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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午觉醒来时,虽然还不到傍晚时刻,外面却非常阴暗。从窗口可以看到新宿的夜景。正想打开灯的按钮的时候,当时是变亮了,可是却不是电灯的亮光。”
“是什么呢?”这个询问的声音,是由百分之九十九的义务感和百分之一的好奇心构成的。
是灯笼!而且不是圆形的,像这样长长的圆筒形的……
“小田原灯笼吗?”
“是啊!不知何时房间里挂了两条洗衣绳,灯笼发出橙色的光亮,在好像是架空索道的上面轻轻地飘来飘去。”
“那时候传来音乐声哦!这又别有意昧吧!”
“什么音乐?”这时候,续发出的冷淡声音,已经充满了百分之百的义务感。
“非常令人意外,那是采茶歌。采茶歌!”
“是那一首立春后的八十八夜吗!”
“是的。小田原灯笼配合着音乐飘来飘去。正觉得过分的时候,突然醒来了。”
“的确是有点过分。”续整理了一下咖啡用具站了起来,弟弟热心地想分析这个怪梦,又继续说下去。
“这个梦究竟包含着什么意思呢!是否在预告地球及人类的未来呢!”
“我认为不是。”续严肃地断言。
“总之,终,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之一,是应该更认真读书以参加考试;另一件重要的事,是尊敬兄长,照顾弟弟,好好表现这种作为出色的人类生存的教训。目前,也该读一读英语了吧!”
“不合理的结论!”弟弟嘀咕着。
由于在新学期的惯例理事会中,将被解职的事已成定局,所以,始前往学院的理事室整理自己的桌子。塞满抽屉里的东西,除了担任理事所需要的几本书和资料以外,全都是个人的物品,大半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姑丈将怎么打算他也不清楚,但大概是不会再用到这个桌子了吧!之后,到院长室打招呼,向姑丈“感谢多年来的照顾”。在世界上,必要的形式仍然是不可缺少的。
不过,在形式的最后阶段,将讽刺挂在嘴上,也许反面显露出年轻莽撞吧!
“姑父、哦!不,院长先生,给您添麻烦了。如果当初没让我担任理事的话,也不必那么麻烦地解职了。”
靖一郎用白眼瞪看外甥,大半的时间独自喃喃说道。
“……因为让你担任理事,是与前任院长之间的哟定,不可失信于他。”
“但是,并没有约定不可以辞退我呀!”安慰不像胜利者的姑丈,不禁产生自己正在欺负弱者的错觉。一想到姑丈以后可就辛苦了,不得不产生同情的心情;然而,被驱逐的自己也显得很愚蠢。讲师的职位也不知何时会被辞去,客观来看,该受到同情的应该是始吧!他本人倒有点痛快的感觉。
目送着敬礼后离去的始,靖一郎厌恶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确希望得到同情的感觉。那天早晨,他在和妻子及女儿交谈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孤立的。
“茉理、又要去龙堂家吗?”
“是啊!那四兄弟站着不说话的时候简直是美男子,而且个个优秀过人,但是,整个家都不像样。如果我不偶尔去看看,那地方也不过像是旅社而已。”
“不去可以吗?”
“……你刚才说什么?爸爸!”
被茉理从下面注视,靖一即停下口中的反论。由于自觉自己的话很卑小,实在无法抵抗茉理的眼神。女儿强硬的眼神软化下来,苦笑着。
“爸爸不适合做坏人呢!还是不要勉强比较好。如果是坏人,该会说去做饭的时候,在食物里下毒吧!”
“茉理,说话小心点!”
“这样此较清楚,感觉比较好。把始逐出理事会,不久一定也会辞去讲师的职位吧!你打算让他如坐针毡!”
“我并不想将始逐出学院啊!始如果能再多帮我一点,让他继续担任理事也无妨。不论何时何地,都有复职的可能性啊……”
靖一郎的声音之所以转弱,是因为女儿激烈的言辞唤醒了他的恐惧。这是对古田议员的恐惧。那个粗暴的男人,有可能在龙堂兄弟的食物中下毒等等。那个时候,说不定会使靖一郎成为共犯。或者,可能将全部的责任推卸给靖一郎呢!父亲突然沉默不语,茉理静静地凝视父亲五秒钟左右,转身走出了餐磨。
“茉理这丫头,连父亲的心情都不了解……”靖一郎不满地发着自古以来的牢骚。他的妻子从刚才便只手端着咖啡杯,听着父女俩的交谈,视线落在英文报纸上,对出去的女儿一句话也没说,自己做自己的事。
鸟羽芽子四十八岁,与龙堂家四兄弟是有血缘关系的姑母。担任共和学院的常任理事,又兼任女子短期大学校长及幼稚园园长。
在同年龄的女佳中,个子属于高挑形的,姿态也很优雅。脸部轮廓极清楚,表情稍显生硬,虽不是特别细瘦,整体的印象却缺少柔和。丈夫的视线从女儿身上转移到妻子身上,用同样的口气盘问着。
“你可是孩子的妈,对女儿所做的事也该提点意见才是啊!”
“她可不是会听话的女儿啊!她也不会做不合情理的坏事,只是在表兄弟家做做家事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她的回答也没错,可是仿佛在冷冷地嘲笑丈夫似地,令靖一郎颇不愉快。
“你也要稍微体会一下我的辛劳啊。虽然只是经营学院,统整理事会内部,也是不简单的事啊!家里的事,如果你不多费点心,那岂不是糟糕了?”
“请你别误会我,你是说不定会接掌共和学院,而我却是在恢复本来的权利呀。”
“……什么意思呢?芽子。”靖一郎的声音转为低沉,同时又充满急切。自己所做的事、想做的事,及其所具有的意义竟然不受妻子重视,简直令他无地自容。靖一郎不悦地瞪着仍未将视线移开英文报纸的妻子。
“这时候,我也要先说明白。无论有多少潜在性的权力,一旦无法实际到手的话,就如同沉在海底的宝物一样。只有具有打捞的手腕,才含有现实的意味。”芽子这才从英文报纸中抬起头来。透过银框眼镜,对丈夫投以冷笑。
“太夸张了吧!借助不道德议员的力量,终于将曾经是学生的外甥逐出理事会,这需要什么手腕呢?”靖一郎吓了一跳。不愧是龙堂家的人,个个都是口才上乘的人选。
“不论什么事,一定都被你说得不合情理了。我是希望学院有发展,才刻意压抑私情的,并不是怨恨始啊!”妻子的眼镜再次发出光芒。
“所以,你应该觉得有血缘关系的人很可爱罗!”
“当然啦!”
“因此,至少让女儿保有自由恋爱和结婚的权利,如何?”
“什么意思?”
“我可不愿意让古田议员的败家子当女儿的丈夫!”
靖一郎的左眉和右眉向不同的方向飘动,内心的混乱完全展现在脸上。芽子冷冷地看着,将英文报纸翻个面,视线转移到报纸上。
“好不容易从海底打捞上来的宝物,如果没保有多久就一一被夺走的话,手腕也会哭吧!”
“但是没有其他的方法要怎么办呢!假使有婉拒的借口就罢了,既然没有,也别无他法了。”
“像古田议员那种暴力团体的头目,真的那么可怕吗?”妻子的话让靖一郎面红耳赤。压力仿佛要从脸部的毛细孔喷出来似的。
“古田哪会可怕!我害怕的是……”言语访佛被利刃切断似地,突然又把话吞回去了。
超越愤怒和冲动的恐惧,使他的舌头冻结住了。
芽子半惊讶半怜悯地看着丈夫的脸色突然由红转青,随即恢复冷淡的表情,手上拿着英文报纸走出了餐厅。
离开院长室的始,将桌子内的贵重物品和不值钱的东西,一股脑儿丢到纸袋内,从学院本部的玄关出来时,看到表妹鸟羽茉理在本部前面的榉树下挥手打暗号。
“始,我正在找你呢!”
“找我这个窗边理事有何贵干呢?小姐。”
“这种说法听起来真别扭。不像是个年轻人。”
“没办法。事实上,心情变得很别扭。”
“总之,目前也不必做理事的工作,有空吧!那么,就和年轻又漂亮的女孩约会吧!”
尽管始是个粗心的人,也不至于没神经到反问“是谁”实际上,茉理就是“年轻又漂亮”的女孩。浅橘色的上衣札白色的裙子,与均匀的身材非常搭配。虽然到三月为止仍必需穿的高中制服运动外衣看起来有点土气。
不过,被她从正面询问感觉的时候,始感到有些烦恼。从她出生的时候便认识了,她四岁的时候,就宣告“始哥哥是我的家臣”,他们是这般的朋友关系。
“那么,我们去看电影吧!你的弟弟们说,在新宿正在上映”怀念的科幻动画豪华无节操六大作。“
“嗯,还是挑个稍微有点成人气氛的片子比较好。”
“那么,看怪兽片吧!”
“为什么看那种片呢,至少看一看有希区考克风味的浪漫悬疑片,或同类的吧!”
仔细查过电影资讯杂志,可怕怪兽片或希区考克风的作品都未上映,于是,两人决定到池,欣赏澳洲华侨投资所制作的功夫动作片。这类电影还算合适。
度过毫不无聊的两小时后,已经是傍晚了。始打电话回家,告知与茉理共进晚餐的事。无视于终嘲弄的声音,挂上电话,与茉理并肩走向日光大楼的方向。当他发现情况有点不对的时候,约是两分钟以后的事。
“茉理,最近是不是被男人怨恨!”
“最近倒没有,年轻时候的就别提了。”茉理的回答也很吓人。
“可是,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有一群相貌难看的年轻人,正在笨拙地跟踪着我们。”
“啊、是警察吗?”
“如果是的话,制服倒好像换成学生服了。”
跟踪结束了。而且换成危险的行动。茉理和始的前后左右,总共约有十个穿学生服的男子包围着,以同样的步调往巷子里移动。
在堆满垃圾桶,有老鼠和蟑螂自白天即主张自治权的巷子里,两人与穿学生服的男子们对峙。
“假设你们能够理解人类的语言我才问的,为什么要包围善良的市民呢!要是需要乐捐或募款的话,我还希望你们给我呢!”
不愧是龙堂家的长男,始的恶言相向绝不输于续。与弟弟同席的时候,经常因为嫌麻烦而把主权交给弟弟,然而,弟弟不在的时候,只好自己充当自己的发言人了。
“安静一点,在见到会长之前,你最好给我闭嘴!”一个仿佛将来会成为暴力团员或是政冶家的保镖似的粗壮男人,以单调的口吻说着无趣的话。
茉理虽然紧抓着始的手腕,却完全不害怕,这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龙堂家兄弟有多少能力,她非常清楚。那是已经达到将武道家的身心修炼视为无谓的水准。说得明白一点,这些露出狰狞气氛的暴力学生们,即使聚集了一百人,仍然是学生这方比较吃亏。虽知如此,因为没有义务要特别告诉他们,所以,茉理沉默不语。
穿学生服的群众站开让出一条路,一个笼罩着极强烈的暴力气氛的年轻男子出现了。是古田议员的次男——义国。
义国是兴国大学四年级的学生“体联”(体育运动部联合会)的会长。
在校内的权力,远超过普通的教授。除了父亲是学校理事的关系外,他也和右派强悍的校长勾结,在校内也具有类似私设部队的势力;另一方面,体育系各个社团的预算也任他利用。在校内拥有体联会长室,据说白天就在那里招来女学生或妓女,歌颂“世间之音”。
甚至左右学生优待折扣的发行,借此获取零用钱;连学生餐厅的相关利益也掌握在手中。宛如父亲的翻版,毫不知耻。
“我是古田义国。你应该听说了吧!我是你的结婚对象。今天我想带你到设备很好的宾馆去。”
茉理厌烦地摇着头,瞪着毫无希望的结婚对象。
“确实听说了。就算是玩笑也太烂了,如果是事实那就更可笑。”视线接着转向表哥。
“你恭喜我的话,就不饶你!”
“我可没说哟。”茉理再次瞪着义国。
“总之,你那无法无天的父亲一定会说,男人应该不择手段夺取女人,占为己有吧!”
茉理的声音充满嫌恶感。义国以阴沉的笑回应。其他的学生们虽然慢了半怕,也随之献媚地笑了起来。
“好像被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女孩看透似的,你的恋爱运将来也不会光明了。”
“是吗?现在倒很明亮呢!”自己好像很豪迈似地笑着,接着说:“无论黑暗或明亮,在床上做的事都一样。”
始在此时说话了。
“站在同性的立场,给你一个忠告。她的一生不会葬送在你的手里的。”
“什么!你是这女孩的爱人吗!”
“不是。勉强可以说是家臣。”始用着讨厌却认真的口吻回答。
“什么意思呢!始!”
周围响起一阵嘲笑。
“……哦、家臣吗?那么,让我看看你如何用生命保护你的主人吧!”
古田义国约比始矮五公分左右,因为始的身长比一般日本人高。义国的体格并不输于相扑选手的平均体格。身高一八三公分,体重一百零五公斤,从上看近似圆筒,体格可称魁伟。与其相较,具有匀衬身材的始,看起来细瘦得多。
“这不是侵犯女人的时候,这会儿痛揍男人才更有乐趣呢!”
“真不凑巧,龙堂家族的血液中并没有流着被虐待狂的基因,即使被揍也不会高兴的。”
“那就在累积经验之中,发现新的自己吧!”对义国来说,这一定最大限度的玩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就不幽默了。两名学生突然从两旁抓往始的手。义国慢慢地检起拳头。
使没有抵抗能力的对手痛苦,大概是义国最大的乐趣了。露出牙龈的笑脸,展露了真正的愉悦。
拳头发出悉索的声音,挥向始的左脸颊。夹着全身的体重,充分发挥手腕的扭力,如此一般人大概已经落齿昏倒了。但是,始只是不快地、轻轻地皱皱眉头。
“家训有言……恩还二倍,怨还十倍!”说完的刹那,始爆发出来了、
两手一抬起来,两名想将之用力压住的学生,被弹开撞到大楼的外墙上,痛呼声此起彼落,学生们对这突然转变的事态手足无措之时,始转向古田义国突击。不,是照着突击的速度抢上前,突然用左手抓起义国的衣领,抬到空中。随之将慌张而手脚乱蹬的义国,往大楼墙壁旁的大塑胶桶从头丢进去。看着他的脚塞进去之后,踢着桶子使之滚动。
被沉浸在溲水和耻辱中的义国,好不容易才从桶子中爬出来,发现尚未昏倒的手下全部逃跑的时候,丢下几句狠话:“这样子太过分了;你给我记住,我会让你后悔的!”
“拜托,可以再说些更有个性的台词吗?否则我会记不清楚!”始的声音追着满是剩饭残渣的宽阔背影。义国转过肩膀回头看,身影消失在巷子转角处。
“你果然很厉害!”很敬佩也很担心,茉理注视着始的脸颊周围。
“不痛吗!刚才的一拳很重呢!”
“没事。但是,发生这件事,姑丈他们面对古田议员的立场可能更糟了。”
“大概是吧;没有办法呀!在占领学院欲望的控制下,就算没有古田议员的影响,头痛的原因都已层出不穷了呀。”
“如果只是头痛的话,也可能是恶性的脑瘤。”
“即使如此,也是患者本人的健康管理产生问题吧!”谈完父亲之后,茉理叹了一口气。
“祖父在世的时候,爸爸担任常任理事也就很满足了。正如同中国谚语所言,虎死犬欲得天下呢!”
“犬真是可怜。像你的父亲。”
“真是没出息。若是以自己的野心和才干去做也就罢了,居然只是个受古田议员操纵的小人物。”两人走出巷子,开始步向街道。
“说到这里,我已经请朋友稍微调查这个叫古田的人。”
“在报社的朋友吗?”
“是的,是祖父的学生而成为我的情报来源。无法发表的情报堆积如山呢!”在言论应该自由的日本,有所谓无法登报的情报的确令人不可思议,这个疑问先放着不管,始前几天曾经到报社访问友人。
“你想知道议员古田重平的事?”
“是,只要当作一般评价就好。”听始说完之后,朋友稍微思考了一下,一边依依不舍地熄掉变短的香烟,一边回答。
“一言以蔽之,刻板。”
“刻板?”
“刻板化的不道德政冶家。就好像出现在电视剧里头,钻营暴力和金权的反派角色。像无赖汉一样,不知会做出什么事而令人生畏,没有深度的人。绝非你想视为对手的人……”
曾经有这样的交涉。即使是始,也并非将古田视为对手来考虑。目前,他重视的是姑丈,也是茉理的父亲,与古田之间的关系问题。
“爸爸原本就不是有野心的人。我是这么认为的。他很有上进心,在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