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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父亲去世那一年起,她就没有再回来过这里,反正每年清明扫墓,她也只需到灵骨塔去上炷香。
推开大铁门,洋房前散落一地未扫的落叶,看着此景,她不禁叹了口气,这房子还不到易主的时候,就已经凄然至此。带着无奈的眼神,羽翾环顾着曾经熟悉的环境。
“人都已经来了,干啥不进来?”
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一年多未不听见这样的声音,如今听了仍是打从心底的不舒服。方羽翾回过头去,礼貌性地唤了句既疏远又淡然的“杜阿姨”。
“你昨晚说要回来,我可是打电话把律师约过来了哩!”
杜有脸上有着一股方羽翾不明白的笑容,那笑容很诡异。
“律师?”她不是只是回来带走自己的东西而已吗“为什么杜阿姨要约律师来呢?”你约律师来干嘛?“方羽翾不明白地问。
“进去不就知道?”
带着一颗不安的心,方羽翾进到久未踏入的客厅,里头坐了律师及杜有与她前夫所生的女儿王佳均。
“方小姐,许久不见,你出落得更美丽动人了。”林律师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她身上不断地打量着。
“林叔,许久不见了。”她对于父亲所聘的这位律师一向没啥好印象。“今天您来的意思是……”一股不祥的预兆在胸口扩散着。
“是这样的。”林崇德一脸奸笑地从公事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这是公司倒闭之后所欠的一些债务,根据我将公司倒闭后的状况衡量了一下,不动产的价值……你知道的,不动产一旦被法院拍卖,价值就微乎其科了,所以,只怕仍有不少负债。”
“是吗?”方羽翾淡淡地说,“也也只跟继承公司的人有关。林律师,当年你也在场,宣场我父亲将所有的财产列在杜阿阿姨名下的,不是吗?今日公司倒了,和我这‘外人’有何干?”
“我说过那样的话吗?”林崇德一脸受冤枉的表情。“年纪大了,我不记得有那样的事了。”当年方有英的遗产上,他的确是动了不少手脚,使得方有英的独生女一分半毛也没得到。
早在方有英之前,林崇德就认识杜有梅,两人的感情还算不错,后来杜有梅贪财嫁给了方有英,为了成全杜有梅的“贵妇梦”,林崇德答应让方有英死后,想办法让所有的财产都归她,而身为方家的律师,林崇德的确较有“职权”可能帮她。
“林律师,我不管你是否记得,那都是事实。”当年为了顾全方家的声誉,方羽翾不想予外人不好的印象——误认为方有英一去世,家人就忙争财产,就因为这个原因,她没去追究方家的财产为什么她分文未分得,再者,她也没啥有正义感的亲戚愿意站在她这边。
她已经忍让到这种地步了,有多少人能像她一样?
“但事实并不是你嘴巴说了就算数。”他把文件挪给她看,“你看,方氏公司的负责人可是你方羽翾的名字,当然债公权人要债的对象也是你。”他阴邪地一笑,“只要你押个手印,方氏就是你的,你才是真命天子,不是吗?”
方羽翾不可置信地看那些文件,脸上顿时失去血色,她颤着声音说:“你们、你们好卑鄙!把公司弄倒了,然后债务由我来背!”
“也不过区区近两千万的债务。”王佳均抚着最近刚买的钻石说。
“区区?”方羽翾冷笑,“那就把方氏转到你名下,可好?”这对不要脸的母女,她已经受够了!“告诉你,这方氏早就是你们母女两人的,倒了与我无关。”她向杜有说:“杜阿姨,正如你女儿所说,区区近两千万的债务,哪难得倒手腕高超的你,不是吗?”
“你是方家的真命天子哩。”杜有梅一脸皮笑肉不笑。“我这样岂不是被外我说成鸠占鹊巢。”
“反正鸠占鹊巢已多时,现代人是健忘的动物,很快就会忘了谁是鸠,谁是鹊。”
“臭丫头,才一年多不见,你倒是变得伶牙俐嘴了起来。”记忆中的方羽翾不是挺怕事的吗?管她变成什么样,反正今天就是要她押手印就是。杜有梅看了一眼林崇德,“林律师。”杜有梅向她了使了个眼色。
在弄不清状况,方羽翾的手忽地被捉住于红印泥上一按,她开始挣扎地明白林崇德的意图时,客厅内的两个人也上前帮忙,就这样,她成了负债近两千万的债务人。
行尸走肉地走出家门后,方羽翾一个人呆呆地走在人行道上。
天呐!爸爸,您可看到今天的情形了?她心中有万般悲苦,两千万?!教我到哪里去筹?爸——
今天是射手座PUB难得的轮休日,可方羽翾一点也没心情享受,只是愁着一张脸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
两千万,唉,卖了她,只怕也没那么高的价格。
卖了……这两个字眼像是提醒了她什么,她瞄了瞄此时所经之处,正好有一家颇富盛名的Club,她想起报上广告中月入数十万的字眼。
那要多久才能把那笔钱还完?方羽翾默然了,况且出卖身体、灵魂……多可怕。
就这样,她在那家Club的外头徘徊了许久后,终于鼓起勇气,但才要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挡住她。
“好女孩不会到这种地方。”
方羽翾一抬,是他?!
“吉颖先生?!”在这种地方见着他……她头一低,红了脸,因为她找不出来这种地方的借口,她又不是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地说来此销魂。
“怎么会到这种地方?不会连PUB或Club都弄错地方。”他锐利的眸子盯着她,里头有着一股不悦,至于他为何生气,气什么,他也不清楚。
“我……”她红了脸……
“要进去吗?”他微微一昂首,眼上有着挑衅。
“别再逼我了!”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她一回头就跑。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身无分文的人如今负了那么多债,我该怎么办!除了用最原始的能力赚钱,我还有什么能力?她一边跑一面哭。
戢颖腿长脚程快,不一会儿就追上她,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向自己时,他错愕地看着她脸上的泪水。
“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股莫名的心疼盘据在他心中,他掏出手帕为她拭泪。
方羽翾猛烈地摇着头,摇落了乱纷纷的泪珠。
此时天空又飘起毛毛雨,戢颖带着她到车子里头平息情绪。
在车子里的这段时间,一切都是安静的,只听得到大雨打落在窗子上地声音。
戢颖并没有安慰方羽翾,因为他不知道从何安慰起,他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同一个方向,性感中带有刚毅特质的唇仍紧抿着。
良久——
“对不起,”抽着气,方羽翾的激动情绪似乎平息了一些,两泓仍盈然的清泪教人看了不忍。“我方才、方才真的很失态。”
戢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在我面前,你直管把真的一面表现出来。”
“真的一面?”方羽翾默然,她此时最面的一面,只怕是最狼狈的吧。
为了偿债,一度徘徊于出卖身体的边缘,呵,这就是所谓的“真”吗?真是天底下最大的悲哀呀!
“方才那个地方不像是你进出的场所。”也许是场合吧,当他找到停车位要停车之际,居然看见她,他注意到了,方羽翾在那家Club徘徊了许久,然后似乎鼓足了勇气才想推门而入。“你的气质不属于那里。”一个好女孩就葬送在那个地方?
“这年头又规定什么样的气质属于哪里呢?”她苦笑,“气质是金钱堆出来的,一个大家闺秀一旦穿上村姑,再美,她仍旧是个村姑,这年头不是笑贫不笑娼?高级妓女一身出自名家设计的服装,大伙儿只当她是个千金小姐,谁问她出身了?”
“就因为这样,你也想一圆‘名服梦’,轻松月入数十万?”戢颖眯着眼睛看她,那眼神像燃烧的火焰一般,既危险又充满魅力。
“那又如何?”她的傲气不允许别人掀开她的痛处,她也真的是钱的奴隶,一度想得用身体换取它,不是?
“去那种地方,就只是为了满足虚荣?”他看错人了吗?如果是,那方羽翾会是第一个。
他的话刺痛了方羽翾的心,被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看得如此低贱,她无话可说。
红着眼眶,她昂着头说:“要不然你以为我去那里干么?我不是男人去那里寻找慰藉、醉生梦死?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想钱想疯了的女人,谁出得起价格,我就跟谁,那种地方的男人出手不都很阔?谁说那个地方不适合我出入?”他果然是看错人!戢颖垂头一笑,密长的睫毛掩去他眸子中呈现感受的神情,他伸手掠了一下落在额前的刘海,倏地一抬头——
“你可以不必到那种地方寻求金主了。”他犀利的眸子令人见之生畏。“开个价。”
“你……”他的话令方羽翾怔住了,一双大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你……”
“怕我付不起?”他冷笑。
他的话、他的表情一再地刺伤她,方羽翾这辈子没有这样被羞辱过,她不甘心狠狠地咬住唇,他居然想当她的金主!好,她倒要看看他有多少能耐!
一咬牙,她冷冷地说:“三千万!”这价格足够他打退堂鼓了。
“三千万?”他低头一沉吟。“成交。”他从公事包中拿出支票,立即开了一张三千万的支票,并在上头盖了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戢颖的女人。”在他将支票递给她时,他冷冷地说。
望着支票,方羽翾怔住了。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前一分钟她还是不更事的女学生,下一分钟,她居然成为别人的……情妇?
情妇?!
一笔近百亿元的贸易案已经落定,双方人员在会议桌上签定合作的相关文件之后,高举茶水代酒祝道:“祝合作愉快。”
晚上还有一场盛大的宴会,在这之前则是一场小型茶会。戢颖喝了口礼貌性的茶水后即匆匆离席,将剩余的应酬交给部属。
对于周旋在所谓的贵宾中的应酬游戏,他一向不大感兴趣,部属早就习惯他特立独行的作风,也学会“收拾”他留下的残局。
有一回季轩闲来无事到公司来时候,他看见戢颖手下那几个所谓的商场常胜军时,不觉一莞尔。老天!那几个“狠角色”无一不挺了一个六、七个月的大肚子,唉,都是交际应酬给搞出来的。“
戢颖倒聪明,会使身材走样的事会交由部属去,自己倒保持了令女人流口水、男人嫉妒的好身材,所以啊,交际应能推则推。
戢颖离开会议室之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推开门季轩那张笑脸就出现在他面前。
“嗨,大总裁,忙啊。”他嘻皮笑脸地说。刚才走出乌烟瘴气的实验室,他需要一个看了赏心悦目又能说话的对象。
冥王四月只有他和戢颖这段时间在这里,其他都留守美国总部,不找他抬杠找谁呀?
“你倒是好胆识地前来送死了。”戢颖往椅上一坐,冷冷地看着他。
他和季轩还有一笔旧帐未甭!这家伙前些日子的某一天晚上,居然要他送一份狗屁研究报告到PUB,结果让他出了场大糗,还淋了一身雨!
季轩知道闯祸之后,又很聪明地躲起来,反正狡兔三窟,多的是避难所,而戢颖也因忙于公事,无暇去大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因此任他逍遥至今,而今天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喂,我可是刚出实验室,来一点慰劳的话吧,别一见面就死不死的好不好?”他夸张地说:“我怕死了!”季轩当然知道他为何事而惹毛了戢颖这位为迷死人不赔钱的师弟。“我不喜欢当猴子被耍。”戢颖的语气不佳。
“谁敢把你当猴子耍?我叫你吞剑、跳火圈了吗?也不过是情人夜怕你寂寞难耐,这才安排一场浪漫的邂逅,你不知感谢也就算了,还这样恶向言相向。”季轩哼气说,反正他已经被方羽翾凶过一次了,再多一次也不会怎样。
这样的话他说得理所当然,而戢颖却因此为之气结地瞪视着他。
然而季轩只是挑眉又是一脸无辜地把脸凑近,然后说:“喂,结果那天邂逅之后可有后续发展呢?”
他向方羽翾打听过那一晚的事,只见那姑娘又是脸红、又是低头的一脸害臊样,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唉,又是一个标准的“闷烧锅”,令人闷煞!
不过,经他精心设计的戏码,怎么可以没有一点可看性?既然从女主角那头问不出所以然,当然得从男主角这头问起喽!虽然他知道前途多蹇。
“我可是一场好意耶。”他拿起戢颖办公室里的随身包咖啡去冲泡,他手上没停着,嘴巴也没闲着,“那女孩很不错,你不觉吗?”
一想到方羽翾,戢颖心中百味杂陈,也理不出个真味道。他曾经也以为她是特别的,可结果……她令他失望了,再特别的女子终是逃不过一个钱字的诱惑,不是吗?
“喂!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季轩反问。这根大木头!他何时才会开窍?若他再不开窍,自己的赌金就要不保了。
一亿耶!他可不想让另外两颗“月亮”笑得下巴脱臼!
“嘟——”一声电话声打破两人间的沉默,戢颖按下对讲机的按扭。
“戢先生,德恩公司总裁的电话,要为您转接吗?”林秘书婉约的声音传了进来。
“转进来。”戢颖和季轩对望了一眼,心下皆想,这老家伙打来干啥?
德恩公司是这一回和冥王门争取美商合作案的对手之一,其总裁王天颂是企业界出了名的恶霸,只要他有兴趣的生意,鲜少人敢和他争。
这家伙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不会是啥好事。戢颖暗忖。
“喂,”对方的声音光是一个“喂”字就教人浑身不舒服。“戢颖先生是吧。”顿了一下,他又说:“怎么?和美商的生意想必进行得顺利吧。”
“托你的福”。
“年轻人,商场如战场,胜了一回并不代表能永远赢的,保留一点锋芒养老吧!”
戢颖仍是表情纵容,不过,他眼中的火焰已渐渐点燃。“谢谢你的意见。”
“去!你以为不说明涵养好吗?伪君子!这椿合作的生意我已经布署了许久,谁知眼见成功在望却被你这混小子给弄砸了。”
“王老,诚如你所说,商场如战场,技不如人就只有竖白旗的份,你纵横商场也好些时候,仍学不会‘风度’两字如此写吗?”
“混小子,你教训我?”
“不敢。”
“你别得意,到时候我会叫你笑不出来!”说着,他粗鲁地把电话摔上。
季轩冲了杯咖啡给戢颖。“那老匹夫说了些什么?”
他淡淡地说:“一些没啥风度的话。”
“那家伙有一些道上兄弟为他撑腰,幞得要死!”季轩看着他,“要不要找‘孤月’过来?”
“找他来干啥?准备开战吗?”戢颖认为没有这必要,只要那老家伙敢有举动,自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太岁头上动土,更何况“孤月”一出现,武装总部势必有一部分会随之来到这里,那样劳师动众,没必要。
只要老家伙敢找上他,他会还以颜色,也许久没活络筋骨了,他倒想知道,道上的兄弟有多少能耐,敢动冥王门。“奇怪,老家伙没怀疑过Min企业和冥王门有关吗?要不,他哪来的狗胆敢打电话来这儿耀武扬?”季轩说道。
冥王门当初合四大财团为一家时,对外打出的名号即是“Min”,只因不想让外人以为是道上集团。而知道Min与冥王门实为一体的人只怕也不多。
没法子,有戢颖那么俊秀的人物当门面,而且他一向是四月中行事作风较没有“道上色彩”的,要不是他眉宇间的那股霸气,他那浓厚的书卷气会令人误以为是学者,与他亲近如陈秀运都不知道他是冥王门的人,只知道他身份特殊,不好惹!
“别提那老头儿的事了?”
“我可是关心你呢!”季轩耸了下肩,“算了,反正那老头儿不要脸的鬼招可多着,自己小心,别办公室坐久了,连拳要怎么发都忘了。”
“我才担心你‘相对论’对久了,成了媒婆,没事就开始大玩爱情配对游戏。”戢颖看着他,语气十分严肃地说:“以后我的事情,不准你插手。”
看着他,季轩哀怨地想,唉!这年头还有当师兄当到被师弟警告的,怎不教人大叹师兄难为呢?
第四章
夏天的一大享受便是吹着冷气、喝着消暑的冷饮,但在一个舒适的空间里享受着的方羽翾,却仍是垮着一张脸。
“喂,大小姐,你别喝东西喝得那么痛苦,好不好?”方晨不知道最近好友是怎么了,好像十分不快乐。
“唉——”又是一叹。她最近经历了太多太荒谬的事了,每一件事都是人生大转折,短短的七月份未过,她已经“历经沧桑”。
伍子胥一夜白了少年头,她这段时间也磨死了不少细胞啊,谁像她际遇那么多的?又是成为负债千万,又是为了还债成情妇?
而现在,她的债务自然没问题了,可然后呢?她成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