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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有一个葬礼要办。’
‘没错,先替摩驼办葬礼。’
化为龙身的兄长如此催促,让白龙王愉快地笑了起来。
“对了,季卿,你跳到这边来。”白龙王向小弟伸出手。
二头龙在空中接近,青玉色的龙鳞与红玉色的龙鳞一接触,便发出凉风撩拨风铃般的玲珑音色。
黑龙王毫无惧色地由红龙身上站起来,虽然稍稍跟缝了一、二步,仍然在月光之中跳起,整个人站到青龙身上。
白龙王抓信小弟的手,让他坐在自己前面。
“我在洛阳砍下棱腾的头,这次轮到你来表现。”
“可以吗?”
“来,七星剑借你用,可以省下不少力气,试试看。”
“谢谢。”
黑曜石般的瞳孔闪着光芒,黑龙王从兄长手上接过七星剑。
青龙缓缓挪动硕长的身躯飞近摩驼,摩驼仍旧胡乱挥动着五只手臂,要是被它的钩爪碰到,黑龙王会被当场撒裂。
“急急召唤汝名以告天下,远离速去,急急如律令!”
黑龙纵身跃起,以澄澈的声音做下宣告,一鼓作气砍下七得剑。
他表现出来的功力远超过史长们的预期,七星剑不偏不倚地击中当时涿州城里白龙王在摩驼头顶造成的伤口。
留下一声咆吼,摩驼全身在霎时灰飞烟灭,散落湖面,大量灰烬打在湖面发出骤雨般的声响。
黑龙王的身体浮在半空中,原本有可能摔落梁山泊的水面,现在却像根羽毛飘了起了,这是来自青龙运用灵力的关系。
黑龙王返回青龙背部,白龙王才把他搀扶着,红龙背上便撒出百张写有玉伞圣咒的符咒,如同暴风雪一般飞落,这是太真王夫人特地准备起来以防万一。
“如此一来摩驼就不能复活,至于根绝杀人祭鬼信徒这件事,就得靠人界的为政者了。”说着,太真王夫人仰望明月。
“现在已经三更了。”
“天路就要开了。”
洒落的月光犹如从天飞散的百亿宝石,无论天仙或地仙沐浴其中都能增强灵力,亦能治愈伤势。二头巨龙不缓不急蠕动着身躯往西方飞去。
青与红二头巨龙再度现身于开封上空。
天路已然开启,二龙清楚望见通往天界的银砂色之路,只要沿着此路而上,一介人身亦能抵达天界。
二龙来到皇宫正上方,壮阔的建筑吱嘎作响。
一名宦官手忙脚乱地奔进睿思殿。
“圣、圣上,龙正望着宫殿,该如何是好?”宦官露出一副随时都会停止呼吸的表情紧抱着朱红色的圆柱。
“无须动摇,天龙特来向地龙致敬,朕理当接受。”不愧是史上屈指可数的英明有为的皇帝才会拥有如此气度,赵匡义脸色虽然苍白,并未方寸大乱,所谓“地龙”正是皇帝之意。
“神龙啊,欢迎你的到来,你在任何意见,朕洗耳恭听。”
透过栏杆传出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待在青龙背上的白龙与黑龙王面面相觑,不晓得大哥会如何应付这个自以为与龙王平起平坐的人类,只希望二哥不要气得吼出“放肆!”
青龙王深邃的碧眼直视皇帝。
‘赵匡义啊,不、赵光义,或者应该称呼你赵炅?’
心灵感应在皇帝脑中响起。
‘你曾经改了二次名讳,每改一次,就日益沾染权力的毒气,算我白救你一命了。’
“休说戏言,朕何时接受过你的救助了。”赵匡义的语气开始打颤,并非来自恐惧,而是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愤怒。赵琪义完全不知当时在高梁河败走之际,正是青龙王拯救他摆脱耶律休哥的穷追不舍,也难怪他会动怒。
‘不记得也罢,我无意以恩人自居,你具有统治人界的器量,或多或少占染上毒气亦是无可厚非!’
“那是当然,朕根本没有错。”
‘然而,只可惜你的独生子承受不住毒气。’
青龙的心灵感应显得沉重。
强烈的声响回荡在脑口,赵匡义微微摒住气息。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想说什么?”
‘不久你就知道了。’
青龙抽离身躯,缓缓飞离睿思殿。
‘你奠定稳固的基础,让天下黎民得以谊歌一百五十年的和平与繁荣,你创造出伟大巨永垂不朽的功绩只是另一方面牺牲也伴随而来。’
“牺牲是在所难免,相较起乱世,太平盛世的牺牲可说微不足道。”赵匡义昂扬地挺起胸膛。
‘言之有理,没有牺牲就没有收获,然而牺牲他人还无动于衷就谈不上刚毅坚强。再会了,希望你是真正的刚毅坚强。’
“朕不需要回就你的希望,你若是无意祝福朕的治世就速速离去,待在天界静静观看。”
不知是否听见了赵匡义的话,二头龙已经载着三个人与六只动物徐徐攀上天路。
巨龙在中秋明月的衬托下,翱翔于梦之都·开封的夜空之中。
“哦……真是壮观。”数万人赞叹着抬眼瞻仰。
永福观二楼有三个人影,边斟酒边入神地观赏天上的明月与飞龙。他们他别是道士马希振、医师冯文智、画家范中正。
“范先生,你能不能把这个景色画成一幅画?”冯文智满面通红,兴奋地指着月亮。
“技法生疏,难为难为。”
范中正温和地答道,他大概无法想象由于这份恬静自适的个性,使得他在千年之后被誉为中国史上评价最高的画家“范宽”。
……
人界过了六个年头,雍熙二年(西元九八五年)九月九日。
这一天适逢“重阳节”——皇帝·赵匡义与诸位重臣齐聚皇宫的紫宸殿,举行赏菊宴会,出度者多达成是余名,文官首席为赵普,武官首席为曹彬。一万朵以上的雏菊遍布大厅,在浓郁的花担之中,热闹的宴会一直持续到日落之后,令赵匡义心满意足。
他的弟弟廷美与侄儿德芳已经不在人世。
廷美被指控二度策划暗杀皇帝,被褫夺晋王的地位,流放并软禁在房州一地,最后忧愤而死,据说他的死状相当接近毒杀。
武功郡王·德昭之弟德芳在兄长死后,终日恐惧自己可能遭到毒杀,逐渐不用饭也不吃药。有一天家猫喝了水突然暴毙,他见状之后连水也不敢喝,结果虚弱得从床上摔死,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被人发现他倒在床边气绝身亡。
这样的黑暗面并溃以动摇赵匡义的治世,宋朝民生殷富,国库收入高达唐朝全盛时期的五倍。
赵匡义的满足感与日俱增,直到一名朝臣慌慌张张前来禀报。
“启禀圣上,楚王府发生火灾了。”
楚王府是赵匡义之子元佐的房舍,此时他已经成为楚王。赵匡义闻言大惊,立即扔下银杯站起身来。
赵普与曹彬随侍左右,驱马赶往楚王府。夜空一片焦红,豪华的宅邸惨遭祝融肆虐,风一吹,灼热的火粉大量撒下,数百名士兵正努力灭火。
“楚王人在何处?”
跳下马背的赵匡义很快发现儿子的所在,他愣站在路旁,茫然若失地盯着火灾现场。赵匡义快步走上前,随即听见元佐以发狂般的口吻大喊大叫:“啊啊、日新堂兄、德芳堂兄、请原谅小王,请不要责骂小王,小王什么都不知道,小王不是为了自己想当皇帝而逼死你们。”
元佐口中提到的三个人是叔父赵廷美、堂兄赵德昭、赵德芳,曹彬与赵普也发现这一点。
“德崇……”赵匡义总算叫出儿子的小名,然而元佐完全无视父亲的存在,拼命朝着肉眼看不见的人呼喊。
“请原谅我、原谅我……”
“德崇!”父亲的厉声震得元佐终于挪动视线,望向父亲的脸,但下一瞬间,他却像个受到惊吓的幼儿嘶声尖叫。
“哇……”
“德崇,振作点!”
“啊啊,饶命啊,父皇,请不要杀儿臣。”
“你在胡说些什么,冷静点。”赵匡义拍打儿子的肩头,元佐不断高声嚎叫,表情惊恐地扭动着身躯。
“请不要杀儿臣,儿臣一点都不想要皇位,不会威胁父皇的地位,所以请不要杀儿臣……”
“德崇!”赵匡义哀吟着,一道全新的战栗冷冷地刷过背脊,迫使他不得不恍然大司,叔父赵廷美、堂兄赵德昭与德芳凄惨的死状令元佐深受打击,忧郁过度导致心神错乱。
“德崇……”
“父皇,饶了儿臣,请不要杀儿臣……”
“朕……朕最疼爱的就是你,将来也想让你继位成为皇帝,所以……所以……德崇啊……”
赵匡义的声音哽咽打颤,在无限的懊悔与痛苦的交相折磨之中,赵匡义紧紧抱住了挣扎不已的儿子。
两名重臣默默不语地守候着悲伤的皇帝。
曹彬的表情有着椎心的沉痛,众人皆知他是如何伟大的将军,对宋王朝如何鞠躬尽瘁,无论是当时或者后世。然而开国皇帝·赵匡胤之子与第二代皇帝·赵匡义之子他都救不了。
赵普的表情则是冷酷严峻,对他而言,皇帝只不过是为了实现五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稀有政治构想的一介道具罢了,他的脸上仿佛写着:“无法承受权力毒气之人,就没有资格生存在权力核心。”
元佐被剥夺楚王之位,受到软禁,在其父赵匡义驾崩之后便恢复自由之身,再次被封为楚王,然而他的心病终身未曾治愈,一直在朝廷的监视之下,六十二岁结束毫无作为的人生,当时已是仁宗皇帝的时代,不久之后册封为吴王的曹圯也由朝廷一去不复返……
……
人界又经过了千年以上的岁月。
位于宋朝京城开封往东约二知公里的日本历史都城京都市,目前在晚秋的冷空气紧紧包围之中,迎接夕阳西下。
自从富士山发生继江户时代·宝永四年(西元一七○七年)以来的盛大喷火,东京受到浓烟与火山灰的影响完全丧失了首都机能;相形之下,完整无伤的关西地方在日本国内政治与经济上的分量也日渐提升,国外航线班机均集中在关西机场,各国大使馆的功能也移向大阪总领事馆。连接日本东西的交通网由于东海道新干线与东名高速道路的损毁,日本海沿岸全面瘫痪。火山灰终日飘落不停,电视台电波混乱,手机也不能使用,东京俨然而了国内的孤城。
京都市左京区的共和学院的学生宿舍里挤进了总计十名客人跟一只动物。竜堂始、竜堂续、竜堂终、竜堂余、鸟羽茉理、蜃海三郎、虹川耕平、水池真彦、黄世建、王伯仁等十个,动物指的是一只名为松永良彦的小狗。
这时又多了一位瑶姬,不过黄世建、王伯仁、蜃海、虹川、水池等五人对此并不知情,黄世建与王甘拜下风仁前往神户拜访朋友,蜃海等三个则到京都市仙搜集情报。
新闻记者出身的蜃海、警察出身的虹川、自卫队出身的水池这三人组回来之后,正准备享用管理员准备的晚餐之际,竜堂续在此时出现。
“蜃海先生,有没有找到适合开办公室的地方?”
“有,在百万遍(译注:日本京都市左京区的知恩寺别称)那一带有个不错的大楼,里面掺杂了一大堆流行杂志编辑室与律师事务所,不过交通方便,房租也不会太贵。”
“要妃上租上来吗?”
“不,不必操之过急,还得先问问房东要不要租给我们这群来历不明的人。”
等过一流报社的记者先生正想露出苦笑,临时又收了回去。
“对了,据说东京发生一件怪事。”
“东京?除了富士山喷火的事件以外吗?”
“嗯,瑞士网路上到处流传一个谣言,听说首相失踪了。”
“失踪?”
续微耸起肩,接着轮到虹川说明。
“因为已经整整二十小时,首相官邸联络完全中断,官房长官(译注:相当于内阁秘书长)与官邸的记者团均无从得知首相去处,众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我想,会不会是他们联合把首相藏了起来?”水池咒骂着。
“官邸记者团跟政府连成一气操纵情报,一群从官房保密费里抽取零用钱的狗奴才,或许他们串通起来图谋不轨。”
“如果赵是如此,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就在富士山大爆发的紧要关头,首相为什么会与官邸断绝联络?总不能用‘反正首相怎么无能,不在反而省事’这种话在自我安慰吧!?”
虹川转着脖子,续则以纤长的指尖捏住下颚思忖片刻。
“这样好了,我现在要回二楼与新来的客人继续谈事情,等你们用完饭后就请上楼来。”
“那再等二、三十分钟分们就上楼去。”
续离开后,三人继续用饭,正确说来应该是他们刚才一直饮酒作乐,到现在才动起筷子。虹川打开电视,综艺节目的画面正好中断,插播临时新闻。
“……首相因为急性脑溢血病倒,目前已经紧急送往东京近郊医院,住院之际,首相特别指示农林水产大臣(译注:相当于农牧渔业部长)代理临时首相,在野党将于今日之内举行高最干部五人会议,预定选出同位大臣为继任首相,请看本台新闻详尽报导……”
“什么!?”水池低喊,蜃海与虹川也放下筷子盯着画面不放。目前东京电视台无法播放节目,于是大阪电视台在重播一般节目的同时插播新闻。
“……此外并于首相住院以及病况,为保护当事人的稳私权一概不予公开。”水池差点就把嘴里的啤酒喷往电视。
“听见了没?保护隐私权耶!”
“首相紧急住院,负责治疗的医院与病况一律不公开,这是先进国家所做的事情吗?”
虹川耸耸肩,蜃海原本手上拿着筷子不动,视线集中在一点,接着重重叹了一口气并放下筷子。
“真糟糕。”
“你是指什么糟糕?”
“各种方面,首先是继任人选,在野党明明不乏其他人材,却偏偏选上农从水产大臣。”
蜃海仰起头,水池好奇地问道:
“喂喂、我不像你当过记者,对政治人物那么清楚,那个农林水产大臣有那么不成材吗?”
蜃海带着与幽默无缘的表情颔首。
“是啊!跟那种人比较起来,所有首相看起来都成了圣人君子。”
“有这么严重吗……”
水池忍着不笑出声,蜃海继续说道:
“深海鱼的脑袋、跳蚤的心脏、九官鸟的舌头、大猩猩的臂力、海狗的下半身,以上是美国通信社特派员对此人的评论,他与黑道帮派关系密切,也因为买春行为遭到检举,涉嫌多起贪污疑案,动辄对党内女职员毛手毛脚,是出了名的骚犹狂。”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的确很糟糕。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最想不透的是为什么这种人可以当上大臣?”
虹川边思索边开口说道:“首相信院的医院跟病况一概不予透露,根据这个状况来看,说穿了就是生死不明,对吗?这个消息是由政府单方面发布,完全没有经过外界确认与证明。”
“也对。”
“这搞不好是政变。”
“政变!?”水池与蜃海异口同声惊叫,虹川则一脸严肃。
“趁着富士山喷火的混乱之际在密室进行的政变,称为不流血政变也行。”
“唔嗯,现在要做出结论还嫌太早,你的推论听起来就跟一千年前的中国如出一辙,真不敢相信会发生在二十一世纪。”
“其他电视台有没有播放新闻?”
“对哦,找找看就知道了。”
手持遥控器变换频道,又找到一个正在播放新闻的节目。
“什么嘛,原来是关西的地方新闻啊。”
正想转台,虹川的手停了下来。画面里播报记者的脸跳到一栋古色古香的三层楼白色建筑,很像是博物馆或美术馆。
“……本日上午九点时分,大阪市天王寺区内的国立历史民俗博物馆被窃贼入侵,这名窃贼看似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女性,赤手把展示柜的玻璃敲破,抢走了国家指定为一级文化财产的安土桃山(译注:一五七三——一五九八年,织田信长与丰臣秀吉掌权的时代)前期·南蛮(译注:日本对葡萄牙、西班牙的称呼。)风格七彩重锁胄。留下诡异的笑声后扬长而去,遭到犯人挟持的前首相则被警卫救出,后续消息请继续锁定相关报导……”
听着记者的长篇大论,三人不禁面面相觑,从彼此的表情发现了不祥的乌云。
“喂,这该不会是……”
“被抢走的是西班牙风格的华丽铠甲对吧!?”
此时三人脑海当中同时闪烁着一个刺眼的固有名词霓虹灯,但三人都未说出口,因为他们陷入一种荒诞的危机感,害怕说出口的同时,那个名词会超越时空,化为一个少生生的真人出现。
“就我们三个在这里绞尽脑汁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到二楼去吧,跟大家一起商量比较能做出具有建设性的结论。”
水池对虹川的提议点头如捣蒜。
“说的也是,大家应该一起共患难才对,这才叫做同志嘛。”听完这段对话,蜃海头一个从餐桌笔直站起身。
三人想必是产生相当大的动摇,连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