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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天下-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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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照原微微一笑:“难道你还看不出吗?这些蚤人顽固不化,它们认定我们是恶魔,就会追击到底。只要你我没有离开沼泽,它们就会一直盯住我们,不时骚扰攻击,那岂不是被它们烦死了?既然暂时摆脱不了他们,只好想办法敷衍一下。”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并没有告诉法妆卿,刚才那股出现的奇特力量,忽然令他灵机一动。如果所有的神都和赫拉一样,是通过画出阵图的方式来施展力量的,那么只要像刚才那样,使对方的阵图画错,就会在对神的战斗中,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这股沼泽地中的神秘力量,也许会成为对付神的有力武器。而要找到这股力量,就必须借助熟悉沼泽地形的蚤人。
  这个时候,蚤人们开始纷纷对两人表示友好,热情招呼。看来族长在蚤人族里,具有相当大的决定权。
  法妆卿哑然失笑:“这些蚤人态度转变得可真快。”
  “所以有时候,杀戮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风照原戏谑地对法妆卿道,后者冷哼一声,偏过了头去。
  为了欢迎这两个不速之客,蚤人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它们跳入洞穴,拿出窖藏的浆果。这些果实奇形怪状,有的香气扑鼻,有的腥臭无比,被放在一个个椭圆形的木盘里。木盘是用树根雕刻成的,手工十分粗糙。有的蚤人还捧出不少泥罐,罐里盛放着浑浊的液体,液体的表面还漂浮着一些果皮和渣滓。
  风照原好奇地接过一只泥罐,仔细闻了闻,像酒精般的刺鼻。
  “想不到这些蚤人竟然还会酿酒。”
  风照原惊讶地道,伸出舌头舔了舔,酒味十分浓郁,甜中带辣,滋味居然还不错。
  不过两人虽然腹中饥饿,但对面前这些野果却不敢轻易食用。沼泽地充满毒气,这些果实也很有可能含有剧毒。
  这时候,蚤人们把那条涂鳄抬上来,剥除厚厚的鳞甲皮,挖去内脏和肠子,架在两根呈十字型结构的粗树干上。
  法妆卿微微一愕:“它们难道还会生火烧烤?”
  几个蚤人抓起一些金黄色的阔树叶,在涂鳄全身上下涂抹擦拭,过了一阵,涂鳄肉开始渐渐发黄,传出诱人的肉香。
  风照原好奇地询问蚤人族长:“这些树叶难道可以烤熟生肉吗?”
  蚤人族长抓起几片这种树叶,递到风照原手中,在他手心微微摩擦,后者立刻觉得手心一烫,从树叶上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觉。蚤人族长哈哈大笑,炫耀地道:“我们蚤人的祖先在沼泽地里发现了这种神奇的树叶,用它擦拭兽肉,可以使味道鲜美。”
  风照原立刻明白,这种树叶经过摩擦后,变得滚烫无比,等于用火在烧烤一样。
  等到涂鳄肉的颜色黄中泛起暗红时,蚤人们放下了树叶,停止擦拭,拿出锋锐的薄石片,开始切割涂鳄肉。蚤人族长已经顾不上和风照原多说了,双眼紧紧地盯着涂鳄肉,再看周围的蚤人们,个个瞪大眼睛,喉头耸动,口水不断地流出来。
  难怪那个蚤人说涂鳄肉是它们最喜欢的食物。
  “请两位客人先用。”
  蚤人族长干咽了口唾沫,勉强对风照原道。后者试探着拿起一块涂鳄肉,放入嘴里,一股浓烈的肉香立刻溢满了齿颊。咀嚼几下,味道鲜嫩无比,带着淡淡的咸味,仿佛用一种秘制的涂料腌过一样。再咀嚼几下,原先鲜嫩的肉变得紧而厚实,富有弹性,又涌上一股与原先不同的滋味。
  风照原暗自叫绝,没想到涂鳄肉如此味美,赛过地球上任何一种食物。他对法妆卿点点头,立刻开怀大嚼起来。法妆卿吃了一块后,也赞不绝口。
  看到两个客人已经进食,蚤人族长立刻双掌左右开弓,张开大嘴,一个劲地朝大块的涂鳄肉伸去。蚤人们也不甘示弱,呼啦一下围上来,没多大功夫,一条几百斤的涂鳄就被哄抢一空。
  蚤人们开始畅饮泥罐内酿制的酒,不少蚤人手舞足蹈,大呼小叫,咿咿呀呀地唱起歌来。有的蚤人开始一蹦一跳,互相搏斗,其余的蚤人围成一圈,在边上竭力喝彩助威。
  风照原和法妆卿忽然有一种来到了原始社会的感觉。
  “比起刺人,蚤人虽然狂妄自大,但和它们熟悉后呆在一起,反倒更有趣些。”
  风照原感慨地道。
  法妆卿微微点头,嘴里塞满了浆果,几块涂鳄肉实在填不满她的肚子,只好食用那些不知是否有毒的野果。反正以她的异能力,大不了最后逼出那些毒素。
  看着法妆卿嘴角流出的那些颜色各异的浆果汁,风照原忍不住笑道:“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大宗师,狼吞虎咽起来,和一般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我本来就是女人。”
  法妆卿娇嗔道,抹了抹嘴,雪白的双颊微微泛红,犹如涂了胭脂一般,神态妩媚之极,风照原瞧得心神一荡,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风照原对醉醺醺的蚤人族长问道:“你们蚤人族一直在这片沼泽地生活吗?”
  蚤人族长点点头,捧起一只蛋形的泥罐,咕咚猛灌几口,放下道:“没错,我们对这片沼泽地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那你们是否知道,为什么这片沼泽地会流动呢?”
  “那还不简单,是沼泽地外的那些恶魔,用邪恶的力量,不让我们走出沼泽。”
  蚤人族长涨红了脸,嚷道:“因为它们害怕我们,我们勇敢伟大的蚤人族,总有一天会闯出沼泽,将外面的恶魔全部杀死!”
  风照原奇道:“你们怎么知道沼泽地外住着恶魔?据我们所知,好像根本没有这回事。”
  “沼泽地外肯定有恶魔!”
  蚤人族长用力挥动手臂,固执地道:“我们的祖先曾有遗训,沼泽地外居住着可怕的恶魔,一旦我们走出沼泽,就会遭来灭族的祸害。不过,我们蚤人流着勇士的鲜血,我们决不会害怕恶魔!”
  四周的蚤人们纷纷举起手臂响应:“我们不害怕恶魔!”
  风照原浑身剧震,蚤人族祖先的遗训,竟然和刺人族完全一样。难道它们口中的恶魔怪兽,就是指对方而言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风照原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那些善良胆小的刺人会是恶魔,同样,和蚤人熟悉后,他发现对方除了吹牛顽固的臭脾气之外,也算是比较善良的生物。
  可为什么这两个种族祖先的遗训,都要告诫它们不能走出自己生活的区域呢?在沼泽地外,他唯一见过的强大生物就是植母,可是植母似乎也不是一种具有侵略性的恶魔。
  风照原茫然不解,想了想,又问道:“除了那些涂鳄之外,在沼泽地里,还有什么可怕的怪兽吗?”
  蚤人族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在沼泽地深处,有一个古怪的池塘。那里,”
  “扑通”一声,话没说话,它突然摔倒在地,鼾声大作,原来已经不胜酒力。几个蚤人立刻跑过来。抬起它,一蹦一跳地向洞穴而去。蚤人们东倒西歪,但都竭力跳入各自的洞穴,才倒头睡下。最早结识的蚤人跌跌撞撞地跳过来,满嘴酒气,对风照原道:“你们也选个洞穴休息吧,否则一觉醒来,不知道会在哪儿呢。”
  风照原看看四周,一个个蚤人都陆续跳回洞穴,几乎每个洞穴里
  都睡着一个蚤人。他和法妆卿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又深又窄的空洞。
  洞虽然不大,但恰好可以容纳两人。洞里很干净,铺着厚厚干燥的树叶,角落里还堆放着几十个紫红色的野果。
  风照原道:“看来今天我们只能在这里休息了。”
  法妆卿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两人跳入洞中,法妆卿盘膝而坐,风照原竭力将身体靠在洞壁上,双腿蜷缩。但尽管如此,两人的肢体还是难免接触在一起。
  “古代的野人,就是穴居生活的吧。”
  风照原道,不知是喝了蚤人酿制的酒的关系,他浑身燥热,喉头发干。
  “偶然过过野人的生活,不是很不错吗?”
  法妆卿露出了一个摄魂荡魄的笑容,风照原看在眼里,心忍不住又是一跳。
  第二部 逍遥游 第十一册 第五章 漩涡磁场
  天色渐渐地黯淡下来,沼泽地内寂静一片,只有蚤人们的鼾声此起彼伏。随着沼泽地的流动,周围的景致不断变幻,犹如白云苍狗浮过洞口,使人生出一种世事更替的奇妙感觉。
  风照原和法妆卿挤在洞穴中,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不知道这个时候,地球上的人都在做什么?”
  风照原随口说道,他觉得越来越烦躁,身体滚烫,根本静不下心来休息。而法妆卿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美目懒洋洋地半闭,雪白的肌肤泛出艳丽的嫣红。
  “也许在醉生梦死,寻欢作乐。”
  法妆卿侧了侧身,黑袍的下摆拂过,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
  风照原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总是心猿意马,目光溜到法妆卿身上。他试问对法妆卿毫无感情,又怎么会兴起情欲?如果单纯只是原始的生理欲望,更加不可思议。自从体内生出暗能量以后,他七情六欲渐渐减少,几乎很少再想到这些东西,何况是对法妆卿?
  难道是今天的食物有问题?
  风照原心中一凛,擦拭涂鳄肉的树叶,既然能将生肉烤熟,显然是至阳至热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但明白管明白,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眼看着法妆卿绝美的姿容近在咫尺,吐气如兰,只好强行用意志力苦苦支撑。
  法妆卿忽然“嘤咛”一声,伸直了长腿,足尖恰好抵住了风照原的大腿,赤足晶莹娇嫩,曲线柔和,如同染上红霞的白玉。看得风照原面红耳赤,急忙伸出手,把她的赤足推开。但手指触碰到玉足,滑腻柔软,心中顿时生出异样的感觉,再也无法推开。
  “你干什么?”
  法妆卿微微一缩脚,眼波流动:“好痒。”
  她此刻神态妩媚之极,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孤高冷漠的姿态,“你干什么”几个字也说得有气无力,与其说是拒绝,倒更有点像是欲拒还迎的挑逗。
  风照原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勉强偏过头去,道:“你能不能穿上鞋?”
  “为什么?”
  法妆卿慵懒地应了一声,树叶的药性开始逐渐主宰了两人的神智。
  “因为,因为,你的脚有点臭。”
  风照原搜肚刮肠,总算想出了一个理由,附身的千年白狐听得有趣,忍不住恶作剧般地大笑起来。
  “你胡说。”
  法妆卿娇嗔一声,极力伸长腿,玉趾一直伸到风照原鼻尖:“你闻闻,根本就没有异味。”
  风照原心叫要命,只好扯开话题:“法妆卿,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赤着一双脚?是为了显示你一代异能大宗师的独特之处呢?还是买一双合脚的鞋子真的很难?”
  “因为——”
  法妆卿神思恍惚了一下:“因为想遗忘过去吧。”
  “听说你过去曾经是个杰出的舞蹈演员。”
  风照原顺着话题扯下去,他现在只有极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情欲主宰身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和法妆卿发生任何肉体关系。
  “舞蹈么?”
  法妆卿幽幽地道,在昔日的舞台上,穿着舞鞋,翩然起舞的少女已经消失了,洁白无暇的舞衣,如今也换做了黑色的长袍。
  往事如同洞穴外变幻的景物。
  “你还好么?”
  凝视着风照原俊秀的脸,她喃喃地问道。那张脸仿佛变成了另一张脸,模糊而清晰,在遥远的时空里,与她默默相对。
  “你还好么?”
  她又一次地问,一个人的舞台,是多么的孤独。那个人可以体会吗?
  风照原呆呆地看着法妆卿,眼前的异能宗师,仿佛只是一个苍白柔弱的女人,坚硬的外壳里,有着一触即碎的柔软。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法妆卿缓缓地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风照原的脸庞:“你一点都没有变啊,可是你有嘴,为什么不对我说话?你有手,为什么不抱住我,就像过去那样?”
  风照原禁不住浑身颤栗,对面的女人,既不冷漠,也看不到狠毒,他无法开口,也无法狠心推开她,去打碎这个脆弱的回忆之梦。
  原来法妆卿,也一样有深藏的痛苦啊。
  “你好么?”
  过了很久,风照原低声道。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法妆卿闭上眼睛,喃喃地道:“你答应过我,要和我永远的,可是你背弃了,你一个人走了。你知道吗?追求永远,真的是一件好辛苦的事。我走得好累,好痛苦。可你呢,你一定在看着我,所以我不能放弃,不能放弃啊。”
  法妆卿的声音越来越低,娇躯一软,竟然倒在风照原的怀中,沉沉睡去。风照原心中一震,忍不住抱住了她。
  法妆卿梦呓般地“嗯”了一声,身躯往风照原怀内贴得更紧了。暖玉温香,娇躯如火,人类异能大宗师就倒在他的怀里,只要风照原愿意,这具高贵的玉体垂手可得。
  温暖的夜风从洞穴顶上吹过,抬头可以看见,天空飘过的闪亮云彩。
  法妆卿丝缎般的银发,比云彩还要闪亮。
  风照原的心忽然安静下来。
  树叶激发起来的情欲,终于被另一种东西代替。他轻轻抚摸着法妆卿的长发,心中只有同情和怜惜。
  “我本来以为,你只有通过嗜血眸,才能抵抗这次情欲呢。”
  千年白狐突然怪笑一声,在嗜血眸中,一切都会成为白骨骷髅,自然会打消风照原的欲望。
  “我在想,我和法妆卿追求的东西虽然相同,但为了什么而追求,却又那么不同。这么看来,纵然是洞若观火的嗜血眸,见到的也只是事物的表面罢了。”
  风照原若有所思道:“在茫茫宇宙中,每一个生命相同而又不同,这也许正是宇宙的迷人之处吧。历经喜悦、痛苦,为了目标顽强地活下去,老妖怪,我们追求的永恒,其实也正是这样的吧。”
  千年白狐肃然起敬:“小牛鼻子,想不到你的精神境界又高了一层。我早说过,你是个天生就适合成仙的人啊。”
  风照原沉默不语,体内那只细微的脉轮,却在这个时候,以他难以察觉的方式,悄悄地加速旋转起来。
  到了大半夜的时候,法妆卿忽然醒来。
  发现自己依偎在风照原的怀里,法妆卿脸色一变,急忙挣开,沉声喝道:“你干什么?”
  这一刻,她又变成了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的异能大宗师。
  “你应该记得发生了什么。”
  风照原平静地凝视着她,后者神情一滞,竭力回想先前发生的一切。
  风照原忽然站了起来,对着明朗的夜空,大声喊道:“你还好么?这里有个人想问你,你过得还好吗?”
  “你在说什么?”
  法妆卿娇躯一震,颤声道。
  风照原没有理她,继续对夜空喊道:“你过得好么?在天堂的舞台上,还在跳舞吗?有人想知道,但她不敢问,所以请你回答她!”
  “不要再说了!”
  法妆卿站起来,声嘶力竭地叫道。
  风照原低下头,深深地看着法妆卿,慢慢地道:“他说他很好呢。”
  “你——胡说。”
  法妆卿用力扭过头,浑身颤抖,忽然跃出洞穴,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
  “总有一天,你会追求到永恒的。”
  过了很久,风照原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夜色中,法妆卿的黑袍如同波浪般急促起伏,望着她孤独的背影,风照原忽然想起了前人的两句诗:“为情伤心为情狂,万一无情活不成。”
  清晨,蚤人们陆续醒来,跳出洞穴。它们的生活十分简单,一大早出去捕猎,采集野果,午后返回洞穴,进食狂欢,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回洞睡觉。
  风照原跟随着几个蚤人外出打猎,小试身手,就带回来几条涂鳄。不过这一次,他可不敢再食用那些树叶擦拭过的涂鳄肉了,只是取了一大块涂鳄肉,放在木架上,生火烧烤。
  看着燃烧跳动的火焰,蚤人们好奇地围过来,纷纷猜测这是什么怪物。有的蚤人试着把手伸入火焰中,放了一会,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颜色又红又亮,可以吃吗?”
  这些蚤人不愧皮粗肉厚,手放到滚烫的火焰里,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风照原解释道:“这叫火,是专门烧生肉用的。”接着,风照原教会了它们钻木取火的方法,蚤人们兴奋得上窜下跳,纷纷试验起来,不一会儿,洞穴四周,到处生起了熊熊的火堆,有的蚤人张口吞掉火苗,接着皱眉嚷道:“一点不好吃!”
  蚤人族长一面喝酒,一面大口咀嚼涂鳄肉,风照原走过去,跟它随意瞎扯了几句,问道:“昨天,你曾经说在沼泽地里有一块古怪的池塘,是吗?”
  蚤人族长困惑地抓抓脑袋:“我说过吗?你一定是记错了。我们蚤人的记忆力非常优秀,说过的话,一定不会忘记。不过沼泽地里的确有一个怪异的池塘,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照原苦笑不得:“就当你没说过吧。那个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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