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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尘站着没动,他倒要见识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她嗫嗫嚅嚅、怔怔忡忡的说。
冷寒尘大大一惊,怔住了。
“从一开始,我进来弹琴第一次见到你,那份悸动,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后来我不知为何越来越重了,”她用坚决而笃定的声音说。
“可我不喜欢你!”冷寒尘冷冷的说着,他已从慌乱中镇定过来。
千代的心被撕痛了,情急的说:“这些天来,我一直积压着对你的情,也以为因为你的冷漠和孤独,才对你产生一份怜悯之心。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冰冷的外表下有着世上男人少有的赤诚之心,让我更清楚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
“你还是放弃吧!”我这颗心在七年前已给了另一个女人,没有再多余的情感了!“冷寒尘对着她强烈的爱意,狠狠心断她的希望。
“寒哥哥——”千代泪如雨下,用尽全力倾泻而出这个不知为何她心中呐喊的称呼。
冷寒尘听着她的喊声,完全呆了,傻了。
他想起了七年前在春风楼,楚儿那甜甜的声音又回想在他耳朵边。
“寒哥哥挺好啊!叫冷兄,那多生疏,叫你尘大哥嘛,也不太好听。想来想去,还是寒哥哥最好听!”
千代脱口而出的喊叫,勾起了冷寒尘对亡妻排山倒海的回忆,泪竟簌簌的流窜下来。
她愕然的愣在原处,下意识里捂住了她的嘴。她也不知自己刚才说了哪句让冷寒尘如此情难自禁的话语。
许久后,冷寒尘深深的吸着气,眼光深遂的停在她的脸上,一字一句的重复:“不许你刚才那么叫我,否则……”他按了按手中的宝剑。
天资聪颖的千代又怎会不知他明显易见的威胁之意?
她情不自禁抬起一双蒙上水雾的眸子看他,心碎地说:
“既然这样,我不勉强你。错的人是我,我不该对你动心。冷寒尘,我欠你一份人情,日后一定加倍奉还。这次我来是请肖无极去救救樱子,请你帮我转告他。下次我们只有在战场上兵刃相见了!”
说完,她便冲出门槛,向海边狂奔而去。外面的官兵正要阻拦,被冷寒尘喝令退下了。
而冷寒尘看着她伤心欲绝的离去身影,只是默不直声看着她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
第8章(1)
第二天中午,肖无极就单枪匹马匆匆赶到了千代的军营。
千代正抱着明一坐在椅子上沉思,而东川樱躺在床上仍毫无知觉。一切都静悄悄的。
无极的出现,打破了平静。尤其是明一,他以为他是来伤害他母亲的,立即挡在东川樱的床前,大嚷:“不许你伤害我妈妈!”
“你妈妈?”无极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明一,又看了看东川樱。
一时间,整个空气变得沉默了,千代抬眼看无极,仿佛看到了痛楚、责备、愠怒……终于在她的凝视下,无极又开口说话了。
“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千代不知如何来解释,就避重就轻地回答。
“她很爱你,受不了打击……”
“她受不了打击,”无极很快的接口。“那她为什么那么伤害我?为什么要诈死?为什么又嫁给别人?”
他的一连串“为什么”,让千代目瞪口呆,特别是最后一个,诚然无极很深的误会了东川樱,无言以对,她不语的低下头。
“哼!”无极冷冷的哼出一声,“答不上来了吧!”我恨这个薄情的女人,我不会救她,这次来,我是来为她收尸的!“他强迫自己硬下心肠,违心说道。
蓦然,“碰”的一声,明一重重地跪了下去,他抱住无极的腿,紧紧的抱住,声泪俱下的说:“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
看着东川樱不忠的证据,他紧握住手心想打在这个稚嫩的身躯上,但最终没落下来。
不知怎的,听着明一的声音哀求,千代于心不忍,决定揭出事件的真象。
她不管这个秘密说出有何后果,用力的咬住嘴唇说:“如果樱子不爱你,又怎会留下孩子?”
无极淬然间傻了,满脸震撼而错愕的盯视着她,惊骇的摇晃着千代,问:“这是真的?”
千代点了点头。
他看着明一,颤抖的摸着他的小脸,痛心地大喊:“老天啊,怎么会这样?”
他情不自禁的把明一的头揽进了怀里,凄楚而沉痛的说:“她为什么不说?孩子,爹虽然不知七年来你的存在,但我是爱你的,以后爹加倍爱你和你娘,我们一家三口好好活着,会快乐的。”他不由想起往日的情景——
他放开明一,缓缓地向东川樱走近两步,幽幽地说:“你何苦呢?樱樱,七年前我们不是已拜过堂了吗?有天地为盟、日月为证,其实早在第一次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我完了,坦白说,我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孩真正动心过,但是你,却让我不能自己,让我懂得什么叫爱!”
他接着说:“我知道楚儿的死一定不是你干的,你的善良,你的品性,不会是你干的!”
可是东川樱看不出有什么起色,仍然面色惨白,嘴唇紧闭。
无极看了,倍觉伤心,他一边给她推宫活血,一面流泪,低哑地说:“樱樱,我这辈子恐怕很难再去爱任何一个女孩,所以求求你,快点醒来吧!如果你不想活了,我也跟你一起走!”
明一越看越害怕,哇的一声捂着脸大哭不止。
千代在观察东川樱的丝微表情,她坚信会有奇迹出现的。
忽然,她发现东川樱的眼角边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立刻激动的大喊:“樱子有知觉了,她流泪了!”
无极立刻旋过她的身子,果见如此,他拉起她,把她紧紧的拥到怀里。
经过许久之后,东川樱终于悠悠醒来,张开双目。
千代见机把明一拉出去,把这里的空间留给这对历经磨难的有情人。
海面上静静的,微带咸湿的风吹在脸上,好舒服啊!中原那诗一般的翠竹晴岚,梦境一样的晓雾渔舟,奇姿异态的园林……魔一般的温柔的触动了千代的心,她爱上了这片美丽的土地,中原人有着许多民族所不具有的聪明才智,难道真的如师父所说,她们是来拯救他们的吗?
她对这场战争的意义产生了动摇,两军对垒,她又要如何来面对冷寒尘。
她的脸上显现出浓浓的哀伤,因为不管谁输谁赢,都是两败俱伤,她对冷寒尘付出的感情是深厚而又真挚的,她不愿看见这种情况发生,但又阻止不了这场悲剧。
“姑姑,你看那是什么?”明一好奇的指着远处渐行渐近的黑点。
千代一看,不由一惊,急冲冲的冲至船舱。
“樱子,快把肖大哥藏起来,城主来了,快!”她气喘吁吁地说。
东川樱听完,大骇。
无极心中直犯嘀咕,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让东川樱和千代有如逢大敌的恐惧。
千代和东川樱准备妥当之时,那几艘大船也靠上来了。
就在此刻,一个风韵十足的中年美妇从船舱里现身出来,人美不说,满头珠翠,宝光四射,令人目眩,让人眼前一亮。
“婆婆”,明一叫了一声,满不情愿的。
中年妇人面带春花似的笑:“几月不见,我们明一长大啦!”却以十分冷漠的目光看着东川樱和千代。
“属下参见城主!”
“千代见过师父!”
她们立刻上前行礼。
“听闻传言,你们二人几月以来,没有一次进攻,没有动用一兵一卒,这是何道理?千代你说!”
千代的心在震动,立刻答道:“根据前几次的失败,我觉得我方将士虽作战英勇,但谋略。这次我想攻心为上,以静制动,待到时机成熟,再攻也不退。”
她的脸上又泛出令人心悸的笑容,“答得多好,千代你犯了大忌了吧?”
千代闻言脸色大变,极不是滋味。她目光闪了闪,默尔了片刻。
“不说话,默认了?”她眸光似箭,直戮心窝。
“千代无话可说,愿听师父处置!”她沉静的说。
“好吧!你跟我来!”她敛知正色。
千代一言不发跟着她进了船舱。
东川樱吓得愣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而明一小小年纪也洞察到事态的严重,他准备跟着进去,被他娘一个眼色,也乖乖呆在一旁。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千代出来了,但她的脸色如一张白纸那样惨白又毫无生气。好像她的精力都被抽干了。
夜很深。
大海沉睡在溶溶的月色里,一切似乎都充满了祥和。千代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想着白天的事,想起了那张画像上的女人。
她很美,与众不同的地方是她神色之间所表现的慧黠,柔中带刚,而现在的女子多是柔媚,毫无主见的。
这就是她对画中女人的惟一评价。
但她没有想到她师父竟让她假扮这位女子。
“千代,这七年以来,我待你如何?”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
“既然我待你不薄,那让你代为师做一件事,如何?”
武原惠从暗柜中拿出了那张画,那个美得出尘的少女的画像。
“她长得如何?”千代一次愣愣,对她的话感到奇怪。但她仍然赞叹:“很美,超尘脱俗的秀美!”
“很好,她就是这次和我们作对的汉军守将之一冷寒尘的妻子,”武原惠轻声说道。
“可是她不是已经亡故多年了吗?”千代狐疑的问。
“所以我让你假扮她,来迷乱冷寒尘的心智,使我们扶桑武士有机可乘!”
“我可又不了解她,怎么扮好呢?”
“我有一种产自外地的一种树脂熬炼作成的膜,可用它来做面具,比人皮面具还要实用,而且颜色形状可以随心所欲。据我所知,樱子可跟他们相处一段时间,不难知道她的喜好。”
“我答应,”声音有些干涩。
“好吧,这件事不许泄露半点风声,连樱子也不许说!”武原惠指示了一番,挥手令她退下了。
可千代心头一片凌乱,直到夜晚,她仍不知这样对她,对冷寒尘公平吗?
正在这时,一阵短而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她打开门一看,原是东川樱。
她闪身进来了,这两个时辰她坐立不安,焦灼之情与时俱增,直到夜深了,她才敢来找千代,商议怎样把无极送走,以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有点跷蹊。
因为武原惠的交待,千代有所保留,但借机问了不少楚儿的情况。不知为何,愈听愈觉得她和楚儿认识,细想也更觉好笑,这么多年,即使她记不清以前的事了,但她都在扶桑生活,离这远隔千山万水之遥,又怎会认识一个中原女子呢?
她也知道过一个月就是她的忌日,势必那时冷寒尘会放下手中的一切,去那个叫陈镇的地方扫墓,那时是她出现的大好时机。
关于无极,过两天是把他送走的大好时机,那时正好也要去岸上,借机可以把他送走。
她在心中周密地安排了一切。
“为难你了!”东川樱拉住了她的小手,轻轻细细的说:“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说我也不为难你。”
“你别难过,有情人终成眷属,等我办妥那件事后,我会帮你的。师父明着不喜欢你,但暗暗却极关心你。”千代哑着喉咙说,其实这次,她连死都想好了。在她的心中有一杆天平,师父和冷寒尘几乎一样重,选谁,伤害哪一方,她都痛苦。
就这样,千代两天后走已成定局。
那天早上天一亮,千代就上船了,她把无极化妆成一个侍从。而明一,却一路哭红了双眼,东川樱默默的看着他们。
“还没走吗?千代!”武原惠冷眼打量眼前的一切,当她的眼光落在无极的身上时,千代忙打掩护:“师父,我们走了!”她同时也催促开船。
“姑姑!”明一清脆甜甜的声音远远响起,千代强迫自己千万别回头,但泪又来了。
船渐行渐远,离岸却越来越近,到底要面对什么样的未来呢?
第8章(2)
望海集客栈。
千代一个人点了几样酒菜,静静地吃着,她和无极以台州分别后,一个人直奔陈镇而来。
就在离目的地不远的望海集暂且住下,见机行事。
忽然在她的桌上有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也坐了下来。
千代狐疑的看了看四周,周围有那么多的空座,他为何偏偏捡她这桌呢?她不露声色,仍旧轻松的用着午饭。
“姑娘,能不能把你的酒也给我一杯?”他开口了。
千代斟了一杯给他。
她暗暗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五十上下,从他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轻时一定是一个俊逸潇洒之辈,可他的袍子上打着补丁,又显出他的潦倒,生活的拮据。
“我进这里,一见你,就知道你是好人!”他边喝边说。
“可好人不长寿!”千代笑道。
“我该怎么称呼你?”他挑眉问。
“叫我楚儿好了。”千代想起现在她是肖楚儿的身份。
“楚儿姑娘,脸上蒙了东西吃喝岂非受罪?”
“什么,你……”千代大骇。
“你脸上的面具是产自瀛洲的一个岛上,有伸缩性,贴紧之后,连表情都很自然,绝不受罪,我说的对么?他笑望着她。
“对,你老怎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要做的事,”他敛笑正色。
“你再说,我会杀了你!”千代非常气愤的说。
“你准备怎样杀我?”他满不在乎。
许久,千代吐了口长气,眼中杀焰消失,幽幽地道:“我实在不明白,你怎会知道。”
“我可以帮你,如果你需要,楚儿姑娘,记住我是‘千面客’,”他小声说完,起身走了。
千代木然地坐在原位,口里喃喃道:“‘千面客’?”
日落西山,夕阳把乱葬岗旁边的杂木林子染成一种很哀凄的颜色,枯枝败叶在土黄中泛着死灰。
七年前,这里曾是一个很繁华喧闹的小集镇,谁又能把它与现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坟场联系在一起呢?
可现在一个人影却兀立在一座布满青苔的坟前。
原来是冷寒尘。
他神色凝重地看着,眸子里有着浓浓的哀痛,嘴里喃喃说着:“楚儿,这些年我伴你度过无数个花辰月夕,虽然幽冥异路,但我们心灵相通,你在我心中永远和活着一样。”
这座坟是衣冠坟,里面葬着的仅是楚儿生前最心爱的衣服和用过的物品。
蓦然,身后竟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他霍地回身,目露寒光。
一个白衣女子姗姗而至,赫然是肖楚儿。
冷寒尘由惊转喜,却没有丝毫恐惧。他冲上前,紧紧的抱住楚儿,生怕一松手,一切又成了泡影。
“楚儿,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在乎!”他轻声说道。
肌肤相接,他非常切实地感受到她的温软和那特别的体香,软玉温香抱满怀,他几乎忘了置身何地,在这种情况下,冷寒尘仍然没忘拉过她的手腕,果然是楚儿,他如果刚才有一丝怀疑,现在也烟消云散了。
千代对他的举动深感意外,难怪师父监行时掏出一只精致的樱花手镯让她带上,可见这东西是冷寒尘与肖楚儿的定情之物,可师父又阜会知道?
她决定好好享受这一温馨的时刻。
冷寒尘笑了,紧搂了她一下,低头,脸孔几乎相贴。
“我很幸福,这一刻我想了七年!”冷寒尘哑声低语。
“寒哥哥,抱紧我!”
冷寒尘紧抱住她。
“楚儿,七年了,你都去哪了?”
“说来话长。这么多年来我都忘了我是谁了,直到最近,我才想起一点关于我们的事还不全面。”
千代早就想到冷寒尘会这么问,她也就以失忆来搪塞,为日后省出许多麻烦。
“寒哥哥,我们走吧!再不走,恐怕明天有人发现山上多了两具冻死鬼!”
“作同命鸳鸯,不好吗?”
“我们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你怎么说这种傻话,”千代红了眼圈,用手去堵冷寒尘的嘴。她发现她完全沉浸在肖楚儿的角色里,无法自拔。
忽然,冷寒尘把她旋空抱起。
“你这是干什么?”千代惊诧地问。
“这样,你就不会再消失了。而且我得带你给你那帮朋友和家人有个交待啊!我拐了人家女儿,还没亲自上门拜见岳父。”冷寒尘笑道。
千代不禁又掠过一阵感动,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上,只字未语。
冷寒尘更紧的搂住她。
然而,千代心中一半欣喜,一半担忧。喜的是能够得到冷寒尘真挚而不凡的爱,即使是不属于她武原千代的,忧的是如果有一天他发现真象时,会恨之入骨的。
她就在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到达台州的。
台州孟府。
这天的孟府到处洋溢着喜庆色彩,张灯结彩,仆从不停来回穿梭,忙着上菜、送酒。
“快,告诉夫人,客人到了!”孟子宜亲自出马,站在门口恭迎楚儿的大驾。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