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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吗?我觉得对方应该认识你才对。”
“怎么说?”桑琥珀急忙追问。
“玛格丽特的花语是活泼、开朗、积极,很符合你的个性。它也代表『情人的爱』。”
雁萍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对花颇有研究。
经她一解释,桑琥珀恍然大悟,可是更多的疑惑接踵而来。
“真羡慕,总是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你。”
雁萍的口吻里没有嫉妒,而是一种对朋友的境遇感到欣喜。
“哪有?”桑琥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总之,祝你幸福啦!”雁萍拍拍她的肩,继续忙碌去了。
桑琥珀抱著花沉溺在自我的思绪中。
不可否认,这位送花者成功的引起了她的好奇。
“琥珀,四线有你的电话哦!”
“嗯,谢谢。”
她把花放下,拿起话筒。“我是桑琥珀,您好。”
电话线另一端沉默著。
“喂?”她连续唤了几声,终于,对方开口了。
“花还喜欢吗?”是个男人的声音。
桑琥珀被搞得一头雾水。“请问你是?”
“一起午餐,我在附近的义大利餐厅等你。”
不等她回应,男人已挂上电话。
“喂?!”什么东西啊!哪有人这样的?桑琥珀在心里直犯嘀咕。
看向墙上的大钟,再过十分钟就十二点了。
她决定去会会对方,看看究竟是哪个故作神秘的家伙。
依约来到义大利餐厅,桑琥珀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试图找出可能送花的仁兄。
“请问,是桑小姐吗?”
穿著笔挺的男侍,脸上带著职业微笑,轻声细语问道。
“嗯?啊?哦!我是。”
一连串的语助词,说明她的惊讶。
“这边请。”她可爱的反应,逗笑了男侍。他做出“请”的动作,领她到独立的包厢。
“请。”男侍为她拉开帘幕,态度恭敬。
被待如上宾的感觉真不赖,桑琥珀绽开笑容,不过,在见到座位上的人后,立刻褪去。
“午安。”解皇主动打招呼。
“怎么会是你?!”她非常非常的讶异。
自从那天,他在京都猖狂的吻了她之后,她气得想尽办法避免与他碰头,直到行程结束,她都没再看到他。
他就像风一样,消失了。
现在,却又自以为是的出现在她面前,送花、请吃饭,算什么?
“你又生气了?”看著她微鼓的双颊,解皇忍不住挪揄。
“没有。”即使被他说中,她仍矢口否认。
“坐啊,虽然你来迟了,但我可没要你罚站。”他起身,亲自为她拉开椅子。
桑琥珀充耳未闻,仍直挺挺的站著。
解皇索性搭著她的肩,强迫她坐下。
“这里的套餐挺不错的,要不要尝尝?”他还充当服务生,推荐起菜色。
热络的程度,仿佛两人是相识已久的老友。
“蟹黄先生……”她确实是想这么称呼他。“你究竟想做什么?”她故意假装冷漠。
她发觉自己总是被他牵著鼻子走,心情也随他起伏著。
尤其,在面对他那张阳刚气十足的男性脸庞时,心便会不由自主的?跳。
脑袋里好似浮现什么,却又老是看不清。
她讨厌那种无法掌握的感觉。
“好生疏。”解皇忽然敛起笑,神色凛然。“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
桑琥珀猛地抬头,不解他话中的意思。“以前?”他们真的认识?
他颔首,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她顿了顿,寻找恰当的说法。“以前是什么关系?”
解皇沉吟不语,仅是瞅著她。
她的眼中满是焦急,静待下文。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他望进她澄澈的眼,知道她没有说谎。
她一颗心像是挂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她所遗落的记忆,只有他吗?为什么她会唯独忘了有关他的事?
这念头在她脑海中掀起惊涛骇浪,朝她汹涌袭来。
即使家人、朋友都安慰她遗忘过去,未尝不是件好事,但若没有亲身体验,永远也不会了解失忆的痛苦和不安。
桑琥珀努力的回想,仍徒劳无功,令她沮丧不已。
瞧她一脸痛苦、颓然,解皇突然有点心软,不忍再逼迫她。
“骗你的。”他咧嘴一笑。“随便说说你也相信。”
说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颇不是滋味。
他查过了,她确实是他所认识的桑琥珀。一年前她在美国发生车祸,经过急救后生命无碍,唯独丧失了部分记忆。
她忘了自己曾经迷恋的他,却记得当初没有好感的戚枚礼,让他有种被比下去的不爽。
原本心情低落的桑琥珀,被他简单的一句话挑起了脾气,不禁加重语气。
“请你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她吼著,盈盈大眼蓄著泪水。
没料到她反应会如此剧烈,解皇著实吓了一跳。
“抱歉。”他诚恳的致歉。
桑琥珀咬著唇、别开脸,不让眼泪流下来。
盯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他有几分惊艳——虽然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他印象中的桑琥珀,一直都是笑睑迎人、一副没有烦恼的样子。
在他眼中,她只是个没长大的女孩,他从没将她当“女人”看待,纵使她当时追求者众多。
桑琥珀深吸一口气,平息刚才过于激动的情绪。“请你以后别再破费了。”
对于他的“厚爱”,她无福消受,也不想接受。
解皇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我不认为送你东西是破费,我觉得很值得。”
惊艳归惊艳,他可没忘记接近她的目的,该做的、该说的,一样也不能缺。
她白了他一眼,尽量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肚子饿了吧?一起用餐。”这才是他今天找她出来的目的。
“我不饿。”她口气不佳,犹在意他刚才过分的玩笑。
“都道过歉了,还在生气?”
他轻啜一口红酒,微挑的眉似在取笑她的小心眼。
她沉默不语。
“这顿饭就当向你赔罪。”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解皇唤来服务生,劈哩啪啦的点了一堆菜。
服务生退开后,桑琥珀才小声咕哝:“我又没有答应……”她不服气的端起水杯灌了一口。
虽然音量细如蚊蚋,他仍听得一清二楚,对她的抱怨感到羌尔。
“那天临时有事,所以走得很仓捉。”
他话锋一转,提到那天在京都不告而别的事。
自然而然的,桑琥珀联想起他毫无预警、热烈的吻,血液往脑袋集中。
不过,她还是嘴硬的故作潇洒。“是吗?我根本就没发现。”
天晓得她呕了好久,直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
“哦?”他随口应了声,显然不相信,却又觉得她逞强得可爱。“也是,你心里想的都是男朋友嘛!”
解皇顺著她的话尾,陪著她言不由衷。
经他一提,她才恍然惊觉这几天她压根没有想起男友,脑子里充塞的全是坐在眼前的男人。
她为此而震惊、心虚。桑琥珀没勇气细想其中的原因。
她承认,自己的确被他俊朗的外型吸引,可是他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个性,却教人不敢恭维。
“在想男朋友?”
解皇为她斟了一杯红酒,不忘调侃发呆出神的桑琥珀。
她猛一抬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一种熟悉感觉又掠过脑海。
她扶著前额、闭起双眼,努力想捕捉那稍纵即逝的影像。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走到她身边,关心道。
“好难受……”桑琥珀的眉间挤出一道深沟,有些招架不住突如其来的头痛。
解皇按住她的太阳穴,帮她按摩。
他有力的手指仿佛有魔力般,减缓了她的剧痛。
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吁了口气。
他毫不马虎的持续按摩著,恰到好处的力道,让桑琥珀舒服的闭上眼。
原来,他除了长得好看之外,还是有优点的。
他粗砺的指腹在她耳鬓兜转,不知是磨擦生热或怎么著,她的神经倏地麻了一下,一道电流贯穿全身。
奇异又舒服的感觉,充塞著她每个细胞,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时间静止不动。
“呃……”刚好上前送餐的服务生,见这情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点没?”解皇对服务生视若无睹,态度从容。
“没事了,谢谢你。”
倒是桑琥珀感到不好意思,连忙避嫌的别开头、摆脱他的触碰。
他重新入座,别有深意的睇著双颊酡红的她。
她的表现比他预期中的“热情”,对他来讲,这不啻是个好消息。
服务生为两人送上精致菜肴后,再度还给他们静谧的空间。
解皇拾起刀叉,切下香嫩多汁的迷迭香烤小羊排,又不得赞叹。
“怎么不吃?难道要我喂你?”
语毕,他真的切了一小块羊排送至她嘴边。
“不必了。”桑琥珀的身子住后仰。“我有事先走了。”
她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的存在感实在太强烈,令人难以忽视。
“想逃?”
解皇冷冷的声音响起,成功地止住她的脚步。
“桑琥珀,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答得太快,反而令人怀疑。
“那就坐下来一起用餐,就像朋友一样,轻松的吃饭、聊天。”
他挽留的借口如此无懈可击,倘若拒绝,表示她心里有鬼。
她定在原地,进退两难。
“我、我还有事……”她掰了个最蹩脚的理由。
“跟我吃顿饭有那么痛苦吗?”解皇的耐心渐失,语气冷冽。“或者,你怕跟我相处久了,会移情别恋、爱上我?”
“才不是!”桑琥珀不假思索的反驳。
“那就证明给我看,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否则,我会以为……”
他顿住,瞟了她一眼,接续道:“你对我有感觉。”
果然,他的激将法奏效。
她回座,开始动起刀叉,一口接一口吃著。
从她微重的手劲、以及刀叉碰撞时发出的声响,不难发现她的不悦。
咀嚼著口中的食物,桑琥珀的心中五味杂陈。
她留下来,究竟是纯粹想让他知道,她对他没遐想,抑或是想证明给自己看?
就在矛盾与挣扎间,结束了这场“午餐约会”。
一走出餐厅,桑琥珀二话不说转身就离他远远的,不想再与他有牵扯。
无奈,事与愿违。
解皇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回到公司大楼门口,桑琥珀终于忍不住停下来问他:“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她的芳心被他搞得大乱,脾气也跟著变差。
他没有答腔,迳自搭电梯上楼。
桑琥珀看著电梯停留的楼层,不由得一阵心惊。
他到旅行让做什么?!
她慌慌张张的搭乘另一部电梯上楼,跑到他身边。
“你到底想做什么?”
解皇觑了她一眼,仅是淡淡一笑。
“琥珀,你认识这位帅哥啊?”负责接待的女员工拉著她,俏声问道。
“不熟。”桑琥珀避重就轻的回答。
“他刚来报名所有你带队的行程耶!”女员工一脸欣羡,笑得暧昧。
轰!
这消息在桑琥珀脑中爆开来,炸得她头昏眼花、头晕目眩。
看著他唇边的笑纹和森白的牙,桑琥珀突然兴起辞职的念头……
“三天后见。”
解皇扬著胜利的旗帜,得意撤离。
不论她去到天涯海角,都在他的版图之内。
她将是他的囊中之物,无所遁逃。
第四章
如果可以,桑琥珀真的很想无所不用其极的,推掉这次带团到德国的机会。
可是,大家的工作都是经过协调、分配的,她不能因为个人的“好恶”而造成别人的困扰,所以,纵使心中千百个不愿意,此时此刻,她还是坐在德国的某家饭店餐厅里……
即使,她知道同事们都会很乐意帮她的忙。
带团之于她,不单单是一份工作,而是一种乐趣。
虽然是同样的国家、城市,但和不同的人同游,就会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她的血液里大概潜藏著流浪因子,否则怎么那么热爱旅行。
桑琥珀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想推辞的一天。
她撑著下颚,一手持汤匙翻搅著盘中的食物,轻吐一口气。
“怎么?心情不好?”
一张带笑的放大俊颜陡然出现,炫目的教人无法逼视。
是了!造成她欲振乏力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了——
她终于知道,他确实是扬名国际、人称“冥皇”的皇宇集团总裁——解皇。
同事为了证明这项事实,还特地挖出珍藏的商业杂志,将专访里绝无仅有的照片给她看。
斗大的标题、清晰的照片,在在说明他不凡的身分。
也是这点令她觉得诡异。
堂堂运输集团大老板,只要他愿意,随时有专机载著他环游全世界。却放著自家的飞机不搭,偏偏报名参加自个儿的竞争对手“厉风集团”,旗下旅行社的旅游团。
她不晓得为什么他非得这么……阴魂不散。
而且,还毫不避讳的指名非她带团不可,害她被同事追著问他们两人的关系。
事实上,他们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任凭她说破了喉咙,就是没有人相信。
她没让同事们知道,她和“厉风集团”亚洲区总裁是男女朋友。
一旦被知道,同事们必定会对她另眼相待吧!
她不喜欢那种疏离的感觉,因此她始终三缄其口。
她努力将他当作隐形人,把餐盘向旁边移动,也离开他的视线。
“啊——皇,原来你跑来这了。”
突然,冒出好几位打扮人时、青春洋溢的女孩将解皇团团包围,形成一幅众星拱月的景观。
解皇冲著她们露齿一笑,惹来女孩们一阵尖叫。
“我们一起去附近逛逛嘛!”
年轻、时髦的女孩一吃完晚餐,立刻对解皇展开邀约。
高大俊朗的他一现身,立即成为女团员们注目的焦点。
在他身边的其他男性团员,根本就像酷斯拉一样,庸俗、粗鲁。
加上他显赫、尊贵的身分,更让女性同胞趋之若?。
她们都在想,平常只能透过报章杂志窥知一二的大人物,如今居然近在咫尺,说什么,也要好好把握跃上枝头当凤凰的大好机会。
解皇没有拒绝,也没有动身的意思,却爽朗的和她们聊著天。
每一字、每一句传进桑琥珀耳中,都成了恶心肉麻的打情骂俏。
她胃口尽失,一口气喝光饮料后,便悻悻然离开。
解皇望著她仓促离去的倩影,不禁扬唇轻笑。
“皇,你都只主动找Sunny聊天,不公平。”
Sunny是桑琥珀的英文名,和她开朗的个性相当符合。
“有吗?”他似笑非笑,敷衍回应。
女孩们为他的笑容痴迷,像一群聒噪的麻雀吱喳个没完,说话的分贝一个比一个还高,她们还不忘搔首弄姿,企图引起冥皇的青睐。
可是男主角却一点也不感兴趣,解皇礼貌性的朝她们颔首后离开。
女孩们的眼中有掩不住的失望,可是并不会因碰壁一、两次就裹足不前。
这是现在女孩和以前不同的地方-勇于追求所爱。
桑琥珀独自坐在饭店顶楼的酒吧,点了一杯色彩艳丽的调酒,享受著异国的音乐与热闹喧腾的气氛。
每当到一个国家,她必定会到当地的酒吧体会当地文化,甚至找个会说英文的当地居民畅聊。
但今晚,她没有心情。
静静的坐在角落的位子,不想被打扰。
她绷著脸生闷气——一股无处发泄的郁闷缠绕著心头,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无缘无故的,她在意那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做什么!
不!她只是觉得他太猖狂、太不检点,自己只是为那些年轻的女团员担心……
吼!关她什么事呀!
桑琥珀越想越烦躁,一口气将酒饮尽。
清丽的东方脸孔、纤细的身材,桑琥珀在外国人眼中像个精致的东方娃娃,他们纷纷趋前搭讪。
她的英、日文都说得很流畅,但德文可就一窍不通了。
桑琥珀像鸭子听雷,只好向对方报以微笑。
可是,搭讪者依旧说了一堆话,脸部表情相当生动夸张。
“他称赞你很美丽,想请你暍一杯。”
蓦地,熟悉、标准的中文在身后响起,桑琥珀顿时一阵感动,但在知道来者何人时,立刻蹙起眉。
解皇和金发碧眼的男子轻声交谈几句,只见搭讪者迅速离开。
“你跟他说了什么?”桑琥珀虽没看清那位德国人的表情,但直觉他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他坐在她身边,向酒保点了杯白兰地。
“想知道?”他转头看著她问。
桑琥珀点点头。
“陪我喝一杯就告诉你。”他提出交换条件。
她蹙起秀眉,别过头不予以理会。
“给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