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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无境明明看到幽荷困劲上来了,可是她却说什么不肯睡觉,反而依偎在自己的怀中,叽叽咯咯地说个不停,不过却只提她和星星的一些有趣的事,对那些悲伤苦痛的过去,就连无境问起,也是只字不提。
无境隐隐觉得幽荷和秦婆婆有什么秘密,心下好奇,便悄悄将那张字条拆了开来,一看之下,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只感觉人生忽然间再次暗了下去。
那张字条上面写着:“公主和她娘亲一样,都是苦命之人,在生完孩子之后,便得了这个怪病,无药可医,无法可医,目前只有三天的性命,盼你能够陪她快快乐乐的度过最后三天!”
前几天,他虽然被整个世界的人抛起,但至少还有盼头,还知道在天地间某个岛上,有他的爱人和孩子,可是,现在,他感觉到自己的天忽然塌了下去。
整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而去。
幽荷为了生了个孩子,却得了这遗传的怪病,一想到此处,他更有心一头撞死。
曾经,他说过,幽荷和她母亲的命运非常相像,同样与人相爱,同样不能在一起,同样要怀着孩子住在孤岛上。现在,恐怕得再加一条,同样得了无法治愈的怪病,同样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不知不觉中,他再次泪流满面,不过念头一转,已下定了决心:“反正所有人都要追杀我,我再无留恋,幽荷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能独活。”想到此处,心中反而舒坦了很多。
比翼双鸢身形变大,展翅高飞,仿佛逍遥九天之上的大鹏神鸟一般,速度着实快得匪夷所思,恐怕与童灵子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直如天边飘荡的两团云彩,次日中午,已到了陆地之上。
无境熟知天极三叠图,对神龟国大陆的地理相当熟悉,在辨明方位之后,直往西行,估计次日清晨便可到达青阳城。
途径玉瑶城,此城的美酒驰名天下,其中也不乏佳肴美味。
比翼双鸢饿了,发起怒来,不愿继续飞行,二人纷纷摇头苦笑,便在玉瑶城歇息一晚,次日再赶路向西。
这段时间,无境一直装作不知幽荷病重之事,虽然早已打定主意为幽荷殉情,可心中毕竟还是抱有侥幸心理,私下找了几位名医,让他们为幽荷治病,可任谁看过之后,都是摇头一叹,连诊金也不收便出门而去。
幽荷似乎已经知道无境了解她的病情了,言语中极尽温柔缠绵之意,那句“世间苦命之人很多,只要咱们不消沉,也能活得精彩”不断在无境的耳边鼓励着他,足见幽荷看得比无境更远,胸襟更为广阔。
只不过,她毕竟舍不得无境,总是嚷着不要休息,不要睡觉,该是想利用生命中仅有的时间去陪伴心中爱人,在没有遗憾中离去。
第五十六章:死别(4)
次日清晨,二人早已收拾好,准备继续赶路,无境也不忍让幽荷不开心,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笑脸。
出得门来,忽然街道上面有一队迎亲队伍,无境眼珠子一转,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女子,笑道:“咱们先不去青阳城了,先成亲,你说好不好?”
幽荷一怔,脸上微微一红,其实去青阳城云云,都只不过是个借口,只要能够在最后的时光陪无境一起走过,她又有什么其他奢求呢?
她点了点头。
无境笑了笑,挤出人群,大声叫道:“停轿,新娘子给我滚出来!”
众人一听有人闹事,有不少人出来阻挡,可无境的花妖魔晶瞳异彩闪烁,天伦眼无形的气势弥漫开来,震得附近众人只有哀声求饶之力,又有谁还敢反抗。
他一把将新娘子从轿中拉出,将幽荷抱入轿中,又一把将新郎从一匹扎着红花的白马上抛开,朝着那支迎亲队伍道:“新郎现在是我,新娘是我的妻子幽荷,该往哪儿去便往哪儿去,如果有谁敢说个不字,我把他的头拧下来。”
众人吓得浑身哆嗦,一大胆之人言道:“这是城主的大公子娶亲,我们正在往城主府上迎亲,公子您要成亲的话,请……”
那人还不曾说完,忽觉得心头气血翻腾,被一股无形的气势所震慑,一口鲜血狂涌而出。
无境怒喝道:“和刚才一样,你们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如果有谁再敢啰嗦一句,我就把他的头拧下来,走!”
那支迎亲队伍中,虽有一些功法不弱之人,可面对天伦眼的威势,还是有所不足,就连那对新人,也只能面面相觑,看着无境将新郎新娘换掉,往城主府中抬去。
一路之上,欢天喜地,迎亲队伍将无境和幽荷二人迎到了城主府上。
宾客如山,看到别人家的新郎新娘跑到了城主府中成亲,纷纷面面相觑。
几人上前来喝问,被无境一眨眼间震退。
无境抱起幽荷,悬空而起,直接往礼堂的方向飞去,行至正厅之中,这才将幽荷放下。
“这儿,我今天借用了,是我和我妻子幽荷成亲,一切照常。”无境朗声一喊,可所有人都怔在原地,几乎像看热闹一样看着无境和幽荷二人。
无境搀扶着幽荷,看着正堂之上坐着的两位老人道:“我没空跟你们多费唇舌,赶快滚下来,今天,这儿,是我们成亲。”转身又面向众宾客道:“有谁敢走出去,我杀无赦!”
众宾客还以为进来了个疯子,那堂上坐着的老人站起身来,眼中怒火熊熊,咒骂了几句,向无境动起手来。
岂料,比翼双鸢从半空冲进堂中,不多时便已将那老人抓伤。
那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城主,功法不弱,但在比翼双鸢的联手之下,还是败退下去,倒在血泊之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众宾客有不少这老者的好友,看到主人家生死不明,无不大怒,不少忍耐不住的抢步上来,可一来比翼双鸢太过凶猛,二来天伦眼的威势实在太盛,功法稍弱一点的,都承受不了其威势,败下阵去。
无境杀鸡儆猴,又败退数十高手之后,再无人敢试其锋芒,当下又朗声道:“一切照常,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此事与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宾客之中有人带头,众宾客迫不得已,但仍是观礼道贺,他们又不会少一斤肉,在无境的淫威之下,倒真的替这对璧人办起了婚礼。
在无境的威逼之下,成亲之礼顺利完成,无境看着脸色苍白,已经快站立不稳的幽荷,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声音有些嘶哑,道:“以后你便是我真真正正的妻子了,这所有人都是见证。咱们的婚礼也像模像样,呵呵。”
幽荷淡淡一笑,道:“你就会瞎捣乱。”
无境微微一笑,全不避讳,当着众宾客的面亲了新婚妻子一口,大声道:“你们怎么不来向我们祝福?”声音有些发涩,喉头似乎也有些发堵,想来极是难受。
众宾客忙从席间起身,成三成五的向二人前来贺喜。
可是,他们究竟是如何贺喜,又说了些什么,二人却没听进去一句,仿佛喧闹的世间,只有她们二人。
诸事结束,早已日过正午,无境不再多留,撇下那满堂宾客,与幽荷坐在比翼双鸢之上,继续向西。
路上,无境心情忽然想起一事,自责之极,道:“那日在山坡之上,若非我情难自禁,有了咱们的星星,你也不会被赶出凤凰岛,更不会……得这怪病。”声音有些哽咽。
幽荷无力地摇了摇头,风中,她的秀发盈盈飞舞,在他的脸颊前面,有些淡淡的瘙痒,道:“我所以要回青阳城,就是想去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地方看看,我……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能和你在一起呆一天,也是好的。况且,一物长一物消,星星便是我生命的延续,只要你们父女平安,我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无境心中自责,可是不忍让幽荷劳神,便不再多提,一想到那聪明可人的女儿时,放心不下她。
幽荷忽道:“星星是我借树星圣果给她起的小名,你是她的父亲,替她起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名字吧。”
无境神色悲苦,不过还是笑了出来道:“我可只认得字,却不会写字,更别提替星星起名字了,你这么聪明,给她起一个得了。”
幽荷秀眉微颦,放眼望去,但见夜色深沉,繁星点点,仿佛无数的树星圣果摆放在眼前,似乎触手可及,胸怀也为之开阔,随口道:“缺月。”
无境微微一怔,只见眼前星光璀璨,却独独看不见身后那正自悬挂而起的皓月,触景生情,不禁叹道:“是啊,人生在世,哪有什么事情是十全十美的,假如咱们掉头,倒是可以看到月亮,但却永远都到不了青阳城了。缺月,好名字,夫人你真聪明。”
青阳城北。
久违的山坡之上。
时光,在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三年之前,回到了那个让他们欢乐,让他们痛苦的时候。
刚才,他们又在那黄家偷了两只鸽子,这次,无境双腿虽然已能够大致走一走,可和能够正常跑动的主人家相比,实在是太慢了,险些被逮住。
此刻,想起刚才偷鸽子时的时光,二人兀自笑得合不拢嘴,想来那欢畅的时刻,足以成为无境生命中永久的记忆,幽荷一生之中最后的美好时光。
无境一边侍弄着两只鸽子,一边看着幽荷,笑呵呵地道:“本夫君厨艺天下第一,不过有幸吃此美味佳肴的,也只有夫人你了,哈哈……”
幽荷已经比二人初见时虚弱了很多,生命正在不知不觉中,从她身上悄悄流逝。
无境看着她消瘦的身子,强颜欢笑,心中缺如刀割一般。
过不多时,鸽子已经烤好,幽荷尝了两口之后,便吃不下去了,无境也如鱼鲠在喉,一口也咽部下去,幽荷这几日又消瘦了不少,可是他也不好过,整个人在短短几日之内,憔悴不已,也是瘦了一圈。
幽荷伸出那白皙的手,在无境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着,微笑道:“我非常感谢上天,说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竟然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无境不知该如何接口,话塞在喉头,也说不出来,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幽荷忽然间剧烈的咳嗽起来了,吓了无境一大跳,忙把她揽入怀中,去轻轻抚摸她的后背,道:“你别说话了,快别说话了。”
幽荷却摇了摇头,岂料一口鲜血从苍白的唇边喷出,整个人的生命仿佛在瞬间失去了一般,吓得无境浑身直哆嗦。
“你……你怎么了?”无境急道。
幽荷依旧是满脸笑意,道:“你……你照顾好月儿……照顾好自己……不要……不要做……傻事,我……我不行了……”
无境悲从中来,泪水簌簌而下,将幽荷的头抱在怀中,大声道:“不、不……”
只听得幽荷的声音越来越轻:“我……我想去……青阳……客……栈……”
无境更不答话,白光如电,划破长空,抱着正在离开他生命的美丽女子,往青阳客栈飞去。
夜色萧萧,仿佛也失去生命一般,冷了下去。
那道白光,依稀便是当年,在祭灯节的焰火之中,追逐心中爱人而飞驰在夜空的身影。
那夜,他们挚爱恋人情意绵绵。
今夜,他们少年夫妻阴阳两隔。
忽然间,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从夜空深处传了开来:“天啦……为什么……幽荷……”
第五十七章:戏弄(1)
青阳城,林家,祠堂。
林雨丰兄妹披麻戴孝,准备殓葬已经被两极族金铃斩杀的父亲。
“什么?阿境来了?”林雨丰惊道。
一家丁甚是惊慌,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只顾点头。
林雨蝶从旁站起,急道:“听说他是两极族的人,快去请城主和城中其他好手。”
那家丁诺诺两声,急忙跑走了。
忽地,一道白光如闪电一般从外寻进,直接停在祠堂之中,坐在了香台之上,把一应贡品香烛全都打翻在地。
“你……你是阿境?”林雨丰兄妹齐声惊呼。
无境,在一夜之间,竟似老了几百年,两鬓黑发全都转成了雪白之色,而头顶之上,却转成了灰色。
一夜白头!
他的怀中,抱着那个已经永远离开他的优雅女子,仿佛他的血肉四肢一般,没有放开。
“幽荷?她……她死了?”林雨丰又是一声惊呼。
无境目光空洞,几乎无视众人的存在,抱起了幽荷,悬空而起,往香台后面的幔帐寻去。
那儿赫然便是停放林天昊尸身的地方。
“听说林天昊的棺材是玄冰水晶所做,我不嫌弃他用过的东西,你们重新去找吧。”无境淡淡地道。
林雨丰兄妹二人勃然大怒,忙抢步上去,可二人还没有到无境身前,一股无形的气势弥漫开来,仿佛牵动着他们的五脏六腑,在他们的体内翻腾起来,一口鲜血吐出,身子也软倒在地。
无境一直往前,但见这副冰棺明亮无比,里面躺着的林天昊的尸身清晰可见,头颅已经被缝在了身体之上,和生前相差无几。
他更不多言,将棺盖打开,把林天昊的尸身随手抛出,擦了几遍之后,才将幽荷轻轻放入。
泪水打在她已无知觉的白皙的脸上,阴森冰凉之气,从棺中弥漫开来,想来尸身可以永久保存。
他伸手托住玄冰水晶棺,扛在肩头,二话不说,如闪电般离去了。
他,失魂落魄般的坐在比翼双鸢之上,往东飞行,目光空洞,脑中总是幽荷的一颦一笑,盈盈笑意,那已经成为他一生之中,永不磨灭的记忆。
他,思绪复杂,有时候想,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是两极族吗?好像不是。
那是神龟山吗?也不像。
那是凤凰岛吗?沾得上边,但不是全部。
那又是谁呢?
他没有得出结论,只觉得他和幽荷的命运,好像几颗骰子,被什么神秘的力量肆意玩弄,一夜之间,身世大变,三日之内,妻子香消玉殒。
就那么如幽魂一般的躺在比翼双鸢的背上,眼前完全没有黑夜白日的概念,自己好像死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体忽然一痛,清醒了过来,却是已经回到了凤凰岛上。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女儿缺月看到母亲,便去和秦婆婆商量。
秦婆婆悲从中来,对着幽荷的尸身哭了老半天,情绪这才稳定了下来,跟无境道:“先把公主安置在密室之中吧。小公主那儿,等合适的时间再说。”
无境目光空洞,点了点头,忽地冷笑一声:“公主?凤凰岛可没有将幽荷当公主。”
秦婆婆怔了怔,看到无境对幽荷如此情深,这几日来一头黑发白了一半,想来幽荷的死对他打击非常打,对无境原来的不满于憎恨也消减了,叹了一口气,忽地眉角一挑,想起一事,道:“公子,有件事,我不得不跟你提一下,前两日,有一队人马经过神仙岛,他们向我们讨了些水,个个风尘仆仆,没有多留,便开始赶路,我听他们说,好像是往凤凰岛增援去了。”
无境眼前陡然一亮,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秦婆婆道:“都是一些高手,领头的是班桶。这人我以前见过一面,不过他不认识我。”
无境稍稍沉吟,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道:“秦婆婆,拜托您一定照顾好缺月,如果有事情,记得缺月身上的金刚介,我会赶回来的。”
秦婆婆一怔,道:“公主还没有安葬,你又要离开?”
无境点了点头,道:“看来两极族应该真的在攻打凤凰岛,这等渔人之利不收,要找两极族报仇,我要等多久,况且九九无相……哦,对了,幽荷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的,不要把她下葬,我要永远都可以看到她。”
他摸了一把已和自己血肉相融的九九无相,情知自己若是呆在女儿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再度变得疯狂,还是先离开神仙岛,把九九无相想办法拿掉再说。
秦婆婆听说凤凰岛被攻打,不免有些担心,怔了怔之后,才道:“那公子你小心一点,有我和黑峰在,缺月小公主一定平安无事。”
无境颔首致谢,把正自花园中和黑峰玩的缺月抱在怀中,亲热了一番之后,乘上比翼双鸢,向东方凤凰岛而去。
神仙岛本就坐落在东海之上,对于修行之人而言,不停赶路,两日两夜便可赶到神仙岛。可是,神仙岛距离凤凰岛的距离,却是极为遥远,即便是像童灵子这等世间速度最快之人,也要行三日三夜才可以到达。
如果班桶他们真是去凤凰岛援助,而凤凰岛确实被两极族围攻的话,看来两极族是在实行一个连环阴谋。
如今,即便这路援军真的到了凤凰岛,凤凰岛真能幸免于难吗?
三日奔波,终于来到了凤凰岛上。
冷月高悬,巨浪滔天!
那孤悬海面的悬崖如鹰嘴一边,伸长了脖子,如朝拜一般,望着天际深处的那清冷无比的月亮。
凤凰岛人向来迷信,崇信月神,故而这座孤悬海外的朝月崖,便是凤凰岛最神圣的地方之一。
凤凰岛的天气也和神龟国差别很大,此时已经进入深秋,寒气袭人,彻骨生疼。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