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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来的弃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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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只是不算太笨而已。”江令权完全没顾虑外人在场,径自转头朝唐亚琤喝斥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去!”
  “是。”
  唐亚琤用冷漠平淡的面孔,掩饰她受伤的心,她抬起下巴,转身走向门口。
  临走前,她用眼尾的余光,迅速扫了静默地坐在一旁的敖旭惟。
  他面无表情的注视前方,神色木然仿佛没看见她进来。
  她咬着唇,将头一扭,迅速离开江令权的办公室。
  第二章
  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唐亚琤拉开椅子怔忡地坐下,双手在腿上紧捏成拳。
  敖旭惟要结婚了?
  她刚才在江令权办公室门外偷听到,敖旭惟将要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江子悠结婚。
  不!
  她揪紧胸前的衣襟,心口阵阵抽疼。
  羡慕、嫉妒、怨恨,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底交相冲击。
  她多羡慕同父异母的妹妹,能够和敖旭惟这么优秀的男人结为连理。但同时,她也嫉妒她总是占据一切优势。
  从小到大,她那宛如天之骄女的妹妹,一直拥有她所没有的一切——正常的身世、父母的关爱、优渥的环境、无忧无虑的童年……
  而她不但连学费都得拉下自尊向江令权商借,甚至连江子悠一出生便冠上的姓氏,也是她求之难得的。
  为什么?江子悠是江令权的女儿,她也是呀!为何她不能像她一样,正大光明的承认自己姓江,是江令权的亲生骨肉?
  叫她能不怨吗?
  就因为她是私生女,便注定永远见不了天日,一辈子只能在他人的歧视下茍延残喘。
  不只别人,就连江令权也是如此!
  他根本不懂什么父女亲情,对待她的态度总是那么轻蔑不屑,活像她是什么低等生物,只能靠他的接济过活。
  他似乎忘了,将她制造出来的人,正是他呀!
  唐亚琤明白,除了能够帮助他获得权势的人之外,其它人在他眼中,全是不值一文的废物。
  但——她怎么可能就此释怀?
  他不但毁了她母亲的一生,也害她从小受尽歧视与欺凌,她活得如此痛苦,全是拜他所赐!
  她恨江令权,她真的很透了他!
  她右手掐紧自己的大腿,指甲深深陷入细致的肌肤中,几乎掐出血丝。
  她知道江令权一直有心进军政坛,才会百般讨好已在政界拥有崇高地位的敖志衡。想起他对敖志衡那张热络巴结的嘴脸,她便觉得想吐。
  难道她就这么让他称心如意吗?
  不!她不能让江令权的如意算盘得逞,也不想眼睁睁看敖旭惟娶她妹妹,不如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忍受他与她妹妹结婚!
  而她也看得出,他并不快乐!
  与其任敖旭惟娶她妹妹,沦为她父亲攀权附势的工具,不如破坏这桩婚约,让他自由。
  她紧咬着唇,眼中流露出坚定的光芒,生平第一次,她如此肯定自己该做什么事。
  她——决定了!
  ****
  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密谈之后,江令权与敖志衡终于双双踏出办公室,他们肩搭着肩,有说有笑地走向外头,宛如一家人。
  敖旭惟一如先前那般,神情漠然地跟在他们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行经唐亚琤的办公桌前时,江令权不耐地扭头吩咐。“唐秘书,我要和敖老出去用餐,接下来不管有天大的事,都别打电话来吵我,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了。”
  唐亚琤内心的波涛汹涌,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她点点头,一如往常那般平静淡漠。
  “哈哈,敖老,走!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他们的法国餐点很道地,我请你去尝尝。”
  “怎么好意思让江律师破费?应该由我来请客才对!毕竟我们即将娶走您的掌上明珠子悠,那可是江律师您多年来辛苦栽培的宝贝呀!”
  “说哪的话?这顿还是让我请!你看——将来我家子悠嫁过去之后,可会吃敖家一辈子的米哪,比较起来,这一餐算得了什么?还是让我来请吧!”
  “呵呵,既然江律师这么坚持,那敖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旭惟贤侄?”江令权转头注视始终沉默地站在他们身后的敖旭惟,语带询问。
  敖旭惟扯起嘴角,淡然一笑道:“江伯父,不好意思,您和我父亲去吧!晚上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抱歉不能陪你们用餐。”
  “不能明天再做吗?”敖志衡皱着眉问。
  “没关系没关系!年轻人嘛,以公事为重也是正常的,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江令权笑呵呵地说完,随即与敖志衡一同离去。
  厚重的木质门板合上后,唐亚琤小小的办公室里随即陷入一片沉寂。
  敖旭惟的双肩立即垮下,他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叹息一声,然后闭上眼,神情疲惫的以指揉捏自己的鼻骨。
  “要不要再喝一杯咖啡?”
  一道柔得足以滴出水的嗓音在他身边响起,他睁开眼、抬起头,正好迎上唐亚琤那双充满关怀与怜悯的眼眸。
  他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对不起!请不要怪我多事,你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累……”唐亚琤柔声致歉。
  敖旭惟不在意的摇头一笑。“没关系!我确实累了,但我也习惯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先走了。”
  敖旭惟收起难得脆弱的神情,略一点头,随即转身走出唐亚琤的办公室。
  唐亚琤目送他离开后,温柔的眼眸一转,冷沈的目光乍然进现。
  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
  敖旭惟走出江令权的办公室,发现已是黄昏时刻。
  这时天空开始飘起毛毛细雨,又是下班的交通巅峰时间,马路上塞满赶着回家的车辆和行人,拥挤潮湿的气息,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敖旭惟放弃拦部计程车,加入这场战局的念头,转身沿着狭小的巷弄,踽踽独行。
  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任由细针般的雨丝落在发上,润湿地子夜般的黑发,高大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孤独。
  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发现落在头上的细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粉色圆点的雨伞,他诧异地转过头,发现竟是唐亚琤撑着伞,站在他身后。
  “淋雨会生病的。”唐亚琤柔柔对他一笑。
  “你……”
  敖旭惟皱眉望着她,对她为何出现在这里感到不解。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刚才我下班前,在关办公室的窗户的时候,正好看见你淋着雨往这里走。我怕你淋了雨会生病,所以才自作主张跟过来……我打扰你了吗?”唐亚琤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谢谢你的好意!”他摇摇头,态度还算平静。
  接下来,唐亚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这么望着他。
  他们一高、一矮,就这么站在一把伞下,默默凝视着对方。
  他们凝眸相望,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直到一辆路过的机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才将他们自迷离的凝视中惊醒。
  “对不起!我……”
  唐亚琤嗫嗫地开口还想说什么,敖旭惟却接过她手中的伞,笑了笑说:“我来吧!撑伞是男人的工作。”
  敖旭惟径自转身,继续往巷弄的深处走去,唐亚琤愣了片刻,这才赶紧迫了上去。
  “你要去哪里?”她问道。
  “尝过瑞士起司火锅吗?这附近有间欧式料理的起司火锅,味道还不错。”他一面往前走,一面说道。
  “我……从没尝过。”她羞赧地承认。
  她的人生在此之前,虽称不上颠沛流离,但一路走来也是辛酸坎坷,别说瑞士起司火锅,就连一般的餐厅,她也极少有机会品尝。
  “那么——有没有兴趣去尝尝?”
  这句话一出口,连敖旭惟自己也感到惊讶。
  他虽不是个眼高于顶、难以亲近的狂傲份子,但也绝不是友善热情、容易对人打开心胸的人,从小在父亲的期许及严苛的教育下,他不但极少露出微笑,就连与人之间的互动也不多。
  在文明与礼仪的外衣下,包里的是一颗冷漠、疏离的心。
  他待人愈是谦恭有礼,与那人的距离愈是遥远,能够被他称为“朋友”的人实在不多,因此,他才会对自己如此轻易对唐亚琤松懈严密的防卫,感到万分惊讶。
  “我很乐意和你一起品尝瑞士火锅,只是你的头发和外套都被雨水淋湿了,要不要先想办法弄干,免得感冒?”
  唐亚琤建议道:“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算太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先到我那里把头发和衣服吹干,再出来用餐?”
  她话一说完,突然发觉自己的建议好像太大胆了些,怕他以为她想勾引他,连忙更正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请你不要误会!”
  “我没有误会。”这回,敖旭惟真的打从心底笑了出来。“我看起来像害怕被霸王硬上弓的模样?”他戏谑地扬着眉问。
  “当然……不!”
  他真心的笑容像灿烂的阳光,令她不自觉眯起眼,唇角也跟着上扬。
  “那就走吧!”他潇洒地仰起头。
  “去哪里?”唐亚琤一时变傻了。
  “你不是说要我把衣服和头发吹干?”
  “噢——是的。”
  “那就去你家。你住在哪里?”他边走边问。
  “就在过去第二条街,很快的,走路只要十分钟。”
  “其实这一带我也常来,只是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敖旭惟撑着伞,跟着她的步伐往前走,雨愈下愈大,她却离那把小小的伞愈来愈远,最后他不得不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
  “你不觉得你也快变成另一只落汤鸡了吗?”
  “噢!对不起。”唐亚琤的脸迅速红了。
  她边走边想着心事,没发现自己竟愈来愈向外走,肩膀都快被雨淋湿了。
  “没关系,走吧!”
  他们继续往前走,不过这回敖旭惟小心地护着她,不让她滴到一丝雨滴。
  “不好意思!小小地方,又脏又乱,诸多包涵。”
  唐亚琤领着敖旭惟走进她的小天地。
  “哪里。你布置得相当清雅,看得出经过一番巧思与设计,看起来俨然像个小巧而温暖的家。”
  唐亚琤淡然一笑,转身走进屋内。
  这的确是她的家——她惟一的家。
  她的母亲发疯,目前住在安养院,至于她的生身之父,对她也是不闻不问,仿佛她根本不存在,她没有任何资产,惟一的栖身之所,只有这个租赁的小小公寓。
  “我先拿件浴袍给你,你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楼下有间洗衣店,我马上拿去烘,应该很快就会干。”
  唐亚琤取出自己的浴袍递给他,指了指浴室认:“你可以在里头换下身上的衣服。”
  “不用了,雨并不大,我只有西装外套湿了而已,应该用不着浴袍。”敖旭惟婉拒。
  “不行啊!你不只外套湿了,衬衫的前襟和裤子也有部分弄湿了,反正都要烘干,干脆一起全部拿去烘好了。”
  敖旭惟低头打量自己一遍,这才说:“好吧,谢谢你!”
  他接过她手中的浴袍,走进浴室,关上门后,换下衬衫、外套及长裤,再穿上唐亚琤的纯白浴袍,然后绑上腰带。
  她的浴袍有点小,穿在他身上长度不足,两条修长劲瘦的小腿空荡荡的露在浴袍之外。
  他从浴室里的落地镜里看见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发噱。
  不过这件浴袍穿起来倒是满舒服的,他抚摸浴袍软厚的质料,一阵淡淡的香气飘向鼻端,他忍不住幻想起唐亚琤穿着这件浴袍的模样。
  那该有如出水的芙蓉般优雅、美丽吧?毕竟她是个漂亮的女人。
  他拿着湿衣服走出浴室,唐亚琤正在小小的流理台前煮姜汤。
  她听见浴室门开启的声音,立即回头对他嫣然一笑。
  “我煮了一些红糖姜汤,你先喝一杯去去寒,我拿衣服去楼下的洗衣店烘干,很快就回来。”
  “谢谢,麻烦你了。”
  “不必客气!”
  唐亚琤离开后,敖旭惟坐进房里惟一的一张小沙发里,开始一口口啜饮热腾腾的姜汤。
  烫热的姜汤温暖了他的身体,他喝完了最后一口姜汤,将杯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转头打量她所住的套房。
  这是典型的单身套房,有六七坪大,空间不算太宽敞,但屋子保养得不错,看起来很干净。
  这里没有正式的厨房,只在房间的一个角落,设置一个小流理台和瓦斯炉,勉强充当厨房。
  这里原本也没有客厅,但唐亚琤利用沙发、橱柜等家俱,将空间分割成两个不同的区域,一半是小客厅,另一半则是卧房。
  他坐在属于客厅的小空间里,好奇的注视房间里简单的布置。
  从小到大,他一直在优渥的环境中成长,印象中,他从未到过如此狭小拥挤的空间,但是坐在这里,奇迹似的令他有种安心、舒畅的感觉。
  没有压力、没有束缚,在这里他单纯的只是敖旭惟这个人,而不是敖志衡最寄予重望的儿子。
  他舒服地伸展四肢,紧绷多时的神经开始放松……
  第三章
  “我回来了!”
  唐亚琤提着一袋东西回来,歉然对敖旭惟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你的衣服还没烘干,不方便出去用餐,而我想你大概饿了,所以自作主张买了牛肉面先让你果腹。”
  “谢谢你,我的确饿了!你真的很体贴,又很会照顾别人,我从没看过像你这么细心、体贴的女人。”敖旭惟不禁赞美道。
  他敢打赌,将来她的丈夫一定很幸福。
  “哪里,你过奖了。”她微微一笑,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两个大碗,小心地将牛肉面倒入碗里。
  其实她岂是天生会照顾人?而是从小母亲就发疯,她不但必须学会照顾自己,还得兼顾发疯的母亲,因此才变得这么会照顾人。
  “快趁热吃吧!这间店的牛肉面味道还不错,常有人大老远跑来买。”她将一碗面端到他面前,并附上一双筷子和汤匙。
  “谢谢你!”他接过那碗冒着热气的牛肉面和餐具,低头便吃了起来。
  他尝了一口,随即惊讶地抬起头说:“这牛肉面真好吃!”
  她打趣地问:“如何,我没骗人吧?”
  “真的很好吃!”他从不知道,只是一碗简单的面食,味道竟不输给他常吃的山珍海味。
  “既然好吃那就快吃吧!等会儿面凉了,恐怕就不好吃了。”她也拿起筷子开始享用自己的面。
  “嗯。”敖旭惟又低头吃了一口面,再喝一口香醇的牛肉汤,如此反覆着,很快就把那碗牛肉面吃个精光。
  他很满足,那碗牛肉面填饱的不只是他的胃,还有他空虚的心。
  吃过简便的面食晚餐,唐亚琤询问难得造访的客人。
  “你要不要看电视,还是你想听点音乐?”
  “听音乐就行了。”敖旭惟仰头靠在小沙发上,疲惫而慵懒地回答。
  今天陪父亲应付了一上午的记者,现在他不想再接受任何媒体噪音的干扰。
  唐亚琤挑了片凯文科恩的钢琴演奏曲,并将音量转小,然后拉开电脑椅坐下,默默地陪着敖旭惟聆听音乐,并不开口说话。
  她猜想,今晚他或许需要一点安宁。
  敖旭惟转头注视唐亚琤,为她的善体人意与细心、聪敏而感动。
  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是和她相处,远比和任何女性相处来得轻松愉快。
  他不禁想起父亲为他订下的未婚妻——江子悠。
  和她在一起,他紧绷的神经也能够完全放松吗?
  他曾见过江子悠几次,可笑的是,如今他努力回想她的模样,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他甚至想不起她的模样!
  “你想谈谈吗?”唐亚琤试探地问。“你好像有很多心事,说出来或许会好一些。”
  敖旭惟没有回答,很着唇不发一语地望着她,直到她的脸色因尴尬而转红。
  “对不起!我问得太多了,你可以不用回答……”
  她摇摇手,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想到他却忽然开口道:“我觉得累。”
  “什么?”
  “我身上背负着太重的期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让我觉得很累。”
  她的声音太温柔、眼神太真诚,让向来坚强得以为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他,忍不住想将藏在心中的话全部告诉她。
  “你是指——你的父亲?”唐亚琤小心地问。
  “是的。我可以说从一出生起,就活在父亲对我的期许之下。从小到大,我完全没有自由,三岁开始学英文、五岁学心算,全是他替我安排的,大学填写志愿,填的也是父亲所期望的政治系,不是我感兴趣的资讯。我的言行举止、衣着打扮,甚至说话与思考的模式,全是为了符合他的要求,而不是我的喜好。”
  “好可怜!你父亲完全抹煞了你的自我。”唐亚琤充满怜悯地望着地。
  和他相比,被亲生父亲忽略,似乎不那么痛苦了。
  “老实说,我早巳忘了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他闭上眼痛苦地冷笑。“现在的我,只是父亲手中的一只木偶,随他操纵掌控,我甚至连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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