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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火幽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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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冥懒洋洋地瞄瞄她后,起身说:“看来你已经作好选择了,嗯?”
  “我要留下。”她坚定地说出。
  幽冥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瞟了瞟一片狼藉的地毯,“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收拾残局。”而后,他便旋身离开,待走了好一段距离后,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海伦。”
  海伦本想搀扶倪叶盼上床休息,顺便整理—下地毯上的碎玻璃,这下只好作罢。
  此时的倪叶盼仍是坐在地毯上,一动也不动,因为刚刚她已经将体内仅存的力气用尽,所以这会儿别说整理地毯上的碎玻璃,她就连站不站得起来都还是个问题。
  不过,她的眼睛透射出坚定的光芒,不同于她软弱无力的身体。首要之务,她必须先养好身体,然后才能够一步一步朝目标迈进——她要杀他。
  ∽   ∽   ∽才一走出房间,幽冥便瞧见提着小提琴倚墙而立的柴耘了。“想念我?”他的表情也在一瞬间褪掉了原先那令人打颤的冷漠。
  柴耘没理会他的调侃,径自正经八百的道:“这样子不好吧?”
  “嗯?”幽冥不解。
  “你们刚刚的谈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样子玩命不好吧?”他不认同好友的作法。
  搭上他的肩,幽冥又是那一贯吊儿郎当的态度,“这么看不起我的能力,你认为我会栽在里面那个女人手中?”
  “小心点总是比较好。”柴耘认为他是吃饱了撑着,才会拿自个儿的性命开玩笑。
  “亲爱的,我知道你很担心我的安危,为了你,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他唱作俱佳的道。
  柴耘不赏脸地拍开他的手,“正经点。”
  幽冥颇是无奈地摊了摊手,“那样多无趣呀!更何况你早该习惯我啦!”
  推开那一张愈凑愈近的俊脸,柴耘正色道:“你不应该要求人家用身体来报答你,毕竟你早不打算娶她为妻,就不该占有她的身体。”
  翻翻白眼,幽冥忍不住嗤了一声,“是她求我救她的,我向她索取报酬没什么不对啊?”
  “报酬可以是其他东西,并不一定非得要……那可是做丈夫的权利。”他可是个道道地地超八股的道德家,坚决反对婚前性行为,所以他和头号花心大萝卜农夫从没对盘过。
  幽冥又翻了翻白眼,“请问你是那女人的谁呀?干么为了她的贞操打保卫战?”他可真服了柴耘了,搞不好她自己都没这么在乎。
  柴耘认真地道:“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
  他邪魅的眼中亮起一簇光芒,唇畔漾着—抹坏坏的笑,“如果你真想拯救她的话,你可以顶替她的位置,我无所谓。”
  柴耘闻言大惊失色,“我和你一样是男人耶!”他总是会分不清冥究竟是认真的抑或是开玩笑的,“你……你是同性恋?”
  “不是。”他一口否认。
  柴耘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幽冥的下一句话立即又让他心惊胆战。
  “不过我也可以抱男人。”幽冥似笑非笑地补充了这么一句惊世骇俗的话,心想,虽然他还没尝试过。
  柴耘蹬、蹬、蹬地连退了好几步,脸色有些难看,“乱搞性关系是会出问题的。”
  “谢谢你的忠告,你的回答呢?”幽冥状似漫不经心地瞄瞄他。
  柴耘忙不迭地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冥的个性真的是太恶劣了。他暗忖。
  “那我们就别再谈这件事了,除非你准备好要上我的床。”幽冥径自下了结论。
  柴耘丢了个白眼给他,“这一点也不好笑。”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一颗颗地冒出头来了,又想起了数月前被幽冥出其不意地夺去两个吻时,胃里登时又是一阵翻搅,难受至极,因那两次是他最最不愿去回想的记忆。
  见状,幽冥笑得有些古怪。
  “笑什么?”柴耘顿时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起来,说话的口气也不怎么好。
  “我在想我们接吻的第一次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他笑得更可恶了。
  柴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欠揍吗?”他心中的郁卒无以复加,因为幽冥猜中了,那真是他一生的耻辱。
  他耸了耸肩,“好吧!不说就不说。”不过,看情形他也知道自己猜中事实了。
  柴耘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梗在胸口的怒气,打开小提琴的琴盒,自里头取出一份文件交到幽冥的手中,“这是极要我拿来给你的。”
  “什么东西?”他没有翻阅的打算。
  “冒牌鬼火一年来的行踪。”柴耘仍旧板着脸,虽然怒火已经稍退,心中仍是不快。若非他是应邀来此担任评审,也就不必替极送资料来给冥,更不需受这些气了,下次要嘱咐经纪人替他拒绝瑞典方面的一切邀约。
  幽冥兴趣缺缺地说:“我不想知道。”
  “那是极的心意。”
  “那……好吧!”他以极快的速度从头至尾翻了一遍,“好啦!看完了。”
  见柴耘没有任何表示,幽冥就顺手将那份文件扔了出去,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形射向垃圾桶,在落入垃圾桶之前,它竟莫名地起火燃烧起来,而后成了一堆灰烬。
  对此,柴耘早已习以为常子,那已经是他惯玩的小把戏之一而已,“你从没提起过她。”
  “提起她做什么,”他反问。打从他出道之后就不曾再和她有过联系,是不想也没有必要。
  “她是你的师妹,你们自小一同长大,难道一点情谊也没有?”他讶异地说。
  “是没有。”幽冥干脆之极的回答,心想,他有把握再过不久,她就会主动来见他了,而那些假他之名做出的爆炸案便是她的“打招呼方式。”
  柴耘摇了摇头。有时候自己还真怀疑在冥皮肤底下流窜的血液是冰冷、没有温度的,但是他对待他们这些伙伴的态度却又有了极大的差异,几乎教人分不清哪一种个性才是真正的他,冥真是典型的双重人格。
  “她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做这些事吧?”见幽冥渐行渐远,他也只好跟上去,而他相信那其中必定有原因。
  幽冥淡淡地道:“她曾经喜欢过我。”
  而他老兄肯定是没给人家好脸色看,外加羞辱了一顿。柴耘不必问也猜得到,所以,今天才会横生这些枝节。
  事实上,自他和冥认识以来,冥那毫不留情的言辞不知已经刺伤过多少女人的芳心,偏偏还是有更多的女人抵挡不了冥那邪魅的吸引力,也许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吧!
  “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即使他说得再多,恐怕也改变不了冥这恶劣的特质。
  “那就不必说了。”幽冥乐得轻松,话锋倏地一转,“一年一度的德尔斯布小提琴大赛通常会吸引各地的小提琴手前来参赛,竞争相当的激烈,而你恐怕会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评审。”他知道柴耘才年方二十三岁。
  “你接到宴会的邀请卡了吗?”柴耘跟在幽冥身后走进马厩。
  “接到了。”幽冥牵出一匹通体黑黑的骏马,动作俐落地翻身上了马背,“挑一匹吧?”
  上流社会的贵妇人梅琳·卡尔森夫人在每一季都会举办一次宴会来宴请上流阶层的绅士名嫒,所以不论政商各界的人士都以接获她的邀请卡为荣,觉得是一种身分的表彰,而他也已经不记得接过多少回的邀请卡了,但从不当成一回事。
  柴耘挑了匹棕色的马和他并辔而行,“如果我要你和我一同出席呢?”他干脆直截了当地问。
  幽冥懒洋洋地挑了挑眉,“怎么,怕被一群饥渴的女人给生吞活剥吗?”
  这可不是夸饰法,他说的可全都是极可能会发生的事,尤其像耘这种生性认真、严肃,外表斯文俊秀的男人更是抢手货,搞不好……耘还是个处男!
  幽冥愈想愈觉得有可能,不自觉地频频点头。依照耘的个性,他肯定不会随便和女人上床,而且他的初吻和次吻的对象还是自己,所以,结论就是耘应该百分之百还是处男。
  既然如此……好吧!他就牺牲一次当耘的“护草使者”好了。于是他答道:“不过,你得速战速决才行。”他当然知道耘是有任务在身,不然,哪会穷极无聊到去参加这种饮酒作乐,没啥意义的宴会。
  “谢了,”虽然冥的眼神有些古怪,不过,还是挺够意思地答应一同去参加宴会了。柴耘心想。
  幽冥突地策马狂奔而去,留下一句,“耘,既然你把初吻给了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闻言,柴耘的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
  第三章
  幽冥的住处是位于斯德哥尔摩东方数千个大小不一的岛屿中最大的一个,由于它四面临海,出入皆得搭乘游艇,码头上终日也都有派员驻守着,所以没有他的允许,任何闲杂人等都无法顺利登—亡幽冥岛,而他之所以将此岛命名为幽冥岛,亦意谓着私自登岛者将会来得而去不得。
  岛上有座仿中古世纪建筑建造的宏伟占堡,美丽豪华若金碧辉煌的宫殿一般,里头所摆饰的瓷器、画作、雕像尽是价值不菲的真品;古堡内有三百多个房间,牌室、撞球室、健身房、室内网球场……应有尽有;古堡后方则还有一间马厩,饲养了数十匹好马,由马夫专职照顾着。
  幽冥岛的南方有一座停机坪,那是为了方便“四季”的核心人员搭乘专机前来时所建造的。而在这个独立的岛屿上,幽冥主宰了一切,恍若君王一般。
  这时在马厩外头,幽冥高卷着袖子,拿了一双刷子正在替他的爱马“如风”刷鬃毛,且刷得十分起劲,他还不时在爱马的耳旁喃喃著,或轻柔地拍抚它。
  突地有一抹纤细的人影正悄悄地朝他移近,手中还紧紧握住一把亮晃晃的水果刀,而来者正是倪叶盼。
  这是一个好机会,自己应该要好好把握,否则她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替爸爸报仇。她对他的恨意充斥在胸臆中,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她长这么大连鱼都没有杀过,更甭说是要杀死一个人了。
  倪叶盼的手抖得十分严重,几乎无法瞄准目标——幽冥的心脏。但是她必须把握时间,否则,等会儿要是有佣人经过,她可就白白丧失一次大好的机会了,可是……可是……
  别抖啊!别抖了!她在心中生气地大骂自己这——双不争气的手。有什么好犹豫、好害怕的?他可是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杀人凶手,她不该踌躇不的。
  深吸一口气,倪叶盼狠下心来一鼓作气地握紧刀柄,直直地朝幽冥背后刺了过去。
  眼看峰利的刀尖就要刺进他的身体里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幽冥察觉了,并旋身以手中的刷子隔阂那朝他刺过来的水果刀。
  经过他的抵挡,倪叶盼手中的水果刀顿时准头一偏,微微划过了“如风”的臀部,留下了一道淌血的伤口,以致受到攻击的“如风”立即以后蹄反击,令她差点被踢个正着,而跌坐在地上。
  幽冥温柔地安抚受伤又受惊的爱马,好一会儿才令它安静下来,扬声召唤佣人送来急救箱,而后他就亲自替它敷药、包扎伤口,完全不理会倪叶盼的死活。
  倪叶盼惊魂甫定地按住右手肩窝处的伤处,“如风”的后蹄虽未正面踢中她,只是稍微擦过了她右肩窝,不过,那也够她受的了。
  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她仍旧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真的动手了,不过,自肩窝处传来的痛楚却是铁一般的证据,而且,她还弄伤了马儿的臀部。
  处理好爱马的伤,且吩咐马夫要仔细地照料它后,幽冥才转向仍坐在地上的倪叶盼。
  “敢情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蹙紧眉宇,他阴狠地逼近她,心想,竟敢弄伤他的爱马“如风”,他可不会轻饶她。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这只是开始而已,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幽冥粗暴地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俊美的脸上满是暴戾之气,“你是用哪一只手划伤‘如风’的?”他在考虑是不是该剁掉她的手。
  肩窝处传来的痛楚令倪叶盼攒紧了两道柳叶似的眉毛,“两只手。”他难道不在乎她的原意是要刺杀他,而马儿只是倒霉地成了他的牺牲者。
  “我该剁掉你的哪一只手或者是两只手?”他阴恻恻地冷声道。
  “你……”她惊恐地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明白他的话并非只是恐吓而已,他极有可能会付诸实行。
  死并不可怕,至少,早在她决定复仇之际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若被幽冥砍断了她的双手,她如何拿刀拿枪杀他呢?
  稍早闻声而来的佣人全都静静地立在一旁,就连大气也没敢喘一下,更不可能为她求情而替自己惹来麻烦。
  幽冥瞧见她眼底的恐惧,忽地诡谲地笑了,“怕了吗?刚刚的勇气跑哪儿去了?”
  虽感到身上的魔魅气息倏地大炽,并凶猛地袭向她,震慑住自己,但她仍硬着头皮道:“我并不怕你,只是害怕失去双手就无法杀你了,要砍掉我的双手,那你不如直接杀掉我算了。”
  杀了她?那不就和他最初救她让交易成立的想法背道而驰了吗?这可不成!他嗤哼一声,“很好,你的话成功地保住了你的双手。”
  什么意思?倪叶盼不明白。他会这么轻易地饶过她吗,似乎不太可能,毕竟他不是,一个仁慈的人。
  幽冥慢条斯理地道:“我让你的手留在你的身上,不过,你既然伤了‘如风’,当然得接受惩罚才行。”他淡漠的目光在她脸上的绷带兜了一圈。
  她悚然一惊,“你想要做什么?”觉得被人揪着衣襟的感觉很不好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幽冥朝马厩内投去一瞥,而后视线又回到她的脸上,并突地松开手。
  登时,倪叶盼来不及反应,又跌回地上。
  他不疾不徐地俯下身将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捡起,拿在手中把玩起来,“转过身去。”
  “要杀就杀吧!”他干么还要她转过身去?而且她才不会乖乖地照他的话做。她仍是睁大双眼瞪着他。
  见她没有依言而做的打算,幽冥索性自己动手,一点也不温柔地压制住她,令她趴在地上。
  “放开我!”倪叶盼不停地挣扎,却仍旧动弹不得,狼狈地趴在地上。
  他毫不迟疑地以手中的水果刀在她的臀部划了一下,就如同方才她划在“如风”身上的伤口一般。
  于是她就像被定住似的全身一僵,顿时,鲜血自她的臀部渗了出来。
  他放开她,起身道:“这样子就再公平不过了。”他随手扔掉了那把水果刀。
  事情刚发生的那一刻,倪叶盼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好半晌才感受到臀部传来的刺痛。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也在她的臀上划了一刀,顿时前所未有的屈辱涌上心头,觉得以两人之间的差距来看,她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报得了大仇。
  幽冥没再理会她,轻笑了两声,随即旋身离去。
  这时才闻风赶来的海伦趋近仍然维持相同姿势趴在地上的倪叶盼,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老天,你真的动手了,”而此刻竟还有命在,她真是奇迹般的幸运,枉费自己之前跟她说了那么多,一点用也没有嘛!
  见鲜血自伤口处淌了下来,且留下醒目的痕迹。倪叶盼咬牙忍住,觉得只要她一息尚存,就永远不会放弃。
  “你的伤好不容易才复原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又添上新伤口了。”其实海伦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认为毕竟她失去的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换作是自己,或许也同样会这么做吧!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她还挺得住。
  和夜深人静时浮上心头的悲恸比起来,肉体上的疼痛真的微不足道,待在幽冥岛的这些时日,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自己都是泪湿了枕头,含泪入睡的。
  她真的是枉为人子啊!爸爸过世了,而她竟然连回去服孝送葬也做不到,还和杀父仇人同在一个屋檐下!
  既然不能回去给爸爸送葬已成定局,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替他报仇,思及此,倪叶盼顺从了海伦的意思,回到屋内。
  来到她的房间,让她上床趴着,海伦审视了一下她的伤口,“伤口虽然不大,不过还是让医生来帮你缝合一下,免得留下难看的疤痕。”冥少爷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然在女孩子身上弄出这么一个丑陋的伤口。
  “不必了。”倪叶盼一口回绝。
  若在以前,她或许会在意身上多了这么一个丑陋的伤口,但是遭逢巨变后的她已不再是单纯而快乐的平凡上班族了。
  她的心已经历尽沧桑了,而那一次爆炸在她脸上留下的伤痕更能够时时刻刻地提醒她——父仇未报。
  “你确定?”海伦迟迟没有动手。
  “嗯!”不小心压迫到右肩,她又痛得拧起了眉毛,“来吧!”
  “那么你忍着点。”海伦开始着手替倪叶盼臀上的伤口做处理,口中还不时念念有辞,“你今天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奇迹了,冥少爷的个性占怪,脾气多变令人无法捉摸,你最好别惹火他,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倪叶盼边咬牙承受痛楚,边怨怼地道:“他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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