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登上高处,或许就可以知道哥哥们的行踪了。同样的,哥哥们或许也会看到站在高处的弟弟们。终是这样想的。
有两个人影在云霄飞车的轨道上轻巧地漫步着。最先发现到的是两个坐在快速飞驰的云霄飞车最前列的大学生。
“哇!笨蛋!危险啊!要撞到了呀……!”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说出这些语来,反应已经够灵活了,其他客人则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有的人睁大了眼睛咬着牙,有的人只会发出惨叫声。
终和余在一瞬间闪过了以时速150公里前进的云霄飞车。列车发出了轰隆声通过他们跳起来的脚下。
大学生们大叫着。
“把云霄飞车停下来!停下来啊!”
急速停下云霄飞车反而更加危险,但是,面临这种情况,大学生们理所当然会这样狂叫了。
几乎在同时,正在整理客人队伍的工作人员也发现到了终和余的行迹,他慌忙伸手去拿电话。但在他和控制中心连络之后却只得到一阵怒骂声。
“有人在云霄飞车轨道上走!笨蛋!没喝酒就说醉话,太没用了。”
事实上,依照常识的判断,这种事是常常会被忽视的。现在连亲眼目睹这个景象的人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更何况是只接到电话联络的控制中心,他们不能相信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接二连三的联络传进了中心。场内各处发生了混乱和骚动,设备被破坏了,游客们的抱怨蜂涌而来。仙境有一部分已经坏掉,哥德屋的机能也已经瘫痪,分配在各处的服务人员面对等了两个多小时的游客们的抗议只觉得进退维谷。
“是在拍摄电影外景吗?”
有人这么问道,这是因为龙堂兄弟被来历不明的人所追杀,到处掀起乱斗,而游客和工作人员也都目击了经过。结果,造成了30个左右的伤者。虽然也有重伤者产生,但是并没有被送到急救中心去。而在控制中心左推右挤的情况下,判断的工作就交给总公司了。
经营仙境的公司叫“东京湾综合开发”,是由旧财阀系的银行不动产公司及铁道公司出资建造的。仙境位于东京湾最内部的海岸,可是,东京湾综合开发以仙境为中心,以“为培育健全的青少年而建造的公共设施”之名目,优先取得土地所有权。总公司则在东京都内的日本桥。
东京湾综合开发的社长是酒井忠雄,是一个在负面的意义上有着企业家精神的人。对这个男人而言,仙境并不是实现孩子的梦想及成人的企画构想力的场所,那只不过是他赚钱的手段罢了。他讲究的是如何让客人高高兴兴地在仙境里面花大钱,这一点和日本是不太一样的。
仙境周围的土地都是东京湾综合开发的所有物。此处原本应该是用来建造青少年野外活动中心及运动设施的。
可是,酒井一干人幕后进行了许多工作,策动了政冶家们,把该土地高价转卖为住宅和公寓用地,获取了不当的巨额利益。除此之外,他们还以仙境必须付给美国总公司大笔的使用许可费,以及必须偿还建设时的贷款为由,谎报实际利润,一点税金都没缴。同时四处散发仙境的招待券,对新闻界大量投下广告费以杜绝众人之口。有时候,这种作法会在部分的新闻界中引起疑问,可是,却不会变成多数派的意见。在现代的日本,追究非法的人只会变成他人嘲笑的对象。
“世界就是这样。”
肯定现状、停止思考的气氛到处弥漫,尤其是政治新闻界的批判精神在腐败到极点之后,连个影子、形式也不存在了。
尽管如此,一旦发生了攸关人命的事故也不能坐视不管。酒井社长晃动着他那矮短肥胖的身躯,一边怒骂着部下的无能,一边下令准备直升机。而他的内心正不断地盘算着该让谁去扛起对外的责任。
不知不觉中,仙境已经到了夜间游行的时候了。始和续一边寻找着弟弟们,一边往主要道路上来了。
游行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华丽和闪烁着不大有趣的照明之下开始了。金、银、红,白、蓝、绿的光芒明灭不定,乐队女指挥和玩偶们吹奏着热闹的进行曲,将整条的主要道路都占据了。
从苏联亡命到美国的人几乎都被带到加利福尼亚州或佛罗里达州的仙境去。或许是为了让他们见识见识资本主义,使其一生文化冲击吧!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在不如是感动或惊异便深信那就是一种感动的情绪,这就是美国式的情绪反应。
可是,除了游行的照明之外,仙境内的其他照明突然都不见了。就在半刻之后,过于暄闹的乐队指挥停下来了,惊慌失措的人们的叫声如潮水般涌上来。可是,这也只是骚动的第一阶段而已。突然,红紫色的光芒照耀着人们。
进到仙境内的八万名游客愣然地抬头看着夜空。
游乐园的象征尖塔城喷出了火柱,不是火花。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窗户破了,火焰喷射而出。这是在城底下演出追杀一幕时,终和余把追杀者丢到电气配线上,使配线短路所造成的。是能源系统整个乱掉的结果。
现代的日本人不管是多么凶恶的犯罪,也不管是多么悲惨的事故,都会把它当冒险或精彩秀来看的。那些号称TV播报员而欠缺感性的男女总是把麦克风摆在那些孩子被绑票并且遭杀害的父母面前,毫无感情地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而观众们也高高兴兴地看着这些画面。
可是,一旦此时自己被卷进事故当中,可就没有办法体会那种无责任的趣味了。人们发出了“哇!”或“啊!”等没有个性的叫声,一起蠢动了起来。
小孩子被推倒在地上,妻子呼叫着丈夫的名字。人们相互推撞、挤压、并且开始彼此互抓,俨然就是一场暴动。
在一片混乱当中,始和续好不容易来到了云霄飞车的下面。这正符合了终的计画构想,兄长们发现了在高处的弟弟们。红色的满月照耀在车上,两个人形清楚地浮现出来。
“哥哥,在这里!”
余挥着手叫着。场内的电气设备都停摆了,云宵飞车也停止了,所以此时已不需要担心车子的冲撞了。
“余,跳下来吧!我会接往你的,你跳下来吧!”
听到长兄远远传过来的声音,看见兄长所摆出来的动作时,余没有半秒钟的犹豫。他用力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跳下轨道,往20公尺下的地上跳下去。
新的惨叫声从群众当中响起。一个少年从20公尺的高处跳下来了。人们以为他一定会撞击在地上,浑身是血。然而,跳下来的人和命他跳下来的人都不是常人。始轻轻地抓住以跳水姿势落下来的余的两手,以柔道过肩摔的要领,让余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咚地一声落到地面上。可是,始自己却因为反冲力而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到地上。余吐了一口气,抱起了哥哥。
“哥哥,谢谢你,你没事吧?”
“啊,没有事。可是,你不要太让我担心,我才23岁,可是却要满头白发了。”
始笑着站了起来。至于终则在云霄飞车弯曲的轨道上边跳边跑,平安地着了地。始半抱着余跑了起来。续和终跟在后面。他们没有时间去沉醉在兄弟爱中。就算他们再怎么勇敢,他们可不想去背负起这一连串骚动的责任。
仙境的混乱正是最严重的时候。八万名游客慌乱地在失去了照明设备而化为一片黑暗的场内奔逃。有时候,爆炸的光芒和火焰在他们的头上投下了令人不快的光芒。
在和平的时候,日本人可以毫无怨言地在冰淇淋店前大排长龙,可是,一旦失去了和平,却很容易就会陷入恐慌当中。人们在奴隶般的顺从性和喝了兴奋剂的牛一般的暴动当中极端地行动着,对他们而言,似乎没有所谓的中间值。
有豪华拱门的商店街上只见玻璃破裂了,椅子。展示桌倒了,商品被掠夺了,一副凄惨的景象。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用手背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事情好像闹的太大了,是不是啊!始哥!”
“是啊!就算有人要求赔偿,恐怕也赔不起啊。”
“那么,我们只有回避了。”
“从来没有想到终竟然还懂得‘回避’这个字眼。”
“我是懂啊,只是不喜欢罢了。”
“哦,我明白了。”
年纪最小的余在其他三人的护卫下,在一片混乱中半跑半走。工作人员似乎已经放弃了诱导群众的努力了。在一片火海的背景中,八万名马拉松选手不断地朝着出口涌去。
刚刚到达仙境上空的直升机内,仙境的经营负责人酒井忠雄虽然不是巨蟹座,却喷出了满口白沫,瞪着两只白眼。一连串的数字在他的脑海里弹跳着,他的两眼中映照着正在燃烧着的尖塔城的临终模样。
“大损失!大损失!大损失……”
他的嘴中只能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话了。这一天,在仙境所掀起的华丽的大骚动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各种被破坏的设备,对死伤人员的赔偿金,在休业期间原本可以赚到的利益,虽然投了保,可是,失去了安全上的信用才是一大打击。
好不容易才到达出口的龙堂兄弟中的老三微微遗憾地问道。
“要离开仙境了吗?”
“你已经玩得超出所付费用的好几倍了。最好是在没有造成他人困扰之前离开吧!”
续看着兄长,问道:难道这样还不够困扰吗?始点点头,既然方针已经决定了,终也没有什么异议了。对他们而言,长兄的判断理所当然就是一家人的方针。
“等重建之后再来吧!”
余下了这样的结论,龙堂兄弟便把仍然处于混乱局面中的仙境抛在脑后了。具体地来说,他们是轻轻松松地越过了一般人所难以攀登的五公尺高的铁栅栏。可是,对仙境而言,对龙堂兄弟而言,这麻烦的一天还没有结束呢。
第二章 城市狂乱曲
在东京都港区高轮的一角,有一栋像白墙的城塞般耸立着的旅馆,旅馆的20楼,俯视东京湾岸的夜景的总统套房中有五个男人。他们都坐在意大利制的沙发上,穿着英国制的西装,抽着哈瓦那的烟草。唯有男人们的肉体是日本制的。
一个男人把手上拿着的电话听筒放回大理石桌上,对着同伴们耸耸肩。他是一个60岁左右,有满头银发的中等身材男人。
“真是败得彻底啊!一群没有用的家伙。”
“就是因为爱炫耀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就算不把他们引到游乐场,也有其他方法可行啊!”
另一个男人冷笑着,他是一个戴着粗架眼镜的纤瘦男人,年龄也大概在60岁左右,刚刚开口说话的男人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回答:
“游乐场是一个非平常的世界,在那种地方没有个人的存在。每个人都只是群众的一部分,即使有人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的,也没有人会引起骚动。所以这不能说是爱炫耀啊!”
“可是,总归一句,还是失败了呀!”
带看粗架眼镜的男人突然显得很愤怒,把还有一大截尚未燃尽的烟草捻熄在烟灰缸中。
“一开始我就反对这个计划的。自从镰仓御前云逝之后,如果我们稍一疏忽,或许就会被那些无能的家伙踩在脚底下,而现在,我们竟然还有空玩这种玩火的游戏!嗯?藤木先生。”
刚刚打电话的男人——日木兵器产业联连事务局长藤木健三微微地笑着。
“可是,你也没有反对啊,高沼先生。”
带粗架眼镜的男人叫做高沼胜,是位于茨城县的国立关东技术科学大学的副校长,也是日本核能振兴协会的理事。
“哼!那是因为你表现得那么有自信。我和你这种只会空谈的知识份子不一样,实务能力,行动力都应该是出类拔萃的……”
“啊,两位吵得也够了吧!”
第三个男人举起一只手,制止了这场无意义的口角之争。这个人个子小,秃头而且皮肤己松弛,年龄也在60岁前后。他就是“道德重建协议会”的专务理事前川菊次郎。他从政治界和财经界的超保守派那边募集了资金,声称要以日本传统的道德培育来训练青少年,自称为教育家。
“藤木先生和高沼先生不都是爱国忧世的同志吗,不要为区区一桩小事就吵架。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握手言和吧!”
前川只不过是来自权力机构的寄生虫罢了,而“道德”只是他追求个人利益的手段而已。现在他竟然自以为是地想居间调停,简直是可怜得令人发笑,可是,藤木和高沼也都勉勉强强地接受了他的“好意”。事实上,这个时候也不宜发生阋墙之争。
看到争吵着的两个人都平静下来之后,第四个男人手里拿着白兰地酒杯,开口说话了。
“在仙境绑架他们的行动失败了。这个行动也只好就此罢手,现在得开始策划下一个行动了,藤木先生。”
这个男人此藤木他们三人都年轻,但是也有50几岁了,他就是握有政权的保守党机关报“日本新报”的论说委员长一宫正亲,他的容貌削瘦,有一股绅士风度,可是,两颊却整个凹陷了下去,给人一种阴险的印象。
藤木似乎不太愉快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他把视线移到窗外,凝视着黑暗和光芒交错的夜景。
“绕着龙堂一族和共和学院的人引发骚动实在是不够漂亮,因为那原本该被外甥们杀死的院长一家人都还厚颜无耻地活着,如果不是我们长期的努力,让那些大众传播媒体完全没了骨气的活,只怕事态的发展就不是一个警视厅刑事部长的脑袋可以顶下来的。”
“藤木先生真是个高材生,经常不忘做复习。”
藤木故意不去理会高沼充满嘲讽的话语,对同伴们提出了问题。
“船律大老到些是为了什么这么的焦急?只要多花一点时间,他们就会像一般默默无闻的人一样,任我们宰割了,这样催逼太超乎常理了。”
“可是,该说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吧!”
一宫回答。
今年六月,那个叫船津忠岩的90岁老人死了。死因是衰老,这件事只刊登在一小部分报纸的一小块篇幅上。一个高龄的中国哲学学者去逝对大部分的日本人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表面上是这样。
但是在政界、财经界,宗教界的幕后所涌起的暴风可不能等闲视之。首先是陆上自卫队隐藏了所遭受到的巨大损害而做的善后工作,其中有些是“原因不明”的豪雨和洪水带来的后遗症。
而接下来的便是权力社会地下构造的再编成。因为那个在每一个范畴都施了咒语般的支配力,连首脑和日本产业团体同盟会长都被他当上。
被称为“御前”的船津老人并没有后继者,因此日本的地下权力便处于没有主人的状态下。也就是说,战国时代已经到来了。
70、80几岁的政冶家、财经界人士、宗教家、文化人们都被欲望染红了双眼。如果顺利的话,机许自己可以独占日本的地下权力。50几岁的“年轻人”们都不被那些年长者放在眼里。可是,他们也有他们的欲望和野心。当轮到他们可以吃甜美果实的时候,果实早就腐败了,这是他们所难以忍受的事情。
“船律大老是一个伟大的人,可惜的是他被国家及民族狭隘的框框给限制住了。现在已不是那种时代了。该是我们改变时代的时候了。”
“时代的变化和这一次事件有什么关系!”
高沼的粗眼镜闪着光芒。
“龙堂兄弟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啊!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懂。”
“最重要的是先把龙堂兄弟给抓来,至于考虑到其利用法,那是以后的事了。不,应该说只要把他们弄到手,就有充分的价值了。”
“都是推测吗?”
高沼的声音紧接在前川之后。
“难道他们会是船津老人的私生子!”
再也没有其他的推测比这个更离谱了,可是,没有人笑得出来。每个人只是闪着阴惨的疑惑眼神。对于权力病的重症患者而言,不管什么样的妄想都不会被视为妄想。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负责监视的同志送来了报告。龙堂兄弟已经顺利地离开了仙境,现在在湾岸道路上朝着东京前进。”
藤木说明了目前的状况,把粗暴的视线停在室内的某个角落。
“奈良原!”
他傲然地呼叫着。
被叫到名字的第五个在场的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原地动也不动。他是防备保全公司的社长奈良原昌彦。不管就年龄或地位来说,他在一伙人当中都是最低的。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内阁官房副长官高林健吾的手下,而在高林触怒了船津老人而被秘密肃清之后,他就像老鼠一样躲进了自己的公司。
然而,在无政府的状态下,奈良原所具有的“物理力”却有其用途。当藤木和高沼的集团需要暴力和臂力时,奈良原和他的部下们就派上用场了。因为,此事与21世纪日本的地下权力者宝座有关。如果必须用到暴力来解决事情的时候,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