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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是龙堂,所以十二生肖中的三种动物都聚集在一起了。”
终说完,猴男尖锐地制止他。
“不要说话!安静地走。”
始刻意地露出了笑容。
“听到了没!续。所谓的‘世纪末魔都’大概就是指这种情形吧!因为戴着猴子面具的狗竟然说出人话呢!有时候当人还真是累啊!”
炮台被一种比黑暗更厚重的沉默给笼罩着。在搭上快艇之前,龙堂始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毒辣的话,这是猴男所无法理解的。
续回答兄长。
“这是一个靠国民的税金过活却想伤害国民的人们滥用权力的国家。在这样的国度中,人们饲伏在地上,而狗却两脚站立起来了。”
“这是个狗儿当道的时代啊!”
“连狗都不如呀!养狗只要三餐让它吃得饱,它还知道要感恩的。可是,那些公安警察们却只会窃听电话,以莫须有的借口搜索市民运动家的家里,真是太过分了。”
猴男不高兴地压低了声音。
“你们认为我们是公安警察了。”
“因为会采取这么高压而无能行动的,除了公安警察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的单位了。”
猴男咬牙切齿道。
“真是不巧,我们并不是公安警察,而是隶属于更高指挥体系的人。”
“猜错了吗?”
“当然错了。”
“……大概是吧,大哥。”
“是吗?”
始露出了一个带着危险气息的笑容,点点头。猴男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他们是站在一个巨大的幕后主控立场。
猴男下了信号,男人们便站在龙堂兄弟的左右方,抓住了他们的手腕。第一个要搭上快艇的续回过头来看着哥哥,
“要动手了吗!大哥。”
“好吧!”
始确实地许可了弟弟发挥他的实力。
“动手罗!”
微笑着说这句话的是余,有着一张如天使般脸孔的少年轻轻地动了动两手,铝合金制的手铐发出了声音弹开了。猴男张大了嘴,在还来不及发出声音的时候,终也挣脱了手铐,高高地跳了起来。这个老二的脚跳了起来,踢倒了一个男人,在着地的同时,又踢碎了另一个男人的胫骨。不管是速度也好,威力也好,都不是男人们所能对抗得了的。
没有任何枪声响起。在发射手枪之前所有男人都被打倒了,他们匍匐在地上,吐着血,压着被打断的肋骨及膝盖,发出了痛苦的哭声挣扎着。他们在这时候受到了以前所累积起来的暴力行为的反弹。
猴男不禁软了脚。或许他认为自己之所以毫发无伤是因为对方要留着他拷间。他笨拙地想改变身体的方向。龙堂家的老三挡在他面前。
“老哥,这家伙怎么办?”
迎面看见终那好战的眼神。猴男不禁发出了动物般凄惨的叫声。
“好可怜啊!他好像一下子忘记了人类的语言了。回去一定会被他的饲主骂的。”
“猴子的饲主应该是桃太郎吧!”
嘲讽地笑过之后,始用鞋尖轻轻地压往已完全软了脚的猴男的肩上。猴男整个人翻了过来,睁大了眼睛。
“回去转告桃太郎;鬼岛上的众鬼们喜欢过着和平的日子。不管你们再怎么想要宝藏,也不能做出跟以前的日本军一样的行为。”
“你、你、你们……”
猴男好不容易才以血红的眼睛和声音迸出这一句话。在今天以前,他对自己的强势是没有丝毫怀疑的。他相信包里在权力内部的暴力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
在日本,法律是禁止拷问的。可是,在许多冤狱事件中,以拷问的方式逼迫无辜的人认罪的警官却不曾被问之以罪。就算支付赔偿金,那也是从国库支出的。对他们来说,再也没有其他事情像他们这样以国家和法律为盾牌,将痛苦加诸没有任何防御力量的民众身上那么快乐的了。而这几个兄弟……。
“你们、你们、你们……”
“终,把这只小猴子丢到水里去洗个澡吧!这是很适合热带夜晚的活动呢!”
“遵命!”
终抓起了不断惊叫的猴男的衣领。用一只手轻轻地将他举起。微微一动就把不断拍打着手脚的猴男丢了出去。飞向夜空的猴男发出了诅咒的声音。“你们给我记住……”不久之后,夜晚的东京湾发出了东西落水的声音。
在高级旅馆中,奈良原缩着身子面对着在总统套房中的一伙人。
“真是丢脸。目标好像从湾岸道路逃向海上了。”
出乎意料之外,藤木并没有痛骂奈良原的失策,他洒脱地承认了现状。
“在我们的紧逼之下,他们好像已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力了,在闲人稀少的东京湾上反而有利于我们采取行动。从海空两方面夹击他们!时间还多得很。”
他似乎充满了自信,好像自己能掌握一切似的。龙堂兄弟刻意选择海上做为逃命路线并不是为了逃走。始和续早就知道“敌人”的组织力了。
在滑出黑暗的大海的大型快艇上,始和续快速地商讨对策。始提出基本构想,续配合以实战阶段的技术方案,达成了共识。长兄和次子就如同司令官和参谋长。
“哪,到没人的海上去吧;他们一定会欣喜若狂前来攻击的。到了海上就不需要再客气了。终,就彻底地重创他们一次吧!”
“我等着!”
以前也不曾手下留清的,可是,终听到哥哥这么说,精神也不禁为之一振。
龙堂家的家训尽管有“反击”要让猴男的饲主们知道这个事实。
第三章 伦敦铁桥垮下来了
龙堂家的四兄弟所乘坐着的快艇慢慢地驶向东京湾岸的西南方。始和续都没有快艇的驾驶执照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因为他们也没有必须赶去的目的地。
始靠着船舷坐在甲板上,续也坐在他旁边。
“大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我猜猜看吧!我以23岁的年纪未免太过劳累了。拜这些好战的弟弟们之赐,给我惹来这么多麻烦。是这样吧!”
续之所以会这么说大概是因为哥哥看来像在想什么事情似的。始轻轻地苦笑。
“续,那个船律忠岩老人啊——”
“他是我们所见过最令人不愉快的老人哪!能以过去式来谈论他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不过,你的意思是?”
那个老人在富士以那种方式去逝之后,这个国家的权力社会恐怕就开始进入战国时代了。如果其中的一部分势力看上了龙堂兄弟的话,今后很可能会产生一些连锁反应。
“人们的眼光真是短浅啊!支配力或权威的框框崩散之后,老人的手下们可能就会开始蠢动了。这样一来反而更难处理啊!”
“这么说来,让那个老人活着的话,他就不会让人对我们进行不法的攻击了!”
续那悦耳而具旋律感的男高音仿佛要包容哥哥杞人忧天的辛劳似的。天生的长子把两只手交抱在脑后,静静地听着弟弟说话。
“世间的人们在权力札包藏在其内部的暴力之前几乎都是无计可施的。最近因为莫须有的罪名面被判死刑的人要求国家赔偿时也会在审判时败下阵来,日本政冶权力已经非民主,僵硬化到这种地步了。连法律也往往弃市民于不顾了。结果,制定法律的那些人却能力所欲为,侵犯他人的权利……”
续凝视着哥哥的侧脸。
“可是,我们多少还有一些力量可以抵抗他们啊!那个老人在战前或战后都用强大的力量支配着他人,今后应该也是一样的。而这只是让自己毁灭罢了。”
“自我毁灭?是啊!”
始在谈论中耸着肩膀。船律老人因为注射的龙种血产生变质而死亡,并不是靠始和续的力量将之打倒的。
“所以,我们不让那些人任意妄为只不过是代自然之理行事而已。”
“也就是说,我们是正义的一方!”
盘腿坐在兄长面前的终有趣地为自己的立场做了一个结论,余也坐在终的旁边,快艇的甲板成了家族会议的场所。
“不是正义,终,这是自然界的平衡问题,”
“可是,续,虽然我们是抱着这种心态在做事,对船津老人的手下们而言,我们的行为却是扰乱秩序的不法行为啊!”
始把手从后脑移到膝盖上。
“他们以为自己是强者。因为他们制定法律和社会秩序,并负起管理的责任,因此,在这里,自然或天界之理和现在的日本社会就起了正面冲突。”
“这么说来,我们就没有必要待在日本了,老哥。”
终断言道。
“我们只是碰巧住在日本而已。我们应该可以选择将来要生存的场所和死亡的地方啊!如果老哥有这种想法,我们就搭着这艘船到任何地方去吧!我是无所谓的。”
“哪,哥哥,大家都有同样的想法啊!只要哥哥决定到哪里去,给我们一个指示,龙堂家的人都会跟哥哥一起走的。”
“我不喜欢分散开来。”
余黑色的瞳孔中闪着认真的光芒看着长兄。
“以前我们都是在一起的。今后也仍然要在一起。”
“是啊!始哥看来就是不怎么可靠的样子。如果没有我们跟着,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真叫人担心。”
始原本想告诉这些弟弟们不要太得意了,然而,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带着苦笑,轻轻地用手指敲敲终的头。
“喂,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多嘴!因为现在天还没有亮哪!不晓得还会发生什么事,大家还是先休息一下的好。”
如果在天亮之前能够无事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始心中这么想着。或许终和余反而会因此而有所不满,不过,还是不要让弟弟们身陷趋近于暴力的危险场面的好。
始和续稍稍改变了一下话题。他们谈的是船津老人生前所提到的邵继善这个人物。在这个人所着的“补天石奇说轶事”这本书中记述了四海龙王和其封地的事情。
“邵继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老实说还不是很清楚的。”
“他是五世纪的中国,南齐王朝的宫僚政冶家,同时也是个文人,是不是?”
“……嗯,他本人是这么写的,可是,有几分可信度呢!”
南齐这个王朝建国于西元四七九年,支配中国大陆的南半部。当时,中国社会由贵族独占了财富和权力,连皇帝都要看他们的脸色。因此,南齐的第二代皇帝武帝为了压制这些贵族,确立皇帝的权力,便大量录用“寒士”。所谓“寒士”就是“没有地位和财富,非名门出身者”。从此以后,南齐王朝就展开一连串皇帝、寒士派和贵族派的抗争。在这些微寒出身的人当中有一个人就叫邵继善。在“补天石奇说余话”的自序中刊载着所谓的作者自我介绍。有一说是“补天石奇说余话”这本书本身就是明代或清代的假书。从书名来看,会让人以为始近代中国的书。
总而言之,根据该篇自序的说法,他追随于南齐的皇帝明帝。这个明帝是一个权力欲强,原本是皇族出身的重臣,后来弑帝夺位,同时杀害了20个以上的皇族,独占权力。可是,在另一方面,他却又是一个有才能而又勤勉的政冶家,生活简朴,获得民众的支持。
邵继善在明帝的身旁担任“主帅”,监视贵族们。可是,明帝的治世只有短短的四年就结束了,在被称为“东昏侯”的暴君即帝位后,邵继善就罢官离宫了。
如果邵继善这号人物的名字出现在正史上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所谓的正史就是中国的历代王朝所公认的史书,有“史记”、“汉书”、“三国志”、“明史”等二十四册,统称“二十四史”。
主要的皇族,贵族,武将、政冶家、学者。文人等都记述于传记上。可是,在“南齐书”这本正史上却没有邵继善这个名字。
如果说他不是那种足以记载于正史上的大人物的话也就罢了。一开始,始也无意受限于一本书的说法,可是,如果解开所有的谜题和疑惑的线索都在那里的话,他就不能视若无睹了。
自己一家兄弟到底是什么人!
从哪里来?又将往何处去!
十五年来,始一直怀抱着这个疑问。
“问题多得让人头痛啊,东海青龙王陛下。”
续笑开了嘴的秀丽的脸上反射着蓝青色的光芒。四个人一起朝着光的方位看去。大概在30公尺远之外吧?看来像是一座闪着光芒的长吊桥。
那是被视为东京洪海地区的象徽之东京港连络桥。全长有三千五百公尺,二楼建筑,上面是首都高速公路,下而是橡胶车轮式的单轨铁道和一般道路。仿佛和水平线及超高层大楼群的直线呈对应似地,桥梁和主塔都采用柔和的曲线,上面安装了照明设备,散发出光芒的弧线跨在夜晚的海上,看来份外美丽。
如果景象维持这样子就好了,可是,还有一道蓝青色的灯光从主塔的下方往上照射,在东京湾上头闪闪发着光,显得有点矫饰过头了。看来就像一条蓝青色的大蛇在蠕动着。
可是,也因为如此,龙堂兄弟知道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他们靠近了港区芝浦和江东区有明的中间点。这么看来,快艇是朝着北方而上了。
一阵爆炸声从黑夜深处传来。四个人都知道休息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他们慢慢地让自己的全身进入战斗状态。
直升机在黑暗的夜空中朝着龙堂兄弟逼近。不只是一架。直升机编组成队在充满了湿气和热气、排气瓦斯的夏季夜空里低空飞行着。而先前的飞行船仍然在机群上方飘浮着。
“这一次好像是出动了直升机哪!”
“有六架。哥哥,你不觉得就算他们不是公安警察,也是他们的同类吗?”
续的意见是有其道理的。警察是不会那么简单就默许六架直升机在夜间编队飞行的。不管是痛快地许可,或者是在施压之后才批准的,很明显的是在高阶层的警察认同下才出动的。
“又为了让自己坠机来送死了。刚刚是可乐瓶,这次就给他们啤酒瓶吧!”
终耸起了T恤下的肩膀。全世界的游击队组织一定都对他的战斗能力垂涎三尺。这个时候,么弟余把手搭在船舵,凝视着海面。
“快艇也来了。如果那是桃太郎的家臣的话,该是什么呢?”
“是狗啊!狗腿子追来了。”
终轻蔑他说道,但是似乎狗这边游得比他们的快艇还快。白色的光影留在黑暗的深处,对方的船逼近了龙堂兄弟所搭乘的快艇。
“总而言之,他们不像是资金和人员的调度捉襟见肘的单位。”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在浪费时间和金钱。”
始嘲讽地预告着敌人的失败。
直升机更逼近了,回旋翼的声音粗暴地撞击着人们的耳膜。终咋着舌抓住了放在甲板一角,长达10公尺的绳子,像鞭子一般挥打向半空中。在绳子一端受到强力打击的一架直升机摇晃地上升了。
“感觉上像是一只怪兽啊,哥哥。”
龙就是怪兽的同伴吧?始想到这么一件蠢事。总而言之,龙堂兄弟和怪兽都是、秩序之敌,或许这是两者之间的共同点。可是,至少龙堂兄弟是因为在和平生活的权利遭受到侵害的时候才起而反击的。
在民主主义中有“抵抗权”这样的观念。当权力者侵害国民的人权时,国民有抵抗的权利。古代中国的思想家盂子早在距令二千年以前就言明为了纠正权力者的不正和暴虐,必须有行使实力的权利。始所崇拜的中国思想象就是盂子和墨子。墨子更在纪元前就提倡“强国侵略弱国是不对的,弱国抵御外侮却是一种正义”。
“是对我们下手的一方不对。对那些只准自己出手,却不准别人抵抗的人,我们就不需要守什么礼仪了。”
始是有样的想法,可是,一旦起了争斗,往往会将无辜的人卷进事件里。虽然错在敌人,可是,那种感觉总是让人不好受的。
然而,结局却是一场闹剧。目前,敌人攻击的方式仍然那么贫乏,而龙堂兄弟的能力也只发挥了一小部分而已。今后让他们完全发挥实力背水一战的时机一定会到来的吧!一旦演变到这种事态。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始,不,应该说就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个人所能处理的了。
一度消失在黑暗深渊中的直升机随着一阵爆炸声再度下降了。在直升机里面隐约可见带着黑色棒状物品的人影。不用求证,那一定是枪了。
“我在大联盟一年之内也能30胜!”
发出这个豪语的老二终拿起了放在快艇上的螺丝钳。看到长兄点了点头,他把强劲的手腕一翻。螺丝钳化成了一道黑影飞上了天,把直升机的挡风玻璃打破了,飞进了机内。
直升机在半空中摇晃。摇晃的方向是对着东京港连络桥的主塔。
无法回避了。直升机撞上了主塔,在夜空的一角绽放开了红色的花朵,灼热的花瓣落在桥上。在爆炸的响声尚未停歇的时候,化为火团的直升机从主塔滑落至桥的第一层,撞击在路面上碎成一地。
一辆来不及煞车的汽车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