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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幻象早在沈洛年那昏迷的百年末期就变得十分清晰,他不是什么创意十足、活力旺盛的个性,对这些难以掌控的幻象一直没什么兴趣,在这幻境之中,除了发呆还是发呆,也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举动。
至于精灵,每次幻化出来的形貌都颇不同,甚至和其他幻象很难区分,沈洛年也从不去研究区分的技巧,反正拖久之后,看哪个死撑不消失的幻象,大概就是精灵了,不过久而久之,随着幻象越来越是清晰,也渐渐容易分辨。沈洛年虽然从不研究,看久了也莫名其妙就掌握了诀窍,往往一看就知道谁是精灵。
精灵其实说话的次数并不多,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安静地飘浮在一旁,偶尔心血来潮凑近聒噪一番,沈洛年不但听不懂,也没什么猜测的兴致;这种状况直到沈洛年清醒之后才稍作改善——毕竟沈洛年若是多用点心体会精灵的意思,或者不用躺个百年。
所以现在若精灵有话要说,沈洛年倒是会认真三分,只不过一样听不懂就是了;还好精灵主动凑上来说话的次数其实也不算多,沈洛年也不至于厌烦。
今日沈洛年冥思时看到的幻象,很意外地竟和仿仙界一个模样,周围空空荡荡的,只有个半人高的黑色云朵浮在沈洛年眼前,正骨溜溜地打转,一面裂开一条缝隙,发出古怪的声音。
精灵这次长这模样吗?沈洛年听着这每次不同的精灵语,一面四面观看,对于周围的黑灰景色有点意外,不过下一瞬间,空中猛地绽放出耀眼的阳光,熟悉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空中,地面的黑色土壤冒出许许多多的花草植物,快速往上生长;只不过数秒工夫,周围是整片碧草如茵、万紫千红,各种不同的彩蝶从虚空中出现,在空中飞舞,而那朵小小的黑色浮云,却依然浮在沈洛年眼前。
“你现在的模样,不适合这个场景。”沈洛年摇摇头,对着那团黑色云朵说。
精灵化身的云朵再度裂开一条缝隙,发出一连串听不懂的怪响。
在这幻境之中,沈洛年无法借着凤体的能力看出精灵的情绪,但是毕竟相处已久,沈洛年倒是听得出对方正在生气,至于为什么生气,沈洛年当然是猜不出来,只好耸耸肩不理会。他目光往旁转了过去,只见周围风光明媚,好一副草原春光景色,倒是心旷神怡,正准备定心累积魔力,精灵又晃到眼前,吱吱嘎嘎地一阵怪响。
沈洛年却也有些无奈,精灵每次有话想说就这副德性,问题是又听不懂。沈洛年摇头说:“你若是要我猜,也不能每次换语言啊。”却是不知为何,每次幻境中的精灵不只形貌不同,使用语言也颇有差异。
沈洛年这话一说,精灵更生气了,又是高声怪叫了一串。沈洛年一摊手,不再理会精灵。
那团乌云却也无奈,过了片刻,突然在周围快速地旋绕起来。沈洛年看了几眼,一阵眼花,却也无可奈何。
自从清醒之后,沈洛年就知道精灵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若他有话想说,想必不会是废话,问题就是太难猜了,沈洛年就这么看着云朵怪叫;片刻之后,精灵似乎终于懒了,退到一边不吭声。
沈洛年看着那团乌云片刻,倒有点歉意,叹了一口气说:“我下次见到黑心丫头问问她吧。”
这话一说,精灵再度活动起来,一瞬间冲到沈洛年面前,吱吱哇哇古怪地乱叫了一串,这话中之意沈洛年猜不出来,也不知是生气还是高兴,但感觉上应该是同意了。
当初月影团的琼只教了沈洛年最简单的咒语和冥思的基本方式,他当时没记清楚就急着开溜,也没人指导过他修炼的细节;百年后沈洛年虽然发现自己可以施展魔法,但无论是背咒语还是拿着书本念咒都很麻烦,他也一直没怎么用心,所以虽曾怀疑过和精灵沟通是否另有窍门,也没问过任何人,看眼前精灵的表现,似乎是表示早该去问?
问题是面对一般妖仙境的敌人,沈洛年其实不一定需要使用魔法;至于妖仙境高阶以上的敌人,就算是最大威力的魔法恐怕也炸不破对方的护体妖炁,若不是今天突然研究出了占卜魔法的新功能,沈洛年还真不知道魔法对自己有什么帮助。他勤于冥思,一直都只是为了增加精智力,以供应时间能力的需要。
不过若要增加占卜魔法的储存,应该持续不断长时间冥思;若单纯要增加精智力最大值,反而是一次次耗尽后冥思,两者倒是有点矛盾。沈洛年当然不是仔细斟酌、合理安排的个性,也就随着心情变化,随意选择方式了,不久前既然把储存量花光,今日专心累积便是。
这么一来,这次的冥思时间可就长了,加上幻象中时间流逝感忽快忽慢十分不稳定,尤其与精灵没有互动的状态下,更可能一下子过去颇长时间,沈洛年就这么冥思着,不知过了多久,沉静的心思突然莫名一个波澜。沈洛年回过神,出了定静状态。
张开眼睛,却见好一对铜铃大眼正瞪着自己,沈洛年吃了一惊,讶然说:“容叔?”
“该出去了。”敖容板着脸说。
沈洛年微微一怔,回过神说:“多久了?”
“三日。”敖容有三分懊恼地说:“材料用光了!”看来他这三天过得很充实。
白泽没来吗?沈洛年起身四面望了望,周围还是那片黑灰层叠的苍茫模样。他迟疑片刻后说:“我想进去找找看,这里面怎么辨别方位?”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敖容摇头说:“辨别虽不难,但总可能有意外;且不提触怒上仙的可能性,若不慎迷路,我们未必找得到你。”
这倒也不可不防。沈洛年考虑片刻后说:“这样吧,我在这儿多冥思几天看看,容叔先出去吧。”
敖容确实想出去,他迟疑了一下说:“你可别冒险跑进去。”
“不会的。”沈洛年虽然想帮狄韵解决问题,可不想把性命搭进去。
敖容倒是信得过沈洛年,他点头说:“那么我找人帮你弄点吃喝,一会儿再送来。”
“好,谢谢。”敖容这一说,沈洛年倒是有点饿了,虽然随着修炼,进食的方式和效率也会渐渐改变,但仍须进食,只有到了天仙的程度才能在进入寂灭状态下辟谷。
敖容也不啰嗦,只一点头,随即腾空穿出那黝黑而深邃的门户,消失无踪。
沈洛年四面望了望,叹了一口气,正要重新坐下,突然感觉到前方的道息一阵变化,似乎正快速地凝聚扭动。他吃了一惊,刚退了两步,那团道息突然一散,从虚空中无端端地出现了一个赤裸的俊美……少女?还是少年?是男是女沈洛年一下子竟是看不出来。
突然出现的这人肤如白玉,长发过腰披散,身材柔美纤细,乍看宛如女子,不过此人下体却是不凹不凸、光滑平整,什么都没有,当然更没有隆起的胸部,也没有喉结、胡须……总而言之,这俊美而年轻的人物身上完全没有“性别特征”。
不知道为什么,沈洛年比较愿意把眼前这人当作女子——若这也算男人,蒋杰就输了!沈洛年正在心中进行莫名其妙的伪娘比赛,那俊美人物微笑开口说:“洛年,我是白泽。”
沈洛年惊喜地说:“你就是白泽?”至于对方为什么知道自己名字,倒是不用问了,这可是无所不知的老妖怪。
“是,麻烦你了。”白泽手一翻,沈洛年才发现他握着一个巴掌长的小玉盒,正向自己递来。
沈洛年心中一阵激动:“这是……”
“玉膏。”白泽露出笑容说:“若专用来解除甦瑶,可供百人使用。”
果然是替狄韵准备的?沈洛年讷讷接过,一下子不知该怎么说。
“这一切,不是我设计的。”白泽说。
听到这话,沈洛年从取得玉膏的喜悦中回神,看着白泽说:“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设计的?”
“你误会了。”白泽说:“我并不是说有某个人设计了这件事,只是告诉你,这不是我设计的……因为无论是你或怀真,或我那隔了许多代的子孙,恐怕都这么想,所以解释一下。”
“你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凑巧的?”沈洛年说:“那你当年为什么要和怀真讨玉膏?”
“这不是我的意志。”白泽侧着头,想了想说:“这是天意。”
“嗄?”沈洛年皱眉:“天意要你跟怀真讨玉膏?”
“不是这样说。”白泽说:“我知道会发生这些事,而我必须这样做,于是我就做了。”
“若不做呢?”当初若白泽没把怀真骗去蛙仙岛,这一切恐怕都不会发生;至于甦瑶的问题,当然更轮不到自己来解决。
“不能不做。”白泽平静地说:“我只是命运的一部分,嗯……照你们这时代的说法,我是按照某个剧本,合理扮演这未卜先知的角色……所以我才说这是天意,其实不只是我,每个人……就算你也是如此,只不过你扮演的不是这种角色。”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沈洛年摇头说:“你意思是说,我也是照着剧本在过人生?”
“是的。”白泽微笑说:“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沈洛年挑眉说:“那么我下一句话会说什么?”
“我的剧本中,不会回答你这句话。”白泽笑说:“命运剧本,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这是狡辩吧?沈洛年正大皱眉头,白泽接着又说:“否则我怎知道这时候过来,刚好是你独处的时候?你此时独自留下,当然认为是自己决定的,其实已经在剧本中写明了……虽然你一直认为自己是自由的,但其实一言一行都已经注定……否则任何一个小变动都可能在未来造成无限大的影响,若非早已注定,我如何能预知千万年后的事?”
这也太宿命论了。沈洛年说:“那我的占卜魔法呢,算了之后可以改啊。”
“所以那不是真正的预知,只能叫作卜算。”白泽说:“真正的预知,是不可更动的。”
沈洛年愣了愣说:“那你当初传下的白泽血脉呢?那种预知也是可以改的。”
“那是我分出去的不精准能力。在此之前,我的预知也没这么精确……”白泽轻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分出去后,我一直很后悔,不只是害了那些血脉的后代,连我自己也害惨了……还好命运总算给了一个希望,借着狄纯与你的相遇,把这血脉给转移散失掉。这盒玉膏,也是我对后代的一点心意。”
把那些拥有白泽血脉的后代害惨,沈洛年听得懂,但他自己又怎么被害惨了?沈洛年说:“预知能力变准确不好吗?”
“完全的精确,代表着不可变动。”白泽说:“血脉分离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已经失去了改变预言结果的能力;我预知了即将告诉你这些话,就没法选择不说,我预知了自己血脉后人一代代的痛苦,却不能提早出手解决……当我掌握了精准预言的那一刹那,我就成为天意的一部分,我的言行依然符合自己的性格,却不能做任何改变……你知道这有多痛苦吗?”
好复杂,听不懂。沈洛年抓头说:“你的意思是,当初你找怀真,也不是你的意愿?是天意规定你找的?”
“对,也不对。”白泽说:“你可以这么想,那确实是我的一个选择。拥有预知能力的我知道,若不如此,此时就没有一个新的凤体,于是就这么做了,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当我的预知从模糊变成明确之后,就失去了拒绝这变化的自由。”
沈洛年决定放弃这复杂的预言逻辑,摇头说:“我是不是可以这么想,既然你这些行为是为了产生一个新的凤体,所以我该不会随便被什么天仙打死?”
白泽露出让人玩味的笑容说:“谁又知道会不会因为你的死亡才有真正的凤体出现呢?”
“呃?”沈洛年抓头说:“意思是我会死吗?”
“我意思是……这种可能会破坏预知结果的言语,我没有说出的自由。”白泽说:“若我说你不会死,你却跑去拼命呢?若我说你某时会死,你却提前自杀呢?既然我只能精确预言,就不可能回答这种问题。”
反正拿玉膏的目的已经达到,沈洛年说:“那么你有什么可以说的建议吗?比如尸灵怎么解决?黑石会不会翻脸?或者怎样可以应付天仙之类的。”
“我给你三个建议。”白泽十分大方地说:“首先,我建议你带点儿这儿的浑沌原息离开。”
沈洛年一怔说:“怎么带?收进来就和我体内的同化了。”
白泽却摇了摇头没回答,跟着又说:“另外,冥思并不是一种休息方式。”
谁把冥思当成休息方式了?沈洛年一头雾水的时候,白泽接着又说:“第三,凤体不只可以控制体内的浑沌原息。”
可以控制体外的?沈洛年一愣说:“怎么做?”
“我只能说到这儿。”白泽摇头说:“正如我当初不能告诉怀真,她其实没有机会受到凤凰换灵,也不能告诉她,所谓的动情破戒其实不是坏事……若我说了,如今怎会出现你这个凤体?”
沈洛年愣了愣问:“你意思是,若怀真不去,凤凰不会对我换灵?”
“当然,一个没有炁息的人类,怎能引起凤凰的注意而使之停留?”白泽一笑说:“她一开始确实是和怀真打招呼,但她现形之后,发现有另一个选择,当然就不会给予妖族换灵了,毕竟当时你站在前面不是吗?怀真却还在泥封之中,你才是第一个见到凤凰的人。”
当初凤凰果然是故意的?沈洛年问:“为什么凤凰不愿意给妖族换灵?”
“一个拥有浑沌原息的天仙太强大,可能会影响这一界的发展。”白泽说:“对凤凰来说,出现另一个凤体有优点也有缺点,若是非有不可,一个体内没有炁息的人类是比较好的选择,想收回也比较容易。”
收回?某天凤凰可能跑来吃了自己吗?沈洛年翻了翻白眼说:“可是我现在体内有炁息了。”
“凤凰虽然是原始古仙,却没有预知能力,并不知道你会被吸干。”白泽促狭地眨眨眼说:“而且,你未来会一直拥有炁息吗?”
对了,为了怀真,自己终究会散掉体内的炁息……沈洛年点头说:“你的意思是,刚刚给我的那些建议,若是说清楚了,反而可能坏事?”
“命运安排我给你这几个建议,在适当的时候,会发生一定的效果。”白泽说:“但发展的结果是否符合你的期待,就看你的命运了。”
看剧本怎么写吗?沈洛年正想说话,白泽身后的道息突然一阵扭曲动荡,披散的长发无风飘荡。他微微一笑说:“更重要的是,我并没有时间仔细解释这些建议……少年,我们不会再碰面了,谢谢你对我后代所做的一切,希望你未来的人生旅程充满欢乐与惊喜……”说完白泽含笑后退,就这么消失在虚空之中。
第十集 第七章 欺负小纯的浑蛋
上仙都这么来无影去无踪吗?为什么没有时间解释?沈洛年正看着空中发愣,突然身后传来声响:“小子!”
“容叔?”沈洛年回过头,果然是敖容。
“吃的!”敖容递过一个包裹,一面说:“你还要等多久?”
“白泽来过了。”沈洛年愣愣地说。
“嗄?”敖容大怒:“他故意选我不在的时候才来?我也有事想问啊!”
说不定就是因为敖容在旁边,自己才等了三天……沈洛年摇摇头,打开包裹拿出一张夹肉面饼,咬了一大口,一面说:“他给了玉膏和几个建议。”
“哦?”怒气未息的敖容起了兴趣,凑近说:“什么建议?”
沈洛年简单地说了一遍,一面说:“容叔觉得呢?”
“道息不难理解,这儿的道息和你体内的道息效果不同,研究清楚没坏处;至于另外两个……”敖容沉吟说:“和魔法有关的我不懂,但你若是能控制体外的道息那还得了?只要把敌人身边的道息抽干,对方怎么和你打?就算是天仙也得逃命!不过……”
这么厉害?沈洛年问:“不过什么?”
“不可能这么简单。”敖容撇嘴说:“白泽的建议一向都会拐几个弯的。”
那只好慢慢想了。沈洛年拿起一个陶罐,打开喝了两口水,又咬了一大口面饼吞下,这才说:“那我得先研究一下,怎么把这儿的道息带出去。”
敖容没遇到白泽,还有点愤愤然,东张西望了半天,才哼了一声回头说:“小子,我有件事情找你帮忙。”
“什么事?”沈洛年问。
“制造影蛊的东西……就是你说的妖质,不够了,能不能帮我弄点?”敖容说:“王母虽然让我研究,给的量却不多,这东西挺难搞,除了原型妖之外,很难挤出妖质。”
“连你们都觉得麻烦,我怎么有办法?”沈洛年说。
“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容易取得,很多原型妖。”敖容得意地说:“听说你们人类也用得到妖质?除了帮我弄个百斤之外,其他要多少随便你。”
沈洛年也知道岁安城那儿确实欠缺妖质,这百年来能维持用量,主要还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