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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鼎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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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尔哈赤问得佟养性张口结舌。
  不过佟养性文思敏捷,精灵的小眼珠转了转,随口答道:“皇上不同凡人,是天赋神授的官,菩萨难救呀……”
  “皇上不也算众生吗?”
  努尔哈赤反问道:“既然皇上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为啥宋钦宗,宋徽宗在观音大殿当了阶下囚呢?”
  佟养性见问题不好回答,应自我解嘲地说:“唉!信神,有神,不信,也就没神呗!”
  “这倒是个理。”
  努尔哈赤有所悟地说:“从宋氏王朝两位皇上的下场看,皇上并不是不可侵犯,也是可以抓,可以关,可以杀的,而该杀的时候,什么神也不救不了他。”
  “佩服!佩服!”
  佟养性想不到努尔哈赤会悟出这么多道理,连声称赞。
  这天中午。
  张御史派人来接佟养性和努尔哈赤。
  二人尚未坐定,张御史就说,万历皇帝得了疑心病。
  张府内。
  三人分主宾人席。
  在席中张御史告诉了努尔哈赤及佟养性,皇上将于明日派钦差大臣出使辽东。
  同时告诉他们这位钦差大臣听说是皇上的亲戚,且对李成梁的为人也是十分了解。
  努尔哈赤听了张御史的话,不禁问起钦差大臣的姓名。
  张御史悄悄地告诉了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听后,心中不由想到,难道就是那位武林高手。
  如果是他的话,看来自己的大仇能够得报,只不过未曾想到他竟然会是皇上的亲戚,这对自己以后的起兵恐怕会有所不利。
  想到这里,他不禁决定明日得回去,以便趁此良机统一关外。
  第二日,一早,努尔哈赤一行便回新兵堡。
  同时,朱少阳也带着万历皇帝的圣旨,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带着一行百人,威风凛凛地出了京城,直奔辽东。
  李成梁为人奸较、多疑。
  多年来,他虽镇守辽乐,但在京城却有耳目。
  因此,朱少阳一行刚一出京,那边消息早已传到广宁城。
  这天,李成梁正在广宁城东北角的老虎圈喂虎。
  他坐在虎坑东侧的木棚边,哼着小曲,把一块块牛肉丢到老虎嘴里。
  这时,府内总管送来一封密信。
  他手抓肉块,示意总管把信开开,他一目十行地看到第二页,说皇上要调他回京,且钦差大臣是朱少阳,也就是那个以前在他军中当过谋土的朱少阳时,他禁不住额头渗出冷汗,四肢发凉,身子发软。
  若不是总管手疾眼快,扶他一把,非掉到虎圈里不可。
  总管马上唤来轿夫,把李总兵抬回府内。
  回到府内约一刻钟才苏醒过来,他坐卧不宁。
  便立刻叫人把参与军机的三儿子李如桢,在外任军职回家省亲的李如柏,叫到跟前想与他们一同商议。
  李如桢为人愚笨、怯懦,平日又依仗老子的权势,胡作非为。
  他听钦差大臣即将到来,心里也是十分害怕。
  便一时没有主见,急得只在父亲身边转来转去。
  此时李成梁见三儿子象苍蝇似的转来转去,再加上心清不好。
  因此,转得李成梁十分心烦,就放声骂道:“都是你们这些不肖之子,给我惹的是非,弄得我有话说不出!”
  他霍地从软榻上坐起,操起檀香木棍儿,连声吼道:“滚!滚!”
  坐在椅子上的李如桢见父亲发怒,就暗生一计。
  安慰父亲道:“父亲大人,何必为此事不安?孩儿有个主意,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
  李成梁拄着拐杖,支撑着老朽的身体。
  李如桢不慌不忙地站起,伏到了李成梁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李成梁听罢,沉思片刻。
  摇着头,说道:“不妥,不妥!万一叫皇上知道,可要是犯欺君大罪呀!”
  李如相见父亲不解其意,就又申诉道:“如今皇上已被人蒙蔽,置我父子多年的军功而不顾,想置你于死地,爹爹,眼下已火烧眉睫,只好如此了!”
  李成梁听完坐下来又思考了半天。
  最后一扬拐棍儿,说道:“事到如今,就由你一手去操办吧!”
  第二十章 招揽人才
  努尔哈赤一行经过十日的奔波,总算回到了新兵。
  他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图鲁什便已冲进了他的屋内,扑通跪下,说道:“大哥,兄弟向你请罪!”
  努尔哈赤连忙将他扶起,说道:“我的好兄弟,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大哥。”
  当下。图鲁什例将努尔哈赤不在之时所发生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图鲁什在努尔哈赤不在之时冒然出兵翁克洛,不想无功而退不仅自己在那战中受了箭伤,而且还损伤了不少士兵。
  努尔哈赤听了后,缓缓说道:“我的好兄弟,知错就好。打仗,不讲究兵法战术,就要吃败仗,此次冒然出兵,也多怪我没向你说清利弊。”
  图鲁什哭着说:“怪我!怪我!只怪我一人。”
  图便什在翁克洛的败仗,使使努尔哈赤更多地考虑问题。
  他发现,由于连战连胜,有些兵士骄傲了,轻敌了,不服军令了。
  于是,他立即召集八大牛灵的额真,坐下来拟定军规军纪。
  自起兵以来,凡遇战事,努尔哈赤都是临时召集众人,委派首领,统领,兵马,战事一结束,便各自回家或狩猎或耕种。
  但随着战况的发展,努尔哈赤觉得头绪混乱,战斗力不强,难防外来的突然袭击。
  这天,努尔哈赤与众人商议,决定将牛灵组织固定下来。
  努尔哈赤等众人坐好,首先说道:“叔伯、弟兄、朋友们,大伙跟我起兵已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咋们的队伍由十三副盔甲,不足百人,壮大成今天五百多副盔甲,一千多人,其中许多人已经成家。有的分得了俘物,日子也渐好转。可惜,我们的军队,至今还象围猎时一样,有仗就打,临时委任牛灵的首领,仗打完了,诸位又各自回家耕耘放牧,兵士们战时尚能勇敢杀敌,可是一不打仗,就成了散兵游勇,各行其是,以至出现图鲁什擅自领兵,攻打翁克洛的事情。”
  经过一番商议,临时拟定了出兵、屯兵、阵上、阵下、队列、将领、旗帜、军饷等条规并决定,加紧练兵,三天后征服哲陈部,绞杀萨木占。
  活捉尼堪外兰,与此同时,努尔哈赤将皇上派钦差大臣出史辽东,惩治李成梁父子一事告诉了大伙,大伙不由替努尔哈赤高兴起来。
  三天后,努尔哈赤率兵五百,前去征讨翁克洛。
  翁克洛本是个不大的部落。
  努尔哈赤原先估计会很快攻克。
  但,由于图鲁什冒然出兵,使翁克洛城主有了准备。
  这段时间来,他们加固城墙,训练兵勇,守城能力增强。
  起初,努尔哈赤先让安费扬古率领攻城兵立,带着云梯去登城。
  可是未等他们靠近,飞箭碎石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迫使安费扬古带着十来个受伤的士兵退下来,他们连攻了三次,都未成功。
  怎么办?
  努尔哈赤决定召集八大牛灵首领开会,商议对长,会议在一个向阳山坡的树林里举行。
  当时有的主张挑选百名精兵登城强攻,有的主张从地下挖洞攻进城里,慢攻,还有的主张拖来战车撞击城门。硬攻,众说纷坛。
  努尔哈赤已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先听各家之言,找出合理正确有意见,集各家之长。
  然后决定大策。
  努尔哈赤听完了意见,分析道:“诸位之言,各有其理。不过,以我之见,还是先火为好。因为城外树舍成片,茅屋易燃,等大火一旦燃起,之后趁着烟火,四面围攻。诸位看如何?”
  众人点头称是。
  于是,兵分四路,将围城的茅舍点着。
  刹那间,烈焰冲天,浓烟四起。
  围攻的兵上借着浓烟为掩护,步步朝城墙逼近。
  努尔哈赤身先士卒,登上一座房顶,拉开榆木巨弓,向城内连发数箭,击中七、八个守城的兵卒,使城主一阵惊慌。
  刚才萨木占还站在城楼吆五喝六,现在眨眼不见了。
  这时城主马上叫人把守城楼的鄂尔果尼,科罗叫来,命他俩向努尔哈赤开弓。
  鄂尔果尼是城内有名的神箭手,百步穿扬,百发百中。
  他来到城主身边,马上找到一处垛口,趴在城墙上,拉弓措箭,瞄准立于房顶的努尔哈赤,第一箭射中他的手部。
  努尔哈赤猛抬头,发现了鄂尔果尼,他把拔下的箭搭在弓上,嗖地一声射回去,正中射躲闪闪的鄂尔果尼的臂部,鄂尔果尼应声而倒。
  城主听说努尔哈赤受伤,又命科罗再射。
  科罗惜浓烟的掩护,偷偷地从地道溜出,逼近努尔哈赤,一箭射出,又中努尔哈赤颈部,箭头穿透护颈的锁子甲,直刺进脖子。
  努尔哈赤忍着巨痛,抬手将箭拔出来。
  箭头有小钩,连肉一起扯下,顿时血流如注。
  站在努尔哈赤右侧的卓罗,看他受伤,跳了过来,扶着他。
  努尔哈赤忙劝阻道:“你们都不要过来,免得惊动敌人,我自己慢慢下。”
  他边说边拄着长弓,捂着伤口,从房顶下来。
  他脚本站稳,就忽地昏倒在地。
  夜幕降临,城未攻下。
  安费扬古见努尔哈赤伤势太重,就马上代理指挥,命令收兵休战。
  他叫了几个兵立,在城南角一个破场子里搭了个帐子,把努尔哈赤安顿好躺下。
  努尔哈赤躺下不久。
  图鲁什走了进来,他见都司受伤如此重,就后悔地说:“都怪我上次捅了马蜂窝。叫敌人有了防守的准备,要不,都司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呀!”
  努尔哈赤睁开眼,见图鲁什泪流满面,就安慰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打仗就要流血,不流血,能消灭敌人吗?不流血,能完成千秋大业吗?”
  说话间,舒尔哈赤掀帘进帐。
  他见努尔哈赤满脸的血污。
  抹着眼泪说道:“大阿哥,我多次劝你别攻翁克洛,这里人生地不熟,能打胜仗吗?都怪我不能坚持到底,使你受这么重的伤。”
  努尔哈赤听了,吼道:“住口,不要拢乱军心!”
  舒尔哈赤吓得马上退出营帐。
  夜深了,安费扬古守在努尔哈赤身边不能入睡,他盘算着明天如何破城。
  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卓罗忽然带着一个本城阿哈闯进军帐。
  他想:“军书上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何不审问审问他,摸摸城里的情况呢?”
  想着,他怒目而视。
  一拍腰刀的刀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哈洛汗。”
  “出城到哪儿去?”
  “到齐吉巴达城求援去。”
  “结果如何?”
  “栋鄂部酋长阿海巴延答应后天出兵。”
  “此话当真?”
  “小的,不敢说假话。”
  接着,安费扬古又从洛汗的口里得知,寨北旧城墙下有条旧河道,干旱时,猎狗可以自由往来。
  最近由于臭水堵塞,看不见洞口。
  昏迷中的努尔哈赤听说有洞可进。
  霍地站起身,从身边抽出腰刀,举着吼道:“你骗不骗人?”
  洛汗见自己脖子上的长刀寒光四射。
  声音颤抖地说:“小的不敢,不敢骗你。平日城主待我如猪似狗,整天打骂,我还想杀死他呢!如若你们攻城得手,也替我报了多年的大恨深仇。”
  努尔哈赤命卓罗同安费扬古一起,带着洛汗去找进城的洞口。
  他到了城北果然找到被臭水填满的坑洞。
  当晚努尔哈赤选派了二十多强壮的兵土,由安费扬古带领从臭水坑里潜人城内。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城墙脚下,一跃而起,一连砍倒几十个守卫城门的卫士,接着打开北城门,数百名骑士一拥而进。
  这时,东方已露鱼肚白。
  经过一场混战,杀死了城主,活捉了萨木占,并俘获了箭射努努尔哈赤的鄂尔果尼和科罗。
  图鲁什用绳子把鄂尔果尼,科罗五花大绑,推到努尔哈赤跟前说道:“都司,这两个家伙交给我处置吧。”
  图鲁什说罢,就要举刀开斩。
  努尔哈赤慌忙阻止道:“刀下留人!”
  图鲁什不解地瞪着核桃大的双眼,问道:“都司,为什么?”
  努尔哈赤笑了笑,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说道:“两军交战,志在取胜。过去他们奉城主之命射我,百发百中。今后我们若用他们,岂不又可为我们杀敌吗?”
  图鲁什听完马上为两人松了绑。
  鄂尔果尼,科罗感激地连忙跪下,谢努尔哈赤的不杀之恩,齐声道:“大帅如此宽宏大度,小的甘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玛尔墩大捷,兆焦的胜利,翁克洛被攻克,这一连串的事件,使尼堪外兰坐卧不安。
  当他听到翁克洛陷落的消息时,当天就骑着一匹马飞出鄂勒理堡,决定找界藩城主,同努尔哈赤决一死战。
  尼堪外兰骑着一匹枣红马穿行在丘陵间。
  第二天,他涉过浑河,翻过界藩山,便进入界藩城。
  恰好这天界蒲城主巴穆尼的儿子成婚,临近的巴达尔,章住,托摩河,萨尔许四城主都应邀前来参加婚礼。
  于是,尼堪外兰凭着他的三寸烂之舌,说道:“努尔哈赤乃我诸城之祸,不除掉此人,我辈难得安宁。几个月来,他连克数城,几乎要统一建州诸部。
  吾辈若不齐心协力,难免被他吞并。只要我们诸城兵力合一,便可大败努尔哈赤。“巴穆尼听尼堪外兰言之有理,就煽动说道:”眼下我们都是相依为命的近邻,我看不打死门外的狼,难睡安稳,咱们五城联合,兵过一千,何不与努尔哈赤拼杀一场,以保山城呢!“
  当下五城主议定,各自招兵买马,加紧赶制兵器,加固城墙,囤粮练兵,决定不久与努尔哈赤决一雌雄。
  第二十一章 智破诡计
  朱少阳一行离开京城十五天之后,来到了广宁城。
  车马黄轿刚到南城门,只见随行的仪仗,鸣锣开道,车喧马沸,好不威风!
  仪仗步入城门,走进大佛寺西路口,仍不见李府派人迎接。朱少阳坐在轿内,掀帘朝外看了看,心中十分纳闷。
  车马拐过十字街向东,不一会儿来到总兵府门口。
  这时才见李如柏,李如桢两兄弟身披重孝,满面愁容地迎了出来。
  他二人见了钦差,慌忙鞠躬施礼,恭敬地说道:“吾兄弟二人有父孝在身,钦差驾到,有失远迎!”
  朱少阳听了觉得十分意外,忙下轿问道:“怎么李总兵已经作古了!”
  朱少限随李氏兄弟,来到总兵府东厢房客厅。
  落座后,朱少阳问道:“总兵大人身体一向壮实,不知身患何病?”
  李如桢一边给朱少阳敬茶,一边答道:“父帅是偶感风寒……”
  “风寒?”
  朱少阳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
  “这个……”
  坐在朱少阳身边的李如柏未等李如桢再回话,就慌忙向其弟使了个眼色,恭敬地解释道:“风寒引起宿疾,百医无效,竟于昨日病故!”
  说话间,李府总管进来,禀报道:“禀少帅,诸事准备停当,灵柩就要发葬了!”
  李氏兄弟两人慌忙向朱少阳施礼,说道:“大人,我兄弟二人要料理丧事,请您到馆驿安歇。
  有关事宜,容过日细禀!“朱少阳连忙站起,惋惜地说道:”平民百姓凡遇丧事,据我所知,尚得停丧七日,!“
  做法事,怎么总兵大人发葬,却如此匆忙?“
  “遵父命!”李如桢挺着胸脯答道。
  朱少阳点头赞许,伤心地说道:“吾曾在总兵大人府内任作幕僚,理当一祭!”
  接着朱少阳脱去官服,换上素装,由李氏兄弟两人陪着,向灵棚走去。
  灵棚在后院,新搭的草席棚下,放着柏木棺椁。
  供桌上烧香设供,供桌下纸钱串串。
  朱少阳以礼香致礼,挥泪致哀,李家亲朋叩首还礼。
  吊唁完毕,朱少阳一行就到馆驿歇息。
  朱少阳回到馆驿衣冠未脱,就坐在凳子上思考了起来,觉得此事颇有疑点。
  心想李成梁往日壮得象匹马一样,从未听说他有什么宿疾,另外平常百姓遇到丧事,也得停丧七日,而李府却着急要办。另外据说还是昨日病故,怎么会这么巧。
  想到这些,朱少阳心中更加生疑,决定探其虚实。
  烈日斜晒,广宁城中鼓乐喧天。
  接着,总兵府内涌出百十名亲兵将校,沿街列队站立。
  三声礼炮过后,一行卫队前导,三十二名兵上指着黑漆官椁,井然有序,直奔广宁城南迎思门。
  接着又转向东南的太安门,正东的永安门,正西的拱镇门和正北的靖远门,就这样,周游了五门。
  一刻之间,五门出殡,吹吹打打,前拥后桥,好不热闹。
  傍晚,朱少阳吃过饭,忽然同行的一位太监步入馆驿。
  走进朱少阳的房间,见过礼,就念了一段顺口溜,说道:“奇怪奇怪,真奇怪,老子入主儿不理,五门出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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