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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本邦出力抵抗,而执法者和许多歹人却反为侵入者收罗利用,都变成了内奸叛徒,为虎作伥,这就是明显的举例。”
赫芳道:“你痛砭前期的弊政,颇有见识,本座深为感动,……”他停顿片刻,叹息一声,接着道:“过去的事,我辈都有责任。往者已矣,来者可追。”
这时,主座梧桐先生目如炬,静静地看着和听着丁香发言内容和态度,觉得此女端正,秀丽,雍容,娴淑,虽出身贫户,却有大家风度,出言从容不迫,发音口齿清爽,心里颇有好感,于是问道:“丁香,你何不略抒安定社会的意见。” 有大家风度,出言从容不迫,发音口齿清爽,心里颇有好感,于是问道:“丁香,你何不略抒安定社会的意见。”
丁香道:“立法应简而整,执法应严而明,爱民而不扰民,即能使社会安定。”
梧桐先生道:“言之有理……好!口试到此为止。”
丁香听了,随即起身,鞠躬而退。
接着书房传出声音,命于玉女史入内。
于玉整衣而起,进入书房,向众座师作礼后,坐于末位。
试官武青照例先问考生的姓名、籍贯、经历,以及家庭状况,然后言归正题,道:“于玉,你是前朝将门后裔,想来对于军事学识,必有深切研究,是吗?”
于玉道:“当年家父授徒传武,门生在座旁听,虽略有心得,但也不过学到一些皮毛而已,”
武青唔了一声,道:“大将与名将如何区别?”
于玉道:“兵法精通,勇敢善战,积功擢升,可为大将;智计百出,战绩辉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谓名将。为名将者,必是大将,但大将不一定是名将,此中区别在于学识精与不精,以及理论与实践能否结合。”
武青道:“管子所谓:‘兵贵于精,不贵于多。’与韩信将兵多多益善,,理论上有否矛盾?”
于五道:“用兵之道,千变万化,此一时用此,彼一时用彼。
不可同日而浯。兵贵于精,不贵于多,与将兵多多益善之间,并无矛盾。主要在于大将军能否巧为运用,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武青道:“试问纸上谈兵,是否无补于实际?”
于玉道:“古来每一个军事家,在其未成名时,必先经过一段纸上谈兵的初阶,再加上精密研究和考察,并随时于以修正,才能有补于实际。因此,出身行伍的人,其成就往往在纸上谈兵者之上。”
武青道:“王者之兵与霸者之兵,如何区别?”
于玉略加思索后,答道:“仁者之兵,视士卒如子弟,推之以诚,用之以救人,战功永垂千秋。霸者之兵,视士卒若牛马,施之以术,用之以杀人,纵有一时的战功,但不久必趋灭亡。”
武青首肯道:“武将的光荣是否在于战功?”
于王道:“英雄不如英魂,‘万骨枯’比‘一将成名’更为光荣。”
武青道:“世界有无长胜将军?”
于玉道:“兵,凶器也,用之得当者胜。反之则败,虽胜不武,何况胜败乃兵家之常事,怎能长胜不败?”
武青道:“屡败屡战,可否称勇?”
于玉道:“屡败屡战,勇则勇矣,但这不过是战败者说体面话遮羞而已,其实还是败绩,不如反败为胜,更为勇敢,”
武青听了,连连点头,向副座陈根看了一眼,于是后者开口道:“请问,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对这话的见解如何?”
于玉道:“君者,国之主也,若拥兵自重,不受君命,形同跋扈,岂是为将之道?这种人终必为患,门生以为不取……”
赫芳抢着道:“本座也要问一句:‘治国之道,重文乎,重武乎?’”
于玉道:“太平盛世,重文,多难之邦重武,文不忘武,相辅为用。总之,先礼后兵可也。”
最后,主座梧桐先生发言问道:“国家养兵少则不足御敌,多则经费甚钜,国库负担太重,尤其是我们的罗刹小邦,常遇凶荒之时,百姓贫穷,试问如何养兵?”
于玉道:“寓兵于工农,既可使军队自力更生,又能减轻国家负担,而达到全国皆兵的目标,门生认为这是一举两得的办法。”
梧桐先生赞遣:“于玉真不愧是将门之女,熟读兵书,对答如流,可喜可贺……口试完了!”
于玉起身裣衽而退。
接着,梧桐先生对众同僚道:“我邦有幸,否极泰来,现在我们已得到一文一武的人才了。”
口试过程,都由赫天云记录在案。
不久,王凤进入书房,长揖而坐。
梧桐先生参阅了王风的报名录,知道她是平山郡洛村宿儒王遵之女,武师邬英之妻,年已四十,又是五子之母,早寡,素有冰雪心,柏舟操的清誉,设帐讲学,文名远播,听说这次正榜和副榜中式的考生中,有五个是她的门下女徒,不由肃然起敬,破例不问她的姓名,籍贯,和家庭状况,就直接举行口试,道:“本座知道王女史是本郡不可多得的教育家,实深钦佩。”
王风道:“门生徒有虚名,却蒙座师谬奖,汗颜之至。”
梧桐先生道,“你的文章甚为工楚,显然是家学渊源,况武功也臻上乘,更是难能可贵,但不知是否由尊夫邬英武师生前传授?”
王凤道:“不,门生的武技乃是家师上悟下音所授。”
梧桐先生疑惑地道:“圣尼年逾期颐,难道尚在人间?”
王风道,“她老人家隐居峨媚,足不出户,门生每三年前往拜候一次。”
梧桐先生点头叹道,“难得名师出高徒!王女史家有五子,以慈母而兼严父之职,想来好像窦燕山那样,教子必有义方。”
王风道:“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古今少有,门生岂敢望其项背?不过,门生对于教育儿童也有一套理论。”
梧桐先生道:“什么理论?”
王风道:“不是门生批评前贤,燕山窦氏只教好自己的儿子,而不能推广到别人的子女,似乎有些自私。”
梧桐先生笑道:“依你之见,应该怎样?”
王凤道:“教人之子如己子,教人之女如己女,施行大众教育,对国家更为有益。当然,教育别人的子女,必须要他们的家长合作,才有成就。”
梧桐先生唔了一声,道:“怎样合作?”
王凤道:“儿童性喜仿模,父母和老师合作,随时给儿童看好的榜样。”
梧桐先生道:“如果儿童犯了过失,应否体罚?”
王风道:“体罚是教育的末路,不足为训。”
悟桐先生道:“教不严,师之惰,师严而后道尊,对犯了过失的儿童不施夏楚,怎能称为严师?不有严师,何来高徒?”
王凤道,“宰子昼寝,孔子也不过骂两句:‘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而已,但它的效果却比体罚更大。”
梧桐先生道:“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对教育的影响如何?”
王凤道:“这是孔子的消极话,对天真的儿童是有害的,但若对成人教育而言,那就另作别沦,否则做老师也太辛苦了。”
梧桐先生道:“你以为我邦需要大众教育吗?”
王凤道:“是,现在的学校越多,将来的牢监越少。”
梧桐先生道:“此话怎讲?”
王风道:“人生衣食真难事,自占皆然。学校是教导孩子勤学明理,训练各种技能的地方,等到学成,出而问世,已有谋生的本事,不致流为盗贼。所以,西语谚云,为成人建立监狱,不如为孩子们建立教室。”
梧桐先生对王凤的话大为赞赏,道:“那西谚与孟子的‘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丧无日矣。’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偏僻而孤陋寡闻的罗刹邦里,王风竞能援引西谚,加强她的教育理论,无怪别的试官对她也都刮目相视,击节称善。
口试完毕,王风退出书房,接着进来的是个女道士,年轻美貌,向众座师稽首,然后稳重地趺坐。
对于佛道两家的知识,除梧桐先生外,在座诸公从未研究,所以口试依然由他主持。
他先看了报名录,知道来人是本邦硖岭女巫邱玄师太的弟子,道名石碧,年十九岁,于是问道:“石道姑,你所学的是养生之道,还是鬼神预先知道休咎之事?”
石碧道:“二者兼而有之。”
“试问生死之道如何?” 。
“旷达者寿,反之则夭。”
“生死是否可求?”
“生可以求,死不可求。”
“何解?”
“人皆有欲,欲有多端,寡欲者长生,故曰生可以求。正常的人决不求死,而求死者必是不达观的人,故曰死不可求。”
“本座对于寡欲便能长生一点,极为怀疑。”
“心平气和,性静意诚,即得长生。门生所谓长生者,乃遐龄延寿也,并非不死。”
“不死有术乎?”
“不死属于仙道,世俗所谓老而不死者曰仙,也就是道家的练道长生,但如何能使人不死,这方法门生尚未学得,目前无可奉告。”
“听说除了仙之外,神也是长生不死的,不是吗?”
“是。天地生万物,物有主之者曰神,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
神,天之神也。祗,地之神也,皆能长生不死。此外,还有佛和圣,也能如此。”
“佛和圣?”
“佛是梵语佛陀的简称,僧修练得道者即能成佛,轻举能飞,身有白光。圣,凡精通一事而他人其能及者,或于事无所不通者,或道德修养到达了登峰造极者,皆得谓之圣。仙佛神圣,都已越出了轮回之外,能与天地同寿……不过他们本身都是由人类炼成的。”
“做了仙佛神圣,是否只做好事,不干坏事?”
“做坏事的是妖魔精怪,或凶神邪仙。真正的仙佛神圣是救人的,只做好事。”
“妖魔精怪如何解释?”
“妖,异于常物而害人者谓之妖。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
魔,梵语魔罗之略。凡事成习而不能排除者,皆谓之魔。魔分三品:上品魔王,中品魔民,下品魔女。奇妙之术超出于自然作用之外,不能以常理解释之者,如观星,详梦,预卜凶吉,祝由科,关亡,召魂,扶乩之类,皆称魔法或魔术。精、神怪之称。万物之粹美者亦谓之精。怪,奇怪非常之人或物曰怪,也就是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怪。”
“何为凶神邪仙?”
“凶神为之煞,阴阳家有八煞之说(星名)或称八杀。邪仙即野仙也,有仙之名,而无仙之实。”
“鬼的定义和种类如何?”
“人死曰鬼。凡阴险害人,或作事不光明皆谓之鬼。鬼死曰散,或作蛰。善鬼成神曰魍,小儿鬼谓之魁。”
“魈和魃如何区别?”
“魑即山魑,是山内木石之怪。魃,旱神也。神异经云;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而目在顶上,行走如飞,所见之国人早,赤地千里。““试问魑魅魍魉是什么东西?”
“魑,山神兽形;魅即怪物也。魑辖,山林之神怪,幽壑深谷异气所生。魍魉,川泽之精物。总之,魑魅魍魉,山林川泽之邪神,均有害于人。”
“请问夜叉是何种鬼物?”
“夜叉者,捷疾鬼也,又名药叉,夜叉有三种,一在地,二在虚空,三在天,俗称飞天夜叉。”
“精与魅有何不同?”
“据阅微草堂笔记:‘山魈厉鬼,依草附木而为祟,是谓之魅。
老树千年,英华内聚,积久而成形,如道家之结圣胎,是谓之精。’魅为人害,精有时为人害,但亦有不害人者。”
“妖魔精怪为什么要害人?”
“花草木石,飞禽走兽,在修练时,必须利用人类的精气,才能蜕形化人,成为人形的妖魔精怪。既成人形,即归人道,不复幻化原形。除非他们继续为恶,遭受天诛,则又将重现原形了。”
“人类修成仙佛,必须道力坚定,但亦非一世所能奏功,甚至经过一二十世而尚未正果者,试问此中过程如何?”
“道家修行,以换形为本,释家修行,以夺舍为本。换形者,修行时本身血气已衰,而大道末成,乃入世物色一个体力强壮、精神盛旺之躯,与之互易,以此类推,直到成仙为止。
夺舍是借孕妇之胎转世为人,复加勘修,功德圆满,即能成佛。”
“试问释道在修行过程中,或夺舍或换形,是否一定能够得证正果?”
“这是很难说的。道心坚定、智慧澄清,不为外物所诱,则水到渠成,即能正果。反之,若宿根退化,不修旧业,沉湎于声色,浸淫于逸乐,必将堕入轮回,前功尽弃了。”
“成仙成佛之后,是否再会堕入轮回?”
“成了仙佛之后,逍遥自由,快乐无比,但长时期的太自由和太快乐,有时反会感到寂寞空虚,终于静极思动,或云游太空,或访友寻伴,或跋涉尘世,偶一不慎,随时有魔道前来牵缠,以致迷失本性,违犯罪过,于是遭受天谴,贬入下界,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之乐,以及经历生老病死,或艰难困顿之苦以后,若能觉悟,即可返本归元,否则再堕轮回,继续受到折磨。”
“石道姑,你有否亲眼目睹,看到过神祗或鬼魅?”
“家师有此道行,井常与鬼神周旋,但门生修养浅薄,能耐未精,无缘获识他们的尊容如何。不过,若能假以时日,相信亦能达到这个目的。”
梧桐先生与石碧谈话到此,方才言归正题,问道:“假如你被选为本邦的邦主,是否将以鬼神之道治邦?”
石碧毫无犹豫,答道:“以神道设教,使顽民有所警惕,不敢为非作歹,似对我邦有利无害。”
梧桐先生听了,不置可否,就转移话题,道:“令师道行高妙,本座极为钦佩。”
石碧聪明人也,听到对方改变话题,知道口试完毕,随即缓缓起身,道:“多蒙赞美家师。”接着向在座诸公稽首告退,走出书房。
过了一会,传朱筠女史入内谈话。
朱筠容貌秀丽,文才武功虽属上乘,但拙于辞令,发言讷讷艰难,于是陈根问了她几句话之后,就草草了事。
接着,传吴雯女史。
此女虽是大家闺秀,但懦弱畏羞,神经紧张,显然未经世面,所以武青略问数语。就算门试告竣。
相继进入书房谈话的是周慧贞和胡英二女,前者性阴沉,多机智,语必思考,意皆含蓄;后者府者胸襟开朗,有男子气概,但口没遮拦,说话滔滔不绝,答多于问,因此,她们都不为试官陆生和彭志所喜,看来已没有做女邦主的希望了。
口试第九位是曹珍女吏——试官彭志的甥女。由于舅甥关系,他立即起身,退出书房,暂行回避。
曹珍芳龄十九,龙郡梅村入氏,容貌犹如“白菡萏香初过雨”,姿态好比“红蜻蜒弱不经风”。陆放翁的诗句正宜为她写照。
经过口试后,试官赫芳认为她学识兼忧,上由天文地理、邦国大事,下至世故人情,礼仪细节,无不了若指掌,说来头头是道,堪称才女,但可惜娇躯瘦弱。武功稍逊,未免美中不足。
她是王风的女弟子,这次师生同来应试,又同登正榜,可称科场佳话,儒者殊荣。
第十位接受口试之女名叫董雅仙,年已双十,自称本邦边区蛮岭山坳村人氏。其实她的原籍是摆夷邦,居处接近罗刹邦的蛮岭。其父董清觊觎女邦主的荣誉,在不久之前投机取巧,暗中迁入山坳村,冒充本邦之民,怂恿她前来应试,果然得中正榜。
当董雅仙进入书房时,试官们的眼睛为之一亮,盯着她看了良久,包括年已耄耋的梧桐先生在内。
这是为了什么?
原来董雅仙容姣媚,貌娇娆,具有妲己褒姒的姿态,西施王靖的风度,尤物倾城,人间少有,即使罗刹邦诸公过去以妍为媸已成习惯,现在见到了她之后,在心理,卜立即为之改变,认为妍究竟是妍,媸究竟是媸,决难混淆,无怪众目瞪视不已。
她面现笑容,态度大方,姗姗地进入书房,步法犹如流水行云,不徐不疾,既自然又美妙,所谓讨人欢喜,接着向众试官一揖后,坐于末位,低头恭候口试。
座上诸公观察了董雅仙一会,主考悟桐先生默然无语,别的试官也不敢抢先发言。
梧桐先生正在暗想:“美人绝色,薄福者多,若为邦主,奈苍生何……”
恰在这时,彭志进入书房,看到同僚闷坐,一片静寂,心里觉得纳罕,归坐原位后,问道:“由谁主持口试?”
梧桐先生道:“我们正在等你前来。”他说着,把考生报名录递给彭志,自然地打破了宁静沉寂的局面。
彭志看了董雅仙的报名录之后,仍然照例问了她的姓名年龄籍贯和经历,发觉此女犹如“生菩萨”,不由心里暗想:若选为邦主,太美丽了,恐非邦人之福……不过,我们正在移风易俗。挑选一位美丽的女邦主作为榜样,也好纠正邦民过去以妍为丑的心量观点。
打定主意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