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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结完婚,我找时间陪你回台湾一趟。”沙尔罕劝道,不明白她为何一副怒气滔滔的模样。
方羽羽抬眸,一双黑眸凝望着他,然后蹙起眉心,眼神满是愤怒。
“我没有答应嫁给你!”对他而言,她究竟算什么?商品、玩具、女奴?他怎么可以单方面就决定她要嫁给他。
她的否认让沙尔罕蓦地一怔,微微蹙起浓眉。
“你在生什么气?你嫁给我是既定的事实了,父亲明天会打电话去台湾给你父母,然后安排人员前往提亲送聘金,再接他们来这里参加婚礼。”他方才正跟父亲讨论她的事。
“我说,我没答应嫁给你!而且我现在就要回台湾。”方羽羽再次强调。她之前只告知家人仍暂时停留在摩洛哥,完全没谈到沙尔罕的事,而他竟瞒着她要直接跟她父母宣布娶她当第四个老婆。
“你不打算嫁给我?”沙尔罕黑眸半眯,眉心蹙拢。
“我从没打算嫁给你。”她直视他回答。第一次上床后,他要她当他的第四个老婆,她拒绝了,他说给她时间考虑,却没再提起关于结婚的事,没想到他竟直接将她列入迎娶的人选里。
“你从没打算嫁给我?为什么?”他不敢置信的凝视她,一双浓眉拧得更紧。“你说爱我,每夜接受我的搂抱,却没打算嫁给我?”他不断地质疑道,情绪显得激动,他以为她的行为早已默许结婚了。
“我爱你,但我不适合你,我们不适合一起生活。”她敛下睫眸,语气不禁有些哀伤。
“我说过没有不适合的问题,你还有什么其他顾虑,跟我坦白,我可以为你解决。”他仍想不透她拒绝的理由。
“你根本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你总以自己的立场做思考。”她轻抿唇瓣,有种无力感,他们虽言语可以相通,但是文化思想却不相融。
“你要的是什么?只要开口,我全给你。”他猜不出她的心思,他以为她很单纯,却是他难以了解的女人,而她此刻倔强刚硬的眼神也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人。
“我要的是全部的你,我要的是你对婚姻情感的专一,我不能容忍多妻制度,对我而言,只能有一夫一妻的纯粹。”总算对他说出心里的挣扎矛盾,即使爱他再多,她也无法在他的文化里生活一辈子。
沙尔罕蓦地愕然。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不,也许因为她的乖顺纯真让他以为她可以接纳这里的民情。
“我不是为难你,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能力成为你的唯一,一开始我就认清事实了,只是贪恋你,所以舍不得离开,既然你即将结婚,我们也该结束了。”她努力以平静的口吻道,内心隐隐的抽痛着。
“结束?你成为我的女人,现在却想离开我的世界?”沙尔罕隐忍怒火,因为她轻易就提结束而心痛难当。
“不管你是否同意,我已经决定离开,除非你想再用奴隶的字眼扣住我。”她抬眸看见他沈眸里的抑郁,心里一阵难受。
“如果,我说我会一直专宠你,立你于所有妻子之首?”沙尔罕试图挽留,但方羽羽却摇摇头,涩然一笑。
他还是无法体会她的心情,她更不敢奢望他为她改变。
“沙尔罕,谢谢你,我会永远记得你。”她含着泪对他露出一抹笑容。她会小心翼翼地把他藏在心底,然后回到现实社会继续原有的生活。
“我知道了,你走吧!”闭上眼,难掩失望的痛苦,他不愿再多说什么,在他的思想里没有哀求女人留下的行为,而他方才已经表达最大的让步了。
对她他总是比其他女人呢还包容溺爱,但她却是得寸进尺,没有感动眷恋,竟轻易便把他的感情舍弃。
他转身叫来随扈护送她前往机场,并交代把一些东西交给她。
看着他的背影,方羽羽心里一阵酸楚,眼眶盈满泪液,她很想奔上前搂住他的腰际说愿意留下来。
但她却只能硬着心肠,握紧粉拳,转身离去。
走出大门,她忍不住回头,看着拱形的巍巍大门掩上,她的心揪扯着酸疼不已,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纷飞而下。
两名随扈开车护送她前往机场,一路上她视线一直望着窗外,脑中却是一幕幕沙尔罕的身影,只要想到自己正逐渐远离他,她心里就好难受,几度想要求随扈返回,却只能蜷在后座不断啜泣。
不能回头,她早知道会有离开的一天,只是她以为可以跟他好好道别,会是他亲自目送她离开,却没料到最后不欢而散。
结束一个月的旅行,历经长途旅行,方羽羽终于返回了台湾。
回国后的她身心疲惫,精神萎靡,嗜睡了两天才懒洋洋的开始整理行李。
离开摩洛哥时,随扈交给她两只行李箱,说是沙尔罕交代的,她犹豫着只能收下,却不太敢检查内容物,怕心情更难过。
此刻她打开行李箱,看见里面琳琅满目的物品,银饰、皮饰、铜盘、陶瓷、地毯、拖鞋、假化石、动物骨头……
她边翻着边纳闷不已。为什么沙尔罕要给她这堆不相干的东西?
然后她翻到一大包香料,她蓦地一愣。是番红花香料!
她想起这是第一次跟沙尔罕逛市集时,他买下的顶级香料,还有一堆她当时随手拿起来看的东西也全被他买下了。
也许,他一开始就没把她当奴隶,仔细回想,她知道他其实对她很好。
坐在地上,捧着针织地毯发呆,她想念沙尔罕,好想好想再见到他。
只是他是否会惦记她?或者为了婚事忙碌不已?她仅是他生命中一个短暂的过客?
她忧戚的叹了口气,眼眶再度酸涩朦胧。
她用力眨了眨眼,阻止欲泛出的泪液。她必须振作精神,明天要开始工作了,不能再为感情的事沮丧难过。
“羽羽,你这次的美食报导非常精辟,把摩洛哥的料理描写得让人垂涎三尺,还有附加详尽的摩洛哥文化风情。这一期杂志发行后,合作的旅行社说询问摩洛哥行程的人突然暴增,预计出团的人数至少成长两成,我们杂志社员工也直接受惠,前往摩洛哥五折优待。”同事张佳君开心的对她说道。
“喔,是吗?”方羽羽意兴阑珊地望同事一眼。
她花了几天时间认真评写在摩洛哥吃过的种种美食,更额外的加写一篇摩洛哥风情游记,其中一部分是真实记事,却完全未提及她和沙尔罕的恋情。
以前的她对于所写的文章得到赞赏,会开心的大笑,然而此刻却完全没有半点喜悦。
她觉得完成这篇报导时,似乎也等同于摩洛哥的一切画上句点了。
“羽羽,摩洛哥真的很赞吧!没想到你会比预定行程多停留半个月,幸好主编给你的时间很有弹性,你应该有兴趣再去一次吧!既然旅行社提供超值优惠,要不要考虑陪我去一趟?”看了羽羽写的文章,她也对原本陌生的北非摩洛哥充满美丽情怀。
“我暂时没精力出远门了。”懒洋洋的拒绝,就算提供免费机票,她也不能去摩洛哥,否则,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去见沙尔罕。
然而现在的他却不再是单身贵族,已经迎娶三个妻子了。
方羽羽一整天垂头丧气,便是因为数算出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如果她没有离开,也会在今天成为他的妻子。
“羽羽,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回来上班之后,气压都有些低迷。”早感觉她不像以往那么活泼开朗,特别今天一整天,她头上仿佛都有乌云罩着。
“旅行很累人的。”方羽羽隐藏低落的情绪,打哈哈道。
“可是你的游历写得很精彩、很快乐呀!”对于她此刻的表现跟文字的落差,张佳君感到纳闷。
“快乐后通常伴着痛苦。”她不禁意有所指。
“呃?”张佳君一脸困惑。
“没事,我只是需要多补眠,下班了。”看到墙上的钟指向五点半,她收拾桌上的东西便想离开了。
“要赶约会吗?你以前很少准时下班。”
“没有,只是想回家休息。”她伸伸懒腰,表示疲惫。
“那要不要先去吃个饭?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张佳君提议。羽羽前几日忙着撰稿,她回来后她们还没机会轻松的吃顿饭。
“明天好了,我现在只想倒进我的床铺。”对同事挥挥手,方羽羽拿起包包转身离开公司。
回到家,方羽羽仰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心里再度泛疼,盯着米白色天花板,出神。
她拿起颈子上的一条链饰,坠子是颗小型的怀表,打开精致雕花的表盖,里面藏了张小纸条。
她摊开纸条,看着上面两行阿拉伯文,想着沙尔罕写下这串文字的情景。
那是他第二次要带她出门前往市集的前一晚——
“你不懂阿拉伯文没关系,但至少要背下这句话。”沙尔罕写了张字条给她,上面还用罗马拼音做注记。
“这是什么意思?感觉好像是人名?”看着不懂得语言,她试着用罗马拼音生涩的念着。
“我是沙尔罕·伊德里斯·穆罕默德·阿拉维的女人。”沙尔罕念出一长串阿拉伯语,然后用中文解释道。
“欸?”方羽羽惊愣地看着他,双颊蓦地泛红。
“为避免出门再走失,这句话你好好记着,就算你不小心迷路到埃及,只要懂阿拉伯文的人就一定会把你送回我身边。”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虽然愿意带她出门,但他真怕再度跟她失散。
“你的名字这么长?”低头看着纸条,她念得既生涩又拗口,却因为这句话耳根红透了,就算记起来,她也不敢对任何人说出。
“这个怀表给你,上面有伊德里斯家族的徽章图纹,只要展现出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动你一根寒毛。”说完,沙尔罕从床头柜取出一只怀表,直接挂在她的脖子上。
“沙尔罕……”她再度抬眸看他。
“好了,这样明天就可以安心带你出门了。”他薄唇扬起一抹笑,然后倾身吻住她的唇瓣,将她压点在床铺上,厮磨缱绻一夜。
感觉眼角淌下泪水,方羽羽眨了眨眼,眼泪却再度凝聚,控制不住的一颗颗滚落。
她视线模糊的看着怀表、纸条。她曾经是他的女人,但今晚他却要跟好几个女人共度良宵。
他再强逼自己乐观释怀,今晚也无法不伤心难过。
蜷着身体,她亲吻手中的怀表,清清楚楚记得被他有力的臂膀搂抱的温暖,跟他热情缱绻的感动颤抖,他的怀抱再也不属于她。
他深邃黑眸凝睇着她所产生的怦然悸动,他望着她勾唇自信邪魅的俊容,他居高临下觑着她朗朗的霸气大笑,他故意逗她生气,却又温柔的保护她、呵宠她。
虽然他性格有些霸道独断而行,但她却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一瞬间掉进爱情浪潮里,却又悲凄的不得不仓卒斩断情根。
爱情太短,而遗忘太长。
脑中忽地闪过聂鲁达的诗句,真真切切印证她今晚的心情。
今夜我可以写下最哀伤的诗句,
去想我并不拥有他,
感觉我已经失去了他。
去聆听广阔的夜,
因为没有他而更显广阔了。
方羽羽起身离开床铺,站立在窗边,望着小窗外的夜色,台北的天空很狭隘,几颗星子稀疏的挂在蒙蒙的天空,缺角的月亮也显得暗淡。
她的视野却寻不到焦点,内心空荡得好寂寥。
在摩洛哥繁星的夜幕令她目不转睛,跟他相依相偎,她的心被密密实实的盈满。
然而每当意识到他的多妻多妾,她幸福的心便陷入矛盾的挣扎拉扯,除了离开,她别无他法。
忍不住双手抓着头皮。是她选择放弃的,她为什么一直念念不忘,心绪揪扯痛苦不已?
下一刻,房间传出一阵急促的敲响,她惊吓得弹跳了起来,走到门边开门。
原来是同层的室友。
“小羽姐,我面煮太多了……”
端着一碗热汤面,黄宛仪话说到一半,瞥见她的套房内,摆置许多中东风情的饰品,地板还铺了华丽的针织地毯。“欸?你房间改变装饰了!好有中东味啊!”
显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方羽羽结果碗,开心的表示,“哇!好香喔!”
黄宛仪却是兴头不减,“对了,这期的旅游美食杂志我有看喔,你写得好精彩,我暑假也考虑跟同学去摩洛哥玩,你可不可以提供我一些讯息?”小羽姐的工作可以出国吃吃喝喝,让大学生的她羡慕不已。
“下次吧,我最近比较忙。”笑着委婉推托,她暂时不想再碰触关于摩洛哥的一切。
然而她却把沙尔罕买给她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摆放装饰,甚至改变原有的房间风格,她对自己矛盾的心无可奈何。
第9章
夜晚,方羽羽下班后跟张佳君前往餐厅用餐。
她们来到一家摩洛哥餐厅,餐厅里灯光柔和,装潢充满异国情调,精致的玻璃吊灯闪烁,缕缕彩纱垂挂轻荡,有些迷雾浪漫的氛围,伴着热情的中东音乐萦绕其中。
张佳君一坐下,马上有感而发的说:“既然无法马上飞去摩洛哥,来这种餐厅感受一下也不错。”她可是特地上网寻找到这间餐厅的。
看过羽羽的美食报导,让她很想尝尝异国料理。
“羽羽,你可以比较一下,这里的食物道不地道?听说,主厨是正宗的摩洛哥人。”她拿起MENU要方羽羽提供意见。
方羽羽看着MENU,思绪却有些茫然,吃相似的料理会让她不断想起跟沙尔罕用餐的情景,然而她却说不出口要同事更改用餐地点。
“Tajine(苔吉)、Couscous(古司古司)、pastilla(巴司蒂亚馅派)、fetta(飞塔)……”方羽羽随意点了几道主菜,“饲料一定要配薄荷茶。”她关上MENU,交给穿着长袍的服务生。
“啊啊,这首哥是史汀的‘沙漠玫瑰’!”张佳君突然神情兴奋,愉快的跟着旋律哼唱起来。
方羽羽也沉浸在热情的音乐中,一边体会歌词的意境。
我梦见了雨
我梦见了沙漠里的花园
我在痛苦中清醒
我梦见了爱如同时光从我手中流逝
我梦见了火
梦境被捆绑在一区永不歇息的马背上
在火焰里
她的身影映现出男人的欲望
恍惚间,透过飘动的薄纱,她看见另一桌的客人正好抬头望向这边,以彩纱隔离开的空间有种飘渺幻境之感。
方羽羽竟然觉得那个男人好似沙尔罕,蓦地心一颤。
眨了眨眼,她甩掉迷乱的思绪,在男人对面的女人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状似亲腻,男人将视线移回女伴身上。
方才,两人对视的几秒间,方羽羽不确定对方是否也在看她,彩纱阻隔下,身影、表情都显得模模糊糊。
她重重地叹口气,服务生正好送上餐食,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羽羽,你光看到外观就叹息,该不会跟地道的摩洛哥料理差很多吧?”待服务生离开,张佳君才小声询问。
“没有,味道不错,还满地道的。”她赶紧拿起叉子尝了一口,微微一笑。
然而她却因为方才那一瞬间的影像联想,导致这顿饭吃得有些索然无味。
这沙漠玫瑰
每一个面纱,都是一个神秘的誓约
这沙漠之花
甜美的花香折磨着我,莫此为甚
当她转向我这
她进入了我梦里的逻辑
火在燃烧
我终于明白,一切都是虚幻的
……
“沙尔罕!”有人再度轻声叫唤他。
“嗯。”沙尔罕回神注视着眼前高雅的女人,他没有移开被她双手覆盖的手背。
方才,他的思绪一时陷入歌词当中,透过薄纱,他仿佛年岁熟识的身影。
原想离座一探究竟,却又觉得未免唐突,不可能这么巧合的。
“在想什么?不喜欢这里的食物,或者不想跟我吃饭?”白珈筠柳眉微颦,有些哀戚地望着他。
“没有。”沙尔罕淡道
“沙尔罕,你很怨我吗?自私的离开你。”美眸忍不住盈上泪雾。
“你想太多了,你的人生我无权干涉。”沙尔罕对她微扬唇角,虽然当年充满不舍,但倒也不会怨恨她的决定。
“真的吗?那为什么从不主动跟我联系?”这些年她经常寄信给他,却未曾得过回复。
“知道你过得不错就够了,我不懂说那些嘘寒问暖的话。”他神情洒脱地道。
“沙尔罕,我本来很想参加你的婚礼,可是……我没有立场出席。”她一脸遗憾愧然地表示。
“没来也好,反正婚礼取消了。”他无谓的耸耸肩。
“唉?怎么会呢?你不是答应你爸,在佳兰朵满二十岁时要一起迎娶三个妻子。”白珈筠感到非常讶异。
“我突然发觉没办法结婚了,所以才来找你,想听听你的意见。”他无奈的叹口气。
“发生什么事?”她充满关怀的目光望着他,听他缓缓道出原由。
吃完饭,跟张佳君道别,方羽羽没有立即搭车回家,反而独自漫步在街道上。
她缓缓走着,心情沉甸甸茫茫然,顿觉夜晚有些寒意。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