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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照原微微一愣:“为什么?”
“我的家,是在刚果首都布拉柴维尔市的一个贫民窟。”
札札沉默了一会,缓缓地道,伤感的目光落在跳跃的篝火上,阴影遮住了他半边脸。
“布拉柴维尔市是个很美丽很繁华的地方,而我的家,很小,很破,散发着难闻的臭气。
除了像我们这样贫穷的黑人,城市里还有很多有钱的白人,那些白人的孩子,有干净的衣服、鞋子,可以每天吃到白面包。“
因为肚子饿,我每天沿街乞讨,恳求那些白人老爷们,可以给我一点残羹剩饭,拿回家,养活我那可怜的妹妹,因为饥饿而肚子鼓得像气球一样的札菲。
可是白人们见到我就躲开,那些白人孩子冲过来骂我黑猪,狠狠地打我,踢我,而他们的父母却告诫他们不要弄脏了衣服。“
“那你的父母呢?札札?”
“早就得传染病死了。”
札札的声音逐渐低沉:“我和妹妹相依为命,直到有一天,我乞讨回家时,很远就听到我妹妹的哭声,我跑过去,看到妹妹躺在地上,几个白人孩子在用脚踩她的肚子,说是很大很好玩的圆球。
我愤怒地想要拉开那些白人孩子,他们又打我,其中最高的一个叉着腰嚷道,只要我打架能够打赢他,他们就放过我的妹妹。
我同意了,可我打不过他,他用手臂勒住我的脖子,说是主人战胜了奴隶,让我跪下向他投降。“
一滴泪水从札札的眼角无声滑落:“为了妹妹,我跪了,我举起双手,哭着说我投降。四周是白人孩子肆无忌惮的狂笑声,我跪在地上,看着我可怜的札菲,她吃力地爬起来,慢慢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札札消瘦的双肩颤抖着:“我知道,她看不起我这个哥哥,看不起这个像狗一样,跪倒在别人脚下的哥哥。
我永远忘不了她看我的眼神,伤心、愤怒和深深的失望。从那天开始,我就发誓,再也不会说出这三个字,我再也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札札的低泣声在夜色中飘得很远,风照原恻然问道:“那你的妹妹呢?”
“我一直在寻找她,但始终找不到。”
札札低下头,不再说话,大口地吞咽着鱼肉,背影被火光映在地上,显得如此孤寂和凄凉。
风照原沉默不语,没有想到看似毫无心事、嘻嘻哈哈的札札,竟然有这样一段悲惨的童年。
过了很久,札札慢慢抬起头,嘴角又重新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略带几分凄凉:“真奇怪,居然会对你说这些。不过都过去了,我早忘了。”
“札札,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真的是虚幻的吗?”
风照原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道。
“什么,什么意思?”
“我们吃的鱼,总不会是虚拟的影像吧?所有的一切,森林、山峰、潭水,以及出现的那些远古怪兽、可怕的敌人,难道全部都是幻影?”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真实的吗?”
“有些也许是幻象,可有些绝对不是!美人鱼的歌声,你我都是实实在在听到的吧。”
“可是,可是现实生活中哪里有美人鱼啊?”
“阿拉伯的神话中,有一则关于辛巴达航海的传奇故事。”
风照原凝视着夜色下幽深的水面,平静地道:“辛巴达在航海冒险的途中,无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歌声,声音美妙动人,犹如天籁一般,吸引着船员们情不自禁地去看个究竟。可是辛巴达却逼着船员们捂住了耳朵,因为那歌声是传说中的海妖发出的,一旦船只受到诱惑而靠近她,海妖便会令它们陷入葬身大海的悲惨结局。”
札札结结巴巴地道:“那毕竟是神话故事啊,难道说,真的有,有海妖存在吗?”
“你说呢?”
风照原目光灼灼地道。
第一部 人间世 十一 可怖眼珠
札札呆呆地看着风照原,喃喃地道:“是啊,我们今天所见到的,明明都是真实的东西。”
风照原点点头:“札札,你能否告诉我这段时间你都遇见了些什么?”
札札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道:“我遭到一群吸血鬼的攻击,还被几个僵尸拖到了一座神秘的坟墓中,差点被活埋。幸好我够机警,才千方百计逃了出去。”
他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鱼肉,又道:“不过有一个印度老头倒对我不错,他穿着古里古怪的长袍,很慈祥的模样,教会了我一种神奇的本领。嘿嘿,想见识一下吗?”
看到风照原好奇的眼神,札札神气活现地站起来,脚下却一个趔趄,显然还没有恢复力气。
“以后再看你的表演吧。”
风照原急忙起身扶住他:“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周围的环境。”
“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怀疑起来,这个世界究竟是虚幻的,还是真实存在的?那些坟墓里的僵尸抓住我的时候,手指生硬,冷得就像是一块寒冰。”
札札满脸迷惑地道。
风照原低叹着躺下,双手枕着头,缓缓闭上眼睛:“早点休息吧,如果七天以后,我们能够活着回去,相信会有一个答案了。”
“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到那一天。”
札札脸上的嬉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坚定的神色。
两人慢慢睡去,四周一片寂静,清冷的夜风吹过,野草低伏,篝火飘摇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风照原突然从梦中惊醒,他好像看到一只白狐厉声尖叫,血红色的眼睛闪亮逼人。
篝火已经熄灭了,周围是漫无边际的黝黑夜色,札札还在睡梦中,发出低微的鼾声。
风照原的耳朵蓦地警觉竖起,骇然盯着前方十米处。
地面上拱起了圆球般大小的一团,正朝着他们急速蠕动,眨眼间已经到了他的脚下。
风照原大吼一声,一拳闪电般地击下。“砰”的一声,泥土飞溅,拳头硬生生地砸出了个浅坑,一只巨大的眼珠怪叫着从地面钻出,触须爬动,向札札窜去。
札札被风照原惊醒,揉着惺松的睡眼,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断接近的眼珠。
风照原猛然跃起,一把推开札札,双腿连环踢出,直扑急速爬动的眼珠。
“砰砰”两声,风照原的双脚踹空,眼珠消失在浓密的草丛中,似乎潜入了地下。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怪东西?”
札札惊魂未定地嚷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它已经杀死过两名学员了。”
风照原森然道,目光在四周来回巡弋。草丛在夜风中鬼魅般地摇动,似乎那只恐怖的眼珠随时会从中钻出,对他们进行致命一击。
极细极微的声音从背后传出,却绝不是风声。风照原故意装出浑然不觉的样子,等到声音逼近,突然身形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抓向地面。
一只滑溜溜的东西落入掌心,吱吱地发出叫声,风照原定睛一看,巨大的眼珠已被他牢牢捏住,触须摇摇摆摆,粘稠的黄色液体顺着掌心流淌。
札札凑了上来,颤声道:“这是什么怪东西啊?”
风照原觉得掌心一痛,鲜血汩汩冒出,眼珠的触须竟然已经钻入了他的手掌,眼珠不停地挤动着,似乎也要随着触须钻入他的掌心。
风照原面容变色,五指加力,“噗哧”一声,眼珠发出古怪的惨叫声,碎裂成一团恶心的液体。
札札忽然大叫了起来,指着风照原的背后,震惊地道:“你看,又来了一个!右面还有一个,天啊,有好几个!”
“不要慌!”
风照原迅速转身,飞起一腿,将一只爬到脚边的眼珠踢了出去,随即身形一沉,手掌旋风般地探出,将急速逼近的另一只眼珠猛力捏碎。
“小心后面!”
札札大叫着扑向风照原,在空中猿猴般地翻了一个筋斗,落在风照原的背后,探手抓去。
地上的眼珠触须爬动,灵活一闪,躲开札札的手掌,迅速攀上了风照原的脚踝。
如同被利针狠狠扎了一下,风照原脚下顿时跟跄,“吱”的一声,札札的手掌已经捏住了不断向脚踝钻入的眼珠,将它拔了出来。
风照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和札札背靠背而立,沉声道:“我们必需立刻离开这里。”
“好!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古怪了。”
札札心有余悸地道,两人紧紧盯着周围蜘蛛般爬动的眼珠,一点点向前挪动。
几只眼珠迅速围了上来,绕着两人不停地转着圈子。无论他们退向何处,眼珠总是紧紧地跟在周围,蠢蠢欲动,似乎在寻找最好的机会,将他们一举猎杀。
“先不要动。”
札札突然道,他嘴唇蠕动,低声念出一段古怪的经文。
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爆裂声传出,风照原忽然觉得背后瘦小的身躯在不断增大,转眼间,似乎变成了一座雄壮的高山。
“哈哈!”
头顶上响起札札如雷贯耳般的笑声,风照原惊异地仰起头,札札就像是一个蛮荒时代的巨人,足足有三米多高,脑袋变得硕大无比,伟岸宽厚的身躯下两条腿又粗又长,脚掌如同小船一般,深深地嵌入地面。
原来的衣服早被撑破,丝丝缕缕地从身上飘落。
“这是我在这里学到的印度瑜珈术,你看还行吗?”
札札大笑着举起脚,“砰”的一声巨响,一只眼珠无情地被他踩在脚下,碾了个粉碎。
风照原又惊又喜道:“好极了,就是你的衣服太小了点,公共场合不宜。”
“我的裸体造型很有艺术感吧?”
札札扮了个鬼脸,长腿摆动,猛力大踩,追得几只眼珠慌乱四窜。
“有没有艺术感我不知道,至少我们不用逃跑了。”
风照原精神大振,盯准了一只逃窜的眼珠扑去,一拳击出,不等眼珠逃开,右腿紧接着贴地横扫,眼珠立刻怪叫着飞了出去。
“不好了!”
札札突然怪叫一声,弯下腰,肚子发出“咕咕”的怪音,整个身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迅速缩小,几秒钟的时间,又变回了原来瘦小干瘪的样子。
迎着风照原诧异的眼神,札札双手遮住裸露的下体,愁眉苦脸地道:“这种瑜珈术只能变身一会儿,看来我们还是要逃跑。”
风照原哑然失笑,刚要说话,瞳孔忽然收缩。
四周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放眼望去,地面上鼓起了一颗又一颗的圆球,连续不断,密密麻麻,慢慢蠕动着向他们立脚的地方弥漫过来。
大地仿佛变成了活动的怪物,随着一颗颗圆球在草皮底下耸动,野草诡秘地摇晃起来,像无数条黑线高低起伏。
“难道这些都是?”
札札瞪大了惊骇的眼睛,声音颤抖得就像摇摆的荒草。
“噗哧噗哧”,丛生的野草纷纷跳起,令人眼花缭乱。成千上百只眼珠破土而出,如同死亡的黑色音符,触须爬动,阴森诡异,从四面八方不紧不慢地爬了过来。
“这么多啊,妈的,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札札面如死灰,现在连逃走也不可能了。
风照原的心不断往沉下,盯着不断逼近的眼珠,似乎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道。
眼珠诡秘地爬动着,形成一个个圆圈,由内而外,如同层层波浪,将两人完全困住。随着一声声怪叫,眼珠的波浪重重涌动,窥伺着圈心中的两人。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
札札惨然一笑,回头望着风照原,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斗志:“真遗憾,我再也不能去找我的札菲了。”
在两个人中,也许只有一个能够活着吧。
风照原深深地看了一眼札札,脸色变幻莫测。
第一圈波浪终于冲了上来。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决不能放弃!”
风照原大叫一声,猛然抓起札札,用尽全力将他扔了出去,札札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摔在了眼珠的包围圈之外。
“快跑!札札!去找你的妹妹吧!”
风照原怒吼着像一道旋风直冲出去,一只只眼珠怪叫着窜到他的身上,几十根触须同时刺入他的肌肤,鲜血刹那间染红了全身。
札札爬起来时,眼睛都红了,浑身震颤地望着风照原,后者跟跟跄跄,步履蹒跚,密密麻麻的眼珠覆盖了他的身躯,拼命蠕动着,向风照原
的体内钻去。
“扑通”一声,风照原仆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不!”
札札凄厉地狂叫一声,疯狂地向风照原冲去。
札札!去找你的妹妹吧!
那诚挚的声音仿佛熊熊的火焰,烧得札札的心生疼,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眼睛。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关心过他,关心过一个贫民窟出身的卑贱黑人!
札札怒吼着冲了过去,他的热血已经沸腾,他的斗志像咆哮的火山,他要与风照原生死与共,就像他过去不能扔下他的妹妹,他不能将风照原扔下,他不能!
第一部 人间世 十二 秘术杀人
“轰”!一道蓝色的闪电劈过夜空,将草原照得亮如白昼。
两道暗赤色的火焰猛然从半空中击下,眼珠“吱吱”怪叫着,在熊熊的烈火中四处逃窜。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风照原的身边,双拳射出一道道赤色厉芒,犹如突临凡间的天神,所向披靡。
赤芒仿佛火山喷发的岩浆呼啸卷过,眼珠的波浪顿时崩溃,这些怪物有的向远处急逃,有的纷纷钻入地下。
“罕高峰!”
札札望着来人,不能置信地叫道。
“蓬”的一声,几十只眼珠突然从风照原的身躯内弹出,化作粘稠的液体,四处激射。
疼痛的昏迷中,风照原听见熟悉的妖异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先救你一条命吧,小子。毁了你的躯体,我也无处藏身。”
幽幽的银色光晕倏地在风照原身上亮起,一圈圈银光环绕住他的全身,上下滚动,显得怪诞无比。
罕高峰的双目中露出惊异之色,对冲过来的札札道:“你看好风照原,不要动他,那些魔物由我来对付!”
札札拼命点头,望着银光环绕,昏迷不醒的风照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罕高峰双目厉如闪电,俯背蹲身,左手中指点向自己眉心,右拳直直击向地面,口中叱道:“破!”
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几十道暗赤色的火蛇以罕高峰的右拳为中心,沿着地面四处激射,追上正在四处逃窜的眼珠,将它们迅猛吞噬。
“太爽啦!”
札札兴奋地道:“可惜钻入地下的那些眼珠逃跑了。”
罕高峰森然一笑,周围的草原上倏地亮起数百个红点,“嗖嗖嗖”,一道道赤光从地底冲天怒射,几百只眼珠破土而出,怪叫着被赤光抛向空中,化作灰烬。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传来,远处的黑暗中,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过来,面目狰狞,双臂奋张,直到罕高峰的身前,才“扑通”倒地。
罕高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躯微颤,面色苍白如纸。
“这个人是谁?咦?好像,好像是个叫山本纪夫的日本学员啊!”
札札吃惊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叫嚷道。
竟然是他?
罕高峰皱眉仔细察看死者,胖胖的脸,大蒜鼻,八字胡,果然是前来参加考核的学员山本纪夫,只是额头上多出了一只肿瘤般大的眼珠,咕咕冒着血水。
“他就是用魔物攻击你们的人。”
罕高峰沉吟道:“我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山本纪夫,他原来在日本内务部工作,背景十分清白,按理说他不应该是潜入的奸细啊。”
“潜入的奸细?喂喂,教官你说清楚一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恐怖的眼珠不是你们弄出来的吗?还有,您为什么突然跑来了?”
札札的疑问连珠炮般地发出。
这时,风照原的喉中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他慢慢地爬起来,身上的银光已经消失,流淌的鲜血奇迹般地止住了,一个个深深的伤口以令人惊异的速度,收拢复原。
札札顾不上再问罕高峰,激动地一把抱住风照原,颤声道:“朋友,你没事了吗?”
风照原点点头,神色一片茫然。
“他妈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札札语声哽咽,快活地捶了风照原一拳,又再次紧紧地抱住他,任泪水从脸颊无声滑落。
罕高峰缓缓站起,惊异地凝视着风照原:“原来你还会再生体的异能,为什么在你的档案中没有提到过?”
“再生体?那是什么?”
风照原迷惑不解地反问道。
罕高峰皱了皱眉:“你不知道吗?再生体是一种治愈创伤的奇特异能,就像动物中的蜥蜴一样,断了的尾巴会重新长出来。它由百年前的异能大宗师法妆卿所创,不过已经失传很久了。”
风照原摇摇头:“我不会什么再生体的异能,也没有听说过法妆卿这个人。”
“朋友啊,法妆卿你都不知道?”
札札夸张地吐着舌头:“天下无双的大美女,天下无敌的异能大宗师啊!啧啧,可惜我晚生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