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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情话恋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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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轶呀,你知道廷岂只是过度聪明罢了,聪明的孩子一向好动呀。”硬着头皮,杜伟丰无法见死不救。
  他岂会没看见好友铁青的脸色,那阴惊的神色,足以吓退方圆三公尺内所有能动的生物。
  “好动只是借口。”一语即堵住了杜伟丰的求情。
  周绍轶转过身来,对着儿子扫过一眸光,只见周廷岂乖乖地走向他。
  “你太宠他了!也许当初我将他交给你托管,是个错误。”锐利眸光扫向好友身上。
  直言不讳是绍轶的个性,且从不在乎说出这样的话,是否会伤人。
  “也许吧!”看着好友,无法否认,杜伟丰苦笑道。
  已婚但尚未育子的他,总将好友的儿子当成亲生般看待,所以也就不忍对他有所苛责,甚至是以宠溺者的姿态,时时呵护备至,以至于辜负了好友之托,没能正视小孩成长过程中,有一些缺点确实是需要及时修正。
  “老爸,你这样说杜叔叔不公平!”看着一脸赧色的杜伟丰,周廷岂不得不为他抱屈。
  一切祸端都是他惹出来的,没道理让杜叔叔代他受到父亲的责备。
  “你也知道什么叫公平?”哼了声,周绍轶深沉的眸光转为犀利。
  收到老爸的眸光,身躯不自觉的被吓退两步,周廷岂心虚的垂低眼。
  “我、我、我当然知道呀!”支吾其辞说了几声,他扬起脸来,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老爸,你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担,闯祸的是我,所以你不要怪杜叔叔了。”
  这小子好像真的长大了!居然拿他曾经说过的话来堵他。
  “你想担?”闷闷地哼了声,不过这会儿周绍轶的火气,倒是稍敛去了些许。他这儿子并不是真的无救!至少还分得出,是自己的责任、自己闯的祸,就该由自己扛。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犯错受罚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之事。
  “我、我、嗯……”思考了半晌,周廷岂不敢随口应允。
  他知道老爸所谓的责罚,从来就不轻、而且不许逃避,当然这不表示老爸会扁他,因为老爸从来就不打他的。
  “你不是说,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给一旁杜伟丰求情的机会,周绍轶锐眸一眯,催促着儿子。
  “我……”尾音盘绕于喉际,拉长沉思之音,表示他正努力运转着聪明的脑袋。他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让爸爸觉得他已接受了处罚,但那处罚对他而言又不能太严重。
  “呃……”余音滚动于喉际间,一对灵活的眼珠左飘右瞄,脑中的主意半晌无法拟定。
  “还没想出来是吗?”所谓知子莫若父,周绍轶一眼即看出儿子打的主意。“我看,不如就将你送到伦敦去——”话未道尽,却让突然推门而入的人给阻断了。
  凌斐斐背抵着门,胸前抱了一堆考卷,单手推推鼻梁上厚重镜架,深吸一口气后,她无惧地朝三人走近。
  她当然已嗅出了这办公室里浓浓的火药味儿,不过她却无法改变好管闲事的侠女性情。
  不如就将你送到伦敦去!
  当这句话清楚的落入凌斐斐耳里时,她毅然决然的决定为这个超级麻烦生,挺身而出。
  将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小男孩送到异乡,当一个小留学生!?
  这是何等残忍的事啊!
  本来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她会推门闯进杜伟丰的办公室,原因只有一个——尽责的她,准备将胸前这些考卷,全数交给那个大麻烦。
  不过,现在似乎又关她的事了!因为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学生,变成一个孤苦无依的小留学生。
  “主任。”礼貌性的含颚点头,她不忘打招呼。
  “有事吗?”反射性地,杜伟丰扬起脸来问。
  斐斐机械式地比了比胸口前成叠的考卷,视线却早已扫至离自己约有二、三步距离的男子身上。
  他看起来年龄不大,顶多三十出头,与杜伟丰不相上下。
  他有一对斜剔的眉、如猎鹰般的眼、宽阔的额角,和那紧抿着、仿若不常笑的唇。她无法否认,这算是张相当英俊的脸,不过一想起方才在楼下时,他那一脸傲气、不容人挑战权威,与刺耳的霸道口吻,斐斐心里就无端升起了极度的厌恶感。
  然后她的视线拉至一旁,发觉了那个一反常态、静若鹌鹑的周廷岂,正伫立在一旁,压脸垂头,几乎是连大气也不敢哼出半声。
  看着他那判若两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其实斐斐心里很想大笑。但一思及他可能被送出国,去当一个小留学生,斐斐那幸灾乐祸的心态,便也敛去了几分,转为深深的同情。
  “你的考卷。”在完全漠视周绍轶的情形下,她直接走向周廷岂,将手抱着的考卷,全数推向他来不及反应的双手。“下星期三以前交。先说好了,这次如果你不交的话,我会在期限之前,想好对付你的办法!”
  单手叉于腰肢上,她的神情可半点也不讲情面。
  愕然、被动地接过手中的考卷,周廷岂一脸呆滞,视线怔愣地落于成堆的试卷上。“斐斐老师,我……”他支吾着,再聪明的大脑,此刻也想不出该如何应答她。
  斐斐老师的难缠,是补习班里众所皆知的,凭着做起事义无反顾的决心,在过去半年中,倒也彻底地端正了几个懒散成习的学生。
  面对准备责罚他的父亲,就已够他烦的了,现在又多出了一个斐斐老师!
  “还有你。”交出手中所有考卷后,她忽然转向周绍轶。“你不觉得将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小男生送出国去,是件极度残忍的事吗?”管不了那浑然天成、轻易即能震慑人的气势,斐斐一开口,语调中更含着浓浓的责备味。
  随着她的话落,沉静的空气中传来两阵急促的吸气声,两对、四只眼,快速地调向她。
  她居然敢顶撞周绍轶!?
  一旁的杜伟丰和周廷岂,偷偷地咽了口口水,平静的心音骤然加速,为斐斐的仗义执言而感动,却也不得不为她的处境感到担心。
  尤其以周绍轶对于女人的厌恶情况来看,这个仗义执言的女人,恐旧一会儿就要倒大霉了。
  相对于他们两人,周绍轶则是一脸平静、单眉一挑,锐利的双眼,对着她上下的彻底打量。
  视线先扫过那张清秀素洁的脸蛋、与一副高挑的身材,最后落在她脚上那双看来颇有历史的布鞋上。然后以极缓的速度,紧抿着的唇角,略略往上绽开一弧度,他淡淡的笑意中包藏着一抹轻视。
  眼前这女子除了那张尚称清秀的脸蛋外,可说是无半点特殊之处,仿若一个毫不起眼的邻家大女孩。
  没回嘴,周绍轶甚至连应声都懒。
  他冷沉的眸光由那双旧布鞋移开,直接膘向杜伟丰,然后略略撇嘴,投出一贯的暗示。
  他当然认得这忽然闯入且无礼的女人,就是方才在楼下时,与他擦身而过的女子。想想适才她与廷岂在骑楼下的那副拉扯样,在周绍轶心里早已判定她不是位好老师。
  收到好友暗示的眸光,杜伟丰轻咳了声,借以拉回思绪。
  “嗯、斐斐呀,既然你考卷已交给廷岂,我看你可以下楼去了。”他往门扉处一比,示意她赶紧离开。
  凌斐斐很想顾及老板的面子,但却无法漠视那抹轻视的笑,那株笑螫痛了她的心,伤了她高贵的情操。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如同两面镜子相互对照,无形中相互影响,尤其是生活在一起的人。”以那男子不大的年龄看来,她臆测,他应该是廷岂的哥哥、或是叔字辈的人吧?
  不甘心的走向门口,她没将话讲白,但其意是挑衅的,甚至是明指周廷岂会有偏差行为,搞不好是拜眼前这男子所赐。
  从没有人敢如此挑战他的权威。“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在斐斐的手才触及门把时,周绍轶冷声开口。
  “我说什么?”斐斐的脾气也仿若在瞬间被挑起,她转回身来,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说你是小孩子的坏榜样!”无视于他的威严,她直言。
  周绍轶迎着斐斐的瞪视,眸光转烈。“那么,你认为你就是好榜样?”又是嘲讽的口吻,他不认为方才在楼下所见,她与学生拉扯的样子,即是所谓的好榜样!
  女人若是举止不端庄,即是轻佻的写照。
  眯起眼,他心里闪现一个厌恶的身影——他前妻的妹妹。那个配合着别人演戏,刻意裁赃、主动跳上他的床,举止娇纵轻佻的女子。
  对于自己情绪会失控,甚至沉着声回嘴,他也感到不可思议。或许是因为她。让他想起了不堪回忆的往事吧!
  迎着他那如熊熊烈火般的视线,斐斐半点也不愿退却。
  “我自认问心无愧,孩子若以我为榜样,至少长大后不会是社会败类。”透过那厚沉的近视镜片,她眸里明显闪着荧荧怒火。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社会败类?”仿佛是听到世间最差劲的笑话,绍轶哼着鼻音直逼问。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周绍轶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被彻底激怒,猛往辞意的牛角尖里钻。
  “嗯、没、没,她不是这意思啦!”见眼前情况已快转为不可收拾的争吵场面,杜伟丰赴紧开口打圆场。“斐斐,快跟绍轶道歉!”眨眼、撇嘴、只差没上前拉人,他该打的暗示都打了,但凌斐斐似乎半点也不为所动。
  虽然绍轶因为让深爱的女人深深伤害过,而改变了他对女人的看法,但却从未见过他对任何女人动怒,因他的态度一向是高高在上、冷沉自持而不动气,开口顶多也只是冷言冷语。
  而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有些失控。
  “我没错,不须道歉。”斐斐执拗的一口拒绝,还不忘回瞪周绍轶一眼。
  “她是不需要道歉,因为明日起,这儿即不需要她了。”似乎是不想再费口舌,转身之际,周绍轶下了决定。
  他是指,她可能会被开除吗?
  “你是在威胁我吗?”斐斐的音调昂高了数个音阶,冷冷地笑了数声。
  “不是,是直接开、除、你!”又脾睨了她一眼,周绍轶嘴角扬开一抹胜利的笑,傲然地转身走向杜伟丰。
  开除她!
  凌斐斐的视线飞快地飘向杜伟丰,只见他抿着唇,微颤的唇瓣半晌吐不出一句话来,而一旁的周廷岂则拼命向她眨眼示意。
  不好了!斐斐老师真的惹恼爸爸了!
  “如果这补习班是你开的,就算是你拿轿子来抬我,我死也不会来!”不愿败下阵去,斐斐昂首大声地将话道出口。
  她有何好担心的,因为众所周知,这补习班的老板是杜伟丰,所以她岂会有差错?
  “是吗?”周绍轶几乎嗤笑出声。“希望你永远记住,你无知的话。”黝黑的眸光飘向杜伟丰,他想尽速结束掉这场无聊的争吵。
  杜伟丰一脸赧色,眉头的浓结瞬间拧紧地舒展不开来。“对不起斐斐,绍轶是幕后大老板。”
  这晴天霹雷的大内幕,惊震了凌斐斐的每根神经,而且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个讽刺,讽刺着她的无知、她的有眼不识泰山。
  算了,反正以她的性子,她也不可能留下来了,她绝对不会为五斗米而折腰的。
  不语的转身,她头不回的笔直朝门外走。
  “虽然我不教了,但记住,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要为自己的承诺负责,所以下星期三前,记得还是要将考卷写完。”
  越过周廷岂身旁时,她语重心长的留下这一串话。
  第二章
  车子平稳地往前滑行,车窗外的街景、霓虹向后飞掠。
  一如往常,坐于前座的驾驶——老王。专注沉默地开着车子,而房车的后座。则坐差周绍轶父子俩。
  经过冗长的沉默,也仿佛是作过了审慎的思考,在鼓足了勇气后,扬起头来的刹那,周廷岂的眸底闪动着坚毅的光彩。
  “老爸,你罚我禁足三个月好了!”对一向好动的他而言,禁足无疑已是最严厉的责罚了。
  周绍轶放下手中文件,侧过头来看了儿子一眼。
  “知错能改,你还不算没救。”微掀的嘴角透露了些许赞意。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平日里,他虽不是很有时间陪伴儿子,但并不表示,他全然不了解自己的小孩。
  说到他这儿子,天生好动,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禁足这事,而既然他会主动提出,表示他确有改过之心。
  “学校的事,我承认是错了。”低着头,心里难免嘀咕。但一想起学校里那些无聊的课程。还有老师们如扑克牌的脸孔就让他感到生活无趣。“不过,老爸,我觉得今晚你不该对斐斐老师说那些话,还有妄自决定开除她。”偷觑了父亲一眼,他难得仗义执言。如果将斐斐老师,与学校里的那些扑克牌摆在一起相比较,他当然是喜欢斐斐老师了。虽然有时她唠叨了点、难缠了点、噪门大了点、行为粗鲁了点……不过,那都是出于对他们这些学生的关爱。平日里他虽不说,却知道斐斐老用是真心关怀他们的。所以,如果斐斐老师真的不教了,他相信补习班里有很多学生会很失望的。“喔?”绍轶略眯起眼,对于儿子居然会开口为一个老师抱不平,感到十分诧异。
  他知道过往儿子最讨厌的,莫过于这些所谓的传道、授业、解惑者。“你认为我要伟丰开除她,是件不公平的事?”扬起睑来,周绍轶的神情转为肃穆。其实,他不得不承认,今晚的情绪失控确属异常。如今回想起那女子素净脸上的倔然,与一脸不服输的神情,他开始有些好奇,她是怎样一个人,能让他这个目中无人的儿子,开口为她抱屈。周廷岂重重地点头,大眼眨也不眨的看着父亲。“其实在补习班里,大家都很喜欢斐斐老师。”他实话实说,凌斐斐的人缘一向很好。“而且从小到大,除了你和杜叔叔之外,我还没想过一个像她一样,真心关心我的人。”
  包括他的母亲在内吧?那个从小就不要他、独自离去的妈妈。青涩的表情上,有份过度的早熟,他撇撇嘴,抬眼看着父亲,将说了一半的话吞回肚子里,贴心的不想触及父亲心口的伤。
  “真心关心你?”索性收起手中文件,周绍轶放下交叠的双腿。说也奇怪,他很难忘怀脑中那深植的影像——她抡着拳头,半开玩笑地敲着儿子脑袋的画面。
  以他的标准认定,一个老师该有的行为举止,应是端庄、有尊严,而不该是如此自降身份与小孩嬉闹在一起。
  “老爸,你不了。她就是被归类于那种人人喜欢、而且优秀,又真心会关怀人的。”察言观色,周廷岂反过来研究起父亲的神情来。他的小脑袋中已飞快地臆测着,老爸为何会讨厌斐斐老师,只是单纯的因她回了话、顶了嘴吗?
  “是吗?”单手轻抚着下颚,周绍轶的语气中充斥着怀疑。“如果她真有那么优秀,为何伟丰没开口替她求情?”
  每一个优秀的职员,都有可能为公司带来无可衡量的财富,所以一个好的管理者,是不可能错放任何一个会为自己生财的员工。“老爸,你刚才那么生气,杜叔叔怎么敢开口替她求情?”拜托,老爸难道不知道自己板起脸来有多吓人吗?
  从小到大,他看了这么多年,唯一敢顶撞爸爸的,就属斐斐老师一人了!“你所说的,我会向伟丰求证,不过这并不表示,我就认同她的行为。”随手抬起一本财经杂志,他表明了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斐斐老师的行为!?
  老爸是指,今晚斐斐老师在门口敲他脑袋一事吗?看来老爸真的误会了!
  “老爸、嗯、我……”没打算放弃劝说。不过他得先想好理由。“如果斐斐老师真的被你开除了。我看以后在补习班,我会很难混下去!”他说得煞有其事。
  “喔,是吗?”绍轶却半点也不以为意,只是缓慢的抬起眼来看他。
  又是拼命的点头,周廷岂一脸的乞求。
  脾睨了他一眼,绍轶调回视线。“我没说过,要让你继续留在补习班里上课。”
  以伟丰对廷岂的宠溺状况来看,将儿子留在补习班里,很难端正他的行为举止,所以,他该考虑让儿子换个环境,别让他再到补习班上课。
  “老爸!”真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听,周廷岂沮丧着脸。
  到补习班上课,可是他目前枯燥无味的生活中唯一的乐趣,老爸怎能狠心剥夺呢?
  “你还有意见吗?”声音转为沉敛,表示此事已不容商榷。
  “我……”慑嚅不语,看着父亲渐转沉的脸色,周廷岂岂敢再开口。
  时节虽已立春,但正午刺眼的烈阳,却融不了阴郁人儿秀容上的寒霜。
  握于手中的搅拌用肉桂薄片,已经是第三次被人放入咖啡杯中狠狠搅动。
  郑姿姿先抬眼紧盯着那可怜的肉桂片儿,然后略略抬头,顺着纤纤细指,再看向那不断搅动着咖啡的凌斐斐。
  “斐斐,你怎么了?”这会儿,恐怕连猪头都看得出来斐斐有心事。
  她的情况很糟,倒着眉、沮丧着脸,还有些心不在焉、神情落寞,甚至精神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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