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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原惠又想起了二十六年前那个暴风雨的晚上,东川英治带着武原雪离开,她跟着后面跑,可他们不理她,任凭她跌了又爬,爬了又跌。
从那一天开始,她发誓要杀尽他们的后人,可千算万算,明一让他带走了,为什么他要让她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她,为什么?
现在她剩下的只有樱子了,她紧紧拉住了东川樱的手,一刻也不肯放。
但她确及千代的目光时,她的恨意又一层层的堆积起来。
“我要杀了你!”不知哪来的一股劲,使她冲上前,狠狠勒住了千代的脖子,千代怎么也挣扎不开,脸弊得通红。
“你疯了!”东川樱也帮助千代逃脱。
看着千代因呼吸不畅,而使劲的猛咳时,东川樱心一横,拉起千代的手,说道:“我们走,我们去找明一,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他。”
“樱子,别离开我好吗?”武原惠肯求东川樱留下。
但东川樱决意要离开。可刚到门外,武原惠脱口而出的话让她停住了脚步,她说:“樱子,娘只有你惟一的亲人了,你就忍心丢下我吗?”
东川樱被吓呆了,她和千代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你先进去吧!”千代推她进去。
“千代,我有点怕她,你陪我进去!”东川樱拉着她,鼓足勇气走进屋里去了。
“樱子,我知道你要娘的!”武原惠像一个小孩似的抱着东川樱猛哭。
从她的话中,千代她们知道原来东川英治是东川樱的生父,而在二十几年前,他和武原雪,也就是武原惠的姐姐一起私奔了。从此,她就恨他们。
“樱子,我决定到岸上去,我觉得我的身份一定与城主的姐姐有关,”千代肯定的说。
“这么肯定?”
“对,凭直觉。我没料道还有这么多是非曲折,这次我去了中原,没打算再回来。樱子,你要多保重,我还可以帮你留心明一的消息,如果有眉目,我会通知你,”千代虽然嘴里说得轻松,她知道这次上岸定是凶多吉少。
千代上岸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千面客”。
“千面客”算来是她在中原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惟一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不另眼相待的朋友,所以,她一大早就坐在望海集客栈里等着。
竟然只有半炷香功夫,一个和“千面客”很像的五十左右的男人进来了。
“楚儿姑娘?”像上次见面一样,他与她坐在了同一张桌子。
“大叔好眼力,我真的就是楚儿,”千代微笑着给他斟上一杯酒,“您是怎么认出来的?”
“就算你不断的换脸孔,但你的眼神不会变!”他笑着答道。
“眼神不会变?千代在口中不断咀嚼这句话,怎么好像多年前也有一个人也对她讲过这句话,可一闪而逝的记忆,让她怎么也捉不住。
“你今天来此,一定有求于我,是吧?”
“对。我想找两个人,一个叫武原雪,一个叫东川英治。”
千面客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又笑了起来,说:“楚儿,你无需打听,时机一动,所有的事情都会真相大白。”
“有一天你会懂的,属于你的永远属于你,不属于你的再强求也求不来,快走吧!到该属于你的地方去吧!”
千代怔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慈爱和蔼的长者,“该属于我的地方?”
然后,她转身离去。
千面客看着她远去的孤独的背影,哀叹道:“孩子,你受苦了!”
第10章(1)
在月圆的时候,千代到了台州的孟府前。
她一身疲惫和落寞不堪的依在府前的石狮子上,脑子里不断浮起冷寒尘温柔深情,俊逸的脸庞,浮起众人中暗算不支倒下的一幕幕,浮起武原惠对她种种好,种种坏。
她的心被绞痛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
她在心中不断对自己说,只进去看一眼。
正当她准备进去之际,门开了。她急忙把身子藏到石狮子后。
出来的两个人是她从未见过的。
一个像是将军打扮的,系着披风,另一个可能是他的侍从。
“将军,孟将军这次遭受意外,朝廷急遣您来,实乃百姓之福啊!一定会把这里的倭寇一网打尽!”侍从对身边的将军说道。
“小顺子,这伙倭寇不容小看,我戚继光一定尽我最大之力,帮百姓消灭这帮虎狼,”那个将军斩钉截铁的说。
他们俩边谈边往军营的方向而去。
千代在嘴里不断重复,“戚继光?”
她两脚一点地,暗用轻功,跃过高高的围墙,进了孟府。
她走了整个府第,竟没见到半个人影。所以有支撑她的所有信念在瞬间崩溃,人身子颓在地上。
“天哪!为什么会这样?!”
冷寒尘远远的看着千代,看着她的悲痛欲绝,他心里竟有些不忍,不禁喊了一声:“别哭了!”
那叫声,让千代心中一荡,马上回过头来。
“寒哥哥!”她喜难自禁的冲向前。
她有恍如隔梦的感觉,紧紧的搂住冷寒尘,他也不避不闪的任她拥着。
这个扶桑女子有时太像楚儿了,那说话的语气,还有时而淘气、偶尔端庄的举止,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但他很快记起她毕竟不是楚儿,于是又轻轻的推开她。
千代看着他的举动,一切了然于心。
“你杀了我吧!”她平复了一下。
冷寒尘闻言,冷笑一声:“好啊!”
他的剑很快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看着她紧闭的双眸,一滴滴的泪水顺着她清秀的脸颊淌到了他的剑上。
他的心软了,眼前的她毕竟曾伴他度过无数个晨昏,她对他有情,他不能对她无义。终于,他颓然的放下手中的剑,神情冷峻的说:“你走吧!今生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千代痛心的大喊:“你杀了我吧!你不杀我,让我有何面目去面对孟将军他们。”
“他们没事,有人已把解药给我们了。”冷寒尘告诉她的真象。她艰涩的看着冷寒尘许久,才酸酸的说:“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面对她冷寒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一生一世只钟情于一个叫肖楚儿的女子,所以他只能冷声对她说。
“我们中原有一句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要的那一切弱水,今生今世只有楚儿了。我曾发誓等我肃清你们倭寇,我也预备让自己从这世上消失,要和她天上人间,魂也相依,梦也相随。”
瞬间,血色从她的脸上全渐退去,她直勾勾的凝视他,用力的咬住嘴唇说:“好吧!我走!”
冷寒尘站在风中,看着她飘柔瘦弱的身影渐行渐远。
戚继光和孟子宜联手果真不同凡响,他们一改往日只守不攻的作战方针,以攻为主,守为铺,势如破竹,锐不可挡。
而武原惠因为上次的意外,竟大不如以前那样争强好胜,东川樱本就无心这场战争。很快那些扶桑武士连战连败。
终于有一天,孟子宜率兵攻上了她们的战船,一时火光冲天,因为久攻不下,子宜命人运用火器,逼迫她们投降。
“娘,你快走吧!我掩护你,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东川樱竭力劝说着武原惠。
“不行,我要与大家共存亡,我身为武士,不能投降!”武原惠因执己见。
木制的战舰很快火势越来越大,熊熊的火焰很快吞噬了各个船身。
东川樱寻思了一会儿,想起了一个好主意,她乘武原惠不注意,乘机打昏了她,然后带着她投身了大海。
很快,她们被抓住了。
“我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我不是真的要杀她们,只是想引别的余党,把他们一网打尽,还百姓们的太平生活。”
孟子宜极力劝说肖无极,让他同意他的计谋,用武原惠、东川樱的人来演一场戏,可无极怎么也不同意心上人涉险。
第二天早上,子宜强行扣留无极,和戚继光、冷寒尘一起押解东川樱母女,到城中摆下阵势,准备假装行刑轩之。
场面很壮观,两行士兵开路,子宜、戚继光、冷寒尘分别就座,锣鼓震天,许多百姓都簇拥而至,争先恐后的看着他们认为十恶为赦的女倭寇。
冷寒尘因为知道这只是一场戏,他倒没有那么情绪激动,只是场外的一个女人让他震惊到了极点。
他确信他没有看错,场外那个穿着一身灰白相间的道袍头戴着一顶同色系的佛帽,神色肃穆的女尼正是武原千代。
顿时脑子里犹如五雷击顶般的震惊了,整颗心如撕裂似的揪痛起来。
他恍若隔世的看着她,眼中泛起一层泪光,这是他对楚儿以外的女人第一次流泪,他才知道他对武原千代并非完全无动于衷,只是他一味否认而已。
果然,就在孟子宜装着准备把执法牌准备扔下之时,千代纵身一跃,到了法场中。
她的眼眸直直的望了冷寒尘一眼,又转向孟子宜。
她仪态从容,走至戚继光面前,对他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说:“她们罪不至死,能否让贫尼带走她们,感化她们?”
戚继光不解其中的缘由,他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处在震惊状态的两个将军,左手一挥,令埋伏在四周的士兵拿下千代。
千代面对突如其来的人不避不闪,束手就擒。
“慢着!”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骤然在空气中响起。
循声望去,千代吃了一惊,竟是千面客。
“冷寒尘,”他喊:“你们这是干什么?你存心要第二次杀死她吗?”
“什么?”冷寒尘诧异的问。
“因为……”千面客顿了一会儿,“算了,你马上就会知道!”
他从怀中掏出一罐罐不知是什么东西,往千代脸上东抹西涂。
而武原惠见到他的举动,她惊骇地叫了起来:“天哪!是他!”
千代抬起头时,众人惊呆了。
冷寒尘颤抖的望着眼前这个女人,迷朦中他看到了那张柔净而清幽的脸宠,尤其那鼻子,那嘴角、那盈盈如水的眼眸,那么的熟悉。
“楚儿!”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当千面客从旁递过一个铜镜给她,示意她看看时。
她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惊恐的甩了铜镜,双手抚摸恍若不属于她自己的脸庞,失态的大叫:“你,你为什么把我易容成她!”
千面客早就料道她有这样激动的反应,平静的说了一句:“因为你就是她。”
“不,不,你胡说!”她一连叠声的大喊。
千面客继续说:“不信你问她!”他手指向武原惠。
武原惠强忍着心中的蚀骨痛意和恨意,沙哑着嗓子说:“不错!你就是冷寒尘的妻子肖楚儿,谁让你是武原雪那贱女人的女儿,我也让你们夫妻分离,尝尝一下这种苦果,怎么样?”说着,说着,竟放声大笑,但伴随着眼泪串串的滑落。
原来七年前,楚儿被放入大海时,恰巧被武原惠所救,本来楚儿只有一息尚存,根本不可能复活。但武原惠看到了那个樱花手镯时,决定用仅存的特效药方“转世还魂丸”救她,让她代武原雪尝尝失去爱人的苦楚。
她还处心积虑的用药变了她的声音,封住了她的一切记忆。
还千方百计的让她有机会认识冷寒尘,使她再次爱上他,饱尝相思之苦。
“惠子,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千面客骤然用另一种声音对着武原惠说。
“东川英治,从你抛弃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发誓要你对你所做的事负责!”武原惠咬牙切齿,却又无法控制眼中奔泻不停的泪。
千代有恍如梦中的感觉,第一个念头就是找一个清静的地方静一静。
“楚儿!”那叫声,盛满了无限的深情,让她心中一荡。
冷寒尘一个空翻,到了她前方,拦住了她的去处。他高兴的说:“楚儿,没想到你真是楚儿!”
“不,你认错了!施主,我是出家人,不是什么楚儿!”
“你是的,你看着我!”冷寒尘专注的凝视,扣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
一下子,泪水骤然从楚儿的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施主,请你让开!”她说:“如今我是佛门中人,无论是肖楚儿,还是武原千代,都是我前生欠你的债,如今我尘缘已了,红尘中事都与我无心无关。”
冷寒尘拉住她的手,哑声说道:“都是命运的不公才使我们有情而分离,你为何不让我们重新开始?”
楚儿摇了摇头:“一切都来得太迟了,我已记不起是肖楚儿的任何事,而武原千代没有得到你的一点感情。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叫无心的女尼,施主,请让我走吧!”
冷寒尘不管一切,上前紧紧搂住她。
许久,他才闭起双眸,痛苦的把头昂上头,失落的说:“我们的情缘,难道真的就此结束,从此形同陌路,各奔东西了吗?”
第10章(2)
这是一座非常安静清幽的尼姑庵,在心峦叠翠之中,显得非常渺小。寺院里的菩坦树,正浓密茂盛着。
一个年轻的女尼正在跟着像是寺院住持模样的慈眉善目的老尼姑念着佛经。忽然,一个女尼迅速的跑了过来,匆忙地说:“师太,有人找你。”
明清师太随着她一起走出了佛堂。
不久,明清师太叫了她去,“无心,我给你见一个人,”说完,东川英治进来了。
千代立刻回绝道:“我不见,红尘俗事,师父我一概不理。”
东川英治来到她的眼前,感叹的:“楚儿,你像我女儿一样,我是你师父,一生为师,终生为父。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可以帮你啊!”
蓦然,千代怔了怔,她摇了摇头:“太迟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但在她闪神之间,她的穴道被人封住了。
“我知道这样你会拒绝恢复记忆,只好出此下策,只有恢复了过去的你,才会有勇气接受实,”东川英治苦口婆心地说。
东川英治坐在千代对面,用西洋的催眠法开始唤醒她沉睡的记忆。
一段段的回忆像潮水一般地涌入千代的脑海,泪水骤然顺着脸颊上滑落下来。
她知道了父母对她的宠爱,忆起了东川英治偷偷教她易容的那段往事,春风楼、思过堂,断情崖等等关于冷寒尘和她相知、相识、相爱的一切。
“好了,楚儿,你记得一切了吧。”
楚儿泪眼模糊的说:“这是我前世未还的债,师父,你回去吧!别再来找我,让我好好修行,早成正果。你把明一放到樱子身边,他还是你的外孙呢?”
“我早知道了,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师父只有回去了,你好好保重吧?”
“待到来生再续缘,”楚儿的话又响在冷寒尘的耳边。
他的心碎了,他失魂落魄的牵着马,迎着冷风,离开了台州。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到了杭州,到了卓府前。他想也没想,扣门进去了。
当他一身疲惫和落寞不堪的身影,出现在大厅的灯光下,大家就匆忙的包围了过来,齐声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冷寒尘竟然跌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这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经过易凡的诊断,他只是劳累过度,并不严重,但他却一直昏迷不醒。
每天,冷寒尘嘴里只是不断的念着:“楚儿,你不要走,不要扔下我……”
卓振霆看见儿子日渐憔悴的脸庞,愈觉得自己对他的愧疚,而一些自责和后悔也脱口而出了。
“对不起!孩子,如果你能醒来,爹一定把那个秘密说出来,告诉你事实的真像。唉,这是天意啊!”
“寒尘,这是一件在我心中隐藏了近二十年的秘密,我曾对你娘说过,这辈子我不会说出来,可眼下不说不行了。”
他用沉重的语气把事情始末娓娓道来,冷寒尘眉头越听越皱。
原来他娘武原雪竟是武原惠的亲姐姐,而武原惠固执己见,听信谗言,偏说自己的丈夫和姐姐有染,怀疑冷寒尘是东川英治的孩子,一怒之下,东川英治把武原雪带到中原,仍然把她送到因误会而分的恋人卓振霆身边。
可一切并没结束,十年之中,她派了大量的杀手来杀武原雪母子。为了保住孩子,武原雪自杀了,而卓振霆担心扶桑人不会罢休,也把冷寒尘赶走了。
冷寒尘终于知道武原惠为什么对他和楚儿实行报复了,原来是因为那樱花手镯,让她误会楚儿是他娘的女儿,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三天后,冷寒尘已好了大半,但是中午饭后,他觉得整个人不知怎么变得昏昏沉沉,隐约觉得要有事情发生。整个身子就像软绵绵的一团棉花,根本使不出力量,也无法下床走动。
他只好闭上眼睛,小睡一会儿。
“寒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楚儿看见冷寒尘真的像羽君形容的一样,她肝肠寸断,抚着他苍白、瘦削的脸庞,痛哭失声。
丁羽君为了加强效果,依旧神色凝重的对楚儿说:“大哥的病,找不出病因,再加上前些天受的伤,即使公公是医圣民无能为力。”
这席话,把楚儿的心都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