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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这样对她呢?……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感到恐惧万分,我以为秦天会举起枪来,对着我的脑袋扣动扳机,但是他没有。他放下枪,拿出一根毛巾抛过来,说,你把茶水弄到裤子上了。
我缓了口气,发现手里的茶水已经全洒在了裤子上,我的下半身湿漉漉的。我说,我真不知道……
我不是要你保守秘密吗?我还没告诉你呢!秦天说。
我愣怔怔地看着他。
西门会编造出一个我和丫丫乱伦的故事。秦天咬咬嘴唇,说,这都是因为丫丫被迷惑了,中了他的圈套。
您要我怎么做呢?我说。
他录的有一卷磁带,我想你可以给我拿回来的。秦天说。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您是说我吗?
秦天说,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我摇摇头。
我有一种预感,只有你能做成这件事情。秦天说,就算你帮我,或者帮丫丫。
我说,承蒙您的信任,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是我想先去看看丫丫。
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权力,财富。秦天拿起那把手枪,说,现在我已经将秘密告诉你了,你也保证了对我绝对忠诚,你可能知道泄密和背叛会得到什么下场的!
我点点头。
出去的时候,大家都惊讶地看着我,说,你怎么了?你尿裤子了?你被吓得尿裤子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去了我曾经住过多年的那个幽深的老宅院。
重新走在我曾经住过的这个老宅院,心里泛起了一股淡淡的忧伤和哀愁。我怀念我的祖母、我的父亲和母亲,还有曾经为了我能够变成人形无畏死去的我的曾祖父、祖父、小尾巴和长胡须,以及在他们之前的我的那些祖先们,他们始终信守着那个传说,以无比坚定的信念和坚强的意志,坚信着那个传说能够在他们的下一辈身上得以实现,并且不惧死亡。现在那个传说终于在我的身上得以应验了,我是沐浴着他们的鲜血得以重生的啊!我不知道这个老宅院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老鼠住进来,估计没有,他们缺乏我们家族的那种勇气和冒险精神,在爱城所有的老鼠中,秦天是一个让他们魂飞魄散的魔鬼。现在,我却堂而皇之地行走在这个被老鼠们视为地狱的宅院里。一场大雨过后,宅院里的地面上湿漉漉的,我走过去,在即将迈步登上那个高高的阁楼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地面上一行宽大而且深刻的脚印,那是我的,上面还有清晰的鞋底上的花纹和图案。
但是任我怎么敲门,丫丫的房间里始终没有半点动静。我说,丫丫,丫丫,我只是想,想看看你。
依旧没有动静。
我停止了敲击,在她的门口坐下,我说,丫丫,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对你来说,肯定是很严重的,它是不是让你感觉到天已经坍塌了?地也沉陷了?月光不再美丽,焕发的是死亡的惨白色?太阳也没有了光亮,它像是瞎子的眼睛,让一切都掉进了黑暗里?不再有希望?不再有明天?丫丫,你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没了?
除了我因为激动而显得急促的鼻息声,四周静寂一片。
丫丫,你是不是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是不是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到了死亡边缘,只要垂下眼帘,就可以看见下面的万丈深渊,只要自己心肠一硬,脚向前迈上一步,一切都解脱了?丫丫,难道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丫丫,你想要的你还没有要到呢,你只要把眼睛抬起来,向前面看一点点,你就会发现,自己要的就在前面呢,至于刚才,刚才你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丫丫,知道梦吗?我是经常做梦的,我的梦非常奇怪,我经常梦见自己被粉身碎骨,梦里我一次次地失去家人,梦见我的爱人一次次惨死,梦见无数次地在劫难逃,梦见我也曾经死而复生……,丫丫,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总感到无比的悲伤和绝望,哦,丫丫,你瞧我都说了些什么啊!我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缓过神来,接着说,丫丫,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反正我是来劝慰你的,要你忘记过去那些不愉快,当做是一场梦忘记了,丢在身后,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我的意思,我只是想你应该好好的,因为,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你没有被抛弃,还有……还有人,——比如说我,在关心你,真挚地,真诚地关心你,会因为你快乐而感到高兴,我,我只能够这么说了……,丫丫。
正当我喋喋不休,不知所云的时候,门开了。我跟进去。丫丫又回到那个窗前,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我怀疑这一个星期来,她是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的。
我想跟丫丫说点什么,但是脑子里空空荡荡的,舌头好像也已经卷曲了似的,我局促不安地站在丫丫的身后,扼腕叹息。
谢谢你,东郭。丫丫突然说了话。
丫丫……。我说,丫丫……
你走吧,东郭。丫丫依旧望着窗外。我探头看了看窗外,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很低矮,像一块巨大的厚实的帷幕一样笼罩在爱城上空。我突然感到心头很压抑。
丫丫,你说,我能够为你做点什么呢?我不想这么……表现得这么无能为力。我说。
你走吧,东郭,算我求你了,离开这里。丫丫说。
我退了出去,然后轻轻掩上房门,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最后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去了《真理与真相报》报社,但是没有找到西门。
西门的家住在距离《真理与真相报》不远的一个被誉为富人区的地方,那里住的都是爱城有身份的人,而且那条街道有许多装饰华丽的咖啡馆和酒店。西门曾经带我来过这里,所以对这条街道和这里的咖啡馆与酒店,我是很熟悉的,记得有一天晚上,我还在这里喝酒喝得迷糊了。西门住的是一幢造型别致的别墅,周围生长着许多矮小的灌木和花草。西门曾经跟我说过,这个小区,是战后修建的,代表着爱城最高的建筑文化。
西门果然在家。对于我的突然登门,西门显得很惊讶,说,你是怎么找到啊?
我说,这还不容易吗?路就在自己的嘴上,你是爱城有名的大文人、思想家和哲学家,找你还不容易吗?
西门笑起来,将我让进屋子里。
西门的屋子布置得很豪华,地面跟玻璃一样光洁透亮,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我看见西门居然还穿着睡衣,就说,你难道刚刚起床吗?
西门走过去将他卧室的房门拉上,说,这些天有些累,我正在赶写一个很重要的稿子,所以,晚上睡得很晚,刚才有点困了,就躺了会儿。
西门让我到他的书房里坐坐,说我既然找他,肯定就有事,我点点头。西门叫我等等他,他去换一件衣服。我走进他的书房,装着悠闲的样子,欣赏着他墙上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画。西门进了他的卧室,我听见有交谈的声音,好像是女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他们在说着什么。我乜斜着眼睛一瞧,卧房门开了,走出两个女子来,花枝招展得跟两只蝴蝶似的,从客厅里飘了出去。
西门西装革履地来到我的面前,问我他的这些收藏怎么样?我说什么收藏。西门指了指墙上的那些画。我说我不知道,看不明白,但是感觉花花绿绿的,很好看。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我的朋友。西门说,你来总不是为了看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吧。
我说,我是为了丫丫来的。
呵呵。西门笑起来,说,你为她什么而来呢?
我说,西门,你不应该那么对她,她是很爱你的。
你在说些什么呢?东郭,我的朋友。西门说。
我说,西门,我早就知道你了。
你知道我什么?东郭?我的朋友。西门歪着脑袋,表情天真地看着我。
我说,西门,你别叫我朋友了,真的,在爱城,你是第一个把我叫朋友的人,这让我很感动,我和你一样厌恶秦天,对他,我有着比你更深的仇恨,我企图按照你的要求,做你最忠诚的朋友,帮助你,但是我不想伤害到丫丫。
西门依旧歪着脑袋,好像要看我能够说出个什么道道来,他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嘲讽,还是感到好笑。
我说,西门,你怎么能够这样呢?你曾经对丫丫山盟海誓,给她鲜花,不顾危险地经常偷偷跑到她家里去和她幽会,你甚至占有着她,但是你,你怎么能够这样呢?
东郭,我的朋友,你究竟要说什么呢?西门说。
对于西门装聋作傻的样子,我感到一阵恼怒,我说,那是一个中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你趁着秦天不在家,偷偷溜去了他的家,拿着一束鲜花,你推开了丫丫的门,亲吻着熟睡中的丫丫!——你最喜欢这样的是不是?在恨之入骨的敌人家里,在他的眼皮的底下,用那样的方式进行报复?我知道那样子让你感觉到很解气,很惬意。呵呵,西门,你掩饰得真好,你还救了一只老鼠,还宣扬了许多你的所谓爱的真谛,用你的伪善麻痹了丫丫,然后去套取秦天的隐私和秘密,却还誓言旦旦说对她的感情天地可鉴——这些都是丫丫跟你说的吗?西门冷笑着插话道,如果不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西门,你不是说天地可鉴么?既然上有天,下有地,就怎么会没谁知道呢?我叹息一声,放缓了语气,说,西门,你是爱城最大的学问家,最大的思想家和哲学家,你肯定懂很多道理的,那么你也必然明白,要想拥有一份真爱是多么的不容易啊,你为什么就不感动呢?现在你已经伤害了丫丫,就不要再把她逼上绝路了,你就放过她吧,如果你要斗秦天,我可以帮你,我说了,对于秦天,我有着比你更深的仇恨,你那算什么呢?权力之争,利益之斗!我可以帮你搞跨秦天,但是请你不要拿丫丫做你们拼斗的赌注啊!
你要我怎么做?西门说。
很简单,西门,如果你愿意弥补你对丫丫的伤害,就亲自去找到她,向她深表你的歉意,请求她能够原谅你,如果你不爱丫丫,就请将你录制的那盒磁带毁坏了吧。我说。
你知道了那盒磁带?你怕不是为了丫丫而来的吧,是不是秦天叫你来的?西门说。
我点点头,说,是的,是秦天叫我来的,但是我却为丫丫而来的。
你知道那盒磁带里面有什么吗?我的朋友,东郭。西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那虚伪的笑容让我感到阵阵恶心。
你用你的甜言蜜语迷惑了丫丫,让她感觉到你是天底下最值得她信赖的人,所以,她就把她所遭遇的噩梦都告诉了你,她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会是这么卑鄙。我说。
东郭,我亲爱的朋友,实在应该感谢你啊!西门呵呵大笑起来,说,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把你当做朋友吗?就算你刚才对我使用了那么恶毒的语言,我也一直是称呼你为朋友的啊,东郭。
你感谢我什么?我看着西门得意洋洋的笑容,问。
知道那段时间我为什么总是请你喝酒喝咖啡吗?呵呵,因为我隐约感觉到,你对秦天一家的事情,知道得非常清楚,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途径,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你好像是一切隐秘的知情者。西门呵呵笑着说。
你对我怎么了?我害怕起来。
我说了,不过就是请你喝了点酒,喝了点咖啡吗?呵呵。西门笑着,偏偏脑袋,看着我问,今天还要来点吗?我这里可有的是啊!朋友,没准儿你还可以再告诉我一些关于秦天的什么呢。
西门,你对我做什么了?我叫起来。
我能对你怎么?我真为自己的眼光叫好,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可以帮我的,我请你喝酒喝咖啡,呵呵,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能够躲得开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再加上所谓的真挚的友情,简直就是无坚不摧的利器了!西门说,你还记得你喝酒迷糊了的那天晚上吗?你告诉我,秦天和丫丫有隐情,他们不仅是一对兄妹,而且是一对情人。
没有!我绝对没有说过!我喊叫起来。
你叫什么呢?我告诉你,东郭,我的朋友,你得冷静一点,我绝对没有冤枉你的,当时你说那些话的时候,表情非常痛苦,看着你那痛苦的表情,我想,你怕是爱上了丫丫,你无法接受那些,但是我能够。西门说,我听见你说了那些话,我当时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你痛苦的表情让我相信了,相信那是真的了,所以,我马上就高兴了起来,我终于找到了可以摧毁秦天的秘密武器,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和功夫,消耗了那么多的时间和感情,以及鲜花和微笑,还有你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没有在丫丫那里找到,但是就两三杯酒,我的朋友,东郭,你说我高兴不高兴,——我在你那里找到了,我怎么能够不感谢你呢!
西门,你真卑鄙!你真可耻!我咆哮起来,扑过去想要咬断他的脖子,谁知道西门一闪身,飞快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指着我,我退却了。
你叫什么呢?东郭,我的朋友,你这样子叫,一点好处也没有,要是被秦天知道了,是你泄露的他的丑闻,他会怎么想呢?我告诉你,他会用对付老鼠的手段来对付你!西门说。
我哀求道,西门,你难道就不为丫丫曾经为你付出的感情而有半点动容么?
呵呵,那个丑丫头,脑袋简单得跟一个掉在地上的葫芦似的,你知道吗?我问她爱我吗?她说爱,我说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要把事情瞒着我,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向我敞开你的心扉,让我承担你所有的灾难和痛苦,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一阵窃喜,因为那已经说明了你告诉我的那些她和她哥哥秦天的乱伦的丑闻,是确有其事的!于是我加重了语气,先是对着鲜花起誓,然后继续说了那些千篇一律的——对她来说却是百听不厌的所谓的甜言蜜语,这个傻姑娘一下子哭了,然后在我的抚慰下,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西门,你不是人!我的牙齿咬得嘎嘎直响,要不是畏惧那只乌黑的手枪,我肯定两口就会将他那摇摇摆摆的脑袋咬下来。
你说对了!我的朋友,东郭!西门笑着说,如果我是人,当年我早死在桥洞里了,我是神,知道吗?我要复兴我的家族曾经拥有过的光荣,我要重新拥有爱城,我要把我的思想注入到爱城每一个人的脑子里,我要让他们行动一致,让他们对我顶礼膜拜,我要成为矗立在他们头顶的伟大的神!
你是疯子!西门!我说。
是的,这些天我简直跟一个疯子没什么两样。我整理着那些录音,然后根据那些录音,我要撰写出一篇文章来,这篇文章将会刊登在《真理与真相报》上面,它会像一颗巨大的炸弹,让秦天灰飞烟灭。现在,我正在犹豫着是不是也要将秦天父亲的那些丑陋的故事作为这篇文章的引子部分,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还应该拜访你,我亲爱的朋友,东郭,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怎么对秦天一家那么熟悉啊,我想,如果我要写那部分引子,你肯定是会非常乐意告诉我那些你所知道的隐秘的。东郭啊,我的朋友,你不知道写这文章多累啊!尽管里面是有现成的关于秦天和丫丫的那个乱伦的丑闻,但是要制造一颗巨大的炸弹,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我只有依靠想像和编造了,我要编造得合情合理,比真的还真,而且得具备可读性,趣味性,让人过目不忘。呵呵,这就太难了,太累了。所以,你刚才也窥见了,那两个女人,我的漂亮的崇拜者,她们是专门来犒劳我的,给我身体与心灵的安慰和舒缓。西门晃了晃手里的枪,说,东郭,我亲爱的朋友,你现在还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么?
我说,西门,你别得意,你斗不过秦天的,你比他差远了!
东郭,我的朋友,鹿死谁手,马上就会见分晓了。西门挠着头皮,做出一副费思量的样子,他说,东郭,我的朋友,你怎么会认为我不是他的对手呢?
我看见西门的枪头掉开了,那黑洞洞的眼睛似的的枪口不再看着我,我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扑了过去,我想打晕西门,或者夺过那把枪,然后逼迫他交出那卷磁带,并且将他制造的那篇炸弹文章销毁。就在这一刹那,只听得轰的一声,那黑洞洞的枪口喷出了火焰,西门愣愣地看了看我,从他的抽屉里拿出几粒白色的药片,塞到我的嘴里,这时候握在他手上的那只枪口上袅绕着的青烟已经散了。
我的脑子里一片透明,好像有灿烂的阳光照耀了进来……
19、
我并没有死去。
当子弹穿过我身体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无比灿烂的阳光,听见有鸽子的哨声在空中清凉地滑过,我还嗅到了淡淡的野草生长和野花盛开的馨香,还有小溪流潺潺的流水声……,我是回到了秦村么?
当我肆意舒展开身体,那些灿烂的阳光慢慢离开了我,我迷醉了似的睡了过去,犹如一只小船,在黑暗里静静地滑行着。也不知道滑行了多久,当我企图离开黑暗,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