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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沈洛年说。
“选举是不是就要宣传?”于丹翠又说。沈洛年又点了点头。
“宣传是不是要钱?”于丹翠这次不等沈洛年点头,跟着又说:“钱从哪儿来?最后还不是从人民身上刮回来?就算不为了自己享受,为了下次的选举也得刮钱,不然没钱怎么选?”
这样说对吗?沈洛年可是在号称自由民主的台湾长大的,一直以为民主自有道理。虽然他过去曾半开玩笑地赞成叶玮珊当女皇帝,也觉得台湾民主似乎乱七八糟,却未必当真认为“民主”毫无可取之处,一下倒有点不能接受。不过他当然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也就耸耸肩不说了。
“你大概也不知道十圣当初为什么会政变夺权吧?”于丹翠有点得意地说:“就是为了重建岁安城的事情啊。”
沈洛年说:“原来的城主不答应?”
“因为人民都反对,于是谁也不敢做,说要做的人就选不上。”于丹翠说:“据说十圣近百年前就提过这个建议,但是一年一年过去,他们倡导了三十多年,人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也没有一个民选城主敢做,女帝眼看虬龙族的保护时间只剩下十四年,终于领军发动政变。他们先花了七年重建岁安城,又花了七年建造九回城,最后终于赶在噩尽五十年之前完工。那十几年间,很多被迫搬迁来去的人民都在抗议,舆论也几乎都是批评,直到后来妖族大军压境,军队靠着新城的息壤效果不断击退对方,大家才改口赞佩女帝的先知卓见……女帝后来说了一句话——‘若能维持法治,无须民主’。”
“法治?为什么?”沈洛年听不懂。
“我也不大懂,不过反正女帝很好啊,她说的话不会错的。”于丹翠想想突然低声说:“我爷爷每次提到过去的事,都觉得当初很对不起女帝,因为他也有去抗议,哈哈哈。”说到最后,于丹翠忍不住轻笑出声,又连忙掩住了嘴巴。
这女人知道的事情倒不少,沈洛年目光一转说:“那么……你知道十圣二十年前为什么闹翻吗?”
于丹翠一怔说:“你怎么反而知道这件事?”
“听人提过。”沈洛年说。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于丹翠摇摇头说:“说不定连韵小姐也不知道呢。”
那就别问了,沈洛年当下随口问了几件民生问题,想知道这个没电可用的世界,发展成什么模样。他仔细听了听于丹翠的描述,倒是有点意外地发现。经过了这百年,除了自动化、机械化与通讯能力下降之外,基本生活方式倒是差异不大,毕竟人类的知识已经累积到这种程度,各种生活需要,总会想出变通的办法,只不过过去可以借着自动化大量生产来降低产品的成本,现在可办不到了,大多数人的生活比以前简朴,但真正的有钱人,还是一样能过着大鱼大肉、灯红酒绿的豪奢生活。
两人谈谈说说,时间倒是过得挺快,不久后就穿过了大片平原,进入森林,还渡过了几条河流,不断往西推进。也许因为有三辆大小车子,奔行的速度不算太快,到中午时分,选了个河旁高地停下歇息时,只奔出了百余公里。
这儿的道息浓度可比宇定高原周边提升了不少,那些转仙者看来精神都更好了些。沈洛年也可以感觉到,一定距离内,其实有不少妖怪出没,也许因为凿齿减少后,这儿渐渐有另外的妖族生活,不过那些妖怪各自炁息不同,也大多单独行动,不像群聚型的妖族。
这些事沈洛年自然不提,当年让人知道自己会侦査妖炁后,从此麻烦不断,这次可得学乖,绝不多嘴。
午餐过后,魔法师们小施魔法,三辆车被淡淡光华托起,轻飘飘地飞过百余公尺,渡过河流,其他人则策马渡河。
也许这儿已经接近了危险的地方,在河对岸集合后,安荑发下指令,除魔法部队之外,其他士兵纷纷仙化,只见那两名斗天侦察军展翅腾空,往高空飞射,无迹斥候军则往前方无声地窜了出去,部队也放缓了速度,在这茂密的丛林中寻找着适当的道路,继续往西推进。
虽然此时才刚过午,但茂密的森林中阴暗的地方还是不少,远远近近的各种鸟兽声响,也让人颇感压力。有点好奇又有点害怕的于丹翠,压低了声音躬身往前,凑在卢智伟身后说:“智伟,跑到这儿来……到底要干嘛啊?能不能跟我说啊?”
“不能说。”卢智伟微笑轻声说:“虽然你们知道应该没关系,但韵小姐指示过不能对任何人提,所以还是不能说。”
“真讨厌。”于丹翠往前方看了几眼,有点失望地自语说:“这样一直跑也看不到公主,又没事做。”
“没事才好。”卢智伟眨眼说:“你们有事做,就代表我们有人受伤了。”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于丹翠忙说。
“知道啦,我只是说笑。”卢智伟笑说。
又这么过了半个多小时,突然狄韵从车上站起,轻拍了拍手,众人马上慢了下来,除了控车的人以外,其他马匹都往那辆车靠近,围成一圏。安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了几秒之后,众人纷纷下马,卢智伟见状,忙回头说:“找到了,下车吧,带着东西到韵小姐那儿去。”
两人愣愣地下车和众人集合,于丹翠今日总算只带了一个大背包,没继续背着那大背囊。众人将马车聚在一起,马匹缰绳繋上,而撼山部队的众人也从背囊中取出了武器——双锏。
沈洛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锏这种武器,那是一个长约一公尺余的金属长柱,除把手、护手部分,柱体呈四方柱形,逐渐往前方收细,到末端则转为棱形尖锥,乍看和当初黄宗儒的棍子颇为类似,但多了那些棱线,破坏力想必增加不少。
狄韵回头,望着沈洛年与于丹翠微笑说:“沈凡、丹翠,我们将猎捕妖兽,记得等等别出声哦。”
见两人点了点头,狄韵让安荑指挥着众人移动,至于沈洛年、于丹翠、罗镜等三个体无炁息的普通人,一样由几位魔法师施术托起前飘。
这些魔法师就和狄韵一样,身旁都跟着缔约的精灵,沈洛年因为凤灵之体的关系,本来就能感应到精灵的存在,加上这百年的仙界生活,对精灵的感应更清晰,他旁观者清,对魔法的运作机制也就更清楚了些。从外表上看来,施用魔法感觉很像发散型变体者的道咒之术,但实际上却是一种和精灵沟通、并以魔力交换后,由精灵操控炁息代劳的一种法门,所以只要意思精准地传递到了,几乎不会多浪费不必要的魔力,因此除锻炼魔力外,咒语掌握能力对魔法施用也有很大帮助,当然,借冥思增加和精灵间的感应,也会影响这种沟通能力。
不过眼前的年轻魔法师们,还谈不上什么感应沟通能力,但想来这些基本咒语都学得不差,使用魔法时,浪费的力量并不多。
有机会的话,得想办法弄到些魔法咒语,试试看自己能不能使用,不过这些魔法师平常似乎话不多,自己也不擅于找话题,倒是挺不容易……众人一面顺着林间移动,沈洛年一面有点疑惑,为什么这么一大群人特别跑来猎捕妖兽?这和特别队的资格有什么关系?不过沈洛年确实知道,那四个侦查、斥候军,正隐隐包围监视着个某个妖怪,想来他们找到目标妖兽之后,先用轻疾回报讯息,这儿部队才往那方向集合。
又前进了一段距离,那两名斥候军从前方林中出现,远远比了几个手势,而高空中两个侦察军展翅盘旋,说不定也正用轻疾和下方安荑等人通话。
沈洛年没受过这时代的军事训练,自然看不懂手势,不过他大概也猜得出来,那该是回报对方的位置和距离,沈洛年这可清楚得很,那个被监视着的妖怪,只约在百步之外,炁息并没有刻意收敛,不难察觉,狄韵既然是发散型变体者,差不多应该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炁息了。
果然狄韵对众人打了几个手势,很快地,十名拿着双锏的鳞身撼山部队分向两边散开,向着那方向围去。
随着众人逐渐接近,那妖怪似乎也感觉到不大对劲,突然往外飞窜,此时包围的形势已成,两个撼山兵爆出炁息往前拦阻,和那妖怪的妖炁正面冲撞在一起。
两方妖炁一冲突,很明显那两人落于下风,不断往后退,不过那妖怪似乎不想久战,两次冲撞之后,转身往后奔。但此时其他几个撼山兵已经赶到,众人从双锏上放出的炁劲组合成一个大圈,将妖怪团团围住。
这时后方大队才到了可目击的位置,沈洛年从林叶夹缝中望去,见那妖怪形如白羊,黑首红须,正把妖炁集中在头上那两个角,对着周围大片紫色偏蓝的炁墙直撞。而这炁墙并非深紫,炁息中都带着几分柔劲,也所以每一道炁墙才能彼此组合,凝成一体,这是当初黄宗儒办不到的事情。
不对,一般引仙者没法修炼四诀,妖炁不该有颜色才是……沈洛年之前没想到此事,一直没注意,这时仔细观察,果然这些士兵的炁息都比当初那些不完全引仙的人们强大,而这城中部队听说有十数万人,不可能个个都是叶玮珊引仙的……这么说来,莫非叶玮珊后来还是开放了完全引仙法?也就是说,她能统领岁安城数十年,并不是因为她握有引仙之术?
这时娇小的狄韵回过头,望着穿着黑服的罗镜微笑说:“可以吗?”
“这该是‘葱聋’,确实也属于低智妖兽。”罗镜掩脸黑布下透出声音,他微微摇头说:“不过葱聋虽然妖炁不弱、奔跑速度快,却颇不善于攻击……看这样子,大概只要三人就能档住了。”
狄韵点点头,望了安荑一眼,安荑当即开口说:“放了。”
撼山兵当即网开一面,让炁墙露出一个缺口,放了那只彷佛山羊般的葱聋离开。果然那妖兽一离开炁墙牢笼,彷佛脱弦之箭,一转眼奔出老远,消失在林中。
“回去取马。”狄韵说:“看来还得往西面走更远些,大家都要小心点。”
众人当下转头回奔,分别上马,继续往西方觅路移动,而那几位侦察、斥候,也依然在前方寻觅引路,找寻妖怪。
坐在马车,顺着震荡微微晃动着身躯,沈洛年偶尔转头,却发现于丹翠老是偷瞄着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情忍不住想说,他微微皱眉说:“干嘛?”
于丹翠确实有话想说,不过看沈洛年老是板着脸半闭着眼睛,彷佛对什么都没兴趣,倒也不敢随便开口,见沈洛年这一问,她可高兴了,连忙凑近说:“沈凡我跟你说,我说不定知道抓妖怪要干嘛了。”
“怎么?”沈洛年问。
于丹翠神秘兮兮地说:“那人不是姓罗吗?我想出来了,可能是缚妖派的,缚妖派都很神秘,难怪要掩着脸!”
沈洛年一怔,瞪眼说:“什么派?”
“缚妖派啊!”于丹翠突然轻啊了一声说:“对了,你连暗神都不知道,当然不知道暗神所传的缚妖派了。”
妈啦!沈洛年张大嘴说:“谁……谁传下缚妖派了?”
“暗神沈洛年啊,也有人叫他缚妖神仙。”于丹翠看着沈洛年笑说:“对哦,他恰好和你同宗都姓沈呢,你怎么老是大惊小怪啊?”
同宗个屁!沈洛年一下子哭笑不得,有缚妖派也就罢了,怎会突然扯到自己?不过这自然没法和于丹翠辩个分明,他皱着眉头说:“那派是干嘛的?”
“就是抓妖怪来驱策的门派啊。”于丹翠说:“暗神传下的缚妖派,数十年后分为两宗,分别是罗宗与昌宗,那人可能就是罗宗的,你没发现他们一看就知道妖怪的名称?这一定是缚妖派的。”
“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沈洛年一面问,一面瞄着于丹翠……你就别说暗神当年也传下了白泽图真本。
还好于丹翠只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听说缚妖派花了很多工夫才问来的。”
所以那人才会没有炁息?这也不无可能,只不过这缚妖派的法门绝不是自己传下的,但就算还有另外一个“暗神沈洛年”,也不可能恰好也叫“缚妖神仙”吧?这可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于丹翠猜的似乎没错,一路上又找了好几次妖怪,而狄韵也改了方式,当前方有了讯息,先停下把妖怪形貌以口头向罗镜询问,决定了是否合适,才考虑围捕。但一直到天黑,往西探出了三百余公里,却都没有找到理想的妖怪。
不过沈洛年却是越来越担心,这儿道息越来越浓,强大的妖怪其实不少,偶尔还会感受到不下于刑天强度的妖炁,只是没向这儿接近。话说回来,也许因为修炼之法逐渐进步,这十几个负责挨揍的撼山士兵,似乎都不下于当初的黄宗儒,虽然少了洛年之镜,但毕竟人多势众,遇到落单的一般刑天大概也无妨吧?
吃了晚餐,部队在林间找了个空地,扎起了几顶简单的营帐,准备在晚餐后分头歇息,反正这些事不用沈洛年操心,用餐之后,他避开了于丹翠,一个人坐在空地一角发呆。
队伍之中,连卢智伟在内三个撼山部队的年轻人,很热心地凑了过来,和沈洛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而如今不比过去,得想办法留在这团体里,沈洛年不好摆脸色,只好嗯嗯啊啊地应付着对方。
“沈凡!”于丹翠突然一脸兴奋地冲了过来,挤到了人堆里面。沈洛年转头说:“怎么?”
“丹翠,发生什么事了?”那几个年轻士兵热情地打着招呼,在他们眼中,于丹翠比沈洛年好相处多了,而且他们年纪大多二十七、八,其实和于丹翠比较接近。
“嘻嘻。”于丹翠笑得合不拢嘴,开心地低声说:“今晚我和公主、安荑、雪莉睡同一顶帐篷哦!”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这五十人中也就只有这四名女子,沈洛年好笑地说:“不然你要跟谁同帐篷?”
于丹翠还是很开心,眼睛笑成两条缝,喜不自禁地说:“我没想到有这种机会啊!唉啊,我还是很高兴啦,好幸福!能追随、侍奉公主可是我的梦想。”
“丹翠好怪。”一个眼睛很大、皮肤呈古铜色、被他们称作红坤的年轻人压低声音说:“要是我们男生有这机会,高兴还有点道理,你在高兴什么?”
“说这种话,你想找死吗?”于丹翠哈哈笑说:“小心我跟安荑告状。”
“千万不要告诉连副。”红坤咋舌说:“我会被揍的。”
“安荑会揍人吗?”于丹翠有点意外,想想又说:“不过她看来真的有点凶。”
“我们这些人至少有一半被她揍过。”红坤吐吐舌头说:“她在学校那几年,谁也打不过她……啊,智伟好像没被揍到?”
“那是因为我没敢找她挑战啊。”卢智伟笑说:“你们这些人是自己找上门挨摸。”
“因为雪莉说,安荑只和打得赢她的人交往啊。”红坤呵呵说:“交不交往是其次,有人敢这么夸口当然要去试试,谁知道这么厉害?”
“哎呀,怎么比?”另一个叫作苏直的,摊开手说:“她们从小在擎天塔上长大,那儿炼炁本就事半功倍,而且双锏又是无敌将军和武尊亲自教的……当初要是知道这些我才不去挨揍。”
“她们从小就随着韵小姐吗?”于丹翠羡慕地问。
“听说她们从小就被大魔导师收作干女儿带上擎天塔,就是为了让她们日后能协助韵小姐。”苏直压低声音说:“那时候女帝已经培养继承人好几年,大魔导师……大概想帮燕仙和韵小姐忙吧。”
说到这儿,众人都表情有些怪异,似乎不知该不该说下去,其实大家都听过狄韵可能是大魔导师之女的传闻,但此时众人身为狄韵的手下,似乎不适合随便提起这种话题。眼见众人有些尴尬,沈洛年突然开口说:“那些魔法师似乎不大爱聊天?”
众人一怔,转过头去,果然见到那十几名魔法师正整齐坐着,闭目冥思,不像其他兵种三三两两地放松闲聊着。卢智伟苦笑说:“魔法师总是这样,一面冥思一面休息恢复魔力……还有,沈凡,他们还不能称作魔法师。”
“哦?”沈洛年一怔说:“不一样吗?”
三人微微一怔,正想开口,于丹翠眼睛一转,已经先一步抢着说:“哎呀,沈凡老是记不住……我解释给你听,只要能‘使用’魔法的人,就可以被称为魔法师;魔法师可就不一样了,那都是当老师以后才能这样叫的。”
“丹翠似乎也不很清楚。”卢智伟笑着接口说:“一般来说,是指所有基本咒语都已经熟练,与精灵沟通到一定的程度,并开始演练揣摩古传咒语,具有传授弟子资格的人才会被称为‘魔法师’。”
“不是差不多吗?”于丹翠说。
“那你知道魔导师吗?”红坤笑问于丹翠。
“怎么不知道,不就是大魔导师杜勒斯吗?”于丹翠嘟起嘴巴说。
“不是、不是。”红坤摇头说:“当各方面都达到顶尖,还能别出机杼,创出新咒语的魔法师,会被魔法学院尊为‘魔导师’。如今岁安城内有资格被称为魔导师的只有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