖一招击出,被何道子引到一旁,却无巧不巧的,刚好击向牧童的方向。
这本是一个意外,但无定老祖不欲伤及无辜,仗着自己法力高强,身体强横,要强行收招,却被何道子抓住机会,趁着无定老祖气血逆转,一记五雷掌击在无定老祖的天灵,竟将其躯体轰碎,魂魄四散。
而且同时那个牧童也没能逃脱厄运,被这一掌余势扫过身体,竟也立时到底,气绝身亡。
何道子见此情景,才明白无定老祖是为了救那无辜的孩子,心中愧疚,便在群魔大哗,围攻上来的时候,匆匆抢走那个孩子,逃出了流波山。
他回到昆仑山后,只觉那孩子是因自己而死,便用了三百年的时间,重新为那孩子精心修炼了一具身体,令其魂魄结为元胎,慢慢化为肉胎,又用了几十年的时间蕴养,终于令那孩子复活,并让其投入昆仑门下,为其取名,楚长生。
再说流波山上,无定老祖意外身死,却有数缕残魂不散,其一被白灵子收下,在山中设法坛大阵,蕴养无定老祖残魂,以求有朝一日老祖复生。
但要养老祖魂魄,必须要精血阳魂,于是流波山群魔出动,天下苍生再次陷入浩劫。
所谓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无定老祖原本约束群魔,却被昆仑山散仙轰杀,导致群魔无首,天下大乱,数百年间不得安宁,这却就是后来正道再次杀上流波山的主要原因了。
四喜听红玉讲到这里,不由呆了,原来楚长生就是三百年前的那个牧童,他和白灵子的一场孽缘,却是前世早就注定的一场因果。
然而此时,他已经再见不到楚长生,白灵子,还有青儿了,因为红玉说,他们已经入了轮回,只留下一个孩儿,她已经送到农家抚养,只愿那孩子长大,做一个普通人,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四喜心中感慨,但他却还有疑问,红玉的故事里,为什么没有讲那无定老祖心爱的女人,她后来到哪去了?还有,这一切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楚长生既然是何道子用牧童魂魄修炼出来的,那自己是楚长生的弟弟,却又是从哪来的?
还有,这个红玉,到底又是谁?
他疑惑的提出这些问题,红玉却没有回答,她只递给四喜一块楚长生留下来的令牌,对他说,如果他想要解开这些谜,就拿上这块令牌,去一个地方,找到答案。
四喜问她,那是什么地方,她只淡淡说了三个字:半步多。
……
一阵喜乐在远处的街道上悠然响起,四喜猛的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是坐在半步多,他站了起来,听着耳边的唢呐声,忽然拔脚就往外跑去。
他很想看看,那个嫁给黑面鬼王的新娘,到底是谁。
第44章 鬼王娶亲(二)
远处昏黄的灯光迷离,飘飘荡荡的雾气中,有几点灯火飘飘闪闪,一个队伍吹吹打打,从雾中走出。
为首几人皂衣尖帽,吹着唢呐,大步前行,那每一步都跨出一米开外,双脚踏在雾中,宛如御风而行。
这几人后面,一顶红色轿子相随而行,那轿子上罩红幔下坠流苏,正是一顶喜轿。
这奇怪的迎亲队伍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淡雾,从远处缓缓行来,那雾便也随之流动,夜空中飘荡着诡异的喜庆乐声,忽而很远,忽而很近,断断续续,飘飘渺渺……
四喜站在街道旁,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娶亲场面,只是这队伍里只有喜轿和送亲的队伍,却不见黑面鬼王。
他看着那队伍缓缓从身前经过,目光凝视在那轿子上,那红幔忽然无风自动,掀开一角,露出里面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身影。
四喜瞪大了眼睛,这一瞬间,他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迎风飞扬的衣角,那仿若哀伤的侧影,竟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人……
但他一愣神的功夫,那轿子就已经远去,缓缓没入了前方的雾气中,那喜乐声也随着迎亲的队伍,一起渐渐消失。
他怔怔的看着那街道的尽头,却拔脚就往轮回客栈的方向跑去,他要问问,今天的新娘究竟是谁。
依旧是那个大鬼冲出,拦住了他,但他根本没打算跟那大鬼废话,扬手将那令牌从大鬼头顶抛过,就在那大鬼一愣神的功夫,他就已经矮下身子,从那大鬼腋下钻了过去,随即抄手接住那令牌,继续往前跑。
那大鬼在后面连连喊叫,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