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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在下不胜感激。我会为您准备一些会员权力,如果有需要,请吩咐一声。”
当社长对着名云行最敬礼的时候,秘书田代出现,在名云的耳边低语了儿句。名云点点头,出现在舞会的主会场中。疯狂般的掌声顿时沸腾了起来。两个名云挂名理事长的幼稚园学童捧着比他们的身体还大的蔷薇花束跑了上来,名云接过了花束,摸了模他们的头,顿时又爆发了一阵如雷的掌声。
真是低俗的节目啊!始站在大厅的一隅,不由得有这种感觉。让孩子来恭维自己,用伪装的笑容摸孩子们的头,这是希特勒和史达林之类的独裁者最喜欢的作法。始蹙了蹙眉头,不过,好在他的脸是藏在狼人的面具底下,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格。续在哥哥身旁也嘲讽地歪了歪嘴角,不过,他的表情同样藏在一张吸血鬼的面具下。说起来,多达三百个的面具下,应该藏着三百种不同的表情。
名云再度坐回壁龛,这一次是海东市市长拿下桃太郎的面具前来打招呼。
“真是盛大的聚会啊!可是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园浦先生?他说今天要戴金太郎的百具的……”
“园浦吗?”语气中带着微微放弃的感情。光是这样,就很可以让他人感受到帝王的愤怒了。市长很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可是,现在也不能立刻就改变话题。
他只好勉强控制着自己纠结在一起的舌头,重新问道:“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家伙前几天喝得烂醉,全身赤裸着睡在女子高中的更衣室里!没用的无耻家伙!那家伙无异的是在我脸上涂泥,我要让他得到报应!”
“这、这实在是……”市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园浦的丑态当然是龙堂续毒辣至极的惩罚结果。他让园浦喝得烂醉,把他带到附近的女子高中去,这不是一个很愉快的工作,不过,他还是脱光了他的衣服,丢进更衣室里。第二在早上,当学生们在列衣室里发现一个裸体的中年男子时,引发了一场大骚动。园浦被警察当成色狼揪了出去,不过,事后因为辩明了他的身份而避开了媒体追踪。然而,流言就像花粉一般散布开来,园浦丧失了地位和特权力,身份一落千丈。
名云改变了话题:“对了,市长,你当了三任的市长,似乎连最初的壮志都忘了?”
“啊,您的意思是……?”
“昨天,你不是要求见我吗?为什么又突然离开了呢?”
“啊,那是因为助手通知有紧急事件之故。我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
“你真了不起啊!只不过让你等了一个小时,你就不耐烦了,你有那么伟大吗?”
“……对、对不起。”
“这种伟大的态度拿去对付市民和在野党就可以了。你每天给我好好想一次,你的主人究竟是谁?”
“是,我知道了。”市长浮起了卑屈的笑容,静脉像青色的绳子一般紧紧地缠任他的手。
舞会盛况空前,另一方面,“谒见”名云的作业也继续进行着。他是帝王,和众多的实力者们会面这件事是一件重要的工作。这些实力者们相继从主会场来到壁龛前,拿下面具打招呼。名云尊大地接受他们的致意,或者叱责,或者赞赏,而他的态度俨然就是一个控制家臣的君主。
不知是第几个人了,一个拿下狐狸面具的中年瘦弱男子对名云深深地行了一个礼。名云对他的容貌没有任何记忆。和男人同行的青年拿下了月光假面的面具做介绍。青年是名云的长男,中年男于则是东京某出版社的副社长。
名云泰信的长男叫益光,今年二十九岁。风采不坏,不过,看来比父亲线条更细,也没有他父亲所拥有的刚愎和魄力。名云家的后继者就是所谓的“少主”,所以,泰信费尽心思于儿子的教育,他让他学帝王学,让他到国外留学。现在是海东汽车工业常务董事、海东土地开发副社长、兼任海东大饭店的副社长。虽然有着不差的处理能力,只是,看在他父亲的眼里,似乎还嫌不足。二十五岁的次子良孝虽然比较有魄力,可是,他因为吸食海格因,在乱交聚会中被警察抓个正着。当然,凭着他的身份,既没有被逮捕,也没有被报导出来,可是,在风波平息之前,名云便以留学的名义将他送到法国去了。反正,他在别的地方一样会每天荒唐度日的。
总之,在长男的介绍之下,名云秦倍接受了出版社副社长的敬意。
“这一次的总选举中,如果在野党获胜,你可就没有光明的未来了,懂吗?”
“是,我铭记在心。”副社长只是一味地把额头贴近地毯。选举日子一接近,就要捏造在野党的丑闻,制造对执政党有利的舆论,这是他的任务。在上一次的选举中,他不断地报导在野党接受了某个业界团体的大量政治献金,企图打击在野党的形象,然而,其他报实高查的结果,发现执政党接受的政治献金高达在野党的十五倍之多。于是,整个计策功亏一篑,最后是失败收场。
接下来出现的是一个像青蛙一般,脸上带着卑屈笑容的中老年评论家,和名云客套寒喧了几句之后,双方的交谈就这样结束了。
“名云家等于是日本的麦第奇家。但望今后更加蓬勃发展。”
麦第奇家是义大利历史上的大富豪官望族,他们将财力和政治权力、教养发挥到极致,保护了许多艺术家,建立了文艺复兴的华丽文化。将名云家和麦第奇家拿来相比拟,这无异是一种奉承。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对拥有财富和权力的人极尽诌媚之能事而又不觉得可耻的人却还不少。而这种人对没有财富和权力的人总是冷酷无比的。
“麦第奇家吗?我喜欢。”名云愉快的笑着,接受了对方的奉承。评论家狡猾地搓着两手,隔着眼镜观察着名云的表情。
舞会就这样进行营,然而,在表面的奢华之下,将舞会当成踏板的黑色阴谋正在进行着——?
“心是黄金,胃是钢铁”这是龙堂终的格言。姑且不谈前半句,后半句的准确性却是万人所公认的。大致上说来,他是不会违背长兄命令的,可是,这个夜里,他却带着唯一的弟弟侵入了名云家的化妆舞会。大餐的诱惑是一个事实,然而,在学校里不断遭到不平等的待遇,想必也郁积了不少的压力。他需要一个可以发泄的场所。
终戴上了在玩具店买的孙悟空面具,轻松地爬上了名云町的高台石墙。一同前往的余戴着彼得潘的面具。如果离开车道徒步攀登的话,一般人大概要花上三十分钟的时间,可是,他们只花了五分钟。他们躲过警备的巡视,终于顺利地进入了会场。那是一个站着吃东西形式的餐会。终将面具往上掀起一半,拿了将近一打的盘子,装上了酒煮乳牛、烤火鸡、牛排,腌蛙鱼、鸭泥、火腿香瓜卷、伊势虾、醋粟果子酱、涂着鱼子酱的法国面包……终一口吃完之后,突然引起了站在一旁的女性关心。她用绿色有鸡尾服将中年肥胖的身躯包裹起来。戴着的面具好像是白雪公主。
“呵,好可爱的绅士啊!”终虽然不喜欢可爱这个字眼,不过,既然对方是一种赞美,他也就表现得像个绅士般。
“多谢您的夸奖,夫人。”
“啊,真有教养。你就坐到那边的椅子上吧!要唱可乐吗?”
“酒比较好。”
“啊,真令人伤脑筋哪!你还没有成年吧?”
“二十一世纪时我就成年了。面且,在南欧各国,酒是孩子们的饮料哪!”
在饱食了一顿之后,终的兴趣转到喝上面去上。肥胖的女性一边嘴巴念着“伤脑筋啊!一边很明显感到好玩地把手边的义大利酒递给终喝。这个时候,满足了食欲的余靠了上来。
“啊,我的弟弟啊!你也来竭一杯吧!我可不会独占幸福的。”
“酒?你会被哥哥们骂的。不好啦!我觉得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余虽然劝阻着哥哥,可是,在哥哥不断地耸恿之下,他也不能再拒绝了,最后也喝了三杯酒。
在中国有一句警语。
“李白嗜洒,但嗜酒者未必都是李白”。这句话随时适用,所以,也可以衍生出“英雄好色,但好色者未必皆英雄”或者“有能的政治家往往是腐败的,然而,腐败的政治家未必有能力”。姐且不谈这个,终和余都不是李白,倒像是“水浒传”里的武松或“三侠五义”中的艾虎。随着酒精在体内的窜升,他们的憎爱分明绪越来越浮动,而且变得很好战。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找打架的对象了。他们以藉夜风来醒酒的名目离开了会场来一牟头。
恶人通常都是号称秘书或贴身侍卫的手下跟在旁边,这一天晚上,名云宅邸也有很多这种人。人数之多大概可以组成十支棒球队了。其中有一队人驻守在广大庭园的一角。把大电筒的光射向黑暗林子的深处。树和草当中起了一阵骚动,明白表示其中藏有人。
“是谁!”
“哼哼!有时候是谜样的转学生啊!”
“什么?”
“有时候是被虐待的老三,更有时候是穷神的使者……不行,再说下去就太无趣了。”
从树林里踩着蹒跚的步伐走出来的人物脸上戴着孙悟空的面具。警卫们把手搭上了腰间的特殊警捧。
“少罗嗦!报上真实性名来!”
“本名叫原洞幌平。好好记住!”这是终在看到卫星电台的碟形天线时突然想到而捏造的假名。因为没有报上真名的必要。
警卫咆哮道:“原幌平洞,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要搞错了。是洞平幌原。”连本人都没有搞清楚。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酒精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庭院。
“我知道你们的老板所做的一切坏事哦!他利用利益,破坏法律和条例,迫使一个规矩的公务员自杀。天帝震怒了,就要让你们的老板毁灭了。你们最好觉悟吧!”
如果他是在思路清晰的情况下讲这些话,还真是一篇不错的宣言,可惜终现在已经完全醉了,所以最后的部分只听到他呓语般的喃喃声。不过,警卫也确实他在数落这个航空工业部邸主人的不是,他们不禁勃然大怒。手上拿着特殊警棒,在领头的一声令下,一群人就袭击过来了。
高级而优雅的会场气氛是在七点三十分的时候被破坏。面对着庭园的法国窗发出了巨大的声音破裂了,警卫的身体被丢了进来。接着,孙悟空和彼得潘从破了的窗口跳进来。两个在场内的警卫机敏地冲向他们,这也只是半瞬间的事。
“哪,名云家的空中舞会!”
终和余完美的高整了呼吸,把警卫丢向空中。两个警卫发出了惨叫声在半空中反射性地互相抱着,然后就着这个姿势落在两公尺之处的桌面上。
激烈的声音响起。盘于碎了,杯子在半空中飞,牛排汁像雨水般落在地上,烤鸡和面条滚落在地毯上。两个警卫浑身沾着调味酱和奶油,昏迷在地上。
惨叫和赞叹声再度充斥着整个会场。名云家的警卫和保镖们发出了怒吼,朝着站在桌上的怪人们杀过来。醉眼惺忪的终拿起手边的奶油派,用力一丢。派刚好命中一个警卫的脸,警卫瞬间倒地。
“怎么样?这是我的拿手绝活。虽然球投不好,但是保龄球却是一把罩的。”
“小鬼……”一个警卫愤怒地跳上桌子的那一瞬间,余拉开了桌巾。盘子、杯子、叉子奏起了狂想曲四处飞舞着,警卫的两脚落了个空,滚落在地上。另一个警卫被高高地丢向空中,虽然出于反射动作地抓住了吊灯,然而,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也只有高声惨叫求救了。这个不幸的男人似乎患了惧高症。
“搞什么?被小孩子这样耍着玩!”名云泰信狂怒。
这种常喜受权威和权力的人物一旦仪式或宴会无法顺利进行,就容易变得歇斯底里。拿最浅显的例子来说,体育老师常常会揍那些在运动会预演活动中脚步老是跟不上大家的小学生。名云的心态有大量的该种成分。
“抓住那小鬼!好好管教管教!用鞭子好好揍他们!”
“爸、爸,请您镇定一点!”
在长男的安抚之下,名云恢复了自我。刚刚他因为太过愤怒,结果在宾客面前发出了怒吼声。这是帝王不该有的低级行为。女性客人中有人带着惊愕的视线看着名云。
“总之尽快抓住他们!不要造成客人的不便。”名云吩咐道,然后扮起了笑脸看着女窖们。
一直愕然地看着怪人们在会场骚乱着的客人中,有两个人快速地展开了行动。戴着狼人面具的高大男子突破了混乱的波涡,杀到了战场中,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和正确度抓起了两个小小的烂醉战士的衣领。他们的身分已经很明显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始和续。
“终,你在于什么!”
“呀!始哥,你好吗……”说话的人虽然无意戏弄对方,可是因为已经醉了,所以语尾也就说得含糊不清了。
“不是叫你乖乖留在家里吗?你这个不听家长话的小孩。”
“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不及……”
终再怎么样也逃不过责难了。那些被复仇心驱动着的警卫们带着满身的奶油和调味酱,手上拿着特殊警棒,一步一步逼近桌子四周。在面具底下直昨舌的始立刻下了决定。他左手用力一挥,把余的身体丢了出去。惊愕的叫声充斥着会场,然而,划着势物线落下的少年正好就落在载着吸血鬼面具的男子手上。重新抱起了终的身体,高大的狼人脚下一蹬,跳过了惊愕不已的人们头上。
“快逃吧!续!”
“是,大哥!”始和续各夹着终和余跑了起来。追打上来的警卫们应该可以很轻松地追上来的,可是,龙堂家的年长组可不是普通的跪者。他们以猎豹也不禁要为之一愣的速度踢倒了几张桌子,形成了一道道的障碍硬物,警卫们在跌跌撞撞之后,只有喘着气放弃追捕了。
名云家的华丽宴会从来就不曾面临这样的下场。趋炎附势于名云的权势而获得地位的海东市YTP们,身上特地去订作的礼服上沾满了番茄汁和酱料,张大了眼睛和嘴巴,或坐或站地观察着他人的不幸。
如果是一般的宴会的话,主人的失礼一定会遭到极严厉的批评,可是,这一在在场的客人中,没有一个人有勇气指责名云家。然而,他们也只是嘴巴上不说,极度的不满往内侵攻,瞪着名云的视线渐渐漾起了恨意。
名云当然知道这个情形。他也非常地不愉快,可是,又不能对着宾客们大吼。名云自已也沾了满身的酱汁,礼服上染了各种不同的颜色。在他身后一步的长男益光也只是顶着满头满身的脏污呆呆地站在那边。
“那个可恶的小鬼自报姓名为幌原洞平,我会立刻查出他的来历。”
警卫头头全身上下都是酱计的味道,匍伏在地上。名云形式上地点点头,全身因为专制君主的激愤而颤动着。
第五章 相互残杀
于是,让名云家的宴会变成一场闹剧的四人组看来是顺利地逃过了今晚。可是,原本该值得庆祝的重阳之夜还没过一半呢!
拍打着岸边的波涛声就像几亿个生物和血在流动般。在八月中旬以前,充满了从东京方面来的海水浴客喧闹声的白砂青松海岸,也在夜色的笼罩之下回归沉静了。续把一条白色的麻质手帕递给用日本海海水洗了脸、喘了一口气的终,始则开始属于他个人风格的说教。
“我们就是为了平息麻烦才特意从东京前来海东市的。结果却是我们这边掀起麻烦。真是的!”
“我没脸见江东父老。”
终乖乖地认错。在海风的吹拂下,他从醉意中清醒过来之后,觉得自己真的是掀起了一场不必要的轩然大被。
“不要责怪余。他只是跟着我来罢了。”
“这事我打一开始就明白。”
始的语气虽然严厉,不过,对于老三护卫唯一弟弟的态度却也打从心里赞赏。至于那个老么,从名云宅邸成功逃离之后,他就完全成了睡魔的浮虏了,在长兄宽阔的背上发出了浓浓的寝息声。
“老么真是好命啊”终说道,可是,当续嘲讽地说“那么我来背你吧”时,他又慌慌张张地拒绝了。或许他认为,续的背上一定长有尖刺。老三一边走在沙滩上,一边和哥哥们谈着话,最后便发出了对现状的不满。
“什么跟什么嘛!日高老爷爷的态度也未免太暖昧了吧?总之,我们应该要好好问他,到底是要和名云及神圣真理教团拼到底,还是要跟他们重修旧好……”
终的声音越变越小,最后没了声音。那是因为长兄瞪了他一眼,这只能说他敌不过长兄的威严。
“可是大哥,终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啊!”
“喂,续。”
“是这样的啊!在幻想小说中常有的,譬如‘勇者的传说’。”
有一个国家或村庄苦于国王的恶政或盗贼作乱,人们便把希望都寄托在自古相传的预言或传说上。内容就是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个勇者,把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