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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绝望的在这一吻中倾诉……
原本紧拥他脖子的手无力的垂下了,“不——不,你没死!楚儿——”声声带情,字字含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冷寒尘这个铁铮铮的汉子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再也抑制不了满心的痴爱。
围观的人看冷寒尘已进入如痴如狂的状态,简直吓傻了。武林中第一冷血杀手“鬼煞”传说中极端阴冷可怕,甚至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在一夜之间杀光了严家庄老老小小一百多口人,眼前的一幕使各人的片面之说动摇了,此人分明是个情深意重之人,流言真的很可怕呀!
卓易凡见当事人中只有他还存足够的理智,便迈上前去,想看看楚儿是否还有存活的可能。
卓易凡知道自己如果不去仔细察看这个姑娘的伤势,羽君铁定饶不了他。
他走到楚儿身边,拿起她的手,轻轻一捏,那份轻松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任谁都知道肖楚儿这次的伤势已经严重到一定程度,否则卓少主不会轻易皱起眉头。
“说,快说!”在此时,冷寒尘卸下了无情的面纱。
可卓易凡只是轻轻摇了下头,“我的医术是无法救下这位姑娘的,另请高明吧!”
“你们的卓家庄不是以武学和医术立足于江湖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说,不然我杀了你!”在瞬间,煞心剑架到了卓易凡的脖子上,而他更换上了冷冽如冰的面孔。
在这样的观念支持下,他在口中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找我爹!”这一句短短的话,让一个绝对镇定的杀手在刹那间失去了理智。冷寒尘仰天大笑,却在不自觉中让浑身的杀气弥漫开来,飘落在空中的雨滴顿时成了杀人的武器,一个个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向了那些毫无寸铁的人们。活生生的人被它吞没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提醒着卓易凡,这不是不真实的梦,这是事实。那个江湖上排行第一的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又回来了。恐怖的感觉第一次涌上心头,幸好刚才自己用内力护住了全身,否则躺在地上的也有他一个。
卓易凡的心中只有可怕和恨意在心中交织。 “为什么?你和我家到底有多大的恨,把这些毫不相干的人都杀了?”
冷寒尘内心潜藏着的对卓振霆绝对的恨意在卓易凡那句话说完后,就像火山爆发后,一发不可收拾。他更没想过自己在无意中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但只要一想起卓振霆,他又不后悔了,眼睛所触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身时所流露的脆弱再次被恨意所蒙敝。
卓易凡惊诧他所见到的,如果他没看错,刚才看到的是冷寒尘的悔意。在他的心中,更有了不祥的预感,刚才的那句话可能真的激发了冷寒尘的恨意,但这样浓烈的恨又冲着谁来的?难道是爹?如果不是他,冷寒尘又怎会失控致此,使他一个亦正亦邪的杀手再入罪孽深渊?在他的心中,此时更有了查清此事的决心。
为了楚儿,为了自己,冷寒尘知道他一定要面对卓振霆,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楚儿,把她靠在他的胸前。
天空中的雨悄悄地停了,不知何时,太阳又暖暖地升上了头顶。暖意与寒意竟很怪异的协调。在沉默了许久后,卓易凡开口了,“我带你去我爹,不管你与他老人家有多少深仇大恨,看在这个姑娘的份上,你应该走,因为再不走,可能来不及了。”说完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飞速上马,策鞭而去。冷寒尘在他话音刚落之时,也抱着楚儿,施展轻功,尾随跟着。
虽然在途中,卓易凡给楚儿已服了九转还魂丹,但她的伤势很严重,一直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在武林中两大高手的护驾下,本来要五天的路程,在第二天的傍晚就赶到了。
卓家庄洋溢在喜庆的气氛中,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刚到家门口,就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不时,还听见有人喊:“奏乐!新娘到门口啦!”但很快,他们看到了一个鲜红嫁衣上沾着暗色血迹的女孩,毫无知觉的仰睡在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男人的臂弯中。而新郎卓易凡则满身的狼狈,这样的情景使人料想一定是出了大事。
很快一个威严,有着大侠风范约五十上下的男人上前来,关切地问:“凡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冷寒尘冷眼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看来岁月还是在他身上烙下了几分痕迹,让他衰老得像极了五十岁的老人。
卓振霆也收到了冷寒尘那带着仇恨的目光,虽然看不到他的真实面目,但他仍感到其中蕴含着极深的恨意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这使得他一怔,但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又恢复常态。转而,把目光投到楚儿的脸上。这短短的一看,更令他大惊失色。众人更随着他的脸色看出事态严重。尤其是冷寒尘,他的心更提上了半空,害怕人称“医圣”的卓振霆口中说出把他打入地狱的话。
“这个姑娘伤得可不轻啊!”虽然这一剑没立刻要了她的命,但却是在要害上。就连华陀在世也可能回天无术啊!“卓振霆果然说出了与人料想差不多的话。
“不,你还没把脉,你不会知道的,楚儿不会死的,”冷寒尘试图说服自己不相信刚才所听的话,卓振霆是天下最无情、最卑鄙的小人,他一定是骗我的!在这样的狂想中,更抱紧了怀中心爱的女人,脸上的迷茫与无措让有心之人皆为心碎。
卓易凡怕场面再次失控,忙出来打圆场,“爹,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想这位兄弟也能办到的!因为他是鬼煞!”原本他只想说一点,可不知不觉中露了馅。果然,原来围在身边的人都不断向后退,大家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传闻中,鬼煞有绝对精彩和阴毒的身手,一旦有人无意看见了他的容颜,那必死无疑。
卓振霆毕竟是卓振霆,在见冷寒尘的第一眼时,就对他的真实身份起了疑心,又见儿子帮他求情。试想儿子一向放荡不拘,怎会轻易帮人说情,知子莫如父。
“不错,鬼煞的武功在江湖上可谓排行第一,但他是个杀手,即是个十恶不赦之人。而我家的确有一种药丸,虽说不能治好这位姑娘的伤,但却能保住她一个月的性命。在这一个月之间,如果幸运的话,可以找到治伤的特效药方,姑娘能够保住一条命,”卓振霆渐渐放松,在黑暗中给了冷寒尘一丝光明。
听到这些,冷寒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快说,特效药方是什么?还不快把你家祖传的幽丸给我拿来!”咄咄逼人的话语自他口中吐出。
“请恕老夫无法帮你这个忙,因为这种药丸只有十颗,而都是传给历代长子,传到老夫这代时已只剩两颗,其中一颗已被拙荆服下,也就是说,只剩一颗了。但祖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是非亲非故的不给;二是罪大悲极的不给;三是不愿给的不给,”说到这,停了下来,但话音里的意思就是,这个姑娘还是没救,因为她和鬼煞关系非凡,又非卓家沾亲带故之人。
这样的打击,踩住了冷寒尘的痛处。他已把手中的剑抬起,指着卓振霆的眉心,威胁之意显尔易见。但他的眼触及怀中心爱之人那张苍白小脸时,剑渐渐放下,心中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亲了亲楚儿的脸,他把她放在了卓易凡的手中。别人都诧异他的这种行为,不知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就在大家在恐惧和好奇中等待时,他却抓着卓家老爷子飞身跃起,施展轻功,转瞬却失。
卓易凡心中慌乱。不知冷寒尘要对他父亲做些什么,可他的举动意味着什么?难道他是信任他,才把最重要的人托付给他。他知道一个杀手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若是爱上,就是一生一世,生死相随。想到此,更是万箭穿心,羽君啊!你又在哪?此时,正是万分苦恼,不知所措,惟一可做的只有等。
在焦急中,天越来越黑,浓郁的黑就像一张密密的网,罩在心头,使人喘不过气来。终于有人坐不住了。人呼“怒豹”的呼延啸沉不住气,“他娘的,怎么去这么久还没回来,我去看看!”抬起脚,正要往外走。
“豹兄,你就不能静静,大家心里烦着呢?”一个端坐在大厅的东南方的少年看到这种情况,连忙制止。
“怎么,我说话关你屁事,你们这一帮缩头乌龟就知道做这种鸟事!”
那位身穿白衫的少年被激怒了,从东南方一跃而起,站了起来,一步步地靠近呼延啸。眼见一场争斗就要开始。
“住手!”卓振霆正在这时赶回来了。
谁也不知刚才那段时间在冷寒尘与卓振霆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卓老爷子的神情,好像受了重要的打击,整个人失魂落魄。
卓易凡看在眼里,心里一惊,爹与鬼煞之间一定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总有一天,一定要查出来。这种念头使他跟紧他的父亲,却发现他的父亲把那颗仅存的药丸暗中给肖楚儿服下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冷寒尘与父亲之间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悄悄从阴暗的角落退出,竟意外看见冷寒尘站在离他不远的窗子下,灯光洒在他的脸上,他拿下了斗笠,更没想到他的脸是毫无表情的,但却十分俊逸,而且长得非常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第3章(1)
孟家的客厅里今天来了几个稀客,问候声响成一片。
“孟兄,久违了!别来无恙吧!”
“贤弟,托福,家里一切都好!我可得谢谢你替我生了个好媳妇啊!楚儿这孩子不光乖巧懂事、通情达理,而且温柔善良,持家有道!”孟樵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夸奖道。
肖远山和夫人听了面面相觑,这会是他们生的那个女儿吗?
肖无极因为精灵聪慧的妹妹出嫁了,家里也没人与他斗嘴、吵架,倒想起楚儿了。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缠着父母带着他一起来,再顺便兴灾乐祸地看他那宝贝妹妹把孟子宜驯服成什么样子了。可没想到他老妹倒先败下阵了,这似乎不合楚儿向来的处事风格。
他想得正入神,往门外暗暗一瞄,呀!杏儿来了,但看她好像有心事,站在长廊里徘徊不前,于是热情地喊了一声:“杏儿,快进来,快进来!”
杏儿见有人见到她,而且还是自己熟悉的三少爷,脸在霎那间变得很苍白。
“杏儿?不会吧,明明那是楚儿啊!”孟樵对无极的话产生疑问,这个小子连妹妹认不得了。
肖远山着实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楚儿,进来吧!是不是想假扮杏儿蒙爹?你还是那么顽皮。”他笃定孟樵和楚儿联合起来开玩笑的,到底是他的女儿。
杏儿此时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一愁莫展,到底怎样才能说明这样混乱的事。但还是行了礼,鞠了一躬。
“老爷、夫人、三少爷,”行完礼后,站到了一边。
肖无极第一个不客气地捧腹大笑,“不会吧!楚儿,别逗了!唉呀!真像死了‘老爷、夫人、三少爷’,”笑着还瓮声瓮气地学了一遍。
“她不是在说笑,她就是杏儿!”孟子宜刚上完朝回来,见家里好像比平时热闹了许多。一打听,说岳父一家来了,就知大事不妙,迅速赶至这里。果然见杏儿无措地站在那,又见无极的过度反应,就说出了事实。
“杏儿?”无极鬼喊鬼叫了一声,慌忙捂住了嘴,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他爹一眼,果不出所料,肖远山在狠狠地朝他瞪着眼。
楚儿的母亲沈秀一听是杏儿,可急了。她一把抓住杏儿的胳膊,“杏儿,那楚儿呢?”她着急地问。
“小姐那天听见老爷和爹的谈话,就和我调了身份,她易容成我,而我成了她回到思过堂,而小姐跟着我,直到我上了花轿,她才去丁羽君小姐家,后来你们就知道了,”她说到这,心里慌得更厉害了。
子宜见到妻子这样,更生怜惜之心,搂她入怀,轻声呵护。
肖远山看到他们的浓情蜜意,倒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楚儿,他们还真可能拆散这段好姻缘,对于孟子宜,他可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只可惜楚儿没这福份。
“老爷,其实小姐早有心仪之人,听说叫冷寒尘!”杏儿的这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在众人心中炸开。
“冷寒尘”这可不是普通的人,江湖上排行第一的冷面杀手,他的行动绝对诡秘,一般人不可能轻易见到。
无极对这件事反应同样激烈,“冷寒尘?他属于鬼阙门,前些日子在洛阳偷袭我爹的那些杀手都是属于鬼阙门,难道这与楚儿两次受伤都有所关联?”
“近几年,海防松弛,东洋的武士、商人和海盗,经常骚扰我朝沿海地区。朝廷调集军队,派我去肃清这伙强盗。最好还要找些江湖上的那些高手做帮手,而成王爷给我的名单上,就有冷寒尘这个人。虽说他高深莫测,但亦正亦邪,我想给他一条正道,通过楚儿,他应该答应吧!”孟子宜对于楚儿认识冷寒尘却有了一些喜意,他找到了解决难题的关键,当然高兴了。
告别了孟家,在途中,肖无极向他爹建议道,“爹,我看我们还应兵分两路,你和娘先回府,到丁伯家去探访,了解事情的真像,而我,去杭州会会羽君的夫婿,说不定,楚儿也在那。”
“早去早回,忘了正事,你啊,最让我头疼了。唉,要是你有无逍、无遥他们一半稳重就好了!”快分别了,肖远山仍像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
肖楚儿醒了。但好像一时半会头脑仍未完全清醒,她想抬起手捏捏身上的肉,确定一下这是否是一场梦。可手臂好像被千斤石块压住了,动弹不得,浑身上下酸痛不已,好像有千万只小蚂蚁在吞噬着她。这个念头一起,对呀!她感到疼了,可以感到疼了,那她是活着了。在自我催促下,眼睛渐渐睁大子。
冷寒尘目不转睛地望着,害怕在闪神中,她会弃他而去,永远不会回来。
他们就这样痴痴地对视着,有人进来的开门声都浑然未觉,仿佛天下只剩下他们两个。
“咳,咳,”卓易凡进来清清嗓子,不识相地打断了人家的好事。
“哦,家父估计楚儿小姐快睡了,特命我给她送药来了,等你吃完药后,你们再继续,”他还真会作弄人,再次提醒了刚才的尴尬。
楚儿非常敏感,她明感到冷寒尘的惧意,难道是她造成了他的不对劲?她的身体动不了,可不代表她的脑子也动不了。如果她问,他一定不会告诉她实话。于是,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卓易凡。在她强烈的注视下,卓少主终于接受到了。
他轻踱到床前,俯下身,把耳朵贴在楚儿的嘴边。
楚儿用沙哑的嗓音费力地挤出了几个字:“我——是——不——是——没救了?”
卓易凡猛然回答:“这个问题让冷兄帮你回答吧,我爹曾向他详细地描述过你的伤势。”
冷寒尘没想到楚儿这么聪明,这么早就发现不对劲了。为了她能减少些压力,为了他自己,他向她撒一次谎,“你虽然伤得很严重,但这里可是卓家庄,有着江湖上最为盛名的医药经典,你会没事的,”
寒哥哥说话好好听,看他那有棱有角的脸,不知笑起来如何?于是她佯装不信,委屈无比的念道:“我不会相信的,除非——你——笑给我看!”
笑?这对他来说,多陌生的字眼!自十岁那年被赶出家门,他就忘了该怎么笑,心中只有仇恨,想一朝如何复仇;想如何才能使自己的武功不断精进;后来又想如何才能完成鬼阙门的任务,一天天的过去,他真的忘了该怎么来表达人们最寻常的表情。
冷寒尘见桌上的药才想起,肖楚儿吃药这件事。他先用嘴吹了吹药碗里的热气,想使它加快变凉,然后端到楚儿的床前,再一口一口地喂着她。
“鬼煞,门主让小人带给你一封信,请过目!”同样是黑衣使者传令,可这次却是阎立的亲笔信,说不定,自己迟迟未完成任务,已惹门主生气了。他撕开了信,“速杀肖远山,否则肖楚儿性命不保!”十四个字触目惊心,要是平时,他真的能为楚儿,杀了她父亲,但现在不会。可怜阎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都不能肯定等鬼阙门的人找楚儿时,她还能健全地活在世上。
那天晚上,卓振霆告诉他,卓家祖传的只是延命丸,治标不治本,最终仍然要找那种神密的特效药方,可这种药方已经失传了。当年他娘自杀时,卓振霆也是给她服了延命丹,可娘还是宁愿选择死亡,也没把那种药方说出来。楚儿的事处理后,他再和卓振挺算这笔帐,然后追随楚儿而去。但他却什么也不能说,只要楚儿能开心地活完余下的日子。
他默默地看着天,天上的星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颗,在这样的心境,这样静的夜晚更显得寂寞的可怕,四周的黑暗好像团团地向他不断涌来,压得他心头闷闷的。
第3章(2)
忽然间,他觉得脸上凉冰冰的,一触摸,是水,可天空没有下雨。滑落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