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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是我的古琴,闲来没事的时候就会弹弹。”周芸答道。
我大喜,起身,揖手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姑娘为我弹奏一曲,如何?”
“好呀!”周芸很大方的答应,从墙上取下古琴,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稍微停顿了一下,抬手,抚琴。
铮!铮!
一曲高山流水犹如天籁一般缓缓道来。久违了,这悦耳的音乐,我沉浸其中,仿佛与我的那个时代,此刻有了某种的契合。一曲罢了,余音缭绕。周芸含笑望着我,说:“小女子献丑了!”周芸的语气也变得文绉绉起来。
周芸继续说道:“怎么样,你也弹奏一曲?刚才见你激动的样子,想是也精通此道。”
我也不推辞,把琴接了过来。当手指轻轻地触摸到这把古琴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楚,从前总是还有那么多的牵挂,前生后世混杂在一起,我该如何自处。想着,眼睛露出伤感迷惑之色
周芸望着我,饶有兴趣,我一惊,忙收拾好情怀,说道:“好,我就给你弹首《广陵散》,如何?”
“是吗?太好了!”周芸惊喜,脸上晃过一抹异彩。
我轻轻调弦,把第二弦调得和第一弦一样都是宫调,凝神,然后弹了起来。
《广陵散》取材的是聂政刺韩王的故事,晋朝嵇康临刑时叫来一琴,弹奏《广陵散》,弹毕,自叹从此《广凌散》成为绝响,但还是有流传下来的,只是版本不同,我这个的是宋之前的版本,和现在的版本却又不一样。
刹那,我沉浸在一个刺客卧薪尝胆、立志报仇情节当中,特别弹到《拔剑》那章更是慷慨激昂,犹如神哭鬼泣,心中顿如火烧一般,我浑忘了身处在这二十一世纪钢筋水泥的世界。终到了《乱音》这章,心已乱,再无法弹奏下去了,弦停而心不止。周芸一脸骇然,瞪了我很久很久,眼神中有惊异与崇拜之色毫不掩饰。
周芸说道:“天呀!这就是《广陵散》,你是哪学的?教教我!”
“哦,这个,这个……”我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小时候听一游方道士这样弹的,我向他学的!”
周芸叫道:“哈!讲得你小时候像个神童一样。据说你也向一位游方和尚学过吟诗,你还学了什么?”
我有点招架不住,只好说道:“这个,我是有苦衷的,所以不好说。”
周芸也没深究,一托香腮,喃喃道:“想不到现代社会还会有隐人高士!”
我一想不对,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曾经向一个游方和尚学过吟诗的?”
周芸扑哧一笑:“谁让你进入追求我的黑名单的,我有我的情报网,当然要调查一下呀,否则岂不是所托非人?”说完,眼睛顽皮地看着我。
天啦!我心里叫道,现代的女孩都这样开放直接吗?脑海里不知怎的闪过一句唐诗:有花摘时直须摘,莫等花落空折枝,望着周芸那明目,那湿润的红……我心不争气地砰砰直跳!
正在神游之际,突然感应到窗外有一球形物体飞来,在常人眼里只是刹那之间,而我却能准确地感应它旋转的角度、飞行的速度以及轨迹。
我一闪身,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来到窗边,一只黑白相间的球正好落在我的手上,耳听的楼下一阵喧哗,有人大声地说:“齐云,杨伟,你们的绣球好像踢到校花那去了。”然后是一阵轰笑。我还在那纳闷哩,这是绣球吗?
我抱着球,样子有点犯傻,心里还念叨着“绣球?”,就听得窗外有人喊叫:“周芸,周芸在吗?快把足球扔下来!”
我一看,原来周芸所在寝室离操场不远,这球就是从那飞过来的。楼下站着一伙只穿短裤、短袖运动上衣的,不知道哪系的学生,领头有两个在那叫。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我看得真切。其中一个是齐云,身高接近一米八,英俊非凡;另一个叫杨伟,也比较高,稍微瘦一些,脸上书卷气很重。
我一皱眉头,这些人怎么乱踢呀!探出头去。就在一瞬间,我看着他们一脸期待的模样由看到了我而变得凝固起来,我想有些不妥,转念却又一想,便充主人般地大叫:“下次不要乱踢了!”顺手把球还给了他们,我能想象他们心中气恼的样子,真是有趣!转身对着周芸说:“这些人,真是粗鲁。”
周芸没说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我。我被她瞧得心里发毛,干咳了几声,说时间不早了,就此告辞。走出寝室,不知道哪里正柔柔地唱着:“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唉!我发现古代情场与现代情场有很大的差异。
齐云和杨伟都是校花的追求者,他们都爱踢足球,于是我也留心起足球这东西,这类似的我也曾看过,只不过我们那时是骑着马击球的,而不是用脚。我这留心不要紧,我才发现我们寝室除我之外,个个是球迷!
室友们一到下了课,回到寝室,穿了条运动短裤就冲出去,操场就操场、道路上就道路上,踢得不亦乐乎。我被他们强拉着踢了几次,觉得好玩,也就踢开了,但还不到特热爱的地步,原因很简单:这项运动对我来说太容易了,球到我脚上,就像沾住了一样。
一年一度的全校各院系的足球比赛拉开了序幕,我们寝室还真出人才,除了我,其他五个都是正式队员,谁让我们是高年级学生呢!我呢,由于和他们踢了几次,被评为最有潜力球员,当了一候补。没想到咱们这界历史系创造了一个历史,可谓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入了决赛,虽然其中有分组时的运气,加上最有力对手由于裁判不公没出现在我们队面前,关键我们自己踢的时候特也别顺,往往对手技高一筹,却总是往门框上踢,真是天公做美呀!历史系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杀入决赛。
苦的是我,一直坐冷板凳,始终没在场上英姿飒爽一番,却每场要来,在场外整个就木瓜一个。没事就和同系的一些妹妹大声喊加油或者听听随身听,这玩意不错,两个耳塞一塞,逍遥自在。那段日子倒也听了不少现今的音乐,开始觉得很怪,渐渐也跟着哼了。
决赛了,冤家路窄,正遇到由齐云和杨伟两大帅哥率领的中文系,这赛前被校报评论最有可能夺冠的一支队伍,我想这下是见真招了,历史系再无侥幸。本来有我这秘密武器,一来教练不会启用,二来我也不想趟这浑水。两个帅哥出场,满场女生欢呼,连我们系的女生都有些倒戈的,唉!真是世风日下呀!我心里开始有些不痛快。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我带上了耳机,免得被旁边的女生给震晕了,眼睛可不闲着,有兄弟们在场上了。况且兄弟在寝室里就曾扬言要为我复仇,我这事件中主人公怎好不给些鼓励了。
我方踢得很顽强,在整体技术与对方相差较多的情况下采取收缩战线的方法,打防守反击。齐云和杨伟凭借技术与速度优势在我方门前频频制造险情,充当后卫的老三老五拼命阻挡,但终于在上半场30多分钟被对方一记远射,门卫老大措不及防,球应声落网。全场娘子军欢呼!
这我可有点闹心,跑到教练那去,要求换我上,教练瞧也没瞧我,我悻悻回到自己的座位。心中念道:不是我不帮兄弟们,实在是教练不让我上呀!场外女孩的欢呼使我们的队员备受刺激,看那架势,我觉得兄弟们个个都上火,一来气,跑得凶,动作也敢做,竟然压住对方凌厉的攻势。我心说好样的。
在临上半场快要结束时,峰回路转。
看!快看!有了!要有了!
老六这鬼精灵,漂亮地在左路晃过对方一名球员,大步往前,引得对方好几个后卫重心左移,右方顿时空了出来,老四及时从右路插上,还未等对方反映过来,老六一记斜长传,正好落在老四奔跑的前方,老四一步跟上,抬脚射门,进了!干净利落!我跳了起来!全场一片嘘声!太爽了,真想冲过去抱着老六老四狠狠地亲上一口,往场面上看,兄弟们正抱在一起了。
我开始有些喜欢这项运动,这小小足球有时候真牵动亿万人的心。
两分钟后,上半场结束。
休息了十多分钟,艰苦的下半场开始了。队友们的体力消耗都挺大,但都在顽强地支撑着,场面上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
在挡了几次有力的进攻后,终于让齐云这小子抓住一个机会,晃过了我们的后卫,已经离门很近了,这时候我们英勇的老大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挡住一个必进之球,可是齐云也收不住身子,脚重重地踢在老大手臂上,血流了出来。
我心一紧,赶紧和医务人员把老大抬了回来,一看,还好,没什么内伤,只是样子比较悲壮。这时候教练走到我身边示意我上场当门卫,因为几个候补中数我是最高的,没办法,临时抓壮丁,反正是要输的局。
“好呀!兔崽子们,本来这事也就算了,竟然把我们老大踢成这样!我守门,一个都也别想进!”
接下来的场面就有点奇怪,恐怕在整个世界足球赛史上都少见的。文学系依旧是压着打,气焰嚣张,可是呀!他们就是进不了球,哪怕是冲到禁区接近罚点球的位置,我总是会准确地提前地站在球要来的位置等待。他们每一个起脚射门的都有一个相同的感觉,那就是没门,只有守门员。
下半场还有加时赛他们共有八次射门,四次射正被我接住,一次挡掉,两次射到门柱,一次射飞,其实那挡掉的,射门柱的,射飞的我都有足够的时间把它们接住,但不能做得太过分。于是到最后以1:1结束,只有点球定胜负了,场面是异常火暴,而且由于老大的鲜血,我的极佳表现,啦啦队开始倾向我们,人群中周芸所在艺术系的漂亮妹妹更是狂热。
我心想:要不是这个年代,我怎能看到女性如此放浪形骸,她们哪懂什么叫笑不露齿的淑女风范呀。
点球开始,对方出场的第一个就是齐云,这小子,很是好战,站在那里,竟然有几分杀气。我做了几个伸展动作,然后懒洋洋地望着他。齐云冲起来,快临脚的时候有几个假动作,真是难为他了,可这怎么能逃过目光如炬的我呢?
当他看到以为必进的一个球被我笑眯眯地抱在怀里的时候,不禁呆了!接下来事就不用多说了,五个球他们一个都没进,而我们进了三个,以3:0大胜,众队员一下子拥了过来,把我高高地举起。观众席上看到周芸她们的欢呼,也看到了谢小兰的一脸迷惑。
球赛之后一个星期,一次下课,谢小兰路过我身边时趁人没注意突然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道:今晚九点我们青兰湖长亭见。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晚上九点我准时来到青兰湖的长亭。
远远的,月光下,长亭内,我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谢小兰!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手心有点冒汗,很奇怪,我还很在乎她。
不可能呀,现在的我和她已是无一点瓜葛了呀!
等我走进亭子,仔细发现,谢小兰精心打扮了一下,月光轻洒了下来,很是清丽脱俗。身后的湖面上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更添了几分静谧。
谢小兰望了我一眼,幽幽地说道:“你变了很多!”然后望着湖水。她不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然而此时我的心神,无疑完全被她牵引。
我紧张的心反而放松下来,因为这才是我最合理的表现。
我说:“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谢小兰转过头对我说,然后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我也坐了下来,隔了一段距离。
静了一会,谢小兰没有看我,轻轻地说:“最近很闷,只想找一个人聊聊,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你。”小兰笑了一声,这笑有点苦涩。
小兰继续说道:“自从我拒绝你以来,你变化很大,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哦,是变好还是变坏?”我语气想轻松一些,但话说出口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声音有些颤抖。
小兰抬起头望着我,说:“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一个很,怎么说,有潜力的人,只是你一直没有发掘释放它。”
我舒了一口气,身子后躺想变化一下僵硬的姿势,说:“以前我是太自卑了,自卑使得我失去了我最珍贵的。”
“哦?是吗?”小兰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说:“以前我给你的伤害我一直很难过,可是也不能全怪我。”
黑夜中,小兰的语气有点幽幽,“我知道你那时是真的很爱我,可是你却从不当面说,我看不到保证,我觉得很累!”
小兰摆了一下头,手轻轻把散下的头发捋上,继续说到:“一个女孩,一辈子都梦想着一次真正的爱恋。你很难明白一个女孩子在面临爱情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和决绝,所以我拒绝了你而开始我原本以为的一段真爱,我真正投入进去,那是一次赌博,不是吗?”小兰笑的有些凄凉,我对眼前这把我当知心朋友说着知心话的女孩,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怜惜。
“下个星期,我就要走了,离开这座城市,这个国家。”
“什么?”我惊问。
小兰说:“你知道我惟一的姨在澳大利亚,她年纪大了,希望我过去,手续都办好,那边的大学也联系好了,知道的同学并不多。快走了,我想见见你,就这个原因。”小兰望着我,双眼竟然含有泪水。
小兰哽咽道:“我的豪赌输了,我不怪任何人,回想过去,我原来求的是一场豪赌轰轰烈烈的感觉,而现在我才明白其实我一直最在意的还是你,可是一切都晚了!”
小兰的一番话有如晴天霹雳一般叫我无法自处,我心里呼喊道:黎浩天,我的兄弟,你听到了吗?我的眼睛也不禁湿润了,手伸了过去,轻抚在小兰颤抖的肩上。
小兰望着我,说:“临走了,我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
我说:“你说!”
小兰几乎是带着哭腔说:“你能不能吻吻我?恩?”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另一只手僵硬地伸了过去,扳过她的肩膀。小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终于流了下来,我唇哆哆嗦嗦地凑了过去了。
终于,我们的唇碰到了一起,小兰的唇很清冷。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又退了回来,小兰却一下子冲进我怀里,两片嘴唇终于咬合在一起。喔,神呀!我在做什么?我们忘却了时间,忘却周围的一切,我们沉浸在一片迷人的天地。
良久我们分开,小兰起身,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你!再见,我的朋友”然后起身,走出了亭外。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我知道她心里在默念:“别了,我的初恋;别了,我的朋友,别了我的祖国。”我的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念叨着:“我的爱人哟。”我的心好像空了。
那个星期六晚上全班给小兰举办了欢送晚会,小兰和她的平时玩得好的女友哭得泪人一样。一个星期后,小兰去了澳大利亚。我突然明白,不管我来到这个时代是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作为一个男人,有责任好好保护他所最珍惜的。我去周芸那的频率也无意中多了起来。
第六章校墙之外
B市,六月初。这个时代,我走过了冬季,走过了春季,来到了夏季。女孩们纷纷换上了夏装,一时间,大街小巷充斥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她们身体暴露的部分远不能只称为细节部分,这个时代,真是个诱惑时代。
周芸是我认识的女孩子当中,古典气质最浓的一个。她沉浸在琴棋书画当中,而且很有天分,然而,更多时她仍是一个很现代女孩,这种现代气息犹如海潮一样,给人是扑面而来的感觉。
周芸很美,很大方,有时侯又很顽皮,有这样的女友那一定是件让别人羡慕自己也觉得幸福的事情。虽然近来我去她那比较多,但她仍然对我说:“你呀,是最懒的。想来就来,不来就好几天不见人影。”
我一笑道:“我要是和别人来得一样勤快,那岂能突出我呢?”周芸听了,一副嗔怒的模样。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应付那些数也数不清,赶也赶不走的追求者的,周芸说:“其实没什么的,大家在一起,做朋友也可以呀。这世界上男女之间又不是只有爱情没有友情了。”
周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